安排好父亲的后事,家里面也没剩多少钱了,所以丝月把一些不用的东西整理一下,可以便宜卖的便宜卖了,不过父母亲的东西她都没有动。
她独自一个人过了三个月,这段期间,有很多父亲的朋友来关心她,因为父亲常常帮一些贫穷的人家看病不拿钱,所以大家对于父亲的去世都感觉到很难过,不过因为被帮助的人家里比她家还穷,所以只能在精神上鼓励及安慰她,一切还是必须靠她自己。
这段期间也有媒婆来找她,说她一个女孩家独立生活不容易,城里的黄老爷要纳小妾,问她同不同意?
笑话,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逼老爷都已经八十岁了,比她爹还老了。
惫好她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拜托教她毛笔字的老师拿去寄卖,倒也糊口饭吃,过得去。
今天晚上,她忙完了田里的活,洗完了澡,还不想睡,趁着今晚月光特别的明亮,她连忙端起桌子,磨起墨,借着月光写起毛笔。
不知道写了多久,如果没有下雨的话,她恐怕会写到天亮吧!
当纸张上滴落了几滴水滴,丝月连忙抬起头看看天奎。
要下雨了吗?
不过月亮还是那样的皎洁明亮,星星闪烁,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要下雨的样子。
贬不会是错觉?
她以为自己想太多,拿起笔又要继续写,却又有好几滴雨水从逃邙降,比刚刚还要大。
看来是真的下雨了,还是先收起来好了,免得她的心血全泡汤了。
收拾好之后,她也感觉累了,于是乖乖的上床睡觉。心里头不免还是嘀咕着,真是奇怪的雨,好像专门冲着她来似的。
本来她还是觉得自己想太多,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晚上,要是她太晚睡,雨就会准时落下。
真是太奇怪了……
看到丝月终于肯拖着疲惫的身子睡觉,屋顶上的男人才把手中洒花的水壶放下,他往后一躺,目光静静的欣赏着皎洁无瑕的月亮。
你这是何苦呢?冰雪。
要是想要关心她,就直接下去丢一包钱给她,又何必这样半夜不睡觉,来这边浇水?
这种傻事他之前想都没想过,现在不但想了,还做了。
因为你虽然才跟她短短相处一段时间,却已经了解她的个性,她是不会随便接受陌生人的赠送的。
这样有骨气的女子真是令人欣赏,但是有时候有骨气过了头,却是注定要吃尽苦头的。
他刻意不去想,她一个人努力活下去时,自己心里面那一丝丝不舒服的感觉。
他可是一个冰冷无情的男人,一向以铁石心肠著称,如今自己这样优柔寡断,他一点也不喜欢。
看看屋下漆黑的窗口,他不禁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躺在她破破的屋顶上,伴着月光守候着她,一如往常的几个夜晚。
居然没有得到风寒,真是太神奇了。
今天的太阳真是大,热得人都昏昏沉沉的。
丝月以手遮着炙热的阳光,然后继续用锄头用力的挖着地,再把菜籽洒上去。当她工作得像只辛苦的小蚂蚁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哎呀!不是我在说,月月,你要知道,女人要是变黑就不美了。”
丝月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好友,露出甜美的笑容,“阿君。”
艾念君撑着一把漂亮的伞,一身华丽无双的打扮更加衬托出她妖艳的美丽,尤其是那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及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令她这个酒家女家里的门快要被一堆色鬼给踩破了。
“快来,看看我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念君伸出手,手中小小的丝绢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着。
“可是我的田……”
“拜托,你放着一会儿又没有人会偷做,要是一口气想要做完,结果累死了,种出的那堆菜还不是没人吃。”念君找了个好地方优雅的坐了下来,然后把手中的篮子摆在一边,等着丝月来拿。
丝月对好友的坦白真是又爱又恨,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了,她放下手中的锄头走到念君的身边坐了下来。
念君帮她倒了杯水,“你看看,你都不懂得照顾自己,都晒黑了,小心这样会嫁不出去。”
“没关系,我又没打算要嫁。”
念君一边念一边把篮子打开,很快的,地上就摆满一大堆的食物。
“阿君,会不会太多了?”
“你别笨了,忘记我家是做什么的吗?开酒楼的耶!每天厨师都煮一大堆的食物,有的客人真浪费,点了也不吃,所以一向勤俭持家的我当然就想到要物尽其用啊!便带了这些东西来给你。”
醉翁楼在城里可是最有名的酒楼,虽然没有像妓院那样有姑娘可以过夜,却是可以提供男客人喝酒,听着艺伎唱歌跳舞的地方。
“谢谢你。”
“别这样,本小姐的鸡皮疙瘩全都冒出来了,这对我的细皮女敕肉的肌肤可是一大伤害,你是不是嫉妒啊?”
丝月笑了出来,“是啊是啊!懊嫉妒啊!不过嫉妒归嫉妒,谁不知道你们那三个酒家女个个貌美如花,一大堆苍蝇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在你们这三个酒国名花。”
念君用着手中的丝绢轻轻的擦擦冒出香汗的额头,语气轻轻的说:“你要这样说,我也不会介意啦!”
丝月对好友这样自恋的样子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微笑的吃着好友带来的美食。
“对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最近有强盗?”
“强盗?”丝月愣了一下,小小的贝齿还咬着饭团,看起来像只小白兔一样,可爱的瞪大眼,摇摇头。
“不知道!”念君的音调提高许多,“你这个笨月月!不行不行,你包袱收一收,跟我一起回酒楼住。”
“不可以啦!我爹还没百日,去住人家家里会晦气的。”
“晦什么气啊!我才不管那一套。你既然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关心你。”念君十分认真的说。
“不用担心我啦!反正你每逃诩会过来看我啊!而且我家破破烂烂的,谁要抢啊?你不用担心。”
“不然我派我家的保镖来保护你。”
“你派追焰来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念君一脸呆滞,“他?他只会当我的背后灵,哪里也去不了,要他来保护你,不如我自己来比较快。”
“小声点,小心他听到会不好意思。”丝月轻声的警告着,眼睛的余光有瞄到在不远的树丛边有个身影微闪一下。
她心里真是羡慕好友能有个这样痴情的人保护着。
“不要提他了,反正他就是那副德行永远也不会改了。好了,如果你真的担心晦气的问题,我也不勉强你。明天我会再来。”
“你人来就好,不用拿这么多东西,再说,你提那么多东西也很累。”看看好友那一双细皮女敕肉的手,连身为女人的丝月都觉得不该让其他的东西碰坏这一双美丽的手。
“笨月月,又不是我提的。”
丝月笑了笑。她早该知道那个男人是不可能让阿君太过劳动的。
“你路上小心了。”
“你还要做喔?”
“对啊!”
“不要做了,我明天派人过来帮你,你就等着收成算钱就好了。”
“可是……”
“至少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尽一点朋友的道义,这样你也要拒绝我?”念君边说边哽咽,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突然,一个高大的影子挡在两人面前,低沉浑厚充满男子气概的声音不悦的说:“你哭了?”
追焰冷冷的目光落在丝月的身上,他的神情表示,就算她是小姐最要好的朋友,要是惹小姐哭泣,一样是不可原谅的。
冤枉啊!大侠。丝月吓得脸色发白,拼命摇头,双手拼命挥舞。
突然,一声娇斥发出,“追火的,不准凶我的朋友。”
追焰英俊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无人可知的神情,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闭上眼当雕像,不过他依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他总感觉到在丝月的附近有一股难以发现却又冷冽异常的气息。
他不在乎丝月,但是要是动到小姐……杀无赦!
丝月感到哭笑不得。可以把这个威震天下的大侠当成小阿一样斥责,也算阿君厉害。
不过说真的,她虽然已经认识追焰好几年了,但还是不习惯他那张严厉的面容,仿佛下一刻就要和人厮杀一样。
见到丝月的不自在,念君投给那座雕像一记白眼,像是在埋怨他破坏好气氛。
“太阳快下山了,你们还是快点定比较安全。”
“好吧!记得不准再做了,明天我会派工人过来帮你。”
“嗯!”
庇挥手送走好友,丝月想到还要回去煮饭祭拜父亲,便赶快收拾东西踏上回家的路途。
看到追焰跟念君离开,在树上的冰雪才缓缓的把手从怀中的玉箫上离开,收起浑身冰冷的杀气。
他刚刚以为那个男人想要对丝月动手,正准备出招,还好他识相,要不然世上又要多一条亡魂了。
突然,他感到肚子有点饿了,他模模肚子,好想要再吃到丝月炸的那种黄金小鸡块。
只是……该用什么方式再次出现才不会觉得奇怪呢?他努力思索着。
不过很快的,他就不用这样烦恼了,因为已经有人替他想到再次出现在丝月面前的借口了。
“出来。”
冰雪简单的两个字,便引出了一个面相凶狠的男人,只见对方衣衫褴褛,手中握着一把大刀,看起来可怕极了。
“把你身上的钱财都留下,免得你那张俊美得像娘儿们的脸受伤,到时候哭得叫爹喊娘可是会很难看的。”
原来这个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就是念君口中所说的最近出现的强盗,因为要逃避官方的追缉,所以才会躲在这个偏僻的山里,本来想等到晚上再出来抢劫,却被发现踪迹。
冰雪冷冷的开口,“罗唆。”
卑一说完,玉箫一挥,冷冽的杀气在微暖的夕阳下闪过,只见对方闷哼一声,然后倒地不起。
此时,夕阳已经完完全全的下了山,皎洁的月亮缓缓的升起,冰雪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然后走过去,抓着对方的刀往自己的左手臂轻轻的一划,当场鲜血直流。
接着,他像在拖沙包一样,拖着这个强盗的尸体,往他想去的那间小破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