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夫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他说要给她幸福快乐的日子,因此,她这阵子也的确过得很幸福快乐,但是幸福快乐的生活却因为他工作的地点换了,
而蒙上一层阴影。
那就是他到梅家大屋里去工作了。
当初听到他被后娘命令要去大屋工作时,她有些担心、有些不安,但是他在大屋里的风评不错,而且管事的能力出还比之前那个拿钱不做事的总管好,居然让一向看不起人的后娘提拔他当梅家的总管。
‘小姐,这个送你。’
心秀的手心被塞进一个晶莹剔透、光润圆滑的手镯,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买的。'
‘买的?'
‘今天夫人为了替二小姐庆祝十五岁生曰,请我去挑选玉镯,我也替你挑
了一个。’刚夫的睑上有着开心的笑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是心秀亲手做的粗布衣裳.
豹丽的衣服将他出色英俊的外貌衬托得更加令人心动,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他看起来比任何贵公子都还要高尚儒雅,之前那个总是依赖着她的男孩长大了,清澈的目光慢慢沾染了一些算计,
虽然他在她的面前还是那样温柔深情,但是他些微的改变却让她的不安更加的蔓延。
"你其实不用花钱的."
‘我多买几个对花钱如流水的母女俩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谢谢。'
‘谢什么?’他亲昵的将她搂入怀里,目光火热的注视着她的面容。
但是她却越来越不喜欢被他这样的看着,他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殊不知他才是让佳人难忘的雄伟男子。
他就像是一颗被擦亮的宝石,被开启的眼界及经验都令他越来越成长,而这些跟她窝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也因为这样,她才会同意让他去大屋工作.
女乃娘生了场大病,没有钱可以看大夫,她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想,只好到大屋去求助。
罢夫为了怕她受委屈,坚持陪她去。
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没有借到钱,反而被后娘冷嘲热讽了一番。
当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却发现刚夫请了大夫过来,还有能力付药钱,她好奇的开口询问,得到的回答却是他要去大屋帮忙。
虽然知道不该胡思乱想,但是她并不喜欢后娘看着刚夫的目光,那就像是一头母狮子看到美味的猎物一样。
现在的刚夫过得如沐春风,在梅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最后还当上总管,这对十八岁的男人来说是件很骄傲的事隋。
她当然也替他感到很骄傲,却觉得不安.
小姐,等我,很快的我就会让你过跟二小姐那样名副其实的千全小姐生活。
他总是如此信誓但但的给她保证、给她承诺,她没有不相信,但不希望他做什么坏事或是傻事。
她是那样担心,可是她面前的男人却迫不及待想要她了。
‘小姐、小姐……’
她说过要他叫她的名字,但是他却独爱叫她小姐,感觉那是一种占有欲的叫法。
她是他一个人的小姐,而他是她专属的长工。
他像只饥渴的野兽一样,将她的衣服月兑下,露出雪白娇女敕的肌肤,火热的唇似雨般的落下,吻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刚夫……他的唇像往常那样热情如火,却似乎有些不同,变得……熟练多了。
是她的错觉吧?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女人就可以过一辈子的男人,因为他的外表会带给他太多的诱惑,她早该有心理准备才对.
她深深的注视着他俊逸的脸庞,心头闷闷的。
‘我要你的身上戴满珍贵的宝石玉钗,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入都是高贵花轿,身边有一大堆的丫鬟等着你使唤。’他兴奋的编织着未来的美梦。
这个男人难道都是以她的幸福为目标吗?他都没有想过自己要过怎样的人生吗?
她微笑着,‘那你呢?’
‘我当然是在外面努力打拚,当一个可以让自己的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
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是你的女人吗?’她轻声的问着。
‘不是。'
他的回答令她感到错愕,模样可爱极了。
她突然被紧紧的拥入他的怀里,火热的唇不断的落下,他的大手放肆的在她的身上着,是那样的饥渴、那样的需求。
‘你不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神、我的心肝、我的灵魂。’他低下头覆住她温暖的唇,感受着那宛如丝绸般的柔软,呼吸着她身上像牡丹花香的迷人芬芳.
她没有反抗,他也没有想过她会不要,事实上就算她说不要、她抗拒,他也会故意看下见,因为每次见到她,他都会觉得自己不像自己,对她的疯狂胜过任何人,她是他心目中最性感、最诱人的女神。
别热的唇缓缓的往下栘,他亲吻着她白皙的颈子、纤细的肩膀,最后来到那隆起的弧度……
心秀像以往两人欢爱过后,温柔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向不轻易落下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罢夫因为获得满足而呼呼大睡,没有发现她的哭泣.
她就这样独自暗泣了一夜,透过迷蒙的双眼,心碎的看着他颈上一记清晰可见的吻痕。
那绝对不是她的。
如果为了自己的爱情,心秀愿意懦弱逃避,欺骗自己,所以她决定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要问,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以往认为自己绝对无法忍受不忠或是谎言,可是真正遇上时,她却像只鸵鸟的逃避现实,这样对她来说或许比较轻松、比较快乐。
一大早,心秀仍是微笑的替刚夫准备热腾腾的早膳,然后送他出门,当然身上也会穿着他拿回来的新衣裳,戴上一点也不适合她的金光闪闪的珠宝头钗。
她很漂亮,一种俗气的美丽,但是他喜欢,所以她就为他穿上、为他装扮。
待他一离开,她就会迫不及待的将这一身虚伪月兑去,换回原本简单却不失优雅的素衣,然后让自己沉溺在喜爱的绣乡世界里,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他是爱她的,这样就足够了。
男人,谁不是在外头逢场作戏?连她爹也是如此,不然怎会娶了后娘?
‘小姐,你叫那个臭小于不要去大屋当总管了。’女乃娘气呼呼的说。
‘为什么?可以当总管,不是很好吗?’心秀不解的问着。
‘可是传言难听得很。’
‘什么传言?’
‘就是’女乃娘欲言又止,望着心秀的脸,心里又酸又疼,最后决定不说。‘没有没有,那是无聊的人在乱说。'
‘女乃娘’
心秀想追问,但是女乃娘却像是躲瘟疫一样的往门口冲。
不过很快的,心秀便知道是什么传言了,因为传言中的女主角亲自来找她了。
她的后娘,一个长得很妖媚。漂亮的女人,风情万种,全身散发出令男人招架不住的女人韵味就是她的爹当鳏夫多年之后,还会想再娶她的原因。
她才四十多岁,正是女人最绽放美丽的年纪,只可惜她的爹去世得早,但是留给她吃用不尽的万贯家财也足够补偿她了。
‘不倒杯茶吗,’梅夫人冷冷的问,好像对她的待客之道这么糟糕颇有微辞。
‘抱歉,没茶叶。’心秀淡淡的开口。
斑!这个臭丫头。
殊不知这是她每个月故意不给心秀生活费的结果,还因此看不起她的贫穷跟寒酸。
‘有什么事吗?梅夫人。’她的后娘命令她叫她梅夫人,是因为她不把自己当成女儿.
这个看起来闷不吭声,不说话就会忘记她存在的女人,居然让刚夫那么死心场地,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彬者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床上功夫了得?
梅夫人只能这样猜想,因为她抓住男人的方法也只有那一招_床上功夫。
‘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要刚夫。'
闻言,心秀抬起眼。
梅夫人微笑着说:‘不要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看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的长工两人发生什么事吗?要是被传出去,你不怕你爹辛苦在凤凰镇留下的好名声会被你破坏殆尽?’
‘不用你担心,倒是梅夫人,你年纪比刚夫大那么多,难道不怕人家说话?'
‘我又不会公开.'
心秀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谁教他长得这么俊俏,相信你也不会反驳我的话,对吧?’
她的确不会反驳,也不知道要怎样反驳,她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居然跟自己的后娘站在这里讨论要共享一个男人。
‘他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跟选择。'心秀的语气终于有些激动了。
梅夫人轻蔑的说..‘他只不过是个长工,是个卑贱的奴隶,没有选择权。
他就跟丫头一样,如果被自己的老爷看上,那是她的福气,而现在老爷死了,我就是一家之主,我爱怎样就怎样,你懂吗?’
苞这种只知道用钱来摆平与收买人心的女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心秀决定不再开口。
‘我是因为他是你救的人,我如果不先跟你这个主人打声招呼,他就会有罪恶感,伺候我就会伺候得心不甘情不愿.'
伺候?.听到这两字,心秀的睑色变得苍白。
难道刚夫已经被
发现抓到这个讨厌鬼的弱点,梅夫人的心里立刻充满嗜血的兴奋。
‘当然,如果不是已经是那样的关系,我也不会亲自跑来找你,也算是知会你一声,不要因为自己的占有欲,而毁了刚夫大好的前程。’
‘跟你在一起会有什么大好的前程?’心秀硬声的问着。
‘那跟你在一起又会有什么大好的前程?’梅夫人反问,‘你能给他什么?你又没有钱,男人就是要有钱才有尊严,你要他在你身边当一辈子的长工,一辈子没出息吗?’
‘他如果用那种方式出卖自己,得到的一切也不是很有尊严.’
‘至少你先放手,之后会怎样就不关你的事了。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一笔钱,保障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你出去。’心秀冷冷的说。
‘你!'
‘我不可能会出卖刚夫。’
‘你以为你可以永远霸占着他吗?不要等到最后发现自己被厌恶,才来后悔。’
‘出去。’心秀再次冷冷的下逐客令。
梅夫人生气的转身离去,留下心秀一个人坐在屋里。
此刻她的心在淌血。
她想起之前那个在刚夫身上的吻痕,在她迷蒙的泪眼里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拔腿奔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