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揉了揉怔忡迷离的睡眼,神智一度涣散,她以为自己躺在遮阳的树荫下。
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妙龄女子站在她面前,遮去了部分的日光。
“你就是花蕊公主?”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痛苦似的。
“我是花蕊公主。”恢复神智的兰陵,一头雾水的看着来人。
“你好狠的心,抢走我的槐枫哥。”女人咬牙切齿地道。
兰陵从石埠上站起,好心好意地问:“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孙含梅。槐枫哥本来打算娶我做妻子的,要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她泫然欲泣的指控着。
“这样啊,你的槐枫哥没有向我提起这档事耶,晚上我问问他吧。”兰陵故意说道。
看来路槐枫真的对圆润丰腴的女人有兴趣,呜……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报容月貌竟成了她身上最大的败笔,苗条修长的身量如同她的罩门。
“求求你离开槐枫哥好不好?”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她也很无奈。
孙含梅突然紧紧扣住兰陵的肩头用力的摇蔽她,把她的全身几乎拆散开来。
“求求你。”
“你真的求错人了。”兰陵看着孙含梅可爱的面庞抱歉地微笑。
有一点是她可以肯定的。就是如果路槐枫真的疯狂的爱上孙含梅,那么不管她写不写休书,她完全可以放心的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因为他不可能既要孙含梅又要她;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同时消受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为他提供的“服务”。
“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横刀夺爱吗?”孙含梅生气的瞪着她。
兰陵试图解释:“我真的帮不上你的忙。”
孙含梅又不是蠢人,三两句话就能被打发走,她已经豁出去了。
“槐枫哥最讨厌瘦巴巴的女人了,瞧你这瘦骨嶙峋的身躯,抱起来根本就不舒服。”她用指尖点了点兰陵身上的锁骨。
“我完全同意你的话。”兰陵已经笑不出来了。
“你说谎!”孙含梅不相信的大吼。
兰陵真想叫救命,真是够了。“不信你找路槐枫,如果你只相信他的话。”
孙含梅开始放声大哭,比她看起来该有的坚强反而脆弱许多。
“你哭也没用。”兰陵双手摊开道。
孙含梅看了她一眼,没有停止哭泣。“哭才有用呢,槐枫哥最怕女人哭了。”
兰陵愣住,路槐枫会怕女人哭?天要下红雨了。
卑又说回来,他喜欢孙含梅自会心疼心上人的眼泪哕;对于没感觉的女人哭瞎了眼,他恐怕也是无动于衷吧!
“好吧,你想哭就哭!”她只好如此说。
闻言,孙含梅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止住泪。
“怎么不哭了?”兰陵不禁失笑。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岂是你要我哭就哭,叫我别哭就别哭!”
兰陵瞠目结舌,摇r摇螓首。“你确定路槐枫吃你这一套?”
“你看不起人!”孙含梅又叫嚣道。
“你太敏感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试过看不起任何人呢!你这样让人很受不了。”兰陵从没遇过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完全的我行我素、情绪化、自以为是。
“你打碎了我的美梦,老天无眼,不该安排你这骨瘦如材的女人嫁给槐枫哥的。”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配不上。
“老天是无眼。”兰陵又是摇头。她只想嫁杨品斯,谁能救她月兑离苦海?
“不然你离家出走或投河自尽,让我照顾槐枫哥。”
什么跟什么?孙含梅居然教她去死!?
兰陵不得不敷衍地说:“我会考虑。”
孙含梅这才满意的离去。
而远处走来的平安正好与她擦肩而过,瞟了她一眼。
“那个小胖姑娘是谁?”平安好奇地问。
“特地来指控我抢走她意中人的孙大小姐。”兰陵很想大笑,却笑不出来,只好涩涩一笑。
“这个胖姑娘倒是有几分胆,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路槐枫不可能看上这种类型的女人。”平安不以为然地道。
兰陵可没这个把握。“那倒未必,男人看女人,和咱们女人看女人,眼光有时会有出入。”
“那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多啊!她胖你瘦,她平庸你貌美如花蕊,我不信男人爱她不爱你。”
“偏偏就有一个男人觉得如果我更平庸点,他也许会考虑多看我两眼。”说到此,兰陵不禁摇头。
平安当这为一则笑话。“瞎扯!”
“那是因为你没看见某人掀开红帕时失望的表情,不是一丝失望,而是大失所望。”兰陵自觉没有任何夸张之处。
“路槐枫不是正常男人,正常男人不会这么反骨,爱丑却不爱美。”平安下结论。
“不谈路槐枫了,一提他我就有气。告诉我,你叮有杨品斯的消息?”这对她而言有意思多了。
“他根本不在这次皇上指婚的名单内。”平安盈盈的一笑。“大家白忙了一场。”
“怎么可能?我拜托厉公公替我安排的。杨品斯乃是人中之龙.不在指婚名单简直是暴殄天物!”
笔阿玛难道有不同看法?若真是如此,为何当时不告诉她?她也不至于呆呆地嫁了个不爱美颜独钟情丑貌的路槐枫!
懊死的月下老人,是不是睡着了?
“是不是暴殄天物我不确定,毕竟我和他不熟,不过六阿哥一直想撮合杨品斯与张廷玉大人的侄女倒是不争的事实。”平安缓缓的说。
“六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已经暗示过我喜欢杨品斯,他拉错红线了。”
平安有不同的看法。“六阿哥没有拉错红线,是你太相信六阿哥了。”
“他是我六哥,我当然相信他。”
“你忘了,所有的皇子想争的是大位,不是完成胞妹的心愿。”平安把她由初云那儿听来的说给兰陵听。
兰陵难掩失望之情。“这么一来,杨品斯肯定会看上张廷玉大人的侄女罗?”
平安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而且杨品斯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美好,你的夫婿甚至胜过他许多。”
兰陵不禁皱眉。“你从哪儿听来的?”
“顾大人分析给我听的。”平安有些得意。
“哪个顾大人?”兰陵一时没反应过来。
“九门提督顾适尧顾大人。”
她记起来了。“固伦公主的额驸?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的不多,主要还是得靠你自己去探索。”平安不太想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她也有自己的烦恼。
“你也看到了,除非我毁容,或者吃成孙含梅的体态,不然要得到路槐枫的注意比上青天揽月还困难。”兰陵自嘲地道。
“你真的相信男人里有不以貌取人的?”平安仍是不相信。
兰陵点点头。“路槐枫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我不得不怀疑世上真有对着一张旷世美颜而仍能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如果真有那样的人,皇上当初应该指给初云的。”平安有感而发。
才色无法双全的女人要得到男人倾心相守、一生无悔,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初云怎么了?”
“她一直对自己很没有自信。”可怜的初云。
兰陵无语,她都帮不了自己,更别说是帮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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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槐枫骑着马正要回家,不长眼的马蹄不意踢到一名冒失冲出的小男孩,男孩叫了声娘便晕死过去。
他翻身跃下马背欲欺近男孩,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伏在男孩的身上哭喊着:
“辉辉,你别吓娘啊,辉辉……”
“让我看看。”路槐枫冷静地开口,然后蹲在男孩身上仔细检查一遍。“不碍事,背上的伤可以治好,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你的孩子到我家住下,我为他请最好的大夫。”
少妇怯生生地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马伤了你的孩子,虽然不是故意的,可也有不可回避的责任。”路槐枫诚心诚意的说。
“大爷心肠真好。”少妇感激得热泪盈眶。原来这世上也有不欺侮她孤儿寡母的好心人。
路槐枫于是招来马车,安置好母子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回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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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槐枫请来北京城最好的大夫为受伤的男孩治伤。
“好好休息,服下这三帖药就能恢复八成,半个月后应能痊愈。”大夫说。
少妇连连称谢。
路槐枫要大夫随管事到帐房领钱后,转身交代:“洪嬷嬷,把这药煎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少妇忙不迭地道。
伴嬷嬷拿了药便退下。
路槐枫友善一笑,“弄了半天,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卫倩如,好心的爷叫我倩如就可以了。”
“我做的全是应该做的,我的马伤了辉辉,理所当然要负责任。”
“不,是辉辉太顽皮了,在街上横冲直撞才会发生意外的。”
“你太客气了,明明是我的马不长眼。不过,辉辉没什么大碍才是最要紧的。”
卫倩如点点头,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念。
路槐枫由她和辉辉的穿着立刻判断母子两人生活并不宽裕,心软地说:“若不嫌弃,你和辉辉可以住下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卫倩如愣了一下。不相信自己就要转运了。
“还是你怕你丈夫不同意?”他忘了人家也许有丈夫等着,一厢情愿的想助人,未免太唐突了。
卫倩如红了眼眶。“我没有丈夫。”
路槐枫怕极了女人的眼泪。“那就住下来吧!这里欢迎你和辉辉。”
“我怕打扰太多会令恩公为难,恩公的夫人……恐怕不会同意。”卫倩如迟疑地道。
路槐枫摇摇头,“我的妻子不会在这种事上和我唱反调的,你和辉辉安心住下,别担这个心。”
他已有妻室了?卫倩如难掩失望,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有妻子很正常啊,就算没有,也不可能轮到她这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人。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不必客气,洪嬷嬷会替你张罗,以后这间厢房就是你的了;辉辉是要跟你一间房,或是另外再安排一间房由你决定。”他喜欢照顾人。
卫倩如一再称谢。
“别并说一个谢字,我说过,你们才是受害者,不该一再的言谢。”
“恩公——”
路槐枫微微一笑,说:“也别再叫我恩公,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叫你倩如,你应该也叫我的名字才是,路槐枫是我的名字。”
闻言,卫倩如不敢置信的瞠目结舌。
太多受宠若惊的感觉令她顿时产生一些不该有的绮想,被男人呵护照顾的滋味原来是这么好。
如果他尚未娶该有多好,也许她还有高攀他的机会,而且他的温柔,让她觉得他将她放在另眼相待的位置上。
他的妻子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配得上他吗?
那一夜,卫倩如失眠了,因为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好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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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邸里住进一对母子的事很快即传入兰陵的耳里。在宫里长大的她,对于布眼线这种事情有一种独门的方法,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这座宅子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公主,您要怎么处理。”莉莉问。
“先不要问。”她倒想看看路槐枫想玩什么把戏,沉默是她的一贯原则,除非有人惹到她的时候。
“如果额附纳她为?偏房就来不及了。”娜娜不禁嚷着。
“额驸不可能纳她为偏房,你不是说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吗?”兰陵气定神闲的说。
“是颇有几分姿色。”
兰陵摇了摇头,“额驸对有姿色的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不需要太刻意阻止卫倩如母子住进来。”
“公主,不能不防日久生情。”娜娜浪漫地说。
兰陵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也只能认命了,对于一个随时随地都想写休书的人而言,这未尝不是解月兑。”
“额驸这么好的对象公主真想拱手让人?”莉莉大惊小敝地叫道。
“不行吗?他不珍惜我,我也不必珍惜他。”
她的外貌使他无意与她谈话,多讽刺啊!不过,她不会屈服的,他大可继续淡然的对待她。这不就是她当初极力隐藏美貌的最初目的吗?因为她不想嫁给只是看中外貌的丈夫,如今她得到了,却是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
“公主会后悔的。”娜娜看过太多类似的悲剧。
“有什么好后悔的?”兰陵仍嘴硬。
“万一有人乘虚而入抢走额驸的心,公主这一生将得面对无止境的寂寞。”
娜娜的话,兰陵意外的听进去了,她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心持续这桩非她所愿的婚姻。
其实在爱情的国度里她是个胆小表,她害怕惊涛骇浪,不喜欢天崩地裂,现下的情况似乎愈来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倒不怕寂寞,大不了分开。”她看得很淡然,或许是尚未放下感情才会说这样的大话。
“公主不能不提防额驯留宿的不速之客。”莉莉很理所当然地替主子打抱不平。
提防?如何提防?路槐枫埘她并没有任何的情愫,她能管得住吗?再说,管得了人管得住心吗?很多事不是外人可以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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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卫家母子住进路宅一事,路槐枫在隔天一早才约了兰陵,稍稍做了简短的说明。
“我怜倩如母子无家可归,所以留他们住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人都住进来了,我说介意有用吗”兰陵站在书斋前的长廊下,用一种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不高兴?”路槐枫有点意外。
“不管你满不满意我做你的妻子,你都必须尊重我。”兰陵微瞅他一眼,才接口说,“我讨厌最后一个被通知的感觉。”
“是啊,你是和硕公主,可惜在我的地盘上,你的这些头衔和身份是起不了什么作用。”路槐枫定定地审视她。
听到他的话,兰陵没有了方才的怒气,她的怒气在瞬间全消了。
“起不了什么作用是吗?很好,由今天开始你可以命令这里的奴仆!不必把我当公主伺候,我现下唯一的身份只是你路槐枫的妻子。”
“为什么不写休书?”他不耐烦地道。
“你以为我很希罕这里吗?”她想劝他少臭美了。
路槐枫不留情的反击她:“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要走就快一点。”
面对他的逐客令,兰陵硬气地道:“放心好了,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去向皇上哭诉啊,我知道你很懂得利用皇上对女儿的爱心,来达成你的某种目的。”
她说她不希罕这里的话激怒了他,为了迎娶公主,他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在整个建筑物的整修上,以期她能把这里当成宫里一样住起来惬意又舒服。
“我达成什么目的了?就连嫁娶的对象也由杨品斯换成了你,皇阿玛对我的恳求一点成全的意思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很倒霉,虽不敢说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姿容,可也是花容玉貌,否则皇阿玛不会赐封她为花蕊公主。
偏偏赖大学士为她挑选的夫婿是个审美观异于常人的呆头鹅,美貌根本无用武之地。
“原来你还在为不能嫁给杨品斯这档事沮丧啊。”路槐枫调笑开口。
“因为我知道杨品斯比你更懂得欣赏我的美好。”
他笑意更浓。“你除了公主的身份之外,我完全看不出你有何美好之处。”
兰陵气得发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么?”他装傻的问。
她张口欲言,想一想后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何必跟你这种粗人吵呢?有违我高贵的身份。”
“我是粗人?”倒是头一回听闻,路槐枫不由得冷哼道。
兰陵知道自己亦惹火了他,不过她不想收回她伤人的言词,谁教他活该找骂挨。
“没错,毕竟未经过官场文化的洗礼,举手投足都是令人不敢恭维的粗野。”她故意夸张的嗤之以鼻。
路槐枫忍住气,维持修养。“我没必要因为讨好你,而把自己弄成斯文败类的模样。”
她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你这是在说谁?”
“少明知故问。”他不喜赘言。
“你对杨品斯了解多少?凭什么把他说成斯文败类?亏你还是云贵总督路大人的长公子,一点水平都没有。”她反驳他。
路槐枫撇嘴,眸光冷冽。“我已经说了,如果你嫌这个地方配不上你高贵的公主身份,欢迎你随时离开。”
“是啊,好让你再娶孙含梅或是卫倩如做妻子。”兰陵不计后果地回击。
路槐枫蹙了一下剑眉,掀起唇角问她:“含梅哪里得罪你了?倩如也与你有仇吗?”
“孙含梅不就是你向来欣赏的贤妻典型吗?她特定请我让出路夫人的位置给她;既然你对我这么不满意,我答应你认真考虑离开的适当时机。”
“你最好别在倩如母子面前耍公主脾气。”他告诫她。
“我连她长啥模样都没见过,能耍什么公主脾气来着,太可笑了。”兰陵脸色难看的与他对望。
他一点歉意也没有的说:“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如果有人向我告状说你欺侮了谁,记住,我不会轻饶你的。”
她真是百口莫辩。“要是我真欺侮了你的宝贝,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还没想到。总之,你不要太狂妄、太霸道,大家和睦相处可以长命百岁。”
“这么说来卫倩如母子真是你的心肝宝贝哕?”兰陵突然开口问。
他不否认也不承认,这惹得她更火大。
“你好样的。皇阿玛要是知道你这样欺侮人,不知会怎么治你?”
“放心好了,皇上日理万机,不会和我这种粗野的人一般见识的。”
见他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兰陵恨不得拿一把剑砍掉他脸上的淡然。“我不信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你说对了,我还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就如你说的,天不怕、地不怕。”
兰陵神秘一笑。“卫倩如母子是你极力保护的对象,也许他们会是你的弱点,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其实她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她能怎么做呢?不过是说说大话吓人罢了,谁教她老是斗不过他;一直处于劣势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简直糟糕透顶。
路槐枫听不出她刀子子诠腐心的一贯作风,信以为真的回道:“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倩如母子有什么万一,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她讨厌他恶狠狠的说话态度,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警告方式,好像他娶的女人叫卫倩如,不是她兰陵。
没关系,她无论如何也是个血统高贵的公主。她不会大吵大闹、丢人现眼地求他把她当作妻子看待,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低声下气。
“说完了吗?”她端起架子地说。
路槐枫点点头。
然后,她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