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心妍笑得频嚷肚子痛。“哈——哈——哈——我的肚子好痛啊!怎么这么好笑?你竟然把婬媒听成灵媒了,真有你的!”
“你别笑我了啦,我已经够糗、够丢人了,v8还给你,什么也没录到。”阮冬阳说。
“你真的很糗,糗毙了!那位房先生大概傻眼了吧?”
“是傻眼了,整个人呆掉了。”
阮冬阳夸张地道。
“呆掉?没有饿虎扑羊?”
阮冬阳不会笨到一五一十全招了,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差一点失身予房祖敖,还张惶失措的“逃”出爱情大饭店,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奇耻大辱。
“没有,我这种身材哪可能造成什么饿虎扑羊的效果,知道自己误会了,他马上就闪人了。”
“你那个老板娘也真是的,中文不标准还没有自知之明,她应该用写的,把婬媒和灵媒的不同解释给你听。”
“我当然知道二者之间的差别,你当我是白痴啊?”
“没有啦,不过我总觉得王秀珠是故意的。”
阮冬阳点点头,“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往陷阱里跳?”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又不是当时就知道了,我再蠢也不会蠢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冯心妍又是咯咯—笑;“房祖敖这个人我有点认识,他很优喔!”
“你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我朋友老板的朋友,他那个人很能干,是商圈里出了名的狠角色,我朋友的老板容海尧和他是哈佛的同窗。”
“哈佛啊!”确实了不起,“不过,又怎样?”她装出一副不过尔尔的表情。
“房租敖的身材是不是很棒啊?”冯心妍一脸暖昧的看着她。
“我、我怎么知道啊?他和我又没有那一层关系。”她心虚的否认。
其实她也没说谎,她是差点失身,又不是真的失身,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没有那层关系。
冯心妍相信了,她当然相信啊,为汁么不相信?她们同属平凡的一群,要和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搭上线谈何容易?阮冬阳是比她们这群女人漂亮了些、白净了些,可不代表一定有机会攀龙附凤。
“好可惜耶,你应该把握机会的。”
“那种机会有什么奸把握的,你要知道,闯入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往往会是个悲剧的开始,我没有那么笨。”她非常了解社会阶层的意义。
不是你的就不会是你的,乖乖认分才是识相,她拒绝房祖敖,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那也未必,你忘了金未来大师为你做的预言’开着劳斯莱斯的白马王子耶!如果真是如此,你自然有机会闯人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啊!”
冯心妍说这番话时认真的成分少了一些,因为她知道美梦成真的预言着实不多,实现的预言往往都是那些不好的诅咒,对于金未来在爱情大饭店的预言,她个人存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怕信得太深,人生没法子走下去。
但是聪明的她选择不泼人冷水。
“是吗?怎么看,也不觉得自己有富贵相。”
冯心妍拣好听的话说:“什么是富贵相,方头大耳还是大饼脸,我觉得世事大绝对。”
“老板死了,老板娘马上成了负债累累的人,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你们的律师事务所一结束,立刻有另外一家律师事务所搬进来,是个女律师,生意好象还不错。”
“真的,没想到我们那里这么好租出去。”
“听说不是川租的,那个女律师买下了那间办公室。”
“这么厉害!’
“是啊,‘女人天下’很快就要来临了。”冯心妍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你知道我老板娘搬到哪儿去了吗?”阮冬阳问。
“她害你差点被老虎吞掉,你还关心她?”
有没有搞错?
“我还欠她二十万嘛!总不能不知道债主跑哪儿去了。”
欠钱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她现在还不出来,不表示一辈子都还不出来。
“我听我老板说,王秀珠跑到高雄躲起来了,地下钱庄的人扬言要她的十根手指。”
阮冬阳叹了声,她白己能力有限,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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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佐佐请方年喝咖啡。
“这么多礼,是不是有诈?”方年笑问。
“我是为了娇娇的事来向你请教。”
谭佐佐清楚房祖敖的个性,有些事不好问得太直接,弄不好他和房祖敖连朋友都没得做。
“什么天大的事劳你这个大忙人请我喝咖啡?”
方年和谭佐佐不是事业伙伴,亦非故友,更谈不上深厚的交情,他俩只是互不讨厌彼此的男人与女人。
“祖敖对娇娇到底有役有一点意思?”
方年突地瞠大美眸。
“令妹娇娇?”
他点点头。“没错,娇娇很喜欢祖敖,就是不知道祖敖的意思。”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方年愣住了,他怎么会问她如此奇怪的问题?
他有些尴尬。“很难回答吗?”
她回神后才道:“不是,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罢了。”她笑着啜了口蓝山咖啡。
“难道祖敖另有心上人了?”他早猜到了。
“房先生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是不清楚啦!不过房先生绝对不会喜欢令妹,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下换谭佐佐愣住了。“你的讲法好直接、好伤人。”
“是直接了点,但实话总是伤人的,况且你约我出来不就是为了听实话吗?”她不愿拐弯抹角。”而且你也不是当事人,真话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才对。”
他钦佩她,用一种欣赏的态度重新认识她。“这么说来娇娇是没希望了。”
她耸耸肩,“不是不能试,不过最好别浪费时间,因为我非常清楚房先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想起来了。“我忘了祖敖的女伴一直以来都是由你安排的,你对他的喜好自然了若指掌。”
“可以这么说,我跟在房先生身边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见他迷恋过任何女人,你认为令妹有何迷人之处?”
她说的话确实伤人怕口果他不是对自己还有些自信,此时此刻,他真的有点无法招架。
十分精明的方年,充满智慧的方年,说起话来立来直往的。
“你很直接。”
她淡淡一笑;“怎么,吓到你了?我以为你的心脏够强,才会对你说这些话的。”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很好,至少不需要花太多时间东猜西猜,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说到时间,她看了看腕表。“差十分钟就一点半了,我得回公司了,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忙。”
“祖敖真幸运,能请到你这么优秀的秘书,尽责又聪明,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要多少钱才能把你挖角过来?”他半开玩笑的问。
“谭先生爱说笑了。”她没把他的话当真。
出社会出得早,看过无数人的脸色,她早巳将旁人的指责当成补药,赞美当作马耳东风了。
“这不是玩笑话,只是祖敖肯定不会放人,而你,再多的钱大概也请不动吧?”
“谭先生很了解‘忠心’的意义。”
她走了,望着方年的背影,他突然有一种想将她追到手的念头。这样的女人,集美貌与聪明于一身,不娶回家做老婆真的会是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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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年刚回到办公室,唐少文以食指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一尘不染的桌面,反映了使用它的主人严谨的生活态度。
“房先生突然决定要在台北多待一阵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年不确定的摇头。“老板的事,我并非全盘了解。”
唐少文探问:“你上回替老板安排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她偏着头。“什么意思?”
“房先生对那位小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闻言,她恍然大悟了,“怪不得老板要我向成英莲打听她。”
“她和你昔日安排的女人有何不同之处?为何老板这回反应这么不一样?”任谁都会好奇,能把房视敖留在台北的女人肯定与—般人不一样。
“她有什么不同吗?”她想了想;“妩媚里更显清纯,没有一点应召女的感觉。”
“看不出来在做那一行的女人应该不难找,为什么老板剖独钟情于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房先生本人吧!我要做事了,你不要再问我这些八卦问题了。”
他故意逗她:“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失望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她打开电脑进入作业系统对唐少文的问题没有兴趣。
“我以为你暗恋房先生很多年了,才会默默跟在他身边牺牲奉献,难得你这么沉得住气都不吭声。”
地失常的打错了字,“你直不是普通的无聊耶。”
“随便问问,别介意。”他朗声大笑。
“去做你的事啦,真烦人耶。”
唐少文离开她的视线后,她恢复了真性情。就在她听到唐少文告诉她房祖敖迷上了—名应召女之后,她平静的心湖泛引涟漪。
女秘书偷偷爱上大老板的例子不算少,她一直警惕自己。万不能加入改行列,没想到一向冷静严谨的她也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她天法欺骗自己,她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心底的酸楚就是醋水,她吃醋了。
然后,她做了一件她认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会做的事,她向成英莲探问阮冬阳的新电话和地址。
“哎哟,那妮子真有这么行吗?怎么把你老板给迷倒了?”
“这些你不用骨,上次给的电话和地址已经不管用了,她搬走了。”
成英莲愣了下。“搬走了,那我就没办法了,我也是透过朋友才认识她的。如果你老板真的这么喜欢她那种调调的女孩,我可以替他安排别的小姐。”
“现在还不需要,你去找找你的朋友打听,二天内给我消息,否则以后生意不给你做了;”
“不要这样嘛!我那朋友正在躲债很难联络,我再替你老板安排别人嘛。”
“我老板现在只对阮冬阳有兴趣,除了她谁也不要。”她难受的说着。
她怀疑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改变一切,房祖敖对她从来不是男女之情。
成英莲勉为其难地道:“好啦,我试试看,可是无法保证一定会有消息喔,我只是婬媒,可不像灵媒能指使小表替我找人。”
“知道了,如果你能找到阮冬阳,我会搞赏你的,你卖力些:”
她到底想阻止什么?阮冬阳会听她的劝告离房先生远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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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冬阳在三天前搬离原来赁居之处,一来为了省钱,二来是为了躲避房祖敖。
房租敖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了,高高在上的大企业总裁竟然缠着她不放!
而且还很不要脸的要求她做他的伴,他真的看错她了,她穷是穷,可是还没丧失尊严和灵魂,三餐尚能温饱的她并不需要接受富商的包养,她又不是无行为能力者。
卑说回来,倘若她真的是个无行为能力者,他还这样缠着她,要她陪他上床,那么他铁定就是个大变态了。
有的时候,和上流社会的人沟通会陷入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情况,就像她搬家前的那一次谈话——
“我说过我不要做你的情人,你是不是听不懂中文?”阮冬阳托腮嚷道。
房祖敖请她吃法国菜,她本想拒绝,但是看在他在她家枯等了三个钟头的分上,她不是很情愿的去了。
“你是不肯做情人,还是不肯做我的情人?”他的心思完全在她的身上打转。
“不做情人,也不做高级娼妇。”她吃着法式羊排。
“我会很宠你的。”他继续利诱她。“天天有好吃的各国美食和做梦也想不到的富贵荣华。”
“美食岂能天天吃?会得慢性病的,至于一身的富贵,也不适合我。”
“那,你想要什么?”对她他已没辙。
摆眸滴溜溜的瞅着他:“我要你别再缠着我,我不喜欢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打交道。”
“你是口是心非!”他身上透出一股霸道的气息,强势地说道。
阮冬阳凝视着他。“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说了一百遍,你还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布什么毛病啊?”
他咧开嘴,迷人的笑容令望者失神,但并不包括她,一个铁了心不愿和有钱人有任何纠葛的女人。
“什么毛病?我不过是恋上你罢了。”
是的,他恋上了她的纯真和甜美,恋上她在他面前赤身时的旖旎神态。
“不对,你是恋上了你自己,你认为以你的条件、财富、外貌,不可能引不起我的渴望,所以你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我理当将你的提议视作皇上的恩宠,因此我的拒绝你并不当真;不过我得劝劝你,不断的纠缠一个不动心的女孩对你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心里像明镜般清楚.我就是想得到你。”她激起他的征服欲了。
“若是如此,那夜在饭店的大床上,你为什么又要良心发现放我一马?”
“你并非自愿,我不想用硬的。”他简单的解释完毕。
她吃完主餐,喝了一口水后抚了抚肚皮。“我饱了,想回家了。”
“我给你工作,你可以轻松生活。”
“又来了,我不出卖、不出卖灵魂,你能否忘了我?不要每次心血来潮就来逗平民女开心。”她冷静的劝说。
他低叹。“我对你不是心血来潮,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冬阳,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
“不要,你的生活模式和我不合啦!成年人应该有成熟的思想,你不要一意孤行,这只会耽误彼此的青春。”
说完话,她起身离去,此次的交谈更加深了她搬家的决心。
思及此,阮冬阳无奈地叹口气,“若不是为了要躲开那个家伙的纠缠,我又何必来和心妍挤呢?”
经济不景气,空屋很多,不过要找房子虽然容易,可便宜的房子仍不好找,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阮冬阳应冯心妍之邀,到她那里住些日子,直到找到新居。
说也奇怪,换了住的地方,阮冬阳居然立刻找着工作,那是一家大型食品集团副总经理秘书的职务,上班第一天,她在打卡室巧遇正好要上楼的谭娇娇。
“怎么会是你?”谭娇娇不悦的瞪着阮冬阳。
谭娇娇是谭王食品人事部副理,在谭佐佐的要求下必须与其他同仁一样打卡上下班,有事不能来也得依公司的规定请假,纵有一百个不情愿.她还是得妥协。
“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感到意外。”
谭娇娇扬起眉,嚷道:“不行!我不想和你做同事,你现在马上走,我不欢迎你。”
“抱歉,恕难从命。”她懒得和炉火中烧的女人闲扯谈。
阮冬阳不想因为自己不受谭娇娇的欢迎就赌气走人,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工作的,没有工作就活不下去的她,无论如何都要熬下去。
“你说什么,潭王食品的老板是我哥哥,谭家人有权赶走任何不适任的员工,请你离开。”
阮冬阳决定保持沉默,转身离开打卡室。
气呼呼的谭娇娇冲进总经理办公室,仿佛一刻也不能等的急急说道:“那,阮冬阳进公司的事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她凭什么进谭王做副总经理秘书?”
谭佐佐旋即掌握到谭娇矫话里的重点。“阮小姐凭的是自己的实力,我在今天以前并不知道公司录用了她,你不要公私不分了,好好表现,免得下头的人会说,你之所以膺任人事部副理一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
“我不想看到阮冬阳嘛!”
“那就不要看啊,她和你的工作场所又不在同一层楼,你们有各自的办公室不足吗?不要无理取闹了。”
简单的几句话哪能真正平息谭娇娇不甘心的情绪,为了不和哥哥硬碰硬,她暂时隐忍下来。
有机会她一定会给那个姓阮的好看。
倒是谭佐佐,反而以欢迎的态度来对待阮者阳,他来到她的办公室。
“真有缘,你现在成了我的同事。”他说。
阮冬阳一脏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决定要留下来,肯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吧,”
“娇娇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而且她也非接受不可,这个世界不是因为她的喜怒而运转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奢望升迁,只求混一口饭吃。”
“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很喜欢和你聊天。”他说的不是滥美之词,他真心喜欢和她谈天说地。
“不好吧,我怕闲言闲语。”她又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打算,实在不愿和老板走得太近。
“有什么关系,这年头乏味极了,不来点八卦调味多无趣。”
“让人误会了可不好。”她在心里同意了一半。
“不要拒绝我,中午在‘绿云餐廊’见,不见不散喔。”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笑了笑,谭氏兄妹同父同母所出,但他们的性格和气质竟会如此天差地别。
一个温文亲切,一个骄纵无理,好在她这个人不是懦弱的小媳妇,否则今早一定就模模鼻子闪人了。
“赏不赏脸?”
今天刚认识的朋友会计陈兰香走向她。
“呃?”
她聪明的装糊涂。
陈兰香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努了努嘴。“老板啊,他小午请你去绿云餐廊吃饭耶,这可是难得的殊荣,你们是旧识啊?”
阮冬阳没有交浅言深的习惯,虽然已婚的陈兰香不像个尖酸苛薄的小人,可她不会天真到跟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同事掏心挖肺。
“不是,我们不熟。”
“不熟?不熟的话他会招待你吃中饭?”
阮冬阳看着陈兰香,大方地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吧!老板应该不会在乎多一个人。”
陈兰香忙不迭地摆摆手。“不了!我中午也约了同事吃饭,我们吃路边摊,不吃绿云餐廊。”
“反正老板会请客,有什么关系?”
越是这样,陈兰香越是不敢造次,她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