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诺扬的鼓励下,胡敏终于踏上香港的土地。
“直接去找胡秋霖吗?”梅英杰看了南诺扬一眼。
“胡敏,你自己决定。”南诺扬望向胡敏。
苞敏沉思半晌,“我还是很害怕,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父亲想打死我的那一幕。不过早晚还是要见的,现在就见吧!”
“只是不知你老爸的心脏能不能承受你的死而复活?”梅英杰调侃的开口。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很生气?”胡敏还是很担心。
“不会了啦!一来时间都过这么久,而且你最后也没有嫁给你老爸讨厌的那个人,所以他不至于还生什么气。”
“你的出现就是给你父亲最好的礼物,他一定欣喜若狂,过去的仇恨早就忘了。相反的,他现在会宁愿你快乐,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失去你。他一定非常疼爱你,视你为他的命根子,否则他不会想出那样激烈的手段来毁掉我。”南诺扬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缩紧了一下。
“都是我的错,等一下我一定请父亲好好向你认错。”
“你的孩子呢?我记得你当年怀孕了。”梅英杰问。
“孩子流产了。”
“你结婚了吗?”
“嗯,也是日本人,诺扬上回到日本时,我先生正好到东京出差。”
“有没有孩子?”梅英杰想以闲聊的方式让胡敏放轻松。
“还没有,想等经济更稳定时再怀孕。”胡敏还是很紧张,手心不断冒汗。
“前面转角公寓的三楼,就是你父亲暂时租赁的房子。”南诺扬请人调查过,胡秋霖目前深居简出,像个孤单老人。
下了车后,南诺扬和梅英杰走在前头,胡敏跟随在后,她手插在口袋里,内心忐忑不安。
按了门铃好几声,好不容易有人来应门。
应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你们找谁?”
“胡秋霖先生在不在?”南诺扬礼貌的问。
熬人看了一下眼前体面的先生后反问:“你们是谁?”
站在后头的胡敏开口:“我是他的女儿。”
熬人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胡先生没有女儿啊!”
“这你别管,胡先生到底在不在?”梅英杰不甚耐烦。
“胡先生叫我不能乱说话,你们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梅英杰口气不好地反问。
“我是胡先生的管家。”
“管家太太,我真的是胡先生的女儿,我叫胡敏,我爸爸在家吗?”胡敏焦急地问。
“胡先生出去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哇——还真有闲情逸致,出去散步呢!”梅英杰翻了一下白眼摇摇头。
“好吧,我们到楼下等他。”
三人又下了楼。要不是为了打听宁初弟弟宁远的下落,南诺扬根本不想再见到胡秋霖。
“你有带雪茄吗?”梅英杰问。
“戒了。”
“什么?你唯一的不良嗜好也戒了?”梅英杰十分惊讶,诺扬酷爱古巴的雪茄,没想到他竟然也戒了。
“宁初怀孕后就戒掉,后来也习惯不抽,现在闻到烟味还挺不舒服的,你也应该戒掉,会帮你在静瑶的心里多加几分。”南诺扬笑着劝他。
“爱情真伟大,我从来不知道你会为一个女人这么痴狂。”
苞敏踢了脚下的小石子,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
“应该快回来了,下午四点五十分。”南诺扬看了看腕表。
“我真的无法想像父亲为了我,会做出那些伤害你们的事。”胡敏一直很自责,要不是自己胆小怕事不敢面对父亲,也不会把南诺扬夫妇害得那么惨。
这时,南诺扬先看见胡秋霖牵着一头大狼犬走过来。“他回来了。”
苞敏慢慢地抬起头,像影片里的慢动作。
苞秋霖缓缓走过来,表情由不屑转为刷白,然后是惊讶。
苞敏走过去,嗫嚅地喃语:“爸爸——”
苞秋霖扬起手,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苞敏咚的一声跪下来。“爸爸,对不起,请你原谅女儿不孝。”她的眼泪霎时滑落,
苞秋霖也跟着跪下来。“为什么七年多以来没有一点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苞敏哭倒在父亲的怀里。好在这一带社区颇为清幽,几乎没什么行人,不然八成有人会以为在拍戏而在一旁看热闹。
“你们快起来,别在大街上相拥而泣,很难看!”梅英杰一手一个拉他们起来。“快起来转移阵地啦!不要在这里,马上就会有人围观。”
苞秋霖先站起来,也扶起女儿,看向南诺扬,“到我家坐坐。”
问心有愧的一方通常比较有礼也比较矫情。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上了三楼。
避家见主人回家,又是奉茶又是递拖鞋,好不殷勤,相对的也对三位客人判若两人的热情招待。
“把狗牵到阳台去。”胡秋霖对管家命令。
他打开烟盒,递上一根烟给南诺扬。
南诺扬伸手一挡。“不用客气,我来不是想听你们父女话家常的。”
苞秋霖双手微抖地点烟。“告诉我,如何能弥补你?”
“没有什么你需要弥补的,我只想问你夏宁远的下落。”南诺扬冷冷地道。
“他还在日本。”
“给我住址和电话,现在可以找到他吗?”
苞秋霖撕下一张便条纸,抄下一串电话和地址交给南诺扬。“我将他托给一位重要的朋友照顾。”
南诺扬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如果这张纸条上所写的是假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你好看。”
“不会的,我欠你太多了。”胡秋霖吸了一口烟。
南诺扬和梅英杰并未多作停留,速速离去。
×××
苏菲亚住了三天医院,没有一个朋友来探病,债主倒来了两三个,逼得她只好提前出院。
出院后她第一件事是先到美容院打点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更光鲜亮丽,恢复旧日美艳,方便晚上到南诺扬家,请他提前开一张一千万台币的支票救急。
有求于人的姿态总是矮人一截,不比往昔。虽然做了心理建设,苏菲亚还是因为在南家门口碰了个大钉子而使她心情大坏。
她的行情有暴跌得这么惨吗?
这时,方静瑶刚好也和她同时欲按南家的门铃,劈头就问她:“你找谁?”然后上下打量她。
“南诺扬。”苏菲亚也不是省油的灯,照样回敬她的打量。
“找他什么事?”
“你是诺扬的老婆吗?”烦死人了,问东问西的。
“我是他老婆的闺中密友,你就是苏菲亚对不对?”方静瑶猜测地问。
“原来只是闺中密友。”苏菲亚冷哼一声。
她不屑的态度惹毛方静瑶,“你不说是不是?我放狗出来咬你!”
她作势要再按门铃时,佣人正好开门,她赶忙道:“这女人是疯子,自称南先生的女朋友,千万不能让她进门,否则会闹个没完没了。”
“你才是疯子,我和诺扬约好了,他要借我一千万,我今天是来向他拿支票的。”苏菲亚硬要进门。
“一千万?你有神经病啊!诺扬会做这种蠢事?他钱多干脆借我折飞机好了。”
“你才有病,你叫福嫂出来!他认识我,她知道诺扬和我的关系。”苏菲亚尖叫。
“哈哈哈——福嫂早就被辞掉了,你叫谁呀!”方静瑶挡在门口,佣人也很无奈。
“你们俩在玩什么把戏啊?”由远处走过来的梅英杰好奇的问,他手里拎着一些水果。
“英杰,你来得正好,这个母夜叉凶死人了,挡在大门口不让我进去。”苏菲亚嗲声嗲气地想要博取包多的同情。
“诺扬又不在家,你来做什么?”梅英杰蹙着眉问。
“不在家?那我的支票呢?诺扬答应借我一千万,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苏菲亚差点晕倒,没有钱她就死定了。
梅英杰掏出皮夹,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苏菲亚。“在这里,诺扬出国前托我交给你,明天一早就会给你送过去的,你怎么这么猴急?”
“我有急用嘛!”苏菲亚在看到支票的面额后,开心地笑了,这钱她大概九成九是不需要还的,诺扬不会跟她计较。
“你们怎么站在大门口,不进来再聊?”从屋里出来的夏宁初在久候不见访客后,特地出来看看。
苏菲亚由方静瑶的身子后探出头。“你应该才是正牌的南太太吧?”
夏宁初闻声看向苏菲亚,“你找诺扬吗?”
“不找他找你吗?你有一千万台币吗?”她更靠近夏宁初,仔细注视她。“奇怪了,诺扬怎么会娶一个脸上有瑕疵的女人?他的品味变夸张了。”
夏宁初模模脸上的疤痕,脸颊微红。
梅英杰推了苏菲亚一把,“钱拿到就快闪人,不要乱说话。”
方静瑶也不客气地抓住苏菲亚的前襟吼道:“你是希望我拿把刀在你脸上刻字才愿意滚蛋吗?”
梅英杰扯开方静瑶的手,又推了苏菲亚一把,将她推到门外。“赶快走!”然后带上门。他看向夏宁初,“别理她,情场败将总是出口无好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夏宁初惆怅地笑笑,“不会,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看来你真的很介意。”悔英杰忧心地点出事实。
“废话,没有人可以忍受。”方静瑶踢了梅英杰一脚,便拉着夏宁初的手往屋内走去。
梅英杰惨叫一声,“你这女人真不可理喻,这又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吗?我正要打那女人两巴掌,你拦什么拦?是不是你也是她的入幕之宾啊!”
梅英杰只得自叹倒楣,跟在她们身后进屋。
进到屋内后夏宁初开口:“我上楼看看宝宝,你们聊聊。”
见夏宁初上楼后,方静瑶气呼呼地道:“全是你们男人惹的祸!要不是你们无法克制的,也不会惹上苏菲亚,更不需要提供一千万作为分手费,宁初也不用受闲气。”
“苏菲亚不是我招惹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别骂到我身上,下次你见到诺扬时,再替宁初好好修理他。”梅英杰用手按摩着刚被她狠踢的小腿。
“南诺扬不是我老公,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我鞭长莫及,打不到他,宁初自会好好修理他。”方静瑶横了他一眼。
“你火气真大,还把我的小腿踢瘀青了。”梅英杰可怜兮兮的说,想寻求慰藉。
“你活该!”
“你们女人不会懂的。诺扬只是基于朋友立场借钱给苏菲亚,不代表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而且他们之前打得火热时,宁初还没有嫁给诺扬,你用过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诺扬,真的有点过分。”
“好,就算他们之间现在很清白,那也只是证明诺扬目前很安分;但有了借钱这层关系,难保将来不会有什么不要脸的事发生。”方静瑶还是很不以为然。
“你太会幻想了。”
“诺扬肯借一千万,自然对苏菲亚还有情,有情就容易燃烧火花。”
“一千万对诺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向过去跟过他的女人道别。但是,你没发现吗?诺扬对宁初是不一样的感情,他爱她,甚至愿意为她而死,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不足以让你看清楚吗?”
方静瑶明智地不接腔,她当然知道英杰分析得极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讨厌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介入别人的家庭。
梅英杰接着又说:“认识你这么久以来,老是看你强出头,什么事都要赢、什么人都想控制,尤其是我。好在当初不是你嫁给诺扬,否则你就惨了。”
“为什么?”她可不服气了。
“因为诺扬不是一个你可以控制的人。我还马马虎虎啦,有时候偶尔会吃你那一套。”梅英杰淡淡一笑。
“我的哪一套?”方静瑶嚷道。
“你女暴君的一面啊,所以我说你不嫁给我一定会后悔。”
“你臭美!”她作出呕吐状。
“千真万确、肺腑之言!你想想看,有谁愿意让你踢了之后还谢谢你。有谁在被你狠狠批判之后,还有自信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他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你的脸皮真的很厚,嫁给你有什么好处?”方静瑶双手交握于前,脑中正在盘算着。
“我的房地契全是你的。”
“光是房地契有什么稀奇?我自己也有。”她家也是富贵之家。
“那你还要什么?”
“你说诺扬可以为宁初而死,你也愿意为我而死吗?”她摆明要他知难而退,所以故意丢个大题问给他。
“你希望我如何证明?”梅英杰问,他很清楚她的用意。
她耸耸肩,“不知道,你不是一向自以为很了解我吗?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看到什么样的证明。”
“我无法证明,你只有相信我。”他说的是实话,总不能叫他现在死一遍给她观赏一下,然后再复活吧?
“有答等于没答。”她不悦地冷哼一声。
“你希望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吗?”他不相信她真的这么狠。
“你根本做不到。”她冷笑。
“你非要见到血,才能让你风心大悦吗?”他与她目光相锁。
她心软了些,有妥协的意思。“你既然觉得我有那么多的缺点,为什么又要娶我?”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要娶你。想要天天见到你,想要天天和你斗嘴……总之我的生命若是少了你,就好像少了呼吸一样。”这大概是梅英杰所说过最煞有其事的一段情话。
她哈哈大笑,颤抖了一下。“好肉麻!”
“有没有感动你?”梅英杰认真的问。
“好奇怪——”
“什么?”什么奇怪?
“我们连接吻都不曾有过,就要结婚了。”她无邪地看着他。
“是哟!我们真的忘了婚前的重头戏,就要结婚了。”他的心里在唱歌。
“怎么补这一段?”她喃喃低语。
梅英杰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将唇印上她的。
×××
南诺杨花了一些工夫才将夏宁远由日本接到香港。
夏宁初见了久违的宁远,自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喜不喜欢香港?”她问。
夏宁远点点头。“很喜欢,只要和大姐在一起,到哪里都成,我一个人在日本好孤单。”
“喜欢就好,大姐就怕你会不习惯。”
“怎么会,当年从上海到日本,我不也适应得很好,放心吧!”
当晚南诺扬带一家人到半岛酒店用餐,梅英杰和方静瑶是当然的座上客。
席间,两人明显的与往日不同,眼波流转,情深款款。
“英杰,你今天怎么一直傻笑?”南诺扬故意问。
“因为我要结婚了。”梅英杰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真的吗?”夏宁初也很意外,平常见他俩吵个没完没了,一见面就猛挑对方的毛病,今日能开花结果真是很不容易。
方静瑶点点头,“我们是指月复为婚、奉父母之命哦,迟早要双剑合壁的。我看他快三十岁了,没女人敢嫁给他,我只好牺牲喽。”
“以上内容纯属博君一笑,真正的原因是静瑶太爱我了,不嫁我会活不下去。”
“梅英杰,你再掰下去嘛!看我还嫁不嫁你。”方静瑶斜睨他一眼。
大家都知道他们吵习惯了,全当作是打情骂俏,有默契地笑了笑。
而南诺扬眼中所见的只有他炽烈爱着的妻子,他们互相凝视对方,然后,她迥避他的眼神。
夏宁初看他时眼里没有一丝微笑,就像一尊水晶女圭女圭,他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后,她似乎还是对他不太满意。为什么?
南诺扬一直忍耐着,不想扫大家的兴,等他和宁初独处时,他要把她心里的魔鬼找出来。
他看着她对宁远嘘寒问暖,和英杰、静瑶谈笑风生,就是在面对他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的怒气在回到家、宁初送宁远回房休息后,已濒临爆炸的边缘。
他猛然拉起她的手。“我做错了什么?”
夏宁初想挣扎出他的掌握,试了几次,却徒劳无功。“放手,别吓着宝宝了。”
“阿怡,把宝宝抱到肓婴室去。”南诺扬叫着下人阿怡。
“我要陪儿子睡。”夏宁初提出抗议。
但南诺扬根本不理会她。
阿怡匆匆忙忙将宝宝抱走,不敢看一眼盛怒中的主人。
南诺扬狠狠踢上房门,上了锁。“你到底想要什么?”
夏宁初一脸决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沿,用一种痛苦的语气道:“我对这一切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了,我不断用我的方式在讨好你,而你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为什么?”
她避开他的目光,眼泪不自禁地落下来。“你已经开始对我厌烦了是吗?”
“你哭什么?折磨的人是我!怀疑自己是个讨厌鬼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哭?!”他朝她大吼。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再也无法避开他。
南诺扬眼神一黯。“你是要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吗?”
夏宁初望着他的眼眸。“看着我。”
他依言专注地看着她。
“我的脸在我跳下纤细断崖时,让尖锐的岩石划了一个很深的伤口,缝了好几针,留下一道很长的疤痕。”她必须面对她所惧怕的事实。
“我知道。”
“你知道?你当然知道,因为它很明显,你根本连注视它的存在都不敢。”她泣诉。
“我为什么不敢?”他不解。
“你连碰都不曾碰它一下。”
“我以为时间不够久,伤口愈合得不够好,我怕你痛,所以不曾碰过它。”他平静了下来,想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骗人,你连提起这个丑陋的疤痕都不曾提起过!”她不禁提高音量。
“因为我根本不在乎,我认为它跟在我膝上的那道大疤同样是意外的产物。”
“可是,它在我脸上好丑,你为什么可以不嫌弃?”她固执地问。
“既然你都能不嫌弃我膝上的疤,为什么我要嫌弃你脸上的疤?”他好笑地看着她。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的在脸上,你的在膝上。”她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原因,问题原来在那道疤上。“如果,我在我的脸也划上一道疤,你会不会觉得比较安心点?”
“不!不要,我不要你流血!”她立刻拦住他。
“你应该多注意我和宝宝,别老把心思放在那道疤上头。原来弄了半天,我要吃醋的对象是那道疤!”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能接受一个有瑕疵的女人?”她想起苏菲亚的话,要是不问个清楚,她的心还是有个结。
他将她搂进怀里。“因为我爱你啊!何况,那真的不是什么瑕疵。”
×××
绕了一大圈,梅英杰和方静瑶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很高兴你终于要结婚了。”南诺扬向好友道贺。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紧张。”梅英杰深吸了一口气。
“一生一次难免紧张。”南诺扬试着安慰他。
“你在纽约结婚时,一样会紧张吗?”
“那天,我是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结的婚,根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哪会想到要紧张。”
梅英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尖叫:“糟了!”
“怎么了?”
“你和宁初的婚姻可能是不合法的,你们当初不是以本名结的婚。
“我们是以本名结的婚啊!因为我和宁初当初都想让婚姻不合法,所以在结婚证书上阴错阳差之下全写真名,当然我们的婚姻也就胡里胡涂地合法了。”
“真好运,看来老逃谠你们还是不错的。”梅英杰瞥了一眼南诺扬的后方。
“我也请了胡秋霖父女。你不介意吧?”
南诺扬转过身,看着他们父女朝他走来。“我能介意吗?好歹他也养育了宁初七年。”
“我也是这么想,才敢邀请他们来。”
“宁初知道吗?”
“肯定知道,静瑶哪有可能不告诉她?”
“这样就好,我不想宁初和胡秋霖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碰面,我怕宁初会措手不及。”他的眼神紧盯着妻子的身影。
“你真的很疼老婆,以后我有得受了,静瑶一定会要求我比照办理。”梅英杰摇了摇头。
“南诺扬!”胡秋霖叫了他一声。
南诺扬转过身,声音平缓的开口:“不再恨我入骨了吧?”
苞秋霖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是我对不起你。”
“算了,你对宁初、宁远也有养育之恩,我对你不应该有责难。”
“好在老天长眼,并没有真正酿成悲剧。”胡敏笑道,看见父亲得到南诺扬的谅解,她真的好高兴,总算不虚此行。
“宁初、宁远向你打过招呼了吗?”南诺扬问。
苞秋霖挤出笑容,“还没有,我不认为宁初这么容易就会原谅我。”
“宁初没有记恨,来!我们过去找他们,婚礼立刻就要开始了。”
像是心有灵犀,夏宁初正回眸寻觅南诺扬的身影。
×××
这是充满谅解和喜乐的一天。
这天夜里,南诺扬和夏宁初心里全漾满幸福,舍不得入睡,不想太快和今日说再见。
“胡秋霖和胡敏后天要到新加坡省亲。”夏宁初首先开口。
“我想明天将宁远带去陈医师那儿看看他的肾病,陈医师是这方面的权威。”陈医师是南诺扬今天在梅英杰的婚礼上新认识的朋友。
夏宁初不禁偎向他。“谢谢你。”
“这么客气!”他吻着她的眉,包括那道疤痕。
“还有——苏菲亚今天早上打电话来。”夏宁初仰头看向他。
他微愣了一下。“她又有什么事?”
“想再向你借一千万。”
南诺扬叹了一口气,“下回要是她再打电话来,你直接告诉她我的经济大权全在你手上,要借钱得由你签名盖章。”
夏宁初噗哧一笑。“那就是不借哕?”
“能借吗?我可怕你打翻了醋坛子。”他故意嘲笑她。
“我才没那么会吃醋哩!”
南诺扬笑着问:“对了,想不想写封信给朱靖于?”
“心云姨怕我打扰他,所以不愿意给我靖于在美国的地址。”她现在比任何时刻都还想与靖于分享所有的快乐,也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我有他的地址。”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
“情敌也可以变成朋友。”
×××
两个月后,夏宁初收到朱靖于的回信。
宁初:
对不起,拖到这个时候才回你的信,本想拨通电话的,但思及写信有写信的乐趣,所以还是忍了下来。非常高兴得知那一团纷乱的毛线结全打开了,真是佩服你们的本事。
我在这里很好,少了感情用事后更能看清自己,更清明、更自在。
你问我,有没有要好的女友?
败可惜,没有。不过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不必为情所困。
随信附一张我的生活近照,后头的背景是我住的公寓群,很壮观吧!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宝宝到底取名字了没?当然不可能就叫,——南宝宝吧!
靖于字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