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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吸血酷情 第六章

作者:林淮玉类别:言情小说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

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姜夔鹧鸪天

绵绵离开仙绘楼后并不打算马上出冀王府,好不容易才进府一趟,岂能白白错失与奕劻幽情的机会。

她登上碧桐阁,只有一片寂静等着她。“不在这?难道在练功房?”

在她要去练功房的路上巧遇常毓延。

“贝勒爷在哪儿?”她问。

“到后山驯马去了。”

“你娘病了,昨天我遇见你家妹子她告诉我的,你抽空回家看看吧!”绵绵有个丫环是常毓延未过门的妻子,前年因溺水而死,所以他们俩因此有点交情。

“上个礼拜回去时见娘还好好的,怎会病了?”常毓延皱眉想不透。

“老人家是这样的,说病就病也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你最好回家瞧瞧比较好。”

“你要找贝勒爷骑马去会快些。”

“我没骑马来,不如你的马借我,我从后门出府,用完后骑回你家放。”

常毓延见她一片好心告诉他娘亲生病的事,不好拒绝她,只好将马借她。

绵绵骑马在树林里逛了半个时辰,才在一滩活泉前看见正掬水喝着的奕劻。

她跃下马,蹑手蹑脚的接近他,由他身后张臂将他整个腰环住,脸颊往他背脊贴着,娇声喃语:“想死你了,你这个冤家,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奕劻知道有人接近他,用眼角余光瞧见是绵绵,扳开她的手转过身道:“你不是才从科尔沁部回来?”

“生病了也不叫人通知我。”她嘟着嘴。

“怕你担心,所以没让人通知你。”他表情僵硬的说。

绵绵又将脸颊靠近他的胸膛,“你的心跳声还是一样勇猛有力。”

奕劻略略推开她,刻意保持距离。

“你怎么了?”绵绵被拒绝得莫名其妙,病前的他最爱埋在她的丰乳间磨蹭的,为何病绑对她冷淡若此。

“我怕樵夫路过看见了不好。”他托词辞拒绝。

“你今天出府没让侍卫跟着,不就是驯完马后要上我那儿去温存吗?现下四处无人,不如我们在这儿做吧!”

“一会儿我得进宫和摄政王谈些正事,今天恐怕没时间陪你了。”

绵绵失望的看着他,泫然欲泣,“沈怜星都不在乎了,你顾忌什么?”

“你找过怜星?”奕劻不高兴的大吼。

她吓了一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现在地位比我高一等,我先向她说说也是应该的啊!”

“不准再去骚扰她。”这个女人未免太大胆了,自以为和奕劻贝勒曾有过老相好的交情,就开起染房来了。

“她根本不在乎你和我过去、现在、未来会是什么关系,她还希望我分担她伺候你的责任,完全不嫉妒,也不吃醋。”绵绵一口气说完。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

“她欢迎我和她分享你。”够清楚了吧,这着实惹火了他,她不喜欢他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如今还更过分的到处嚷嚷,把他的尊严往哪儿搁?实在太放肆了。

“你愿意和她分享我吗?”他问。

“我当然想独占你,可是你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她有自知之明。

“你先回家去,待不这么忙之后再去找你。”他对绵绵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只好先打发她回家。

“你总是这么忙,什么时候才有空理我?你额娘讨厌窑姐,每次到你府中留宿都要偷偷模模的,好不方便。”她不知抗议过多少回了,他总是笑笑的安抚她,说他不能不孝。

“你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的话,赶紧花点工夫找别的恩客。”他无情的道,然后拂袖跃上马,拍马而去。

呆愣在原地的绵绵简直无法接受昔日枕边细语的贝勒爷,现下翻脸如翻书,怎么病了一场连脑子也变了一个。

到底怎么回事?

???

“小姐,贝勒爷要你去碧桐阁一趟。”秋月急着来通报。

沈怜星更衣准备就寝。“有说什么事吗?”

秋月摇摇头。“多格总管只吩咐我和咏岚先睡下,说小姐今晚不回仙绘楼了。”

沈怜星扣回扣子,心里真切的晓得他在夜里唤她绝不会有好事。

朱咏岚陪着她走进桐荫深处,碧桐阁顾名思义,自然是满园子种满了梧桐树,梧桐叶儿罩着,十分幽雅。

“你先回去吧,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了。”沈怜星道。

朱咏岚打了个呵欠。“贝勒爷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该不会--”然后暧昧一笑。

沈怜星不好回答,逐自往阁上走,两个看门的小厮见了她客气的说:“姑娘可来了,爷本来差我们再去请您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下去休息吧!贝勒爷有我伺候着。”

她推了门硬着头皮走进去。

大屋里放着一个大木桶,看来他才刚洗过澡,身上只穿了件单衣。

他瞟了她一眼。“脚生根啦?还不过来。”

她慢慢地靠近他距离一步之遥才停下来。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往床上带,她踉跄了一下,跌在床中央,迎上他凶狠的眸光,现在的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狂兽。

“你非要这么野蛮吗?”她也不甘示弱。

他不带温柔的动手月兑下她身上的衣物,胸前的衣襟被他扯开。“你最好服从些,免得过程中伤了自己。”

她知道他的蛮力,前几次的经验让她学会了记取教训,既然他讨厌她的反应冷淡,不如她这回就这么做吧,让他没有半点乐趣,最好轰走她……

她的身子不禁一阵颤悸。

“你不在乎我没关系,至少我拥有你的身子。”他负伤的低喃。

筋疲力竭的她再也没力气说话,后来竟不知不觉地在他怀里睡去。

???

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床上。

她呆愣了半晌才忆起自己躺在他的床上,这里是碧桐阁不是仙绘楼。

被褥下又是赤果的身子,掀开一瞧,胸脯上布满了瘀青和齿痕,他好像特别喜欢吸吮她那里。

她迅速穿上衣裳理了理云鬓。

“怜星,你起来了吗?”朱咏岚嚷问。

“起来了。”她开了门。

朱咏岚拿了木梳和胭脂。“我替你梳个漂亮的发型。”

秋月跟在后头进门,手里捧着热水盆和毛巾。

怕她们看出昨夜在这个房间的翻云覆雨情事,沈怜星半天不敢吭声,洗着睑,漱了口,让她们替她梳头。

“贝勒爷要我们把你的东西用品全搬到这个房间来。”朱咏岚闲适地道。

沈怜星怔住,要她住在这里,不就每天晚上都得让他!她怕是承受不住。

“真好,小姐。很快地贝勒爷就会把你给宠上天了,从前那个绵绵小姐偷偷留宿冀王府中时,最好的时候也只是连着住上三晚,可没瞧见贝勒爷让她搬进这来。”秋月知道的内幕消息可不少。

“若是要把你给宠上天,最好是坐上贝勒爷福晋的位署,那不知会有多风光哩!”朱咏岚一副以友为贵的模样。

“这倒不是简单的事,小姐是汉人,满人娶福晋、妃子通常以同族为主要对象。”秋月说。

“这也不无可能,谁在得宠的兴头上谁的可能性大些。爱上时热烈的劲儿管她是满洲女、汉家女。”朱咏岚对好友很有信心。

“只怕福音不同意。”秋月说。

“怜星有恩于贝勒爷,福晋不会不同意的。”

“皇太后那一关很难过,宗人府管得可严的。”秋月实事求是道。

提到皇太后,朱咏岚也泄了气。“倒也是,那日在阿济格王爷府只远远的看了一眼皇太后,我的脚就软了,那贵妇人的威仪,一般人是很难撼动她的决定。所以罗,怜星可得在贝勒爷身上多下点工夫。”

“你们胡说些什么!”沈怜星见她们愈说愈不像话,出口制止,怕她们的话隔墙有耳,给传了出去。

“不是胡说,怜星,你要多灌贝勒爷迷汤,他才会娶你,涤讪你在冀王府的地位。”朱咏岚开始乱出馊主意。

“是啊!小姐,等皇太后下嫁摄政王的婚礼一办完,就会轮到一些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成婚的贝子、格格,这指起婚来,指来指去很可能会指到贝勒爷头上来,你要是不多加把握,怕会丧失机会。”秋月又说话了。

“你们莫替我担心,我只想回家种田,不想做贝勒爷福晋。”

“你回家种田,那耿星怎么办?”朱咏岚务实的道。

“一块种田啊!”

“田在哪里?一朝宠幸一朝恩,你都回家了,贝勒爷还会笨到把好田好地留给你家吗?”

沈怜星每每触及现实的问题就软了下来,是啊!一朝宠幸一朝恩,她不可能奢望有例外。

“到时候再说,今天你们在这里说的话可别传到贝勒爷和福音耳里,他们都是不太喜欢听谣言的人。”

秋月和朱咏岚异口同声道:“我们知道了。”

???

朱咏岚上街替沈怜星买绣线和染料,染料是为了画花鸟而用,绣线是为了绣鸳鸯枕。

“老板,这几个颜色我全要了。”她掏出银钱付帐。

走出染料坊,已近午时,抚了抚肚皮,“先祭五脏庙再说。”

到了“悦来客栈”她叫了三个菜和一碗白饭,正要往嘴里扒饭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站在客店门口,可怜兮兮的往里头张望。

“小妹妹,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她同情心大起。

女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过来,姐姐分些饭菜给你。”

朱咏岚叫来店小二再添了一碗白饭和一个菜。“坐下来慢慢吃。”

“谢谢姐姐。”女孩哭了出来。

“别哭了,眼泪会掉进白饭里,很难下咽。你看姐姐叫了四个菜,一个人哪吃得完?何况两个人吃饭才有味。”

女孩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朱咏岚问。

“小敏。”她说。

“你还有什么家人?”

常小敏吞下一口饭后才说:“我娘生病了,昨天我上街买药时,钱袋让扒手扒了,所以才会没钱吃饭。”

“除了娘没别的家人了吗?”

常小敏又说:“还有个哥哥,外出工作了,这两天应该会回家。”

“那你不就还要挨两逃邛?这样好了,一会我买些吃的让你带回家,顺便给你娘下碗面,面比饭好下咽。”

然后朱咏岚跟着常小敏回家看她生病的娘。

“小敏,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放着娘一人在家里?”

常小敏一见出声的人高兴得大叫:“哥哥!”

朱咏岚本来脸上堆满笑,在看到常毓延的尊容时瞬间凝住,“是你!?”

“哥哥认识咏岚姐姐?”小敏问。

“我们都在冀王府工作。”常毓廷说。“你们怎么会认识?”

常小敏立刻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咏岚姐姐还说要下面给娘吃呢。”

朱咏岚尴尬一笑。“当我鸡婆吧!我想我下的面肯定没有你下的美味,我先走一步。”

她正欲转身问人时,常小敏叫住她:“咏岚姐姐别走,我哥哥根本不会下面,还是你来下吧!”

朱咏岚看向常毓延,“是小敏要我下的哦,可不是我爱管闲事。”“麻烦你了。”常毓延往厨房走去,手里拿着一帖药。

“哥哥也要去厨房。”常小敏说。

就这样两人挤身在小厨房里,一个人煎药,一个人煮面。

“面好了。”朱咏岚说。

“我去喂我娘吃面,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着药炉?”常毓延请求她。

“我去喂你娘吧!我对煎药不太内行,怕搞砸了。”她端了面碗拿了筷子逃出厨房。

两个时辰后--

“常大娘生的是什么病?”朱咏岚四处打扫完后问道。

“受了点风寒,喝几帖药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他吃完锅里剩下的面。

“你要不要待在家里照顾两天,我替你向贝勒爷告个假。”她好心建议。

他为难的说:“花圃工作正忙着,我怕我一告假会做不完,贝勒爷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她知道他很想留下来看顾他娘,所以她说:“贝勒爷不会不成全孝子的。你花圃里的工作我会帮你做。”

常毓延犹豫着。

“放心好了,我真的不是个爱偷懒的人。”她保证。

常毓廷有些过意不去。“谢谢你。”

“等你娘病懊了再好好谢我吧!”她拿起染料和绣线告辞返回冀王府。

???

空闺寂寞的绵绵拿了些银钱买通冀王府看门的侍卫放她进门。“给你们几个喝茶去。”

“姑娘最好从碧桐阁右侧的小径进去,福晋一会儿要出府,怕给遇着了。”侍卫说。

“小扮哥心肠真好,哪天我飞上枝头时不会忘了你们好处的。”绵绵摆臀扭腰移动莲步走进桐荫深处,她原就不打算走正厅,她本要找的人是奕劻不是沈怜星,原先说要找沈怜星只是推托之辞。

她决定先去练功房,途中先遇着春花。

“绵绵小姐找贝勒爷?”

绵绵掏了点银两递给春花,“给你买些胭脂去。”

春花推就了几下。

“你不要跟我客气,收下吧!我知道你挣的钱全交给家里了,自己想买个胭脂都不可能;拿去搁在身上,你这么大个人了,身上不放些钱,心里不踏实。”绵绵将心比心道。

春花感动得跟什么似的,收下了钱。“贝勒爷不在练功房。”

“福晋啥时要出府?”她问。

春花热心的说:“一刻钟后,皇太后宣福晋进宫聊天解闷去。”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府?”

“晚膳前吧,福晋这回进宫想顺便请皇太后替贝勒爷指婚,说是府里早该有个少福晋了。”

“福晋可有属意的对象?”这很重要。

“福晋属意塔拜王爷的格格,或是代善王爷的小榜格。”

“两位格格长相如何?聪慧否?”

春花想了想,“塔拜王爷的格格较美丽,但论聪慧,该是代善王爷的小榜格。”

“谢谢你春花,你去忙吧!别告诉福晋我来过。”她交代着,她不想被人撵出府。

春花拿了人好处当然知道不该说什么。

绵绵信步走进碧桐合,奕劻要娶妻的事基本上影响不了她,只要他娶的对象不是狐媚的女子,对她而言都是一样,她还是做她的小女人。

一进碧桐阁花厅即看到两名丫环正打扫着。

“可有看到贝勒爷?”她问。

“贝勒爷在小抱厅看书。”丫环阿欢道。

绵绵转进小抱厅,果然见奕劻一人在看书。

“贝勒爷宁愿躲在这儿看书,也不愿陪我。”她抽掉他正在看的三国志。

奕劻粗鲁的反抢回来。“少烦我。”

绵绵愣了一下。“你到底怎么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的小侍妾不懂得伺候你,才会让你火气这么大,让我替你纡解一下。”

他是火气很大,但不是因为欲求不满,他的在他的小侍妾身上纾解得很好,他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不必了,我很好。”

绵绵见这小抱厅还算隐密,决定来个搔首弄姿的勾引把戏,不信他无动于衷。

她一径坐上他的膝盖,双臂往他颈上圈,巧唇一送上就是热情的吮吻。

他交欢的姿势蓄势待发,她不是不介意吗?可心底怎么会有痛苦的慌乱?

伤心欲绝的她,转过身,泪眼模糊的只想离开婬秽的两人,她到底怎么了?

她该不是在他身上种下情根了吧?

沈怜星一走,奕劻立刻抬起眼,抽出手指,换上冷血的面具,“穿上衣服!”

绵绵张着热情的眸子,“不要……我要你……你比以前更棒、更神勇……我要不够……奕劻……”

奕劻不耐烦的吼道:“起来!穿上衣服,否则跌在地上狗吃屎就难看了。”

绵绵还要说什么,奕劻站起身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紫檀贵妃椅上,拾起地上的衣服往她身上丢。

“奕劻,你变无情了。”绵绵哭了起来。

奕劻冷笑。“我不只无情,还无心,你现在认清也还不迟,不要日后更恨我。”

“你是不是爱上沈怜星了?”她突然问。

奕劻有被人看穿的狼狈,他掩饰地板起面孔,表情冷峻的说:“这与你无关。”

“你说你爱我,要和我远走高飞,如今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我们昨日的恩情,奕劻,你不是这样无情的人,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绵绵哀声问。

奕劻强迫自己狠下心,不对眼前无望的女人作任何解释,过多的解释只会害了她。“时间会冲淡一切,我说得再多、再真,你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事情的真相对你而言,非常不可思议。”

“奕劻……”

“穿上衣服,你不是我要的女人。”他叹了一口气。“从前的奕劻贝勒已经消失了,请你学会遗忘,执着于此对你没有好处。”

“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绵绵挺着高耸赤果的胸脯,含情的看着他。

“你可懂可不懂,也许有一天你懂了,反而会谢谢我今天这样待你。”

“你不要我,我为什么该谢谢你?”她不解。

“听话!穿上衣服,别让下人瞧见了。”他同情眼前求爱的女人,但他不是从前的奕劻贝勒,无法给她真爱。

绵绵像被催眠似的穿回衣裳。“我们就这么完了吗?”

奕劻眸光决绝的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