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幽雅、荷田万顷的苏州,风动而花香飘来。
苏州街上到处热闹諠哗,这日适好逢初一,街道上多了些预备上庙宇礼佛参拜的信众,将街道点缀成一片红男绿女生气蓬勃的景象。
“五哥,这里真热闹,这回死皮赖脸跟着来还真是跟对了。”说话的少女是洛阳首富长孙老员外的孙女长孙瑛瑛。她长得娇俏秀美,望上去可以看出其家族血统在外貌上的优势。
被长孙瑛瑛称作五哥的男子是她的亲哥哥,长孙老员外十二位孙子里排行第五,长孙瑛瑛即以家族排行来称呼兄长。
在众多堂兄弟里排行第五的长孙俞,他颀伟的身形,俊俏中带有几分邪气的脸庞,一身完全集合他父母的优点,可不笑的时候冷淡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见他不答腔,长孙瑛瑛很习惯的迳自往下说:“五哥,画像再让我看看。”
“画像留在洛阳。”长孙俞终于说话了,嗓音煞是好听。
“在洛阳?这怎么成!?人海茫茫,很难找人的。”长孙瑛瑛焦急的嚷着。
“在我长孙俞的标准里,天下很少有难事。”一抹冷笑扬在他唇角。
扮哥是长孙瑛瑛这辈子最崇拜的人,他的话她当然万分相信。“爷爷真奇怪,还怕你们找不着对像吗?大费周章的弄来十二幅画像点鸳鸯谱。”她嘟哝道。
长孙俞的表情起了些波澜,这趟苏州他来得非常不情愿,只为了要满足长孙家的老狐狸,他必须在一年内带回画中的女子回洛阳成亲。
正当长孙瑛瑛往包子铺走去时,经过一处围着一圈人的人群,她好奇的趋向前,见着一名女子跪在地上,身前挂着“卖身葬父”的牌子。
“可怜啊!”有人发出怜惜之鸣。
长孙瑛瑛侧头看着女子,总觉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她转身叫着五哥。
“五哥,你看,那女孩咱们是不是在路上见过?”
长孙俞定定的审视那女子身上挂着牌子上所写的父名桑昆山……幽邃的黑瞳霎时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的光芒。
半晌后,他下了一个决定,走近她身前,蹲后伸手勾起女孩的下颚,眼前白净美丽的女子正是他寻觅许久的佳人……不!仇人之女。
她微张着樱红的唇,失了心魂似的迎视他。
读着她的心思,长孙俞以冷淡慵懒的语调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呃?”
“你的名字?”
“桑……语侬。”
“是不是弄妥你父亲的丧事,你就以身相许?”长孙俞挑了挑眉。
桑语侬微颤的望着他,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
“姑娘?”见她不语,他催促着。
她不得不点头应诺:“是的,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替我安葬父亲的恩人。”
“很好,不要忘了你的承诺。”他闷笑道,随即站起来。
一旁的长孙瑛瑛紧张地嚷着:“五哥,这样不好吧!爷爷要你找的画中美人可能不会同意与人共事二夫……”
他缓缓回转身,看向妹妹:“猜不到她是谁吗?”
“嗄?”长孙瑛瑛盯住眼前的女子。“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怎么这么好找?一点也不好玩!???
桑语侬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才在街上跪不到一刻钟,就遇见他。
她畏惧他眼中邪魅的轻佻,冷酷的唇角没有一丝温暖,要不是有位活泼友善的姑娘跟着他,她宁愿再等另一个好心人替她葬父。
久病缠身的爹爹三天前逝世,只留下她孤身一人,除了求助于外人,她不知道该找谁安葬爹爹。家中早已一贫如洗,能典当的东西全卖光了,她忖度许久才出此下策,卖了自己以求父亲得以安葬。
“你放心好了,五哥会帮你打点好一切。”长孙瑛瑛微笑道。
桑语侬不确定的看着她。“你们来苏州找人?”
长孙瑛瑛点点头,简洁的将此行的目的说一遍:“没想到这么巧,你就是五哥要娶的妻子,合该是天赐良缘,老天也来帮忙,否则要是你将自己先卖给了别人那可就麻烦了。”
桑语侬疑惑的沉吟片刻,“我不记得认识长孙老员外。”
“这很正常,不然让你们知道了不是很失礼吗?”长孙瑛瑛理所当然地道。
“我想我可能不适合长孙公子。”
桑语侬扭绞着手,有些不知所措,她既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大家闺秀,如何与之结下秦晋之好?如何配得上他?
“可你已经卖身给五哥了,五哥正替你安葬令尊,你不能反悔的。”长孙瑛瑛立即反驳她。
“不是的,我不是要反悔,姑娘误会了,我知道自己承诺了什么。”桑语侬忙不迭的解释。
“这样就好,叫我瑛瑛就行了,你是我嫂子嘛,咱俩别太客气。”
“我不会是你嫂子。没错,我是将自己卖给长孙公子,可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他。”
这太委屈他了。
“不会吧?你不知道五哥是人中之龙吗?不晓得多少名门千金想绑住五哥,你竟然不要?”长孙瑛瑛睁大双眼,表情夸张至极的看她。
桑语侬正要回答时,长孙俞由外走入。
“全打点好了,依你的意思选地、选弊材,也请人看日子了。”
“谢谢你。”桑语侬敛下双眸。
“五哥,语侬姑娘不愿嫁给你,她好奇怪哟。”长孙瑛瑛嚷着。
闻言,长孙俞将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疾不徐地对妹妹说道:“你去街上晃晃,我和语侬姑娘聊聊。”
长孙瑛瑛依言退下,留下桑语侬和五哥独处。
陋室里,桑语侬垂眼盯着白练裙下的鞋尖,避开他灼灼的凝睇。
“看着我。”他命令她。
她犹豫一下,想到已将自己卖给了他,再也毫无退路。
“我不是很有耐心,也没有闲情逸致追求你,我叫你看着我——我不喜欢同一个命令连下两次。”他皱着眉,脾气处在发作的边缘。
她抬起姣美羞怯的娇颜,如和风摆动杨柳似的洛神风韵,晶莹的眸光柔情似水。她吐气如兰的喃语:“卖身予你,只愿为奴为婢,不愿嫁你。”
他先是诡笑,然后眸光一沉。“我有说要娶你吗?”
“令妹……”不是吗?
“瑛瑛受老头子的影响,满脑子浪漫情怀。”
“那么……”她多虑了。
“我只想折磨你、玩弄你,谁谈到要娶你了?”他轻佻的望住她。
听了他的狂妄言论,桑语侬的脸色旋即惨白无血色。
“不懂?”他暗黑的眸邪佞的看着她。
她摇摇头,怀疑自己将身子卖给了魔鬼。
他欺向她扣住她的下颚,含恨地道:“桑昆山一定没想到他的掌上明珠会落到我手上。”
“你认识我爹?”她挣扎着。
“不算认识,但我恨他,非常非常恨,恨到想折磨你、玩弄你,明白吗?”
他冷不及防的攫覆住她的唇,炽热的舌头往她嘴里滑入;她抿紧的双唇不敌他的蛮力,刹那间一阵战栗窜过她全身。
他伟岸的身躯在纤弱的她面前占尽优势,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
他用力吸吮着,甚至用牙咬她的唇,使她的唇瓣泛出血丝。
这就是折磨?她无助的任他蹂躏,自她将身子卖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认命了,她对自己的好恶已没有自主的权利。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微喘的她。“体力这么差?”
他抬手抹了抹她唇上留下的腥红血渍,双眸逼视她,嘴角噙着邪美的笑纹。
“请你自重……这并不在我所能忍受的范围。”
他眯起黑眸,危险的凝视她。“你卖身给我,从今以后你的身子就是我的,呼吸也是我的,灵魂也必须对我忠贞。”“不……我……”
“不许再说,我是你的主人,喜欢怎么待你由我决定,这是你摆月兑不掉的命运,也是你桑家人欠我的。”长孙俞属于人性的邪恶面完全被她激起。
她噤语,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可这番堪怜之貌都无法打动铁石心肠的他。???
安葬了父亲,一向话不多的桑语侬随着长孙兄妹往苏州大街上走。
她已习惯长孙俞的冷淡,这几日的相处,他并未再进犯她,或是碍于其妹瑛瑛在场,轻佻的行径难免有所收敛,怕在妹子面前做了坏榜样。
“五哥,咱们什么时候回洛阳?”长孙瑛瑛偏着俏脸问。
“暂不回去。”他说。
“你不带语侬回去见爷爷吗?”长孙瑛瑛模不清哥哥的心思。
长孙俞平板的回答:“离老头子六十大寿还有一段的时间,不急着回去。”
“不回去,那要往哪里?”她记得哥哥在苏州并没有物业。
长孙俞说道:“我在城郊买下一幢别馆。”
长孙瑛瑛完全不清楚兄长心里的盘算,两人岁数相差近十岁,难免会有差距,再加上兄长不是个会凡事解释的人,更让她一头雾水。
长孙俞在“福升客栈”前拦了辆马车。
“现在……现在就要走了吗?”沉默了半天的桑语侬这才迸出这句话。
“怎么!你有朋友要话别吗?”他冷冷的问。
“没、没有,我只是想回家一趟,拿些换洗的衣物。”她黯下眼,怯然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带,“安澜山庄”里什么都有,你家里那些东西搁在庄里反而会在品味上显得格格不入。”他残忍的讥讽起她的贫穷。
“是啊,五哥一定全准备好了才会让我们搬进去住,你就别想着家里的旧东西了。”
长孙瑛瑛忙打着圆常
桑语侬不再说什么,钻进马车里,安静的坐着。
马车跑了半个时辰,在一处楼阁花园前停下。长孙俞付了车夫车资,领她们走进山庄。
门口小厮见新主子带了两位姑娘回庄,殷勤的跟上前道:“五爷,我这就给您通报去。”
“五爷”是长孙俞在洛阳时仆人和一般人对他的尊称,在此他仍沿用旧称呼。
“不用了,这事以后要自动自发,我不喜欢非要一个口令才做一个动作的废人。”
他老实不客气地道。
安澜山庄,有着典型的江南风景,正值秋日,一道道凉风摆动着树叶,似江海波涛之声。而由大门走到主屋尚有一大段路径,园中隐约可见小楼曲桥,自然幽雅。
主屋是一排高楼群,前幢后幢间有长廊相接,赏雪看雨自有一番风情。
“好美的地方。”东张西望的长孙瑛瑛忍不住惊叹,这处人间仙境,比起她在洛阳时的家灵秀几分。
“你挑个暖阁做你的闺房。”长孙俞说。
“我和语侬住一间吧!反正只是暂祝”长孙瑛瑛微笑,主要是她怕一人住一间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夜里冒出个白痴登徒子可就毁了。
“语侬和我一间房,伺候我方便些。”他说得极自然,好像与人讨论的是今天的天气。
“嘎——”长孙瑛瑛本想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让人误会,后又思及自己管太多闲事很可能会讨骂挨。
桑语侬迷惘的看着长孙俞,拒绝的话才要出口,他的冷眸迸射出一道冷光,让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夜,满天星子,月光皎洁。
用完晚膳,桑语侬在长孙俞的示意下跟着他进房,房里放了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
长孙俞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她。“我需要人替我洗背。”
闻言,桑语侬心跳加速,呼吸开始不稳。
长孙俞知道她在颤抖,冷笑一声,仍不愿饶过她。折磨她、玩弄她是他心中的想望。
桑语侬咬了咬下唇,选择服从地低下头。
长孙俞开始月兑身上的衣服,他并未唤她过来帮他,在他衣服褪劲身体全果之后,踏进热水里。
“过来帮我洗背,还有,带上门。”
桑语侬不确定这是不是在仆佣服侍主人的工作范围内,可她依然听话的关上房门,然后缓缓的走向他;抖着手接过他递上的布巾,蹲子。
“这么简单的工作都要考虑这么久才肯做,其他的工作你不就要考虑个把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耐性等你适应我。”他将身子往前倾些,露出整个结实的背部,方便她擦洗。
桑语侬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将布巾浸湿擦他的背脊。
“认真些,你的工作态度让我想发脾气。”长孙俞警告她。
于是,她更用力的擦着。
可他还是嫌她不够尽力。“看来你的体力真的不行。”
水气和努力的工作使得桑语侬额际的汗珠细细的冒出,她想站起身伸展一下微酸的双腿,麻木的感觉令她踉跄了下;他的大掌随即搂住她的腰,她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反而让她摔在地上。
他瞪着喘着气的她。“过来!”
她迟疑地爬起身靠近他,岂料——他大而有力的手一把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他怀里带;她被迫以极不优雅的姿势跌进木桶里,衣服全弄湿了,而她想移动身子,却被按压得动弹不得。
“你别这样……”她求他。
“你忘了你的身子属于我,我想怎样就怎样!”说完,他粗鲁的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很猛烈,她惊呼出声,他吻得更炽烈;她愈是推拒他,他赤果的胸膛贴得更紧。
他用手扣住她的头,舌头深入她嘴里,吮吻她口中每一寸的柔软,另只手托住她的紧紧贴住他的;然后手指开始月兑下她的衣裳……
她好害怕,失去了自由,难道连灵魂也让人给收买,她绝不能再如此的大胆放肆。
她扬起手掌发狠的掴向自己的双颊,强迫自己找回理智,她岂能随那个准备玩弄她、折磨她的人而起舞呢?平日的冷静自持上哪儿去了?
像他那样的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可如果退避三舍、敬而远之,却仍不能躲开他,她该如何是好?
她迷惘了,进退竟然全是可悲的死路。
如果那日在街上没有遇见他,是不是她就能逃过此劫呢?她该怎么办?想着,泪水不自禁的流下她的芙蓉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