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什么?你搬出来住了?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夫妻俩是不是又闹别扭了?”冯玛莉提高音量鬼吼鬼叫的
问道。
她一走,心也定了,整个人空掉,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不知道失落个什么劲儿,反正就是很失魂落
魄,现在的模样一定丑的像鬼一样吧。
她以前根本不可能变成这个样的,她也最看下起这种为情所困的样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为了他而落泪了,泪人儿定进浴室,想洗掉一脸可笑泪珠,却被镜中的人影
吓了一大跳,根本就是个鬼!她几乎认不得镜中人,虽然仍可看出美貌,但神情却是狼狈。
一个失败的女人。
她的一干好友全窝到她的家里,看著她掉了魂的模样。
“这就是你不懂得知足的下场,结果就是被唐济王给踢出家门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你和小麦的奸情?
所以怒不可遏的赶走你?”李心澄坐在沙发里一派悠闲的翻杂志。
沈汛莲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在说港仔和大明星的光碟奸情吗?”
“我在说芝约和小麦。”
“我对小麦的事没兴趣。”本想发表高见的,一听男主角是小麦,则翻翻白眼兴趣缺缺。
“可是他真的搞砸了。芝约的婚事。”心澄大展某周刊的养眼画面。“你们看,唐济王现在和一些女
明星、千金大小姐纠缠在一起,甚至让那些女人到他阳明山上的招待所过夜。”
玛莉错愕起身加入阅读的行列。
“这种绯闻真的是非礼勿视,我们不该丢看那些奇怪的消息,又不一定是真的,我看那些照片大概都
是用长镜头偷拍的,或许人家只是到招待所谈生意,并不是真有什么奸情。”玛莉理性的分析。
“权倾一时的唐济王,系出名门、家底雄厚,长袖善舞,也许正利用著女人进行什么计划也不一定。”沈汛莲补充道。
“气势如日中天的唐家,有必要靠女人进行啥计划吗?再说他是什么人物,已婚的身份与女人不清不
楚,绝对不会有什么正向的好处啦。”李心澄务实的说道。
“要说需要进行挽救计划的,以目前台面上的人物,应该是封家,一项接一项的危机,已经搞得封家
焦头烂额,我看这次封家可能会真的垮掉,封斐儿是封家唯一的继承人,听说因为不懂投资的大忌,不会
处理不良债权,内线交易的风波更使得封家的局势错综复杂,我特别提到封斐儿,是因为我哥说唐济王是
封斐儿母亲的学生。如果唐济王想要帮忙封斐儿,是有可能进行著什么计划,是不是因为在招待所谈生意
,所以约了一些女明星陪一些大人物吃饭,就不知道了。”
令人羡慕的政商关系,唐家确实有可能会出面替封家做些事。
“你也知道封斐儿的事?”正无聊地擦起指甲油的玛莉,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眼神飘向走出浴室的
芝约。
“封斐儿在社交圈一向低调,见过她的人没几个,听说继承家产后被几个老臣要得团团转。”李心澄
进一步说明她所知道的内幕。
“芝约,你要小心老公被封斐儿迷走。”玛莉好心提醒。
“放心好了,美国的韩悠才是济王会迷惑的对象,封斐儿不会是韩悠的对手。”她成了一个善妒的女
人。
“我不懂封家的事与芝约的婚姻有什么关系?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搬出来住吗?”玛莉问。
“当然不是因为封家的事,封斐儿也是最近才在社交圈被注意的角色,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小麦,
芝约就是放不下小麦对不对?”心澄将杂志合上。
众人将眼光投向芝约。
“也不是放不下小麦。”终于听到女王角的声音了。
愈听愈迷糊,“如果不是因为小麦,你干嘛一结婚就搬到外面住,新婚夫妻不是应该热情如火的吗?”玛莉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她望向她们。欲言又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沈汛莲问出了重点。
芝约对著窗外瞩目良久,才空洞出声。“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想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东西,再说那个小麦到底是个同性恋,爱的就是男
人,你是女人,他不会看上你的,就算你长得天仙一般,也不可能让他动心,真搞不懂你在挣扎什么?”
心澄冷笑道。
“不说废话了,我们出去喝酒、跳舞,顺便看看有什么凯子可以钓,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给芝约
什么意见,因为她才听不进去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她开心,不要再哭下去了,你们没看她的眼睛,已
经哭得像桃子一样了。”玛莉提议道。
“你不是只对我哥有意思?”心澄取笑道。
“那个李格年,我看他只对自己有意思,不论我花多大的功夫,他都没感觉,我现在只想另起炉灶,
你们不要劝我,也不要拦我。”
李心澄大笑,“我们才不会劝你勒!”
他一进场,便引来众多好奇的视线,这一切完全在唐济王意料之中。
两个月的布局,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名字在这些上流社会人士的脑海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他要在
最短的时间帮封家处理近日乱七八槽的事。
“看来他们都知道你会介入封家的投资案。”陪在一旁的李格年倒是有些吃惊于人群的目光。
“很好呀,如果他们知道一个对商业投资外行的整型医生要帮封家善后,一定会掉以轻心,也许就是
我赢得最后胜利的机会。”
唐济王扯唇,似笑非笑。“今日的目的不只是封家的事业,最重要的是你和斐儿会不会来电。是时候
了,你要好好在今天的晚宴表现。”
李格年一楞,片刻,才领悟唐济王话中涵,他说过,要帮他追到渴望的梦中情人。“你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不找个女人定下来,人家恐怕会谈论起你的性向。”
“可是……斐儿应该对你比较有意思吧?”李格年没自信的问道。
“我是有老婆的人,她对我不论是什么意思,都不可能有结果,所以你才是那个应该努力的人。”
今日他扮成风流俊秀的贵公子;其实是出自唐济王的主意,济王说要吸引女人目光,最好是发挥他自
己的本色。
没有女人能抗拒贵公子。
丙然,那些慕名的淑女名嫒过来问起他的身家。
“是你朋友吗?济王。”
“好帅气的男人,听说你是唐氏的法律顾问。”
“我好像比较少在社交场跋看见你,你是不是一直在国外活动。不然我对你一定有印象。”
一道道莺声燕语问起李格年。
他微笑。“我是唐氏的法律顾问没错,一直在美国工作,最近才回来。”
“他离开台湾很久了,很多人都不认识,所以我想要帮他介绍一些朋友,尤其是女朋友。”唐济王说。
“那太好了!济王,介绍我们认识吧。”
“我也想认识他。”
于是一整个晚上,围在两人身边的男女川流不息,几乎每个人都想与唐济王攀谈,当然也包括想要认
识李格年。
“你成功了,斐儿喜欢的人可不是没没无闻的小子,你今天已成功的制造了一些话题,接下来就看你
自己了。”逮到空档,济王望向格年。
李格年调匀呼吸。“可是斐儿就是没走过来。”
他微撇唇,嘴角扬起弧度。
“不急。今天出席宴会的个个都是名门淑女,不但人漂亮,又聪明能干,你若是社交宠儿,斐儿自然
贬对你另眼相看。”
“你自己呢?芝约也来了,她的那些闺中密友陪她一起来,我看芝约的眼神有的时候会往你这边飘,
可见她不是对你全然没有感觉的。”
“不想理她。”他淡淡的说著违心之论。
“你才刚结婚就和老婆弄成这样不太好吧。再说这么漂亮的老婆可是万中还不一定选得到呢!”
“漂亮是一回事,我更重视的,是妻子的心是不是全部都在我身上,你应该很清楚芝约是基于什么理
由和我结婚的。”他漫不经心把玩著手上的酒杯,潇洒的动作很迷人。
“如果你没娶芝约,是不是就会和斐儿在一起?她家有权也有势,不比程家差,若是我就会选斐儿,
至少她不像芝约那么有主见。”
,他想都没想的摇头,“有权势的妻子不一定就会是好妻子,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不过斐儿不难
驾驭,只要你肯多花一点心思,她很快便会对你死心塌地。”
他想起他的妻子,不论他花多少心思,心还是不在他身上,不禁一道怒火在胸口闷烧。
“我说过,找女朋友不是单看她的家庭,你自己喜不喜欢也很重要,如果你不喜欢斐儿,我想我也不
必花这么多功夫写你的忙了。”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找妻子也是要看投资报酬率,若能焉全其美,我会更感谢你。”他回应。
“既然我得花时间找妻子,当然要找个我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以免浪费我投资的心血。”
“随便你吧,既然你觉得斐儿是你喜欢的,又符合你的投资理论,那就努力的去追求吧,她现在正脆
弱,很容易便接受对她好的男人,再说,你不也觉得她长得不错?"
“是不错,可是漂亮的女人太多了,只要会穿衣打扮,五分姿色都可以加到七、八分,我要看的还是
女方的身家。”
“斐儿绝对值得长期投资。”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追她?”
“我有老婆了。”
李格年提醒道:“你真的不去和芝约说些话,你们是夫妻,整场不说话,明天马上变成蜚短流长,你
再下去,她就要走了。”
他蹙眉,他承认这几年他的性格似乎变得更狂妄了,也令人更难以亲近。
“要走就让她走。”墨眸闪过一道光。
“你对芝约这种态度,要怎样和好?”李格年轻轻叹息。
“我的事不要多管闲事。”济王抹去脸上所有表情。
“我不是管闲事,我只是觉得你对芝约好像很不够柔软,这样不好,济王,说真的,你最好改一改这
脾气。”
“这正在干什么?好像是我的错。”他冷哼。
“我是好心劝你,我妹说芝约近日很不快乐,天天以泪洗面。”他又叹息,无奈又伤脑筋的表情。
他气息一窒,不觉别开眼看向躲他远远的芝约,她一定不知道他会参加今日之宴,不然她不会出现。
“那也是她自找的。”
她以为她是谁?他没必要示弱,是她自己要走的,他绷著脸,试著在心房的怒气,竟竞慢慢地坍落。
他很难对她生气,他甚至想要冲过去拉她跟他回家。
他究竟为什么要动摇?是因为听说她常以泪洗面?
他深呼吸,极力收拾对她的不舍,“我先走了,今晚不必和斐儿说话了,你过个三天再约她吃饭。”
他旋身,迈开步履离去。
李格年跟上。“你现下就走?不会太早吗?等会儿还有舞会呢,你不跟芝约跳舞?”
他闻言,“我不喜欢跳舞。”
“你最好先别走,芝约就要接受麦哲伦的邀舞了,怪了,姓麦的是谁邀约来的?他怎么算是名流……”
卑还未说完,李格年看著已冲上前的唐济王从麦哲伦的手上抢定芝约。
太精彩了!
他也不管她赞不赞成,迳自拉起她的手随著音乐跳起舞来。
“你要是怕我扰乱你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她真的将眼睛闭上,在心上数著拍子,一、二、三,一、二、三……一声一声,让自己专心一点,不
想受他的气息干扰。
他望著她的唇,柔软的、粉女敕的唇,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想好好的吃下。他奇怪他竟不曾真正生她的
气。
他痛恨自己,在看著她时,心中仍有蠢蠢欲动的。
这种一点也不的吻,好似说著情人的爱语,是在向她示爱吗?或者在说他的悲伤?
她被他的举措弄得想哭,泪水酸酸的在她的眼眶打转,她想要忍住,却忍不住,她究竟想要怎样?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他问的苦涩。
相识的那一刻,已经为彼此的一生烙下的印记,怎么也无法从心板上抹灭了。
一幕幕相处的点滴不停地在她的脑海浮现,她的脸颊红了,像红色的苹果,身心都在骚动。
深夜,她靠在窗边,痴痴地凝望天际的月娘,倜怅的神情泄露了她的思念。他送她回家后未进屋即走
了,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说。
朋友们大概都以为今夜会是一个绮丽的夜晚,其实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恨啊,太可恨!难道是因为她的表现太拒人于干里之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然后,她过著行尸走肉的生活。
两人共舞后的第七天,她同样的一下班就回家,洗过澡,站在落地窗前,一面拿毛巾擦著湿漉漉的发
,一面心事重重的思考。
这几天,她一直想著一件事,她是否,爱上了她的丈夫……
如果不是爱,她怎会如此失魂?
手机忽然唱出古典音乐,她打开手机,看了萤幕上的来电显示,芳心一扯,怎么可能是他,喂了一声。
“是我,唐济王。”一阵低沉的嗓音。
“我……知道。”她近乎紧张,奇怪了,怎么会紧张呢?对于不喜欢的人不是该只有不耐与厌恶?
他先是—阵沉默。
她停下擦发的动作,将耳朵更贴近手机,她想听清楚他要说的话,因为她能感觉到他似有无言之语要她
领会,此语压在他俩的心头。
“有事吗?”她问。
“你需不需要一些青菜?”他出声了,却是令她模不著头绪的问题。
“青菜?”
“高山青菜。”她楞了楞,他怎会知道她喜欢吃高山青菜?“你有高山青菜?”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买了一卡车的高山青菜,所以问你要不要一些,我给你送去。”
她怔忡,“你买了一卡车的高山青菜?”
他默然不语。
“你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我你买了一卡车的高山青菜?”
这太不像他的作风了,平常的他,大概不会买菜的吧,居然买了一卡车的青菜?她发现她真的一点也
不了解他。
他到底怎么了?
“我还顺便买下一块地,可以种很多很多的菜。”
有堂吃惊,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深夜来电只是为了告诉她,他买下一卡车的青菜,还顺便买下
了一块可以种菜的地。
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为了退休作打算?”
他又沉默下语。
她只好自顾自个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为退休生活计划了。”
“不是因为我才买地的,我是因为你。”
“为我?”她有些下明所以。
“知道你喜欢吃高山青菜,我想买地种比较方便,而且可以控管品质。当然,等我真的退休,或许会
考虑自己栽种,现在先雇用在地农人帮忙。”
“你……听谁说我喜欢吃高山青菜的?”
“麦哲伦跟我说的。”
笑意在她的唇畔敛去,芳心一沉。“你们还有联络?”
“不是我跟他联络,是他跟我联络,不过我很清楚的告诉他我喜欢的是女人,怎样都不可能爱上男人
,他还开玩笑说要替我介绍女朋友,好像是个叫做沈汛莲的女子,他说你也认识。”
为什么,胸口在绞痛?“小麦要介绍汛莲给你?他……忘了你已经结婚了吗?”
“他知道我们感情不好。”他低沉一笑。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离婚了吗?”
“你觉得沈小姐如何?麦哲伦说她是个好女人,宜室宜家,跟我很配?”他说得自然。
“你真的想认识汛莲?”
“……嗯。”
她忍不住大骂,“你好无情。”
他冷哼,“是我无情还是你无情?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老婆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要求我在那方面节
制一点,一会儿说要分居,一会儿说要离婚,你说我那个老婆是不是想我禁欲而亡?”
芝约在电话这端微微一笑,她紧紧贴著手机,试图仔细约听著他说的每一句话,想像著他说这些话时
的表情。
“要我对你老婆评论吗?”她眨眨眼道。
“欢迎评论。”他也跟著闷笑。
“我说你老婆一定是个害羞的女人,因为害羞,所以不擅长那方面的工作,如果你不想因为禁欲而亡
,应该多花点功夫讨好你老婆。”
“怎么讨好?快教教我,我老婆是很难讨好的,她很挑剔呢!”
“是吗?我倒觉得你老婆是个很容意满足的女人,一点也不难搞,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会晕头转
向的跟著你走了。”她顿了顿,故意问:“你真的那么想要做那件事吗?”
“恩……你可以说服我老婆吗?不论必须付出多少代价,只要你可以说服她,我随便你怎样。”
她噗哧一笑,先是有些隐忍的,然后是有趣的笑声。
“你笑什么?”他质问道。
她笑不可抑,“好吧,我打电话给你老婆,看看她愿不愿出来帮你解决难言之隐。”
“真的?”他听起来非常喜悦。
“你现在马上到你老婆住的地方等著,也许会有奇迹,我……”她满腔言语甜蜜的说道。
她还没把话说全,电话已收线,他真是迫不及待。
老天呀!她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爱著他?不可以,她不能爱他,她爱的人是温文的小麦,不可以,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