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季雨感觉每天仿佛步在云端漫步,甜蜜得不像真实的生活,夜夜带着他在婚宴那天说的话入睡,在他的亲吻中醒来。
他陪她一起做早餐,吃完早餐后洗了碗喋才上班。他建议过请一个佣人,但季雨太珍惜早晨相处的美好时光,坚持不肯答应。
这一天,季雨心血来潮为方泽送午餐到公司。
方太太。”方怿的秘书堆满笑容,起身迎接她。
“请问方怿在不在?”季雨柔声问。
精明干练的秘书也不自觉跟着放软音调。“在,他在小会议室开会。你可以到董事长室里等他。”
“谢谢。”
秘书望着季雨优雅、高贵又温柔的仪态,心想,难怪脾气乖戾的董事长会坠人情绸,连她这个女人都不禁为季雨清新的气质折服。
季雨把便当盒放在桌上,听见方怿的声音,便朝着办公室左侧声音来源处探过身去。原来秘书说的小会议室各有一扁门与董事长室和外头相通。
季雨从未完全关上的门缝望去,方怿和一名男子都背对着季雨。突然,两人谈话的内容让她脸色刷白。
“阿伦,调查的结果如何?”方怿问另一名男子。
“当然查到了。”阿伦轻松地铙起二郎腿。他是方怿的好友,也是得力助手,自然敢和他平起平坐。
方怿感兴趣地问:“如何?”
“这就是季风在台南的住址。”阿伦把资料给他。
“终于查到了。”方怿打开资料,问道:“他们生活得如何?”
“听说刚开始根凄惨,季风和唐浩幸都到工地做工。我实在无法想像光鲜亮丽的银行界女强人在工地做工的情形。”阿伦说。
方怿嘲笑道:“根明显的是季风投资错误,选错老公了。”
“季雨就幸运多了,一株胆怯的含羞草竟能掳获千万女人都想得到的方怿。”阿伦打趣道。
“季雨是我老婆,我当然要保护她。”方怿一提起季雨,脸部僵硬的线条瞬间变得柔和。
阿伦是方怿唯一的知心好友,看好友爱老婆这么深,他不禁为好友捏一把冷汗。“季雨若知道你一直暗中整她姊姊,你想她会如何?”
“我爱她胜过任何人,她对我也是。”方怿充满自信。“只是整整季风和唐浩幸嘛,她不会因此而怪我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因为你视亲情如敝屐,但季雨可不同,她们两姊妹感情甚笃。”
“会超过我与她的爱情吗?”方怿不服地道。
“那不一样。”阿伦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万怿无情地说:“无论如何,照原定计画进行.我一定要整死他们。”
阿伦不再劝解,看着资料说:“唐浩伟那家伙真不简单,短短半年,靠玩股票累积了上百万的财富。”
“的确不简单,可是他不幸惹毛了我。”方怿阴狠地笑道。“我就像瘟神,他们怎么甩也甩不掉,只有以死终了。”
阿伦长年跟随方怿,早就习惯他的作风,于是笑笑道:“没有人会惊讶,因为你拥有一个富甲天下的企业王国。”
“这世界多美好,连季雨也一切顺着我。”方怿开怀大笑。
“方择。”季雨打开门。
“季雨!”方怿从座位上跳起来。
阿伦见状,俏俏离开会议室。
“你别靠近我!”季雨飞也似地转身就跑,她难以接受他的残酷无情。
“季雨。”方怿抓住她,但她不断挣扎,他只得把她按在墙上。
“别碰我!”她大喊。
“为什么?”
“你竟敢那样对我姊姊!”季雨忍不住哭喊。
“我只做我该做的。”他咬着牙说。
“她是我的亲姊姊呀!”她生气地捶打他的胸膛。
“雨,别哭。”他看得心都疼了。“为什么每次牵扯到季风,都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和谐呢?”
“我姊姊不是问题,是你的心,你的心容不下任何人。”她断然地道,心痛得不能再痛。
“不,我的心中有你。”他是非常在乎她的。不然他不会为她的泪心痛。“别哭,别让季风介人我们之间。”
“怿,我不奢望你帮助我姊姊和姊夫.只求你放过他们。”
“不可能。凡是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皱眉拒绝。
“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这样对我姊姊?”
方怿耐心地道。“这是两回事。”
“两回事?”季雨瞅着他的眼。“原来似是没有感情的。”
“有,我爱你。”他认真地说。
“你根本不懂爱。”她伤心地低下头,长发散落两颊。“真爱里面有包容,包容我及我的家人。”
“如果我做不到呢?”他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我会离开你。”季雨猛抬头,一脸坚决。
“离开?”方怿冷笑,“我不得不怀疑你对我的爱。”
“我真的爱你,但我必须离开你。”
方怿学着她的语调,“我真的爱你,但我必须报复季风。”
他的语气令她伤心极了。“随你。你是堂堂大企业的董事长,没有人能阻止你做任何事。”
“我不会让你离开。”他以为她屈服了。“你是个不事生产的小东西,离开我准会饿死。”
“我无法再和你共处一室。”季雨语气中的冷然掩盖了大部分的伤害。
他没见过这样的季雨,开玩笑道:“原来你也有冷漠、高傲的一面。”
“走开,我要回去收拾行李。”她粗鲁地推开他。“你令我恶心。”
方怿抓住她。“你当真为了季风狠心选择离开我?”
“是。”
“我不准!”他大吼。
“你又想威胁我?”季雨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想像对付姊姊那样对付我?”
“非常值得我做参考,不过我会先从你爸妈开始下手。”方怿阴狠地道。“如何?你敢走吗?”
“方董事长又看我爸妈哪里不顺眼了?”
“我只为你而爱,别离开我。”方怿拥住她。
“方怿,我无法确定我是否还爱你,但我确定我永远爱我的爸妈和姊姊,他们是我的家人。”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排在这么后面。”他还沾沾自喜地跟阿伦说季雨心中只有他方怿。
“我的父母亲生我、养我、教我,没有他们就没有我,而姊姊疼我、爱我,她是我唯一的姊妹。”
“当你姊姊伤害你们全家时,她的爱呢?是谁帮你爸爸付医药费?是谁帮你姊姊收拾烂摊子?”他咄咄人。“是我。难道这些对你而言毫无意义吗?”
“别逼我。”季雨双手掩住耳朵。“目前我其的无法和你相处,除非你要我在你面前演戏过日子。”
“你总是这样。”他温柔地拿下她的手,要她听进他的每个字。“你总是忽略你身边对你好的人。”
季雨剧烈地摇头,泪珠随之飞舞。“你强辞夺理!你不该为你不肯付出的爱找藉口!你不能因为你的家人普伤害你,就伤害我的家人。”
“不准你离开我。”
“我求你给我一段时间冷静思考。”
“好,你现在可以回家思考。”他厉声警告。“可是如果我下班回去见不到你,你等着承受后果吧。”
“怿,你其的不能为我而爱我爸妈和姊姊吗?”季雨最后一次恳求道。
“只要季风活着一天就不可能。”
“你爱我就不该伤害我!”她凄厉地喊,“我恨你!”
季雨哭着跑出办公室。
秘书惊愕之馀心想,完了,她还有一份报告还没打好,这下要倒楣当董事长的出气筒了。
果然办公室传来一声狂喊,“陈秘书,我要的报告呢?”
秘书苦着脸,乖乖地进去挨骂。
季雨心神狂乱地跑出方氏企业大楼,泪眼蒙胧,看不清前面的路。她不知自己已跑到马路中奂,突然一辆宾士车向她撞来。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季风接到父母的通知,立即从台南赶到台北的医院。一进入病房,看见脸上毫无血色的妹妹,当场就和方怿吵起来。
季风朝方怿破口大骂。“方怿,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方怿疲惫地靠在墙边,当他得知季雨出车祸时,手脚都吓软了,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是意外。”
“意外?我听说雨几乎是自杀似的冲向马路,脸上还满是泪痕。一定是你欺负她,对不对?”
“我们吵了一架……”
季风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一定是你虐待她!”
“我虐待她?”方怿生气地指着季雨。“等她醒了,你何不亲口问问她,我们为了什么吵架?”
“你不敢对我说吗?”季风恨不得把他揍一顿。“哼!敢做不敢当,你这个儒夫!”
唐浩伟警告地开口:“风,不准说脏话。”唐浩伟婚後才发现季风有这个坏习惯,开始时还真吓了一大跳。
“我们因为你才吵架。”方怿低吼。
“哼!我当初就警告过她,千万别相信你。”
方怿和季风雨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季雨已经醒了。她想起自己与方怿的争吵,伤心地流下眼泪。
“含羞草,你醒了。”唐浩伟来到病床前。
方怿立即推开唐浩幸,坐在床沿,温柔地握起她冰冷的手。“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吵架。”
“别碰我,我恨你。”季雨抽回手。
方怿面无表情地退到一旁,由于季雨车祸受伤,他忍着不对季雨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生气。
“对,不要再相信他了。”季风在床的另外一边扇风点火。
“风,闭嘴。”唐浩伟瞪了妻子一眼,季风便乖乖噤口。
季雨看向唐浩伟和季风,就是不着方怿。“姊姊,姊夫,你们怎么回来了?这里是哪里?我的身体怎么好痛?”
“小宝贝,你因为我而被人害得发生车祸,我怎能不赶回来?”季风关爱地为妹妹拂去颊上的发丝。“姊姊好爱你,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嗯。”季雨甜甜地笑了。
“含羞草,医生说你没事,醒了就可以出院。”唐浩伟眼中有着抱歉和内疚,还有更多的关怀。
季雨突然僵直了身躯,直视方怿的眼,“你还想报复我姊姊吗?”
方怿无语地耸肩,被季雨的态度惹怒,不愿回答。
“什么?你还想报复我们!我们被你整得还不够惨吗?”季风气愤地大吼。
“含羞草,这是我们和方怿之间的事,你不许管。”唐浩伟也开口。“除非你完全好了,身上没有半个伤口为止。”
“到时我们恐怕已经被方怿整死了!”季风尖酸地道。
“季风,闭嘴!”唐浩伟喝道。
“姊姊,你放心。”季雨挑衅地看向方怿,“方怿一定不敢再对你们怎么样,我保证。”
方怿讥诮地看她一眼,仍默不作声。
季超时和管速玲回到病房,大伙很有默契地闭口不再提这件事。
“雨儿,你醒了。”管速玲冲到女儿面前,拥住她。
“妈,我身体好痛,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季雨撒娇道。
季雨的语调听得方怿怒气横生,原来该拥着她、安慰她的人应该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才对呀!
“你睡了一天一夜罗。”季超时拍拍女儿的头。“没事就好。”
“爸,妈,你们去哪了嘛!”季雨像个小孩子般抱怨。“我还以为你们都不爱我了。”
“傻孩子,你该知道我们永远爱你。”管速玲亲亲女儿的脸颊。“我和你爸爸去买便当了。”
季超时提起买便当时发生的趣事,听得一家人哈哈大笑。唯独方怿不觉得有什么好笑而绷着脸,使他有被孤立的不快。
“大家吃便当吧。”唐浩伟分着便当,当他递给方怿时,两个大男人眼中均闪现仇视的光芒。
“妈,我想上厕所。”季雨挣扎着要起床。
“我抱你。”方怿急忙上前要抱她。
“不。”季雨冷淡地拒绝。“躺一天了,我想活动活动筋骨。咦,我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怪怪的。”
方怿退开。
不料季雨却跌下床。“啊!”
“怎么槁的?”方怿心疼地轻斥她的不小心,立刻上前把她抱回床沿坐着。
“走开,别碰我。”季雨小声地赶他走。
方怿也小声地诅咒,“我今天下午就帮你办出院,到了晚上,我高兴怎么碰你就怎么碰你。”
季雨再次尝试自己下床,但脚却不听使唤,动也不动。她慌张地瞪着自己无知觉的双腿。“爸,我的腿不能动!”
“痛吗?”季超时上前按压女儿的腿。
“一点也不痛,而且毫无感觉。”季雨担忧地说。
季雨的话吓坏了所有人。
“叫医生。”方怿立刻按钤。
医生进入病房,后面跟着两名护士。季雨被送出病房,医生仔细的检查,并研究季雨的X光片后,并未发现季雨的腿有问题,于是季雨又被送回病房。
医生皱着眉说:“季小姐的腿骨和神经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绝不可能瘫痪。”
“但我妹妹的腿确实不能动了!”季风尖叫。
医生考虑了一会儿。“很有可能病人自潜意识产生一种抗拒心态。”
“到底会不会好?”季风紧张地问。
“很难说,这完全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有人因此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也有人突然站起来。或许可以让季小姐接受心理治疗。”医生建议道。
管速玲一听,瘫在丈夫怀里,季风也痛哭失声。
方怿冲上前,一把抓住季雨的手腕,“你给我站起来!你休想加深我的罪恶感。”
“我不能走路了!”季雨放声尖叫。
“你能走!医生说你根本没有受伤!”方怿大吼,疯狂地把她拉下病床。
季雨跌在地上,痛哭失声。“你别逼我!”
“就因为你的懦弱才使你瘫痪。”方怿扯着她的手臂。“我命令你,给我站起来走路!”
“我不行!”季雨害怕地挣扎。
“方怿,住手,”季风冲过去推方怿,但他还是紧紧抓住季雨。“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没看见她很痛苦吗?”
“不强迫她,她会永远依赖别人。”方怿大吼。
“妈,救我!”季雨哭喊。
他嫌弃她了!一定是的。她是个双腿瘫痪的人,正常男人见了她都会退避三舍,更何况是高傲的方怿,他一定觉得这样的妻子丢人吧。
“方择,算我求你,不要再逼我女儿了。”管速玲哭喊。的地盘,你别想逃。”
“我不要和你回去。我已经是个残废,你还要我回去干什么?你不怕人耻笑你吗?”季雨掩面痛哭。“你大可去找违心心或其他女人!”
他伸手固定住她的後脑勺。“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我不要和你回去!”她怕,怕他的耻笑。
“方怿。”季超时拍拍方怿的肩。
“爸,你不要说了。”方怿坚定地向众人宣布。“她一定要和我回去。”
“你凭什么这么做?”季风搂住妹妹。“看你把我妹妹欺负得不成人形,我们怎敢把她交给你?”
“好吧。”方怿决定道。“你们全都陪雨搬到我的别墅,直到雨可以走路。”
这是最好的办法,众人也只能点头。
一个星期过去,季雨还是避着方怿。季风和季氏夫妇把季雨保护得很好,季雨几乎难得与方怿接触。她更以伤口未复元为理由,逃避和他同床共枕。
这一天,方择提早回来。他已经受不了其他人把季雨当成公主般伺候了,今天他决定彻底治好季雨依赖的毛病。
所有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方怿立刻加人他们,所有人都尴尬地沉默。季超时夫妇知道两位女婿水火不容,却紧张得找不出话题。
“方怿,你看不出来吗?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季风过分的说。所有人,包括季雨都为此羞赧,毕竟这里是方怿的家啊。
方怿若有目的地笑道:“你们继续聊,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这话惹恼了季风。“谁跟似是一家人?我永远不承认你是我的妹夫。”
季雨惊讶姊姊怎么可以这么说,虽然她讨厌方怿,但家和万事兴呀,何况爸妈也在场。幸好方怿没有乱发脾气,他今天心情很好吗?不,季雨顿悟,方怿的脾气一向是这样的,他从不真的对她残忍过,言词也不曾尖酸刻薄过。
季雨对方怿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季风,我做了什么事招惹你吗?”方怿冷冷地问。
“昨天我才买的电子股,今天就跌停板,不是你搞的鬼吧?”季风控诉。
方怿耸肩,“买卖股票本来就有风险。”
季雨以为是方择搞的鬼,倏地抬起责难的眼神,但方怿理都不理会她,让她只能握紧双拳。
唐浩幸从报纸中抬头,“季风,别无理取闹了。美国昨天爆发了电子危机,今天当然影响台湾股市。我早就跟你说不要买电子股,你偏要买。”
“真的吗?”季雨松了口气。
唐浩伟和蔼地点点头。“不关其他人的事,是你姊姊白痴。”
季雨的目光与方怿的在空中交会,方怿露出了嘲弄的眼神。
“浩幸,你怎么帮起外人来了!”季风严重抗议。
“我只是就事论事。”唐浩伟压制住季风的脾气。“我们在这里打扰他们够久了,雨的伤也痊愈了,明天我们就回台南。”
“雨还没有好,我要待在这里直到雨能走路!”季风不同意。
“浩伟。”方怿亲切的称呼震惊了在座所有人。
“什……什么事?”连唐浩伟自己都不习惯。
“我想来来连锁超市的股份你会有兴趣收购。”方怿故意说。“我无暇照顾你家的事业。”
季雨知道方怿这些话包含了多少意义,她感动地流泪,并偷偷揩去。
“哼!也不知道你安什么心。”季风尖酸刻薄地道。
“季风,你什么时候练就了尖酸到薄、夹枪带棍的说话方式?”在方怿的心中,除了季风背叛他的恶劣印象外,她堪称完美的化身。
方择的话令季超时夫妇惭愧地低下头,季风自小就是这种好斗的个性。
季雨也发觉此点。
唐浩幸大笑,“方怿,我们都被她欺骗了这么多年。她从前的形象多完美啊,简直像女神般高贵。婚后我才知道她原来是三字经族,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
“唐浩伟,你不喜欢吗?”季风像只母老虎般瞪着他。
“我很喜欢。”唐浩伟哄道,他对付季风很有一套,软硬兼施,把她驯得服服帖咕。
融洽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晚餐时。吃饭的时候,季雨不止一次接触到方怿的眼神,害她脸红心虚地偷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再回头看他时,他又是一副讥讽的嘴脸,看了就令人讨厌。
晚餐结束,季雨还来不及松口气,忽然被方怿抱起。
“你想干嘛?”季雨大叫。
“各位,对不起,季雨要休息了。”方怿找了个季雨不得推却的藉口,趁她尚未反应过来时把她抱上楼。
“方择,我们明天一早就搬回家里。”季超时笑着朝他们大喊。
“我和浩伟也陪爸妈搬回去。”季风大吼完咕哝,“看来方怿对雨还不错。”
季超时责备女儿。“本来就不错,是你自己老是挑衅。
“我也是为雨好嘛。”季风转而对老公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提早回房?”
季风大胆的话令季氏两老摇头。
管速玲在唐浩伟夫妇离开时,拍拍老伴的手背。“女儿幸福就好。”
“怿,谢谢你原谅姊姊。”季雨感激地道。
方怿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追问房间和邻房只隔着一扇门,这一个星期来,方怿均睡在隔壁。“相信我的爱了吗?”
“嗯。”季雨坦承。“或许我对你一直有成见,可是现在没有了。”
“知错就好。”
“方择!”她慌乱地阻止。“你忘了我的腿不能动吗?”
“我有灵丹妙药。”
“什么?你……”她无法再说话了。
方怿突然离开她。
“方怿……”她要求他回来。
“我在隔壁房间等你,自己走过来。”
“我不行!我的腿动不了。”季雨啜位。
“医生说你没事。”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仍忍着,柔声告诉她。“是你的懦弱使你抗拒走路。”
“不是,我……”
方怿残酷地说:“除非你自己走过来。”说完,他走入隔壁房间。
季雨趴在床上啜位许久。
她想起上次跳舞时,方怿也这样强迫她,后来又为了她的腿与爸妈争吵,他总是这么霸道,可是,她也在他半强硬的方式下成长。
他从未真正欺负她,只是硬把她从自闭、害羞的桎梏中拉出来。
是这样吗?是,一定是的。她只能这么想了。
一幕幕甜蜜的回忆使她勇敢地站起来,支撑她的每一小步。凌晨时,她已经走到他的床边。
而他没有睡着,当季雨翻开他的棉被时,在昏黄的月光下看见他的眼泪。
她爱他,爱上这个冷色系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