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律师透过好几位朋友的关系,才在这栋天母的华宅里见到华讯集团总裁本人。他仔细地把恋辰的遭遇告诉江伦,江伦始终毫无表情地聆听着。
从江伦的脸实在看不出他的想法,恋辰真的认识这位以冷酷著称,享誉国际的企业家吗?费律师不禁怀疑。
终于,江伦薄而无情地嘴唇开启了,他冷酷地声音令费律师打心底发寒。
“把她带来见我。”
“但是,明天就要开庭……”
江伦打开抽屉拿出一叠现金,“这是她的保释费,五十万,我会打电话给法官,向他保证恋辰明天一定会出庭。”
费律师拿起那叠现金,急忙照他的吩咐去做。看来有希望了!
两个小时后,恋辰来到了江伦天母的家。
“江伦,”她大叫一声,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愿意帮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花两亿三千万去帮一个白痴?”
恋辰抬起头望进他假装冷漠的脸庞,带着梦幻的笑容轻柔细语道,“因为你知道那个白痴好爱,好爱你。”
江伦大笑,用力推开她,“我的天,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天真地以为我会帮助一个杀死我妹妹的凶手!?”
“我没有害死江枫!”恋辰想从他嘲讽的笑容中寻找他的真心,“如果你不帮我,为什么要保释我出来?”
“你说呢?”江伦恢复了平静。
“你只想向我示威你可以帮我,但你不愿意!”恋辰眼睛流出屈辱的泪水,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你……”
江伦大吼地阻止她:“别再说了,如果你不是唐歌的话……”
“如果我不是唐歌的话,你就会帮我了吗?”恋辰吼回去。
“对,我会帮你。”江伦揉着剧痛的太阳穴,闭起眼睛虚弱地承认。
“那证明你是爱我的,江伦。”
他倏地张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不会爱一个害死我妹妹的凶手。”
“你知道像我这样软弱的女人进入牢里,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那或许是我害死枫儿的报应。”江伦的眼睛朝向天花板,他不敢看恋辰哭得梨花带雨却仍能挑动他情弦的脸。
“如果我死在牢里了呢?”他当真如此绝情?不!
“我不会替你报仇,不过我或许会为你哀悼两天。”
她伤心地忆起他曾经整夜不眠地搂着她,只为了她怕打雷声,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恋辰无助地哭喊:“江伦,我好怕!我好怕!我已经不能过没有你的生活了。”
江伦的双腿像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的,突然向后退了一大步。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是害死枫儿的凶手,才能很勉强,很困难地说出恨她的话。“很抱歉,这一次的错不是我造成的。我甚至还没有开始为枫儿报仇,她也许会在天上埋怨我这个做哥哥的。”
“啊!”恋辰发出一声载满痛苦的凄厉尖叫。她无力地跪倒在地,“江伦,是你教我永远可以依赖你!是你教我爱!是你教我……”
“我只教你享受性,没有教你爱我!”江伦无情地反击。
“不是的,不是的,你只是指控我一件我曾做过的事……”江伦怨恨的眼神像冰刀般割破她的喉咙,教她泣不成声。
“你不曾做过吗?”他愤怒地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泛黄的信封丢到她脸上,“你只不过是一个女孩,根本没有资格教另一个女孩反抗她家庭的保护,接受一份不成熟的爱!你甚至比浪潮寒还罪孽深重,我本来可以保护我妹妹,但是你竟然从中作梗……”
“我不知道……”是吗?是吗?是她害死江枫的吗?她的头好痛、心好乱!他的温柔、他的抚触|他的占有、他的轻声细语、还有他可怕的指控,他狰狞的脸孔,他狠心的承认他爱她之后,仍要把她送往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她理不清这纷乱的情绪?为什么她这么求他之后,他仍弃她于不顾?
“算了!现在我收回我的爱。”恋辰抹干脸上的泪水,直视他残酷、丑恶的脸,奇怪,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张脸英俊?她闭上眼睛不再看那张丑恶的脸,坚决地宣告:“江伦,是你教我别爱你。今生今世,我但愿从不认识你。”在开门前她转回头,愤恨地笑道:“江枫的死换得一个发誓终身不娶、只爱她一人的浪潮寒。而我呢?我的爱只换得你一句教我别爱你。”
她歇斯底里地大笑离开。
恋辰凄凉的笑声缠绕着他全身,使他全身呐喊着懊悔,痛苦得想哭出来!但他是不能哭的,他也从不曾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但是当他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椅了上时,脸上却有冰凉的水滴滑过。他错了吗?他错了吗?男儿有泪不轻弹!炳!炳!炳!不知道是哪个没爱过的人说的?真是白痴!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另外一个对唐歌燃烧着疯狂报复欲念的人就站在书房门口,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江伦和恋辰的对话!
她不能原谅!不愿意原谅唐歌害死了她最疼爱人女儿,又抢走了她唯一的儿子江伦!她不会放过唐歌!她要唐歌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不,她要唐歌死在牢里!“哈哈哈……”又一阵发狂的笑声从这栋房子的另一个房间传出,但此刻这位终于可以为女儿报仇的母亲的笑声是高兴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伦把他的秘书林欣怡叫到家里。
一夜没睡的江伦满脸的倦怠。“欣怡,立刻打电话帮我订最快的班机到美国。我要到那里定居,我会留马尚文在台湾全权处理这里的业务。你也留在台湾帮马尚文,如果这里的分公司有任何问题再联络我,当然,尽量不要拿这里的业务烦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吧!”
林欣怡虽然很好奇老板急欲离开的原因,但她知道江伦不喜欢员工过问,所以她以最快的效率订了最快班机的票。
“是早上九点西北航空的班机。”她放下电话后说道。
“很好。”江伦用力地揉着眉心,同时一手拿出支票薄。
林欣怡好奇地探头去看,是两亿三千万元,她差点惊呼出声。
江伦把这张未署名的现金支票交给林欣怡,“把这张支票拿到法院,交给唐恋辰的律师。我准备到机场了。”他意志消沉地走出房间,同时也决定走出唐恋辰的生命。
江叶心阴森地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一度十分信任的儿子。他要去美国!斑,太好了!
她来到林欣怡的面前,很快地开口:“欣怡,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林欣怡才不不相信这是出自江叶心真心的赞美,她只是得体地寒喧:“谢谢江夫人的赞美。”
江叶心神秘地笑着,“这是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
林欣怡假装不懂她的用意。
“你不懂吗?”江叶心开心地大笑,“只要你把手中两亿三千万的支票交给我,这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就是你的了。”
看来今天真是她林欣怡的幸运日。
“不过,你要再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林欣怡按捺不住想飞的心情,继续听下去。
“我要你这辈子绝口不提这件事,并且为了避免你将来背叛我,我要你在三个月后不着痕迹地离开华讯,离开江伦的势力范围,你能答应吗?”
林欣怡终于也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您曾说过我很聪明,不是吗?”
江叶心再次大笑,“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知道吗?”
“我想我不需要知道。”林欣怡冷静地回答。
江叶心又恢复了她贵夫人的高贵姿态,柔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林欣怡,愿我们后会无期。”
“一定,江夫人。”
恋辰被判入狱五年。
唐李妹因为承受不了这个重大的剌激,心脏病再度复发,且并发其他疾病竟变成植物人,终身瘫痪在床。
法院封了唐家的大宅,幸而唐李妹婚前在台北市拥有的一间套房式的公寓未被查封,不然,瘫痪的唐李妹和年仅十三岁的海辰就真的无处安身了。
“别再打她了,我求求你,大姐头,你们会把唐恋辰打死的!”睡在恋辰旁边的陈阿娇拉住女子监狱著名的大姐头。
“不打她!打你好了。”大姐头一声令下,一群跟班转而打陈阿娇。
陈阿娇手护着头,大声哭号,求饶,“饶了我吧!大姐头,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这才象话!”大姐头吐了一口痰到陈阿娇的脸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跟我作对?”
说完,她又转身补踢了缩在墙角的唐恋辰一脚,这才大剌剌地躺回自己的床位。大姐头甩了甩她那为了打唐恋辰而有点扭伤的手,另一个监狱的新生林小精立刻跑上前为她按摩。
“大姐头,你可真威风啊!我最钦佩你这种女强人!”
“好!我的好姐妹!”大姐头拍拍林小精的肩膀,大声地向其他姐妹宣布,“各位姐妹,从今天起林小精由我罩着,凡是跟林小精作对的,就是和我大姐头作对。”
一群人拍马屁地附和鼓掌,“好,好,好,大姐头万岁,大姐头万岁!”
“吵什么吵!造反啦!”监狱长在门口大吼,“还不赶快睡觉,在那里嚷什么?要嚷就罚你们今晚扫厕所了!”
典狱长一出现,那群起哄的人马上乖乖地上床睡觉。
大姐头在心里得意地想,明天还要让唐恋辰好看!扒!惫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出二十万要她打唐恋辰。不管他,总之,为了每个月的二十万,打死唐恋辰也值得。
恋辰依然发抖,瑟缩在墙角,她不哭,不叫,像个死人一般,没错,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不想思考,不想说话,不想活,在她苦苦哀求江伦之后,在她的母亲因为她而变成植物人之后,她泪水都用尽了,她想,自己就快死了,而她死了,那个人会如何反应?会像浪潮寒那样娶她的灵魂吗?哈!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心绞痛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妄想了!
恋辰希望大姐头赶快把她打死了!她不想活!
陈阿娇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个新进来的女孩是白痴还是哑巴。进来一个月了,不见她说过半句话,而大姐头每次毒打她,她都不还手也不求饶。但是大姐头这一个月来还真是奇怪,虽然大姐头平时就会欺负新人,但也从不曾这么卖力地打人,像是要把唐恋辰活活地打死一样。
陈阿娇实在不忍心唐恋辰这样作践自己,她走过去扶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唐恋辰,叹气道:“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只不过被判五年嘛!五年一过你也才三十岁而已!”
“我那么爱他,他却不帮我!”恋辰被打肿的双眼留下两行眼泪,她哀怨地说。
“他!原来又是一个痴情女!”陈阿娇扶她躺在床上,“我求求你吧,大小姐,你反抗大姐头吧!不然她真会把你打死的。为了一个男人死在监狱里是最笨的女人!”
但是恋辰仍每天不还手,自杀式地任大姐头对她拳打脚踢,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恋辰颤抖,害怕地哭着问陈阿娇,“阿娇姨,我的月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来?”
陈阿娇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并伸手模模唐恋辰的小肮,“我的天,你怀孕了,可能有两个多月了。”
恋辰的脸刷地惨白,“不,不可能,怎么会?”两个多月!那是在……不,她不要再想到那个人!她捂着脸痛哭。
“唷!这个小白痴怀孕了?”大姐头又来找恋辰麻烦了。
陈阿娇护在恋辰身前,大叫:“大姐头,大家同样是女人,你就看在唐恋辰怀孕的份上,放她一马吧!”
“要我放过她!免谈!”大姐头一个巴掌把陈阿娇打倒在床上,“她怀孕,我就要打得她流产!”她脸上有杀人的凶残,微笑地逼近恋辰。
恋辰下意识地护住肮部,以往她不知自己怀孕,所以任由大姐头打,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在大姐头愈来愈逼近的瞬间,恋辰向她扑了过去。
可是论体型,论身手恋辰都不是大姐头的对手,她终究被大姐打败,最后只能缩回墙角,拼命地护住小肮。
“敢反抗我!我要你好看!”大姐头仍对着她拳打脚踢。
“大姐头,放过她吧!”陈阿娇不顾大姐头那班人的恶势力扑向前去,但立刻被旁观的姐妹架到旁边狠狠地毒打一顿。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的孩子和阿娇姨了。”恋辰第一次求饶。
大姐头带着恶狠的笑意停手,并且把右脚跨在床上,尖刻地说:“饶了你!可以。除非你学一条母狗从我的胯下抓过去。”
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的孩子!只是在地上爬嘛!这样就可以救自己的孩子了!恋辰在内心里苦痛地大喊,为了孩子,她的尊严算什么?于是她弓着虚弱的身体,从大姐头的脚下爬过去。
大姐头大笑着在恋辰的上用力一踢,嗤笑道:“这个叫做狗吃屎!”
那班人无情地叫嚣,大笑。
恋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用手肘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拖回床上。
而大姐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三天两头就找恋辰的麻烦。
恋辰也一次又一次地反扑,与嗜血的大姐头相打,只为了保护月复中的小阿。但每一次都有同样的结果——恋辰敌不过大姐头,一次又一次地被大姐头羞辰,这段时间,恋辰守着被敌人欺凌,毫无尊严的日子。
有一天大姐头趁恋辰没有防备时,从后面将恋辰撂倒在地,并用拳头不断捶打恋辰的肚子。
恋辰已无力抵抗,只好用手拼命护住小肮,她哭得极为凄惨:“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
陈阿娇见状马上奔向门口大喊救命。等到典狱长来到牢房时,恋辰的腿间已流满血水。
恋辰马上被送入医院急救。
恋辰醒来时,只有海辰在她身边。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孩子没事,孩子很安全。”恋辰流着泪,急急扶起比以前更瘦弱且满身是伤的姐姐躺回床上。“典狱长答应让你在这里安好胎后,才回牢房。”
“那就好,那就好。”恋辰的手伸向小肮,微微地笑着。
埃辰看见姐姐受了那么多苦,忍不住痛哭出声。
“傻瓜,你要读书,要照顾妈妈,还要打工,下次等到我生产时再来看我好了。”恋辰又担忧了叹了一口气,“妈妈的医药费有保险支付,可是你的学费,生活费呢?听我的话,别一直来看我了,太浪费车钱!”
“姐!你别这么说!”
“海辰,你会瞧不起姐姐没有结婚就怀孕吗?”恋辰难过的问。
埃辰猛摇头,泪水梗在他的喉咙里,教他说不出话来。
四个月后,恋辰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回到原来的牢房,不过她的地位已大为改观。当然,不是因为她是个孕妇,而是因为她的勇气已获得众人的钦佩,反而大姐头竟变成人人唾弃的对象。
牢狱里艰苦的生活剥夺了恋辰原有的天真,活泼,单纯,换得她坚强的个性和果断的思维,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勇气,使她勇于面对残酷生活的各种挑战并坚强地活下去。而江伦的无情无义,也给了她生命中最宝贵的智慧。
陈阿娇和其他同牢房的姐妹,只要看见是辛苦的工作,都会抢着帮她做。
大姐头自恋辰回来后,就没有再找过恋辰的麻烦。因为她自两个月前就没有再收到钱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有钱,一切自然免谈。她当然不必再自作孽地打一个孕妇。
然而大姐头不知道的是,原来给她钱的江叶心于两个月前在一班飞机失事中死亡,尸骨无存。
恋辰以为一切风平浪静,只等着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但是很不幸地,在预产期前两个星期前的某个夜晚她羊水破了,在夜里被紧急送进医院,更糟的是她的胎位不正,必须剖月复,而接生的医师是个讨厌犯人的心理恋态狂。他蓄意地弄痛,折磨恋辰,最后,还把她小肮的伤口缝得又长又深。
虽然从此她的小肮多了一道人见人怕的丑陋疤痕,但她的孩子总算安全地生下来了。恋辰为了纪念江枫,将儿子命名为江念枫。
念枫是一个很讨人喜欢,很得人缘的孩子,小小蚌的他不满周岁就在牢房里爬来爬去,见到每一个人都张着大大、没长牙的嘴巴,可爱极了,连大姐头都忍不住抢着抱他,让位给念枫做这间牢房的新霸主。
当然,念枫愈长大就愈像那个人!
“哇!小念枫才一岁就长得这么帅,将来一定是个大帅哥!”陈阿娇疼爱地抱着念枫。
“就要到念枫的生日了,我看就由我出钱买些东西给念枫庆祝生日好了。”大姐头红着脸宣布。
大伙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大姐头。
大姐头扯着嗓门吼,“看什么看?我是看念枫可能再过不久就要离开我们了,所以才肯出钱的!”
大姐头没默契地说出了伤感的话,大家想到念枫就要离开这里,一下子全都沉默了。尤其是恋辰,她忧郁地抱起念枫坐到一旁。
大家猜得果然没错,念枫就在他过完周岁生日的当天晚上就被典狱长抱走了。
恋辰泪流满面,伸长两手想阻止典狱长抱走念枫,两名女警架住她,让典狱长抱走念枫。
恋辰哭叫着冲向牢门,紧抓住栏杆的手都破皮流出了血,仍不停地哀求:“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我要我的儿子!”
从此,恋辰夜复一夜地在牢房门口悲戚哀求,最后声音都哑了,只剩下她绝望的衣鸣声回绕在牢房内。那呜呜的哭声听得牢房内的人无不起鸡皮疙瘩,连大姐头都鼻酸得躲进被窝里偷哭。
埃辰再次存到监狱探望姐姐的五百元车钱时已是三年后,他知道他的外甥已经被送到孤儿院,所以他先绕到孤儿院,照几张念枫的照片带给姐姐。
恋辰感动得流下泪水,“海辰,谢谢你,你没有时间,却肯为我做这么多事!谢谢你。”
这几年对原本只有十三岁大的男孩来说是一个残酷的经历,也使他坚强地从艰难地生活中熬过来。
他穿着唯一的一套衣服——制服,脚上踏着一双破了洞的布鞋,但言行举止依然优雅,成熟得宛如一个大众,恋辰真的好为弟弟感到骄傲。
埃辰这次不再哭了,他带着疲惫的笑容坚强地安慰姐姐,“再过两年你就可以出狱了,到时就可以把我的外甥接回家,一家团圆。”
恋辰很快地擦干泪水。经过这些年的磨练,眼泪已成为她生活中的奢侈品了,她也回以一个坚强的笑容,“再过一年你就要考大学了,别再来看我了,把省下的钱去缴大学联招的报名费,我警告你,唐海辰,你没有给我考上第一志愿,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遵命!”海辰潇洒地对姐姐举手礼。
“海辰,替我照顾妈妈。”
“姐,你放心。我保证当你出狱时,妈妈一定健康如昔。”海辰宁愿自己饿三逃谇子,也不愿饿着母亲一餐。
恋辰坚强地望着海辰离去的背影,看见他的鞋底都快与鞋面月兑离,不禁心痛地哀鸣出声。
在天母的江宅,一干佣人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主人江伦终于在离开台湾四年后,再度回到这栋巨宅,而且带回了一位美丽、活泼的堂妹江晴。
晴小姐今年才十八岁,从小在美国长大,很活泼,亲切,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这回是专程回来念大学的。她和死去的枫小姐一样讨人喜欢,连一向严肃的江伦也常被她逗得开心大笑。
表面上,江伦是这么告诉所有人,他是代替叔叔,婶婶带江晴回台湾念大学。但他无法骗自己,自己之所以回台是为了他一直挂念的女人——唐恋辰。
必到台湾的感觉真好,因为有接近恋辰的感觉。江伦独自坐在书房里,抽着烟等着秘书林欣怡的到来。他在回国前就交代林欣怡找恋辰,现在应该有消息了。
“少爷,林秘书来了。”佣人李伯进来通报。
江伦激动地从座椅上站起身,“马上叫她进来。”
“董事长,欢迎回台湾。”林欣怡衣着光鲜地出现在江宅的书房。她为了面见江伦,还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可是江伦偏偏不领情,一心只想知道恋辰的下落,他连眼睛都懒得抬起看林欣怡一眼。“结果如何?”他问。
“非常不好。”林欣怡的笑容僵在脸上,动作极不自然地将报告交到江伦的手上。
当然,这是一份她动过手脚的报告。她嫉妒唐恋辰,凭什么那个无知的女孩可以得到江伦的爱?不过,唐恋辰也栽在她的手里了,幸运从四年前就远离了那个白痴女孩。
四年前,江叶心串通她骗了江伦,把唐恋辰送进了监狱。江叶心还要她在三个月内离开华讯,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江叶心及时死了。陷害唐恋辰的事,现在可是天知,地知,她知而已了。要是江叶心没死的话,她林欣怡现在也不可能有机会站在江伦的面前,而且也不可能继续整那个唐恋辰,真是天助她也。林欣怡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为了这件事而大笑不已。
“怎么会这样呢?”江伦丧气地丢下手中的报告。
她按捺不住心中想要大声欢呼的激动,摆出最诚恳的姿态应付江伦,“董事长,我请了国内最具效率的十家侦探社同时调查唐恋辰的去处。最初我也无法相信唐恋辰竟然能从台湾消失,所以我也参与了侦探社的调查工作,但就是找不到她的行踪。现在我们只能假设唐恋辰已经不在台湾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报告上没有她出境的记录。”
江伦毕竟不笨,但是他所能想到的,林欣怡老早演练了十倍接下去的说辞。“她有可能是偷渡的。董事长,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找到唐恋辰,我林欣怡想要完成的事没有不成功的。”
江伦虽然失望,但他对林欣怡有信心,她会替他找到恋辰,林欣怡有那个本事把整个地球翻过来。于是他宽心了,“谢谢!”他莞尔一笑。
这时,江晴跑进书房,“江伦,我们预定抵达孤儿院的时间快到了啦……咦!这位是?”
“她是我的秘书林欣怡。”江伦为她们俩介绍。“我的堂妹江晴。”
林欣怡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又杀出一个和她抢江伦的程咬金。“你好,江晴。”
“你好。”江晴第一眼就对林欣怡没有好感。
“那么我先告辞了。”林欣怡讨好地向江晴道再见。
“再见。”江晴冷淡地回她,心想这獐头鼠目的女人看了就讨厌。
“我们走吧。”江伦搂着江晴的肩。
“江伦,你的心情不好。”
“哪有!”江伦勉强挂上笑容,这个堂妹就和枫儿一样鬼灵精,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江伦一路上都不说话,江晴也识趣地闭上嘴巴。
他们很快地抵达了孤儿院,江伦和江晴下车时,一颗小足球滚到他们的脚边,跟着一个四、五岁大很可爱的小男孩来到他们的跟前。
“我的天!懊可爱的小男生!”江晴惊呼,蹲下去和小男孩打招呼。“哈罗!可不可以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念枫。”小男生看看大树般高大的江伦,又伸出手模模江清的脸庞,发出清脆的童音,“阿姨,你好美,叔叔好帅。”
江伦和江晴错愕地相视大笑,两个大人被一个小男生哄得陶陶然。
“哇!念枫好会说话,来,阿姨抱抱。”江晴抱住念枫,念枫的手紧紧地缠住她,显然不习惯被人抱。对呀!他是孤儿嘛,真是可怜,这么小被父母遗弃。
念枫亲了一下江晴的脸颊,惹得江晴脸红,大笑地对江伦说:“你瞧,这个小男生多讨人喜欢!”她吃力地抱着他,因为他一直挣扎着要模江伦脸上的胡子。“念枫,你好重喔!你几岁了?”
“念枫三岁。”念枫好奇地玩着江伦的胡楂和敲打着他宽厚的胸膛。
“三岁?不会吧?看起来像个五岁大的孩子。”江晴吃惊地大叫。
这时,五个小朋友也围过来了,叫着念枫回去和他们一起踢足球。念枫立刻从江晴的怀里逃开。
“江伦,他好可爱,而且和你好投缘呢!”
江伦喜爱的目光也追随着那个小男生。“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惹人怜爱的小阿。”
“如果我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阿,我一定给他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庭,还要买最好看的衣服给他,和一大堆新奇好玩的玩具,而不是让他穿那件像是好多人穿过的衣服。只可惜这样可爱的小男生注定要在孤儿院成长。”突然,江晴灵光一闪地大喊:“江伦,你喜不喜欢念枫?”
“很喜欢。”江伦老实地回答,“唉!这么可爱的小男生,竟然会被父母遗弃!”
听见他的回答,江晴欢喜地大叫,“江伦,反正你决定留在台湾了嘛,你可以收养他呀!”
“收养他?”江伦深思着这个问题,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小男生的笑容竟然使他联想到恋辰。
“对呀,求求你嘛!也许这是一种缘分喔!如果我们不赶快把他领养回家,说不定没过多久他就会被人领养走了。”
如果找不到恋辰的话,他的确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他的事业。于是,他下定决心地说:“我和院长谈谈。”
“哇!懊棒!那我们今天就把念枫接回去,我等不及要过去和念枫一起玩了,你自己和院长商量吧。”说完,江晴像个孩子般地跑向那群正在踢足球的孩子们。
江伦无奈地摇头微笑,很快地在办公室里找到院长,并向他说明自己的决定。
能有一个这么有钱,有势力,又有爱心的企业家收养念枫,院长衷心地替念枫高兴。“但是,领养这个孩子可能有些问题,因为这个孩子的母亲并没有死,而且这个孩子还有个舅舅。”
院长状似为难地沉吟了半天,但基于对念枫的私心,她真的希望念枫能被富有人家收养。
“不过,我想你可以以暂时收养的名义把这个孩子带回家,但必须等他的母亲出面后才能和她谈论正式的领养问题,而且这可能不是一、两天内就能解决的。在这段时间内,请江先生务必和我们保持联络,并且要像对待亲生儿子般教养他。”
江伦一听见小阿的母亲还活着却把孩子抛弃在孤儿院,就令他意志更加坚决,“我会派我的律师来和你谈谈细节,而且不论需要多久的时间,只要能让念枫合法成为我的继承人,我都愿意等。”
饼了几天,全孤儿院的小阿都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念枫被一部大汽车接走了。从此,念枫就生活在江宅,受到江宅所有人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