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月亮都不知道跑哪个方向去了,时间已不知是深夜几点。
懊不容易把他扛上床去,采欣这会儿坐在床边呆滞地发愣。
烈酒的后劲很强,后劲发作,人一醉酒就很难清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哩?
细细地端详地的醉颜,那豪迈而粗犷的线条,是她心底揪到发疼的眷恋,过了今晚,明天的她将会孤单地在陌生的国度生活。
坐在柔软的床畔,爱恋的瞳眸离不开他,银白的月光淡淡地倾泻在他俊美的脸庞,她澎湃的心底蓦地涌上一抹温柔,倾……
她的唇在他的额上印下宠爱……
在他的脸庞熨上眷恋……
在他的鼻尖轻烙着苦涩……
在他的唇瓣……化作缕缕倾诉。
倏地,莫无情沉吟了声,蛰伏在体内的欲潮被唤醒一般,回应着那抹温热的柔软。
“嗯……”铁臂一揽,他将她收服在怀里。
采欣慌张失措,瞪大了眸子怔望着地紧闭的眼帘
他是醉是清醒?
百般困窘地任他狂掠的舌尖撬开她紧咬的贝齿,她无措地不敢呼吸。
属于男性的原始本能,在他混沌烂醉的脑袋隙缝中扩大,驱动奢休眠的,蔓延在她唇际的愈加激情,撑肘翻身——
她的身体落下床褥,被他欺压在下。
那侵略的攻势更加狂放、肆虐着她情怯不已的情潮。
莫无情轻掀开了焦距般的酩酊醉眼,那混合着复杂的眸里,闪烁着迷漾涣散与幽黑的浪潮,教她辨不清他醒着吗?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当下在做着什么样的好事?!
他在荼毒她的理智、在勾引她慷慨就义的冲动,在逼她释放积压心底的爱恋,她如同困在他的股掌之间、翻不出他的。
当他不甘于孤独的双手,开始寻找她柔软躯体的每一寸温热肌肤,她的一声叹息,化成驱逐矜持的能量、心甘情愿地沦陷为奉献灵魂的俘虏,沉沦在他放肆的之中……
酒精释放的蠢动,让莫无情体内那高涨的欲苗烧窜得炽烈,他怀中的柔软身躯,像是最诱人的香醇气息,纵然意识游离在幽幻的边缘,仍然断绝不了他身体的索求本能。
他在细碎的吻中撤去她那阻隔他进入的层层衣料、也不耐地褪光教自己觉得闷热的衣物。
“不……”凉意袭上肌肤,采欣刹那间的迟疑,在他健硕体魄的强壮拥抱中宣告瓦解。
当他的唇细腻地撒下绵密的电流在她的柔细肌肤上,她的无助像是徘徊在云端的虚幻步履,攀不到边、踩不着踏实,那股强烈的感觉是她感到陌生的。
她胸口起伏着激涌的浪涛般、呼息像被肆虐在乱流中,喉间不断逸出紊乱的抽喘……
她让他狂野!极致的肤触撩拨起他强烈的占有、羞涩的喘息勾引着地征服的渴望。
“嗯——”一声沙哑低吼翻覆了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理智。
他紧覆着她的身躯,将无边的渴迫以猛烈的姿态占据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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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狗血连续剧的剧情。
采欣没有在事后的床畔拉着棉被嘤嘤哭泣,那要命的狂热、粗暴的像头牛一样的男人,在一逞畅快之后,又醉回他的梦乡之中。
她只是傻着一张红霞未退的脸蛋、神色涣散地追悼着她已不复贞洁的灵魂。
盯着床褥上落红点点的痕迹,她满足地微笑、叹息……她不后悔!
把那珍贵的惟一给了他,如此……她走得也算了无遗憾吧?
你会对一个跟你发生一夜的女人负责吗?
想跟我一夜的女人多的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要娶回来爬墙吗?
莫无情的言语浮上她的脑袋。
虽然,她不是擅长翻墙的女人,可是,她不愿意被他界定为随随便便的女人,所以,她决定赖掉这笔帐!
深情且眷恋地凝视他熟睡的脸庞……最后一眼,她要牢牢将他记在心底。
她在清晨离去,在微凉的风里带走这一夜的记忆。
尘封的记忆,一锁就是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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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味.菜心日记
爱上无情的第两百零一个日子。
又换了一本新的日记。
今天,在转角的那间小铺发现一个精致的钥匙环,牛宝宝的身上刻着“蛮牛”宇样,毫不犹豫买下它,我将那把钥匙串进蛮牛的圈圈里……
我心里很明白,这钥匙圈之所以会让我如此爱不释手的原因……是因为无情属牛。
天哪!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戒除所有关于他的一切?我保留了他住处的钥匙。他有没有发现呢?
我永远记得:那一夜,他像蛮牛一样弄痛了我。我的初夜耶!天杀该死的痛!他一点都不温柔!可是……我还是爱他。
我永远不会承认我是他那一夜的主角。还记得他在两天后打电话给我,他那种严肃的口气,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光想就觉得好笑!
惫好我真够会掰的——你醉得不醒人事,我只好拜托路上遇到的一个女人协助我把你带回家,那是在PUB里跟你搭讪的A女,我在把你安全送到家之后离开,至于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
这样他都相信?!啃!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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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好!看着莫无情把她的行李一件件提进屋里,采欣担忧地蹙起眉来。
两年后,再度踏进这个充满他的气息的地盘,她的心底五味杂陈,唉……她可要小心把感情藏好。
叮咚——
门铃在这时响起,犹豫了下,她看看房内、再看看门口……
他还没有准备应门的样子哩!采欣索性走向门口。
一开门,门外的陌生男人一扑进来就咚一个跪地
“莫律师!您高抬贵手,别绝了我这市井小民的活路,求求您放过我,不要赶尽杀绝……”
彬地的男人猛拜猛泣诉着,看得采欣圆瞪着眼、傻愣愣的。
莫无情走来,冷冷的脸上有股不耐,他拢紧了眉心。
“怎么回事?”采欣抬头,对着高她一个头的莫无情问道。
他没有回答,对着跪地的人开口: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低沉的口气含着一丝怒意,他为自己的隐私曝光而不悦。
那人没有回答莫无情的问题,挪动双膝前进到莫无情面前直叩头。
“莫律师!我知道我下午太冲动了,我跟您道歉、跟您道歉!”
他不断叩头,一旁的采欣看得心里好难受,遂出手要扶他。
“你别这样……”她甫靠近,就被奠无情拉往他身后。
“我来处理。”莫无情的语气充满防备与警告,不让她靠近那个人。
“这……”采欣迟疑。
面对那个人的难堪,她有些于心不忍,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人这么没有尊严地跪地求饶?
“莫律师,求求您放过我,您不能那样冤枉我!我没有洗黑钱、我没有诈欺、没有,贩卖黑枪毒品!我才是受害者,您怎么忍心陷害我,您这样诬告下去,我们一家人都不能活下去的呀!”
无助的男人快要呜嚎出声,下午那番冲动,实在是因为他控制不住,直到面对现实之后,他才决定找莫无情,跟他求情、跟他道歉,只希望这个冷血的律师能够放他一马。
“很抱歉!这件事情已经定案,你要我翻案?恐怕不可能!”莫无情笔直地站立在一侧,居高睥睨着面前狼狈的人。
“不、不!我知道莫律师的能力,只要您愿意,一定可以帮我,请您一定要想清楚!您那样帮那些黑道月兑罪并不理智,这个社会怎能失去公理!您这样做,叫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怎么生存?”对方情急地说了一大串。
“你帮黑道月兑罪?”采欣闻言不甚赞同地看向莫无情。
“你别多嘴。”他不喜欢被别人干涉。
“我多嘴?!”采欣睁大了眼睛,他的语气好严厉!
“您是莫太太吗?”那个人仿佛找到另一名救兵一般,满怀希望地抬头看着戴采欣。
“呃……呵呵!”采欣听了以后满脸通红、讪笑着。“我、我不是。”
她的心跳鼓动着,害臊地咬着唇办,有种幻想般的虚荣,轻飘飘哩!
莫无情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要怪只能怪你惹上那些人,你请回吧!不要碍在我家门口。”莫无情出口打发对方。
“莫律师……”那人急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喂!莫无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歹也请人家进屋子里去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应该好好处理。”就冲着刚才那个人叫她一声“莫太太”,采欣满腔的正义之火都被燃起。
“这关你的事吗?”莫无情一阵恼火,眯起眼来严厉地盯着采欣看。
“我……”她语拙。
“这位小姐!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在这里跟你叩头,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一定要帮帮我!”那个人更激动了,频频叩头感激、拜托。
“钦……你别这样啊!你别这样……”她连忙尴尬地迎向他,拉起他来。
莫无情眼见这一切,不悦地转身踱进屋内,不理睬那个哀求的人和大菜心那个鸡婆。
她以为自己是头上有光环、背后长翅膀的天使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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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头后,采欣一脸沉重地走回屋内。
方才跟那个男人在门外谈了许久,她才了解整个事情的始末。
那男人原本是黑社会所经营的公司里头一名小小员工,因为发现名义上正当经营的公司,却有舞弊洗黑钱的内幕,进而检举,没想到却被反咬一口,被黑道及莫无情提早转嫁为负责人之名。
现在,他成了幕后黑手,所有的罪名反过来要他承担,一家的生计成了问题之余还要坐牢,这代罪羔羊可冤枉了!
原来,莫无情这个冷血的律师,帮着该死的人月兑罪,竟把刑责转嫁到无辜的人身上!这样的事情她怎能袖手旁观!
“莫无情!”她走到他面前。
他挑起了眉,不屑地睨着她。
“你怎能那样陷害无辜的人!”她义愤填膺地开口。
“我有吗?”他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没有吗?”采欣注视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那个人说了你就信?”莫无情挑衅地问。
“我……”经他一说,她有片刻的疑惑。
看着她为之语塞的模样,莫无情轻鄙地勾了勾嘴角。“哼!怀疑自己,还想替别人伸张正义?!”
“是真的吗?你告诉我?”她抱着一丝期待,期待他不是别人口中那个残酷的男人!
“是真的!”浮上一丝冷笑,他开口。
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从不否认,即便是别人眼中的错误,他也磊落大方承认。
采欣蠕动嘴唇欲言又止,许久,才平复激动,吐出话来。
“律师的天职不就是要维护社会公理,连你都没有正义感、把打击犯罪的责任抛在一旁,这个社会还公平吗!”
“你少对我说教!不要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就可以干涉我做的事情。”
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沉沉地吐了浓浓长长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冷漠。
“你——你!”采欣霎时感到一股挫折,抖着嘴、久久无法平息激动。“我不管!这件事情我管定了啦!”
她双手插腰,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
对峙的沉默空气中,响起清脆的掌声。
莫无情冷笑着鼓掌。
“好一个正义天使!你有什么能耐管这件事?”
冷不防,一盆冷水浇向她,提醒她现实的存在。
没错!她是毫无能力插手这件事情……
“我……就算……就算我没有能力,就算我不能干涉你!可是,法官的眼睛都瞎了吗?怎么会让这种冤屈的事情发生!太教人心痛了!”她吞吐着,慢慢音量大了起来。
莫无情冷冷哼了声,随后浮起一朵自信且严苛的冷酷笑靥。
“法院每天排庭超过三、四十件,平均每一庭的开庭时间只有十分钟不到,不到十分钟的审理过程,你以为法官能做出正确的判断?陪席法官在看天花板发呆或睡觉,不专心的检察官可能满脑子在想他的小老婆,每个人都专心在自个儿的事情上,正义很重要?审判结果谁关心!”他冷笑咋道。
“……”他的陈述让她哑口无言。
“你早点睡吧!收起你的正义感,睡个好觉比较重要。”
他拍拍她的头,以淡淡的关心语气对她说,他不想跟她对峙在这样无意义的问题之中。
采欣一阵恍惚,他的举动让她有些无措。
他随后穿过她身侧,准备走离她身旁,她连忙拉住他的胳臂。
“可是……那个人很无辜、很可怜……”她仍不打算放弃说服莫无情。
“……”莫无情况着脸不言不语。
久久……他对上采欣那天真且盛满忧心同情的眸子。
“我告诉你……这个社会早就已经不公平了!没有谁是真正无辜可怜的,有什么样的因,才有什么样的果,如果那个人不去招惹黑道,会有这种下场吗?我收了黑道的钱,就应该帮他们打赢官司,如果我反过来帮那个人,才是违背我的职责、违背委托我的人。”
“可是……”她急着说话。
莫无情一只手指贴住她的唇办。“嘘……别说了。”
他已经疲倦,不想听她一堆废话。
“你真的不帮他?”采欣拉下他的手,绝望地问他。
“我不会帮他!”莫无情坚决地回答。
“你……”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不要她心里喜欢的人道么冷酷啊!
心里头一阵难过,她瘪着嘴,豆大的泪珠儿慢慢滚落……
莫无情有些意外!
怎么这样她就哭了?!他向来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菜心,你……”莫无情蹙起眉头,有一点点慌乱。
那细细的抽噎声,让他焦躁得频频深呼吸。
她仍是闷闷地哭着,一张脸没有多久就泛滥得有如泼了满脸的水一般。
“STOP!”他大吼。“停止分泌你那有毒的液体!”
他忿忿地盯着那些有毒的眼泪,那教他看了就觉得情绪失控的东西,让他既无奈又无措。
“除非你答应那个人的请求……”采欣抽抽噎噎地央求。
“我办不到!”肯定句从他牙缝中进出,他阴鸷的目光满是倔强。
“呜……”采欣更失望了!
“你——”莫无情握拳忍着要抹去她眼泪的冲动,那些该死的眼泪,就像降服他的魔咒,他受不了女人哭。
而且……他从没见过她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怎么今天他会因为她的泪水而失控?铁石心肠有渐渐软化的迹象,这完全违背了他的无情作风。
“你可不可以人性化一点?你不能那么冷血!”
“我冷血?”好一句残酷的形容。他受之无愧。
“别那么冷血,好吗?你真的不管那人的死活?你这样做,他可能会带着全家去自杀哪!”采欣觉得那家子好可怜喔!
“你把眼泪擦一擦!”他命令。那些毒液看了真碍眼!
“你答应了?”半惊半喜,采欣不确定地问道。
“……”他不回答。
“你回答我,你答应了?”见他不回答,她觉得期望有些落空,气一憋,又开始苦着脸了。
眼看那张白苦瓜脸又要变成水洗红苦瓜,莫无情不耐烦地吼出声。
“STOP!你的脸不要变形!我答应你,我答应考虑!这样成了吧?”
采欣这才破涕为笑,抹了抹眼泪,心里感到一阵欣慰。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爱错人的,他一定不是那么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