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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王子 第二章

作者:连盈类别:言情小说

四个月前

太学府有一个让新、旧学员都兴奋不已的传统。?

每年在新学员入学时,学府都会举办巡游的活动,四大家族共同参与主持,由一名老学员带一名新学员,指导介绍太学府的概况,而顺序则随机抽取。?

这代表什么呢??

坐在海言悦身旁的冷烟凉,近乎木然的,不,应该是无视于周遭热情沸腾的尖叫声,波澜不兴的眼神锁住唯一的目标——礼堂讲台上的宫少卿。?

一周前放出消息,国主派人进太学府欲对宫家继承人不利,想必太和院的人已开始在调查。?

柄主让她以新学员的身分进入太学府,不但要她不必掩饰,还要尽可能的搞破坏,混淆视听。?

虽然她不知道国主这么做的用意,但她的职责只负责执行。?

冷烟凉坐在那里,文风不动,若不是旁人走过时带动她的长发飞扬,一般人可能还会以为她是一尊冰雕的塑像,她呼吸轻微得都快感觉不到了。?

目标人物是宫少,不过能不能成功……似乎想起什么,她的视线下移,瞄了一眼手中的号码牌。?

七十五号……剩下的号码不多,抽到他的机会应该很大,不过,还是只能听天由命。?

突然一阵骇人的惊呼声响起,原来是京家的继承人京维瑟被抽走了。?

冷烟凉暗自握紧号码牌,紧张地等待。?

突然,若用显微镜观察,会发现她的表情还是有一丝变化的,仿佛遇到了极大的意外。?

她以为下一个抽号码的就是宫少卿,却没想到,竟然是——他身边的男人走到抽号码的台前。?

见他笑容可掬、从容不迫地从仅剩的几只号码中抽出一个,然后那双原本就没有睁大的眼,更加笑眯成一条线,而后和煦的嗓音随之逸出——“七十五号。”?

顿时,台下一片哀号声,和方才京家继承人的阵势不相上下。?

“为什么七十五号不是我?!”

“讨厌,环殿也被抽走了!”

冷烟凉不理会四周传来的连连抱怨声,她细细地打量台上的男子。

她知道他,他是四大家族中风家的次子,传闻没有尚武能力却十分聪明,掌管太学府中枢太和院的风镜环。

在太学府中被众多拥护者称为“环殿”,因为他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以及温和的行事作风,他温润的俊脸、常常一笑就成弯月的眼,成了他鲜明的个人标志。

冷烟凉心里突然一惊,若他真如传闻中那样聪明,身为整理所有学员详细资料的太和院主事,应该很快就会怀疑她的身分。

“七十五号是谁?”台上的工作人员大声问道。

冷烟凉的思绪被打断,她缓缓站起身,将手上的号码牌举起示意,同时轻轻的逸出一句:“可惜不是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能这样了。

风镜环好想笑,却碍于身边的人是新学员,他必须极力忍住,要是失态的话,可能会被认为不尊重她吧。他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将眼神放在她身上,她看起来非常冷静,和学府中其他女生不太一样。

她的身材非常纤细,长发美丽如瀑,修长的手臂和双腿,还有一双非常有特色的细长双眼。

从走出礼堂,到目前差不多逛完太学府的外围时,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她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他说不定真的会忽略几乎没有足音和气息的她。

看来今年太学府来了不少有趣的新学员。风镜环在心中暗忖。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参观教学大楼吧。”风镜环温和地提议道。

她微点点头,表示同意,突然又大力地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平静无波,表情木然。

风镜环笑眯眯地等着她的答案,他的耐性一向很好。

“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带我到处走,我自己可以找到路。”冷烟凉看着他,心里暗自惊奇,他怎么能这样开朗?

“带你熟悉太学府是我的责任,不能敷衍了事。”

风镜环说话时趁机打量她,她的表情好像都不会变,始终一副冷冷的样子,不知道是她的性格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和自己不熟?

“我自己可以的,你先走吧。”话才说完,冷烟凉便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不过走没几步,便听见后方的他在喃喃自语,凝神一听,她不禁停下脚步。

“冷烟凉……冷烟凉……”风镜环拿出一张表,上面有她的名字,他轻念了两遍,似乎也同时在脑中搜寻什么。

不到两秒,便见他温雅的脸正对着自己,眯着的眼睛已经张开,散发着闪亮却不慑人的眸光,微笑地对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新学员中唯一一个直接升高阶的人,法务高阶的冷烟凉。”

闻言,她心中一惊,脸上却还是看不出情绪。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天生就没什么表情,像一块硬邦邦的玉石,没有变化,只会带给人有距离的寒意。

“没错吧?”风镜环偏头笑问道。

他身为太和院的主事,太学府里所有人的资料,他都了若指掌。

“你的记忆力很好。”

她平缓的叙述让风镜环哭笑不得。这是在赞扬他?还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能够直接进入高阶,证明你有一定的实力,难怪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冷烟凉撇开脸,不发一语。她可以说实话吗?自己能够直接升到高阶,不是因为实力强,而是国主直接为她安排的。

法务,不是她的专精,她唯一钻研精深的东西,只有一个!她的手不自觉探向后腰,隔着制服碰了碰藏在衣服下的长形物体。

柄主有交代,无须隐藏身分,能把事情弄得多乱就弄多乱。

风镜环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见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便笑了笑不再多说,率先往前走。

“还是让我带你参观一下吧,太学府很大,没有人指引很容易迷路的。”

他绕过她的身侧,突然眼前金光晃动,风镜环下意识地微眯眼后退了一步,下一刻肩膀上便被东西沉沉地压住。

原来是一根金晃晃、尖端带有锋利刃面的手杖,粗细适中,另一端握在她的手心。

“战将神杖!”他有些惊讶地呼出声。

冷烟凉手腕一转,瞬间神杖便离开他的身体,回到她的手中,戏耍般转动着,得心应手。

“你是战将神杖的持有人,也就是说,你是国主派来的?”风镜环惊讶过后,再一次换上惯有的微笑。

他仔细推敲,心想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有趣了。

“你这样说也没错。”话一出口,冷烟凉便察觉他朝她投来审视的目光,好像在笑她,又像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他微眯的双眼让她看不清神色。

“你应该知道我跟少卿的关系,那……在我面前公开身分,你不担心吗?”他的语气闲适,似乎只是在和她讨论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稀松平常的问题。

“没有掩饰身分的必要。”冷烟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突地直盯着他。

老实说,被这样一双特别却没有半点温度的细眸盯着,是很有感觉的。

“所以请你带话给宫少,不久后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这算是正式宣战吗?”风镜环不但不担心,反而笑得更灿烂。

“很快你就会知道。”语毕,冷烟凉便转身迳自离开。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他温煦的嗓音。

她微停下脚步,想听听他会问什么。是关于她来太学府的目的?还是她会对宫少做什么?

“我觉得你似乎有很深沉的心事,你一直很沉默。”他诚恳地说道。

冷烟凉顿时一愣,心里纳闷极了,他怎么看得出她有心事?而且还是很深沉的心事?

“没有。”冷烟凉警戒地一口回绝。

“没有吗?别担心,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都不笑?”

闻言,冷烟凉似乎可以听见重锤敲打自己脑袋的声音,她的眉心略微拧了拧。

因为她本来就不笑!

一股想要回头大叫的冲动一闪而过,不过冷烟凉最终还是静默地离开。

站在她身后的风镜环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原本就带笑的脸,此时唇角的弧度更是拉高,双眼又不自觉弯成一道细线。

有趣,今年的新学员,很有趣。

出乎意料的是,他还没有跟宫少卿报备,冷烟凉便已找上门了。

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亲眼目睹,她的战将神杖在宫少卿的制服上划下一道金光。

行如光影,快似鬼魅,战将神杖因主人的气息而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取得小小的胜利后,她和来时一样的恣意,随性地离开。

风镜环主动向宫少卿提出他来处理这件事,随即便追着冷烟凉的身影。

他没有尚武技能,理应是追不上她的,但没有多远,他便看见她纤瘦的身形。

他见她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战将神杖如影随形地在十指间把玩,脚步不快不慢,似乎在等待什么。

见状,风镜环追了上去,与她并肩同行,静默了几秒后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这就是国主指派给你的任务?”

“我说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

“你的话很高深莫测。”风镜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引来她的侧目。

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反应,风镜环笑着等她看进自己的眼里,像是个守株待兔的王子,坦荡直率得不得了。

冷烟凉原本想要探问他的意图,但就在目光触及他的那一瞬间,思绪便突然中断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疑惑。

不可能!她怎么会有一种他万事皆知的感觉?是他的笑容太过灿烂扰乱她的心志吗?冷烟凉很快地移开视线,淡默的神情中,不经意泄漏了一丝慌乱。

一见到她的不知所措,他笑得更开心了。这女孩真是有意思。

“不管怎么样,还请烟凉不要有太过分的行为,不然我会很难处理,请你体谅一下吧。”

冷烟凉完全没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是眉心微微蹙起。

“我只是奉命行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我不是宫少的对手,而且……”她只是来搅局的,并不会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而且什么?”他笑问。

“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暗示接下来还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他问得随意,冷烟凉的心里却是一惊。

没错,他是闻名遐迩的温雅王子,处事得体绝不会咄咄逼人,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每一句温和的言语之下,却无一不正中要害,精准无比。

她的思绪百转千回,但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连将她观察入微的风镜环,也忍不住为她的反应惊叹。

她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人,毕竟能让他感到有趣的人已经不多了。

看着她,风镜环的笑意更是深不可测。

“发生了又如何?你有办法阻止我?”她思索了好久,终于冷漠地问出口。

“这种事,要发生了才知道吧。”

“你觉得你能制止我吗?”纵使他的头脑再好,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风镜环突然顿住脚步,她察觉到,也不由得驻足回看他。他的表情未变,只是看她的眼神变得更为专注。

“要不要试试看?”

冷烟凉此时忽然觉得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烟凉虽然很厉害,不过……我相信你会有分寸的,是吧?”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两人有多么熟识似的。

冷烟凉被他的动作吓到,瞬间像被雷殛一般,不是被他的魅力电到,而是傻了一秒。

“我是奉命行事。”她再次重复道,说完便加快脚步,前行几步便倏地不见人影。

风镜环伸手挡住阳光,仰起脸看了看前方成排的树木,茂密的枝叶轻微地晃动着。

她的动作真的很快,不愧是拥有战将神杖的尚武之人。

今年有不少有趣的新生入学,虽然增加了他的工作量,不过因为心情愉悦,做起事来也事半功倍。

不过说起来,要论有趣,还是言悦胜出,但自己怎么却觉得冷烟凉更能挑起他的兴趣?风镜环一手抵在下巴,独自思索着。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他慢吞吞地看了一眼,长而密的睫毛颤动,笑眯眯的月牙眼顿时睁开。

他淡雅的眸色,一向散发着温暖又让人心情愉悦的神采,但再定眼一看,似乎在那片银月光华的眸中,有几丝暗沉。

“环!狈!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另一端的巨大嗓音震得风镜环耳朵嗡嗡作响,电话另一端的那个人似乎正处于爆走状态。

“听见了,大哥,你不要急,东南陵的第一夫人还有一个月才会亲临,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

风镜环耐心地安抚自己的大哥、风家的继承人——风武白。

风武白是个爽快豪迈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若说少卿是尚武之首,那除了他大哥,没人敢称第二。

“也不知道国主在想什么,竟然让我负责接待第一夫人,还得安排她在太和国的行程,国主明知道我孔武有力,不适合做这种文绉绉的事。”

风武白虽然还在抱怨,但先前暗含在声音中的不知所措和气愤,已因为风镜环的温言而抚平。只要有这个弟弟在,他什么也不用担心。

“风家掌管的事务本来就是以静态的居多,接待邻国使者也是本职,况且这次是第一夫人,怠慢不得,自然要选四大家族的人来负责。”风镜环好言地跟大哥解释道。

“早就说过我不适合干这种事,我是尚武之人啊,战斗才是我的使命!而且你也知道近几年有人暗中对风家不利,一直没有查明,万一接待的过程中出了差错,谁来负责?”风武白重重地吐出一口无奈之气。

“环!这事你一定要帮我,据说这次第一夫人来访是为了两国将来的合作。”

所以,就算不情愿却也马虎不得,但风武白思只要想到有环在,不免松了一大口气。风武白知道自己尚武,战场上拼斗绝不会输给任何人,论及维护国家人民家族的安全,战功上他赫赫有名。

而风家主管文部科学事业,他不像环有聪明的头脑、敏感的思绪,可以将事情处理得井然有序。

风武白常常感叹,风家幸好有环、幸好环是他的弟弟。

“看来是很重要的任务,国主是因为信任风家和大哥的能力才会托付给你,大哥就不要抱怨了。”风镜环推测大哥在国主面前的反应,想像风武白心不甘情不愿的别扭样子,嘴角不由得又扬起一抹弧度。

“行了,总之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尽快回家来。”

“但是我最近比较忙……”

“你大哥我大难临头,现在我比较重要,就这样,你快点回来!”风武白大剌剌地打断他的话,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说完便挂断电话。

风镜环的唇边逸出更多笑意,略微低头,五指抚在额际微遮住脸,不让旁边经过的人看见自己抑制不住的满面笑容。大哥依旧直肠子,性格也越来越火爆了。

太和国地处中,东南陵、西北弈,百年前两国彼此虎视眈眈,但经过时间的推移,如今表面上平和,只在边界会有少数的纷争。

两国分,则无忧;合,便会对太和国形成威胁,虽无燃眉之急,但太和国也在不断地巩固加强自己的战斗力。

也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崇拜羡慕尚武和神能的四大家族。

东南陵的第一夫人亲自造访,似乎表现出很大的诚意。风镜环笑了笑,眼眸微眯,仿佛在思索什么。

两国友好往来自然是好事,追求共赢是目前国家间的一致目的,但是,这个过程似乎不该这样简单。风镜环思及此,不禁轻声笑出,眼眸弯曲的弧度加深,除了笑容见不到别的情绪。

都已经很忙了,却还是有人故意惹事要他们收拾。

风镜环的身影出现在法务部九楼的走廊上,他既是学员也是主事的双重身分,所以制服和一般学员也不同。

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在太学府的地位不同,向来以各异的制服区分,虽然自己不是风家的继承人,但仍是太和院的主事。

巴宫少卿华贵的制服不一样,他的制服经过自家大师改良,白底精料,暗紫色车边,依旧是自小就喜欢的丝线精绣古意盘扣。

制服和他温雅的气质相互辉映,让注视的人打从心底感到舒畅。

“环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不过能看见环殿不是很棒吗?你看环殿在对我笑耶!”

他挺直的身形走在走廊中间,两旁全是敬慕的眼神。

“他又不是只对你笑,环殿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哇!他的睫毛好长喔!皮肤也好好喔,好想模……”

此类的“肺腑之言”传入风镜环的耳中,他只能微笑假装不在意,没办法,谁教这张脸生来就缺乏该有的阳刚之气。

“好想模?我看你是好想被围殴吧!咦?不对喔,他、他是在对我笑啊,你快看,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风镜环在两个约莫二十三岁左右、已经有点失神的女子面前站定,偏头一笑。

“冷烟凉在里面吧?”他指了指两人身后的教室。

“喔、喔!在,她在!”其中一人回过神,赶紧拉着另一人让开。

“谢谢。”他点头道过谢之后便走进去,没几步又回头对两人温和的开口。

“你们两个要加油,今年的法务修习要是还不合格,太和院就会下遣散通知,你们就要离开太学府。”说完,便又再次转头搜寻冷烟凉的身影。

除了四大家族的继承人,以及经过国家审定有潜力的优秀人才,太学府也会招收少许普通家庭的子女,以平衡状态。

风镜环背对着她们的脸上笑意盈盈,然而在瞧见那个仿佛全身静止了一般的女子时,笑容微微收敛了一点,眸中射出点点光芒。

大概是顾忌她那由内而外自然而生的冷漠,大家不自觉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独自一人坐着,面容沉静波澜不兴。

“我有事情要问你,烟凉,请跟我来。”

冷烟凉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同时那道和煦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一抬眼便看见他亲切的笑容,她有些意外风镜环会亲自来找她。

只要让人传话说要召见她,她会主动去找他的,毕竟这里他们最大。

心中的想法虽是如此,但她的表情却一点也看不出顺从和妥协。

“走吧。”风镜环笑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冷烟凉终于起身,他满意地笑眯了眼,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法务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地领着她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想开口问。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要问什么吧?”

冷烟凉愣了一下,他的态度还是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某种虫子,怎么会知道你找我要问什么。”

“没想到你还有点黑色幽默。”风镜环停下脚步,等她走上来和自己并行,才再次起步。

冷烟凉的轻柔缓慢地眨了眨眼,她留意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和态度不太一样。

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和他接触得越多,警戒心和防御感就会不自觉地被削弱,那种令人想和他“亲近”的特质,是他的厉害之处。

“因为新闻消息的散布,现在太和国上下都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问。

“你应该知道,昨天少卿和言悦有去游乐场。”风镜环看了她一眼。

“然后呢?我知道又如何?”

突然,一栋熟悉的建筑物迸入冷烟凉的眼中,她略惊。“你带我来太和院?”难不成宫少要兴师问罪?然后严刑逼供?

“别紧张,是我想和你谈一谈。”风镜环看出她的不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接着走进太和院,上了二楼。

太和院是栋仿古建筑,肃穆严谨,共有三层楼,他居于第二层。

冷烟凉跟着他走上二层的一间房间里,太和院她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

吓!一走进去看见里面的景象,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房内四壁环绕的全是满满的、沉重的书柜,没有一丝缝隙,让人透不过气来。

密密麻麻的卷宗和资料塞满书柜,中间只有一张大桌和椅,延续古朴的风格,沉重的质感。

“请不要介意,太和院一直保持原本的设计和构造,经过许多年,难免会有岁月的痕迹。”

风镜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几缕微风送进,稍稍降低了沉闷感。

“不好意思,这里一向没什么人来,所以只有一个位子,请坐。”

冷烟凉走向他,倚靠在离他没多远的桌上。

“昨天游乐场的游乐设施突然故障,幸好少卿当时在场,才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风镜环的脸色虽然平静,却没有如以往的笑容。

“原本我以为是意外,不过你知道少卿说什么吗?”风镜环目光如炬看着她。

冷烟凉也没有丝毫紧张和无措,还是一脸雷打不动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没有欺瞒的打算,因为早就知道无法隐瞒,说谎难免自欺欺人,落人笑柄。但是由他来审问……他是在审问她吗?

“少卿说那不是意外,而是蓄意人为,而他也有感觉到战将神杖的气息……”风镜环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和无奈。

“你想说什么?”冷烟凉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她发现自己不是很喜欢他面露无奈的样子。

风镜环应该是笑着的,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烟凉,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太过分,要不然我会很难处理。”

“我也说过,我是奉命行事。”她平静地回话,忽然又微垂下头,似乎也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况且做都做了。”

“我叫你来,你猜猜看吧,我打算怎么处置你?”

闻言,她猛地抬头,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暂且不论他有没有权利处置她,而是他和她之间……

冷烟凉眉心一拧,她跟他之间又没有什么牵连,她怎么会认为他不会处置她?想到这里,心绪便平静下来。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你就这么认命啊。”风镜环笑眯眯地问,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嘴上说得不在意,其实她还是很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对她……

“我很为难。”说这句话时,他的视线专注地端详她的俏脸,察觉到那一丝波动,不由得笑了。

“不过……少卿要我带话给你,想要怎么样,直接去找他。在游乐场动手脚的人,是你没错吧?!”

冷烟凉的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宫少要跟她对决吗?这样的话……

他刚刚那种无奈的表情,说的那些话算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了,为什么他还会觉得为难?难不成他是在戏弄她?

她很快便考虑清楚,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她静静地看着风镜环,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