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就……就不信!”她疯了啊,差点心旌动摇起来,连忙插腰对抗那股掠夺人心的流气,并且命令道:“你站开一点,离我远一些,啊!你……你又想干什么?”他不仅不退后,俊容还几乎贴上她的脸,瞧他邪光四射,她心脏狂跳,“沙……沙逆,你该不会又想学上一次──”
“YES,你答对了。”
她一惊!“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可以的。”语落,唇片欺覆上了她红滟滟的小子邬,又将舌尖探往她紧闭的红唇,胁迫她启开。
“唔!”噩梦再现!书小刁抵住他的胸膛推拒,她并没有同意他的亲近哪!“滚……唔……”
沙逆不理她的抗议,大掌突然绕到她后背摩挲,她一惊!他的舌头立即探进她的唇齿内,恣意要与她的粉舌嬉戏。
他又狂性大发了,他又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了。
“唔唔……不要……不……”初吻被他夺去已经够她呕的了,她正打算抹掉记忆,怎么又来一次。
“为什么不要?”他霸道的手臂拢紧她的身子,让两人的曲线紧紧密合,刻意加深两人的纠缠。
“你太卑鄙了……唔……我又没有……没有答应……”好不容易她抢到说话空间,努力抗议。
他跋扈道:“那你就试著习惯吧……况且等会儿你就会觉得很舒服……”他扣紧她挣扎的小身子,纠缠的结果让沙逆体温骤升,热腾腾的气息穿透彼此的布料,书小刁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哪有教人家习惯的。”战栗感掳获她,她口吃得更厉害。“我才……我才不认输……”
“你会臣服的。”
什么叫臣服?书小刁气结,大声咆哮道:“够了,你这只只会掠夺的野兽,你太不要脸了。”
“对女人只要懂得掠夺就可以。”他大言不惭地反驳。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而且,她怎能容许他继续占便宜?!
书小刁气急败坏,莹白贝齿一露,恶狠狠地准备往他嘴唇咬下──沙逆眼尖,旋即移开唇,气息粗喘地睇住她。
“你做什么?又想咬我!”好大的胆子。
“是啊,我是要咬你,算你机警躲得快。”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抚住急遽起伏的胸口连连后退,手背用力擦拭被他吻过的嘴唇,大力大力擦拭著。
沙王看她嫌恶地猛擦他的气味,表情难看。
书小刁更得意。“怎样,我就是没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吧,事实证明你的掠夺理论彻底失败。”
强行掠夺对这丫头没有用。
沙逆沉住气,敛下眼皮,掩去眸中精光,不疾不徐地说著:“告诉你一件事,过两天伊凡就会抵达金色堡垒。”
“真的?”她一愣。
“你的计划可以开始执行了。”
她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可以开始了,我都等得不耐烦,还以为你背弃了对卓爷的承诺,不管这档事了呢!”
丙然是一个直性子的女孩!三两下的话题转移。她就忘却了先前被占便宜的气怒。
“我说到做到!”这丫头彻头彻尾贬低他,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只是伊凡一出现,你可要展现出你的训练成果来。”邪魅光束一闪而逝。
“训练成果?什么训练成果?”
“按照计划,你要以宠妃身分出现在伊凡面前,身为我的女人,你知道该怎么表现吧?”
一股不好的预感强烈晃荡,方才沙逆的强吻画面,又掠上她心头,令她脸色一僵。“不就等你引荐我跟伊凡搭上线就成了?”
“哪这么简单。”他微微一笑。“为了不让他怀疑你的身分,你得配合我的命令。”
他的笑让她看得胆战心惊。“你会要我怎么做?”该不会又要当场与他接吻吧?
“看情况。”他回以模糊的答案。“不过可以确定一点,不管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能违抗。”
她脸色大变。“哪有这道理的!”
“如果你不愿意,一切到此为止。”他转身就走。
“沙逆,你站住。”她焦急地喊。
他停下,回头的第一句就是命令。
“听著,喊我‘沙王’,你的身分没有资格喊我的名字。”在她反驳前他抢先再道:“若不肯,被看出端倪,你可别怨我。”
奥!被抓住要害。
她吸气再吸气,委屈道:“我明白了,‘沙王’。”
“还有,”他回头走向她,掬起她低垂的小脸。“千万告诉自己不能反抗我的任何决定。”
“要是命令不合理呢?”
“我的命令就是律法,没有所谓的合不合理。”沙逆头一低,在她唇上一啄。
她杏眼圆瞪,准备开骂──他立刻警告:“不许骂,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高兴,全得接受,这是你必须要做的牺牲。”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书小刁脸蛋胀得红红,檀口几番启合,最后选择无言。
他的手撩玩她如丝如水般柔亮的发丝,笑得无害且诚挚。“对,就是要像这个样子,温驯又听话。”
“是吗?”可怜她为了任务没法子反驳,只能任由他的大掌捧住她的双颊。
“而且我们除了亲吻外,可能还会有更亲密的抚触动作──”
“啥?”
“因为你是我的‘爱妃’呀!”他低低一笑,含住她的唇,这回不再使用强行掠夺的狂暴蛮力,而是用腻死人的调情技巧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著。
温柔的缠绵与以往的粗暴大相迳异,丝丝缕缕穿透她的心,宛若迷药,她的身体被迷得没了力气。
这丫头的清新气息极为甜美。
而她的心也会如此洁净吗?
沙逆吻著她,紧拥著她,直到晕眩感淹没两人,头昏脑胀的感觉愈来愈严重,相缠的唇瓣才甘心分开。
她是不是掉进幻境里头了──书小刁混沌地怔想沙逆何时也有温柔的时刻?
沙逆回到现实,睇住她双眼迷离的神态。
“原来你吃软不吃硬呀!”他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表现良好。”
“是吗?”
“记著,继续保持下去。”他用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
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书小刁忽觉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
来了,他来了,期待已久的逮捕大典终于要展开了。
书小刁站在玄关处,探头探脑地打算偷窥宴客厅内的情况,她想快一步知道伊凡是何种长相?是否和他的犯罪成绩可以相匹敌?
“伊凡到底长什么德行哪?他是不是一脸横肉?还是属于小头锐面的奸诈狡猾型?”她想让自己心里先有个底。
这妮子的想像力真丰富。“你可以住嘴了。”
“问问也不行。”
“不行,在这里没有女人多话的余地。”沙逆拎住拚命往前偷窥的她,这妮子是否来坏事的?“把你的面纱戴好。”
“要戴?好别扭耶!”穿披袍、包头巾已经把她弄得无法喘息,为什么连面纱都还要戴上?“我快没法子呼吸了,可不可以不戴面纱呀?”
“就算憋死也要蒙头。”他毫无商量余地地将她的面纱蒙上脸,只露出两颗圆圆滚滚的晶亮大眼。
“我们又不是出门到公共场跋去,在你的宫城内也要这般讲究?”她忍不住抱怨道,真不明白沙逆存著什么心?
“你再-嗦一个字,信不信我立刻中止计划。”
“信!”她立刻答道。此人的温柔只会出现在欺骗她的时候──偷走她的吻时。“你这人只会威胁我。”
“对付你,用威胁的就绰绰有余。”
“你──”
“嗯?”要翻脸一块儿来。
她咬牙道:“是,对不起,我承认我太躁进,我道歉,计划开始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就像这样,我的爱妃。”无视于她的横眉竖眼,沙逆走前她跟后的进入宴客厅。而客人,也就是伊凡已经盘坐在软垫上,一名男童正在为客人倒著咖啡。
他就是伊凡──书小刁呆了呆!暂止脚步。
他、他、他……他怎么生得这副模样啊?
五官明亮、年轻英俊,坐在软垫上的身躯散发出温柔似水的气质,脾气看起来似乎好得不像话,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最佳代言人。
伊凡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注视,朝她勾起一抹友善的微笑。
天哪!这和煦有礼的笑容简直像极天使转世。
“你别给我流口水。”耳畔忽闻阴沉的警告声。
书小刁一震!将视线移至沙逆充满煞气的邪美脸庞上,他跟伊凡果然是强烈的对比。
“我哪有流口水,你少胡扯。”她回以小小声的抗议,以免计划玩完。
“没有最好,你要谨记,你眼里唯一能容纳的男人就只有我。”旁人看他俩咬耳朵,还以为他俩好恩爱,谁晓得是在战争。
“知道了。”不能怪她嘛,谁晓得她要逮捕的电脑犯罪天才,竟然跟她所期待的白马王子一模一样。
“跟我过来。”他冷冷地命令道。
“是。”面纱下的贝齿磨呀磨,会的,她会找到机会咬死他的。
“沙王。”伊凡起身,朝他恭谨地行个礼。“承蒙你愿意接见,我感激不尽。”
“请坐。”沙逆落座的同时也拉下书小刁,她娇软的身子旋即被困进他的胸壑内。
拜托──他们有必要黏成一团吗?
可是又不能推开他。书小刁覆在面纱下的小子邬撇了撇。
伊凡注意力摆在沙王身上,对于两人暧昧的坐姿恍若未见。“沙王,恕我直接道明,这次来见,是要找你商量一件合作案。”
“找我合作?”男童要替主人倒咖啡,但沙逆示意换来陈年美酒。“真让我意外!大名鼎鼎的黑狐伊凡也会找人合作。”在中东半岛上他们拥有各自的势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使黑狐伊凡的名声臭传天下,但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也就不至于发生纷争。
镑人头上一片天。
而这回沙逆虽是为偿还欠卓爷的人情债而引诱伊凡现身,但也只是制造机会,至于国际刑警方面要怎么逮捕伊凡,那就不关他的事。
“没办法,这回牵扯的利益相当庞大,白花花的钞票让我不得不动心,自然要找你一谈。”伊凡寓意深远地解释动机。
“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引你心动?”沙逆的铁臂却专注于钳紧怀里佳人的纤腰,书小刁觉得自己快被他揉进骨子里,可又不能抗议。
般不清楚他现在是把心思摆在哪边?
是在听伊凡的合作案?还是在“玩”她的身体?
“石油矿。”伊凡带著挑衅的嗓音直接道明。“据我所知,你在西部区域又钻探到新的油田。”
沙逆的视线总算投往他脸上。“你晓得?”
“虽然这个消息被你下令封锁,但我确实知道,也因为我有这本事,这才敢出现在你面前要求合作。”他斯文淡定地说著。
伊凡在威胁沙逆?!
趁著沙逆分心,书小刁圆滚滚的眼才得以偷觑伊凡,他连威胁的表情都显得好潇洒。
“如何?跟我合作有利无害。”伊凡非常诚挚地邀约道。
“我向来不与人合作!”沙逆否决。“伊凡,到此为止,你走吧!”
书小刁一惊!小手偷拉他白袍。干什么呀,把伊凡赶出去,她要怎么亲近他!
沙逆忽地执起她小手,放在掌心上把玩她如雪般的葱白玉指。“我再说一遍,我不跟外人合作。”他的眼光却定在她愤怒的杏眼上。
她要咬死他,可是又不能,一旦沉不住气,计划当场腰斩。
本以为伊凡会离开,没想到他动也不动。
“沙王,在中东半岛上你权势惊天,的确是不需要外人跟你合作、与你分享利益,可是这一次不同,你遇上的对手是我。”他的目光移转至沙逆怀中佳人身上,饶富兴味地看著,嘴巴却说道:“我能查出你钻探到新油田的讯息,就能快一步控制住你卖油的价格,你不想你的辛苦化为乌有吧。”
“我不合作!”他回以同样答案。
伊凡挑眉。“那么,你也没兴趣知道泄漏这个秘密的背叛者是谁?”
“我当然想知道。”
书小刁有瞬间搞不清楚,此时的局是沙逆为了完成对卓爷的承诺,引诱伊凡出来所布下的反间计,还是真有所谓的“背叛者”?
她想知道答案。
可是沙逆回视的眼神除了傲慢以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推敲的线索。
书小刁不得不承认,沙逆的心思好神秘、好深沉,她根本无从掌握。
“沙王,你怀里的女人是你钟爱的宝贝。”伊凡突然话锋一转,问出压抑半天的疑问。
书小刁一听,顾不得之前的研究,大眼转向他,原来伊凡是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是啊,她是我的妾。”沙逆扣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回。
“她有一对美丽的眼睛。”伊凡大方称赞,事实上对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男子而言,女人只是种工具,有时还是拉拢彼此关系的礼物。
“谢谢你的夸赞。”他的眼锁住她的。“小刁年纪轻、好奇心重,再加上见识不多,若有得罪之处请你海涵。”
“小刁,她叫小刁?”伊凡玩味地喃念。“小刁小姐的个性似乎很活泼,比起那些唯唯诺诺的女人要有意思许多。”他不在乎她是人家的宠妾,还大方赞赏道。
书小刁忍不住想转头看他,但扣住她下颚的手指捏得好紧。
她龇牙咧嘴,但沙逆不为所动,依然紧紧压制住她的身体。
伊凡试探一问:“你很疼爱她?”
“至少还没讨厌。”
书小刁大眼一瞪,这臭混蛋,讲这什么混话,什么叫还没讨厌?换言之,倘若玩腻了,就可以把她送出去了是不?
她觉得被伤害了。
“能否拿下她的面纱,介绍认识。”伊凡不管严格的礼教,而所谓规范,对他们仅是游戏,当心血来潮时就好玩的遵守,认为无意义时就视如敝屣,况且沙逆根本就不是中东人,伊凡更不必去避讳。
“不。”沙逆再度冷冷拒绝。
书小刁更不满,她无法忍耐了,她的工作就是接近伊凡,取得他的信任,然而沙逆却处处设限。
她忿忿地扯掉面纱,打算跟伊凡攀谈,哪知沙逆忽然捞起前方酒杯,迅速含了一口,直接吻住书小刁敞开的小嘴,将酒液哺进她的唇内。
酒液顺著她的口,烧进食道;烧进她的胃,也把她的脑袋烧呆掉!
沙逆在做什么?
趁她呆滞,他替她戴好面纱,遮去她的脸庞,眸光转而锁住伊凡,森冷的眸光降至更森冷的冰点。
“她是我的女人。”沙逆再度宣告。
“她‘目前’是你的女人。”伊凡不以为意。“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你介绍我俩认识,反正多一个朋友会比多一个敌人来得有意思。”他不死心,并且意有所指他愿意等待接收这位小刁姑娘。
沙逆这回倒没说什么。
伊凡站起身,尔雅再道:“那么我先告辞,至于我们的合作案,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我会再度来拜访。”他依依不舍地再看书小刁一眼,嘴巴眷恋地说:“小刁小姐,希望我有荣幸目睹你真实的容颜。”
待伊凡离去后,书小刁再也不肯委屈地立刻跳出沙逆的怀抱。
“你在干什么?”她忿忿不平地扯掉面纱,气到抖颤的食指几乎黏在他鼻尖上。“伊凡对我产生好奇心,他注意到了我,可是你看看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沙逆淡淡应声。“不就做我该做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破坏我的计划吗?”为了任务,她都肯委屈,可瞧瞧他──沙逆收起慵懒的气息,取而代之的神情寡淡漠冷。“也许是你的勾魂术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勾魂术?”她狂瞪眼前那张漠然的脸孔,他竟然给她这种答案。“是啊,我是有厉害的勾魂术,我是打算布下陷阱引诱伊凡上勾,可惜我的想法全部被你给破坏掉,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接近他?”
他异常炯亮的眼像是要吃人似的。“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就应该把你转送出去?!”
“不对吗?”
他忽然幽冷一笑。“在中东半岛上,通奸是死罪。”
“通奸?”她错愕,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你说我跟男人通奸?你有没有搞错?说我通奸?”
“打从踏进宴会厅,你的眼睛就只在他身上转。”
她恼道:“没错,我承认第一眼见到他时,被他斯文、温柔的气质给吓了一大跳,可是──”
“你喜欢那种男人?”不待她把话说完,沙逆截口道。
“我……”这怎么说呢,伊凡跟她直觉上的白马王子十分的相似,当然一见面就被他的外形所吸引。
“若非我不断警告你,你可能忘了己身的任务、忘了该扮演的伪装工作,直接扑进他怀里去了吧?!”她的吞吐激起他的讽刺。
“你──”书小刁突然闭起嘴巴。
“承认了?”不知为何她的无言已然激怒了他。
小刁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不会吧,你不会当真了吧?”
“什么东西当真?”
“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是你的宠妾,才这样百般警告我不可以背叛你。”他的口气不仅带著酸味,还大有制裁红杏出墙的意味。
沙逆一愣,随即自然地遮掩心口的难堪。“你是谁?我会为你吃醋?你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这是哪门子笑话。
“可是你明明……”
“我是在提醒你没有卸下宠妾这个身份前,最好别妄动。”他专断说道。
在他蛮横的命令下,一种奇异的暖流掠过胸臆──怎么回事?她该为他的无聊指控而生气,而非让暖意渗进胸中。
“你多心了,伊凡是我要逮捕的罪犯耶。”但扪心自问,她对伊凡那人并没有敌视的感觉。
“你最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不用你来警告我──恩雅?”眼角余光瞥见一缕金发飘过,虽然一闪即逝,但书小刁喊了出来。
沙逆顿了顿,旋即对空无一人的门外命令道:“你进来。”
恩雅怯颤颤地现身,步伐沉重地走进宴会厅,未经应允私自偷窥是犯了沙逆的大忌,可是她好久没见到他,实在压抑不了心中的思念。
“对不起,打扰两位。”她行礼并且道歉。
“有事?”沙逆脸色不佳,恩雅的举止愈来愈放纵,这是否也意味她会愈来愈贪婪?
“我……”她贪恋地凝视相思已久的面孔,倾慕又畏惧地说道:“我只是想……想见你……”
“见我何事?”
“我……”她望了望他,又觑了眼书小刁,垂下脸来。
“我先退下好了。”书小刁忙道。人家夫妻讲体己话她杵在这里多杀风景。“你们夫妻好好谈谈,我先走了。”
听到夫妻两字,恩雅脸色霎时一片白。
沙逆没理会恩雅,却拽住书小刁的皓腕。“我有同意让你走?”
“你留我在这里当电灯泡啊?”恩雅都委屈得快哭出来,他还不安慰安慰小妻子的思慕心情,硬留她做什么?
“不许走。”
她脾气倏扬。“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她是在做好事耶!
“小刁,你别走。”恩雅加入他的阵容。“而且,‘沙王’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
她扯扯僵掉的脸皮。
“恩雅,我不是你,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命令我没有必要遵守。”她突然拉起恩雅的小手塞进沙逆的蒲掌内,并且道:“他是你的丈夫,你们才该好好谈心,我怎么可以打扰你们呢?”她送给她一朵鼓励的微笑。“好啦,就这样,我不打扰了。”她旋即转身飞奔出去。
她不想当电灯泡,她更不想让恩雅误会,她把应对进退掌握得恰如其分,可是方才的好心情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她可是做了件好事耶,把思君的妻子送进丈夫怀里。
但为什么她的好心情却像坐溜滑梯一样急速往下坠落──看书小刁飞也似的冲出去,沙逆并没有追上去,薄唇只是轻轻念道:“丈夫?妻子?多有趣的说法。”
恩雅浑身一震,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只是……”
“只是编故事。”他锐利的黑眸分明已经透析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悚然:“我……我会这么说,只是想让书小刁明白自己在金色堡垒中的地位,我只是──”
“你有资格代我决定书小刁该以什么身分站在我身旁?”
“呃!”是没有资格,她什么都不是,当初沙逆和父亲谈生意,自己一见到他便为他倾心,不顾一切追随他来到中东,虽然明知沙逆对感情非常漠冷,但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只要陪伴在他身边,荣登正妻之位指日可待。
但没想到──“恩雅,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我同意让你来到我的宫城,而这一年来你也表现得极为得体,才能一直住在金色堡垒内,只不过──你若忘了自己的本分……”
“你不会要赶我走吧。”恩雅大惊失色,急躁地解释道:“我会跟书小刁撒谎,也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我担心书小刁会抢走你的心。”
“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抢走我的心。”两次教训已然足够,他不会让自己再轻信女人,再尝背叛滋味。
“是吗?”这么说来书小刁不是个障碍,她连日来的怀疑可以一扫而空,但相对的是否也说明她无法夺得沙逆的心呢?
“恩雅,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沙逆忽道。
“是,请您吩咐。”她连忙应声,他会这么说代表事情有转圜机会。
“没有我的命令,你暂时别揭穿这个谎言。”
“啥?”她傻眼。“你同意让我继续扮演正妻身分欺骗书小刁?”
“没错。”
“为什么?”不对劲,以沙逆的个性不可能容忍这种事。
“别多问,你只要照做就行。”他警告道。
恩雅领命,却不免怀疑自己是否太过乐观了,书小刁绝对是个障碍。
奇怪?
心口怎么还是闷闷的?
包恐怖的是,眼睛里好像有股湿热的液体正威胁地要冲出。
不会吧?见人家夫妻恩爱她该欢天喜地才对,怎么会……想哭呢?
她著了什么魔?
书小刁大步大步跨回自己的卧室,却怎么也压不下四处飞扬的奇异情绪,她在地毯上来来回回踱步、来来回回走著,走到自己脚酸无力,才一坐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腿,身体弓起来,卷缩成一团呆呆发愣。
惫是闷哪……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抓来电话拨往台湾,事情会变成这样,全是卓爷一手所造成的,那个始作俑者到底在搞什么鬼哪?
铃──铃──电话声漫天价响却依然没人接听。
卓爷把她送到金色堡垒后,就像是被烈日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踪影,她联络不上始作俑者,卓爷已经摆明“畏罪潜逃”的架式,惨的是她又不能落跑,况且沙逆也不容许她落跑。
可怜哪,号称幸运女神的书小刁竟然会遇上这等倒楣事。
她撑颊哀悼自己的不幸。
“你还在想伊凡?”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勾住她的腰,在她回神的同时,骤起的力量将她揽进怀中她挣扎了下,一对上他强硬的目光便放弃抵抗──她怎么也斗不过他慑人的力量。
“你怎么回事?不陪恩雅却跑来抱我?”她意思意思地又抗拒了下,这么做比较没有罪恶感。
他却搂拥得更紧。“我就喜欢抱你。”
“你──”她瞪他。“你简直莫名其妙。”
“并不。”他的手指拨玩著她柔软的发丝,又轻抚她的下巴。“你柔软的身体和处女馨香很诱人,会让男人想一口吞了你。”
她小脸胀红,好肉麻的话。“你无赖、不要脸,有妻室还在觊觎别的女人。”
“你该觉得这是你的光荣。”
“我敬谢不敏。”
沙逆突然下令侍者端来美酒。
当侍者放下酒壶与酒杯,他又令其退下,由他亲自为两人各倒一杯。
“让你亲自为我斟酒,真是折煞我呢!”她嘴巴讽刺,心里奇怪他的转变,这只大沙猪目前的行为严重违反他的狂妄原则。
“你酒量似乎不错。”他把盛酒的杯子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她接过。
“在宴会厅里我亲口喂过你,一试便知。”他闻著酒香,先尝一口。
“说到这里──”她想坐起身好当面质问,沙逆却不放,仍将她安置成他最喜欢的姿势。算了,先委屈一点。“你到底是想怎样?你会不会继续破坏我跟伊凡认识的机会?”
他睨她。
“我没想怎样,我只是把你的心给拉回来,免得你被伊凡迷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是任务在身。来,喝一口。”他先干为敬。
她奉陪。“我才不会像你以为的那种样子,你当我白痴吗?真被伊凡迷了去,虽然他的外表实在不像是作奸犯科的罪犯。”
“犯人脸上不会写明罪犯两字,况且由美男子来犯罪更理想,如你,就给他好分数。”
“我承认他的外形是让我讶异。”她又跟他干一杯。“不过,我还是会努力把他逮到卓爷面前。”
“真的?”
“真的!”
他哼了哼,摆明不信。
“你的酒量确实好。”他又一口饮尽,书小刁也奉陪,一下子酒壶里的美酒空无一滴,又命人拿来几壶。
她粉红色的脸蛋美得惊人。“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我训练过的。”
“训练?”
“我来自‘段氏家族’──‘段氏家族’你听说过吗?”她飘飘然。
“原来如此。”他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神秘的家族成员个个是人才精英。“这就难怪你年纪轻轻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敢闯虎穴,不过你不想吗?把你送来这里跟敌人周旋,可是会遇上生命危险。”
“我是自愿扛起这个任务,我生活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胁迫我。”她神智开始昏乱,醉陶陶地捧住他微红的面颊,懊恼地斥责道:“这世上唯一敢胁迫我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是你呀,沙逆,就只有你老是威胁我。”
“这是我的荣幸。”她醉迷糊的神态很诱人,他忍不住轻抚著,满意一笑。
“你还笑,还敢笑得这么骄傲!”她的食指又贴上他鼻尖。“你就是这么嚣张、狂妄,让我看见你就生气。”
“我是学不来白马王子的形象,学不来伊凡那种温文有礼的模样,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假使你贪他的男色而做出出卖我的举动,我可不会放过你。”他说的似真似假,还举杯敬她。
她不甘示弱地喝干到底。“别把我想得那么卑劣,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不会那么没格扯你后腿。”
“你确定你不喜欢我?”
“是啊,我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来,干!”又干一杯。
对嘛,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嘛,他是有妻室的男人,她喜欢他干什么,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就算回教世界里可以一夫多妻,但她信奉一夫一妻制,而且不做坏人婚姻的第三者。
“我才不会喜欢你这只大沙猪呢!”她大吼大嚷,醉兮兮的娇态可人极了。
“你今晚骂我骂得很痛快。”
“好啊,难得骂你你不还口,我还要多骂几句,你这个大混蛋、大沙猪、大……大傻瓜……唔──你在干么?”她又清醒些。
他的舌尖搔痒似地正舌忝著她唇上的热,接著又含了含,然后轻缓且尔雅地吻著她的唇。
吻了好一会儿,他才拉开些距离,回答她道:“我在吻你。”
“我知道你在吻我,问题是你干么吻我?”分不清盘旋在鼻下的酒气是属于谁的,昏昏的脑袋只奇怪他为何要吻她?
“因为你刚才任意骂我,我当然要礼尚往来以示惩罚。”语毕,湿润的唇又堵住她的芳唇,由温柔转为激烈,再由激烈转为温柔。
她任由他吞食自己的唇,直到尽兴了,才慢慢分开。
“你真是个有趣的丫头。”食指轻抚被他吮得胀红的唇线,这次她居然不反抗。
“哦。”她呆呆回应。
他奇怪看她。“你怎会这么乖?”
“哦……”
他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醉了……”
叩,但见书小刁整个人跌趴在地毯上。
“喂?喂──”同样昏沉沉的沙逆拍著她红噗噗的脸蛋。“书小刁,小刁,你睡著了吗?”见她没回应,他笑笑道:“那就可惜了哟,也许你再也没机会乱骂我了。”见她仍然没反应,他开怀畅笑。“有意思,今晚真是有意思……”
未久,他也卧睡在她身旁,拥著软绵绵的她,两人一觉到天明。
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胸口上?
沉甸甸的,教她呼吸有些困难。
书小刁睁开惺忪的睡眼,脑袋还是有点昏昏的,垂眼一瞧,原来是有只手臂横放过她胸口,顺势揽住她肩头,并且还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在她颈项边拂呀拂地,气息暖烘烘、让她觉得痒痒的,只是啊,这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呃!她猛然一惊,剩余的酒气完全蒸发掉,眼珠儿再向下瞄了瞄,幸好啊幸好,两人衣袍整齐,这表示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酒后乱性。
书小刁大大松了一口气。
倒是──他们躺在同一张地毯上,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呀?
她不免思索。
记忆中,昨晚两人不但喝了很多酒,她还骂他骂得极为痛快,并且,两人似乎还激吻过。
激吻?
阿拉真神呀,又是睡又是吻的,这要传了出去,恩雅她──“对啊,恩雅,我要怎么跟人家交代?我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绝对不抢她男人的,可是我现在却跟他睡在一块儿。”她紧张地开始扭动身子,拨开环住她上身的手臂,可是铁钳般的手臂却怎么也推不开。“喂,你起来了啦,别困著我,喂──”她又推又扯地,但沙逆的手臂硬是不动,紧紧环住她的上身。“沙逆,你睡死了吗,起来!”
他手臂一缩,把她禁锢得更紧。
“你做什么啦?”书小刁羞愧地又推又踢。“你太过分了,放开我,让我起来啦,你别再装睡了。”
“不放!”沙逆依然闭著眼睛,声音暗哑地应道。
“不放?”她脸色骤变。“怎么可以不放,要是被恩雅看见了怎么办?我怎么跟她交代?”好不容易她终于挣出铁臂,立刻弹起来,打算往前冲。
沙逆大掌一探,迅速攫住她脚踝。
“你干什么?”该死,害她差点跌跤。“你别抓著我的脚,啊──”叩,他一用力,她立刻跌坐地毯上。
气死她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怒发冲冠地指著他怒吼。
沙逆好整以暇地起身,盘坐她面前,跟她相对看。“别老是指责我,这回不对的人是你,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溜?”
“你、你、你……”她气喘咻咻,小拳头几乎要挥出去。不过她最后仍然选择忍耐,跟他讲道理。“伟大的‘沙王’大老爷,你还不懂吗?我们这种样子要是让恩雅瞧见,她会误会的,你的妻子会以为我们之间有著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何妨。”他一派无谓。
“你!”书小刁语塞。她真笨呀,怎忘了大沙猪是不管他人死活,只管自己是否愉悦的死种马,她用恩雅来当挡箭牌当然是个笑话。
要对付这种人只有挑他最忌讳的扎!
书小刁美丽的樱唇突然弯扬了起来。“沙逆,你明明就不信任女人的,可是怎会对我这么感兴趣,按照你的逻辑观念,你应该对我避而远之才对。”
他扬眉,带著一贯的戏谑反问道:“我对你感兴趣,你反倒害怕起来?”
她笑意微僵。“我不是怕,而是不懂。”
“那我就告诉你答案好了。”他垂眼淡笑。“因为你好玩。”
“我好玩?”她愣了愣,美丽的容颜慢慢变得狰狞。“呵呵……好玩,我好玩,好玩……”她一定要宰了他,一定要,这家伙居然把她当成宠物耍。
她脸上的挑战光芒难以忽视,沙逆发现自己最爱看她这种表情,每当她气愤填膺时,就会勾起他降服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