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八百阶楼梯?!
站在高塔最底层,她简直傻眼了。
别说进到这儿终生被监禁,就算是思准放行,她也绝不会想出来的;爬这阶梯要花多少时间?不累死她才怪。
“你们……不,我们的巫女就住在这最上头?”她转身问小青。
“回王后的话,是的,就在白塔最顶端。”小青点头。
看王后惊讶的样子,再看看她圆滚滚的身子,她突然放心不少。看样子,她应该是不会上去了。
“现在这里面,只有巫女一个人吗?”甜儿仰头看着塔顶。
“是的。上一任巫女已经死去,新一任的巫女却还未选出下任巫女适当的人选,所以……只剩下一个人。”
一个人?那不是太孤单了?本来犹豫的心情,却因此而下定了决心。“好,我上去看看她。你在这儿等我好了。”
“不行的!王后,一年前神明曾发出神谕,巫女必须独自清静一整年,除了将东西从窗口拉运之外,没有人可以见到巫女的面。就连上回王上进到白塔,也仅能被允许走上五百阶罢了。”
“一年前?”那她更应该上去看看。“这么说,已经过了一年?”
不过是见一面罢了,还会有什么事?
“启禀王后,再三天就满一年了。”小青戒慎恐惧地回答。如果王后真要上去,她应该要立刻阻止她?还是回报王上?
“好。小青,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甜儿对她挥挥手,迳自撩起裙摆,一步步往高塔上走去。
“王后?!”小青愣在当场,整个人慌了手脚。她跟进去,才一眨眼,王后的身形便已进入下一个阶梯的转角,看不见人影了。
她讶异,没想到王后虽是胖了些,但动作却相当利落。糟了!她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无论如何,王后她得罪不得,看样子,还是快些去禀告王上,请他来阻止王后才行。
这样想着,她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王宫的方向跑去。
没人了?!
柏楼佳满自另一个方向冒出来。看着小青飞奔而去的身影,再看向白塔前空无的大门。牙一咬,跟着步上了阶梯——
懊累喔——
才爬了三百阶,她就开始后悔了。
照这样的速度,恐怕直到天黑,她都到不了塔顶。但若不继续下去,下回若还要再上来,她岂不是又要再爬一次。那这回的三百阶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早知道应该随身带些甜枣干粮什么的,中途也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唔,不行。她突然想起,她已经决定要减肥了。
喀哒——
一个声音在塔里出现。
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在这儿吗?甜儿慌张地四处张望,除了楼梯墙壁。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有人吗?”她轻声问着。属于她的声音同时回荡在楼廊里。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或许,是她多心了吧?
她耸耸肩,撩起裙摆继续前进。既来之,则安之,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喀哒、喀哒——声音越来越清楚。可以确定,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跟在她身后。
“是谁?”她朝下问,却看不见。半个人影。“小青,是你吗?如果你决定要上来,先回去拿些吃的、喝的来,好不好?”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但喀哒声却一次比一次接近。
不回答?好吧!她决定坐下,等着那跟在她后头上来的人。说不定是小青决定跟她一块儿上塔顶了。无论如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瞧这儿还有窗子,她探出头看看风景。哇——看来,她比自己所想的爬得还要高呢!
看累了外头的风景,她坐在阶梯口,支着下颌,安静地等着。
当一个人影出现在阶梯口时,两个人竟同时喊起——
“你上来做什么?”贺楼佳满不悦地喊。
“你上来做什么?!”甜儿惊呼。怎么会是她?!
有了一次经验,甜儿已经不再怕她了。贺楼佳满曾是她的手下败将,就算再打一次,她也有信心可以赢她。
“你知不知道白塔是不准许任何人上来的?”贺楼佳满气喘吁吁地站到她面前。
甜儿也跟着站起身来。“既然不许任何人上来,你上来做什么?”她反问。“我刚到这儿,不知道这么多规矩,你明知故犯,就太不对了。”
“你——”贺楼佳满气得七窍生烟。
“鹰是你的义兄,算来,我是你的义嫂。如果你肯放弃对鹰不当的想法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和平相处。”毕竟她是鹰的亲人,她愿意一试。
“不当的想法?!”贺楼佳满几乎尖叫。
“算了,当我没说。”甜儿摇摇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事实上,她也不在乎贺楼佳满会不会答应。别人的想法,又岂是她可以左右的,只要鹰的心始终放在她身上,那就够了。
不想理会贺楼佳满,她转身再往上走。加油!就当作减肥好了。至少她得先去了解那个巫女的状况,才可以替她向鹰争取自由,也说不定,可以帮上宇文竣一些忙。
“赵甜儿!你给我站住!”贺楼佳满气极败坏。
鹰本来是她的,但这胖女人的出现却破坏了一切。更令她愤怒的是,这该死的胖女人竟然敢在她面前示威!甚至不把她放在眼底!
如果没有她,鹰就会回心转意。如果没有她,她贺楼佳满就会是鲜卑唯一的王后!突然,一股冲动袭上她心头。
如果……如果没有她……
她不着痕迹地接近正努力往上爬的圆滚身子。突然,她整个人冲上前去!“赵甜儿!纳命来——”
“啊——”甜儿一惊,尖叫出声——
“贺楼佳满!你想做什么?!”待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被压在窗边,半个身子都被推出窗外。“放手……你疯了?快放手!”她反手紧按住柏楼佳满扣在她颈际的双手,拼命地挣扎着。
“我不放……”贺楼佳满整个眼眶全红了。“我的一生幸福都毁在你的手里,只要你死了,鹰一定会娶我的!一定会的!”她咬紧牙关。
“你——”甜儿开始感到呼吸困难。“鹰——”宇文竣——谁都好,哪个人来救救她——她才嫁给鹰,她不想死啊——“救命——救命——”
“贺楼佳满!住手!”拓拔鹰的狂吼自窗外传来。
鹰?!是鹰来救她了!甜儿燃起了希望。
听见拓拔鹰的声音,贺楼佳满先是一愣,随后却缓缓地露出了微笑。“要我放手?”贺楼佳满冷笑,对着窗外喊:“你来晚了,除非——你废了她这个王后,娶我贺楼佳满为妻。”
“你——作梦!”拓拔鹰怒不可抑。该死的女人!她是不是疯了!竟然想杀害甜儿?!
拓拔鹰一挥手,示意宇文竣进塔。如果不能及时制止这疯女人,最坏的打算是,他仍可以接住甜儿落下的身子。
他的胃整个儿揪紧。
人群渐渐聚集。
“我——作——梦——是——吗?”贺接挂满扬眉,手上加重了力道。“你们既然毁了我当王后的美梦,我就——让你们这个噩梦,永远不会醒!”
说完,她整个人奋力将甜儿往窗外一推——
“啊!”白塔外,所有的人同声惊呼。
只见一个人笔直地自高空落下,像是断了线的女圭女圭。
“鹰——”突然,整个世界像是变得慢了下来似的,原先笔直落下的甜儿,竟然像羽毛一般,开始自空中慢慢地飘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看着原本会落下地面摔得粉身碎骨的王后,竟缓缓飘下,在地面站定。
“啊——”在窗口边看着敌人在她面前消失的贺楼佳满放声尖叫。“妖怪——大唐来的妖怪——”边叫着,边往塔顶上跑。
窗边可以看见宇文竣的身影,跟着追了上去。
“甜儿!”拓拔鹰冲上前去,紧紧拥住自己心爱的女人。“该死!懊死的你!竟然让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危险之中!”有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停止了心跳。
“我……没死……”被紧搂在他怀中,甜儿被适才的事情吓得脸色发白。
当她被推出窗口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鹰了。但就在她急速落下的当儿,突然有一股力量将她轻轻托起,就像是坐在软绵绵的床褥上似的,她发现自己竟飘浮在空中,慢慢地落下地面。
她颤抖着回头望向自己落下的地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救了她?
“老天!”拓拔鹰紧紧抱住她。“幸好你没死。”他几乎失去她、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天!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无论是谁救了甜儿!只要他能做到的,他什么都肯做!就算是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靶觉到他环住她身子的力道,虽然有些疼,她却为环住她的温暖而心动。感谢老天,幸好她还活着,否则,她就永远再也见不着鹰了。
是谁救了她?神仙吗?
“出去!”一声叱喝自高塔大门传来,宇文竣将贺楼佳满整个儿押往,半推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妖怪!你是妖怪!”贺楼佳满披头散发,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
“贺楼佳满!”看见几乎害死自己妻子的女人,拓拔鹰不由得怒火满腔,恨不得亲手扼死她。“你竟然敢谋害当朝王后!”
“佳满……”白发老人蹒跚地走向女儿。“佳满,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本来,在他的计划中,他们还有大好希望,可现在,全让她给毁了。
“爹!是她!”贺楼佳满指向甜儿。“是她毁了我的幸福。是她!”
“佳满……”贺楼秦摇头。“毁了你幸福的,是你自己啊!”谋害王后,是何等的大罪,连他都不知保不保得住自己的女儿了。
看见这样的情景,甜儿不禁开始同情起贺楼佳满,如果换作是她,难保不会有同样的反应。她几乎无法想像,若是失去了鹰,会是怎样的情景。
“来人!把她押下去!”拓拔鹰下令。
“鹰,”贺楼秦转过身。“能不能……请你看在父子多年的情分上……饶过佳满……”
拓拔鹰别过脸,心中满是挣扎。
看在父子多年的情分上……是的,他是义父自小一手抚养长大,而佳满是与他一同长大的。但——她却做了这不可原谅的错事!
“义父,谋害王后,是诛九族的重罪。”他实难以宽宥。想到甜儿几乎因此而死去,他的心整个儿纠结。
“鹰……”甜儿忍不住扯紧他的衣袖。
如果鹰因此而杀害他的义父、义妹,她知道,鹰会一辈子都无法心安的。她不愿他这么做。
“我已经没事了,而且我连一点伤也没有……”除了受到些惊吓之外。“你……别对他们治这么重的罪……”
“甜儿。”拓拔鹰搂紧她。甜儿始终是这么单纯善良,而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人要伤害她?
柏楼秦一听,旋即拉着女儿跪下。“王后宅心仁厚,愿意原谅佳满丧失心智的疯狂行为,请受老朽一拜。”
“义父!”拓拔鹰于心不忍,拉住了年迈的义父。
“鹰,算了吧!”甜儿摇头。
在鲜卑子民的面前,他扶起了义父。“来人,把贺楼佳满押下去,听候审训。”
“不要!不要抓我!”贺楼佳满被押往,竟开始疯狂地大叫起来。“我不想死啊!爹!救我!”
“鹰!你真要杀了佳满?!”贺楼秦几乎快站不稳。
拓拔鹰摇摇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义父,这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柏楼秦知道大势已去,不再强求。只要能保住女儿的性命,他也不能再多要求什么了……
“多谢王上、王后开恩。”_、、
被了。这一切,到此为止。拓拔鹰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带着甜儿往后宫走去。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将甜儿紧拥入怀,确定他永远不会再失去她。
至于她为什么会跑上白塔,又为什么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之中,他会一一地问个清楚,而且,确定她不会再犯——
“鹰!”
惫未走到寝宫,宇文竣便急急唤住了他。
拓拔鹰停下,双眉却不悦地皱起。“这时刻,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会打扰我和甜儿的人。”
直到现在,几乎失去甜儿的痛苦和慌乱,仍未全然平复。就算他紧紧地将心爱的人拥在怀里,一切却显得那么不真实,在这种时刻,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让别人打扰他和甜儿。
“鹰——”偎在鹰的怀里,甜儿小声地唤着。虽然,她也希望能永远只跟鹰在一起,但宇文竣帮了她这么多忙,她知道,若不是真有事,他不会选在这个时刻叫住鹰。
迫于无奈,拓拔鹰停下了脚步。“什么事?”但语气中却仍有着明显的不悦。
“鹰,你不想知道是谁救了甜儿?”看见鹰脸上不耐的神色,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但,他不得不谈,一刻都不能再等。
“想,但不是现在。”拓拔鹰抬眼。
听见宇文竣的话,甜儿迫不及待地冲到两个男人之间,紧捉住宇文竣的衣襟不放。
“谁?是谁救了我?是神仙吗?你怎么会知道?”甜儿的双眼晶亮。她想知道、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救了她,是谁让她可以再回到鹰身边。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定要见上一面!
“甜儿!”拓拔鹰制止了她,将她锁回自己身边。
除了他之外,他不喜欢她随便碰别的男人。
宇文竣神色凝重地道:“在我告诉你之前,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
“要求?什么要求?”拓拔鹰扬眉。这令他好奇,竣从来都不是会提出要求的人,甚主,名利财富他从未看在眼里,如今他想提出要求,甚至有胁迫的意味,他不禁要怀疑,方才在高塔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拓拔鹰眯起眼。“好,我答应你。但必须在我能做到的范围之内。”
“你做得到,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宇文竣点点头。关键只在他愿不愿意这么做。“刚才甜儿落下高塔的时候,是……百会救了她。”
“百合?!元百合?!”拓拔鹰惊异。
“百合是谁?你们都认得她吗?”甜儿等不及想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究竟是谁。“她……她是怎么办到的?现在人又在哪里?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一连串的问题让两个男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拓拔鹰露出了很无奈的神情,抱歉他无法管好多话的妻子。而宇文竣则了然地点头,表示知道鹰的难处。毕竟,他也不是头一天认识甜儿了。
“百合是我国的巫女。”宇文竣回答。但说这话时,他脸上却闪过一抹极复杂的情绪。
巫女?!甜儿瞪大了眼。“百合就是住在那个高塔上,你所喜欢的那个巫女?”是她救了她?她是怎么办到的?
宇文竣的脸色瞬间陡变。“贺楼佳满胡说的话,你也信。”该死的,除了甜儿,还有多少人听进那女人的话?
“不是这样的吗?”甜儿纳闷。但却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你见到了百合?”拓拔鹰开口,神情却是凝重的。
竣与百合之间的事,在神明发出神谕,要巫女清静前的几次祭神时,他曾察觉些端倪。但既然当事人从未提起,他不曾、也不想过问。佳满说出这事时,他着实替竣担心,现在看来,只怕……他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是。”宇文竣点头。“在我追上佳满的时候,百合出现了。她以她的灵力救了甜儿,却也因此虚弱得倒在阶梯上。”宇文竣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痛。
“是了,也只有她能做得到。”拓拔鹰点头,他早该想到是她。
他知道百合巫女有许多的灵力,却从不知道她可以做到如此。
向来,他对于这些玄异之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人力可以决定的事,他不希望寻求神力。而大多数时候,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是以,除非因为朝臣要求,或不得不遵守的仪规时,他才会走上白塔,尽他一个鲜卑王应尽的责任。
但他从没想到,他的妻子,却会被巫女所救。
“鹰,她不能再待在那里。”宇文竣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拓拔鹰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我朝的巫女,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难道,你要我废掉高塔,扼杀百姓信仰的中心?”他突然停了下来。“竣,你爱她?”
宇文竣不语,但眼神早已泄漏了一切。
“你明知道巫女是不允许婚嫁的!甚至,她们不可能活得太久。”拓拔鹰提高了声调。“竣,你太糊涂了!”爱上一个巫女,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宇文竣抬眼,无法对这样的指责多说什么。“鹰,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做得到。”他不能让百合再待在那个地方!绝不!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纵然他并不赞同巫女的存在,更对巫女传承的方式不以为然。但白塔若没有巫女,他无法想像百姓会有什么反应。
“不可能也得变成可能!”宇文竣的态度转趋强硬。“鹰,你必须!”
必须?拓拔鹰扬眉。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鹰,白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答应他吧!”甜儿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帮腔。本来她就觉得让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上面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更何况现在百合巫女是她的救命恩人,恩人有难,她怎能见死不救。
只是,她真的很好奇,如果百合巫女不能下来,一般人不能上去,那宇文竣又是怎么喜欢上她的?甜儿不解。
拓拔鹰斜瞥了她一眼。“你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当然明白!”她不服气。“小青都告诉我白塔的故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进到塔里去,为的就是想看看白塔上可怜的巫女啊!鹰,你怎么可以让这样不人道的野蛮情况还继续存在!”她指控,将箭头指向他。
“你——”拓拔鹰瞪大了眼。原来她是为了这个理由让自己置身险境之中?!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她抬起眼。“既然你是一国之君,不好的东西就不该让它继续下去,更何况百合姑娘救了我,我必须要报答她!”
“这是百合的要求?”拓拔鹰问。
“不,是我的要求。”宇文竣低首。百合不可能作出任何的要求。生为巫女,她几乎是认命地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更视之为一生的使命。他甚至无法想像,当她知道他对鹰提出这样的要求,会是怎样地愤怒和震惊。
“你?!竣,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拓拔鹰毫不犹豫。
“鹰!”
“好了!你们谁都别说了!”见两人僵持不下,甜儿再也忍不住。“鹰,你不答应宇文竣的要求也行,从今天起,我决定到白塔上去陪伴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不下来。”
“甜儿!你不可以!”
拓拔鹰与宇文竣同时大喊。
甜儿却愣住了。鹰说不可以还有些道理,可宇文竣……为什么也这么激动?难道——白塔上有什么神秘的事?
“你太胡闹了,甜儿。”拓拔鹰摇头。“这是我和竣的事。你别管。”
“不。这是我和百合恩人之间的事,如果不是她救了我。我也不会在这儿了。你想想,今天若换作我是巫女,你会愿意让我留在白塔上吗?”
这话让拓拔鹰愣住了。
他当然不可能让她成为巫女,那是一生孤独与悲哀的命运。如果甜儿在那白塔之上,他就算拼死也要将她带离那里。
经甜儿这样一点,他才开始体会到竣的心情。但……事关重大,让巫女出塔,岂是他一人可以决定的?
包令他不解的是,竣若爱上百合,这样的要求,为何今天才提起?
“鹰——”宇文竣与甜儿同时开口。
“够了!”拓拔鹰制止他们。“这件事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简单。竣,这点,你应该明白。”
“鹰——”甜儿整个人赖在他身上。
拓拔鹰摇头,拦腰抱起她,转身对字文竣道:“甜儿受到惊吓,需要休息。至于你所说的事,以后再说。”
“但——”宇文竣开口,却又住了口。他知道鹰的为难,也知道事情有多不可能。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