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美集团执行长再婚,自然是媒体追逐的焦点,婚礼上冠盖云集,政商名要川流不息,饭店还造了个类似星光大道的布景,让媒体为前来参加婚礼的重要嘉宾拍照,每一个人都笑容满面。
唯一一个脸臭的人,穿着合身的燕尾服,避开闪光灯,走向礼金台,把带来的礼金交付之后,踩着库斯拉的步伐走进婚宴会场。
章彧气势汹汹的走向他,刻意忽视他身旁斯文帅气,容貌,气质,身价都出众的李君奕。
“你打算让逃邝接纽约公公司?”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她答应了?!”
单天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问,“逃邝没告诉你?”
闻言,章彧差点爆炸。
没有没有没有!逃邝什么都没对他说,她要去美国,而且永远不回来——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他。
“我想,恩恩大概不想让你知道……”李君奕一开口,章彧就没风度的叫他闭嘴。
“我没有问你!”
昨天,这个男人拿着喜帖到他公司,他忍不住猜想单天齐派他来的用意,于是刺探了一下,却得到让他惊讶的答案。
遍礼结束后,逃邝要去美国,和这个叫李君奕的一起去!
单天齐想必是想用这样的举动告诉他,李君奕是他认同的男人。
他彻底被激怒了,所以决定今天到场巴单天齐说清楚讲明白,同时逼问那女人,而她最好不要告诉他,她要走。
但是如果,她还是要走呢?
“逃邝呢?”他急问。满腔怒火嗤的一声,全化做火烧眉毛的焦急。
她怎么没有说?怎么可以不告诉他?难道她又要不告而别?!不,不可以!
恐慌侵袭,撕扯他的心,他四下寻找她的身影,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逃邝?应该是在新娘休息室里——”单天齐话还没讲完,章彧就瞬间消失。
“嗯哼——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李君奕微笑,调整胸前歪掉的胸花。“看来,我被利用得很彻底。齐,我认为,我应该得到一点额外的福利。”
单天齐眉毛挑得老高,又一次听见温和的下属说出野心十足的要求,不禁笑出声来。
“想要什么?如你所愿。”他是大方的老板,对企图心强烈的下属,能给的他会尽量满足。
李君奕微微笑,轻声说:“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我要的是什么。”
章彧放弃结识政商名流,拓展人脉的机会,象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冲进新娘休息室。
“你怎么会来?”看见正式打扮的章彧,单逃邝一楞。她只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却不知道他正式打扮也这么的挺拔,象个社会精英。“我哥邀请你?!”怎么想都不可能,哥不欣赏章彧,怎么会发喜帖给他?!
“不然呢?”他一听她的话就有气。他不能在这里吗?一脸惊讶是怎样?心虚啊!
原来看见她穿着有别于先前那件不合身又过于暴露的礼服,他是有些失神的,香槟色缎面礼服将她的美好全部勾勒出来,无肩设计是恰到好处的唯一,裙摆象鱼尾般垂缀,优雅,性感,十分迷人,可他惊艳的眼光,在听见她的话后立刻荡然无存,一心非要跟她把帐算清。
“你好。”卫静穿着全身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超美婚纱,舒适的坐在贵妃椅上,身旁坐着漂亮的小报童,“懿懿,没有叫人?”她轻抚小女孩圆润的脸蛋,柔声提醒。
“叔叔好——”单懿慈害羞地喊了一声,抱着继母的手臂躲藏。
“懿懿?长好大,叔叔都认不出来你了。”章彧意外的看着小女孩,记得上回看见她,她才两岁,转眼间就要上小学了。
“你是来看新娘的?”单逃邝双手环胸,眼神带着刺探。
怎么想都不可能,就算哥想开了,发喜帖给章彧,也不会允许别人来打扰大嫂休息,也是这样才要她陪在大嫂身边,帮忙应付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来找你的。借一步说话。”章彧右手比了个出去说话的手势,扫了一旁温柔美丽的新娘一眼。
“有什么话改天再说,现在不方便。”她直接拒绝。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门外有人声,随时可能有人会闯进来闹新娘,大嫂最近害喜很严重,大哥很担心。
澳天?改哪天?她上回也说改天要请他吃饭,结果一改天就改了两年多!现在她休想再规避!
“不,现在说。”他坚持。要一个答案。“单天齐要派你去美国,是不是?”
她一愕,“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他的?正式的人事命令未下来,他从哪里听见这个消息?
靠,所以是真的了!
“处理完天齐的婚事,你就要跟那个姓李的到纽约赴任?!”他的醋坛子被打爆了!
那个姓李的,连身为男人的他都不能否认,李君奕真是翩翩君子,风度好,人品佳,虽然他在心里暗骂他娘炮,可也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确实会喜欢这种温柔的王子。
看见对方的从容坦然,他就觉得恐慌,很怕抢不过看似温和,实质上却是头狼的男人。
“你从哪听来的?”这件事情只有她知,哥知,君奕知,她没告诉他这件事情,难道是……那两个男人?“我哥告诉你的?”她直觉怀疑自家兄长,自动排除温和的好人。
因为她这样的反应,更加完全的燃起章彧的怒点。
“你就这么相信李君奕?!你知道他对你……他对你……”他说不出口,不想承认有一个条件很优的男人也倾慕她,而那个男人的存在令他芒刺在背。
“那是我的事。”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君奕确实向她提出过交往的请求,但她拒绝了。
这样的排拒看在章彧眼中,根本就是在袒护那个姓李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心虚吗?”他口气不善,挟带怨妒。
“你凶什么凶?我心虚什么?你莫名其妙!”被他古古怪怪的脾气惹毛,她也沉下脸了。
“不心虚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要去美国,就这样,很难开口吗?”他愤怒地咆哮,“还跟个男人——象什么话!”
闻言,单逃邝眼眯了起来,眼中泛着冷光,“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谁!”
一句话让章彧当场被击溃。
“所以你还是打算不告而别就对了,你又要丢下我!”他指控的语气很深闺怨妇。
“什么丢下你?你用字精确一点好不好?我们……我们,又没什么。”
“没有什么?”他倏地拔高音。“你说我们没有什么?”再飙高一度。“那些吻呢?那些拥抱呢?你没有回应我?你没有很享受?”
他讲得很露骨,单逃邝听得花容失色,根本不敢把视线瞟向旁边,因为她听见了大嫂细细的笑声……好丢脸。
“你住嘴!”她脸红,半羞半怒的小脸象朵怒放的玫瑰,耀眼迷人。
“我说过要借一步说话,你不要啊。那来啊。我不在乎别人听见。”章彧豁出去了,决心跟她杠上。
“你,你……莫名其妙!”他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不要跟你说话,现在,你给我出去!”
他瞪眼,不敢相信她竟然赶他走!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叫你滚出去,烦死了,我现在没有空理你发神经。”
“所以你是打算跟别人走了?”
“你神经病啦!”她是要跟谁走?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两人吵得激烈,声音越来越大,吓坏了一旁的小报童。
“呜呜……妈咪,我好怕……”
“乖乖,不哭噢。”卫静忍着笑,安慰吓坏的小女孩,抬头,看着那对尴尬对峙的男女。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我虽然不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你们吵架的内容听起来完全没有重点,还可以这样一来一往地吵,我觉得这样的吵架方式,代表你们很相爱。”
那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很难得。
“谁……谁……”谁爱他!谁喜欢他!
单逃邝无法嘴硬地否认。只是僵在原地。
“干么迂回绕这么大一圈?把在意的事情坦率的说出来,不就好了吗?”卫静柔声说了一句。“逃邝,我第一次见你大声说话呢,原来……呵呵。”那种呵呵笑法,听来更让单逃邝难为情。
“单逃邝,我要你留下来。不许你离开我!去美国,你休想!苞姓李的一起去,你更是连想都不要给我想!”章彧听懂了,也明确的说出他不爽哪一点。“有你,我的人生才是完整的,现在你就给我答案,我要我们在一起,你拒绝我,我现在就走,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甜言蜜语……”单逃邝耳根红透,美目瞅了他一眼,象怕被烫着似的闪避他炽热的视线。
可以留下来吗?重逢之后,她就思索过这个问题,她想留下来,但是……章彧,可以相信吗?公司,她可以丢着不管吗?
只留在哥身边,安于现状,哥会不会对她的没志气感到失望?
她是剽悍强势的单家人,她父亲是上一任善美集团执行长,她天生应该当个女强人,这两年来,她也这么鞭策自己,现在却……
她可以任性的说她不想要太多成功的事业吗?可以任性的说不想承继父亲征战商场的压力吗?她已经是富婆,父母留给她花不完的钱,她其实什么都不缺,就缺章彧。
她可以任性的说……只要章彧吗?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开口说想要,就算是任性又怎样!不任性,想要的东西就会从手中溜走。
这段话突地闪过她脑中,突然,单逃邝懂了。
扮要她考虑的不是工作的事情,而是她的爱情,哥在告诉她要勇于面对,不要逃避。
“逃邝……”她不说话沉思的模样令章彧感到忧心,他害怕她真会给他拒绝的答案。
避他的,就算是拒绝,他也要死缠着她不放。
单逃邝置若罔闻,只是反覆想着堂兄的话。
她单逃邝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她和堂兄都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们。
但是,他们同样都对爱情绝望,想忘掉那种恨不得消失在世上的感受。
可现在,堂哥再婚了,一扫被背叛的阴影,和妻子一同迎接新生命,他是想也要他疼爱的妹妹再试一次吧?
眼眶泛红,嘴唇翕动。“哥……”
“懿懿,陪妈咪去一下洗手间好吗?”卫静贴心的带着小电灯泡离开,把新娘休息室留给两人。
单逃邝望着章彧,强迫自己跟他四目相交,看着这个让她吞下许多苦涩滋味的男人。
象经过了长达一世纪的沉默后,她才用虚无飘渺的气音说:“其实我怕一个人。”
她抱紧双臂,任凭恐惧涌上,“自从爸妈过世后,我很怕一个人……但更怕人担心我,所以我强迫自己一定要独立坚强,我到现在还点灯睡,因为我怕黑。”她首次卸下好强,对眼前人吐露心声。
她全身都在抖,现在已经五月了,她却象来到冬天,脸色发白。
章彧想都没想的直接走向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心疼的感觉在胸口蔓延。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懂了她曾经疯狂玩命的原因,是想逃避那种求救无门的孤寂。
“可是你一直让我一个人……”
除了他们认识的第一年,可以感觉到他在她身边,分手后,她便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明明是你撇下我……”他不爱她,说无法把她当成恋爱对象,一把将她推到冰冷的地底。
就算现在他抱着她,但是这个胸膛可以让她停留多久?
“如果……你会再丢下我,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去。”她不要再度陷入……虽然已经陷入了,但起码,起码,现在他转身走开,她不会痛那么久。
章彧听见了,她的不信任来自于他,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会用尽一生的时间来赎罪。
“我一直以为恋爱就是要轰轰烈烈,大吵大闹,没有想到,细水长流的爱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逃邝,我错了,我不会丢下你,你不要离开我。”
他被她甩过一次,就一次,痛吗?不,不是那么简单的,而是象空气中渐渐少了氧,当他发现空气稀薄,无法呼吸时,已经窒息。
一次就够他受了,别再来一次,他心脏很脆弱。
“如果你答应,现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不好意思说没关系,不要反抗就好。”他头低下去,吻住她上了淡淡唇蜜的唇。
单逃邝轻轻叹息,没有抗拒,还伸长手臂圈住他的颈项,加深这个吻。
YES!章彧不禁在心中欢呼,太好了!总算把她绑到身边,事情能发展到现在,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所以说,你没有要去美国了?”想到令他发疯的重点,他连忙逼问。“跟我说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想去。”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去……就算我想去,哥也不会让我去了。”依她对自家堂兄的了解,她的犹豫已经让哥作了决定,恐怕……现在那个位置,已经是君奕的了。
“很好,很乖,逃邝,答应‘男朋友’一件事,”他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她,那种眼中只有她的神情,让她很害羞。
“什么?”
“那个姓李的——你给我离开远一点。”章彧咬牙切齿地耳提面命。“听见没?”
一副妒夫的口吻,还磨牙咧。
“好。”她决定不要告诉他,自己跟君奕曾有过协议,若她三十岁时还没有跟她喜欢的人有结果,那么,她就会嫁给他。
这种话要是被章彧知道,他……应该会生气抓狂吧?
想到他可能会有的失控反应,她想,还是让这个秘密永远是秘密吧。
***
叭叭——“前面的是会不会开车啊!”章彧暴躁的猛按喇叭,对着前方停滞不前的车辆开骂。
“小心点,慢慢开就好。”单逃邝轻声安抚。
“你给我闭嘴——”他咬牙,解下勒着脖子的领结,随手往后座丢。
他们刚刚离开单天齐的婚宴,因为在婚宴上发生了一段插曲,让章彧一整个疯狂大暴走。
她叹了一口气,“章彧,你冷静点,那没什么——”
“你再说那没什么试试看!”
懊吧,她闭嘴,只是一想起方才的闹剧,她就又想叹气了。
在婚宴上发生的插曲是——伴郎突然说通常参加婚礼,新娘应该要被伴郎亲一下。
“你想死吗?”单天齐对下属这个企图心过于强烈的要求,反应是一记有如恐怖分子的狞笑。
“事实上,我对人妻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单身,美丽又性感的伴娘,我非常仰慕。”李君奕很聪明的见风转舵。
“伴娘吗?我没意见。”单天齐立刻拥着妻子往后退一步。
“我有意见!”章彧马上站到新上任的女友身前,死都不肯让敌人靠近。
李君奕一脸温和的说:“这是习俗。”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习俗,你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啊……女朋友吗?”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真可惜,原本我想跟恩恩说好了,她三十岁还没嫁的话,就会答应我的求婚。”
“君奕!”单逃邝差点昏倒,想不到秘密这么快就泄底。
章彧眼睛立即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想都别想!”
李君奕风度很好,双手一摊,只是在最后要赶赴机场时,趁着章彧被抓去挡酒,向单逃邝提出了要求。
“恩恩,我要走了,给我一个拥抱吧。”他微笑,张开双臂欢迎她奔入。
“一路顺风。”她大方投入他的怀抱,给他一个送别的拥抱。
事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李君奕抱了她一下,然后突然捧起她的脸,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记住,三十岁,我会娶你。”眨眨眼,他潇洒转身离去。
来不及抢救的章彧为了那个吻——不是额头不是脸颊,而是唇角,整个人当场爆炸,抓了女友就冲离婚宴。
“三十岁没结婚就要嫁给他,是吗?你想得美!”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泛红,他偏头,狠狠的瞪。
“你那么凶干嘛?”单逃邝简直快被他打败,“又没亲到……”
“你说他没亲到?我看到了!我不是叫你离他远一点吗?才说而已,你马上不听!”
“章彧,你开慢点……”握着门把,她被他的车速吓到。
她被吓到了吗?好,他放慢车速,现在开始,不说话!
一直回到他住处,把车子停在停车场,下车后,章彧便扯着她进电梯,动作粗鲁的开门。
“咪咪——咪呜——”三脚猫小跳走的奔来,开心撒娇。
“小恩,”单逃邝立刻蹲下来,想把猫咪抱满怀,好几天没看见小恩了,她想抱一抱。
“放下,你过来!”章彧却土匪的逼她把猫放下,擒抱着她进房。
“咪咪咪咪——”没有被抚模的小恩,发出好可怜的叫声。
“小恩——”她好心疼,留恋的眼神望着尾随他们奔来的猫儿。
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感到身子一轻,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丢上床,鱼尾般的裙摆在床单上散成一朵花。
“你疯啦?”她被摔得眼冒金星,定神,正好看见章彧把门上锁,慢条斯理的月兑下燕尾服,一脸的怒气冲冲,缓缓走向她。
“我跟你说过,离姓李的远一点,结果你非但不听,还背着我跟他抱抱玩亲亲!”
“我哪有玩亲亲?你乱讲。”他根本疯了,含血喷人。
“少啰嗦,他吻你这里对不对?”衬衫扣子解到一半,他就凑过来捧住她的脸,指着她被吻过的嘴角,很不爽的把唇覆上,用力吻,吻法极为……嗯,,长驱直入,不是诱惑试探,而是直接露骨,象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嘶——蓦地,单逃邝感觉到礼服的拉链被拉下,她惊讶地瞪圆眼,双手抵着他胸膛。
“你,你干嘛?”
“我要干么?好问题!”他狞笑。活象个狂。“你被姓李的碰到的部分,我全部都要染上我的味道。”占有欲十足,霸气独占的口吻。
什,什么!“等一下,君奕没有碰那里!”现在这个在她身上毛手毛脚的男人。比较象吧!
“在我床上,你还敢叫别的男人?你死定了!”
“你想干嘛……章彧,噢……你这个土匪……”
这个禁欲两年多的男人,动作,还真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