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小九刚到“白玉京”没多久,和山上的诸多女眷还不怎么熟悉的时候。
起因是芽芽生病了。
芽芽生病的前夜下了一场大雪,她早晨醒来看到山上一片雪白,高兴得像只快乐的小狈一样跑出去,拉了七夫人聂轻轻、五夫人水半夏一起堆雪人,聂轻轻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只是穿得严严实实地在一旁观看。
芽芽本来还想拉小九一起来玩,却被燕未勒制止,他告诉芽芽,三娘娘身体有病,不能受凉,所以不能陪她玩雪。
其实问题不在于被拒绝,问题是自从芽芽从燕未勒的鹰巢出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小脸红红的,打起雪仗也老是神思恍惚。
然后,晚上的时候芽芽就开始发烧了。
芽芽是“白玉京”的宝贝,又是个健康女圭女圭,一年到头也不见个头疼着凉的,她这一生病可不得了,顿时惊动了大伙,就连平素不露个脸的大爷苍轩也过来嘘寒问暖了一番。
沈一醉给她好好诊断了一番,确认是玩耍出汗之后受了凉,伤风所导致的小毛病而已,喝点汤药,出身热汗就没事了。
虚惊一场,确认没大碍之后,大伙放下心来,围在芽芽的床前小声交谈说笑。
沈一醉亲自熬好一碗药,又放凉了些,然后才端到芽芽的面前,“芽芽,来喝药了。”
芽芽难得乖巧一回,静静地躺在床上,小脸蛋因为高烧而泛红,大眼睛也湿润润的,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可是她就是静静地躺着,动也不动。
“芽芽?”水半夏急忙凑过来,伸手把小丫头扶起来,拿了垫子给她枕在后面,“五娘娘来喂妳好不好?不苦喔,七爹爹在里面放了甘草,乖,喝完给妳糖吃。”
芽芽还是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肯。
随后聂轻轻也尝试来哄劝,就连一向很有派头的五爷云飞渡也来诱哄,但芽芽就是不肯张口。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眼看碗里的药要凉了,沈一醉干脆把碗交到二爷苏凤南手里,“二哥,还是你来吧。”
苏凤南看看手里的碗,再看看大眼溜溜瞅着他的芽芽,小丫头的眼神里明显有所要求,他把碗往前一送,“自己喝。”
“不要!”芽芽很不给面子地一扭头。
众人闻言更加惊讶,今天芽芽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她不是一向最听苏凤南的话吗?
“芽芽!”苏凤南皱眉。
“不喝!”芽芽哼了一声,很有志气地坚定自己的立场,“除非……”
她的小脸更红起来,像沾了胭脂一般。
“除非什么?”苏凤南耐心地问。
“嗯……让他们都出去,只让凤一个人喂我喝。”芽芽低下头,手指绞着被子小声说。
众人吁了口气,喔,小丫头又要乘机向苏凤南撒娇了,大伙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苏凤南和芽芽。
苏凤南端着碗凑到她面前,“乖,快点喝,药汁快要凉了。”
芽芽的小嘴硬是躲开碗,手指更是绞紧了被子,“我要凤喂……”
“我这不是在喂妳了吗?不然我拿汤匙喂妳?”
“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苏凤南心里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要你用嘴巴喂我……”芽芽似乎也知道害羞,小脑袋几乎藏进被子里,细声细气地说。
哐啷一声,碗跌在地板上,药汁洒了一地。
芽芽吃惊地抬起头,看到苏凤南怒发冲冠的样子吓了一跳,“凤……唔……凤,你怎么啦?”
为什么往常像冰雕仙人一样的凤会突然冒起火来了?
“妳给我老实说,谁教妳这种东西的?”苏凤南额头青筋直跳,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是老七?那家伙总是没个正经,说不定就是他不顾场跋和聂轻轻亲热时让芽芽瞧了去。
不然是老五?那家伙表面像个冷血汉子,实际上热情起来也不管不顾,直嚷嚷着要多生几个小埃龙。
老四和老六都不在山上,倒不用顾虑……
不管是哪个,你给我等着,居然敢教坏小阿子!
“没有谁教我啊……”芽芽小声回答,“是……是我今天去三爹爹那里看到的……”
“老三?”苏凤南诧异地扬眉。
“是啊……三爹爹说三娘娘病了要喂她药,但是三娘娘不肯喝,怕苦,所以三爹爹就……那样……嗯……子谠嘴地喂三娘娘喝……咦?凤,你要去哪?你不喂我药了吗?”
那天,一向冷静自持的苏凤南和一向稳重大方的燕未勒突然大打了一架,两人打得天昏地暗,“白玉京”人人自危。
然后,“白玉京”的山规里又多了一条──
芽芽面前,男女授受不亲,此乃言传身教之大问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