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齐王府
夜深人静的时刻,一道几乎要与黑夜融在一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齐王府的屋檐上,那道黑影居高临下地探视了一会儿便飞身跃下,身影瞬间消失在交错的假山石柱间。
饼没多久,一间厢房的窗棂上响起了轻微的三声敲击。
原本早该熟睡的女子一听声音马上从床上跃起,她来到个边,将窗子轻轻打开一条缝,接过黑衣人递来的一封信。
摆衣人完成任务后,一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女子静待了一会儿,确定房间四周无人经过后,这才偷偷点着蜡烛,细细看着信里的内容。
她本来是满怀着期待打开那封信的,但才看不到两行,她就气得差点把那封信撕得粉碎。
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要娶别的女人了!
而且还要她以大局为重,先忍耐一阵子。
“可恶!可恶!那个王八蛋!臭男人!我一定要杀了他!”她气得七窍生烟,恨恨地跺着脚,恨不得马上把那个男人给生吞活剥。
这女子正是齐王府的小郡主白轻风,她是齐王爷最小的女儿,自小便受尽宠爱,从来没人敢忤逆她,现今知道了这消息,她焉能不气?
她心爱的男人居然要成亲了!
可是对象却不是自己!
岂有此理!那臭男人!
之前说过的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语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谁说此生他心中只有她一个人?
是谁说将来他一定会娶她为妻?
骗人!都是骗人的!
白轻风气极了,真的把那封信给斯得粉碎。
从来都是人家依她的份,她还没吃过这种大亏呢。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好好整那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
她明亮的大眼睛转了转,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每次她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的时候,脸上总是会先露出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有了!
既然他要娶妻,那她也去找个丈夫,看看他会不会气死?最好是让他嫉妒死!
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亏她傻傻地相信他真的会只爱她一个人……
想到心酸处,她的眼眶不禁红了。
靳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咬咬唇,心里闷气又生了起来。
斑!你不要我,难道就没人要我了吗?
你要成亲,我也要成亲,而且还要比你早成亲,看你能拿我如何?
打定主意,她这才稍微平静一些,慢慢地爬上床,然而心里依旧是千周百转,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就是没办法阖上眼好好睡觉。
懊去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当然要英俊的,而且一定要比那个人英俊一百倍!
白轻风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想到这场成亲不过是场戏,她可不能作戏太久,万一靳哥哥被她这一刺激真的回心转意来找她,她得要随时能把这假相公一脚踢开才行。
所以最好找个风流的男人,他一定会按捺不住寂寞出去找女人,她将来就能“休”了他,不然一向严谨的父王一定也会气得把他给一脚踢出王府。
想着想着,她脸上又露出甜甜的笑容。
★★★
天亮了,街道上也开始慢慢热闹起来。
苏州位于南方,气候温暖,交通方便,是以商业贸易相当发达,可说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不少皇亲贵族也喜欢赶着天暖时节在此流连,享受一下优闲的民间生活。
苏州的“羽乐楼”是赫赫有名的第一青楼,里头的女子各式各样,美丽娇艳、清秀可人、小家碧玉……几乎是只要想得出来的女人类型,在羽乐楼里都能找得到,而其中最受男人欢迎的,自然就是羽乐楼的第一花魁——颜如玉。
说起颜如玉,十个男人有九个半会展出陶醉的模样,接着浮现如狼似虎的饥饿神情,只因她实在太有名了,即使无幸亲眼见到她,但光听那些见过她的男人的叙述,他们的口水便流了一地。
人说她的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双手柔美如玉,体态轻盈如燕,且她能歌善舞,歌声轻柔撩人,让人三日不忘,舞姿如飞拂云雨,让人心荡神驰。
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只是这些男人却不知道,其实颜如玉最厉害的——或许该说是最可怕的地方——是她的坏脾气。
不过因为男人们向来被她踩在脚底下,所以她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顶多只是接客接得太累了,骂骂自己的小婢女出出气、摔摔容嬷嬷的古玩发泄一下,其他时候她倒很安分地摆出绝世大美女的模样,但是今日——
啪的一声,全青楼的人都愣住了。
颜如玉居然当场打人?
而且打的还是一向最宠她的那个人?
只见被打的那个男人相貌英俊,身材高大,身穿墨绿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上好的湘州绸缎,中间坠以翡翠扣环,看起来就是名家子弟。
“你再说一次?”颜如玉气得声音发抖。
“我说,我一点都不爱你,也不可能替你赎身,更不可能娶你进门,请你不要再痴人说梦话了。”被打的男子不怒反笑,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仿佛含着万种风情似地看了她一眼。
“李寻玉,算你狠!你以后就不要再到羽乐楼来!”颜如玉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为什么不要来?这儿除了你之外,还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呢,不来,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你……你这没良心的贱男人!当初买我身子的时候说得好听,现在玩腻了就把我扔掉吗?告诉你,没邓么容易!”颜如玉气冲冲地跑回楼上的房间里,没多久义跑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只色彩斑烂的高颈花瓶。
一旁的容嬷嬷原本已经被她这坏脾气的女儿给吓得心惊肉跳,现在一见到她捧着那只大花鞭出现,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
“乖女儿,千万别做傻事啊!”
那可是她上个月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古董花瓶啊!
“嬷嬷,你就容着外人这样欺负我?”颜如玉气愤的对容嬷嬷吼着,“到底谁重要?是每天辛苦为你赚钱的女儿?还是这个忘恩负义的良男人?”
容嬷嬷想了一下,说老实话,这买花瓶的钱也是靠颜如玉嫌来的,虽然心很疼,不过她要摔,就让她摔吧,以后再买就是了。
匡啷一声,花瓶就碎在李寻玉的脚边。
“哎呀呀,如玉,你要再瞄准一点才行啊!不然这么贵的花瓶就这样棒在地上,有人可是会心疼的喔。”李寻玉凉凉的提醒她。
容嬷嬷很沉痛地偷偷点了点头。
颜如玉气得咬牙切齿,一火大,干脆把眼前所见到的东西统统往楼下丢,结果李寻玉没丢着,反倒砸伤了不少客人,容嬷嬷急得要保镖们把客人全请出门,随即把大门给关上,宣告今日不营业了。
那些匆匆离去的客人里,却有一个人趁着大家不注意时留了下来
他的个子比起一般男人来显得娇小,面容也太过清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一脸没事人样的男人瞧。
“骂够了没?”李寻玉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
颜如玉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骂够了吧?绿雪、非玉。”
李寻玉话声甫落,两个女了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衫,肤敕自如雪,一个身穿绯红色衣衫,两只手腕上各数着馁着红玉的手环。
“你们两个的‘羽衣双人舞’练得怎么样了?跳给我看看吧。”
颜如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臭男人一手揽着一个女人,往舞阁去了。
“呜……气死我了!嬷嬷!”她回头对着容嬷嬷吼了一声。
“什么事啊?我的乖女儿。”容嬷嬷揉揉可怜的耳朵,唉,她又没有耳背,干嘛老是用吼的喊她嘛!
“我以后不要再见到那个男人:”
“……”
可是李寻玉是他们羽乐楼的第一大客户耶!
他不但英俊风流,说话讨人喜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出手大方,一掷千金脸色也不会变一下,不像其他装阔的客人,只是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就让那些穷光蛋一出了羽乐楼的大门便哀声叹气。
容嬷嬷的苦恼还没结束,颜如玉已经像一阵风似地又走回房间,还重重地把门给关上。
唉,容嬷嬷暗自叹了口气,心里的算盘还是打不定,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赚的钱多些?“还是李寻玉送上的钱多些?
★★★
舞阁里,绿雪穿着女敕绿色的披肩,非玉则是穿着绯红色的披肩,两人均穿着虹霓般的长裙,头上戴着步摇壁,上头一串串的珠玉随着两人的舞姿摇曳。
两人舞姿飘然旋转,如飞雪回旋,动作灵活流畅,曳裙急行,又如彩霞初生,长长的舞袖低昂飞舞,飘飘欲仙。
急管繁弦的乐曲不断催着拍子,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来快,身上佩戴的珠玉响起清脆的声音,跳珠撼玉,令人心情也随之兴奋起来,宛如即将达到高chao。
曲子要结束时,拍子渐渐放慢,两人如鹭鸟般收起翅膀,将长长的袖子慢慢收起,最后一声男子清啸,结束了这场舞曲。
发出那声清啸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寻玉。
他志得意满地鼓着掌,“好!太好了!这羽衣双人舞让青楼女子跳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染俗尘的仙女如今知晓了人间情事,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果真是风韵无限啊!好,太好了!”
绿雪与非玉气喘吁吁的,听得李寻玉这样称赞她们俩,脸上也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李公子,我和非玉姐姐可是花了不少工夫在练这套双人舞呢!”绿雪软软地趴在李寻玉的肩上,娇声地说着。
“是啊,我们还得挑如玉姐姐休息的时候才能练,不然她看到了一定会对我们破口大骂,说我们不知廉耻,居然想抢她的风采呢!”非玉也上前趴在李寻玉另外一侧的肩上。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来,一人一百两,拿去好好慰劳一下吧。记得,多练几次,我就爱看你们跳这双人舞,比我在舞坊看得有趣多了。”李寻玉轻佻地在她们两人腰间模了一把,又在非玉的脸上亲了一下。
就在他得意地和两个女子打情骂俏的时候,殊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那个子娇小的男子躲在梁柱上,看着李寻玉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容。
懊,就是他了!
★★★
李寻玉直到了傍晚时分,才从羽乐楼离开。
他一离开羽乐楼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他走快,那人也走快;他走慢,那人也走慢。
他要是停下来休息一下,那人也跟着停住脚步。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跟踪他?
懊几次他突然回头想要找出那个人的踪影,却总是扑了个空,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这人跟踪他到底要做什么?
听那人的脚步声,像是会武功之人,而且脚步轻盈细碎,应该是个女子。
一个女人跟踪他做什么?
李寻玉很努力地回想,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玩过的那些女人之中,有哪一个会武功的?
他知道女人不好惹,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所以尽避他喜欢女人,但绝不碰会武功的女人,怕的就是将来他甩了她们之后,她们会来报仇。
所以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跟踪他。
他故意拐了几个弯,往反方向走去,只听得后头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会儿,便也跟着他继续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寻玉终于不耐烦了,他干脆站在一棵大树下,朗声道:“到底是哪位漂亮的美人跟踪我这么久?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我们彼此照照面,认识一下?”
苞踪他的娇小男人愣了愣。
他怎么会知道“他”是女的?
她明明穿的是男装,而且跟踪他的时候也藏匿得很好,并没有现出身影埃
“再不现身,我可要先走了。”说完也不等那人答话,李寻玉施展轻功离去,一瞬间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苞踪他的人吃了一惊,见他的身影倏地消失了,立刻从另一棵树上跳下来,着急地四处张望。
“可恶!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她咬着下层抱怨道。
苞踪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王府的小郡主白轻风。
“喔,原来是这样可爱的一个小泵娘在跟踪我埃”李寻玉突然从同一棵树上跳了下来,笑咪咪地看着白轻风。
她睁大了眼,“你……你怎么又出现了?你刚刚明明消失了啊!”
“哎,我什么都不会,就是轻功一流,这样逃命的时候才方便嘛!”他一脸不在乎的笑容,“小泵娘,你跟踪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李寻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一说话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好听的声音,当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罗!”
“之前我没说话的时候呢?”白轻风不服气地看着他。
真是个轻浮的男人,父王一定会很讨厌他。
“听你的脚步声罗!我的耳朵也很灵,一听别人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他淡淡的解释。
“是吗?”白轻风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在李寻玉身上打量着。
风流倜傥,说话风趣,相貌英俊又精通乐律,这样的男人一定很会讨女人欢心吧?
“你很受女人欢迎吗?”她不客气地问了出来。
“你觉得呢?”李寻玉露出他那迷死人的招牌阳光笑容,不是他自夸,从他十四岁初尝男女滋味以来,还没有一个女人不败在他的魅力之下。
不过白轻风的心思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在他身上。
“很好,很好。”她甜甜地笑了。
李寻玉呆了呆,不光是因为这笑容太过美丽,而是他觉得这笑容里……好家有些不怀好意?
“就是你了。”白轻风突然拉起他的手。
“我?”
“我要你做我的夫君!”
饶是李寻玉号称聪明机灵,乍听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要他做她的夫君,也是张口结舌了好一阵子。
懊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将张得大大的嘴合起来,以免破
不过白轻风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形象,她只是有些焦急地又问了一次:“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夫君?”
“我以前……没见过你吧?”李寻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懊不会是以前他玩弄过的女人,现在回过头来要他负责吧?
“没有。”白轻风非常肯定地回答。
“那……你是对我一见钟情罗?”
哎,长得太帅真的是一种罪过啊!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魅力居然可以议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开口说要嫁给他。
“也没有。”她的眼睛连眨都没眨。
“那……”
那她干嘛突然要他娶她?有没有搞错啊,他根本不认识她啊!
“那你为什么要我娶你?”李寻玉满脸莫名其妙,他从来没碰过、更没听过有这种事情。
“谁说要你娶我了?”白轻风皱皱眉。
“你刚刚不是要我做你的夫君?”
“是埃”
“那不是就是要我娶你吗?”
“谁说的?我是要你入赘。”
“入赘?!”
有没有搞错?他李寻玉好歹也是苏州第一盐商李家的三公子,家财万贯不说,光是每年想要与他们家结亲家的女子便数以百计,送上的相亲画家多得连仓库都塞不下,每两个月还要定时出清一次。
可惜众女子落花有意,李家三个儿子却是个个看不上眼。
李家大公子李寻武在朝廷做官,平日公务繁忙,连家都是两、三个月才有空回一次,又何来时间与众家美女相亲?
李家二公子李寻庭则是视钱如命,从他懂得拿算盘起,就开始为家里的盐商大业汲汲管营,全副心思都放在家产上,压根没时间谈情说爱,每次被娘亲逼急了,他总是推说:“大哥都还没成亲,哪轮到我呢?”
为此李寻武暗地教训了他好几次,什么不好推,偏偏把传宗接代的责任往他头上推,没看他成天为国事第忙吗?尤其三个月前新皇帝才继位,许多政事都还需要他辅佐,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哪来的心思去搞什么传宗接代的大任啊?
至于李家三公子李寻玉呢?
他可是李家最引人注目,却也是李家两老最头疼的人物。
李寻玉自小生得唇红齿白,五岁那年便懂得随着音律起舞,七岁那年还自己试写了一段舞曲给镇上的舞妓乐坊,从此声名大噪。
李寻玉自小爱美人,他喜欢看舞妓跳舞也不过是因为她们跳舞的模样相当好看,尤其是那妖娆的风韵和动人的身段,总让他看得目不暇给,流连忘返。
是以别家公子七岁时还在私塾读书,他却已经成天泡在镇上的乐坊里抚琴弄箫,钻研音律,成天和那些漂亮的舞妓姐姐打成一片。
在他十四岁那年,初尝男女之事的美妙后,行为更是大胆,以前泡乐坊,现在则是跑青楼,而且常常一留宿就是十天半个月,把李家两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说要给他找个像样的妻子,他却每次都开溜,不然就是装傻听不懂,甚至还威胁两老——
“爹、娘,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啦!我现在根本无心成家,又何必自我罪受?要是我现在真的找个女人成亲,之后我还不是一样天天往青楼跑?把妻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教她情何以堪呢?”
李家两老每次听他这么说,总是无话可说,然后暗地叹三口气——
唉!他们李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三个儿子没一个想成亲的?
唉!老大为国事操劳,老二为家产拼命,老三为女人倾心,怎么就没一个人顾及他们两个老人家的感受?
唉!他们多想抱抱孙子啊!
可惜即使李寻玉流连花丛惯了,却总是很机警,没有搞大人家的肚子,是以李家两老连最后抱孙子的希望都没了。
白轻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背景,她只是一个劲地问着李寻玉:“你到底要不要入赘我家?”
“你有病啊?”李寻玉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我根本不认识你,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吗?”
“怎么?你以为你的身分会比我高贵吗?”她露出有些鄙夷的笑容。
李寻玉看了心里不太高兴,朗声说:“我是苏州第一盐商李家的三公子,我叫李寻玉,我家家财万贯,想嫁进我家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你想我会那么笨跑去入赘你家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公主吗?”
“哼,比公主差一点点。”白轻风听到“公主”这两个字就有气。
“哟,架子挺大的啼!难不成你是哪家王爷的郡主?”李寻玉也回纷她一个鄙夷的笑容。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答对了!”
李寻玉这下又呆了。
郡主?堂堂一个郡主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郡主不也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吗?
她的条件这么好,又何必跑来找他当她丈夫?还要他入赘?
“怎么?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白轻风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真的有病!”李寻玉毫不客气地拿起手上的摺扇敲了一下她粉女敕的额头,“如果是郡主,干嘛还跑出来找相公?在家乖乖等人家上门不就得了。”
“你居然敢打我?你不要命了你!”白轻风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居然敢打她?
普天之下,除了她父王,和那个不要脸的良男人外,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打她!
“我局要打你,最好打醒你,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郡主?说不定只是一个爱胡闹的小泵娘而已。”李寻玉说完转身便要走,却被白轻风叫祝
“你有胆!好,我就一定要你做我相公,否则我就不姓白!”白轻风从怀中取出一柄镶着翡色玉石的短剑,素手一挥,短剑便出鞘直射向李寻玉。
李寻玉一惊,连忙低头闪过,随手接住短剑。
“哇!求婚不成就谋杀亲夫啊?”
“你迟早会是我的相公的!那柄剑就是信物,三日后我会来找你的!”说完,她转身施展轻功离去,几个起落后便不见了人影。
李寻玉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短剑,那剑身是用精铁打造的,一看便是名家之物,而剑柄上那颗纯度极高的翡色玉石更是稀世珍品。自小便见惯奇珍异宝的他看了也不禁暗暗吃惊。
这莫名其妙的小泵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等等,她刚刚说她姓白,又说她是郡主……
难道她会是齐王府的人?
但是……不可能吧?
苏州齐王府向来以家教严格闻名,尤其是齐王爷本人更是律已甚严,事必躬亲,怎么会养出这么奇怪的小丫头?
不过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漂亮呢。
甜甜的,左脸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小小的嘴唇红女敕得家樱桃一样,加上她习武,身段灵活之外隐隐又有一股英气,让成天泡在温柔女人堆里的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不知道这么可爱的小泵娘,抱在怀里会是什么感觉?
李寻玉突然又摇了摇头,可爱是可爱,但是脑袋实在有问题,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脸问号的李寻玉想破了头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他只有搔搔头,把短剑收进怀里,莫名其妙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