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办公室里,墙上整齐贴上大大小小的明星海报,还有更多的立牌、印有肖像的赠品堆迭着,电话铃声不断,人人都很忙碌。
奥艳踏入经纪公司,看到的就是这幅忙乱的场面,认出自己助理的背影,她悄声走近,调皮的想给助理一个惊喜,可惜她才抬起手,就有人先发现了她。
“艳艳。”
“艳艳来了。”
尤雯心立即回头,意外的大叫:“艳艳,-怎么来公司了?”
“为什么我想要吓一个人都不会成功呢?”郝艳抱怨。
“-的脚好了吗?”尤雯心低头看她的脚。
“只是小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小伤吗?我怎么听泰哥的意思好像很严重,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花篮啊。”尤雯心指指门口的一排鲜花。
“-知道泰哥总爱夸大嘛,他人呢?我想和他谈谈下个月的工作行程。”
“他有事出门,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奥艳拦下她,“不用催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可以等他,中午我们一块儿吃饭。”
“-的夫哥哥呢?”尤雯心小声询问。身为郝艳的贴身助理,又是严镇泰的未婚妻,还是陶伯夫的学妹,当然知道的内幕比一般人多。
奥艳马上摆出哀怨的神情。
凭着两人姊妹般的好情谊,尤雯心马上就懂了,“私下我们再聊,我先带-到泰哥的办公室坐一会儿。”
“等等,我没忘了老规矩,尽避叫货吧,我请客。”郝艳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宣布,每回来公司花点小钱请大家吃东西是她的习惯。
办公室里七、八名的助理、工读生都大声欢呼,有口福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高挺俊秀的男人走出来,“真吵啊!我要喝冰咖啡,谁去帮我买?”这时他才发现郝艳,立刻堆起笑容,快步走近,“师姊,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嗨,丁帆,有空就来公司走走。”郝艳微笑的看着眼前正努力崭露头角,希望在演艺圈闯出一片天的男人,她是严镇泰所签下的第一个艺人,自然随后加入公司的都成了她的师妹、师弟。
“听说-脚受伤了,严不严重?”丁帆满脸的关心。
“已经没事了,你在会议室签名吗?”她由打开的门缝看到里面堆放不少的海报。
“那是宣传要用的海报,我还算是半个新人,需要推销自己,不像师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丁帆笑答。
“这都是必经的过程,加油。”
尤雯心开口,“丁帆,你可以请小方帮忙买冰咖啡,下午的造势签名会需要海报,你要快点签好。艳艳,我们到办公室吧。”
奥艳对丁帆点个头,与尤雯心走入严镇泰的办公室。
丁帆看着关上的门,眼里有抹深思。
尤雯心将一迭文件捧到茶几上,“这些都是待解决的邀约。”
“这么多啊。”坐在沙发上的郝艳当场想逃,她在自找罪受。
“这些还是扣除许多不合适企划剩下的,否则还更多,泰哥自嘲为了-,不知得罪多少的财神爷。”郝艳对邀约挑得凶,除了爱惜羽毛外,也是雄厚的家世让她不需要汲汲营营。
“他是有良心的经纪人嘛。”
“在这一行,良心是需要靠山。”
奥艳接下话,“还好,靠山我这里很多。”
尤雯心笑了,“这倒是实话,艳艳,-真的很幸运。”
“还不如-吧,事业顺心,又有爱-的未婚夫,心心,-才幸运。”让她羡慕。
“学长对-也不错啊,他可是很紧张-呢。”她认识陶伯夫也不是一天两天,明白他是个性情冷淡的人,脸上的表情一向称不上和蔼可亲,唯有面对郝艳时才有笑意,虽然他老是说只有兄妹之情,但她可是很看好这一对欢喜冤家。
“他才坏呢,心,-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奥艳向好姊妹吐苦水。
“所以-说他狠下狠心?可不可恶?”
“学长也是希望-不要再受伤,伤在-身,疼在他心,他可是用心良苦呢。”
奥艳被逗笑了,“呵……心心,-真是天底下最贴心的女孩子了,泰哥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娶到-,不对,你们还没结婚,说好了,夫哥哥没有就范,你们就不能偷偷结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可是泰哥答应我的。”
尤雯心笑了,只有艳艳才会将成语这么用,也不禁有些同情学长,看来他这辈子是绝对逃不过艳艳的手掌心了。
此时,门被敲响。
丁帆推门进入,“我要打断-们的聊天了,心心,外面二线电话。”
“我去接电话。”尤雯心起身,走出办公室。
丁帆拿着一杯饮料走到郝艳面前,“师姊,-最喜欢的观音冰茶,小方买回来的,我来借花献佛。”
奥艳接下饮料,“谢谢,别师姊、师姊的喊,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丁帆顺她的意,“艳艳,这样叫起来亲切多了,而且也不会将-叫老。”
奥艳淡笑,喝了口饮料,拿起一份文件观看。
丁帆径自在沙发坐下,看着满茶几的邀约,有广告代言、有节目主持,还有戏剧……林林总总,凡是艺人能做的都有,让他既羡慕又不免嫉妒,他明白郝艳很挑剔,时常推掉邀约,可偏偏厂商们就是喜欢她,甘愿捧着大把钞票等她。
奥艳翻阅第一份文件后,不感兴趣的摆在一旁,改换别份。
丁帆探头看了下,是汽车代言,还是国际大厂,他忍不住出声,“-不想拍汽车广告?”
“我对这家厂商的车子评价不高,我不是很喜欢它。”她老实说出心里的想法。
“这只是拍广告而已。”能播出,有酬劳就好,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呢?
奥艳抬头看他一眼,“它都无法说服我了,我又怎么可能去说服大众呢?”她不爱昧着良心说话。
这也算理由,她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艺人想拍却拍不到。丁帆眼红,多希望汽车厂商看中的是自己,或者泰哥愿意向汽车厂商推荐他,机会就有可能落到他头上了……他暗自拨打着如意算盘。
“你的海报签完名了吗?”发现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郝艳婉转的提示,希望他能会意离开。
可惜丁帆没那么机灵,继续闲聊,“差不多了,其实也没多少海报,是“香草情人”造势活动要用的。艳艳,-应该知道这出偶像剧吧,听说之前是想找-担纲女主角,被-推掉了,为什么?”
他这种问话方式,不懂的人还以为他是她的经纪人,郝艳打起精神回答:“我对拍戏没兴趣。”
又是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她糟蹋了多少的好机会啊,而他却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在剧里轧个小角色。
丁帆再看到茶几上还有某个无线电视台戏剧的邀请,直接就问:“那S台王导的戏-也不接吗?”
奥艳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这事我会和泰哥讨论的,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吗?”
丁帆再傻也听得懂她的意思,保持脸色自然的起身,“我该去将剩下的海报签完。”
“谢谢你的茶。”郝艳客气的道谢,松了口气。
丁帆摇摇手,慢慢走向门口,却听到门外隐约有争论声,他心中暗喜,连忙打开门斥骂:“你们这么吵,会吵到艳艳的。”
镁光灯闪了两下,粗嗄的男声响起,“哈,还说郝艳不在,这下子谎言不攻自破了。”
“胡大记者,你怎么会在这里?”丁帆一脸的意外。
“哪里有新闻,我就在哪里。我看到郝艳了,你们在密谈什么啊?”胡超发拿起相机,从门缝往办公室里连拍几张照片。他是A报的记者,追新闻的功力高超,许多知名艺人对他是又爱又怕。
丁帆连忙阻止,“胡大记者,别这样,艳艳是来公司休息,我们也没密谈什么。”
“真的吗?你们该不会在谈师姊弟之恋吧?”
尤雯心笑着解释,“胡大记者,你想太多了,艳艳只是来公司走走罢了,她脚受伤不太舒服,不想被打扰,你想采访就找丁帆吧,他的新戏就要上档,还请胡大记者多照顾。”示意丁帆向前站,她想关上门。
只是丁帆不知是故意还是不懂,就是站着下动,咧开笑容,“我下午有造势活动,胡大记者,欢迎采访。”
“郝艳也要出席造势活动,捧师弟的场吗?”胡超发还是注意着办公室里的人。
“胡大记者,你别老针对艳艳嘛,拜托你放她一马。”丁帆摆出一副力护师姊的模样。
“丁帆,你太殷勤了,有问题。”胡超发笑得暧昧。
奥艳在办公室里越听越摇头。这记者简直是胡说八道,经纪人又不在,她只好亲自去迎战。
“胡大记者,又见面了。”
奥艳才出声,丁帆却急忙回身,像母鸡般挡在她面前,“艳艳,-不用出面,我会处理的。”
从胡超发的角度看起来,两人像亲密的搂抱,他哪能放过这么珍贵的镜头,啪啪啪……赶拍好几张。
他今天未免热心过度了,郝艳微皱眉:板起俏脸,露出难得的严肃,“丁帆,我可以自己处理,请让开。”
这样的她有股令人无法逼视的冷艳绝丽,让人不敢不从,丁帆后退几步让开。
奥艳看着胡超发微笑,“胡大记者,你的消息真灵通,我难得来公司竞也让你遇到了,是专程来采访我的吗?”
明白她的身世不凡,胡超发也不敢过于轻佻无礼,笑笑的说:“郝大牌,就是因为难得碰到,所以想多照几张相片做独家新闻嘛。”
“身为公众人物,照相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不会拒绝,不过千万别给我加什么绯闻,互相尊重才会有好关系对不对?”
她说得那么坦白,教胡超发有些难回答。
“我们会写,也是因为观众爱看,顺便增加艺人的名气,大家都有好处。”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需要这种打知名度的方法,而我的家人也不爱听到莫须有的消息。”
她的语气清清淡淡,但是已经足够让胡超发明白她是认真的。
“那我拍几张照片能交差就离开好吗?”
“可以。”郝艳大方同意。
苞超发看了眼丁帆,后者向他发出求救眼神。“能拍张和丁帆的合照吗?他正在造势,这是很好的机会。”
“但这样只宣传了艳艳,丁帆反而成了配角。”严镇泰走进公司。
“泰哥。”尤雯心松了口气。
“泰哥。”丁帆却是惊疑不定。
“需要你时,你就出现了。”郝艳展颜。
“要不然怎么做-的经纪人呢。”严镇泰宠溺的看她一眼,然后像哥儿们般的揽上胡超发的肩膀,半推伞拉的带走他。“胡大记者,我们谈谈。”
“看来我没选错经纪人。”郝艳对尤雯心一笑,安心的转身走回办公室。
丁帆也想跟着郝艳,被尤雯心拦下,“丁帆,你该为下午的造势活动准备一下,阿雅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让她为你说明吧。”她叫来另一个助理。
丁帆尽避不甘愿,也只能走开,只希望胡超发能照到有用的相片,还要能登上娱乐版的头条,没让他偷偷泄漏消息的用心白费。
他想红,郝艳就是最好的捷径,若和她有了绋闻,他肯定会成为媒体的宠儿,但是郝艳眼高于顶,不好追,那也没差,反正不管真假,只要能让他上版面就好,为了能急速窜红,他可以不择手段。
奥艳就是他的选择,这次不成,没关系,还有下次,他一定要成功。
晚上,陶家餐厅里飘出了饭菜香,一家到齐,听着郝艳说起白天发生的事。
“这么说,明天报纸上能见到-的绋闻了。”郝逑咬着鸡丁说。
奥艳耸肩,“不晓得,那要看泰哥调停的功力,如果记者强要登,也没办法。”
“小事一件,女艺人的身价是和绋闻成正比,想我正红时,不也绋闻天天见报,正常的。”郝思嘉提出精辟的看法。
“我才下想和丁帆闹什么绋闻!真要传绋闻,我宁可和夫哥哥。”他才是自己的终极目标。
餐桌旁的人对这种话已经听到耳朵长茧,见怪不怪。
陶伯夫则夹了青菜放入她碗里,“吃饭。”
“我是说真的,将我和丁帆扯在一起根本没道理,除了同经纪公司外,我们一点共通点都没有,这样的绋闻有人相信才怪。”郝艳嘟喽。
“需要爹地出面解决吗?”陶亮出声。
“这样的小事,用不着爹地你这大人物出面,但是爹地,我下星期五要到南部走秀,星期六“夏天”乐团在高雄开演唱会,我答应要做嘉宾,直到星期天才能回来呢。”她对爹地眨眨眼。
陶亮一时会意不过来,“所以呢?”
陶伯夫却已经知道那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了,先声明,“我很忙,应该是抽不出空下南部。”
奥艳小嘴嘟起,“爹地啊。”
“艳艳,-什么时候学会拿爹地来当王牌的?”郝逑好笑。
“我看泰哥对严伯伯言听计从,讲起话来唯唯诺诺,不敢说不。”同理可证嘛,因此她就从爹地身上下手。
这下子连陶亮都笑了,“想不到阿泰的父亲比我有福气,至少儿子一定比较听话。”
陶伯夫皱眉,“爸,你别随着艳艳起舞。”他转头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惹事精,“我自己的事一向是由我自己作主。”
“那你可以陪我去南部。”郝艳张大眸子。
“我说了,应该没时间。”
“夫哥哥,你周末、周日本来就休息啊,你可以星期五办完事后再赶下来,不管多晚都行,我都乐意接受。”
“再说吧。”陶伯夫不给承诺。
奥艳求救的看着爹地、妈咪,却看到妈咪偷偷指了指夫哥哥,摇了摇头,她怎会不懂妈咪的意思,是要她自己想法子,夫哥哥不爱别人插手他的事。
也是啦,若夫哥哥这懊揉搓,他们早就结婚,可能现在都有孩子了,不过也是因为他拥有钢铁般的意志,才让她更喜欢他。
反正还有时间,她就不相信自己磨不到夫哥哥低头。
洗完澡,带着一身的馨香,郝艳似一阵龙卷风般刮进陶伯夫的房间。
开门、踢上门,扑入他怀里,一坐在他腿上,连续动作,一气呵成。
陶伯夫放下手上的法律书,低头看着她,“我应该有提醒过-,进门前要先敲门。”
“是吗?我忘了。”她答得理所当然。
陶伯夫深吸口气,“有什么事吗?”
“呜呜……咕噜咕噜……”
“-说什么?”他没听明白。
“你咕噜……我……”
“艳艳,我真的听不清楚。”陶伯夫将耳朵贴近。
“你讨厌我。”她抽噎的挤出话。
“老天,我怎么会讨厌-,我爱护-都来不及了。”
“你却厌恶我亲你,像被蛇咬到一样。”她难堪的一眨眼,泪珠争先恐后涌出。
“我没……没有,我……唉,那绝对不是像被蛇咬到,只是……只是……”口齿便给的他竟然词穷了。
粉色小嘴试验性的再次贴上他的薄唇。
陶伯夫下意识的避开,“-……”梨花带雨的容颜让他顿住了话。
“说你不厌恶我。”她含泪控诉,泪如雨下。
“-……这是在逼我。”明白自己该冷酷断绝她的遐想,但他真的狠不下心,她的泪揪痛了他。
奥艳抿了下唇,脸儿缓缓的再靠近他,先是气息交融,接着鼻尖轻触,然后娇软的子邬第三次堵住他的唇。
她特意放慢速度,看似用意让他有制止的机会,其实更像逼他就范,他怎么舍得她再哭泣,陶伯夫这回不闪不躲,承受她的吻。
她闭着眼,唇儿轻赠,带来属于她的芳馥香气,也让他尝到她唇上的微咸泪水。她轻吻他的唇办,怯怯啃吮,热情却也生涩笨拙。
陶伯夫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莫名的意乱情迷教他喉头紧缩,体内蠢动,在他忍不住想化被动为主动时,唇上暖意退开,她轻叫一声,涨红了脸,跃下地,轻灵的奔离。
背里乍然一空,他竟感到怅然若失,想抓回那丫头,敦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吻,但马上又为自己的放肆想法而惊愕。他怎么了?真被艳艳洗脑了吗?
这么多年的感情拉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