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黑石,产于天山之巅,覆于万年寒冰之下,因长期吸收冰雪寒气,故石性寒如冰、坚如铁,其寒气可以增进练武者的内力。
武功世家里便有座用天山黑石建造出来的练功室。
现在,冷气飕飕的练功室内,易子差无畏逼人寒意打着赤膊盘坐在练功石上。
等真气在体内运转七七四十九周天后回归丹田,易子差张开眼,轻喝一声,腾身而起轻盈落地,手扬起,放在一旁架上的玄龙宝剑随即出鞘,剑气打在石壁上发出清脆声响,石屑纷纷掉落,像在下场摆雪般。
剑影闪动越快,黑石屑越是加速落下,人影在漫天黑雪里快速移动,仿佛这场摆雪永远不会停般,蓦地,身定、剑停,再扬手,冷光闪逝而过,眨眼间玄龙宝剑已回鞘。
易子差看着地上堆积的石屑,笑意一闪而逝,拿起布巾拭去汗水俐落套上衣衫,步出了练功室。
他一走出练功室,守在路旁的总管林胥便上前,恭敬道:“少主,这是一个苗人打扮的男子送来的信。”他呈上手中的信柬。
易子差接下信,抽出里面的信纸观视,神情随即冷下。
“少主,怎么了?”
“自己看就知道了。”易子差皱着眉将信递给他。
“怎会发生这种事?”林胥仔细瞧着信上的内容,讶叫出声。
“马上召集众人到会议厅。”易子差交代,身形一转,往会议厅而去。
“是。”林胥不敢迟疑,立刻去办事。
没有多久,会议厅里就聚集了武功世家里的重要管事人员,除了林胥外,还有文隆、武煌,他们被尊称为文辅、武弼,是易子差的左右手,站在首座两旁的是白龙、墨虎,他们除了是易子差的贴身护卫外,也是得力助手。
众人已经看过信,脸色都不太好。
“少主,这一定是范离的诡计,他知道自己明着无法胜过少主,就暗地来这一招,卑鄙无耻!”墨虎性子烈,率先发难。
“墨虎,这信上没提到任何与范家堡有关的字眼,你如何判定是他呢?”武煌好奇问道。
“放眼整个武林,也只有范离不服少主的领导,月底就要举行盟主擂台赛了,少主是他最大的对手,在这节骨眼上却出了这种事,不是他搞鬼又会是谁?他不笨,当然下会留下自己的名号,但我肯定幕后指使者就是他。”墨虎说得振振有词。
“我也和墨虎一样的想法,但是没有证据,无法揪出阴谋者。”白龙开口。
“所以我才说范离卑鄙,他跟本不配做少主的师弟。”墨虎不屑冷哼。
“墨虎。”坐在首座的易子差淡淡的丢出警告。
墨虎低下头,不敢再多话。
“少主,你可有应对之策?”文隆看向易子差询问。
送来的信是封邀请函,请易子差两日内到百里之外的临风阁一见,对方唯恐无名之人请不动易子差大驾,已先邀请岳琳当座上嘉宾,若不准时赴约,只怕会怠慢了武功世家未来主母,所以要易子差务必拨空前往。
字里行间虽然满是客气,不过威胁语气却是显然易见,摆明了以未婚妻之命胁迫就范。
“武煌,去探探临风阁的情形。文隆,派人到岳山庄调查岳小姐的下落,一天之内我要回报。”易子差平静的吩咐,他不畏挑衅,但也不会血气方刚冲动而为。
“遵命。”文隆、武煌同声应道。
“少主,要查范家堡吗?”文隆接着提出。
易子差眸光一闪,“范离很清楚真相被掀出来的后果,如果真和他有关,就会如墨虎所言,他怎可能会让人发觉,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精神,只要让探子紧盯范家堡就行了,有任何异常举动马上回报。”
“是。”文隆抱拳应了一声。
“你们下去做事吧。”易子差挥挥手。
文隆等人行礼离开,但林胥并未和他们一道离开。
“少主,你刚练完功,一定饿了,需不需要为你准备点心?”
“点心不必,泡壶茶来。”
“好的。”林胥依言退下。
易子差信步来到窗边,季节刚入秋,天清气爽,花园里的花儿似要把握最后摇曳生姿的机会,百花怒放尽展光华,加上早开的菊花,园里仍是一片美景,只是这美景无法解开他双眉问的结。
范离,真是你所为吗?师弟,你当真不择手段要赢我?
武林规则,每十年便会公开遴选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的职务是裁决纷争,统领所有的江湖门派,地位崇高。
不过近五十年来,盟主之位都由武功世家所夺得,能成为武林翘楚,武功世家所凭借的除了高深的武功修为外,刚毅正直的行事作风也受到武林人士的尊崇。
五年前,武林盟主易光赋宣布退休,在江湖耆老的同意支持下,将盟主之位交给了儿子易子差,由他接续未完的盟主任期,成为新任的武林盟主,自己则与妻子云游四海。
在易子差的治理之下,武林井然有序,各门派和平共处,江湖上呈现少见的祥和景象,青出蓝更胜于蓝的表现使他极受武林人士爱戴,所有人都预料他会击败竞争对手连任武林盟主。
范家堡是武功世家的世敌,在武林盟主选拔擂台上,范家堡总是饮恨落败的一方,前任堡主范奎还为此抑郁而终,其独子范离继任为堡主后,曾在父亲坟前发誓,不论要花多少的代价,他都要成为武林盟主,为范家堡一雪前耻。
而从易子差接任盟主之位后,他就成为范离最大的敌人。
江湖人都知易子差拜玄玄真人为师,但许多人却不晓得范离也拜入玄玄真人门下,是易子差的师弟。范离个性好胜爱争,将打败易子差当成毕生志愿,不但选择和他修练相同的内功心法、武功招式,更是咬牙忍苦加倍练功要比下易子差,甚至对于小师妹,范离都用胜败的心态抢一步娶为妻子,以显示他赢易子差的能力。
盟主擂台赛即将举行,成王败寇尽在这一战,在此关头突生事端,实在很难不与范离联想在一起,除他之外,易子差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岳琳既然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不能让她因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范离,盼你能悬崖勒马,别太过分,如果你真不顾同门之谊,我也不再客气。
易子差目光露出一丝冷冽寒意,一瞬间让太阳都为失去了温度,凉意拂上心头,秋天来临了。
办衣女子扶起床上昏睡的人儿,细心的喂她喝下散发着甜腻花香的蜜色汤水,直将汤水喂得一滴不剩后,才将人放回床上。
伸出食指,红衣女子轻点傅月灵粉女敕脸颊,用苗语惊叹道:“好滑女敕的肌肤,似能掐得出水般,以前听族人说中原女子像水做的,又美又柔,我还不相信,直到今天亲眼看到了,果真漂亮得连我都心动,那个易子差真是好艳福,竟然有个这么美的未婚妻。”
“红裳,没想到-会夸奖别的女人,-不是自认是苗族第一美人吗?甘愿服输了?”一个二十来岁的苗族汉子好笑的问道。
他这话换来红裳一记大白眼,“笨阿默,她是中原美人,我是苗族美人,我们之间怎会相同,我有说我输给她吗?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美嘛,难道你要我睁眼说瞎说,硬说她丑吗?我是这样没度量的人?”她双手叉腰,咄咄逼人。
“不、不,我哪敢,红裳人美心也美,世上无人能比。”被唤做阿默的汉子忙摇手,谄媚笑道。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么标致的美人儿却身带痼疾,身子这么差,真应了汉人的一句话,红颜薄命,恐是命不长久了,可惜、可惜。”她有点恶意的捏着女子娇女敕的脸颊。
许是力道太重了,床上女子轻咛一声,不适的翻动身子。
“红裳。”一声警告传来。
办裳忙放开手,偎到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苗人跟前,“阿爹,你本来要喂她吃情蛊的,为何要改成欲蛊呢?”
“她有哮喘的毛病,情蛊重在掀情扬绪,引发剧烈的情感,她的身子太脆弱了,承受不起情蛊的搅和,只能换喂欲蛊。”都拉罕轻转动着从不离手的烟杆。
“那对易子差就要改用情蛊了。据范离所说,易子差武功高强,欲蛊刁钻,对人攻击力强,但情蛊却温吞性缓,只怕无法顺利勾动易子差的心绪。”
“只要点上催情香,情蛊一被催动,就算是圣人也会马上丧失理智,岳琳喝了欲蛊之血,若蛊毒发作没得到该有的安抚,中蛊者便会气血逆流而亡,易子差既然前来救人,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未婚妻死,加上他也中了情蛊,想清心守身难矣,一旦他破了色戒,我们便达成交换条件了。”都拉罕就着烛火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
范离要的不是敌人的命,而是要毁去那人一半的功体,易子差以童子之身修练纯阳心经,若破色戒,内力便会立即折损五成,需要再花时间修练才能弥补失去的内力,这便是范离的目的,让敌手内力大失,范离就能在盟主擂台赛里打败易子差,夺得盟主之位,这是下三流的手段,不过他只是依约行事,各取所需,罪责与他无关。
“中了蛊的男女异体同心,除了心意相通外,也是祸福同享、生死与共,岳琳孱弱的身子会成为易子差最大的弱点,以后易子差就算想复仇也难了,除非他能解开情蛊,才能不受牵连,只是没解药想破除蛊毒谈何容易,范离这招杀人不用刀还真狠啊。”红裳撇撇嘴,语气满是不屑。
“无毒不丈夫,想当武林盟主却又能力不足,只好无所不用其极了。”阿默冷笑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做好约定之事便行。阿默,去看看阿牙机关排布的如何?今天一定要弄好,明日人就会上门了。”都拉罕吩咐道。
“遵命,师父。”阿默听令的步出门。
“阿爹,范离心术不正,他会不会当了武林盟王后翻脸不认帐啊?”红裳有些担心的问道。
“傻丫头,-以为阿爹没考虑到这点吗?范离若敢违约,就会尝到蚀心蛊摧心断肠的痛苦,想他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他当然有万全的准备。
办裳撒娇,“阿爹,你太聪明了,很快的我们就能回苗寨,赶走久黎那个臭女人,让阿爹重登巫师大位。”
这话说到都拉罕的心坎里,让他开心的笑了。没错,回苗寨重掌大权是他的愿望,为了偿愿,他一样不计任何代价。
调查出来的结果不是好消息,岳琳到浮云庵祈福,而浮云庵里也传出有人失踪的消息,让易子差无法不正视这项邀约,他带着白龙、墨虎和十数名护卫前去赴约。
对方约定的地点临风阁是岚山山下的一家店,欲上岚山揽胜的游客都会在临风阁用膳或歇脚休息,向来生意不恶,却在七、八日前关起店门不再营业,期间附近百姓曾见到有苗族打扮的人进出。
为何会有苗人出现?这令易子起了疑惑,怀着警觉心亲身赴约。
不到半天光景,易子差等人便来到了临风阁。
临风阁为三层楼房建筑,和一般的饭馆无异,但现在整座楼门窗紧闭,透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气氛。
“武功世家依约前来,请发邀请函主人出面一见。”白龙提气朗声开口。
咿呀一声,临风阁的大门打开,一个穿著苗人服饰的男子走出来。
“我师父已在阁里恭候大驾,请易盟主人阁一谈。”
易子差下马,白龙、墨虎跟着落地,欲随少主人内。
“我师父只请易盟主一人,其余的人不能进入。”
“谁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这种要求太过分了,这就是你们苗人的待客之道吗?”墨虎怒斥道。
“师父不见不相干的人,这是唯一条件,若易盟主无胆识只身进入,就请离开吧。”男子态度坚决。
“岳小姐呢?”白龙忙问。
“她只好继续留在此地做客,因为她的未婚夫没有胆量来接她离开。”男子出言讥讽。
“放肆,少主身系整个武林安危,怎能为你们这种畏首畏尾不敢见人的家伙冒险,不过是个小小的临风阁,有何可惧?”墨虎轻喝一声,十多名护卫立刻跃上前来。
“俺家可以保证易盟主的安危无虞,请易盟主不必担心,想必易盟主心里也有许多疑惑,何不入内寻求解答呢。”一个冷意幽幽的嗓音自临风阁里传出。
外族的语调,看来里面之人也该是苗人。
“既来之、则安之,有何不可。”易子差淡应。
“少主!”白龙、墨虎同声叫道。
“无妨,你们在外头候着。”易子差举起手阻止他们,大步走入临风阁。
踏人大厅,紧闭的窗户阻挡了阳光,让室内显得昏暗,空气里还有股呛烈的味道,想到苗人擅长使毒,易子差赶忙屏住气息,随即看到飘散在空气中的白烟,与那名正在吞云吐雾的人,他才明白那怪异味道是烟味。
惫未来得及开口,易子差便感到气流有异,他反应快速的往旁闪开,避过了扑面而来的暗器,偷袭的红色身影也瞬间来到眼前,他没有惊讶,不慌不忙的化招迎接,只是从另一个方向也有人出手,就连带路的苗人男子也回身加入战局。
易子差微扬眉,纵然一对三,他仍游刃有余,不过他并没感受到杀气,“难道你们引我进来,就为了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吗?”他气定神闲的出声,略一用劲,三人已呈现败状。
“夸口!”红裳娇斥一声,扬手又是一串的银针暗器射出。
“礼尚往来。”易子差运气于掌一挥,雄浑的内力将暗器全逼回给始作俑者。
办裳狼狈接招,一时无法全避开,眼看就要自食其果了,一直坐在厅里的都拉罕身形乍然飞起,抢上前帮女儿挡下暗器,并以手中烟杆为武器,闪电般攻向易子差。
他的身形诡魅,招式凌厉,易子差不避不闪,阴柔内功碰上纯阳之力,一对掌,都拉罕明显身形一震,三招下来,他脚步不稳的踉跄后退。
“阿爹!”红裳讶叫一声。
都拉罕顺势身形掠后,下一瞬间,一样物品却从他怀里疾射而出,目标自是易子差。
苗人都爱玩这套吗?易子差扬手挡下,没料到那物一遇上阻碍竟是爆裂开来,暗褐汁液四溅,他赶紧后退闪避,但手背仍沾上两三点似血的红色液体,鼻端闻到血腥混着花香的味道,待那东西落地后,他才看清那是条黑色似蛹有拇指般粗的虫子。
“这该是蛊虫吧?你们最好有合理的解释。”看着都拉罕等人,易子差沉下脸,用袖子抹去手背上的脏污。
都拉罕吸口烟,“那是情蛊。”
情蛊?易子差目光锁定都拉罕,“说清楚。”
吐出了白色烟雾,都拉罕慢条斯理的回答,“情蛊,顾名思义就是能操纵人感情的蛊,苗女多情,所以此蛊是吸取纯洁少女血气为生,依附其体香成眠,由女子喂养成长,一位少女一生只能养出一只情蛊,不过感望强烈的苗女却能培育出连体的双蛊,蛊同气连枝,同生同死,将-们用到一对男女身上也会产生同样的效果,相亲相爱,心有灵犀,水乳交融般恩爱,当然一方若亡,另一人也无法独活。”
“你说这话有什么用意?”
都拉罕微笑的迎视他冷峻的眸光,“易盟主如此精明,应该可以猜到吧,鹣蝶情深是世人追求的夫妻生活,何况你的未婚妻拥有绝色美貌,郎才女貌合该成为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双蛊不过是俺家锦上添花送给易盟主的小礼物罢了。”
“你意思是指我中蛊毒了?”易子差瞥了手背一眼。
“蛊虫生命力强盛,蛊血只要沾到人身,就能渗入肌肤钻进人体依附再生,丝毫不减蛊的威力。”都拉罕闲适应声。
一向最厌恶被设计,这些苗人的作法让易子差动了气,“感情是私事,我不需要别人多事,交出解药,否则我不再留情。”
“易盟主现在最该关心的应是楼上的岳小姐,中了欲蛊的人会欲火上身,若不解决,中蛊者有如身处在水深火热里,痛苦难当,一个文弱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是绝对受不了这种苦的,易盟主心里也该有所感应了吧。”让易子差有顾忌,才能确保他们能安全离开。
“我从不受人威胁。”擒下人就不愁没有解药,易子差心动身也动,有如老鹰见着猎物般,不客气迅速下手。
“催情香。”都拉罕窜前挡驾,同时口吐一句苗语。
阿牙快速点上催情香,幽情迷离的气味立刻充斥在空气中,易子差受到影响,燥热之气从月复间往四肢蔓延,但怒火冲天的他闪过都拉罕的攻击,一拳击中都拉罕的胸口。
闷哼一声,都拉罕整个人往后飞,撞翻了桌椅,红裳等人焦急的上前扶起。
“易子差,你若是聪明人,就该去救楼上那个欲火焚身的女人,你们如今是两人一体,她有事,你也无法幸免,你再将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一定会后悔的。”红裳瞪着他,又惧又怒的叫喊。
易子差神情冷凝,正欲将人一网成擒,但是体内那股莫名的热气却越烧越旺,干扰了他的行动。
“去。”红裳扬手再度射出暗器,四周也同时箭雨齐发,易子差转身速退避开。
“走。”都拉罕低喝,带着人趁此机会破窗而出。
易子差想追去,只是心里熊熊燃烧的渴望拉住了他的脚步,让他不得不咬牙转身,飞也似的奔上楼。
辫睡中的傅月灵,突然被体内的炽盛给惊醒,下一刻她就像身处在火炉里般,火焰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浑身上下莫不充斥着灼热,好热……
为什么会这么热?好热,真的好热,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刻也无法静下来,强忍着欲火焚心的痛楚。
她想下床找水冲凉,可是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挣扎着却下不了床,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
懊热……她受不了的要扯开身上衣衫,才发现自己仅穿著兜衣,被烧昏的脑袋让她无法思考自己的处境,只感到好热、好热,幸好还留有一丝理智,没将最后蔽体的衣物月兑去。
“啊……”体内的灼热再向上窜升,有如烙铁烫疼了她每寸皮肤,她痛得趴在床上申吟,没听到急促走近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高大身影来到床边,一双闪动着的眼直盯着她。
已为所苦的易子差在见到床上玉体横陈的情景时,更是被欲火烧红了眼,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大掌抚上白皙的肌肤。
突然贴上身的淡冷触感,令傅月灵打了个冷颤,但随即她主动起身迎上,纤弱身子投入他的怀抱。
“救我,我好难受,救我,求你……”滑腻赛雪的玉臂揽上宽厚的肩膀,傅月灵用发烫的脸磨蹭着易子差的颈项,汲取他身上的清凉气息。
怎么是她?看清她的脸,易子差心一惊,但接下来他就被狂涌而来的情绪给淹没神智,他要她,他只听到自己心里的狂吼,他要她!
他急切吻着她的颊、她小巧下巴,散着迷人香气的玉颈、纤肩,一双手不客气的在姣美曲线上游走,探索想要的柔软感觉。
他的唇手无异是火上加油,使傅月灵欲火更炽,她下意识的扯开他的衣襟,让自己能接触到他更多冷凉的皮肤,再依着他的作法,小嘴啃吻着他结实的胸膛,发泄涨满的欲念。
他们倒在床上,亲密交缠,此刻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想倾尽所有欢爱给对方。
暗月灵身上衣少,让易子差能尽情的享受身下人儿美好的触感,大掌游移在她平坦的小肮,接着如滑溜的蛇侵入那只有丈夫才能碰触的禁区,霸气的占领。
他放肆的举动引得傅月灵娇喘的倒抽口气,冰冷的空气冲入体内,带来片刻的清醒,让她看清自己在做什么?身上的男人又对她在做什么?她惊骇大叫,拚命推拒他的无礼,可惜虚软无力的她喊叫声像娇啼,而花拳绣腿又哪能撼动强壮的男人,反倒像欲迎还拒般,惹得那男人更加的狂野进犯。
“不,不可以……不、不要……你……你……混帐……”
气怒下又无计可施,傅月灵张嘴就往他胸口咬下,狠狠的、大力的重重咬下,一股血腥味涌上,血溢入她口里,无法回避之下,她吞下温热的液体。
胸上传来的痛令易子差轻哼一声,大力一挥推开怀里的女子,后退坐在床上,这一变故像当头棒喝般,破除了妖惑他的情咒,让他登时清明过来,当下盘膝闭目,真气运动静心清欲,稳定浮动的心。
只是他离了魔障,傅月灵仍深陷欲海里,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随即又被体内的淹没,她眼光迷乱的挨近易子差,扑上他,紧紧抱住。
“别丢下我,热、好热……火烧得我好疼……救我,求你……救我……救……我……”她的唇印上他坚毅下巴,痴狂的吻着,小手更溜入他衣襟里,索求他的爱怜。
易子差赶紧抓住她放浪的手,并闪避着她的吻,深恐自己会再次克制不住随着她沉沦在欲海里。
“姑娘,醒醒,-醒一醒……”他摇蔽着傅月灵,想唤醒她。
“我……好痛苦……好痛啊!呜……”的折磨让博月灵泪涟涟,哭泣、哀求、狂野、抗拒全聚在苍白的容颜上,她已紧绷到极点,无法再承受煎熬了。
易子差眉纠结着,她的痛也传给了他,他知道这是情蛊在作祟,却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屈服于才能救人吗?不,这太不堪了。
蓦地,他想到刚才她咬他的情形,那一瞬间,他感到体内的欲火立减,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或许是个办法,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对不起,-……忍忍。”轻抚下满是泪痕的小脸,易子差心一狠,低头就在雪白的香肩上用力咬下,血气冲上,恍然间他似乎又闻到血里融着香气的味道,忍不住猛然吸吮她的血。
“啊!”傅月灵痛叫着挣扎,身子紧绷如弓,然后便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易子差回神急忙放开她,此时他的心竟然真的不痛了,低头观视怀里的女子,只见她脸上红潮渐褪,星眸半睁着在喘气。
“-……”他才开口,话便被抢走。
她一双小手无力的抓住他的衣襟,“你竟敢咬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低弱的吐出最后的话,手一松,傅月灵昏了过去。
易子差微愣后忍不住笑了,第一次见面差点挨她耳光,这一回则被她撂狠话,这个女子专做别人不敢做的事,不过身处的情况让他敛起笑,冷酷的看了眼怀里女子,如果这是早计画好的阴谋,他绝不会放过她。
看到床边小几上摆着一套女子衣裳,他拿过衣衫为她套上,注意到几上放了只小巧的白玉瓶,他顺势放入怀里,再抓起床上薄被裹住她,抱起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