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让香儿陪您一起到城里卖菜吧!”
“不行,女孩儿怎能到街上抛头露面呢,你留在家里绣花,不准出门!”
“哎呀,你们看看那个女人竟然在酒楼里买酒喝,八成是不正经的女人!”
“你说话可要小声点,她是天鹰帮帮主的千金,在江湖上有女罗刹之称呢,性子凶得很,本来有个未婚夫的,但她不安于室整天爱外出游玩,行为不够端庄不像个闺女,所以未婚夫和她解除婚约了,她就更是整日在外厮混,丢尽了天鹰帮的脸!”
“女人本来就该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镇日往外跑当然不像话了,那叫野女人,谁想娶她呢?活该被抛弃!”
“喂,你知不知道城西苏家的才女到怡红院做姑娘了?”
“我当然听说了,苏家本是有钱人家,不幸前阵子失火整个苏家被烧个精光,苏老爷和苏夫人都没逃出,只有苏小姐被救起,为了筹钱为爹娘打理后事,苏小姐只好卖身了,可怜一个知书达礼的闺秀要沦落风尘。传言苏小姐才情之高连城里的郑举人都被比下去,若她是男儿身,一定能考上状元扬眉吐气的,哪用得着青楼卖笑呢!”
“是啊,还是做男人好,当女人限制太多,就算有才能也没有用,白费的!”
宓如意和师父浪迹江湖时,听过太多这样贬低女子的话了,那时她非常不谅解上苍为何不生她是男人,而要她做个百无一用的女子,女子永远都无法出人头地,这是她非常清楚又痛恨的事实。
尤其她常听到师父的友人对师父叫可惜,说师父收了个女弟子,女子当大夫总是无法让人信任,而且又怎能行走江湖四处为人看诊呢?师父医仙的美称是无法传承下去了。
这些不管是有心或是无心的话语都教她难过自己是女儿身,她不甘心所有的努力只因自己是女子而化为乌有,所以她下意识排斥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她穿男装,将自己打扮成书生模样,和男人一样喝酒吃肉,也曾到赌坊,妓院走动过,认定自己就是男人,除了衣服下的躯壳无法改变外,她从内到外的行为举止也和男人无异,长久下来,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男人,早忘了如何做女人了。
只是这样就真能让她成为男人吗?她明白自己装得再像也不过是个假男人,改变不了命运的安排,她仍旧是女人,自己最讨厌做的女人!
心中蓦然涌起的愤懑让宓如意觉得好笑,她怎么想起这些心事了,她已经许久没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个女人,是奎行云那复杂又怪异的目光震动了她平静的心绪,才引来她脑里不该有的情绪。
宓如意低头看着趴在床上还未清醒的奎行云,他身上的阳火之毒已经化解了,只是他不是铁打的人,苦撑一天一夜后,他仍被强烈的剧痛侵吞意识昏了过去,幸而疗程已到了最后阶段,他身上的阳火邪气也被木桶里的药水吸收殆尽,首次的治疗非常的成功。
她命仆人将奎行云扶出木桶,为他冲净身体送他回房,月兑去上衣趴在床上是为了让她能在他背上的大穴下针,他流逝太多的元气,她用金针为他补充精气。
宓如意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沉睡的奎行云,这么靠近观视他,更能感受到他的俊美无俦,加上他又有过人的家世和不凡的才学,难怪可以游戏风尘、坐拥美人了,只要他有心追求,世上有哪个女子能逃得开这样杰出的男人呢!
宓如意伸出小手,轻轻的为他拨开落在脸上的发丝,也怯怯的抚上他出色的俊容,她盯着他出了神,直到敲门声响了唤醒她。
她在做什么?宓如意急急收回手,人忙站起快速离开床。她……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难道她对奎行云……不,不会的,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宓大夫。”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宓如意吓了一大跳,她受惊的捂着胸口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婢女,“喜夏、惜冬,原来是你们啊!”
“宓大夫,我们吓到你了吗?我们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回应,宓大夫在想什么啊?”惜冬看着宓如意笑问。
宓如意面河邡热,一脸的很不自然,“没……没什么,你……你们怎么来了?”
“奴婢们是来看看公子醒了没,也是要用晚膳的时刻了,不知宓大夫要在哪里用膳?”喜夏问道。
“少庄主还没醒,大概还需一些时间才会清醒,我会在这里守着他,晚膳先缓缓,我还不饿。”
喜夏和惜冬走到床旁看看奎行云后,再回身向宓如意行礼,“奴婢知道了,就不再打扰宓大夫,奴婢告退。”说完,两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宓如意再走回床边,拉着奎行云的手把脉。他的脉象已经稳定,气血循环正常,可以放心了。
她松口气脸上浮起笑容,想放好他的手时,却发现奎行云不知何时醒了,正睁大眼睛盯着她看。
宓如意心一惊,忙将他的手摆回床上,疑问:“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奎行云想起身,但是身体一动背上却传来疼痛,“我的背怎么了?”
“别动,我为你针灸补精气,算算时间也好了,我把针移走。”宓如意坐在床旁按住奎行云,小手飞快的起落,顷刻间数十支金针就全被拔起,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盒子,将金针放回。
奎行云起身盘坐在床上,活动筋骨。
“如何?你有什么感觉?”宓如意问道。
“整个人清爽许多,胸口不再发闷,真气运行也顺畅多了。”奎行云欣悦的表示。
“恭喜少庄主顺利除去身体里的一股邪气。”宓如意向他道喜。
“我不想听你用说的,笑一个给我瞧瞧。”奎行云突然伸手抬起宓如意的下巴,漾着浅笑提出要求。
宓如意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先是一愣,然后是羞怒交加的大力挥去他不安分的手,站起身斥责,“你……请你自重,这不是知礼的人该做出的事!”
奎行云却笑得魅惑迷人,“难道我向宓大夫要个鼓励的笑容都不对吗?还是宓大夫一向是吝于给病奔笑容呢?”
“你别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你刚才的举动和登徒子有什么两样呢?”宓如意不客气的斥骂。
“咦,登徒子指的是戏弄女人而不是男人,宓大夫竟然将我看成了登徒子,那宓大夫承认自己是女子-?”他捉住了宓如意的语病。
她冷着一张小脸,“少庄主,你别和我玩这种言语游戏,你爱戏弄人请去找别的对象,不要找我,我不是你的玩具!”
“我从没看轻你,我只是想明白你真实的一面,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呢?”奎行云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就问。
这话让宓如意心惊,他果然起疑心了,就不知道他是确定知道,抑或只有怀疑?她强逼自己冷静,不可以惊慌。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种问题,你只要明白我是来治疗你的大夫就行了。”她不正面答覆。
奎行云露出闲逸的笑容,却紧追着问题不放,“病人有权利了解为自己治病的是怎样的大夫,性别是最基本的认识了,我总不能连大夫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明白吧!”
宓如意冷笑,“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风云山庄会找我来为你看病看中的该是我的医术,而不是我宓如意这个人,若少庄主认为我身分不明没资格治疗你,我愿意立刻就离开风云山庄!”说完她甩手走向门。
奎行云讥笑声随之响起,“想落荒而逃吗?原来宓如意也只是个不敢面对自己的胆小表,没胆量的你敢违背你师父订下的玄铁令誓言吗?你不会真离开风云山庄的!”他拐个弯提醒她。
宓如意脚没停,愤然的拉开门走出房间。
奎行云有些挫败的揉揉额头。说好不能急的,他还是克制不住冲动差点坏了大事,若不是捉住宓如意无法置师父所立下的誓言不顾这点,这下子真会将她吓跑了。
只是她越生气,言语越无情冷漠,却更激起他想要她,或许是一般的女子都对他太温驯了,让他失去了追逐的乐趣,宓如意却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她非是养在深闺的无知女子,也不是骄纵得不明白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她聪明坚毅,拥有一身好武学,也习得过人的医术,而且行走江湖见过人生百态,论智慧、论才能、她绝不下于自己,这样一个文武兼备的女子,眼界之高是可以想见的,倾心的必定是能令她慑服的男子,相对的,也唯有不同凡响的伟男子才能拥有这样不俗的女子!
奎行云扬起潇洒的笑容,既然发现了稀世珍宝,他怎能将她拱手送人呢?为了挑战、为了喜欢,或是为了征服都可以!
他奎行云,是要定她宓如意了!
宓如意盘腿坐在床上,想用打坐来平静心神,可是满月复的怒火仍扰得她心浮气躁,徒劳无功的睁开眼下床,她只好在房间来回踅步排遣心里的愤懑。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揭人隐私就算了,既然看出她的身分,他还敢对她动手动脚的。他将她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和他身边的四婢一样吗?只要他喜欢便要温柔体贴的顺从他吗?真是该死的大男人迂腐想法!
身为女人不是她所愿,但是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男人的玩物,她宁可女扮男装过一生,也不愿为了男人一时的兴趣而毁了自己的清白。
她所向往的是师父那种执着不悔的感情,一生只有一次的依恋,绝不是如奎行云这般自命风流、游戏人间之徒,她欠风云山庄的只是要治愈奎行云的病,不是连她自己都得赔上,待他病愈完成了玄铁令的誓言后,她就和那个男人毫无瓜葛了。
她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属于她的事,大可不用理会,反正山庄里还有个李大夫,奎行云若再纠缠不休,她就教导李华一治疗奎行云,不用自己动手,那就看他还会不会对个真男人不规矩了!
找到了解决方法,宓如意心情好了许多,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不过她不想用晚膳,有种东西能令她忘忧解愁,进风云山庄后就没碰它了,今晚就让它来陪自己吧!
宓如意主意打定,离开客房,找寻能让她快乐的东西。
月影轻移,不管这夜是好过、难过总会度过,月落日升一夜尽,曙光划破灰暗的天空,天亮了,又是一日好时光的开始。
春夏秋冬四婢捧着水盆面帕进入奎行云房里,伺候他起床。
奎行云伸伸懒腰下床,先用水洗净脸,再由婢女伺候更衣梳头,打理好仪容,精神不错的他决定去向爹娘请安,再和双亲一同用早膳。
走进大厅,他神情愉悦的向父母道:“爹、娘,早安!”
奎夫人见到儿子,满脸欢喜,并关心的问:“云儿,你来了,昨儿你刚解了身上的阳火之毒,娘本想等会儿去看你的,你倒先来看娘了,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可有舒爽些吗?”
“娘,孩儿人在您面前,情形如何您用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了。”奎行云笑答。
奎夫人将儿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直点头,“气色佳、神态也好,娘许久没见你这么有精神了,宓大夫真是医术高明,马上就让你的病大有起色。老爷,你也过来看看儿子嘛!”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丈夫。
“我已经看到了,云儿样子不错,我也很开心。”奎仕东简单表示,只是他的语气里实在教人嗅不出有欢喜的成分在里面。
“你爹还是对医仙没有好感,这两天像个孩子在闹性子呢!”奎夫人小声的对儿子说,泄丈夫的底。
奎行云低声笑了,走到父亲面前,“爹,一起用早膳吧,膳毕孩儿可以帮忙爹看帐本、处理公事。”
“好啊,有你在旁协助,事情做起来就简单多了。”奎仕东立刻眉开眼笑,这是最让他欢喜的事,儿子的才能出众,处理起事情来是轻松明快,若不是他身体不好,他早就将家业全交给儿子了。
“那就到膳厅用膳吧!”奎行云陪在双亲身旁,一家三日愉快的走向膳厅。
一个早上奎行云就和父母一起度过,顺道也一起共进午膳,膳后,奎夫人担心儿子的身体,不想他太劳累,所以就吩咐他回房休息了。
这也正合奎行云的意,大半天没见宓如意了,他挺想念那个坏脾气的女大夫,便告别爹娘,匆匆赶回云轩。
奎行云来到客房敲敲门,没人回应,他推门进入,却不见宓如意。
难道她真离开风云山庄了?应该不会的,否则他应该会接到守卫的通知才对,奎行云心里有丝不安,走出客房唤来了四婢问话。
“宓大夫呢?”奎行云忙问。
“宓大夫在风楼。”恋秋回答。
“风楼?她在风楼做什么?”风楼是山庄里的赏景阁楼,共建有五层,站在最高层可以看遍整个风云山庄。
喜夏笑说:“喝酒-,没想到宓大夫看起来斯文,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竟然会喝酒!”
“酒量还好得吓人呢,仆人说宓大夫至少喝了两大坛百花酿了,而且──”爱春话还没说完,惜冬就打断她的话。
“而且还没喝醉哦,现在还在风楼上喝呢!”
奎行云越听脸色越难看,立刻转身走出云轩大步赶往风楼。
宓如意坐在木椅上,在和煦的春阳里,迎着温柔的微风,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美丽的庭园。来到风云山庄后,她就一直忙着治疗奎行云的病,从没放怀休息,也不知道山庄里有这等好地方,还有这么香醇的美酒,以嘴就壶再喝口百花酿,她细细品味喉间清雅的花香和流入胃里的甘醇玉液。
昨夜她想喝酒,就在山庄里随意拦了个仆人,问他山庄里可有酒,那仆人正巧就在酒窖工作,敬她是山庄里的贵客,立刻向她介绍山庄里最好的百花酿,还带她到酒窖亲自品尝,她没想到世上还有酒能和老张酒坊里的汾酒比美,便向他要了一壶,再问清山庄里能赏景的地方,就到风楼喝酒赏夜景了。
只是景美,酒更好喝,让她一喝就欲罢不能,她也忘了要仆人去提了几次酒来,但她真的喝得很过瘾,既解了心头的忧闷,也消除了脑里的麻烦事,无忧无愁一身轻,整个人好舒畅,她不担心自己会喝醉,自己的酒量她很明白,绝不会醉的!
不过她的头却越来越昏了,而且自己从昨夜喝到现在,也喝得太多了,她很少这样放肆的饮酒,喝完这一壶,她真该要回房休息了。
宓如意半眯起眸子,拿起酒壶要再喝一口酒,手上的酒壶却被人伸手抢走,她忙睁开眼看去,很意外见到奎行云站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酒壶,还给我!”她伸手向他讨回酒壶。
奎行云铁青着脸,不悦的道:“你看你喝成了什么模样,谁准你喝酒的?”
宓如意歪头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喝酒为什么要人同意呢?”
奎行云将手中酒壶重重的放在桌上,怒斥道:“酗酒本来就不对,尤其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家,实在太不像话了!”
“我是什么身分?喝不喝酒都和你无关,你也没资格管我!”宓如意漠然的反驳。
“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真实身分,我就能管你,以后不准你再喝酒了!”奎行云严厉的下命令。
宓如意斜眼看着奎行云,很不以为然的对他说:“少庄主,我不过是来风云山庄为你治病的,等你病愈后我就离开,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为何要管我这么多呢?若只是为了无聊,那请你去管别人,别来找我,我不想和你有纠葛。”
“太迟了,我们已经遇上,你让我知道世上有宓如意这个人,我就无法不管你,你的事我管定了!”奎行云挑明告诉她。
宓如意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少庄主,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权利吗?我看喝酒的我没醉,没喝酒的你却醉得胡言乱语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无聊话,我走了。”一站起身她却身形不稳的摇蔽着,奎行云忙扶住她。
“你都站不稳了还说没醉,百花酿后劲极强,你又喝了那么多,就算酒量再好也支撑不住的。”奎行云拧着眉头告诉她。
“我才不会醉呢,我曾和人打赌连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也没醉,这小小几壶酒怎醉得倒我呢?放开我,我不要你扶!”宓如意大力的挣月兑奎行云的扶持,才跨出一小步,一阵天旋地转让她站立不住往旁边倒。
奎行云再次伸手抱住了她,“小心!老天,你连路都走不稳了还强说没醉!”
“我真没醉嘛,可能是一夜没睡爱困了,我要回房休息,你放开我,我要回房了。”
宓如意虚软的推拒着奎行云,却止不住越来越昏沉的脑袋,反是无力的靠入奎行云的胸膛。
他拥紧她,“你这样没人扶着能回房吗?我带你回去。”
“不用你扶,我可以自己走,你别想再占我便宜,别靠近我,走……走开啦……”宓如意逞强的要自己走,不断的推打着奎行云。
对个醉到无理取闹的人,奎行云实在没了耐心,他索性身子一弯将她拦腰扛起,快步走下风楼。
宓如意倒栽葱般的挂在奎行云肩膀上,觉得很不舒服,她小手捶着奎行云的背挣扎的叫道:“放开……我,放我下来,这样我好难受,快放……放我下来,放开我!”
奎行云不理会宓如意的抗议,身手俐落的走出风楼回云轩。
宓如意醉了,再加上头向下血全冲入脑门里,让她更加晕眩,她挣动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声音渐小,反抗的力道也变小了。
奎行云脚不停的回到云轩,扛着人走入客房,反手锁上门,再将宓如意带到床上放下,见她已经是醉昏了过去。
奎行云抱她躺好,一靠近就闻到她满身的酒气。
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人,喝了那么多的百花酿到现在才醉倒,这丫头的酒量也真不是假的,可是如此的行为实在不值得鼓励,尤其她还是个女人。
摇摇头,奎行云皱眉的轻叹了气,伸手抚着宓如意有些凌乱的头发,也忍不住模着她姣好的脸庞,轻轻描绘她细腻的五官。男装扮相的她斯文儒雅,像个文弱俊书生,虽然看不出破绽,但总让人觉得少了点男子气概,不知她若变成女子会是何模样呢?奎行云起了好奇心,现在也是他最好的机会了。
这是乘人之危吗?奎行云略一思索后就笑了。宓如意不是不承认自己是女人吗?那就是男人,男人照顾男人就不是乘人之危了。
大手一挑,宓如意的发髻被挑开,如云的秀发散在枕上,奎行云将她的柔丝理顺在颊边,宓如意的女儿家样貌立刻显现,不再是个颠倒性别的弱书生,变成美若仙子的丽人了,他惊艳,也欢喜,自己发掘到的果然是个宝贝。
奎行云的手从宓如意无瑕的脸蛋往下滑落,经过白皙的颈项来到她平坦的胸前。
女子怎可能没有胸,莫非是……
他轻解开宓如意的衣带褪下她的外衣,她身上如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衫,而他的手正停在内衫上。
他可以这么做吗?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衣下的玄机,算了,登徒子就登徒子吧,他从不自诩是正人君子啊!
宓如意的内衫被解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包缠在胸上的缚带,真如自己所想的,她用这种方法掩住自己的女性特征,但这一定很不舒服,身体被束缚了怎可能好过呢,难怪她连睡着了都秀眉深锁。
奎行云看得不忍心,转开眼用模索的方法为宓如意解下交缠的缚带,再忙穿好她的内衫后,才转回眼看她。
因为天暖了,内衫料子非常的单薄,就算有衣蔽体,仍能隐约看到薄薄衣下的动人胴体,浑圆的胸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那犹如樱桃般的两朵小报蕊娇女敕得让人想咬一口,奎行云急急拉起被子替宓如意盖上,也盖去自己不该生成的遐思。
风流和下流是不同的,他不能非礼佳人。
奎行云几次深呼吸后才压制体里的蠢动,看看自己手中还拿着她的缚带,他邪气一笑,这下子她可有把柄在他手上,他更有机会可以亲近美人儿了。
在这时他真的很感谢他娘请了这位医仙来救治自己,不但是治疗他的身体,也医到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