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醒来时,山洞里就只有她一人,她急忙坐起身,身上除了原先的披风外还盖了任远的外衣,她心中一甜,唇角上扬,不过他去哪里了?
金蝶走出山洞往水潭方向走去,她想他应该在那儿,接近潭边她先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然后就见到任远赤果着身体在潭里洗澡,她脸一红急忙躲回树后,心儿狂跳了起来。
金蝶脸河邡热,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转身探出头往水潭看去,任远在阳光下的身材结实强健,身上的伤痕几乎都好了,而左肩的伤也已经结了痂,他甩着头发,散发的他气势强烈,好似六月阳光般能融化人心,教人无法直视,却又转不开目光。
她睁大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竟在偷看男人洗澡。老天,她怎能做种事?看任远慢慢回到潭边准备穿衣服,金蝶马上冲回山洞,心中羞惭交杂,不知道自己等会儿要如何面对任远。
不久,背对着洞口的她听到了脚步声,“你醒了?”任远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饶是心中有了准备,金蝶仍是惊跳而起,还用力过猛头撞到了洞壁,“好痛!”她疼得红了眼。
任远飞快扶住她,焦急的观视她的头。“撞伤了没?快让我看看!”
金蝶被任远拉近身,他的头发还半湿的散在肩上,身上混合着阳光和男子气息,让她不自觉又想起他果身在水里的模样,她的脸更红了。
任远揉揉她的头,“还好,没受伤,但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模到她滚烫的脸,他讶声问道,连忙环着她,大掌盖在她额上试温度。
金蝶心虚的低头不敢看他,“我……我没事!”
任远抬起她的下巴注视她,“你真的没事吗?若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我的伤才刚好,我不希望你又病倒了。”
金蝶见任远一脸担忧,赶忙摇头,“我真的没事,倒是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湿?我帮你擦干。”他这样才容易受凉呢!按他坐下,金蝶顺手拿起披风为他擦头发。
“别用你的披风,用我的外衣吧!”任远不愿弄湿她的披风。
“天凉了许多,你该将外衣穿上,而披风只有晚上才用,弄湿了无妨,拿到太阳下晒晒就干了。”金蝶不在意的回答,两手没停。
任远心中起了微妙的感觉,他母亲过世得早,生活起居从没有女子插手过,这是他第一回被一个女子伺候,如此平常又亲密的举动教他情绪激荡,久久无法平复。
擦干了任远的头发,金蝶便为他梳头束发,这是她头一回为男人梳头,不过她以前常换男装以贾大身份出门,所以束发难不倒她,她手法利落,一下子便为他束好了头发。
平时他的头发都是松松的在脑后随意绑个结,今天金蝶帮他将头发梳起束于头上,这让任远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更加的丰采不凡。
金蝶眼中的赞赏笑意让任远不用看便满意接受她对自己的改变,他接过她手中的披风,拿到洞外找阳光能照到的树上晾起来。
“你今天想吃什么?”任远询问金蝶,在这儿食物都要自己动手找寻,每天要吃什么和找什么吃的占去最多的时间。
“我们今天要比赛捉小鸟,你忘了吗?不过我早上想吃果子,那种红色的小丙子。”金蝶告诉任远。
“那叫血红果。好吧,我先带你去摘血红果,我们再比赛捉小鸟。一样的条件,输的人负责烤小鸟。”任远笑说。
“没问题,不过我们先比赛谁比较快摘到血红果。”说完,金蝶已经先跑了。
“小赖皮!”任远长笑一声,身子有如大鹏展翅般疾追而去。
笑声又在树林里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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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要跟你去。”阙孙如要求。
“小如,虽然山壁上有辟了路下崖底,但下去仍是有危险的,你就留在堡里,哥一有师兄的消息会马上派人告诉你的。”阙礼杰对妹妹说。
“不要,我要去,我要亲自去找任大哥。哥,你让我一起去,我会很小心的,我也想尽份心力去找任大哥。哥,我要去嘛!”阙孙如极力要跟去,连眼泪攻势都用上了。
阙礼杰一看妹妹哭就无法可施,只好答应,带着妹妹和一些手下,他快马赶去望龙顶,下崖的路昨夜刚辟好,今天他要带人下去找师兄,但愿此行顺利,尽快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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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红果酸酸甜甜的真好吃。”金蝶坐在树干上吃着果子。
“好吃我就多摘些回山洞,想吃就不必再跑来摘了。”坐在对面的任远提议。
“好呀,但我们先捉小鸟吧,输的人除了烤小鸟外,还要负责摘果子。”金蝶吃完了果子,肚子饱精神就旺盛,一副跃跃欲试样。
“可以,只要你到时别耍赖不服输就行了。”任远爱和她斗嘴。
金蝶娇俏的扮个鬼脸一笑,“那是对你说的话,本公主不会输的!”金蝶很有信心,因为她有法宝。
任远笑问:“那要怎么比呢?”
“鸟要捉活的,谁捉得多谁就嬴。”金蝶说出比赛规则。
任远无异议地点头。
“现在差不多是午时了,一个时辰后在这儿见。还有,若不小心弄死了小鸟也算输哦。比赛开始!”一样一说完话,她就一溜烟不见了。
任远好笑的摇摇头,和金蝶在一起,他仿佛回到了无忧的年少时期,捉鸟比赛,以前他也曾和礼杰玩过,现在是重温旧梦,所以输的人怎可能是他呢,哈!
任远从容的跃上树梢找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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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危险!”阙孙如脚滑了下,阙礼杰急忙拉她一把。
阙孙如脸色有些发白,但仍故作镇定地说:“哥,谢谢,我会小心的。”惊险没让她打退堂鼓,她仍一步步向下走去。
说是辟路,因为这是山崖怎么也不可能开出一条真实的路出来,只是在山壁上凿出能踏脚的着力点,还有钉上绳钩挂上绳子,用最简单的法子下崖。
只是虽有凭藉之物,但下崖仍是困难的事,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崖,所以阙礼杰挑选的手下都是轻功高强的,但是下崖路的难行和崖的深度都超乎了阙礼杰的想像,若崖底没有别的通路能离开,师兄就算坠崖没事,要上来若没帮助真是比登天还难。
坠下这么深的崖,师兄真能没事吗?本来一直很有信心的他,如今亲自下来,也有些不确定了,但有希望他就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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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先从树上取些细藤拿在手上,捉到一只小鸟就用细藤绑住鸟的脚,这样小鸟跑不掉,而且也不会害了小鸟的性命,方便极了。
她是看到树上的藤条才想出这个好法子,所以她一定能捉得比任远多。
一个时辰后,金蝶带着一大串的小鸟回到约定地点,任远已经悠闲的倚着树干等她,但他手上却是空的。
金蝶得意的将一串小鸟拿给任远看,“这就是我捉到的鸟儿,共有二十八只,你的鸟儿又在哪里呢?”
任远神秘一笑,从树旁提出一个用细竹和树枝编成的大鸟笼笑着回答:“这里面有多少鸟儿我不清楚,不过绝对超过二十八只。”
“啊,你竟然做了鸟笼,这不能算数,太不公平了!”金蝶马上就大声抗议。
“你只说捉活鸟,又没表示不能用鸟笼关鸟,你不也一样拿细藤来帮忙吗?愿赌服输,不能耍赖!”任远哈哈笑着说。
金蝶气嘟了嘴,却不能不服,“好嘛,本公主这次太大意了,认输就是。”说得不太甘愿。
“你认输就好,烤小鸟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你只要摘血红果便行了。”任远哪会真要她动手呢!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金蝶听任远这么一说,马上又是笑靥灿烂。
“你不快点摘果子,我就要反悔了。”任远吓她。
“我马上摘!”金蝶将手上的小鸟交给任远,立刻飞身上树,灵巧的在枝叶间穿梭,一会见怀里就满是果子。
“有那么多可以了,你下来吧!”任远对金蝶招手。
金蝶抱着血红果,优雅的一翻身,翩然落在树枝上,不过她只注意到手上的果子有没有抱稳,却没留心脚下的树枝够不够牢靠,只听枝干啪的一声便断了,她往地上摔去,吓了一大跳的金蝶紧急提气旋身要让自己安全落下,但脚仍是拐了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任远大惊,飞快奔上前关心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金蝶指着自己的有脚,哭丧着脸,“我脚好痛!”
任远细心地检查她的脚,“脚踝扭伤了,有些肿,我替你推推。”
金蝶疼得皱眉咧嘴,眼泪都流下来。
任远推拿好一阵子才停下,扶着金蝶站起身,“你试着走走看,看脚感觉如何?”
金蝶靠着任远走了两、三步,“比较不疼了,但还是不舒服,使力仍会痛呢!”
“那就暂时别用力,我背你回山洞休息。”任远不忍心她受苦。
金蝶忙不迭的点头,她太喜欢这个主意了,于是任远就将大部分的鸟儿都放了,只留下足够两人吃的分量,将血红果和鸟儿都放在笼里,把鸟笼交给金蝶拿着,他再背起她往同走。
金蝶靠着任远宽厚的肩膀,感受他的男人气息,纵使他走路一跛一跛的,仍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
“好舒服。”她轻声呢喃。
任远听见了,温柔的笑着,放慢走路的步伐,让她多享受一会儿。
不过金蝶安静没多久又不安份了,她故意叹口大气,“只是可惜……”吊胃口的不说下去。
“可惜什么?”任远有趣地笑问。
“可惜本公主不够份量,使大侠不能体会到‘忍辱负重’的情境。”金蝶俏皮的说。
任远笑出声,故意考她:“现在这情景又要如何形容呢?”
“当然是牛刀小试!”金蝶聪敏的回答。
任远哈哈大笑,忍不住必头看她,金蝶顽皮的让他看个吐舌鬼脸美人,任远更是笑不可抑。
“任大哥!”
蓦然响起的一声呼喊打断了任远和金蝶的笑声,两人往前看去,金蝶不认得前面的女子,但是任远认识。
“小如!”任远错愕的叫道。
阙孙如的呼唤声引来了阙礼杰,他看到任远时更是激动得直冲过来,“师兄,找到你了,可找到你了!”
“礼杰!”任远睁大眼看着阙礼杰跑向自己。
“师兄,你安然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阙礼杰见任远没事高兴极了,不过当他注意到任远背上的女子时,神情改为讶异。“金蝶公主!”
金蝶看到阙礼杰时就明白她和任远的清闲日子过完了,终究还是要再回到红尘俗世。
阙礼杰的叫声提醒了任远,他急忙放下背上的人儿,扶她站好,同时阙孙如也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又笑又哭的叫道:“任大哥,小如好担心你,任大哥,你让小如担心死了!”
任远推开阙孙如,他的孤傲冷然又习惯性的显现了出来,“我无恙,别哭。”
“金蝶公主,你也好吗?”阙礼杰关怀的询问她,他没想到连她也没事,这个结果真是教人欢喜。
金蝶淡淡的点头,“本宫很好,谢谢。”看到那女子竟然抱住任远,令她感到很不高兴。
“师兄,你和公主能月兑险,又坠崖没事,真要感谢老天保佑。我下崖找你们时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你们情形如何,如今见你们安然无恙,总算可以放下心了。”阙礼杰欢欣的说着。
“让你担心了,抱歉。”任远拍拍师弟的肩膀,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只要师兄安全就好,不过说起担心,师兄你失踪时小如为你吃睡不宁、坐立不安,最担心你的人应该是她了。”阙礼杰笑着告诉任远。
任远看着阙孙如向她点个头表示感谢,态度有礼却生疏。
金蝶的脚刚扭伤,久站就觉得不舒服,想回山洞休息,但走了一步便因疼痛而踉跄了下。
任远飞快出手扶住她,“脚很疼吗?你先坐下来。”他让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公主的脚怎么了?”阙礼杰忙问起。
“轻微扭伤。”任远回答。
“不知道你们在崖底的情形如何,所以我也带着大夫下来,公主的脚可要让大夫看看?”关礼杰热心提起。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无妨。”金蝶马上拒绝,她才不让一般的大夫碰她。
阙孙如用敌视的目光瞪着金蝶。任大哥竟然背着她,还对她笑得那么开心,又那么关心她,对自己却一样是冷冷淡淡的……她讨厌这个公主,一定不能让她抢走任大哥!
阙孙如拉着任远的手仔细观视他,“任大哥,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可能没有受伤,你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听妹妹这么一问,阙礼杰也忧心的问:“师兄,我亲眼看到你被炸药炸到,你的伤势如何?”
“已复原大半,不碍事的。”任远回答。
“任大哥,你骗人,被炸药炸伤就算外伤好了,内伤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你一定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才没说实话,还是让大夫看看比较好。”阙孙如不放心,高声唤来大夫要他诊治任远。
“我真的没事!”任远眉头微皱,又说一次。
“师兄,你就让大夫看一下,这样小如能放心,我也比较安心。”阙礼杰也在一旁帮腔。
任远无法,只得让大夫检查。金蝶好笑的等着听大夫诊治完如何说明,她对九转紫金丹的疗效可是很有信心的。
大夫看看任远已结痂的伤口,又量了量他的脉搏,再观察他的气色后向阙礼杰报告:“堡主,任盟主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好,而且所受的内伤经过良好的疗养,也已好了七、八分,目前身体和精神均不错,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大夫这话让金蝶很满意。
“师兄,难道崖底有什么治伤的妙药,你才能康复得这么快?”阙礼杰好奇地问。
任远摇头不语,金蝶代他回答了:“有九转紫金丹和大内的刀伤药,伤势自然好得快!”
“原来是公主提供灵丹妙药治疗师兄,在下感谢公主的恩德。”阙礼杰向金蝶道谢。
“任远是为了救本宫而受伤,本宫自然要尽心救他了,阙堡主不必言谢。”金蝶看着任远告诉阙礼杰,任远也回视她一眼,两人交换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患难之情。
阙孙如见状很不是滋味,她赶快扬着笑脸插在任远和金蝶之间,阻挡两人的眼光交会,贴近任远表示:“任大哥,既然你伤好得差不多那就更方便了,我们赶快离开这儿回阙家堡吧!”
“可是公主的脚扭伤了,要攀爬上山顶恐怕有困难。师兄,公主的脚伤得如何?”阙礼杰看着任远问。
“明天可好,况且就快天黑了,不宜攀崖。”任远回应。
阙礼杰看看天色,的确近黄昏了,白天攀崖已是危险重重,更何况夜晚呢?他点头,“那今晚众人就留在这儿过一夜,明天再离开。”
“到潭边较安全。”任远说。
“那师兄,你带路吧。小如,你去扶金蝶公主。”阙礼杰交代妹妹。
阙孙如有些不情愿的走近金蝶,手伸向她,“公主请!”
金蝶却没动静,只是看着任远。
任远明白,“让我来吧!”他一走近金蝶,她立刻微笑对他伸出手,他牵着她的手扶起,揽着她慢慢走向水潭边。
阙家兄妹看到这情景心中有些了解了,阙礼杰不免有些失望,他对金蝶公主很有好感,而阙孙如则是打翻了醋坛,更加坚定要夺回任远的心。
这对兄妹也掉入感情的漩涡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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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清幽安宁的水潭边,今夜特别的热闹,阙礼杰带来的十多名手下聚在一起烤食物吃,而阙礼杰兄妹和任远、金蝶这边就更加丰盛了,除了火架上的烤小鸟外,阙礼杰下崖时也吩咐手下带了食物和酒,现在正好拿来庆祝任远的死里逃生。
在阙礼杰的询问下,任远将坠崖后的情形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只是交代事实,并没有谈到他和金蝶相处的情形,那是他最私密的事,他不会与他人分享。
“任大哥,金龙皇帝太可恶了,竟然安排这么卑鄙的手段要害你和哥哥,等你和哥哥回阙家堡后一定要发动连盟的力量,好好给那狗皇帝一点颜色看看!”阙孙如生气地嚷着。
“小如,别乱说话!”阙礼杰顾忌金蝶公主的身份,连忙制止妹妹。
“本来就是嘛,我说错了吗?那个坏皇帝连自己妹妹都要陷害,简直是猪狗不如,根本不配当皇帝!”阙孙如不屑的批评。
“小如!”阙礼杰严正的看了眼妹妹,阙孙如只好不情愿的住嘴。
“公主,抱歉!家妹年幼不会说话,请公主别见怪。”阙礼杰向金蝶公主道歉。
金蝶淡然的摇头,“令妹说的也是事实,本宫不会放在心上。本宫累了,先回山洞休息。”她了解阙礼杰一定有许多话要和任远说,她不好在场,而她也不想费神面对阙家兄妹,宁愿一个人静静。
“公主不再多吃些东西再休息吗?”阙礼杰一直很注意金蝶的举动,发现她几乎没吃什么。
“不用了,本宫不饿。”金蝶婉拒,站起身忍着疼离开。
“我送你过去。”任远也马上站起,扶着金蝶回山洞。
在任远的扶持下金蝶拐着脚回到山洞,任远让她坐下,再审视一遍她的脚,“已经消肿了,明天一定会好的。”
金蝶不吭声,收回自己的脚背对着任远不语。
任远也弄不懂她为何不高兴,轻叹口气便离开山洞。
金蝶听到任远走远的脚步声心情就更低落了,从阙礼杰等人到来后,她明显感到任远的疏远,他变回原来淡然待人的习惯,连带对她也一样,两人之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原本的亲密、无距离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就如同她原先忧虑的那般,回到俗世就代表他们这段单纯相依的日子过去了。
金蝶从怀中拿出木刻的小兔子,想来小鸟是刻不成了……
在水潭这边,阙孙如见任远回来,忙说:“哥,现在那个碍事的公主不在,你可以和任大哥谈正经事了。”她的语气很得意,任大哥和哥的立场相同,却与朝廷相反,所以任大哥最亲、最能相信的仍旧是哥和她,这是皇族公主所无法比拟的。
阙礼杰责怪的看了妹妹一眼,不喜欢她这么爱针对金蝶公主,但也把握时间,和任远说起了武林连盟的决定和朝廷现在的举动。
“这是连盟里众派门的领导人合议做出的决议,师兄,你认为呢?”阙礼杰询问任远的意见。
“我不反对。”任远也赞成废除金龙,推举东王金麒为帝。
“师兄也同意,那这件事就决定了,等明天我们离开这儿后,就详细订出迫使金龙自动让位的计划。只是这一切行动都要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让金龙有所防范,所以师兄你和金蝶公主获救的事也暂时不能泄漏出去,我一样会派人继续找寻你做表面工夫给金龙看,不会让朝廷发现其实你已被救,如此也有利于我们暗中做事。”阙礼杰说明。
任远点点头,“我明白,没问题。”越能秘密行动就越不会引起干戈。
“哥,任大哥,你们的问题好处理,但是金蝶公主怎么办?她一回宫狗皇帝就会明白任大哥也被救的事,我们是否要将她暂时关起来呢?”阙孙如插嘴。
“她已明白东王之事,会配合的。”听到阙孙如的话,任远急忙出声。
“什么?任大哥,你怎么可以把那么重大的秘密告诉公主,她是狗皇帝的妹妹啊,万一她向狗皇帝告密怎么办?任大哥,你太不应该了!”阙孙如不高兴任远竟然这么信任金蝶公主。
“师兄,让金蝶公主明了这件事妥当吗?”阙礼杰也是满脸惊讶,师兄不轻易信任别人,而且一向对女子避而远之,竟然会将这般重要的事告诉金蝶公主,师兄和金蝶公主关系的亲密就不言而喻了。
“她深明大义,而且东王也是她的三皇兄。”任远难得为人说话。
这理由让阙礼杰信服,“没错,东王同样是金蝶公主的皇兄,就算换人做皇帝依然是金族天下,公主的身份不会变,若金蝶公主愿意帮助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阙孙如说不出理由反驳,只能酸酸的讥讽着,“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能帮我们什么?别帮倒忙才是真的!”
“小如,不准你这样批评金蝶公主,她若成了我们的同志,你就要有礼的对待她,不能动不动就胡乱说话,她毕竟是位公主,你仍要遵守君臣的礼数。”阙礼杰告诫妹妹。
“哥,你怎么一直在帮金蝶公主说话,莫非你喜欢上她了?”阙孙如敏感的发现了端倪。
“你在胡说什么?”阙礼杰脸色微红,轻斥妹妹。
“我才没胡说呢,哥,从你见到金蝶公主开始,就一直很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听说公主的脚扭伤了你就赶忙要大夫为公主诊治,又不断为金蝶公主说好话,哥,你分明就对公主有意嘛!其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很正常的事。哥,你长得英俊潇洒,而金蝶公主也是美丽无双,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璧人,是最相配的金童玉女了。任大哥,你说是不是?”阙孙如笑着询问任远。
任远目光如炬地看了眼阙礼杰,冷漠不语,拿起酒仰头饮尽。
阙礼杰看着任远的反应,想想自己所见到的情形,他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师兄的心事,但也能猜中个大概,他深思半晌后突然肯定表明:“没错,我不讳言我对金蝶公主很有好感,而且金蝶公主也尚未有婚配,我该好好把握机会,努力赢得美人的心。师兄、小如,你们可要帮帮我啊!”
阙孙如开心极了,以哥哥俊逸的丰采要得到女子的芳心是件非常容易的事,金蝶公主若与哥在一起,就不会再和任大哥有什么瓜葛,这情形对她可是大大有利,她自是不会推辞。“一定的,小如一定会帮忙哥,让我有个公主嫂嫂,而任大哥一向又最照顾哥了,当然也不会拒绝NB462#对吧?任大哥。”她睁亮眼望着任远。
任远的脸色更加冷漠,没有回答,只是一径的喝酒。
这晚歇息时,因阙孙如也是女子,所以她和金蝶公主睡在山洞里,任远和阙礼杰则在洞外露宿,其余的手下散在周围休息。
任远收下他晾在树上的披风,请阙孙如为金蝶盖上,他靠着树干闭目休息,自己的心事只有自己明白,苦楚也只能自己尝。
他不怪礼杰会喜欢上金蝶,她那么美、那么好,自是教人爱怜。小如没说错,只有礼杰配得上她,他应该祝福他们,这段和她相处的时日,会是他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只能永远藏在他内心里的回忆了……
金蝶没睡着,虽然闭眼躺着,但她听见了一切的动静,明白为她盖上披风的是阙孙如,了解睡在任远位置上的也是阙孙如,而任远并没有进来看她,她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他对自己的漠不关心让她心痛。
她继续闭眼躺着,许久后,她听到阙孙如熟睡的呼吸声,但她仍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睁开眼睛,安静的起身走出山洞,洞外的冷意让她轻颤了下,在微暗的月光下,她看到任远和阙礼杰各自靠着一棵树闭目休息。
金蝶脚步轻盈地经过他们,走向水潭。
月光下,潭面亮着一层银光,闪动着慑人的丽色,她在潭边伫立,双手抱胸迎着冷风,睁大眸子看着眼前的美景,这该是她欣赏美丽水潭的最后机会,明天离开后她不可能再回来,这儿的一切就只能成为回忆了。
所以她要好好的看,将所有的景致记入脑里,永远不要忘记!
懊一会儿后,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熟悉的步履声让她明白是谁到来,接着一件外衣披上了她的肩。
外衣上留有他的温暖和气味,金蝶拉紧了外衣裹住自己,“这儿很美对不对?”
“嗯!”任远轻应了声。
“你会怀念在这儿的日子吗?”金蝶的语气里带着感伤。
任远无语,情势不容许他说会,他不能夹在她和礼杰之间,但他又说不出谎言,只能静默。
“离开这见后,我们的关系会改变吗?”金蝶回身看着任远,这是她最想明白的事。
任远无法坦然面对她娇美的容颜,别开头,依旧默然。
“你不能回答我,为什么又要来呢?”金蝶转到任远面前,逼他看着自己。
任远心中飘过一抹痛楚,但脸上的神情冷然,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说话,任远,别什么都不说,你想怎么样清楚说出来,说啊!”金蝶抓着他的手臂逼问,但得到的仍是任远的无言,他自己都不清楚该怎么办,又如何告诉她呢?
任远的反应伤透了金蝶的心,她知道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但为何一旦面临事实时,他却是一副生疏冷淡的态度?难道她不配和他一起?还是这些日子的相亲相爱只是建构在虚幻上,回到俗世后,这份感情就消失了呢?
不论结果为何,都代表她和他不再知心,代表两人有过的欢笑已成过去,代表他们又变成陌生人了……
金蝶后退一步,小脸转为冰冷,“既然这样,衣服还你,我不需要!”抓下外衣丢还给任远,她一甩头大步离开。
就算要流泪,她也不要在任远面前!
任远抱着衣裳,孤身站在潭边,心如刀割。
爱情、友情?谁又能告诉他该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