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香坐在床边,细心地将蜜桃去核,再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递给洪仁波。
“表妹,这种事交给宫女做就行了,不必-亲自动手。”他接过香甜的水果吃下。
“表哥,这是我该做的,若我在你身边,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我很抱歉,对不起。”
她真的很亏欠表哥。
“这并非-的错,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只顾着手里抓到的鸟儿,却没注意到脚步,一个踩空就摔下来了,还好鸟儿挣月兑我的手飞走了,要不还会害了条小生命。”
他的善良更令宇天香感到愧疚,“表哥,真的很对不起。”
“表妹,-根本就没犯错,怎么一直说对不起,反倒是我为-添了麻烦,皇上是不是责备-了?”
“我将你丢在宫里不管,我是个失职的主人,也违反了宫规,被处罚也是应该的,表哥,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随意离开了。”
“那位东方公子呢?我知道-这几逃诩与他在一起,现在-陪着我,他会不高兴吗?”
伴仁波对她越是体谅,让宇天香越加心不安。
“表哥,照顾你是我的责任,直到你的伤势痊愈前,我都不会和他见面的,你放心吧。”
伴仁波有些讶异,“香儿,-不用为我这么做,这几天我有仔细想过,-的话没错,做夫妻的确该看缘分,不能强求。”
“表哥,你别再说了,你会让我无地自容的。”她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这时,一名宫女走入禀报。
“公主,有位姑娘自称是您的表姊,拿着信物求见。”她恭敬的递上玉佩。
宇天香接过玉佩看了下,讶叫道:“是琳表姊!”
“什么?琳琳?”洪仁波一听急忙想坐起来。
“表哥,别乱动,你还不能下床呢。”她扶他躺好,转头问着宫女:“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
“回公主,那位姑娘人在午门外。”
“金凤,派轿子到午门接琳表姊入宫。”宇天香吩咐道。
“是。”金凤退下。
“琳琳怎么会来京城呢?难道家里出事了?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让琳琳出门,女孩子离家是很危险的事,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她--”洪仁波顿住卑,不解的看着宇天香脸上怪异的表情,“表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表哥,你很关心琳表姊?”
“当然,琳琳是我的表妹啊。”
“可是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心急的模样,唠唠叨叨得像个紧张妻子的丈夫。”
伴仁波立刻一脸的不自然,“表妹,-……-别乱形容。”
“是吗?”宇天香笑得狡狯,等一下便能证实了。
一会儿后,金凤带着风尘仆仆的白琳琳走入寝室。
白琳琳还没来得及向宇天香打招呼,就直接冲到床旁,又惊又焦急。
“表哥,你受伤了?宫女说你摔断了腿,严不严重?。一定很疼吧。”她担心的落下泪来。
“只是小伤,不要紧,不会疼的,琳琳,-别哭,还有表妹在场呢。”洪仁波安抚着人,也提醒她。
白琳琳这才回神,转身向宇天香问候。
“表妹,突然来访,请-别见怪。”
宇天香却一政平常亲切的模样,小脸一抬,语气倨傲的开口,“琳表姊,表哥的伤只要好好休养就没问题,-哭哭啼啼的是不信任御医的医术吗?”
白琳琳一怔,讷讷回答,“我……我没这个意思。”
伴仁波为宇天香突来的巨大转变而纳闷。
“-入宫为了何事?”
“邻居福伯有事要来京城,我也想来京城走走,便跟他一起来。表妹,-给了我玉佩,说可以入宫找-,正巧表哥也在宫里,我便入宫拜访了。”
“琳表姊,-入宫真是为了来看本宫吗?还是为了表哥呢?”
这话问得白琳琳涨红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若是真心来看本宫,本宫欢迎,但若是别有意图,-该知道表哥已与本宫定了亲,本宫不希望有蜚短流长传出,为本宫添麻烦。”
白琳琳脸色一白,低下头,无言以对。
伴仁波看不下去,挺身而出。
“表妹,-话说得太过分了,琳琳怎么说也是-的表姊,这就是-的待客之道吗?”
“本宫只是将丑话说在前头,琳表姊对表哥一向依赖,你来宫里玩,她竟然还能想出个名目追过来,难保她对你不会有非分之想。一般的男人或许可以娶三妻四妾,可是本宫贵为公主,驸马岂可纳妾,本宫不想有人痴心妄想,身为表姊妹,本宫是好心,也是慎重的提出警告。”宇天香锐利的目光直射白琳琳。
白琳琳踉跄地后退一步,微颤抖的挤出话,“我……我没有,也不、不敢。”
“真的吗?本宫要-发誓。”
“够了,琳琳没做错事,-凭什么要她发誓,表妹,-别太欺负人了。”洪仁波气愤的怒斥。
白琳琳泪水直流,哽咽开口,“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入宫的……我、我马上离开。”
说完欲走,宇天香却挡在她面前。
“想走也要将话说清楚,不过要让本宫安心,琳表姊,-最好在最短时间里出嫁。其实-早已到了适婚年龄,本就该嫁人了,京城里未婚的公子爷众多,要为-找到好姻缘不难,何不让本宫作主,琳表姊,-以为如何?”
白琳琳直摇着头,“不要,我不要……表哥,救我。”她习惯性的向洪仁波求援。
伴仁波二话不说便将她拉入怀里,怒视着宇天香。
“表妹,我不知道-是这么刁蛮骄纵的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不会让-伤害琳琳的,更不准-拿她的幸福开玩笑,将她随便的嫁出去。”
“表哥,别忘了你是本宫的未婚夫,这样搂着别的女人成何体统,为了这一点,本宫更应该将这贱人嫁到番邦,让她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本宫面前。”宇天香语气阴狠的撂话。
白琳琳在惊恐下,哭得更加凄楚。
“-……若要我娶像-这样的女人,我宁可背起毁约之罪,我们解除婚约!”洪仁波坚定的宣布。
宇天香瞪着他,“你敢为了她这么做,本宫马上就送她到尼姑庵出家,让她一辈子不能嫁人。”
“我会比-更快的迎娶她,她会做我的妻子,不是尼姑。”他大声表明。
白琳琳吓到忘了哭,直愣愣的看着洪仁波,眼里又惊又喜。
另一个欢喜的人竟然是宇天香,她雀跃不已的笑叫道:“成了,成功了!表哥,你终于做出正确的选择了,恭喜、恭喜。”
这下子愕然的人再加上洪仁波,他与白琳琳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宇天香主动拉起白琳琳的手道歉。
“琳表姊,对不起,-与表哥一个太胆怯,不敢表明心意,一个又太迟钝,佳人在身旁都不晓得要把握,我只好用激将法-,果然一激就见效,不过也吓到-了吧,真对不起。”
两人终于恍然大悟,也都满脸的不好意思。
“表妹,-怎可以戏弄表哥,太顽皮了。”
“-为何要这么做?”白琳琳欣喜却不懂。
“因为她有心上人了,我是个烫手山芋,就抛给-了。”洪仁波明白内情的代答。
“表哥。”两个女子同声唤道,脸上都浮起了羞赧。
伴仁波哈哈笑着,困扰他多日的心结除去,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琳表姊,原谅我的自私,利用-来迫使表哥解除婚约。”宇天香再次道歉,耍泼辣也是满累人的事。
白琳琳感激的回握住她的手,“表妹,是我该谢谢-,没有-,我恐怕只有一辈子苦恋的份了。”
“琳表姊,-绝对不是苦恋。”宇天香顿了顿,突然转了个话题,“琳表姊,-是不是喜欢黄鹂鸟?”
白琳琳点头,“是啊,我在家里养了一只,-还夸过那只黄鹂鸟叫声好听呢。”
宇天香甜笑的看了眼洪仁波。
伴仁波抓抓腮帮子,有些难为情。
“怎么了?”白琳琳不解。
“就让表哥来解释他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吧,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宇天香笑着离开,将空间留给那对有情人。
她促成了对好姻缘,而她的姻缘,老天爷一定也会大力帮忙吧。
不同于前一天的愁眉深锁,宇天香这次是眉开眼笑的走入御书房。
“皇上哥哥,表哥决定要解除婚约了。”
“朕知道,朕也同意。”
啥?事情竟如此轻易解决,连让她想辩论一番的机会都没有,宇天香讶异的微张小嘴。
“但是朕反对-与东方朔在一起。”
这话打得她立刻回神,“为什么?”
“他配不上。”
“皇上哥哥,香儿真实的身分也不过是一介平民,除非东方朔是为非作歹的强盗土匪,否则就没有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没错,他就是强盗土匪。”
她小脸一沉,“皇上哥哥,请你别胡乱侮辱人。”
宇紫天看着她,淡淡叙述。
“东方朔外号“冷面阎君”,江湖上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号,他曾是统领五座山头的土匪头子,是朝廷的心头大患,朕不想强势围剿造成伤亡,便亲自招降。
“谁知朕却与东方朔一见如故,他同意改邪归正,但要求一片可以自由生活的天地,朕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近在京城外划了块地方给他,那里-去过的,就是良民村,里面的村民皆是他的手下,东方朔所住的伏良庄,也是取他的山寨名“伏良寨”而来。现在,-该明白东方朔的出身了吧?”
宇天香有讶异,但是决心一样坚定。
“不管他是何出身,我对他的心不变。”
“东方对-也一样吗?”
“一样。”她相信他。
“朕不信。”
“又不是你嫁给他。”宇天香冲动的反驳。
“呵。”傅风雅发出一声闷笑。
“对不起,皇上哥哥。”宇天香忙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宇紫天有些不是滋味,“香儿,-真想和他在一起?”
她用力点头,“我喜欢他。”
“好,只要他敢。”
“敢什么?”
“抢亲!”
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因为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天香公主要出嫁,准驸马是自小与公主定了亲的表哥洪仁波。
据传,皇上准备了千万嫁妆,用最盛大的仪式让天香公主风光出阁。
据传,准驸马为了抓只黄鹂鸟讨公主开心而从树上摔下,差点没命,却无怨无悔,对公主的爱意可昭日月。
据传,公主为了照顾受伤的未婚夫,衣带不解、寸步不离,情深不渝。
所以百姓们做出结论,公主与驸马鹣鲽情深,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夫妻。
这些传言当然也传到了良民村,传入东方朔耳里。
如果说前些日子的书房像火药库,现在那里就如同极寒雪原,谁敢靠近,立刻就会被冻僵倒地,醒来后还要去收惊。
东方朔一脸阴鸷的坐在书桌后,桌上摊开一本账册,他手上拿着笔,却久久都没写上一个字,沾在笔尖上的墨水都干涸了。
他今天收到消息,宇天香两天后出阁,花轿将在京城里绕行一圈,接受万民的祝福。
等我解决所有的事,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言犹在耳,她却要嫁人了。
女人,-在欺骗我东方朔吗?
大掌一使力,笔应声而断,成了桌上十来支笔骸里的一分子。
可惜她找错对象了,他不是她所能愚弄的人,是他的,他一定要抢回,他不会让他的所有物流落到别的男人手上。
就算要毁去,也要毁在他手里。
自金盆洗手后,噬血的冲动首次在血液中流窜,只是他没想到却是为了一名女人。
即使我被逼上花轿,你就算要用抢亲的方法,也不能让我嫁人。
败好,他会完成对她的承诺。
东方朔阴寒的冷冷笑了起来。
今天是天香公主出阁的日子,京城里热闹非凡,花轿经过的地方是万人空巷,百姓全挤在街道两侧,手执花篮,等着花轿经过,抛出花瓣祝福。
“快到了。”
“花轿要来了。”
众人都抢好位置,手放在篮子里准备。
先见到的是骑在骏马上的驸马,忠厚的脸上春风满面,神采飞扬的领着长长的迎亲队伍而行。
然后在震天的喜乐里,花轿来了,却让旁观的百姓们一阵错愕。
因为出现了两顶大红花轿,一样是精雕细琢,一样八人抬轿,一样媒人、宫女护行,甚至一样是龙凤合喜的轿帘。
难道新娘有两位?这怎可能?
耳语又传出,原来皇上怕有人大胆想抢亲,所以多设了顶轿子混淆视听。
“敢抢亲,是谁活腻了?”
“不对,竟敢打公主的主意,真是痴心妄想。”
“哈哈--”
百姓的嘻笑声里,隐藏在暗处的一对幽冷眸子,更是加上了三分寒。
因为不晓得哪顶轿里才是真公主,群众索性向两顶花轿都抛洒花瓣,霎时花落如雨,美丽又喜气。
就在欢乐气氛达到最高潮时,突然数十颗拖着浓烟的烟雾弹,从四面八方被扔到街道上,立刻烟雾蔽天,让人有如身在浓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劫轿,快保护公主!”
堡队的禁卫军高声叫喊,只是烟雾太浓了,连花轿在哪都看不清楚,现在乱成了一片。
一个高大身影不受浓烟的影响,几个飞掠间便来到两顶花轿前,他先探向左边的轿子,掀开轿帘抓住新娘的手腕,却在新娘的惊声叫里急忙放手。
懊死,不是她!他随即扑向右边另一顶轿子。
但这已经足够让禁卫军有了准备,团团护住报轿,虽然看不清,就听声猜位抓人,一时间呼喝声此起彼落,夹杂着拳脚交击的声音。
不过禁卫军非来人的对手,轻而易举便被扫开,他身如狡兔般钻入轿里,一把掳过新娘退出。
这时,烟雾渐散,隐约看到抢亲的是个身材顽长的男子,相貌俊尔,气度昂藏,犹如人中龙凤。
“放开公主!”禁卫军之首对男子喝令。
“作梦。”语落,长腿扫出,凌厉腿风逼退了禁卫军,怀里抱着新娘的他立即飞身而起,跃上屋顶而去。
禁卫军想追,但这时自四面八方丢来一串串的鞭炮,劈哩啪啦连番响,让禁卫军左闪右躲的避开鞭炮。
待鞭炮都放完,想追时,人早已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