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宇头也不敢回地冲出工厂,好像多看古越琛一眼,内心的羞惭就多一分。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触碰会引起如此大的震撼,以前在电影院欣赏剧中男女主角之间的缠绵,她从来没有被感动过,总是认为那只是演戏,现实中不可能会出现。
现在……不,刚刚!就在前一分钟,她体会到了,她的全身宛如着火般发烫,好似瞬间要化为灰烬般,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文心宇低头望着地上,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走着。
一阵牛肉香味扑鼻而来,文心宇不由得抬起头望着前方,不禁错愕地环顾四周……
怎么一回事?明明要到停车场开车,她怎么会徒步离开工厂?
转头望向身后……
堡厂离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好远好远,几乎看不到工厂的影子。
诱人的牛肉香不断地诱惑她的嗅觉,文心宇吞了吞口水。她受不了了!
她走进牛肉面店,“老板,一碗牛肉面外加一盘卤菜。”
“好,妳坐一下。”
文心宇瞄了一下里面的空位,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心神恍惚地坐下,木然地抽起一双免洗筷。
“老板,给我一碗牛肉面。”
“马上来,找个位子先坐下。”老板扯开喉咙说道。
那人缓步来到文心宇的桌前,不由分说地拉开椅子坐下。
这么多张桌子不选,偏偏跟她同一桌!
文心宇愠怒地抬起头,“喂,你这人……”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登时噤声,“是你!”
“我陪妳吃面。”古越琛神情自若地伸手拿起一双免洗筷,将筷子工整地摆在面前,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她。
懊不容易退去的羞惭又爬回文心宇的脸上。“你、你……”
“我一直跟在妳后面。”他说得坦白。
她张大眼睛,“你跟踪我?”
迸越琛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一动也不动。“随妳怎么说,妳说是跟踪就是跟踪。”
明明就是跟踪,还说随她去说!
他狂妄的语气又点燃了她的怒火,“你吃饱撑着啊,干嘛要跟踪我?”
“我吃饱撑着?”古越琛睁大眼睛瞪着她。
恰懊这时老板端了两碗牛肉面放在他们面前,“妳一碗,你一碗,还有……小姐的卤菜,请慢用。”
老板转身离开。
迸越琛决定暂时休兵,“我肚子正饿着。”
文心宇懒得跟他计较,低头专心吃自己碗里的面。突地,一双筷子越界夹她面前的卤菜。
文心宇气急败坏地抬头瞪他,“这是我点的卤菜!”
迸越琛不理会她的怒气,大剌剌地将卤菜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文心宇气坏了,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搁。“你简直是野蛮的土匪!”
迸越琛淡淡地瞄她一眼,转头喊道:“老板,切盘卤菜,外加两瓶啤酒。”
“好,马上来。”老板大声回应。
得到小小的胜利,文心宇嘟起的嘴终于拉回直线,还微微上扬,被踩在地上的自尊也得到安慰。
老板很快地将卤菜和啤酒拿到桌上,“先生,你的卤菜和啤酒,纸杯就在后面,请自取。”
迸越琛起身走到后面取了纸杯回来,将一只纸杯放在文心宇面前,一只纸杯搁在自己面前,打开啤酒盖,径自将她面前的空纸杯斟满。
文心宇低着头吃了几口面,眼角余光发现他的举止。“我不喝酒。”筷子伸向卤菜,夹了一块豆腐干。
“这么好吃的卤菜不配啤酒,太可惜了。”古越琛拿起纸杯一口饮尽杯中的啤酒,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卤牛肉放进嘴里。“太棒了,真是美味,不信妳也试试。”
“我才不试,酒是穿肠毒药。”文心宇嗤之以鼻。
“是吗?倘若酒真是穿肠毒药,那政府干嘛要设烟酒公卖局?妳根本就是小心眼,怕我害妳,我要是有心害妳,刚才在工厂就可以……”
无端提起工厂一事,一抹红潮火速染红文心宇整张小脸。“不准提工厂的事。”
迸越琛笑了笑。
迸越琛一笑,僵硬的唇线变得柔和,那抹笑简直能让女人心碎,当然也能融化她的倔强。
“不说工厂的事,我们喝一杯。”古越琛为自己的空杯斟满酒,端起纸杯。
文心宇有些心动地望着面前的酒,“总得有理由。”
“理由?”古越琛放下酒杯,当真认真思索。“理由没有,不如让我们重新认识。”
“重新认识?这算哪门子的理由?”文心宇觉得可笑。
“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之前我们认识只因为妳是我大嫂的姐姐,而我是妳妹妹的小叔,现在以朋友身分重新认识,这样的理由可不可以?”
“这个理由……勉强算可以。”文心宇同意他的建议。
迸越琛端起面前的酒。“妳好,我是古越琛,目前在巨峰实业工作,在家排行老二,上有老爹,有一个哥哥,下有三个弟弟。”
见他一本正经地介绍,文心宇忍不住噗哧一笑,主动端起酒杯。“敬你,古家二少爷。”
迸越琛一口饮尽,“今天的啤酒特别好喝。”
“是吗?”明知道他说谎,文心宇还是顺着他话回应。
“不信,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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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宇不知道自己喝下多少酒,只觉得心情好愉快,整个人飘飘然。
“再再再……一杯。”身体微微摇蔽的文心宇握着纸杯催促古越琛。
迸越琛看她已经语无伦次,微笑摇头。“妳不能再喝了。”
不能再喝?不行、不行!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尤其当唯一相依为命的妹妹嫁进古家后,她的心情就不再开怀。
“小气!”文心宇啐了一声,“你不倒,我自己倒。”她拿过酒瓶倒酒,却只倒出一滴、二滴,她不甘愿地摇动酒瓶,瞇着眼从瓶口一探究竟。“哇,没酒了。”她转向老板,“老……老板,再一瓶!”
迸越琛摇头暗示老板。
文心宇见老板没回答,不悦地嘟起小嘴,几乎是扯着喉咙叫喊:“老……板。”她的声音已经荒腔走板。
她要是再继续闹下去,连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要喝,我带妳去别的地方喝。”
“去别的地方喝?”她醉醺醺的半瞇着眼看他。
“嗯,一个很棒的地方。”
“好。”文心宇双手撑着桌子吃力地站起来,“我们走。”
迸越琛见她整个人摇摇蔽晃的,连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扶她。
倚靠着宽阔的胸膛,文心宇仰起被酒精浸润的红颊娇笑地凝视他。
“我们走。”古越琛的嘴边挂着温柔的微笑。
文心宇好似找到一个避风港,放下全身的警戒紧捱在他的身上,露出一抹赞同的微笑。“我们走。”
迸越琛搂着文心宇跟老板算了帐,走出牛肉面店。
“我们接下来要上哪里喝?”文心宇将脸轻轻贴在古越琛的胸前,蒙眬中她听见规律的擂鼓声,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用力地贴在他的胸口。“我听见你里面在打鼓。”
打鼓?
迸越琛忍俊不住,带着微微醉意的她没来了清醒时的倔强、骄傲,显得可爱多了。
“这鼓打得不错吧?”
“好舒服……”文心宇呓语。
她整个人像猫儿般贴在他胸前磨蹭,古越琛的心没由地加速跳动,圈住她的手微微收紧,将她紧紧地纳入怀里。
“鼓愈打愈快。”
拔止愈来愈快,他整颗心都快蹦出来了。
“走吧。”
“嗯嗯嗯,走,我们去别的……”话未说完,文心宇双腿一软,整个人从他身上往下滑。
幸亏古越琛的理智还算清醒,手一勾,没让她继续往下滑,稍稍使劲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提,她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走……我们去……”
“心宇。”他轻唤。
一条手臂搭上他的肩,她将脸窝在他的颈部。
“我们……我们……”她轻喘一声,突然没了声音。
迸越琛微微侧了一下头,看着她安详地睡在他的颈窝旁,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了抚她细致的脸颊。
“心宇!”
她完全没有回应,轻声娇吟,像猫儿般柔弱无骨,他干涩地咽下口水。
在自己产生欲火之前,古越琛双手架在她的腋下,一鼓作气将她扛在肩上,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皮包。
“真是麻烦!”他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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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将文心宇扛回他家,如果此事让大哥和大嫂知道,他一定会被指责不该惹上大嫂的姐姐。
最保险的方式就是将她扛回她家。
站在文心宇家的门口,古越琛一只手伸进她的皮包,困难地翻找她家钥匙。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模到一串钥匙。
迸越琛看着手中一串的钥匙,不禁伤脑筋。“哪一支是大门钥匙?”
这回要考验他的运气,运气好,一次就猜中;假如运气衰,可有得玩了,肩上扛着文心宇,还得玩靠运气的游戏……
试了几次,大门最后应声开启,古越琛不禁松一口气,还好肩上呼呼大睡的文心宇不重,否则有他受的了。
迸越琛用脚踢开大门,顺利地走进屋里,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直接将她扛到二楼。
凭着直觉找到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充满和她身上散发出来一样淡淡的清香。
他将她放在床上,大大松口气,轻轻地月兑去她脚上的鞋子,就在他为她拉上被单的剎那,她突地抓住他的手,张开眼睛。
“我还要……还要喝……”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用连他自己都不曾听过的温柔声音安抚她:“乖,要喝明天再喝,现在妳该睡觉了。”
她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我不要睡……我还要喝……”
他无奈地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不要闹,睡觉。”
“我不要。”
她挪动身体,将脸贴上他的脸不断地摩挲,彷佛在寻找什么。
“声音不见了。”
迸越琛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他拉起她的身子,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是不是这个声音?”
“嗯……”她安静了下来,因为她找到想要听的声音。
“原来妳要听这声音。”他用怜爱的目光俯视怀中的人儿。
文心宇的手在他胸前轻抚着,似有若无的轻抚,十分撩人。
要、要、要、要、要出人命啦!迸越琛屏住棒吸。
沸腾的血液在他胸口膨胀,两腿间更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
他谨慎地压制愈来愈强烈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文心宇不知不觉地抚上他的脸,嘴里逸出诱人的轻喘。
“好舒服……”
蛰伏已久的热力在她的轻唤下,处于一触即发的亢奋中。
受不了了!
他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腰,饥渴得像头野兽般攫取她的红唇,霸道地吸吮她的甜美。
背中的人儿轻颤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吐出娇喘,更伸手拥抱他,欲言又止的双唇彷佛在鼓励他。
大手恣意地滑进她的衣服里触碰柔细的肌肤,温热的指尖挑逗地、热情地、痴迷地漫游其间……
从未有过的激情搅乱了文心宇的思绪,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火,有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到她的全身,同时灼烧她的心。
她觉得燥热难安,小手抓住衣襟,使劲的一扯,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
这样的诱惑无疑是在古越琛濒临失控的欲火上加油,他每一块肌肉绷紧,深沉的黑眸充满炽热的。
“这是妳要的?”
她要的?她想要什么?
她还没想清楚,古越琛温柔地封住她的唇,吞下她尖锐的喊叫声,销魂蚀骨的欢愉紧紧包围她。她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他和一波波无法抵抗的欲潮,引领她进入另一个忘我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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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宇从模糊的幻梦中惊醒,全身酸痛宛如跑了半个地球似的,一个侧身蓦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惊得整个人呆住。
仔细看清楚身边的人……
迸越琛!
必过神,她伸手猛拍自己的脸颊,以为是梦境……
可不是梦,是真实的现实!
她忘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她记得他们彼此紧密相拥,笑声、叫声、急促的喘气声不绝于耳。
文心宇凝视着他的睡容,现在看他,她的心盈满一种甜蜜,她深深地偎进古越琛的臂弯里,亲吻着他的颈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迸越琛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方,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早安。”
“对于一个沉睡的人来说,你醒来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我的速度比妳想象中还要更快!”他用胡渣搔着她的下颚,然后低头摩挲她丰满的胸部,逗得她忍不住发笑。
“一大早别闹。”她求饶。
他用身体推挤着她,不由自主地发出申吟,燃起炽烈火焰的黑眸锁住她。“心宇!”
文心宇心神荡漾地痴望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
“你……你该不会又要……”
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吼一声,随即沉入她的身体;她发出惊愕又喜悦的申吟,完全付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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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越琛双手放在文心宇两旁撑起身体,汗水从他健壮的体魄滴下,嘴角绽出一抹邪笑。
“今天我们哪都不去。”
她喘着气,努力调匀气息,放松亢奋后的疲累。“可是工厂……”
他的目光直望进她的眼睛,“别管工厂,只管我们。”
“我们?”文心宇的眼睛瞬间睁大。
“心宇,我要妳,永远要妳。”深邃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仰望那张俊脸,接着脸颊浮现一抹嫣红,粉脸羞得发烫。
“我也……”
倏地,她的脑子闪过妹妹文静书的影像。
不对、不对、不对!
他是妹妹的小叔,这样关系岂不大乱?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哥哥,是他的大嫂,而她却跟妹妹的小叔……
乱乱乱乱乱!
文心宇思及此,突地大吼一声:“不对,不要碰我!”
迸越琛因她突如其来的话怔了下,“妳怎么了?”
“我们不能……”她慌乱地推开他,愧疚地闪避他的目光。
“不能?”他不解其意,“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
她一时千头万绪,胡乱搪塞一个理由。“不,我们太快……”
“一分钟前,我们并不觉得太快,再说我们已经……”
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
不管怎样,都不应该……也不对!
她猛地打断他的话,“不、不,我们不应该!”
迸越琛不懂她为何突然态度转变,除此之外,他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令妳感到不安?”
“是静书……”文心宇深深吸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对他嘶吼:“听懂了吗?是静书,静书!”
“妳是妳,她是她。”他不懂这有何关联?
“没错,我是我,她是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静书的姐姐,而静书是你大嫂?”她指出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中途煞车了。
“看你的表情,你终于明白了。”她的声音颤抖。
他做一个深呼吸,振作精神,“我已经非常明白,但是妳无法阻止妳对我产生的好感,我也绝不因为渴望妳而感到歉疚。”
文心宇的双眼张得好大好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对他产生好感?
“一定是酒精作祟。”她将一切都归咎于昨天的酒,希望这个理由能让彼此稍稍释怀。
迸越琛用力吸一大口气,咬着牙看她。“妳以为那点酒精能让我的理智全然崩溃吗?”
不是酒精,那是什么?
文心宇找不出第二个说法可以合理解释他们的行为。
“不要再找任何理由,我最希望听到的是妳对我的真正感觉和感受。”古越琛恼羞成怒地从床上跳起来,拾起被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只要我们愿意、我们想在一起,大哥和大嫂都不是我们在一起的阻力,我们之间最大的阻力是妳自己!”说完,忿然转身走出她的房间。
“最大的阻力是我自己……”文心宇呆若木鸡地望着忿忿离去的背影。
我们?他居然用了这个字眼。
她和古越琛……
必想昨天之前,他们两人一碰面就只有对峙和挑衅,难道吵架也能建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