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在回英格兰的路上,你都没有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吃任何东西吗?”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传来,蕾娜感觉到一块冰凉、潮湿的布轻放在她的额头,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
榜雷低沉的声音距离她十分的近,“我曾试着要喂她,但是这该死的女人拒绝任何的食物。”
“那你有让她休息的时间吗?爵爷。”
“休息?我正在出任务,我只期待能尽快赶回来交差。”
这时,伊莉莎白女王具威严的嗓音传来:“你甚至没有给她一点隐私吗?”
“我曾经愚蠢的给过她一次机会,她却企图逃回苏格兰,我和我的人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追逐她;我说过,这女人需要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才能制伏她。”
“当心呀!榜雷爵爷,你强而有力的手会把她捏成碎片。”
“我才没……那么脆弱。”蕾娜脑子虽然昏沉,但仍努力反驳着。
她睁开了眼睛,想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女人。
“啊,你可终于醒了,刚才你晕倒了,亲爱的。”
蕾娜努力地想坐起来,“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晕倒过。”她按着两边的太阳穴,想不到自己竟会这样的脆弱。
那好心的女人温柔地按住蕾娜的肩膀,强迫她躺下来,“也许以前是这样,但是我知道人一旦面临巨大的改变,往往都会有强烈的反应,就算是强壮的女人也得向自己的身体投降。”
“你是谁?”蕾娜第一次感受到英格兰人的温柔呵护。
“我是阿必维公爵夫人,我叫玛德莲,我知道你是蕾娜.普德拉,还是一个苏格兰边境部落的族长。”
“是的,谢谢你的仁慈,我在哪里?”蕾娜给她一抹感激的微笑,打量着豪华的床铺。
“你在我的寝室。”伊莉莎白女王倾身靠近她道。
在女王的床上!
“陛下,我不是有意制造麻烦的,请原谅我的软弱。”蕾娜说道。
她再度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这一次按下她的竟是格雷。
“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比往常都柔和。
“对!”伊莉莎白女王掩不住笑,“因为你的小事故让我逮到机会提早结束会议,免去了一天的工作呐!我可是鲜少有这样的好运。”她的眼瞟向格雷,“现在我终于可以单独和你相处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商量。”
榜雷望着床上的蕾娜,注意到她脸颊恢复血色,“玛德莲,你会在这里陪着蕾娜吧?”
“当然,你去忙吧!我也可以趁此机会熟悉彼此。”玛得莲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
蕾娜看着格雷和伊莉莎白女王走进偏厅,忠心耿耿的格雷低着头与她亲密的交谈,虽然他们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蕾娜能感觉到他们语气中的紧张,无论他们在讨论什么,她相信那会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在蕾娜身旁的玛德莲执起她的小手,“你愿意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吗?”
蕾娜轻轻的摇头,她不愿意让一个陌生人知道她太多的事。
“那么不如我告诉你关于我的事。”玛德莲用她迷人的法国腔说道,“我嫁给阿必维公爵,他是女王最依赖的人之一。”提起阿必维公爵,玛德莲脸上禁不住露出幸福的笑。
“你不是英格兰人?”蕾娜听出她的法国腔。
“我不是,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假装英格兰人,我的乡音太重了,在结婚之前我一直住在法国。”玛德莲毫不隐瞒地说着。
“你不想念自己的故乡吗?”蕾娜纳闷地问她。
“当然想念,我常常回法国探访,而我的家人也常来英格兰探望我,免去了我的乡愁。”玛德莲安慰地道。
蕾娜倏地沉默下来,转过头注视着伊莉莎白女王和格雷。
玛德莲注意到她的视线,“你怎么会被这迷人的男人逮住呢?”
蕾娜却不禁苦笑,“这也没啥奇怪,他的力气比我还大。”
“没啥奇怪?”玛德莲将她额头上的湿布取下,交给她身旁的女仆,“格雷.汉弥敦向来对女人避之唯恐不及。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逃过了宫中多少贵妇所设下的陷阱。”她偷瞄着蕾娜,脸上还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亲爱的,想套住榜雷爵爷的人多如繁星,但是我看得出来,当他将你带到女王面前时,他眼中有着一抹不安,我敢说他一直渴望着你。”
“他渴望我?才不!依我看他是想惩罚我。”蕾娜突地激动地道。
“惩罚?他为什么要惩罚你?”玛德莲觉得有趣。
“因为我想破坏女王的计划,耽误了他回英格兰的时间,他带我来这里是巴不得我嫁给英格兰人,好让我的土地、城堡、所有的财产都归女王所有。”蕾娜气愤地道。
“你一直以为他是为了这个目的吗?相信我,你一定看错了,如果我猜得没错,我想他会把你留给他自己。”玛德莲掩嘴轻笑。
“不!要我嫁给英格兰人就已经够恐怖了,嫁给他更是恐怖,因为他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蕾娜想到此事,她全身又禁不住发抖。
玛德莲抚着她的手,望进她那双惊惶的眸子,“你千万别被他的绰号吓到了,皇家雄狮不过是一个军人,他只不过是在战场上因为英勇而得名,但并不表示他是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
蕾娜思及这几天犹如梦魇的日子,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你不了解。”
玛德莲不想继续与她争辩,她将蕾娜按回床上,并为她拉高毯子,“虽然我在英格兰只住了几年,但是我自认不会看错人,格雷爵爷有时虽然顽皮些,但他是值得信赖的人。”
看玛德莲不断为格雷辩护,蕾娜心里倏地有股想哭的冲动。当真就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吗?她真的注定要成为她所憎恨的男人的俘虏,永远失去她的土地、她的头衔,甚至她的姓氏吗?
“休息吧,亲爱的。”玛德莲拂开她眼前的发丝,“你好好的睡一下,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谢谢你。”蕾娜眨动着睫毛,努力地将眼眶中的泪水眨回去,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尽其所能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伊莉莎白女王领着格雷来到偏厅,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她惊惶的瞅着格雷。
“你知道吗?自从派你去苏格兰后,我就开始后悔了。”
榜雷面带着俏皮的微笑看着伊莉莎白女王,“真的?看来您是真的急于嫁人,竟然会想男人了。”他忍不住炳哈大笑。
“唉!我说的是实话,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后发生了好多事。”在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伊莉莎白女王才能稍微放松严肃的表情。
榜雷敛起笑容,掩不住脸上的震惊,“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次,我的马夫骑我的马,马鞍突然滑落使他重伤;而马车居然在途中月兑落一个车轮,我的仆人坚持说在出门前都仔细检查过。”伊莉莎白女王愈说愈激动,“但是温汉爵爷说那是仆人在撒谎,好掩饰他们的懒惰。”
榜雷听了不由得火冒三丈,“温汉简直是个白痴!”
“我愈想心里愈是害怕。”伊莉莎白女王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的手抚着胸口,“这些事情让我有种接近死亡感觉。”
阳光由窗外洒入,此时,格雷所看到的不是一个女王,而是一个彷徨无助的女人,他看见她眼底的恐惧。
榜雷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中,“别怕,现在我已经在你的身边。”
榜雷紧拥着她,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在这里没有人敢对女王如此的放肆,不过这是友情的拥抱。在儿提时代,他们经历了各种艰苦的考验,好不容易才建立彼此间的友谊。
“别担心,陛下,全英格兰人都知道你是无惧任何困难的人。”
他搂着她,等她镇静下来后,她轻轻推开他,用手模模他的脸颊。
“格雷,答应我,不要再离开英格兰了。”
他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的身边,我会想办法揭开真相,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轻率地离开皇宫。”
伊莉莎白女王点头答应,面带微笑看着格雷,“我们也该出去看看我们的贵客现在怎样了,不过,我说你对她也未免太过苛刻了。”
“这不能怪我,是她太过于泼辣,我的残酷完全是她逼出来的。”格雷说得理直气壮。
“真的吗?说实话,你对她的感觉如何?”伊莉莎白女王睇着他。
“你指的是?”格雷明知故问。
“你呀,少在我面前装蒜,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我会喜欢一个泼妇?如果真娶了她,相信我每晚都得穿着盔甲睡觉。”格雷讽道。
“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逃避。”伊莉莎白女王笑谑道。
榜雷倏地沉静不语,因他觉得再多说也无益。
“走吧!出去看看蕾娜。”伊莉莎白女王先行走出偏厅。
她走到床边,发现蕾娜已经醒了,“蕾娜,现在觉得怎样?”
“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多谢陛下的关心。”蕾娜硬是撑坐起来。
她的不适逃不出格雷的眼睛,他一个箭步跑到她身边,按住她,“你不必逞强,快躺下来休息。”
伊莉莎白女王看到格雷脸上焦急的神色忍不住想笑,看来格雷也快成了口是心非的男人了,“皇宫好久没举行宴会了,不如藉此次机会,我们今晚举行一场庆祝会。”
榜雷欣然回以微笑,“好啊!”
伊莉莎白女王低头望着蕾娜,“你除了身上这件衣裳外,还有别的衣裳吗?”
蕾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凌乱的外表,“没有,陛下。”
“没关系。”伊莉莎白女王转身吩咐门外的仆人:“派一名裁缝师来照顾小姐的需要。”
仆人点点头,匆忙离去。
为了晚上的庆祝会,格雷得在皇宫里多待上一天。
榜雷走上阳台,俯瞰远方村庄的灯火;他的视线突地被河上的船只忽明忽灭的火光吸引。他多渴望能在泰晤士河上惬意优游,远离诡谲多变的政治舞台。
他早在多年以前就替自己拟了人生规画,他按部就班地实行他的计划。如今令他苦恼的是,他不希望有一个女人来扰乱他规律的人生。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即听见仆人们退出房外,就在同时他听到衣裙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他猛然地转回头。
蕾娜就站在门口。
蓦地,他感觉到肺中所有的气在刹那间被抽光,他费力地呼吸。
蕾娜的长袍由艳红色的绸缎裁成,时髦的低领半露出她的胸脯,裙摆自然地垂在红色的缎鞋上,袖子和裙摆都缀着漂亮的蕾丝花边。
她的黑发绾了起来,一绺黑色的卷发落在她肩上,雪白的颈子没有佩戴任何的珠宝,纯洁可人。
经过这一打扮,相信宫中所有的贵族都会向她求婚,女王不必费吹灰之力,就能替她找到合适的丈夫。思及此,他心中突地感觉十分苦涩。
“你看起来十分美丽。”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他的感受。
“谢谢你,爵爷。”蕾娜对他投以羞赧的微笑。
他不禁愣住。他愿意不计代价只求看到她对他那样微笑,如果说她生气时的美是动人的,那她快乐时的美足以勾魂摄魄。
“我深信女王的裁缝师一定施了魔法,虽然我很擅长女红,但是我绝对做不出这样漂亮的衣裳。”她脸上那朵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腼腆的神情。
“少了穿它的人,这件衣裳也就不希罕了。”格雷恭维地说道。
蕾娜腼腆地低着头,“我并不清楚贵国的习俗,我不知在女王的宴会中该怎么应对进退。”
“我们的习俗和你们的并没有不同,只要尽情地享受食物和友伴。”格雷约略解释。
“哦。”
“到时会有许多人向女王举杯,祝女王健康,不过我要提醒你注意节制,因为太多酒会冲昏你的大脑。”格雷幽默的提醒她。
“谢谢你,我会记住的。”她的秀眉微微一蹙,她当然要保持清醒,因为在皇宫里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敌人。
榜雷走到她的面前朝她弯臂,蕾娜神情自若地勾住他的手臂。然而即使是最轻微的接触,也让格雷饱受的折磨。
当他们走下楼时,她可以听到嗡嗡的交谈声和爆笑声,不过,当他们走进大厅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们。
而后又是阵阵窃窃私语声,大家都惊讶于蕾娜的转变——从丑小鸭变成了逃陟,男人们羡慕格雷所捕获的猎物,女人们则嫉妒蕾娜的美丽。
榜雷感觉到蕾娜的手微微发抖,便将手覆上她的手,仿佛想把他的力量传给她;他领着她走向伊莉莎白女王,虽然蕾娜对众人好奇的眼光多少有些惶惑,但她仍然骄傲地抬高下巴。
当他们来到伊莉莎白女王跟前,格雷欠身鞠躬,蕾娜则屈膝敬礼。
“啊,这真是你今早带来的那脏兮兮的流浪儿吗?”连伊莉莎白女王都不禁大吃一惊。
“是的,陛下,蕾娜小姐说您的裁缝师会魔法哪!”格雷笑道。
伊莉莎白女王若有所思地瞅着美丽的蕾娜,“嗯,这确实是魔法,或者是……”
她笑看格雷,“当心,我的朋友,别被巫术迷惑了。”
榜雷领着蕾娜走到一旁,好让伊莉莎白女王继续欢迎在他们后头的宾客,每一对宾客在觐见女王之后,都走到格雷面前,想认识美丽的蕾娜。
饼了一段好长的时间,格雷从蕾娜的眼中看到一丝疲倦。
“真受不了这么多的姓名和头衔。”蕾娜悄声埋怨。
“很快的你就会发现他们都会是你的朋友。”格雷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对你而言,他们是你的朋友,但是对我而言,他们是英格兰人!”
榜雷脸上掠过一抹愠色,但是很快的就恢复微笑。
玛德莲和她的夫婿阿必维公爵也出现在他们面前,玛德莲赞美蕾娜的美丽。
最后觐见伊莉莎白女王的是一位单身男子,当他转身走向格雷时,蕾娜能感觉到格雷微微震颤,她偷瞄着格雷,发现他眼底有一抹骇人的光芒。
“蕾娜,容我介绍温汉爵爷,女王的左右手之一。”他的语气有一丝愤懑。
“温汉爵爷。”蕾娜抬起头,不经意望进一双晦暗的灰色眸子。
“蕾娜小姐。”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当他的嘴唇触碰她的手时,她本能地缩了回来,他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女王告诉我你是格雷爵爷的战利品。”
蕾娜想甩他一巴掌,却只能极力按捺着,“我不是任何人的战利品。”
“你不是?”他露出微笑。
蕾娜认为那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邪恶的微笑。
“那你是心甘情愿来英格兰挑选丈夫的啰!”温汉的邪笑加深,“你的国家里适合你的男人是这么的少,以至于你为了格雷.汉弥敦而放弃他们?”
蕾娜不屑地瞪他一眼,索性将头别开不再理他。
温汉爵爷似乎不想轻易的放过她,他用足以让全大厅的人听到的音量说道:
“据说女王正准备为你挑选丈夫,不过,正如你所说的,你是自愿来这里的,或许你也十分乐意上男人的床啰?”
“够了!温汉。”格雷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怒焰,“这位小姐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她值得匹配一个绅士!”
“你知道什么叫绅士?全国人都很清楚你和你军队的名声,你们全是只有在战场上杀敌才会有快感的野蛮人!”温汉言语尖锐。
榜雷不屑地冷讽:“至少我不是那种只会欺负无助少女的文明人!”
两个男人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
蓦地,伊莉莎白女王打破凝重的沉默,“两匹种马绝不能养在同一座马棚。”
倏地,大厅一片寂静。
伊莉莎白女王面带笑容睇着温汉,“温汉爵爷,你没携女伴参加吗?”
“没有,陛下,美女一旦见到女王的美艳便自惭形秽,所以都不愿做我的女伴。”温汉极力讨好女王。
伊莉莎白女王被逗得仰头大笑,“据宫里的流言,我敢说你有十个男人的精力,温汉爵爷。”
他淡淡一笑,“宫中的流言不可尽信,陛下。”
“即使其中有一半是真的?温汉爵爷,你的社交生活也够你忙得晕头转向,无暇他顾了。”伊莉莎白女王继续笑谑。
“每一个人都应该及时行乐。”温汉沉沉的目光瞟向蕾娜,“有的时候,职责也可以变成乐趣。”
蕾娜发现格雷的身体紧绷,温汉给了他阴森的一瞥后便走开。
玛德莲又回到格雷面前,“小心,我的朋友,有一天温汉会厌倦与你辩论而拔剑攻击你。”她警告着。
“他太懦弱,不敢与我正面对决。”格雷嗤之以鼻。
“那你更应该当心了,懦夫是最糟糕的敌人,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玛德莲关心地道。
“别担心我,他没这么大的本事。”格雷狂妄地道。
伊莉莎白女王笑盈盈地打量着围绕着她的贵族们,他们全期盼地仰着头,看今天会是谁荣幸被她挑中,担任她在晚餐桌上的护花使者。
伊莉莎白女王非常清楚格雷和温汉之间彼此的憎恶,虽然格雷是她亲爱的朋友,但是她也欣赏温汉挖苦式的幽默,况且他是一个世故、优雅、辩才无碍的人,舞也跳得很棒,当格雷无法陪她时,温汉总适时的陪在身边。
“温汉爵爷,你来陪我晚餐吧!”
温汉朝着女王伸出他的手臂,领着女王朝宴会厅走去,其余的人则尾随在后。
“格雷,你和蕾娜也陪我用餐吧!”她下令道。
榜雷无奈地道:“是的,陛下。”
蕾娜和格雷随着女王来到桌前,格雷替蕾娜拉出椅子,她乘机悄悄问他:“女王和温汉爵爷似乎是很要好的朋友。”
“没错!女王常常邀他进宫。”格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你呢?爵爷。”蕾娜追问。
“我和女王是很密切的好友。”格雷发现她的话中有一丝醋意,他不禁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