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虚怀没有想过他的床上是如此适合这样的场景。
小女孩一条细短腿露在棉被外,呈现率性的大字型,大女孩同样一条细长腿爬出棉被外,她侧躺着,白晰的腿自然微弯地搁放,两人的头发都随兴披散在枕畔及颊边,小女孩看来天真,大女孩显得娇媚。小的还吮着拇指,嘴角有丝银亮的唾泉,大的呼出的气息则是将小女孩额前的发丝吹拂得像顽皮春风跳跃。
这个景色,让他环抱起手臂,满足且贪心地看痴了,好似他生命里,理所当然就该拥有这些,一个属于他的大女孩,及一个附加的爱情结晶小女孩。
他决定再回到床上拥抱这一切,只是这次他不是往囡囡身侧躺,而是绕到梁宛歌背后,将她揽向他的胸膛,他贴着她,不留空隙,只要一倾身,他的唇就能触碰到她漂亮的耳廓,他当然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男人,顺从心底渴望,朝她耳垂发动攻击,轻轻啃咬。
“嗯……”大女孩被发丝搔得好痒,耳畔热热的吐息吵到她不能再睡。“你怎么……跑到我背后?”甫醒的声音很不好听,哑哑的,像只初试啼音的小逼鸭,她想转头,他的脑袋却搁在她颈后,妨碍她的行动。
“囡囡占了我的床位,我只好自己找位置。”
“噢……”梁宛歌根本就还不够清醒,眼睛一闭继续浑噩,身子还朝前挪了挪,多让给唐虚怀一些床位。
“好乖。”他满意夸奖,这个位置更方便他咬遍她纤白的玉颈。
“唔!”梁宛歌突然睁开眼,“你在干什么呀?!”她完全清醒地坐直身子,双手捂在脖子上,圆溜溜的眸子在瞪他。
“你不觉得此情此景看起来很像一对夫妻和小阿同睡一张大床。”让人忍不住想哼曲“我的家庭”来唱唱呵。
“我倒觉得此情此景只是让我了解到,为什么有人说一大早爬起床的男人最强。”她不用去猜也知道自己脖子上红红热热的触感是什么,想也清楚刚刚这男人有多故意咬疼她。“但是请你也观察一下周遭环境好吗?还有一个未成年的五岁小女孩在旁边耶!”
万一囡囡也醒来,看到这种暧昧的画面,她要怎么跟囡囡解释?
“所以我昨天才提议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睡最好。”
“最好方便你早上动手动脚吗?”梁宛歌没好气道,被吵醒后也索性不睡了,推开他,自己坐在床沿,耙了耙睡乱的发。“我真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你竟然对着一个睡醒起来这么憔悴邋遢的女人也会起色心。”她指指一旁镜子里反照出来的自己。
她本来就不是美艳型的女人,要睡出撩人姿态也很困难吧?可是唐虚怀居然会想对这样的她下手,真是出乎意料。
“所以你才会从我背后偷袭,藉以避开我的脸,省得看了倒胃口是吗?”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我是比较喜欢这个角度。”唐虚怀食指挑勾起她的下颚,让她仰着脸。
他俯首吻她。这个角度可以用鼻尖碰到她的鼻子,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喷吐在他脸上,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她眸子里那抹总是隐藏在慧黠后方的羞赧,谁说他喜欢避开她的脸?他讨厌极了!
梁宛歌手掌隔在两人嘴前。“拜托,还没刷牙,这样很不卫生耶……”说归说,她的脸也微微泛红。
“那-先去刷,我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又不是跟他约好刷完牙再回来接吻……他这样回答,让她去刷牙也不是——看起来像是猴急要和他接吻,不去刷牙也不是,嘴角干涩涩的,很不舒服哩。
唉,算了,迟早都是要刷牙洗脸的。
梁宛歌溜进浴室去料理自己,至少将自己那副皮相给弄得美观……和可口一些?
本噜咕噜咕噜,呸。梁宛歌仰头漱口,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再刷第二次。
本噜咕噜咕噜,呸。她在镜子前亮牙,嗯,很干净了。
咦?她怎么好像也很期待呀?刷牙刷得这么勤快认真……
而且最奇怪的是当她走出浴室,竟然忍不住往沐浴在落地窗前一缕缕晨曦下的唐虚怀走过去。
她让他伸出手,将她揽入胸怀;她让他扶起她的脸蛋,与他四目相望;她让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甚至更让他鸷狂地深深探掘,侵占私密的芬芳。
她踮起脚跟,没有花太多力量支撑自己,因为他有力的双臂几乎拦腰抱起她,将她揉向胸口,梁宛歌手臂环上他的颈项,十指攀住他,他颈后的发丝有些鬈曲不听话,缠在指尖,让她不释手地把玩。
唐虚怀沉醉在迷人的甜腻里,不够,还不够,他还要更多、更多……
梁宛歌觉得腰际一冷,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大掌,从撩高的衣服里钻进去,罩上她浑圆的胸脯。
“等、等一等!你的手脚太快了——”
梁宛歌的抗议立刻被封入他的嘴里,身子被抱抬到桌子上,以极羞人的姿势仰躺在桌面,他的重量锁住她的扭动,她意识到男与女之间力量的差别,她又要开口,他却封得好牢。
她狠狠、狠狠地咬破堵着她发言的热唇,让他好好体会禁止女性发言权的沙猪代价有多痛!
“唔——”
完全如梁宛歌所料,被咬破唇的男人撑直身体,唇上红滟滟的血珠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凝结成形。
梁宛歌喘吁吁的开口,“下次我要说话时,你最好不要再用这种方式阻止我,不然我不保证咬断的会不会是你的舌头。”男人要教才会乖,尤其越痛的教训会记得越牢。
唐虚怀早该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揉圆搓扁的弱女子,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骄傲,不容许被踩在脚下,尤其是企图用男性蛮力来欺压她,她不可能不反击。
只是,真的好痛,猫儿发起怒来,咬人毫不留情,管她前一秒还柔顺地在他吮吻下融化。
“好,我不敢,梁大小姐有什么话要说的,请。”
梁宛歌也没什么太威严的话要教训他,看见他这么讨好的笑,她反而觉得自己“出口”太重,她用手帮他擦掉嘴唇上的血,他则是学不了乖地握住她的手,将它送进嘴里轻啃。
“你是狗吗?”这种啃她手的姿势好眼熟,她曾经在巷头看到某只野狗用同等激烈的方式对待一根鸡骨头。
“你要教训的,就是这个?”唐虚怀继续在她的手上磨他的牙。
“……我要教训的是你的行为举止。我只默许你吻我,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压在餐桌上予取予求。”当她是食物,放上桌就可以享用了吗?那是不是等会儿还要去冰箱拿番茄酱来调味?!太过分-!“万一囡囡醒了,看到这种画面,对她心智发展上的刺激太大,她才五岁,只有看普遍级的权利。”
“她睡得那么熟。”只要放轻音量,包准不会吵醒睡女圭女圭。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率都不行。”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万分之一。”
“你整坏我脸孔的机率只有万分之一,偏偏我遇到了。”她再也不相信什么机率太小,要发生根本很难很难这类的欺骗。
“吵嘴不可以翻旧帐。”唐虚怀被人戳这个罩门,总是抬不起头。
“不会很旧呀,不是才个把月前吗?”
“只要是过去的事情一律等同于算旧帐,我已经把你恢复成这么美,你还没原谅我吗?”
“我不是要翻旧帐,只是提醒你,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会遇到的,像现在,如果囡囡就坐在床上,骨碌碌的眼睛瞅着我们这里瞧,那么——”梁宛歌只是举例、只是假设、只是随手往囡囡睡的方向一指。
囡囡一头乱发像鸟窝,不知道已经坐在床上瞧着他们两人多久,似乎对于唐虚怀和梁宛歌此时躺在餐桌上的画面感到有趣。
“呃……囡,-醒了?”
囡囡没说话,只是点头,眸儿流转在唐虚怀身上,仿佛就是因为他在场,所以她才不出声,要是只有她和梁宛歌独处,她老早就开口损梁宛歌了,因为梁宛歌看起来就像是被端到桌上的美食。
“醒来多久了?”梁宛歌真正想问的是——你看到了多少?
囡囡蠕蠕唇,想回答,又不想在唐虚怀面前说。
“噢,老天……走开啦!”梁宛歌从唐虚怀嘴中抽回自己的手,在他衬衫上用力抹了抹唾液,再顺势推开他,才从餐桌上狼狈爬起,奔到囡囡身旁。“囡,-看到多少?”
“从先生把你压到餐桌上开始看。”囡囡用着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调侃,表情就是梁宛歌很熟悉的那个聪明小大人。
“你不知道这种时候要把眼睛捂起来吗?”梁宛歌好想申吟,让她想想,唐虚怀把她压上桌时,有没有做出什么教坏小阿的事……
有,从头到尾都是!
“没人教我。”囡囡这时又是天真小女孩,无辜得很无害。
“小阿子看到限制级画面就该天真烂漫地惊呼:“你们在干什么?玩摔角噢?”才对,而不是惦惦清醒,不吭一句把这些从头到尾看完嘛!”
“有什么关系,先生只是把手伸到你的衣服里,可能还握住你的胸部嘛,又还没有做到什么部分。”
听听,这是一个五岁小阿嘴里说出来的话,社会道德沦丧到这种地步,未来的国家栋梁全是朽木吗?!
“你赶快忘掉,不然我会打你小屁屁!”梁宛歌恼羞成怒。
“做坏事的人又不是我,明明是你们大人自己要在小阿子面前做呀,结果被揍的是小阿子噢?!这是不是你们常说的——迁怒呀?”口气是问句,但是童女敕软调里就是摆明了指控。
呃,汗颜词穷。
“你说的对,揍你是不对的,该揍的是那个男人。”梁宛歌觉得要纠正小阿子的观念,最首要的就是在小阿面前让她亲眼看看坏蛋的下场贬有多惨,这样才有助于小阿回归正途!
她甩甩手,双臂在做热身运动,以她和唐虚怀的距离估算,等她走到唐虚怀面前正好可以赏他扎实一拳!
“囡囡,你先下楼去洗把脸,再让玉玲姊弄早餐给你吃。”唐虚怀在梁宛歌还没冲上来扁他之前,先要求清场,赶小阿下楼,否则有她在,要做什么都绑手绑脚的。
囡囡又恢复成那个沉默寡言的小自闭儿,仿佛刚刚和梁宛歌在窃窃私语的聪明小大人完全没存在过,这回连点头都没有,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跳起,就咚咚咚跑下楼梯。
“囡——”梁宛歌想叫住她,但小身影跑得恁快,一点停顿也没有,梁宛歌一直到完全瞧不见囡囡的背影,才猛然转身,暴怒地杀到唐虚怀面前,纤指狠狠戳向他的胸口。“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
“口气?我的口气很好呀。”
“你那种口气跟指挥一只狗有什么不同?!“囡囡,你先下楼去洗把脸,让玉玲姊弄早餐给你吃”;“来福,你先下楼去咬报纸,再让玉玲姊弄狗罐头给你吃”,你自己比较看看,这两个句子是不是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了,你这是欲加之罪!”她的比较法根本是硬拗,而且还是拗到没有半点道理!
“就是一样!你为什么不对她疼爱一点?对她有耐心一点?你对她来说应该要像个爸爸,可是她怕你!你有没有看到她怕你,她甚至不肯在你面前讲任何一句话——”
“我并不自诩是她父亲,她只是我一个病奔。”他将囡囡从那女人肚子里拿出来,是因为囡囡有生命迹象,求生意识强烈,所以他救她,在那当下,如果囡囡没活下来,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这种抽离的第三者淡漠,是当了医生的职业病。
“你就是用这种想法在看待她?”梁宛歌完全沉静下来,脸孔上净是冷漠。
“我的想法有错吗?”唐虚怀反问她。
“不,你没错,我不能去奢求一个混蛋能多体贴、多懂得去善待一个心思细腻的小女孩,对你而言,她不过就是一块你从别人肚子里拿出来的肉罢了,那跟你上超市去挑选一、两盒牛肉猪肉没什么两样。在你眼中,她是病奔,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很孤独的孩子!她就算有病,也是因为你们让她变成这样!”梁宛歌握着的拳在发抖,那是她在隐忍怒意的结果。“我今天要回我家,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带着囡囡一块回去,我有信心让她完全不用治疗、不用吃药就能恢复一个五岁小女孩该有的活泼。”
说完,梁宛歌转身要走。
“宛歌。”唐虚怀将她扯回胸口,料到她会挣扎,他收紧手臂。“我不懂你为什么生气。”
“你放开。”她不想解释,对牛弹琴这种累人的事情她不想做。
唐虚怀用男人强横的力道制止她的拒绝,直到她踢蹬双腿也无法挣开他而缓缓放弃,他没放松力道,再问一次:“我的想法有错吗?”
梁宛歌深深吐纳,抿着正在颤动的唇。
“……对囡囡而言,你不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对她来说,绝对不单单就是一个医生而已。”
她说着,速度很慢。
“但是如果你救回她,却让她认为自己的出生只是一种污秽的延续,她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因为她是下的产物,那就代表她永远都要背着这个原罪。或许在她心里曾经想问过:有没有人愿意站在父母亲的位置来填补那个缺口?你是她转移父亲形象的唯一人选,她在你身上寻找一个父亲的影子,然而你却没有这个认知,只当她是一个病奔,哪里有病、哪里会痛就医哪里,完全不给她幻想空间,就是明摆着告诉她,你和她的关系就只会是医生和病人。”
她深呼吸,觉得肺叶都在发疼。
“她只是个孩子,你有必要……如此快狠准地让她幻灭,不许她作梦,强迫她立刻要成长到明-这些、老老实实接受这些……你问我,你的想法有错吗?”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去断言对错,但是你对一个孩子……太严厉了。”
唐虚怀是心理医生,却在这一刻被人当头棒喝,敲得头昏眼花……梁宛歌几乎是懂了囡囡的心情,完完全全地懂了,难怪囡囡愿意在她面前表现自我,因为她知道这个大女孩是懂她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且怜惜着她所无法拥有的一切,谁说五岁孩子不能分辨谁待她好?孩子有孩子的直觉,而那种直觉,是最直接、最纯净的。
“我没有心理准备去当一个孩子的父亲。”
“这句话,等你女朋友告诉你她怀孕时,你就这么回答她好了。”她保证他会被打得头破血流——如果那位女朋友也是性子火爆的话。
“宛歌,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抱起巴掌大的囡囡时,我以为她活不了了,她母亲也是希望她死,我心里在想,如果是这种情况,对囡囡来说,是不是死掉才是种幸福?我那时真的不想救她,要结束一个早产儿的生命是多简单的事,你怎么会认为有这种想法的我,会适合成为一个父亲?”
“我不管你那时心里是想把她拿去浸水桶还是用枕头闷死她,重点在于——我现在还能看到囡囡在这栋屋子里成长,她没死呀,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她又不意外他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至少她从不觉得他是什么仁心仁术的烂好人医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高层次的境界,他这辈子没机会登上去,但那又如何?他说那时不想救囡囡,但囡囡还不是活了五个年头,虽然性格有些扭曲,但看起来还正正常常的,这不就够了吗?
“你说你没准备好,你都准备了五年耶,五年还不够吗?换做是我,我五天就能准备好,就算还很生女敕,就算一点也不上手,我也可以跟着囡囡一起学习,又不是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要你立刻就成为一个超级女乃爸,慢慢来就好了呀!你要是再不行,我教你嘛,虽然我也不懂,但是好歹用脑子也能猜想一对父母至少能满足孩子什么样的要求吧?”
“你举些例?”
“带她出门去玩,去海边、去踏青、去远足,晚上去帮她盖棉被,牵着她的手去上幼稚园,教她念ㄣㄆㄇ,每天在联络簿上签名,小阿子不听话时,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以后她交男朋友,还要负责替她审视那个男朋友好或不好……要举例举不完。”
“听起来不像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唐虚怀皱眉的模样颇有无法胜任的苦恼。
“如果你还是完全不想做任何努力,就让我带囡囡回去好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放开我。”
唐虚怀当然不可能让她如愿,他坐在床沿,半逼迫她侧坐在他腿上。
“或许你留下来,就能填补我做不到的地方。”
“你这是在聘请我当一个保母吗?”
“囡囡想要的,会只是一个保母吗?”唐虚怀似乎有意延续方才因囡囡清醒而打断的缠绵,高挺的鼻尖蹭碰她的发梢。
“她当然不是,她希望有的是个母亲。”关于这点,梁宛歌知道自己没猜错囡囡的心思。
“那就对了。”他还是没挑明说。
梁宛歌并不迟钝,他的弦外之音拨得那么响亮,听不懂还真的是白痴,但是她不喜欢他拿囡囡当借口,继续耍这种暧昧。
想要留下她,就光明正大说出来,否则,她就学他装傻。
“如果囡囡告诉我,她希望我当她的母亲,我愿意带她回家,和我父母亲商量收养她的事,反正只有她希望我留下来,“其他人”没有这么想的话,我相信换个折衷方式,让她和我一块住,她应该也会很开心才对。”
梁宛歌说到“其他人”时,目光还狠狠扫向唐虚怀,要他自己将这三个字取代成他的名字。
“宛歌,你懂我在暗示什么。”他确定她懂,不然她不会扬挑两道眉峰,故意和他唱反调。
“噢?我一定要懂吗?偏偏我很蠢,听不太懂。你要我留下来帮你照顾囡囡,我提出更好的建议,接囡囡回家去照顾,你不但少养一张嘴,还省得多治疗一个病人,皆大欢喜呀!你是在暗示我的处理方式太完美了吗?要夸奖我的话,不用太客气,直接赞美就好,拐弯抹角没什么意思。”
“宛歌。”
他叹气,抬起她的脸,吻住娇女敕的唇,梁宛歌不介意享受这个黑甜的吻,衔着他的舌,允许他亲昵地在她唇间挑逗——只是,如果他只愿意用行动做尽情人间才能做的事,而嘴上还是死不肯吐露几句甜言蜜语,她真的开始考虑牙关一咬,将现在探索她唇舌的舌头给咬个大伤口出来。
“为我留下来。”
“留下来为你顾小阿吗?”
她一说,就被唐虚怀惩罚性地咬疼了唇,她抱怨地回咬他,两人的唇齿从舌战变成了更激烈的吻,再由激烈的吻变成火热的吻。
梁宛歌欣赏着他眯起蓝眸的屏息美感,他初生的胡碴有些刺刺的,刮过她的下颚肌肤,搔弄得她想发笑。她怕痒地想拨开他的脸,双手却沦入唐虚怀手里,缓慢而坚定地分握在他腰际,情况变成了像是她主动抱住他,不让他走似的暧昧,而他只要再倾近一点,就能更加深入吻她。
甜美的滋味,不单单是他的舌忝舐,更是喂入她耳里的那句话——
“留下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