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恋爱?!
才说再见,就开始忍不住想见面,哎呀呀……
女歌手清亮干净的声音唱出恋爱的心情,那旋律让人朗朗上口,总能引人跟随哼唱,但歌词里的感情,没尝过的人会懂吗?
以前他是真的不懂,现在哼著哼著,却忍不住点头赞同字里行间那种恋恋不舍。说再见,就忍不住又想见她……
懊像是件惨事。
如果她知道他这么卑贱,一定会露出好喜悦好迷人的甜笑,然后赏他一句“谁给你机会迷恋上我的”,或是“你资格不符,下辈子请早”之类的调侃。
惫是觉得自己好贱,在已经预料到她会有的反应后,他竟然还是觉得那样的她满可爱的,真的好贱……
“季老大,我来领款的。”
“事情办好了吗?”
“一切都照你交代的,一百多公分高的绒毛女圭女圭,挺重的哩。”
“签收人呢?”
“姚喜容。”阿猴递出签收单,上头落款的大名也正是季天城特别要求的。
瘫赖在沙发上跷脚的乔均本来正闭目养神兼胡思乱想,在听到“姚喜容”三字时睁开双眸,撑起手臂觑向正在交付货款的季天城与收款人阿猴。
“有什么事情是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他眯眼,危险地扫向两人,有什么关于“姚喜容”的事情是不先透过他的耳朵,两人在私相授受干些什么小人勾当呀?
阿猴收下两千元大钞,脸上贪财的笑还是很明显,转向乔均也不见收敛。“乔老大,这回你要好好谢谢我罗,我挑那只女圭女圭挑了好久,是韩国贱兔的仿冒品,不过我阿猴拍胸脯保证可爱啦,一定让姚喜蓉满意的不得了。”他一脸邀功,双手在胸前交相摩搓,看来像在等乔均丢一根骨头给他当奖赏,再摇尾巴谄媚地汪汪两声。
“谁要你送女圭女圭给姚喜容的?”谢个屁呀,他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
“是我。”季天城收起皮夹,在沙发上挑了个小空位塞入他高大的身形。
“姚喜容生日?”消息这么灵通?连他都不清楚姚喜容的出生年月日,季天城已经模透了吗?
“不是吧。”季天城也回个很不确定的答案。他没兴趣去调查她的身世,而且她又不是什么明星艺人,杂志一翻就有一长串的个人基本资料供他查阅。“我只是对某件事情抱著疑虑,送个女圭女圭去证实一下。”这两千大洋也是花得有目的的,可不是单纯替乔均把妹妹。
“什么疑虑?”
季天城笑而不答,再开口却是抛出另一个问题。“放学后要不要一块去崇恩校门口看好戏?”
“有什么好戏可以看?”一提到崇恩,乔均几乎是直接想到小逼飞鸿,想到她说话时不经意摇动的小脑袋及那根古人似的粗辫子,也想到她若即若离的笑容和疏远态度,更想到她昨天连句再见也不留,甩头往捷运站闪人。
“去看看‘姚喜容’收到以你名义送去的布女圭女圭时,脸上会有多惊喜的表情,会不会感动到接受你的情意。”季天城意有所指。要暗恋一个人总得先认清楚暗恋的对象吧?他和乔均不同,要他掏心挖肺地对一个女孩子付出感情,他一定会先将女孩子的祖宗八代全查个清楚,绝不会像乔均连女孩子是圆是扁是好是坏都没搞懂就迷恋成这副蠢样。
乔均可高兴不起来。
绒毛女圭女圭送给姚喜容……不就表示小逼飞鸿也会看到吗?凭她们那群娘子军的交情,还以为姚喜容会将这种事暗杠起来不让人知道?再说,一百多公分的巨型女圭女圭可不能放口袋藏起来,那么明目张胆,瞒得过人才怪。
她要是看到了,心里做何感想?会不会……很生气?
以前向来对季天城所有决定及行动都抱持著默默支持的乔均,生平头一次痛恨起他的自做主张!
季天城正好坐在乔均长腿可及之处,他毫不客气地踹出一脚,但季天城早有防范,一个起身倒茶的动作轻易化解危机,乔均不放过他,跳起来揪住他的领子,
“这种事为什么不用先跟我商量?!”
“大乔,我是为你好。”别把口水当火焰喷过来。
“擅自用我的名字送礼物给姚喜容叫为我好?!”那哪天用他的名字去诈财不就要他叩谢他的大恩大德?
“如果事情如我所想,你一定会非常感谢我,到时候我不会要求你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地谢恩,只要办一桌两万的请我就好。”兄弟一场,他不会太为难乔均的。
“你最好吞得下去。”乔均冷哼两声。要是到时候季天城玩的把戏不能得到他的认可,他会打得他和血咽下!
“你到时别抱著我又亲又吻又说爱我就好。”季天城仍自信满满。
一个小小的试验,说不定可以解除他的疑虑,又可以给乔均一份大惊喜。
崇恩女中学生会室的会长宝座上坐著一只纯白的啃萝卜贱兔布偶,不审文件、不办正事,大剌剌地霸著主位,而正牌的学生会长被赶到一旁的角落去审查这回季刊要花费的预算。
“哇,好大的女圭女圭噢!”苏小巧一进来就双眼一亮地朝大女圭女圭飞扑过来,一面嚷著好可爱,一面又磨又蹭,像个惊喜十足的小女孩,也不在乎那女圭女圭是不是送给她的,就将垂涎的口水朝女圭女圭脸上擦。
“容容,谁送的?”苏小巧拨了空含糊发问,脸蛋埋在绒毛里,欲罢不能。
姚喜容手边的动作停顿了两秒,但是她实在掩饰得太高明了,或许也该说苏小巧无心去察觉她的异样。
“乔均。”姚喜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沉、有些哽,不似往常那种轻快自得的笑嗓。
“送你的吗?”好好噢,她这辈子还没收过这么大只的女圭女圭呢。
“送‘姚喜容’的。”方如意端著马克杯进来,将杯子搁在姚喜容桌旁。“容容,麦片泡好了,快吃。”
姚喜容没开口道谢,因为怕反常的声音泄漏了太多情绪,她只给了方如意一抹感激的甜甜笑容,乖乖将早餐给囫图吞下。
“乔均在追你吗?”苏小巧没听出弦外之音,只知道一个男人不会无端端对女孩子献殷勤,不是有目的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哇,好大的女圭女圭噢!”第二声惊呼来自于甫开门进来的韩轻纱,接著她做出和苏小巧同样的动作,和苏小巧争抢布女圭女圭的拥抱权,只不过苏小巧是赞叹女圭女圭的可爱,韩轻纱却是在心里的计算机按了个数字——这女圭女圭一月兑手,就是一笔大进帐。“送谁的?”
“送你的,小纱。”姚喜容突地说道。
“送我的?真的假的?”韩轻纱眨眼的无辜样何只清纯可人,简直是不食烟火的圣灵了,再加上光彩夺目的熠亮眸光,请直接把这号美女供上神坛让人膜拜吧。
“容容,这只女圭女圭不是乔均要送你的吗?”苏小巧很迷惑。
“他是要送给假冒‘姚喜容’的小纱,所以当然女圭女圭就是归小纱了。”姚喜容边说边将手里的文件交给方如意。“如意,这回季刊要加上彩页,成本方面你请印刷厂估价给我们,找个四、五家来比价看看,估价单出来后我们再来讨论。”
“呀?原来不是指名要送给我的噢?”韩轻纱好失望,还以为今天晚上去摆地摊时可以顺便将这只巨大女圭女圭出清。“容容,别人送你的礼物我不能收。”卖掉也会有内疚感的,她有她吝啬爱钱的原则。
“小纱,那是乔均要送给你的,只是他以为你是我,才用‘姚喜容’的名义送过来。”就好比今天乔均送来一袋署名给“韩轻纱”的炸药,她也会毫不考虑认为那袋炸药是要炸死她,而非正牌“韩轻纱”。“至于你要怎么处理这只大女圭女圭,就是你的自由了。”她当然不认为韩轻纱会将这种看起来商机十足的玩偶供在床上暖床,白白浪费。
“是这样吗?”韩轻纱寻求其他人的意见,其他人也只是回给她同样疑惑的眼神,再一块转到姚喜容身上。
“当然。”姚喜容低头在抽屉中寻找立可白,这个角度正好藏住她所有表情,让她可以不用装笑,至少轻松许多。“如果不是你这个‘姚喜容’顶替,哪可能换来这么大只又可爱的女圭女圭,要是换成我,乔均别送颗手榴弹给我就哈利路亚了,如果我还和你争,那我就太说不过去了,我还没谢谢你一直帮我,女圭女圭就当借花献佛,送你抵债罗。”
而且,她想乔均也会比较希望是轻纱抱著女圭女圭出现吧?如果拿女圭女圭的人是她,说不定他又要跳出来吠人了。
再说,这种送错人的女圭女圭,她宁可不要。
“万岁!”韩轻纱高举双手欢呼,俏脸因为笑意而更加美丽。“大家说,这只女圭女圭要多少钱卖掉才划算?一千块好不好?会不会太黑了?”还是要再黑一点?呵呵。
“呀呀,要卖之前再借人家抱一下啦!”苏小巧哇哇大叫。
“你不要弄脏罗!脏脏的会卖不出去的!”韩轻纱哀叫得比她更大声,只差没叫苏小巧先去全身洗干净再来模。
“容容,你确定不让乔均知道你才是姚喜容吗?”方如意不像苏小巧、韩轻纱一样只将注意力放在大玩偶身上,缓缓拉来一张椅子,在姚喜容右边坐下。
“谁在乎这种事呢?”姚喜容反问。
“就算乔均喜欢的人是小纱,他也有权知道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而容容也该给自己一个正视心意的权利。
“那是他的问题,而不是我该告诉他的吧?我没有这个义务。”再说,她也没有刻意隐瞒,若他有心,花一点点的功夫就可以查到了不是吗?
姚喜容盯著桌上的会议资料,假装看得非常认真,实际上字里行间写了些什么、讨论了些什么,没有一个字跃入眼帘。
方如意隐约知道这个来得突然的布女圭女圭绝非单纯的礼物,俗话说“礼多必诈”,也许……只是也许,这个女圭女圭是用来测试姚喜容真实身分的工具,当然,乔均不见得有那个脑容量来想诡计,但是他身边的季天城就很难说了,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和她同类型的家伙……
“我真不知道该说是你在玩弄他,还是你在玩弄自己。”
“玩弄这种指控太严重了,是他希望我不是‘姚喜容’,我这样不是更顺他的心意吗?”
赌气味又比前一次更浓了,太容易被嗅出来。方如意微笑,“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是姚喜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管他到底是喜欢小纱还是‘姚喜容’既定的事实也不可能动摇。”
是呀,所以他会失望也是必然的结果吧?当他知道原来让他有好感的“姚喜容”不是漂亮的韩轻纱而是她,他的暴怒,她已经可以想像了……
真不要脸,长得那副模样还叫别人来顶替你,伪造自己完美无缺的假象,简直令人恶心!
他会这样骂她吧?恶狠狠地瞪她、摇她、揪她领子、扯她辫子。
然后她回给他的,会是一记过肩摔或是一脚,视他当时情况是站在她前后左右哪个方位,方便她用什么招数撂倒他。
接著呢?
她想像得到他的暴怒,那她自己呢?那时的她,又会有什么情绪?
似乎有些眉目,又不想太去深掘,怕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觉得窝囊。
姚喜容低叹,连声音都是飘忽的,在苏小巧和韩轻纱发出的噪音间,轻而易举被掩盖,只给坐得离她最近的方如意听明白。
“如意,我不想骗你,说实话,我没勇气说。”
在她脑中演绎完短短的“真相大白”短剧后,让她更没勇气了,或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所有的情况都会大扭转——扭转成最差劲的情况,不是他喷火烧死她就是她将他打成残废,不管是哪一种,都会登上报纸的社会版。
“你怕什么?”
她讨厌自己胡思乱想,但又阻止不了脑细胞的活动,唉!姚喜容轻叹,“我不知道,好像没什么会怕的,却又不想去触碰什么……或许,我怕他知道事实后,眼底毫不掩饰的失望吧?”
她在心底小小希望,当乔均知道她是姚喜容时,眼中不会有太明显的不屑,否则……她很可能会忍不住再踹他一脚。
“你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你在意他的。”
姚喜容侧首,与方如意四目相对。
方如意这句话并没有夹带多少火力,也不会让她听得满脑子轰隆隆作响,因为这项认知,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明说。
是的,她在意他。
崇恩校门口今天很热闹。
放学的尖峰期已过,平常到了这种时候,校园应该只剩小猫两、三只,所以学生会的娘子军们向来都等到尖峰期后一段时间才会离开学校,一方面是先在会办里处理事务,一方面是省得和其他学生人挤人、汗臭交融。
可是今天校门口围了不少学生,反常到连学校修女都出面关切。
五个女孩子远远就在川堂看到校门口的骚动,盛况颇像前学生会长邀请摇宾歌手来学校圣诞晚会唱开场的热闹程度。
“今天有办什么活动吗?”纪扬波一头雾水地从背包里掏出行事历翻查。
“没有呀,学校活动哪一项没经过我们的安排?”方如意一颗脑袋可以详细记下一整个月的行程,所以在纪扬波还没翻到今天的日期时,她已经先否定了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在卖什么好玩的东西呀?”苏小巧倒是往玩乐的方向去猜想。
“卖东西卖到我们校门口,你不觉得太夸张吗?”要是可以在校门口摆摊,她韩轻纱头一个报名,光卖讲义就赚翻了,要是再卖姚喜容的各科笔记,她一整个月的生活费还怕没著落吗?
五个人又走近了些看,不过不需要费太多功夫猜测,她们已经看到了骚动的源头——
娇小可爱的女生人潮中,鹤立鸡群地掺了几颗突起来的脑袋,其中最醒目的,是艳红似火的发。
“是他们。”方如意道。
苏小巧本来还因为身高不够而在川堂阶梯上死命的往上跳,就为了多看十公分的高度,然后在看到那群黑脑袋的其中两颗时很明显地倒抽凉气,开始很窝囊的将身躯藏在柱子后头,避免自己被发现的危机。
乔均、季天城、君清霁、石麒、石麟在此时也将目光移来,两派人马小小一回眼神较劲。
“迎战吧,姊妹。”姚喜容甜甜一笑,指挥娘子军们勇往直前,两方各自排除万难,逐步靠近。
“方同学,又来打扰你们了。”男方派出来说话的人还是季天城,否则指望乔均和两只媲美石雕像的圣兽兄弟,别人还以为他们是来砸校的哩。
“季同学,怎么有空过来,有事?”女方派出的代表是方如意。
“说有事也不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你们没先通知一声,我们好把事情推掉,现在恐怕没办法,我们要去采购这个月底姊妹校学生会学术座谈的用品。”
她语气中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季天城还是装傻。“我们可以一起去,反正有男孩子奴役不是更好?”
这厢一来一往在打官腔扮笑脸,季天城身后两尊除了呼吸外就像假人一样的石家兄弟突然有了动作,同样伟岸高大的身躯如豹子般往藏在柱子后屏息的苏小巧方向移动,苏小巧一声惊呼,先是“你们不要过来”,到后来“你们放开我”的声声惨叫,不难知道她又落入敌手。
君清霁则是和韩轻纱闲聊起来。
至于乔均,他先是冷冷凝觑双手环抱巨型布女圭女圭的韩轻纱,眉峰拧成数道紧结,搭配上火红的发色,看来有几分怒焰高张的味道,那双并没有卸下不悦的黑眸缓慢地移到姚喜容身上,即使姚喜容对他绽出一个不带真诚的甜蜜假笑,依然抚平不了他看来相当不高兴的神情。
这就是真相,抱著女圭女圭的人就是“姚喜容”,他早就该死的知道了的事实!
不该听信季天城的胡言乱语,说什么他怀疑姚喜容的身分有误,送只女圭女圭过去,再一群人堵到校门口去看抱著女圭女圭的女人到底是哪一个,结果不就是这样吗?!
靶觉到背后传来烫人的熊熊眼神杀气,季天城知道自己回去吃不到排翅了,“排头”倒是不会少他一份。
姚喜容走到韩轻纱身边,跟她低语了几句,就见韩轻纱漾起更甜美的笑容,点了几回脑袋,向著乔均走过来。
“乔同学,谢谢你送我这么可爱的布女圭女圭,我好喜欢噢。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韩轻纱笑得很努力,因为姚喜容说笑得越灿烂,给她的“打工费”就多加五十块。她悄悄朝身侧比了个“OK”的询问手势——这样够不够?她还可以更灿烂噢。
“不客气。”乔均答得很僵硬,目光没离开姚喜容身上。
他对姚喜容此时的笑容忍无可忍,做什么笑得那么冷淡和……满不在乎?!
乔均大步向姚喜容走来,一把就扯住她的纤细膀子,废话不多说地将她往校外拖。干嘛还学季天城那套拖拖拉拉的虚与委蛇,直接带走就好了,客气什
“你会害我被记警告的。”枉顾校誉,与异性有过度亲密举止,而且还是在校门口,当著众师生眼前和他拉拉扯扯,太明目张胆了!不过说归说,姚喜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挣扎,身子几乎是让他提著走了,远远将娘子军抛在身后,拉开越来越长的距离。
“你们学校的学生如果在校门口和外校生舌吻,会被记什么?”
“小饼吧。”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没试过。
“那你最好把嘴闭上,乖乖跟我走,否则我就在这里吻你!”喷火龙龇牙咧嘴地威胁人。
她已经很乖啦,否则有人像拎小鸡般拎住她,早就让她以自卫为由,出手将来者教训一顿——对他,她太过宽宏大量了。
“你这次找了这么一大群人,是为了壮胆吗?”不然前几回都是他单枪匹马独入敌营,这次找了帮手,让人不得不做此联想。“送布女圭女圭给容容是不用壮胆的,她很喜欢这类东西。”因为可以替她小赚一笔无本生意,韩轻纱当然很爱。“你这次捉到了她的喜好,她对你的印象应该会加好几分,恭喜你了,请继续努力噢。”她顺手在他肩上烙下几回鼓舞的支持。
她这番话,简直比乔均听过最粗鄙的脏话杀伤力更强大,就算今天有个人手执扩音器在他面前痛骂他一小时,也不及她短短几句来得令他火大。
“不过你现在捉住我的凶狠模样,会让她讨厌噢。”所以快快放开吧,因为他的力道非常大,的确让她感到不舒服了。“你不怕我在她面前说你的坏话,把你残存的形象全给摧毁掉?这样你想让她将你列入男朋友名单可是难上加难,毕竟我和她姊妹一场,我说的话绝对具有影响力。”想交女朋友,头一件事就是巴结她的死党不是吗?
“有本事你尽避去做你的抓耙仔!”他冷笑一声。
“你不怕她讨厌你?”看他的表情很像准备杀她灭口,所以才敢撂狠话叫她去做“抓耙仔”,打算在她开口告密前将她解决掉。
“就算她恨死我又怎样?!”他根本不在乎。乔均很惊讶地发现,他一点也不在乎。
“姚喜容”高不高兴、开不开心,根本就影响不了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就算她讨厌他又如何?他也没努力想做什么让她喜欢的事呀!就连送布女圭女圭都是季天城的主意,为的也不是讨人欢心,不过是个有计画的小测试。
他只在乎小逼飞鸿会用什么神情面对他,只要她越是无动于衷,他就越是著急跳脚,至于她爱去跟谁密告他的恶劣形象,打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量里。
“你不在乎?”姚喜容侧目觑他,因为身高的差距,让她的目光最先落在他紧绷的下颚,像块硬石一样,有棱有角。
乔均对上她的眼。“我比较在乎你看到那尊布女圭女圭送到她手上时,你心里在想什么?”
姚喜容没想到他有此一问,先愣了一秒,确定他仍在等她回答时,她有些迟钝,但没让他看出她的反常。
“哇!好大的女圭女圭。”她给了一个最正常的答案。
“赞叹词请省略。”这种十个人里有九个半会做出相同开场的抄袭对白,毫无创意,老套至极,他没兴趣听。
姚喜容继续发表心得感想。“送谁的呀?哇,送容容的噢?谁送的?乔均?乔均是谁……呀,乔均不就是上回被我踹了两脚的千叶学生会长?不好意思,一时之间忘了,因为我一直都叫他喷火龙的。他送女圭女圭给容容噢?看不出来耶,他看起来满粗心的,送这种东西感觉很不搭嘎,感觉他应该送些手榴弹或是冲锋枪。这只女圭女圭不便宜吧?我上回看到这种造型的手机吊饰就要一百二,如果体积和价钱成正比,这只几百倍的巨大女圭女圭身价惊人噢——”
“我不是要听这个!”他喝断她。
真难取悦耶。姚喜容干脆问道:“那你想听什么?”说出来让她做个参考,她好顺著他的意,说出他想听的话。
“你……”
你什么呢?你有没有看到眼红吃醋,气我送她没送你?有没有想揪住我好好痛打一顿,大声斥责我存的是什么狼子野心,又是招蜂、又是引蝶的……
这种恶心巴啦的话他说不出口,最多只能草率地问:“你有没有很羡慕?”
姚喜容抿著唇,虽然唇弧弯得像上弦月,颊边浅浅的梨涡也没消失。有!她羡慕到咬牙切齿,收到布女圭女圭的第一反应就是到处寻找剪刀来料理它,准备将它拆回最初的破布与棉花。她更讨厌他那句炫耀似的问话,逼她不得不剖开心扉检视自己的喜怒!
“羡慕?还好啦,以后我也叫我男朋友送我就好了。尺寸小一点没关系,心意有到就好。”她像不认输的孩子,非要和他比出高低输赢不可。
“男朋友,你有吗?!”他握在她臂上的手劲不自觉加重,也更将她扯进自己的胸怀。
“总会有的。”
“上回那个在牛排店门口爽约的家伙?”难道她还没记取教训,又和那种家伙死灰复燃?!
别气这么旺做什么?看轻人吗?
“除他之外,我还是有许多机会认识未来的社会精英。别忘了,学校最优良的品种几乎都集合在学生会,而我最常接触到的团体就是各大院校的学生会。”
呀,忘了补充,“学校最优良的品种几乎都集合在学生会”这句话是视各校情况而定,譬如私立千叶高级中学就是例外中的最大例外。
“总会有一个欣赏我的人出现。”她微微扬高下巴。“就算他不觉得我美艳动人,他一定会看到属于‘我’专有的长处,我在等的人就是他。”
无形的男人,浮现在乔均的脑海,那是个陌生的模样,完全让他想像不出来的男人,那男人轻扶著她的肩,换得她的微笑,不像他与她,总是针锋相对、总是说没几句好话,那男人,就要从他手中将她抢走……
那个她在等待的人!
他觉得胃里的酸水全沸腾了起来。
姚喜容只觉身子被提得更高,钳制在她手臂上的大掌像是火烫的桎梏,扣锁得好牢好牢,冷不防的,她的长发辫教人朝脑后一扯,硬逼她后仰,那股霸道的力量虽不至于扯痛她的头皮,但是如果她坚持顽强抵抗,那股蛮力也誓不甘休地准备和她长期抗战,她要是识相点,就该放弃一切挣扎,认命接受——
他烙上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