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吐情意的宇文琅琊及风裳衣并没有就此成为人人称羡的神仙眷属,事实上,他们仍置身于多灾多难、问题重重的漩涡里,搅和得难分难舍。
爱情,比称霸江湖的绝世武学更难参悟,甚至更容易走火入魔。
“为什么听说二师兄爱上了你,你脸上的淤青还是没消退,而且……还越来越严重咧?”在龙府安逸靡烂好些日子的水-见著正以热毛巾捂住右眼的风裳衣,忍不住出口调侃。
“别提了,是我自找苦吃。”风裳衣幽幽轻叹,扫了身畔的宇文琅琊一眼。
自从宇文琅琊撂下绝不当“替代品”的宣言后,便以行动表明坚定的决心——只要风裳衣有半点逾炬的举动,宇文琅琊便以武力狠狠阻断风裳衣的邪念及色心。
偏偏他又爱极了逗弄宇文琅琊的乐趣——尤其是当不苟言笑的宇文琅琊抵挡不住他“口水洗脸”的攻势,流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手足无措。
为了满足视觉上的极致享受,只得忍受皮肉之痛了。
懊哀怨……明明痛得龇牙咧嘴,但他……竟然觉得好幸福!这般矛盾情绪真的好哀怨……
“宇文弟弟……”风裳衣的手又不受控制地爬上宇文琅琊蓦然绷紧的背脊。
闷哼响起——宇文琅琊朝后方攻击的手肘使劲抵住风裳衣的月复部,制止他进一步的侵犯。
“你们就打算如此暧昧来、暧昧去,放任眼前问题扩散到无法敉平的地步?”龙步云著实看不下这出每天上演又毫无进展的“求欢被拒大烂戏”,决定以己之力改写差劲戏码。
“什么问题?”风裳衣问得无知。
再聪明狡猾的人,面临感情也全退化成又蠢又傻又呆——犹如眼前眨动著双眼的他。
宇文琅琊正忙著拧起滑上他大腿的毛手,没空回答龙步云。
龙步云双手环胸,“你不该先结束前段暗恋?琅琊不该设法解决目前缠身的婚约?还有,我相信宇文世伯不会轻易答应唯一的儿子招个男人当媳妇儿或儿婿。”
龙步云无法肯定风裳衣和宇文琅琊在恋情中的“性别区分”,因为以外表看来,风裳衣比琅琊俊美清逸是不在话下,但琅琊又比风裳衣强势,风裳衣的主动又胜琅琊一筹,琅琊的成视诋事又是风裳衣望尘莫及……数点条件相较下,他仍难辨“雌雄”!
“对耶……”风裳衣恍然大悟,原先茫然的大脑如梦初醒。
“我相信只要你解决三项难题,琅琊自然不会抗拒你的毛手毛脚。”龙步云笑看风裳衣“偷吃”不成又惨遭宇文琅琊攻击。
“真的这么简单?”风裳衣欣喜地观著宇文琅琊,后者硬是别过脸,不应允也不答腔。
“简单?你若见过二师兄他爹,就不会用这两字来看待了。”水-插嘴,不忘摇头辅助字句中感叹的口吻。
“啊?”宇文弟弟的老爹很难缠吗?
“你不妨先从最简单的地方下手。”龙步云给子中肯建议。
“你是指白云?”
龙步云赞赏地颔首。
风裳衣沉吟。“简单是简单,但是我一定得找到白云呀!这些年来我寻寻觅觅就是为了见他一面……”他嘻笑的脸庞转为认真,甚至带有一抹坚定。
只可惜,在新欢面前吐露对旧爱的感情坚持是得不到任何好下场的。
宇文琅琊这回拨开风裳衣臂膀所使出的手劲是先前的数倍,几乎要震倒风裳衣。“不要一直黏上来!”
丢下决绝的斥喝,宇文琅琊起身,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琅琊,你不陪著风裳衣一块去见见白云?”龙步云挑起俊眉,露出“去掂掂情敌的斤两也好”的模样。
“我可没有闲情逸致陪他大玩追逐游戏,他爱找白云就去呀,省得在我面前碍事碍眼,我正巧利用清闲时候,将心思原原本本放在阎王门上。”宇文琅琊的表情冷冽得令在场三人打起寒颤。
龙步云拢拢外褂,遮掩突来的刺骨寒风。“阎王门的事先缓一缓吧。反正我目前毫无头绪,你不妨与风裳衣去散散心、培养培养感情。”
“先缓一缓?既然没头绪,自然得多下工夫去查呀,怎么大师兄反倒要我缓?”
龙步云瞥了风裳衣一眼,“拜风裳衣之赐,你以为阎王门不会提防点?阎王门一旦起戒心,咱们正巧养精蓄锐地休息一番,待魑魅魍魉松懈后再展开行动才是上策。”
“对对对,这安排好!宇文弟弟,咱们一块去汴京散散心嘛。”风裳衣缠著宇文琅琊的衣袖。
“琅琊,宽心吧,我会随时派人与你保持联系,任何阎王门的动静绝不漏你一份。”
“好啦、好啦,宇文弟弟——”原先缠在衣袖上的手掌得寸进尺地环上宇文琅琊腰际,并努力朝更上头的“禁地”而去。
“吵死了!滚远点!”宇文琅琊推开风裳衣企图凑上前的嘴。
“好好去玩吧。”龙步云挥挥衣袖,欢送两名冤家纠纠缠缠的身影离去。
水-确定两人走远才迟疑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骗二师兄?阎王门的最新消息不是已经……”
缉捕阎王门虽是官府之事,但非正非邪的阎王门行事向来不在意得罪各门各派,在江湖中树敌无数,偏偏武林中又无人敢与魑魅魍魉正面冲突,所以当各派得知官府竟然大刀阔斧针对阎王门,无不擦亮双眼,等著看龙步云将叱吒江湖的阎王门给剿个乾净,其中更有暗地里提供消息者,意图藉此拔除眼中钉。
龙步云捧起茶轻啜一口。“告诉琅琊,再让风裳衣从中破坏?倒不如让琅琊绊住风裳衣的一举一动,成效比叫琅琊去查阎王门底细来得惊人。”
况且,他开始认为风裳衣先前表明的“白无常”身分恐怕有几分真实性。
倘若风裳衣正是探子回报的资料中那名身怀异能的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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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出汴京城客栈的次数太过频繁,让风裳衣及宇文琅琊甫踏入客栈大门便受到意想不到的热烈欢迎。
“漂亮客倌,您找著“宇文弟弟”啦?”店小二一见到熟客上门,亲切又不失贴心地招呼。
宇文琅琊蹙眉瞪向风裳衣,他非得向所有陌生人泄漏这恶心的昵称吗?!
风裳衣忙不迭摇头,“我没有大肆宣传!”
“那为什么店小二会知道?!”宇文琅琊咬牙切齿。
“这……”风裳衣搔搔头,笑脸转向店小二。“小二哥,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我准备去找宇文弟……呃,宇文公子的事吧?”
“您是没有告诉我,但前几日您追著宇文弟弟的后脚出去时,嘴里不断嚷嚷著“我要把宇文弟弟找回来”,沿途猛喊,现下大街小巷里谁不知道“宇文弟弟”的称呼呀?”
“又是你干的好事!”宇文琅琊低斥的字眼从牙缝间进出。
“当时我是毫无意识的嘛。”风裳衣委屈地辩驳,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做出这么伟大的事迹,难怪他回过神之后,人不但站在龙府门前,嘴巴也觉得好渴咧,原来他喊著同样一句话长达数十里。
宇文琅琊不愿继续站在客栈大厅丢人现眼,直接交代:“两间上房。”
“只剩一间,宇文弟弟。”店小二笑咪咪地接话。
十来天前,不知哪个道上兄弟将对街的迎宾楼给拆得乾乾净净,导致迎宾楼得修复上好几个月,原先两家客栈瓜分生意,现下他们客栈成为独占的一家,生意好得不得了呢。
“一间就一间!带路!”
店小二领著两人上楼,突地忆起重要的事,对风裳衣道:“漂亮官倌,上回您说先不用查的那两个人昨夜还在咱们客栈里打尖住宿哦。”
“真的?人呢?!”白云和河诠仍留在汴京?
“早上便退了房,不过我听到红衣小娘子吵著要瞧瞧汴京西街的谢家小姐抛绣球招亲,白衣公子虽没答应,但我想小娘子再纠缠一两句,他就会点头了。”店小二提供最新情报。
“抛绣球?什么时辰开始?”
“午时。”
“我明白了,小二哥,多谢啦。”风裳衣送上甜蜜笑容外,也塞给店小二一锭分量颇重的银两。“要是有最新的消息——”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立刻通知您。”店小二上道得很。“两位好好休息,有需要再吩咐一声。”
门扉掩上。
“若河诠想留在汴京看热闹,白云不可能不依她。照这情形,今天午时前若没寻到他们,恐怕一切又得从头开始。”风裳衣自顾自地说著。
“找著了他们,你打算对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风裳衣偏著头沉思,“道歉吧,这是我欠他们的。”
“道歉?我以为你——”
“以为我寻找白云,就为了将他从河诠身边抢过来?”风裳衣读出宇文琅琊脸上明白可见的心思,笑著摇头。“我只想见见他们,知道他们两人都好就心满意足了。”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做错了什么?”
风裳衣反问:“你真想听?”不待宇文琅琊回答,他又苦笑道:“也好,趁著我俩还没有爱到死去活来之前,让你有个重新抉择的机会吧。”否则一旦深陷,接睡而来的麻烦事只会增而不会减。
宇文琅琊不明白他话中的涵义。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完了,我自会清楚分辨你的真实心思。记住,不要移开你的眼睛,看著我……”风裳衣扳正宇文琅琊的脸,两人鼻眼相对。
他牢牢收览宇文琅琊瞳间的一切,眨也不眨。
“有个活泼可爱天真善良到无法无天、无能为力的漂亮小男孩——”
“那小男孩该不会在说你自己吧?”宇文琅琊打断他。
风裳衣笑得好神秘,对于听故事者的插话完全不理会,继续道:“十岁那年,老天无眼,竟然让如此可爱的他患上不治怪症,所幸天理昭彰,终于在半个月后,怪症不药而愈,谢天谢地。”
“不是说不治之症吗?我看倒好得挺快嘛。”宇文琅琊已经断定故事中的男主角就是风裳衣。
“说好倒也不算全好。病愈之后,俊美的小男孩发现自己变得不一样了。睁开双眼,眼前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人非人;似妖似魔。刚开始小男孩很害怕,日子一长倒也习惯了,直到有一日那些怪东西都消失不见,他突然发现更有趣的事。”
宇文琅琊这回倒相当配合地不发言。
“他从每个人眉宇间读到很特别的玩意儿,藉著这些玩意儿,他看到了好多好多新奇的事物。“隔壁家的茅屋今晚三更会起火燃烧”、“王大伯养的一窝小猪会让野狗给溜进圈子里叨光”、“爹的酒坛子会被玩耍的孩子不小心打破”,一切看似平常生活的情景,三天之内,一一成真。”
预知能力?宇文琅琊脑海瞬时闪过这个念头。
“小男孩好骄傲,“全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当时他是这么告诉自己。接著他能看到的越来越广、越来越多,也不仅仅限于三日之内会成真的事。小男孩不知收敛,仍告诉周遭的玩伴那些即将发生的事,将这些未来当成玩笑话……”
难怪水-受伤那次,风裳衣事先就告诫他有血光之灾。
““小狈子,你得当心哦,今晚吃饱点,否则明天以后就什么也甭想吃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儿时玩伴死讯时所说的戏言,你猜怎么著?”风裳衣似乎已无心留意字句中的“小男孩”直接汰换成“我”。
“他死了?”
“没错,夜里一条小毒蛇溜到他床铺上,天亮小狈子他娘才发现再也唤不醒的儿子,太迟了……”风裳衣轻叹,“当时我觉得自己好像用无形的方法杀了一条人命……接著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村人开始以为所有的灾难是我所散布出去,是我以妖术去暗杀预言下会断送的生命,否则怎会一语成谶呢?惊慌、恐惧、害怕、厌恶的目光如影随形……”
承受过太多异样、排斥、恐惧、羞辱的眼光,风裳衣平日喜溢眉宇的笑脸包裹之下,拥有一颗满布伤疤的心。
凡他所见之人,无论熟识与否,只消一眼,他便能断言其人之命盘及生死,甚至能看透数世之前所发生的事。年龄尚幼时,童心未泯,总以为这种独特能力带给他新奇的趣味及同龄玩伴的欣羡及佩服,久而久之,一双双敬佩的眸光转变为惊恐惧怕,村里邻人开始在他身后指指点点,暗地里唤他一声“妖人”。
妖人——不属于妖,亦不算人,这就是别人看待他的唯一评价。
风裳衣等待著宇文琅琊眼中闪过厌恶或恐惧,一如他长年所承受的不堪眼光。
“然后?”宇文琅琊反问,眼神淡然似水。
“啊?还有什么然后?”他的童年已经够惨了耶。
“难不成你想说的就这些?”亏他还眼巴巴地希冀风裳衣会讲出什么赚人热泪、扣人心弦的悲喜剧,没想到是这般无趣的桥段。
“我……”风裳衣蓦然为自己说得不够精采而汗颜,深深觉得对不起唯一听众。
“再多说点?”宇文琅琊鼓励他。
“呃,我……没有了。”看著宇文琅琊露出他预料之外的失望神情,风裳衣好生内疚。“我刚刚说得很烂?”
“是挺烂的。你如果在最后一段多安排些惨绝人寰的凌虐情景可能会精采些。”宇文琅琊给予良心建议,“最好是那条小蛇转而改咬小男孩,或是小男孩惨遭村人围殴——”
“我说的是真实的故事耶……”风裳衣可怜兮兮的皱著眉。虽然宇文弟弟没有表现出嫌恶,但也太漠不关心了吧?至少该为他流个两滴泪,安慰安慰他嘛,假哭也成呀。
“都过去了。”
风裳衣轻震,抬起眸,看著宇文琅琊吐露云淡风轻四个字的薄唇,听似无情无意,实则却是他一直一直一直在追寻的解月兑。
都过去了。
多简单的一句话,而当初在咬牙熬过朋友、村人,甚至是至亲爹娘的复杂眼光中,他几乎要崩溃,几乎要弄瞎那双让他成为“妖人”的眼眸……
幸好他撑过来、幸好他没做傻事、幸好他遇上了宇文琅琊。
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宇文弟弟,你真好……”哀凄凄的吸鼻声寻求慰藉,赖在宇文琅琊温暖怀里不肯离开,贴得死紧。“你是头一个这么说的人……”呜……他要一辈子缠著宇文弟弟。
宇文琅琊难得善心大发,举起手想拍拍风裳衣颤抖的背。
唰——
才抬起手臂,他的腰带竞飘然坠地,外褂领口滑开一大片。
“宇文弟弟……”风裳衣双臂环上他的颈项,双唇衔住他的下颚,脸上哪有什么泪痕?有的只是光辉璀璨的大大笑靥。
两人的身高真是完美组合,既不需谁低头,也用不著踮脚。
“不要动手打我,我只偷个小吻……”风裳衣就怕下一刻烙上脸颊的是谴责铁拳,唇瓣忙著品尝宇文琅琊的同时,咕哝地澄清。
宇文琅琊没有拒绝,双手握拳贴紧腿侧,神情僵硬得像根木头。
在某些方面,宇文弟弟可生女敕得很呢!风裳衣轻笑。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向白云道歉?”宇文琅琊生硬地蠕动唇舌发问。
“等等,我的嘴还没法子空闲下来……”他轻咬所触及的肌肤,忙碌不已。
“……还要多久?”
觑见宇文琅琊一副慷慨就义的忍受表情,风裳衣几乎失笑。
“看你的配合程度罗,你再多发问,恐怕得加长时间。”
他话甫说完,宇文琅琊竟抿起唇瓣,一脸巴不得他快快结束腻人甜吻的神情。
真伤人呵。
风裳衣挑开宇文琅琊的束发绳,鲸吞蚕食地逐步扩张势力范围,在唇舌所到之处烙下印记。
天翻地覆。风裳衣顺理成章地拥著宇文琅琊,搅和一床凌乱。
宇文琅琊浑身仍绷得死紧,怎么也无法放松。风裳衣双手滑向倔强抡起的拳头,温柔抚触,咯咯轻笑的偷腥唇办溜到宇文琅琊耳畔吹气挑逗。
“宇文弟弟,你剃胡的刀磨得特别锐利是不?”
“嗯?”
“你的皮肤好好哦,怎么磨蹭都软软滑滑的,半点扎人的胡碴子也感觉不到。”风裳衣伸出舌,舌忝弄宇文琅琊脸上的寸寸光滑及赧然红霞。
闲暇的手开始尽责剥除宇文琅琊的衣服,而且畅行无阻——因为宇文琅琊正专心对抗意图越雷池的滑舌。
第一件外褂落地,第二件襦衫就棘手许多,也花费较长的时间,第三件袄袍只有简单一道小结系束,第四件、第五件……
宇文弟弟到底穿了多少碍眼衣物啊?!
风裳衣直接跳过繁琐剥衣举动,双手由多件衣衫下摆探向宇文琅琊腰际,温热炙烫的掌心震回宇文琅琊迷乱的神智。
“你在做什么?!”他揪出风裳衣得寸进尺的狼手,低头一瞧,大半的衣裳都不在原位,但也毋需遮掩——因为他里头还穿了件内袍和软甲,半丝春光也不透露。“这叫偷个小吻?!”
风裳衣咧嘴一笑,“嘴里忙,手上当然也不得闲嘛。”
宇文琅琊一件件套回衣物,整装完毕。
“宇文弟弟,你对我刚刚的努力不甚满意,是不?”风裳衣脑袋瓜枕在宇文琅琊背脊。
“什么意思?”宇文琅琊反问。
“你都没有反应——”风裳衣指控宇文琅琊漠视他的奋力热吻。
“我该有什么反应?”宇文琅琊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男人该有的“反应”呀,我这么吻吻你、碰碰你,好歹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你却“性趣缺缺”,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真不公平,好像他是陷得比较深的那方。
丰文琅琊没应声,梳理著被风裳衣弄乱的散发。
风裳衣凝视著宇文琅琊披散著青丝,单手一揽地全数拨过右肩胛,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为什么他光看宇文弟弟收拢发丝的随手之举竟口乾舌燥?
方才让他尽情蹂躏及呵护的唇瓣红滟滟的,双颊的彤云仍未散去,略显迷蒙的丹凤眼,此时的宇文琅琊……好艳。
哎,他怎么会用这两字来形容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半点胭脂水粉味的男人?风裳衣暗暗敲了敲自己胡涂的脑袋,该不会是方才吻得太久,连脑袋都给吻傻了?
“干嘛一直看我?想瞧瞧我什么时候会遇上倒楣事?还是算算我几时归西?”宇文琅琊出声调侃,既然风裳衣有此异能,难保能看穿他的未来或……过去!
贬吗?他会看见吗?
“你看到了什么?”宇文琅琊探问,眉心不自觉轻皱。倘若风裳衣看到了他的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见。”总不能诚实说他正在用眼神剥宇文弟弟的衣服吧?风裳衣暗自吐舌。
宇文琅琊眸光再三检视,才缓缓道:“你现在嘴巴已空闲,可以说说找白云道歉的事了。”他拉开与风裳衣之间的距离,省得他又像牛皮糖黏了上来。
风裳衣见偷袭无望,乖乖坐起身。“关于这件事,得追溯到我头一回见到河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