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易输入法?
嗯,虽然自己打的是注音,但知道有这种输入法,听说也很好用,但因为他不会用,所以就没安装,而孟晨熙却说他以为是大易,这样的说词真的很奇怪。
是真的打错却又不想承认吗?还是想事情想出神,所以下意识重复打错字?
想来想去,也仅有这个埋由比较够说服杜夏。不过……孟晨熙的自尊心实在也太高了,都不爱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感受,口是心非会比较好蚂?
而且还将他当成他家的狗来洗头?真是个难懂的少爷。
不过既然有人要帮他打小说,也省一半功夫,还是感恩吧。
每两个月一书的罗曼史小说,杜夏从不会在完书前曝光,因此他决定让孟晨熙帮他打下个月要交的侦探稿子。
“下个月底不是要交“织爱出版社”的稿子吗?”
正在开计算机的杜夏,手一下子停住,转头。“你怎么对我的交稿期那么清楚?”连两家出版社都不知道他脚踏两条船了。
“我调查过。”
“真闲!”反正这位少爷做出来的事情杜夏都不会再有任何惊讶。“坐过来吧。”计算机桌就在床边,他索性侧躺在床上,准备以口“写”书。
一下子忆起孟晨熙不爱有人靠他太近,杜夏连忙返到墙壁边。
“你做什么?”他瞧了杜夏一眼,问道。
“离你远点。”
“你坐过来吧,要不然我会听不清楚你说什么。要打给织爱的稿子吗?”
傍他看自己写的爱情小说?算了吧,就怕孟晨熙会说世上哪有这么多不符现实的事情。
“是“解”。”解──是写给侦探月刊的连载小说,主角就是江云洋和范若亚。
“江云洋啊。”
听见孟晨熙说出自己小说里主角的名字,杜夏有些惊讶。虽然早先才说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惊讶,但杜夏实在无法想象孟晨熙居然会看他写的小说,这样忙碌的人,不是应该天天商业周刊拿在手上吗?
“你有看我的小说?”
“闲暇打发。”孟晨熙又给了一个很烂的回答。
对孟晨熙的回答,杜夏已习惯听听就算。“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日理万机的人都没有空看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呢。”
本来,杜夏还以为孟晨熙会接下他的话题继续说,可没料到他竟然偏了头,一双眼含着严肃的光芒直视他。
“你自己写小说,为什么要说这种东西不入流?”
孟晨熙在教训他吗?
“九流里本来就不包含小说,小说只列为十家内,这种说法又不是我说的,以前的人就这样认定小说只是通俗文学,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歧视这份工作的意思。”
“我觉得你的小说写得很用心,很好。”总算对于客观的事情,孟晨熙能顺利说出口。
顿时,杜夏有些傻眼,因为没想到少爷会那么明白称赞他的小说。
“……谢谢。”
“可以开始了,请口述。”
“嗯,如果我讲的速度太快,你就告诉我。”
“我打字很快,你不必担心。”
对孟晨熙,杜夏还真有些了解、又有些不了解了。
有时,他明明对自己很温柔,但为何说出来的话却又能伤人?
五点多的时候,孟晨熙打来说今天恐怕会晚点回来,要杜夏不必等他。
杜夏抽了口烟,又缓缓吐出白烟。
昨晚也不知道自己口述到哪里,早上醒来,才发觉自己大概是昨夜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条被子,本想问孟晨熙,但他已经出门。
所以说了,到底孟晨熙是体贴还是冷漠,杜夏愈来愈弄不懂。
“杜先生,少爷今天有应酬,所以不会回来吃饭。”照例送食物来“救济”的张管家,客气的说。
杜夏认为一人份的餐点还是人多,下午他才吃过一碗泡面,现在吃不太下。
于是,他抓住要转身离开的帐管家,漾着笑容。“张爹,不如就留在这里陪我一块吃吧,顺便──我有事想请教。”
“杜先生有什么问题,我必定知无不言,请问。”张管家没有拒绝,落坐沙发上。
“你也知道你家少爷住在我家了,可是他的个性太难捉模,我实在很难了解,所以想请教你对你家少爷的评语如何?”
“呵呵!杜先生言重了,其实我家少爷很温柔的。”张管家和蔼的回答。
呃?看不出来。
“他只是外表有些冷酷,其实他是面恶心善、外冷内热,很单纯可爱,偶尔还会闹闹小阿子脾气而已。”
真的?
“而且只要一称赞他,他就会更努力想要得到你的称赞,所以说也很上进;不过不太会撒娇,对喜欢的人也会不知所措,往往造成适得其反的状况……”
说到这里,杜夏总觉得张爹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还真的很古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少爷对自己喜欢的人所说的话会深信不疑。”
“都不会怀疑?”杜夏怀疑。
张管家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后,摇摇头,继续说:“不会。我是看着少爷长大,对他非常了解。”
“那不就很容易被骗?”
“也还好,因为少爷喜欢的人数……应该刚刚好五根手指头。”
杜夏笑了笑。“想必张爹也名列其中喽!”即使没有明说,他也看得出来孟晨熙很在意张管家。
张管家没有回答,只露出亲切的笑容。
杜夏想张爹是真的很疼孟晨熙,他说自己是少爷母亲的管家,所以是看着两代成长,对他们母子很有感情。
“他除了大哥,还另有兄弟姊妹吗?要不然怎么会五个?”杜夏可不认为他会信任血亲以外的人。
“加上杜先生啊。”
张爹笑容一样亲切,但杜夏却傻了眼。
“我──”有没有说错?
“是的,我陪着少爷长大,说不上了解他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七、八十是没问题的。我看得出来,少爷满喜欢杜先生的。”
“是吗?”杜夏干笑几声,实在难以置信,因为他以为孟晨熙不太喜欢自己,毕竟他姊姊拐走了他的大哥。“那请问我应该如何跟他相处?”其实他不是真的对孟晨熙没辙,只是想找寻更快速的方法。
“呵呵,很简单──”张管家笑得好比肯德基爷爷。
“请不吝赐教。”
“用心。”
“用心?”
怎么这两个字由张爹口中说出,杜夏觉得好似又有另一层用意包含在其中?
张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是的。”
巴张爹小聊一个小时,张爹顺便带着洗好的餐盘回去。吃人家的,最少杜夏也懂得洗碗。之后,洗过澡,本想打小说。但看电视看得也懒了,十二点多,听见门铃声,他起身开门。
门方开,淡淡的酒气便袭来,然后又瞧见孟晨熙手上那一串车钥匙。
“你喝酒开车吗?”杜夏关上门后忍不住扬声问。
“几杯而已,没事。”孟晨熙解开领带,落坐沙发。“我想喝水。”
杜夏瞪着他那一脸醉意,转身便走回房间。
没几秒,孟晨熙也冲进杜夏房里,质问:“你生什么气?”
杜夏连看也不看孟晨熙,径自躺在床上翻阅杂志,试图让口气平和;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朋友,没必要事事都要管。
“没有啊,早点睡吧。”杜夏平静的说。
杜夏说完话,孟晨熙也没任何动静。他不想管他,直至被抽走手上的杂志,这才与他四眸交投,只是,孟晨熙却露出浓浓的困惑与不解。
有别于平常霸气聪颖的他,当下,孟晨熙彷佛是个做了错事的小阿,姿态放低,期望能得到原谅。
“至少告诉我,我错在哪里?”孟晨熙软声问着。
听见他这么“委曲求全”,杜夏也不好再刁难。“我爸妈是被喝醉酒的车撞死的。”喝酒开车,是杜夏一辈子最痛恨的事情。
瞬间,孟晨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满脸愧疚,直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跟着,还跪在杜夏床边。
有必要如此夸张吗?是喝醉了吧?杜夏心想。
一时不忍,杜夏连忙拍拍他的背,开玩笑道:“又不是你的错。只是希望你下次别再犯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是永远都无法挽回的。”杜夏语重心长,希望孟晨熙听得进去。
撞死他父母的凶手虽然抓到了,但又如何?他的父母再也醒不过来了,钱赔得再多、罪判得再重,也比不上疼爱他的父母。
“嗯,我知道了。”孟晨熙的声音透着些许的寂寞。
看来这少爷还算受教。
“杜夏,对不起……”
杜夏笑了笑。“我知道了。”
孟晨熙抬头,眼神茫然看着杜夏,然后紧紧抱住他。他没想到自己平时的行为竟会带给杜夏那么重的伤痛,他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喝酒开车了。
也不知是不是一下子想到过去,或是孟晨熙的歉意,让杜夏心头也沉重起来。
一个和平常没两样的午后,杜夏接到一通电话,电话的另一方是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说想看看他,于是他们约了七点。基于礼尚往来,他也拨了通电话给孟晨熙,告诉他今晚不回去吃饭。
接着,杜夏搭车到约会地点。等在那里的是名魅力无双的小姐。小姐是事实,但魅力无双……是她硬要他加上去的。
“好久不见。”杜夏率先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了。”方伶卉巧笑倩兮与他打招呼。
见她笑得如此灿烂,杜夏无法安心,因为她总是满脑子鬼主意。
“换了工作,-的气色好多了。”
方伶卉的前一份工作是织爱的编辑,也是他的第一位责任编辑,明明身在罗曼史里,偏偏老爱他写一些带有同志意味的小说,就算主角不成,也要他促成配角,好让她看得满足。认识她快六年了,杜夏实在不解她究竟在想什么,就算她后来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依然不明白。
之前问过她为何老爱看这类同志的小说,她仅说兴趣,杜夏不甚明白,这也能成为兴趣吗?
“当然,不用再熬夜看小说,气色当然好。现在只要打扮得美美的,老板交代事情,照办便是,惬意得很。”说完,方伶卉还摆出一副美少女似的动作,双手合十,满脸梦幻。
“有没有碰见喜欢的人啊?比如总裁?”杜夏故意拿以前她最厌恶的题材来调侃。
只见方伶卉厌恶的挥挥手。“只有总经理,没总裁。”总经理还是她表哥。虽然她当过小说编辑,但可不代表是活在那种世界里。“现实中,我比较喜欢看两个帅到不行的男人走在一起……”没想到她努力找工作,却是不幸找到小表哥身边去,早知道就不用那么认真。
懒得再参与她的话题,杜夏正想招手点餐时,她按住他的手。
“我帮你点了你最爱吃的鲷鱼餐,还有热牛女乃。”
杜夏笑了。“嗯,-没忘记啊?”
方伶卉噘起嘴。“废话!你是我男朋友耶,忘记还象话吗?”
杜夏撑住额际。“是吗?我还记得我的女朋友以前想把我推销给男人呢!”
方伶卉笑得尴尬。“呵呵,别这样嘛!以前是年少不懂事,现在不会了。”
“那最好。找我有什么事?”
“好久没见了,想见见你不行吗?”语毕,她故意以食指抬起杜夏的下颚。“你的皮肤真的很好说。”
“伶卉,”杜夏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打混。“到底什么事?”
这时,方伶卉眼珠转了转才又落回杜夏身上。“小夏,最近家里都在逼我相亲,你也知道,我任性惯了,一个人惯了,怎么可能会想结婚呢。”
丙然,无事不登二宝殿。“所以?”
“所以才想请你再客串我的男朋友嘛!”
“伶卉。”
“嗯?”方伶卉笑咪咪。
“记得吗?是-先不要我的。”杜夏缓缓道出他们的结束。
方伶卉是他第一个真心喜欢上的人,他对她用心过、对她付出过,但她最后却是一脚把他踹开,就和她前任男朋友同样的下场。杜夏一直以为在她心目中,自己是最特别的,因为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毕竟,她不会倒追过男人。
交往三年,他们仍是分手的结局,说不伤心,是骗人,他为此还意志消沉好长一阵子,直到今年才好点了。分手后的第一年他们没联络,是第二年才开始又恢复过去的情谊。
岸出的感情真的很难收回,所以杜夏很少付出,可一旦付出就是全部,倾尽所有,可惜她不能明白他的真心。
因此,他的感情空窗两年,并且也不再随意付出。
听见杜夏这么说,方伶卉收回手,低了头。“你还在气我对不对?”
都两年了,还能气到哪去?只是,心仍有些许的痛。“没有。”
方伶卉不安的玩弄手指。“其实,你真的是我最喜欢的人……”
“只是最喜欢也不足以令-放弃自由。”杜夏接腔,谁叫自己熟透了她。
“对不起。我反省饼,可是无法回头了。”
是了,事情早就无法回头,每个人都是活在往前看的路上,即使回头,也无法追回什么。
“好吧,我会帮-的。”对伶卉,杜夏想他永远也放不下,因为她会在他心底有个位置。
下一瞬,方伶卉的双眸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最好!”
懊又有什么用?-最爱的也不会是我。但无论如何,他依旧希望方伶卉幸福。
“事情很简单,只要三不五时到我家露个脸……”
“不行。”
方伶卉的脸又垮下。“为什么?”
“-爱-弃人的个性大家都知道,可能吃回头草吗?”杜夏一针见血的说。
“那……”
“如果真的有需要,我另外找个朋友帮-吧。”
“好好好!你说的都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只要杜夏愿意帮自己,她就放心了。
“开出-的条件。”
她摇了头。“没什么条件,只要是个男的就好。”
“看来真是把-逼到死胡同里了。”杜夏同情的说。
她撇撇嘴,一脸不甚苟同的说:“真不晓得是谁规定女人非要进入婚姻不可,没婚姻也能很快乐啊。”
“一个人很寂寞的。”
“你寂寞?”
杜夏顿了顿。寂寞?其实除了伶卉这一部份外,还好,毕竟还有姊姊陪在身边,现在又多出一个──孟晨熙。想到他昨晚昏昏欲睡,让他推进浴室的模样,杜夏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事。那好吧,我帮-介绍一个假的男朋友,不过-要保证别玩弄对方的心。”
“我才不会,只是个挡箭牌而已。”她吐吐舌头,她还年轻,真的不想那么快就结婚。
提到人选,杜夏第一个就想到孟晨熙;他不仅家世好,经济又独立,应该会符合方妈妈的条件。
“那就好。”
解决了自己的困难,方伶卉转而把话题带入她最喜欢的小说世界。
“对了,我看过《战风云》最新的连载,好棒喔!我还是最喜欢笑风尘的狂放不羁,也喜欢段已的深沉冷静,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啊?”她侧着头问,口吻带着无限期盼。
又来了!她每每最爱将他的主角随意配对。
“笑风尘有喜欢的人了。”杜夏简单回答。
在《战风云》里,笑风尘是他的另一个身分;他喜欢一个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却喜欢段已而他与段已,又是好友,所以只能默默祝福他们。
“你说白霜琳啊?拜托!她老是三心二意,喜欢段已,又喜欢另一个魔头,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多男人喜欢她。我还是觉得对笑风尘最忠心的段已最好了。”她最崇拜段已了。
杜夏笑了笑。“那-来帮我改写吧。”他笔下的角色,个个都拥有他个性上的某部分,算是一种寄托、一种宣泄吧,一旦角色确定,很难再改。
“呵!懊啊,等我练好文笔之后。要不然,你另写一个番外本送我好了。反正我明年二月生日,绝对来得及,我知道你写书很快的。”
“伶卉,我的计画已经挂到明年五月了。”其实,杜夏都不晓得自己为何会那么红,红到有杂志要来访问他。
真的一切都莫名其妙,他只是单纯喜欢写作而已。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红的,从第一次接触你的作品时,我就知道了。”
“-说得可真笃定。”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伯乐呢!”
“是,-最厉害了。”
方伶卉还真的扬起下巴了,一点也不害臊。“我本来就很厉害。”
“十点了,我该回去了。”
“我请你。”方伶卉迅速起身,又按住杜夏的手,抢先付帐。“是我找你出来聚聚,应该由我付。”
杜夏不置可否。
方伶卉是他除了姊姊以外,另一个特别的存在。从和她认识后,他便觉得她的思想、观念都有别于其它女生,约会时,她也从不要求男生要一直陪着她,也不要求男生一定要付帐,有时候,她还会大方请客。
“我送你。”
杜夏模模她的头,那是与她交往时,自己最爱做的动作,因为她娇小玲珑,十分可爱。
“伶卉,我好歹是个男生,用不着-那么照顾我的,自己开车回去小心。”
“好吧,那有消息再通知我!”她爽快响应。
“嗯。”
她挥手,又说:“早点让江云洋和范若亚在一起吧!网络上都已经公认他们是一对了。”
杜夏笑,不语,然后转身。
解──是在他们分手之后,因为她而写的一本小说。主角的爱情走向很早就决定好了,不会变,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他也坚决如此。
“江云洋啊……你真是幸运。”杜夏双手插入口袋,脚步懒散。
有很多人都在关心江云洋的爱情……
范若亚是个同志,他爱江云洋,虽然老是喜欢跟江云洋作对,但他深信只要看过这部作品的人,必定都看得出来这个事实;但独独,江云洋是唯一那个不知情的人,这种感觉就很真实。
现实中,往往被暗恋的人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因为不能乱猜,免得表错情。
江云洋究竟知不知道呢?
天晓得。
江云洋是他,他却不是江云洋。
悄悄推开门,杜夏在玄关月兑下鞋子,走入客厅。“我回来了。”
“你跟谁见面?”孟晨熙关掉电视,随杜夏走入房间。
“我不用事事跟你报备吧?”今晚,杜夏心情有点不好,没什么精神跟人周旋。
“……我担心你。”
孟晨熙担心自己?听见这句话,杜夏立即转过身。
“我已经三十了,一个大男人,放心吧。”不知怎地,孟晨熙的关心让他心情稍稍好多了。“对了,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这个答案,孟晨熙倒是回答得挺快。
“缺不缺?”正合他意。
“你要帮我介绍?”
杜夏没注意到孟晨熙的表情,却听出他的声音有抹不悦。“是啊,她是个好女孩,不过……”
没让杜夏解释,孟晨熙径自打断:“婚姻讲求门当户对的……”
不想听孟晨熙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那一定是自己不爱听的,杜夏拎了衣服经过他面前。
“我话还没说完。”
“话不投机半句多。”杜夏敬谢不敏。有钱人的想法,他也懒得去理解。
“杜夏,”孟晨熙拽住杜夏的手。“我又说错什么了?”面对杜夏,他似乎经常说错话。
杜夏冷笑。“你没说错什么,反正每个人观念不同,不合则分,没什么的,没必要互相忍受。”杜夏相信今晚自己必定防备很深,犹如一只受伤的动物,因此伤了人也不自觉。
然后,孟晨熙松开杜夏的手,转过身走开,那一瞬,杜夏好似看见他受伤的表情。
杜夏背靠在门板上,突然觉得自己很讨厌。
才说孟晨熙只是个被宠坏的少爷,结果自己不也一样?还是道歉吧!
敲了孟晨熙的房门,也不见有响应,杜夏径自转开门把,见孟晨熙已经整个人埋在棉被里,杜夏不禁莞尔。还嫌热的他,这样不会闷吗?
落坐床沿,杜夏还真不知如何启齿。
懊一会儿,又忍俊不住。“你还真像个小阿子。”果真就如张爹说的一样。
孟晨熙冷言以对:“出去,我要睡了。”
“生气了?我……”
以为还要继续安慰,没想到孟晨熙却一把翻开棉被,坐起身来,两人刚好面对面。
孟晨熙望着杜夏先是一愣,继而才开口反驳:“有钱不是我的错,那种观念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二十七年了,你要我怎么改变?”他生来就是在那种教育之下,很难变。
杜夏当然也明白有钱没有错。以孟晨熙来说,他这个人也没什么那种有钱人的骄气,有的不过是他个人天生的傲骨罢了,原本对这种人,自己也不会太有偏见,不过想来,该是今天真的有些累,才会没有耐性。
“是我口不择言,我跟你说道歉。”反正,他们两个之间,总是自己先开口,习惯便好。
“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是我仍然要说明,婚姻这种事情最好是门当户对,或是观念能够相同,否则最后两人都会受伤的。”孟晨熙对自己坚持的事情很少会退让。
瞬间,杜夏总觉得孟晨熙背后好似发光了,没想到他说出来的话还颇有深度呢!
“你……你干嘛笑?”孟晨熙不太喜欢他的笑容。
“没有,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很钦佩而已。不气了?”杜夏正在努力挽回他们的关系。
“我不小气。”
“那好,”杜夏由口袋掏出两把钥匙,一把是楼下大门,因为今天才修好换新门,每户都有新钥匙,一把则是他家的。“这两把钥匙你收好,以后回来自己开门。”
他早就想把钥匙给孟晨熙了,只是懒得去打,今天刚好收到钥匙,就顺便去打了把,这样以后不管他几点回来,自已都不用被吵醒。
接过钥匙的孟晨熙,低了头,手握了握,不经意露出笑容,杜夏发现了。
“你笑起来──还满可、爱、的!”杜夏由衷称赞。
孟晨熙身高将近一百九,身材颀长,古铜色的皮肤显现出他健康的味道,脸蛋也是俊俏有型,原本这样的男人应该会是很冷的感觉,没想到他仅仅一笑,就让整个形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那表情好象是个刚得到糖果的大男孩,真的很可爱说。
孟晨熙一听,又正正神色,严肃的下令:“晚了,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瞧见他那抹笑意,杜夏竟然变得有些大胆,继续调侃他:“唉呀!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怎么不多笑呢?”杜夏还挺喜欢看他笑,不过碍于说出口后他会反其道而行,因此没说。
这次,孟晨熙干脆躺回床上,转过身,杜夏也丝毫不介意的躺在他身边。
“古人说多笑是好的,有益身心健康。”没听见孟晨熙的声音,杜夏续问:“你怎么会没女朋友呢?你的条件那么好。”
“一个人很好,不需要你帮我介绍。”
“别这么说,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寂寞吗?”杜夏总觉得这句话也在像问自己。
寂寞吗?或许,有点吧。
人的寂寞往往是自己造成的,想要独处时,不懂寂寞;想要两个人时,才知道何谓寂寞。
“好想睡了……”窗外的清凉吹了进来,今夜,夜色好,风很舒服,杜夏入睡得很快。
孟晨熙没答腔。
半梦半醒间,杜夏依稀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所以靠了过去。
然后,隐约中,好象有个人在他耳畔低语,可是他听不清楚,愈想睁开眼睛,眼脸却愈来愈重,睁不开了。但他察觉一直有个温暖紧紧拥着自己。
那感觉,真好。
趁杜夏熟睡,孟晨熙眸子落在他身上。
问他会不会寂寞?孟晨熙不禁苦笑。
“我一直都是寂寞的,只是从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