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晚香开始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和柏凛风亲热,意外的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晚上还是会“梦游”进她房间抱着她入睡。每个夜里,她都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体紧绷的反应,越和她亲近就越被撩拨起,只是他偏偏坚持不放开她,但也没有再更进一步。
如果他的这些举动,都是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前,或是在朝川兄弟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唯一选择之前,该有多好?
但本来世间就没有如果,即便真有如果,也是她该在母亲和柏凛风之间做出选择,而她选择了母亲。今后无论柏凛风对她是伤害也好,是坦白也好,都已经没有用了……
柏凛风有点意外父亲竟然会想要庆祝和母亲的结婚纪念日!在他记忆里父母总是貌合神离,而且许多年来一直不曾特别庆祝结婚纪念日,尤其是在柏晚香母女搬进柏家大宅之后。庆祝的方式是音乐会与餐会的形式,柏凛风的母亲出身音乐世家,从小学习钢琴,这些年来古典音乐一直是她面对婚姻失败的慰藉。
让他更意外的是,柏晚香的母亲还主动帮忙餐会的一切。这立刻让他心生警戒,不过柏晚香到目前为止都还乖乖待在他身边,他对其他事情也就不那么计较了,心里抱着姑且看那女人玩什么把戏的想法,由她去。
周末,柏凛风抽了空,跟柏晚香一起去挑礼物。
“干脆送他们出国去旅行吧,机加酒我全包办。”柏凛风走了一天,选了一天,没一样觉得满意的,此刻也已经懒了,要不是因为身边有柏晚香,他早就摆臭脸臭死方圆百里内所有生物。
“你不怕像上次一样,本来好意要让爸跟大姨去听音乐会,结果最后是我妈跟爸去?”
“那个老八婆……”话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柏晚香在场,柏凛风搓了搓鼻尖,“抱歉。”
“没关系。”她知道他骂得算保留了,柏晚香淡淡地道:“不过如果只是一天一夜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瞒着他们把一切准备好,等时间到了,再想办法把我妈支开就行了。”
“妳不替妳妈着想?”他母亲的丈夫,也是她母亲的唯一啊!她舍得看自己的母亲被冷落?
“我要是不替她想,我就不会回来了。”她轻轻地说。
这句话让他感觉不太偷快,“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柏晚香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店门口排了长长队伍,招牌与装渍全是粉红、粉紫、鹅黄色的甜品店,转移话题道:“你要吃泡芙吗?”
柏凛风看向那家他一个人时绝对不会接近三公尺内的甜品店,“妳都在这家买的?”他突然庆幸他不用自己买。
“有时候是。”反正闲着无聊,她干脆吃遍大台北地区的泡芙,有知名连锁店,也有像这种只靠口碑宣传,隐藏在城市角落的不知名甜品店。
她总是买最好吃的给他。
“我去买,你在这里等着吧。”柏晚香道,语气有那么一点像在安抚。
柏凛风想也不想地跟在她身后,柏晚香在人龙尾端排队,转头却没看见应该等在行道树下的柏凛风,这才察觉身后几乎贴着她的高大人影。“我来排就好了。”她忍着笑意,发现他冷淡的表情底下隐忍着的别扭。周末时间,多的是情侣一起来排队买甜点,柏凛风虽然没有西装革履,但给人的感觉依然和这种到处都是小吃与小玩意儿的红砖商店街不太搭衬。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假日时会出入大饭店或俱乐部,生活琐事都由人代劳的阶层。
其实只是不习惯吧,柏晚香倒是曾在这家店买泡芙时,巧遇和柏家有商业往来的某大家族成员,父子一起来买甜甜圈,一成熟一少年的两枚帅哥,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两父子穿着休闲,除了比别人俊美了点、挺拔了点、气质出众了点,好像也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据说那对父子还是这家店的常客呢。
“既然要站,站哪里还不都一样。”柏凛风依然嘴硬,杵在她后头,把她和后面吵吵闹闹差点推挤到别人的高中生隔开,还回过头瞪了人家一眼。
“你别把人家的客人吓跑啊!”柏晚香没好气地道。
他模模鼻子,乖乖跟着她排队。
那天,柏大总裁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种口味的泡芙啊!他们每一种都买了一个,不过柏凛风的结论是,还是牛女乃泡芙好吃。
“草莓也好吃。”然后他凑到柏晚香身前,偷咬了一口她的草莓泡芙。
“喂!”柏晚香好气又好笑地瞪他,柏凛风却只是冲着她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脸颊还沾着草莓女乃油。
她伸出手指刮掉他颊上的女乃油,凑到嘴边舌忝干净,身边的男人心情大好地指着另一家招牌和装渍也花俏到不行的店,问她要不要去逛逛,似乎那家神奇甜品屋的经验让他认为只要招牌很诡异,里面一定有新奇的玩意儿。
柏晚香忍住笑,眼前的柏凛风突然和她记忆里年少时的他重迭,那是一个总是在上学途中被车窗外的街景吸引,却总是装作毫无兴趣的别扭少年。
原谅她老是吃掉他最喜欢的食物。她相信上天会还给柏凛风一个像沈霏一样,让他愿意敞开心胸说出爱语的女孩吧。她只能为他这么祈祷。
柏家夫妇三十五年的珊瑚婚,柏晚香猜想,每个前来参加晚宴的宾客多少心里觉得有点讽刺吧?
宴会开始快半小时了,柏晚香没去参加。她已经事先向柏夫人祝贺过,也借口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柏夫人体谅她恐怕无法轻松面对今晚那些年轻的女宾,就像她也体谅柏夫人一样,一个情妇的女儿在这种场跋去凑什么热闹呢?
偏偏她母亲还在底下卖弄自己的长袖善舞,像要和今晚真正的女主角互别苗头。
原本在二楼小室观看底下大厅景况的柏晚香看不下去了,匆匆躲回房。一个女人的结婚纪念日,她的丈夫却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和别人寒暄,豪门世家没有抢人丈夫的坏女人,反正尽避娶回来便是,那个刚进大厅的肥胖富豪,身边还不是挽着第四位太太,反正大家都半斤八两,没有谁评论谁。
而今晚也是柏晚香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可怜。看看她穿着多俗艳,拚命想展示自己也是这些豪门贵妇的一分子,处处想把柏夫人比下去,因为那个位置永远不属于她,她最多逞逞强,展示自己的威风来自我安慰罢了。
如果她不离开,有一天也会像母亲那样吧?柏晚香顿觉胸口一阵闷痛,连带月复部也一阵翻搅。
今晚就走吧!她今天一整逃诩感觉头重脚轻,柏晚香忍不住笑自己,她没骨气自己离开柏凛风已经够窝囊了,想不到还是林黛玉体质啊?她前几天打了电话给学姊,学姊保证这阵子可以收留她几天,她还是趁自己没吐血时快快有多远闪多远吧!难不成还留下来泣血葬花?
她打开衣柜,想先收拾几件简单的衣服,能塞进包包里的。可不要提着大行李箱惹人侧目,说不定她可以从侧门离开。
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没等她回应,门就自动开了。
一见来人,不知为何心里那沉窒的郁闷感悄悄地消失了一些。
“我可还没说你可以进来,你这样真的很没礼貌。”她不客气地指责他。
柏凛风见她一身平常装扮,拧起眉。“妳怎么还没换衣服?妈说妳晚餐还没开始就上来了,我想妳是头上簪了一百朵花还是身上穿十件马甲,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柏夫人怎会没提醒他别来打扰她?八成是这家伙话听一半就跑了。
“我没有要下去。”
“为什么?”柏凛风又开始要摆臭脸了。
柏晚香没好气地瞪他,“你不会替妳妈想一想吗?我拿什么身分下去参加她的珊瑚婚喜宴?”
柏凛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妳母亲都大摇大摆地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多一个妳会有差别吗?”
柏晚香知道他没有怪她的意思,“我左右不了她,但至少我可以替你妈保留一点面子。”
柏凛风走来,看了看她的衣柜,从里头选了一件湖水绿小礼服,拿到她身前比了比,又放回去,挑了另一件深蓝色长礼服。“倒不如妳以我的女伴身分参加,也许我妈还会开心一点。”
柏晚香看着他替她挑礼服的模样。她可以把那句话当成他的表白吗?会不会有些自作多情?
但是与否,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我想看妳穿这件。”他拿起了一件香槟金色的圆裙礼服,脸上的笑容曾令她目眩神迷,如今迷恋的晕眩多了深深的悸动。
柏晚香无法压抑自己狂烈颤动的心,甚至无法阻止自己在这一刻胸口荡漾着满满的甜蜜情绦,她伸手接过那件礼服。
“头发就放下来吧,反正那样也很好看。”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正在赞美柏晚香,或者该说,他不经意地对她吐露了真心话,柏凛风耳根热了起来,急忙退出去。“我……我在外面等妳。”
柏晚香抱着礼服,心头的天秤在摇摆。说出来吧!说出她母亲害怕柏家人知道的真相……
但她猛地惊醒,苦笑。只怕说出来,结局会更糟,连她母亲都会没个安身处。柏晚香看着那件香槟金色的圆裙礼服,突然觉得自己像等待魔法降临的灰姑娘。
她忍不住笑了。灰姑娘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因为小时候的她真的很脏!其实她已经比灰姑娘好太多了,她的巫婆法力无边,让她和王子在城堡一起住了十几年。
那就让今晚十二点成为她离开王子的最后回忆吧!她很快地开始动手换衣服,至于头发,平常闲闲美代子的她一向都有到美容沙龙保养的习惯,梳理好上个发圈就行了。
才上好妆,换好衣服,敲门声又传来。
“快好了啦!”门再次被推开,柏晚香有些没好气地转过头,却发现这回不请自入的是她母亲。
“妈?妳不是在楼下招呼客人?”怎么舍得放弃当孔雀的机会跑上来?
魏青琳看着盛装打扮的女儿,“我以为妳没有要下楼去。”
柏晚香很清楚母亲眼里探究的意思,“反正妳都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了,又差得了我一个吗?”
魏青琳神色一凛,“我到底养妳做什么啊?胳臂尽往外弯!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吗?要妳来提醒我?”
柏晚香忍不住有点愧疚了,默然无语。
“算了,反正女儿留不住,谁教我没本事生儿子呢?看看人家多好,故意办什么珊瑚婚喜宴,存心让我难受,还帮他儿子找老婆呢!”
“没人逼妳帮忙。”她忍不住说。
“我能不帮吗?看看妳跟柏凛风!再让你们两个偷来暗去,偷出个什么不三不四的野种来,我要怎么跟老爷子交代?”魏青琳的话却让柏晚香戴耳环的动作顿了顿。她的月事几个月没来了?镜子里明明上了腮红的脸色竟然隐隐泛白。
“妳不是真有了野种吧?”魏青琳眼尖,趋上前质问道。
“妳嘴巴放干净点,什么野种不野种?”柏晚香有些动怒了。
“呵,妳觉得妳有资格问我这句话吗?妳又以为自己高贵到哪去?”不是柏家好心收留,还不是个私生女?
柏晚香闭上嘴,不跟她辩。
“算了,我不管妳怎么和柏凛风鬼混,有了就想办法拿掉,千万不能让老头子知道,要不我多年来的苦心就白费了。”
“不用妳说我也知道。”柏晚香实在听厌这句话了,打断她道,“妳到底上来干嘛?”
魏青琳这才想到正事,“还好我聪明,她懂得帮他儿子找老婆,我难道不会帮我女儿找女婿?有几个千金是跟兄长一起出席的,一个个都是黄金单身汉哪!妳穿这样会不会太素了点?再加一条钻石项链吧!”
“不了,我对当圣诞树没兴趣。”
“什么圣诞树?”魏青琳好半晌才知道女儿在取笑她,面子有点挂不住,但又不想她临时改变主意。“算了,妳高兴就好,准备好了就快下楼吧!那个欧氏海运的大公子跟我问起妳呢!”
欧氏海运的长子已经娶妻,而且外传大陆还有一个二女乃!她早就不寄望她有母爱,但能不能不要像个老鸨?柏晚香忍不住动了肝火,但又不想破坏今晚的气氛。“妳快出去,不要打扰我准备。”
“好好好,我不打扰妳,不过我可得先提醒妳,今晚别再和柏凛风拉拉扯扯,老爷子不喜欢你们这样,到时他把你们其中一个赶出去……柏凛风好歹接了当家大位,不太可能被踢走,就怕妳倒霉,我后半辈子的依靠就没了!”魏青琳叨念着,转身离开她房间
柏晚香拔下耳环,使性子似地丢到梳妆台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差点就要临阵月兑逃。
我想看妳穿这件。他那样地笑着对她说这句话,现在想起来仍让她坪然心动。
就和他跳最后一支舞吧,给自己做个纪念,跳完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快快离开,反正她是真的有点不适。柏晚香重新拣了对珍珠耳环戴上,再换上金色高跟凉鞋,站在镜子前深呼吸,把所有不愉快全抛在脑后,才笑容满面地走出房间。
门外,柏凛风已等在那儿,脸色阴沉。
“怎么?等很久了吗?”
他逼近她,彷佛复仇使者,柏晚香终于察觉不对劲。
“因为只有柏家的一半财产不够满足妳们,所以妳们母女俩打算今晚再找另一只肥羊,是吗?”
柏晚香的笑容僵在脸上。
当然了,柏凛风才离开,母亲就进她房间了,是她太大意。
但这不正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她能就此摆月兑他,不用再烦恼放不下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结果,她终究选择当个番石榴剧的苦情女主角。
“我还能怎么想妳呢?亲爱的晚香妹妹。”他几乎咬牙切齿。
柏晚香轻抽一口气,闭上眼,等着他再次用那句话判她极刑。
“其实我建议妳不如当个专业情妇,今天底下有多少男人,妳一网打尽算了,张开妳的腿,再吹几口枕边风,要多少有多少,我相信他们会很满意妳的滋味。”
柏晚香看着他。真奇妙,过去她总在心里笑他幼稚,乱吃醋,这一刻却笑不出来。“随你怎么想好了。”不是早说了吗?今后他坦不坦白,要怎么想她,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人不舒服,去休息了。”
柏凛风却抓住她手腕,“现在这么演会不会太假了?还是妳房里早藏了一个男人,妳决定下楼卖弄风骚不如回房间等男人来上妳比较快?”
“柏凛风!”她瞪他,“你嘴巴真是越来越臭,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能收敛一点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妳们母女不会太嚣张了吗?”他反讥她,“想找个男人是吧?来吧,今天底下那些每一个我都认识,我可以替妳引荐,只要我说妳有多浪,他们大概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多久全台北的男人都会排队等着上妳的床。”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强拉她下楼。
纵使柏凛风那些话让她胃部的翻搅更严重,他黑洞般的愤怒情绪也抽走她血液里所有的能量,柏晚香不敢和他吵,方才他们的争执声似乎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她不得不勉强自己堆起笑脸,和柏凛风一起出现在大厅。男人们打从心里发出赞叹,而女人们则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柏晚香却早已无暇他顾。
柏凛风几乎是粗鲁地拉着她,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他带着她走向大厅中年轻人们围在一起的那一圈。
“柏凛风,你温柔一点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想把你妹妹捧在手心的男人每一个吐你一口口水就能把你淹死?”一位高官公子见柏凛风大步走来,身后跟着脸色有些泛白的柏晚香,忍不住发出不平之鸣。
柏晚香感觉到抓着她手腕的大掌劲道更粗野了,虽然柏凛风仍然堆出那再熟悉不过的贵族式微笑。
“是吗?那还真要拜托你们了,女大不中留,我妹妹今晚还嚷着说想交男朋友。”说是这么说,他却没有放开柏晚香的意思。
“还不都是你啊!谁不知道你柏凛风是守在城堡外的恶龙?谁敢接近你妹妹,就等着被你喷火烧成烤肉串!”又有人开玩笑道。
柏凛风皮笑肉不笑,“别这么说,今晚你们一个个都有机会,帮我照顾我妹妹吧,我得奉太后之命当每一位淑女的护花使者。”他把她丢给右手边第一个连锁企业小开。“你们就一人和我妹跳一支舞吧,看她到时钦点谁,谁就上来让我烤成肉串。”
众人哄笑着,柏凛风已经转身离开,甩开她的手时像有无限嫌恶那般,纵使只有她感觉到那份嫌恶。
柏晚香已经有点累了,但又不能在这时候称病必房休息,柏凛风都丢下了这句话,她只好撑起笑脸,一一应付这些或早就觊觎她,或只是跟着凑热闹的男人。
她真的陪他们每一个跳一支舞,跳得额上都冒出冷汗,头晕眼花,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谁。
她在人群中寻找着柏凛风,却看见幻象,看见他和沈霏站在一块儿,那么登对……
啊!那不是沈霏,而是某个母亲挑上的,内在外在条件都像沈霏的千金。
他果然还是喜欢沈霏那样的女人,而不是像她。又或者他心里根本从未忘怀沈霏,她怎么会以为他有一点在乎她?她怎么会以为他只是没坦白?根本没有的真心,如何坦白?是她自作多情了。她只是一个自动爬上他的床的,破了也不稀氨,等他不想要时,就看也不会再看一眼。
她整晚追着他的身影,而他彷佛不记得有她的存在。
至少再看她一眼就好吧!最后一次眼神交会,让她默默道再见就好!
但当她再次追上柏凛风的眼,他却只给她一个没有温度的凝视,低下头,又对那个像沈霏的女孩,露出许多年以前,曾经让她心碎的表情。
那是他从来不曾给过她的深情凝视。
他本来就不要她,她到底在作什么梦?
不知何时,大厅渐渐静了下来,然后有人尖叫出声。
柏晚香什么也没听到,只是看着柏凛风的方向。
对了,本来就是她自己爬上柏凛风的床,他都一再强调了不是吗?说到底她那些自我调侃与安慰,只是在掩饰自己苦恋不成的伤悲,原来她终究也成了那千千万万个伤心而悲惨的女人之一
柏凛风终于朝她走来了,也终于正眼看着她了,多好?如此这般她就可以说服自己了无遗憾地离开。柏晚香露出微笑,却发现天地在旋转……大厅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摊血,而且一再被踩踏而变得更怵目惊心,原来跳舞的人们纷纷退开,人声渐渐鼎沸,这才发现那些血是哪里来的。
柏晚香的小腿到脚踝,蜿蜓地流下深红色的血,那不像生理期的经血,倒像小产导致的血崩,没完没了……
在柏凛风惊恐而不敢置信地朝柏晚香飞奔而来时,她已经像断了线的木偶女圭女圭,倒在血泊中央。
柏晚香的男伴吓傻了,而柏凛风怒吼着,推开只会呆站在柏晚香旁边的男人,一把抱起失去意识的柏晚香。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了吗?可是她没力气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