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性平,味甘,滋补肝肾,益精明目……这明目我懂,但益精……”不会是他想的那个“精”吧?黑恕宥模模下巴,拿起桌上刚刚到中药店抓的一大包枸杞子,两眼在书上和枸杞间来回瞟了瞟,眼底闪烁着诡笑的神采。
百嘿……反正他做好,跟小夏一起吃就对了。黑恕宥把那本跟中药行老板借的药草书放一边,然后翻开他刚刚跑到书店去买的食谱。
“枸杞蒸蛋……枸杞蒸蛋……”小夏说地想吃蒸蛋,有鉴于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她回笼觉睡得比平常晚,于是黑恕宥决定午餐由他来张罗。
“有了!先将比例二比一的蛋跟水拌匀,然后……”近午时分,丁夏君进到厨房,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大锅黄澄澄的蒸蛋,她傻眼地站在原地。
“那是什么?”别告诉她那是巨大布丁!
摆恕宥笑得一脸无辜。
“枸杞蒸蛋。”只不过他分量拿捏失调,结果做了十人份。
“你做这些打算给谁吃?”人家喜宴上的大布丁也没这么大。
“我跟你啊!”这可是他的爱心欸,当然只有小夏能吃。
丁夏君走到桌边,瞥了一眼流理台上一堆蛋壳,哭笑不得,“你不会不知道一个成人一天能吃几颗蛋吧?”呃……他只想到小夏就要吃到他满满的爱心,其他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不想吃它一个礼拜。”她双手抱胸,好笑地道。
没办法,总不能让小夏为了吃他的爱心而胆固醇过高吧?‘黑恕宥的眼瞟向趴在客厅的贱狗,原本打着盹的大黄狗突然惊醒,警戒地瞪着他。
庆幸的是,除了蒸蛋,他其他菜色的表现还可以,他可是特地为了小夏准备一桌养生营养午餐,虽然味道不是有点太咸就是太淡,跟小夏做的比起来更是像馊食一样——当然这是他的自谦之词,他不可能让小夏吃馊食,只是小夏的手艺在他心目中是最神圣的,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见丁夏君没有一点嫌弃地吃着他所准备的午餐,黑恕宥笑得开心极了,他想不如趁这时间出他心里的疑问,毕竟小夏看起来心情颇佳。
摆恕宥把挑过刺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小夏。”“嗯?”“那个……你知道,我之前受伤,然后失去一些记忆……”他的助手在那段日子代他往返美国和台湾,替两人做了几次传声筒,小夏当然知道他失忆养伤的事。黑恕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若无其事地吃着饭,才大着胆子道:“就是我忘了某一段日子里的所有记忆。”他顿了顿,等着丁夏君会不会主动说些什么,却见她只是夹菜、吃饭,像是对他的话没什么兴趣,又像是等着他说下去。
摆恕宥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紧张起来。
“我想问你,在那段时间里,我跟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约定?”比如说互订终身啊、生死相许啊……黑恕宥越想越觉有这可能因为他每次看着小夏,心都跳得好快。
丁夏君吃了一口贩,放下碗筷,始终没抬头看他一眼。
“有。”她说“我吃饱了。”她起身。
“碗我来洗就好。”本来就都是他在洗嘛!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快告诉他,快说吧!说他们果然山盟海誓、天地为证、日月鉴,山无棱,天地合……黑恕宥期待地盯着她,心脏怦怦地狂跳。
“你欠了我五百万。”丢下话,丁夏君转身,头也不地离开厨房。
嗄?黑恕宥傻眼,半晌回不了神。
他扫地,他认命的扫地,把一地碎裂的心扫干净。呜呜……心碎谁人知!且小夏好像生气了。
摆恕宥不知道她是因为他失去记忆生气,还是后来他很认真的问她,他是不是真的欠了她五百万而生气?总之,这两天他都是被他一脚踢下床的,这间接导致了他连续两天的失眠,虽然他很努力的当超级男佣将功赎罪,不过成效似乎不彰……好吧,才两天嘛,说不定过几天,小夏还是会被他所感动的!摆恕宥给自己加油打气。
长这么大,他从不知道自己有整理家务的天分,除了做的菜还是有点难吃,跟贱狗还是相看两瞪眼之外,其他家事越做越有心得,连他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了。
当他的助理小森因为连续三天联络不到他,提着公事包追到这里来时,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从来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跟居家男人完全沾不上边的黑恕宥,竟然穿着围裙,绑着头巾,在门口扫地掠衣服T.
事实上,不只小森对这幕奇景驻足观看良久,这一个早上,每个打他们家门前经过的,尤其是婆婆妈妈、太太小姐、少女少妇,一见那露出劳工般宽阔有力的肩膀与胳臂、没露出来的部分也看得出相当有料的身材,明明有一张性格俊朗的脸,却穿着小碎花围裙,头戴粉色条纹头巾,勤奋做家事的黑恕宥,都忍不住掩嘴窃笑、频频行注目礼,大胆一点的还会主动前来攀谈。
不过一向对女人脾气特别好的黑恕宥也不是每个都搭埋给好脸色的,他可是观察过上,对面的张妈妈经常拿水果给小夏,所以他对张妈妈就巴结许多,隔壁的王小姐曾经因为摩托车停在大门跟小口起过争执,老是没给小夏好脸色看,他当然也不会对她太客气。
小森很努力地合上嘴巴,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再花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老……老板?”仍然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
摆恕宥这才终于注意到铁栏杵外多了根电线杆。
“站在那里干什么?”难怪他又感觉到,人盯着他,却久久没出声,原以为是小夏,心里还暗自窃喜,想要更卖力地好好表现,结果竟然是这个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的家伙。
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知道小夏过得好不好,他也不会把这里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所谓“秘密基地”,当然是在必要时候能躲开身边所有人,要是随时都能被找到,还能算得上秘密基地吗?
“你……你……”小森推开铁门,仍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你真的是老板吗?还是被妖怪附身?。说着,还掏出带在身上的护身符,后脚跟已经准备落跑。
“你才被妖怪附身!。黑恕宥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一手抱着洗衣篮,语气不善地间:“你来这里干嘛?”见到这熟悉的跩样,小森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你休假前虽然把丰川小姐的案子交给井上,但那位大小姐坚持只要你接她的案子,其他人她都不要,我们说服了她三天,可是……”“那就叫她找别间事务所啊!”黑恕宥只差没掏耳屎来表现他的思兴阑珊了。
“可是,丰川小姐是大客户,而且——”“没有而且!”黑恕宥老大不爽地直接打断他,“我正在休假,眼前正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如果我不能在这时候全力以赴,让小夏原谅我,那我就会梅恨终生,从此一蹶不振,灰心丧忐,槁木死灰,说不定因此决定关掉事务所,当个堕落的米虫,醉生梦死,朝生暮死,不得好死……”“等等……”小森直接溜出了日文,“你说太多难懂的成语了。”他只听得懂一堆“死”。“小夏是谁?”身为称职的助理,专长之一就是要能听懂老板乱没重点的一堆废话里唯一的重点。
“小夏是你叫的吗?”心情有够闷,黑恕宥开始有些蛮不讲理。
“我只是间你她是谁?”跟老板扯上关系的,十个有九个是女人,而第十个一定是女人的男人或兄弟,找上他算帐,虽然这一年来他已经收敛许多。
“是丁小姐吗?”黑恕宥懒得理他,“你不要站在那里挡住阳光,那是小夏心爱的花。”最近天气阴阴的,一些需要充足日照的盆栽都有些没精神,就像他一样,唉!
小森连忙闪进屋檐下,打瞌睡的贱狗后知后觉地朝他吠了两声。
出门买菜的丁夏君正好回来,这两天她完全不让黑恕宥跟进跟出,一见到小森,她只是愣了一下,依然是漠然的神情。
小森已经习惯丁夏君的疏离,这一年来他代替老板偶尔来探望她,她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两人点过头算是打过招呼,丁夏君便要直接进屋去。
“你回来了。”黑恕宥立刻扮演起贤慧小丈夫的角色,一边接过她手上的篮子,一边替她开门,还不忘嘘寒问暖,看得一旁的小森瞠目结舌,鸡皮痞瘖掉满地。
“你们要留下来用午餐吗?”丁夏君在进门前问道。
“我们?”为什么?为什么小夏把他跟小森这家伙称为“你们”?黑恕宥急忙撇清关系,“他等等就要走了,我跟他没关系。”我跟你才是一国的啊!
摆恕宥在心里呐喊。
哇例!这见色忘友的老板。
“我还没找到旅馆,会留在台湾几天。”像没看到黑恕宥杀人的眼神,小森难得白目,无视老板大人再强烈不过的暗示。
实在是好奇啊!之前就觉得老板要他定时探望丁小姐很不寻常,现在老板竟然还为了丁小姐排开所有工作,最诡异的莫过于老板此刻这一身简直像撞邪才会有的打扮,还摇身、变成了居家小男人,他不留下来看热闹,就太对不起自己一向追根究柢的“研究精神”了。
“一起吃个午饭吧。”冷淡跟失礼还是有分别的,好歹她也是主人,丁夏君道,转身进屋去。
“那就太感谢丁小姐了。”小森准备跟进屋子里的身子被逮住,高他一个头的黑恕宥此刻看来更是壮大好几倍,杀气腾腾、目露凶光,背后甚至吹起阵阵阴风地道:“我警告你,等等不要乱讲话,什么丰川小姐、丰胸小姐一律不准提,要不然我就把你宰了替贱狗加菜!”这顿饭吃得风声鹤唳、暗潮汹涌。
“小姐的手艺真好。”小森不知是白目状态敢动后忘了回复正常,一个劲地夸赞丁夏君,而且越说越狗腿,“就算是吃惯了大饭店的名厨料理,还是觉得像这种家常小菜最让人百吃不厌……黑恕宥脸颊抖动了一下,对座的小森忽然哀号!一声,趴在桌上,看了老板一眼,无声地控诉他的心狠“脚”辣。
“我看你好像吃饱了,吃饱了就、洗碗。”黑恕宥不太高明地赶人。
“其实我还想再吃一碗饭,”也小知是真听不懂暗示,还是某根筋错乱故意和老板唱反调,小森道:一尤其这肉汤,配着白饭,真是太好吃了。”才说者,又舀了一匙肉燥淋在白饭上……那就再吃一碗吧,电锅里还有很多饭。”丁夏君道。
摆恕宥简直像被冷落的小朋友,好不甘心,想大吵大闹。
那是他最爱的卤肉燥,小夏竟然,别人多吃一点,不留给他!
“我听说日本人是个重视分寸的民族,不过我猜你可能是你们的民族之耻吧?”黑恕宥摆出了流氓样,直接抢过那锅肉燥,比小表还无赖。
“是吗?我是改良过的,我的祖先就是太矜持保守,这样容易得内伤。”小森也不以为忤。
看来,他们这位习惯游戏人间的老板这回陷得不浅哦!这太有趣啦!他冒险犯难的“研究精神”完全被激发了,就算冒着项上人头不保的危险,也要留下来一探究竟。
丁夏君停下筷子,对黑恕宥的动作微微一愣,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恕宥,小森先生是客人。”她的语气像在教训小朋友。
偏偏,这句话却安抚了黑恕宥。
是啊!这半路杀出来打扰他和小夏甜蜜两人时光的讨厌鬼,只是个不相干的客人,他和小夏才是一家人。这么想的同时,黑恕宥脸上的线条软化了,主动替小森加肉燥,一匙又一匙。
“小夏说得没错,来者是客,别客气,喜欢肉燥是吧?多吃一点啊!”一匙一匙又一匙,直到那满满的肉燥完全盖住白饭。
咸死你!
无视于某人毒辣的怨念光波,小森干脆就省去了找饭店下榻的麻烦,直接住下来过夜,而这一住,竟然也住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他还能坐在客厅跷脚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简直是神迹。
不是某人忽然变成熟了,也不是小森终于关掉白目状态,总之,很神奇的是三天下来小森还能活蹦乱跳。
他在客厅看电视,黑恕宥就偏要开吸尘器清理客厅地板,天气太热,他索性月兑下围裙和上衣,露出猛男体格在屋子里忙进忙出,最后干脆整个人挡在电视前,用他那六块月复肌挡住小森看得正开心的泳装美女选拔。
这不知是第几次了,小森也不生气,毕竟人家是老板嘛!他没被炒鱿鱼已经该谢天谢地了,只是同样是男人,就算黑恕宥比他有料,对着那六块月复肌吧瞪眼实在没意思,他决定拿出他刚刚去便利商店买的数字周刊看八卦……不,是学习中文。
丁夏君正要外出,黑恕宥又像个小丈夫一样,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门。
“奴性坚强。”跷着二郎腿的小森忽然叹气,下一秒已被一只拖鞋砸中。
丁夏君一出门,黑恕宥就像家猫变成野生老虎,一副等着干架的流氓狠样。
“你说谁?”二头肌隆起,关节喀喀响。
“欸!你们不是有句话﹃君子动口不动手”?”小森警戒地站了起来,老板那一身体格可是在工地操出来的,不容小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事务所真的会关门。”丁夏君一天没原谅老板,老板就一天放着事务所不管,所以他留下来可是有正当原因的,除了他旺盛的“研究心”之外,还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你对女人明明那么有法子,为什么偏偏就搞不定自己喜欢的呢?”他不想失业啊!虽然在黑恕宥手底下待过,到外面去也是炙手可热。
“这不是搞不搞得定的问题,我是在将功赎罪,用我的诚意感动小夏。”不懂就别乱说好呗!
“是吗?我看你比较像在当奴才吧?”如果以老一辈的男人观点来看,黑恕宥简直是男性之耻!
“就算是,也是小夏一个人的奴才。”他高兴,他欢喜,他心甘情愿!
“女人都喜欢霸气的男人,你就蛮横些,手段强硬点,女人不就乖乖听话了吗?”“哼!”黑恕宥冷笑,对这种观点颇不以为然。“我只要在床上霸气,的时候够强够硬就行了。”可是说到这,小夏从那天起就不让他上她的床啊!他每天晚上都很硬,结果有个屁用?
懊哀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公司那边的人这两天拚命打电话来求救,但老板没心情理会,看来他们真的要开罪“丰川集团”了。“我觉得你应该下重药,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看了不少中国古典小说,学了不少成语,小森跃跃欲试地想献计。
摆恕宥本来不想埋他,但他已经好几天没和小夏亲亲抱抱了,好寂寞啊!
“算了,你说吧。”反正听听看也不会少块肉。
小森的计策让黑恕宥沉下脸,当下想赏他两块黑轮兼一顿好打,可是当天晚上,黑恕宥却忍不住想是啊,小森说得没错,如果小夏不是不肯原谅他,而是根本不在乎他呢?
想到这个可能,胸口的窒闷让他暴怒不安,几乎无法想像若真是那样,他会如何?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已经痛苦得想要申吟呐喊了。
难道真的要像小森说的那样,试探小夏?
“你家的武士刀有没有带出来?”黑恕宥突然问道。
“干嘛?”没事带武士刀闯海关?他又不是白痴。
“我有预感,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很痛苦,只是程度上的差别。”黑恕宥此刻焦躁不安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和过去那个认为天塌下来也要继续享乐的黑恕宥联想在一起。“如果是很惨的那种,我想麻烦你一刀把我砍死,这样比较痛快。”“欸,不就是失恋嘛……”但小森知道老板已经病入膏——如果爱情是种疾病,那黑恕宥就是病到快翘辫子的那种。小森摇头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也是他看小说学的,哈!
摆恕宥可没心情跟老友兼助手开玩笑,仍是一脸茫然不安。
“不喜欢这句?那我换别的,这一句我觉得很酷,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魂字还没念完,小森后脑已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太没义气了哦!他只是在替老板制造气氛嘛。
丁夏君正好回到家,对于不同于昨天以前,穿着打扮像即将出远门的黑恕宥,她眸光微微闪动,随即低下头,“你朋友来找他。”她嗓音低低柔柔的,有些沙哑,黑恕宥想问她是不是又着凉感冒了,只是想起他的计画,只得把问题吞回去。
丁夏君话才刚说完,纱门又被拉开,伴随着香风一起卷进来的女子连路都不用看就直接扑进黑恕宥怀里,“宥宥!人家好想你哦!”黑恕宥没有避开,两眼却直直地盯着丁夏君,却见她只是默然地垂着头让半边的刘海盖住大半的表情,抓紧手上的篮子。
“你们要留下来吃午餐吗?”她仍然只是问那句话,问得黑恕宥的心直直地往下沉。
她没有别的话要问吗?问这个女的是谁?问她为什么抱着他不放,而他为什么不闪开?不然,透露一点生气的迹象也好,不要像这样,无关紧要,好像他只是个外人,他和谁有亲密举动她都不在意。
“不用了。”小森在心里叹气,丁夏君的反应和老板的眼神让他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知道黑恕宥此刻八成说不出话来,只好替他道:“我们今天要离开口湾了,打扰了这么多天,真不好意思。”最后这句话是杀手间了,这位古墓派传人的丁夏君再不有所表示,那他这个苦命小助埋就要伤脑筋该怎么让老板走出情伤,忘却心痛,挥别旧爱,迎向光明灿烂的未来……想想自己还真是肩负重任啊!
“是吗?”丁夏君声音极轻,久久才吐出这两个字,握住篮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好像怕有人跟她抢篮子似的。“那……慢走,我不送了。”说完,她立刻走进厨房。
“宥宥,我跟你说……搞不清楚状况的美少女继续用不流利的中文吱吱喳喳讲个没完,黑恕宥瞪者厨房的方向,背脊僵硬,面无表情,几乎想要追上去。
可是他追上去能做什么呢?追上去,告诉冷淡的她这一切只是玩笑,然后他继续假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继续徒劳无功地想要感动她……她会感动吗?
惫是根本只觉得他烦人?
出馊主意的小森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在心底叹口气。“走吧,老板。”怎么也想不到会落到计画里结局最惨的一个——丁夏君没反应,他就直接把老板架回美国,好歹有工作填补他受伤的心灵。
摆恕有好坐天还不肯移动半步,像雕像似地死瞪着厨房的方向,直到小森和那位半路杀出来的美少女半拖半拉地把他架走,小森开着黑恕宥的跑车直奔机场。
有个家族背景雄厚的老板就是这点方便,小老百姓出国要忙上十天八天,他这位老板却有家族专机伺候。
小森也不知道老板沉默的反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原本他预料得要安抚一头悲号怒吼的野兽,跟他预期的情况比起来,黑恕宥的反应实在是冷得教他担心。
摆恕宥的跑车将交由在机场等候的黑家佣人,接着他们便可以直接搭机返回美国,黑恕宥机械式的步伐却突然在登机前停住……老板?”小森有些不安的唤了声。不会现在才要抓狂吧?这里人很多欸!他们可能会上新闻。
摆恕宥始终死气沉沉的表情,在这时恢复了生气,虽然仍是满眼血丝,失魂落睨,他缓缓开口,像是思考了良久才作出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