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东想西,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是恨自己看太少。
她爬到孟靖垚身上,双腿跨坐在他腰下,整个人趴伏在他胸前。近距离看着心上人的睡颜,心里头的眷恋几乎盖过了紧张与犹豫,她轻轻地吻他的脸,吻他的眉眼,吻他坏人似的鹰勾鼻和颊上的旧疤,迷恋他柔软的嘴唇,辗转吸吮着。
懊想好想……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燥热的情愫在心窝里钻动,然后窜延至每一根血管,下意识地双腿夹紧,身体贴着孟靖垚体温略高的身躯磨蹭并扭动。
她想起学校那些躲在钟楼、躲在花园暗处、躲在楼梯下的学长姊们,他们吻着彼此的身体,并且互相。于是她的吻来到孟靖垚耳边和颈畔,她实在不懂得那些技巧,只能伸出舌头像小猫咪似地,在所有她觉得特别性感的地方舌忝吻而过。
她吻过滚动的喉结,吻过包裹着强而有力心跳的胸肌,甚至是他硬挺的,柔软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
橙川没察觉孟靖垚瞬间的不舍与不甘愿,她可怜兮兮地抓起棉被缩到角落忏悔。
“对不起,我……”她垂着头,心里想着:不知道装可爱有没有用?可是犯装可爱,应该只会让人想乱棒打死她了事吧?
“我不该迷奸大叔的。”她做出反省的跪姿。
“……”孟靖垚有股想翻白眼的冲动,可是热气更快窜上脑门,让药效还没退尽的他感到头晕,只能无力地抚住额头,用手掌盖住因为丫头的胡说八道而臊热的俊脸。
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橙川,我很冷。”她把棉被都拉走了,他可是还在发烧啊!
橙川终于抬起头来,惊觉自己竟然抢了病人的被子,她红着脸,假装没看见孟靖虫两腿间方才害她又痛又……很害羞的凶器还暧昧地湿亮着,也没看见随着侧卧的姿势起伏的阳刚肌肉,双手抓紧棉被,扭动着往孟靖走的方向前进,然后连人带被“巴”到他身上。
孟靖垚几乎又要被她逗笑了,可眼前的情况让他笑不出来,他只能抱住橙川,下巴搁在她发顶。他知道方才自己完全无所收敛,一定伤到了她,忍不住一手在她肩颈和背脊上安抚地搓揉着,激情过后那种细细的亲吻原来是潜意识的反应,心疼他的小丫头累了、乏了。
真的不愿他们的关系在这时变得更复杂,她应该等到有更多的机会与人生经验后再来作出选择,可是木已成舟,再逼她回到原点恐怕会是另一场无形的伤害,她生平第一次勇敢地追求所爱,换到的不该是伤心的下场——至少当决定权在他时,他不会,也不愿让她伤心。
“你希望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吧。但是橙川,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只是个无趣的男人……”
“无趣的大叔。”
“……”承认自己无趣是一回事,被臭丫头取笑无趣,还用了“大叔”这个字眼,又是另一回事。孟靖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清了清乾哑的喉咙,继续道:“我是要告诉你,就算有那么一天,你终于发现你真正想要的,我只要你记得,你要怎么做都无所谓,我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开心。”
大叔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懂耶。
“大叔要当我的男朋友吗?”害羞。
“你说是就是。”
橙川爬到与他平视的位置,“为什么我说是就是?”
“大小姐说了算。”孟靖垚捏捏她的鼻子。
橙川傻笑地往他怀里钻,“那我要跟大叔一起睡。”
“今天不行,我感冒了……”想到她可能已经被传染,孟靖尧眉心又拧紧了,真想抓她起来打。“快起来!必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看样子,他最好再打通电话让厨房煮一杯热牛女乃给她。
“蛤……”她在他身上学毛毛虫扭啊扭,最后才趴在他身上,“那我要晚安吻。”她嘟起小嘴。
“会传染。”
“刚刚都亲到嘴巴肿了,现在哪有差嘛!”她小嘴噘得更高。
孟靖垚一阵没好气,看着她可以吊一斤猪肉的嘴,忍不住懊笑,倾身向前吻了吻她噘得高高的小猪嘴。
甜腻的吻会上瘾,原本只是蜻蜓点水,却忍不住将她的甜一尝再尝。
就像他和她之间,一再地妥协,也许到最后,他什么也守不住……
腿心处还有点疼,不过那不影响橙川轻快的脚步,她几乎要边走边跳起舞来,好像自己是音乐剧“真善美”的女王角,还边小跑步边唱歌……
“送个饭,有必要这么开心吗?会不会送太久了点?”疑似有恋妹情结的某人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真是有够煞风景!
橙川看向凉亭里的秦缇垠,“跟对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何况你要求病人把晚餐速战速决,会不会太没良心了一点?当心你老了住老人院时没人想去看你!”
这是他亲妹妹对他说的话吗?
“我是好心提醒你,可能会有人存着报复之心,像你这样的无知少女最好骗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派潇洒貌。
“有没有人存着报复之心我是不清楚,不过很明显的,我眼前有个人倒是存着小人之心呢!”
秦缇垠有些恼羞成怒,“到时被骗了,别哭哭啼啼怪我没警告你!”
“你对大叔很有意见吗?二哥,你应该已经过了找不到妈咪就大哭大闹,拼命牵拖别人的年纪了吧?”妈咪和孟伯伯私奔,他们也没带着孟靖垚啊,他也是被丢下的人耶。
“要是文森不是大哥的种,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说风凉话!”
橙川愣住,好像秦缇垠说的是火星话般,哭笑不得。“幸好秦文森生了一张跟大哥一样惹人厌的脸,不然不就得被你押着去验DNA了?”她只觉得秦缇垠这些疯言疯语莫名其妙,转身走开不想理他。
“青河也不是四叔的儿子,但他长得很像秦家人,小阿子长得像养大自己的人本来就有科学根据。否则孟靖垚留在秦家做什么?就像你说的,我和丹峰对他只有恨,黎安也背叛了他,他为什么要留下来自取其辱?”
橙川懒得理他,“你去跟老爹说啊,说你秦缇垠大侦探惊人的发现,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橙川……”秦缇垠没好气地在后头喊她,但橙川摆明不把他当回事,最后他只能无奈地独自站在月色下。
“不要对一个心已经没有位置的男人太认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到时吃亏的一定是你……”半生流连粉黛的公子,偶尔也是会良心发现、害怕报应的,尤其是报应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