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叔,昨晚送我回家的先生,你看清楚长什么模样吗?”冷彤一大清早,顾不得宿醉发疼的头脑,紧张又兴奋的奔至警卫室询问。
年近五旬的老沾,在冷宅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卫,一向古板的阔脸皱了起来。“那位先生脸上带着面具,当时夜色正黑,我原先以为他是来抢劫。”
“哦……”冷彤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的失落。
去问问冷-、朵葵,或是苏蓓吧,老天,她真的很失常,竟然为了一面之缘的男人失魂落魄,甚至牵肠挂肚,冷彤对自己怅然若失的模样,感到哑然失笑。
就在冷彤旋过身准备离开警卫室时,一道煞车声引得她蹙眉回眸。
“对!昨晚那位先生就是开这款银白色的法拉利跑车。”老沾伸手一指,看清来者何人后,赶紧压下自动门的按钮。
冷彤的心霎时跳得好快,像是在期待着什么,铁门缓缓开启,她自门缝闪身出去,挡在车前,喘着气,脸颊潮红。
这女人一早发什么神经?左岩军因睡眠不足而精神不大好,他不耐的按了几声喇叭,一张俊脸净是鄙夷不悦的神色,眉峰之间刻出几十道深沟。昨晚她醉得不省人事,害得他牺牲睡眠时间送她回家,一早冷刚又紧急来电,睡不到三个小时火气自然大。
冷彤定睛一看,噢!老天,一颗心跌入谷底,一双发亮的瞳眸瞬间黯然失色,她暗着脸,轻咬下唇,两臂交抱,硬是挡在车前。
“叭叭——”尖锐清厉的喇叭声震响天地。
妈的,好狗不挡路,这女人再不让开,他干脆把她辗毙算了!左岩军用力的按着喇叭,一双如鹰隼般的锐眸死盯着她。
左岩军竟然开同一款的法拉利!冷彤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挡住他去路,她挺直腰杆、文风不动地与他对峙。
左岩军跳下车,怒气冲天地走向她。“冷二小姐,不知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因为你侮辱了“某人”的眼光跟品味!当然,她不必对一个低下的男人说实话。“你一早扰人清梦就是不对。”冷彤不屑的撇撇嘴。一大早就遇上煞星,今日恐怕灾厄连连,真是倒霉透顶。
“冷伯父有要事和我商量。”看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脸,他实在想一掌劈死她,但是不必为了这样造作无知的女人坏了自己的风度、破了他不打女人的规矩,揍她还嫌脏了他的手。
“世上没人了吗?”冷彤嗤之以鼻,她老爸在商场打滚多年,好歹也闯出不小的名号,就算真有要事找人商量对策,以他识人之多,何需找个如此不才的后生小辈,再怎么样也要找他退休的老爸左明津吧。
“有!有五、六十亿,但你老爸指名非我不可。”他怒气腾腾的咆哮,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有能耐像冷彤一样真正的激怒他,而他也从未这样打从心底厌恶一个女人,冷彤是第一个!
“那就是我爸识人不清。”爸爸和左岩军情同父子、无话不谈,这一直是她胸口永远的痛,可恨!
“有你这样一个愚昧无理的女儿,我真替冷伯父感到悲哀。”这白痴女人成天只知道抱着她的德国文学,一点也不把心思摆在父亲身上,完全不知冷刚最近面临的财务危机,他不信歌德或雷马克救得了正处风雨飘摇期的冷氏。
“有你这样一个不成才的儿子,我才替左伯伯觉得可怜。”左明津给她的印象是个颇有作为、沉稳睿智的企业家,怎会生出左岩军这样轻佻风流又无半点才情的儿子来,左氏之所以还没倒,一定是左明津退居幕后暗中相助,左岩军只不过是前人种树他乘凉、虚张声势罢了!
老沾看傻了眼,他知道二小姐对岩军少爷的印象极差,平时两人只是冷冷的对看一眼就各走各的路,鲜少如今日一般唇枪舌箭,他呆站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擦汗。
“冷彤,你很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而且欠人教训。”左岩军紧紧的握拳,手指的关结格格作响。她凭什么说他不成材,他左岩军比她要成材太多了,活了三十个年头,她是他第一个想揍得满地找牙的女人。
“我才纳闷为什么没有人替天行道,解决你这个人渣?”冷彤不甘示弱的回敬他,看他一脸想宰了她泄愤的模样,要是他敢动她,她会告他谋杀。
那张绝美容颜在他眼里是丑陋狰狞,脑袋瓜瞬间降温,灵光一闪,左岩军眼底升起一抹得意,他要重挫冷彤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傲,教她不要再狗眼看人低。“你的末日会比我先降临。”左岩军冰冷的撂下这一句话后,把车钥匙扔给警卫,“沾叔,帮我停车。”绕过她,往大宅走去。
“左岩军,你才会比我先下地狱!”冷彤朝他背影,不顾淑女形象的大吼。
冷刚坐在书房阳台的藤木椅上,嘴里叼着烟斗,沉郁的眺望远方迷蒙的晨光。
“冷伯伯。”左岩军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书房,望见落地窗外的男人背影,他轻轻的走近。
“老早就知道你来了,”冷刚强打起精神,指指身旁的藤木椅,故作轻松的笑。“彤彤又惹你不高兴啦?”
他不想否认,冷刚老早就看出他和冷彤之间的暗潮汹涌。“吵了一架。”左岩军坐下来,啜了一口苏格兰红茶,语调平板的说。
“你和彤彤吵架?”饱经历练的脸庞露出惊讶之色。
“似乎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放下精美的瓷杯,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语气依旧无任何抑扬顿挫。
“真难得。”冷刚摇头失笑。“岩军,彤彤的个性太过主观,年纪还小,眼界自然不够宽广,你别和她计较。”他知道女儿误会了左岩军。
“我也没那心思、时间与她计较。”左岩军在冷刚面前毫不掩饰对冷彤的反感,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相信时间已经证明了一切,他和冷二小姐注定是宿敌。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一定会替全世界的人好好教训那傲慢的婆娘。
冷刚微微一笑,未几,又禁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向熠熠的眼神黯淡下来。
近几年来经济不景气,冷氏名下的电讯事业,利润逐年降低,今年更因损失上亿而裁员上万余人;在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下,冷氏纺织的订单大减,负债上亿、股票狂跌,冷刚咬牙苦撑,无奈景气一直好不起来,如今他不得不面临关厂的命运,只是这一关,冷氏更见山穷水尽,怕是终将宣告破产。
“左翁真好,有儿子帮他打理一切,我只能苦苦独撑。”说实在话,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一个男孩,虽然有三个娇滴滴的千金,但是冷螭学室内设计、冷彤念文学、冷-也没商业头脑,没半个继承者,怎不教他慨叹。
“冷伯伯需要帮忙尽避开口,岩军一定尽力而为。”左岩军自小巴冷刚相当投缘,正因为冷刚没有儿子,对待岩军一向视如己出,两人情同父子。
“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冷刚又哀叹一声,事实上,左氏的英瑞集团已拨出不少资金借贷冷氏,只是景气依旧萧条,难关仍在。“日前波湾战事又起,国际油价直线飙涨,英瑞的飞航业势必支出增加,菲航前不久才倒闭,对航空业界打击不小,目前各家都力求自保,你不能再拨款借予冷氏,我不能连你也一块拖垮……”
冷刚所言不差,在亚洲金融风暴和波湾战争的双重打击下,众企业只求自保,哪还有余力援助他人。“冷伯伯,天无绝人之路,别太早绝望。”左岩军咧嘴一笑,话里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倘若真要关闭工厂,我建议你关闭台湾三厂,全力经营中国大陆两大纺织厂,如此你在劳工薪资和购买原料上的支出减轻,经济压力可降低不少。”
“嗯……有道理。”冷刚沉吟半晌,缓缓点头。“虽然能解决目前的困境,只怕……撑不了多久又得面临另一个困境。”
“商场如战场,身经百战就越骁勇善战,每个常胜军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来的,待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冷氏终能拨云见日。”沉稳敛达的眸子异常闪亮,左岩军深谙待人之道,同情、援助某人,但不要让某人有被同情、受援助的感受,尤其当那个人是你的长辈。他微微露齿一笑,像是在阐述一条永不减的定律。
冷刚阅人无数,自然知道左岩军其实是在安慰他,左翁的儿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无论在待人处事或职场竞技上,他都是难得一见的佼佼者,他不会看错人。
“真该叫彤彤来旁听咱们的谈话,她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冷刚吐出白色的烟雾,若有所思的笑道。
“千万不要。”左岩军态度很严肃的摇摇头。“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要挑冷彤,她在,我的脑袋就会混杂一片,思路不明自然就言不及义。”她在只会坏了他的好心情,心情不好哪讲得出什么有意义的好话。
哎!他好像忘了冷彤是他冷刚的女儿了。“看来……左翁要失望了。”冷刚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再慢慢的吐出来,语气同样掺进失望。
两大企业联姻缔结成强大的商业联盟,巩固彼此的经贸关系,门当产对而且助益无穷,左岩军相当明白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他的妻子会是冷刚三位千金中的一个,他并不排斥,而且符合左家人的期望,所以他才会和冷螭交往。
他并不讨厌冷螭,也会娶她,因为她够艳够聪明也上得了台面,最重要的一点,她很听话,冷螭在他面前就像只猫,完全由他摆布,为了左太太这个头衔她会很顺从,所以他会娶她。
“他不会失望,我会如他所想成为冷伯伯的半子。”左岩军相当清楚老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会照他们所想的去做,但是别妄想他只有冷螭一个女人,他是孝子但也是个公子。
“左翁这回从布达佩斯玩回来以后,大概就会开始筹备婚事了。”这样也好,他老了,也想退休了,左冷联姻后,冷氏就交由半子打点,岩军是个人才,一定能重振冷氏,他也乐得轻松,天涯海角陪同爱妻逍遥取景去了。
“嗯,我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他并不排斥婚姻,也许婚姻对别人来说是道枷锁,但是对他而言绝不是,无论婚前婚后,他依然会拥有绚烂缤纷的夜生活。
“那个苏蓓有够-,不过是向她要那个神秘客的基本资料,她就-得二五八万,让我在信息大楼等了快三个钟头,像个傻瓜似的痴痴等着她。”商朵葵坐在餐厅内,一边开骂,一边急急填饱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她不会给的。”相较于她的狼吞虎咽,冷彤有点食不知味。
“为什么?”她正准备再接再厉向苏蓓进攻。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给。”冷彤低下头舀了一匙汤喝,低低的说。没有人会笨得替情敌制造机会。
“我就是看到你真的心动,才会去找她要的嘛!”商朵葵推推坐在面前好友的肩,促侠的眨眨眼。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放下筷子,托腮望向窗外,出神凝望着烟雨蒙蒙的校园,她好想再见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一面,他一定不知道,他已吹皱了她一池春水……
“冷彤,冷彤!”有个尖锐的女高音窜进餐厅。
“在这里!”商朵葵朝她挥手大叫。“MyGod!陆大-,我简直快看不到你了。”吓死人了,她还以为是一株盆栽在跑。
“冷彤,”陆小-挤进冷彤身旁的位置,她是法文系的,和她们两人同一个社团,彼此有不错的交情。“你猜是谁送来的?”
“我怎么知道是谁送你花?”冷彤轻扯嘴角,不甚有兴趣的说。“徐志摩吗?”
“不是送我,”陆小-把手上怒放的火红玫瑰花束塞进她怀里。“是送你!”
“我?”她诧异的瞪着怀里的红玫瑰。
“这回又是谁送的?”商朵葵边把食物往嘴里塞边问,她看过很多男孩子送冷彤花,并不特别惊讶。“看来这次这个家里满有钱的喔,出手挺阔绰的。”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耶!”陆小-又羡又妒。
“你还算过啊!”商朵葵翻翻白眼,要是她,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数别人的玫瑰花上。“真无聊。”
玫瑰俗气但是最美丽,直接的表示热烈由衷的情感,一点也不矫饰造作,冷彤独爱玫瑰最真实无畏的表白。“谁送的?”她必须去道个谢,顺道委婉的拒绝对方的情意,这是惯例。
“不知道。”陆小-就算一头雾水也能很兴奋。“花店伙计送来的。”
“没诚意。”商朵葵大口大口地喝着紫菜蛋花汤。
冷彤抽出夹于花中的小卡,龙飞凤舞的英文草写遒劲优美,有力的挥洒轻易博得阅读者的好感,几列黑字紧紧捉住她的视线,她的心跳猛地加速。
踌躇良久,玫瑰是我唯一的选择,一如昨夜的你,今晚十时在“迷离夜”俱乐部相见,不知你是否愿意?
“Ombre?”冷彤心跳猛如擂鼓,双唇还因兴奋而微微地发颤。是他吗?是那名黑衣男子吗?
“Ombre?这不是英文吧。”商朵葵伸长颈子凑过去,不甚了解。
“是法文!”陆小-骄傲的挺起胸膛,当初因为填错志愿误上法文系还闹得要自杀,今日终于能在德文系的高材生面前现,也算扬眉吐气了。“Ombre——影子。”
“影子?”商朵葵抢过卡片,眉心打结的喃喃道。“搞什么东东啊?也不附上真名,故作神秘!”
“是他!”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冷彤黑眸瞬间进出耀眼的光彩,悒郁的心顿时飞扬起来。
“谁?”陆小-蹙着眉,好奇的问。
“秘密客!”商朵葵恍然大悟,击掌惊呼。
天!他真的注意到她了吗?!“可是,他、他那晚是邀——共舞的呀。”冷彤喜不自胜的红着脸,有些不敢相信。
“笨蛋!他那招叫‘欲擒故纵’,好引起你的注意!”冷彤没有恋爱经验,自然不懂这些伎俩,而她商朵葵已历经多次失恋,好歹也练就一身对付男人的招数。
“何必多此一举,那男人不说话像座雕像站在一旁就能轻易引人注目了。”陆小-也记起当晚她还为那个秘密客尖叫。
“你懂什么!”商朵葵毫不客气的敲了她的脑袋瓜一记。“不然他干嘛不请你或我跳舞,偏偏挑彤的妹妹当他的舞伴,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也许他认识冷彤的妹妹呀!”陆小-抚着隐隐发疼的脑门,噘着嘴反驳。她发誓下辈子手要比商朵葵长,敲得她哭爹喊娘。
“——是个即将面临大学联考的高三生,她的生活圈子只那么丁点儿大,有可能认识秘密客才怪。”商朵葵翻了翻眼。
“你又知道不可能,”陆小-越挫越勇、不认输的回嘴。“天下事无奇不有,也许万圣节那晚他和——不是意外的邂逅,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场预谋。”
“对,一个美丽的预谋。”冷彤甜甜的笑了起来,俨然一副沉醉爱河的模样。
“啧啧啧,”商朵葵促狭连连。“彤,我发觉你是‘不爱则已、一爱惊人’那种型的哦,人家才送你一束花,就笑成这德行,他如果吻你,你不就晕倒了!”不过,她也很高兴好友真的开窍,知道该谈场恋爱了。
“如果她今晚真的赴约,只怕会赴到秘密客的床上。”陆小-很邪恶、很情色的笑道。
“胡说!”冷彤把火红的脸蛋埋进玫瑰堆里。莫怪爱情令天下男女痴狂,它是上帝赐给人类最美妙、宝贵的礼物,也因为它,生命才得以延续、生生不息,而她……浅尝即醉。
商朵葵也不怀好意的笑了一阵,才道:“秘密客一定很有钱,不然怎么会是迷离夜俱乐部的会员。”
“说得也是哦,迷离夜是上流高级人士的交际场所,据说光是会费就要一百万,没钱还真进不得。”陆小-也跟着绘声绘影的说。“许多士绅名流、名媛淑女莫不以迷离夜的会员身分为荣,那是有钱人的乐园,咱们这些为生活奔波的市井小民哪能进入,哎哎哎……”
“别哎了,咱们今晚就可大开眼界啦。”商朵葵心里已打好如意算盘。
“人家约的是小彤,又不是咱们……”只怪自己上辈子做的善事不够多,这辈子大概没这份幸运与福气,莫怪乎她大叹三声无奈啊!
“你放心让她单独赴约吗?”商朵葵大喝。
冷彤和陆小-均被她突来的威吓声吓了一大跳。
“万一他见彤涉世未深、纯洁诱人、年幼可欺,一时兽性大发,用快乐丸迷晕她,好任他予取予求怎么办?”商朵葵索性危言耸听起来。
“对哦,约会强暴!”陆小-被她突然扳起的面孔吓到,抚着受惊的心口道。
冷彤错愕的抬起脸,不明白商朵葵形容的人是谁?
“所以,为了不让彤胡里胡涂的失身,咱们得一肩挑起捍卫她贞操的重责大任。”商朵葵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发表谬论。
“可是,要是人家两情相悦之下,就构不成强暴啦……”陆小-嗫嚅的说。
“你说什么——”商朵葵危险的眯起眼。
“好啦,好啦,别再吵了!”冷彤为了不再让耳朵深受噪音摧残,赶忙出声打圆场。“咱们二个一块去,一块去……”
迷离夜当真令人感到如梦似幻,冷彤望着眼前衣着考究、谈吐得宜的男男女女,迷离夜就像一场梦幻夜宴,满室的百合馨香,打扮人时的绅士淑女有礼谈笑,上流社会的高尚与优雅展露无遗,她对这样衣香鬓影的排场是司空见惯的,但是此刻她的心仍旧是焦躁慌乱的狂跳个不停,因为她的王子还没来。
不过,秘密客真的好体贴,也许他早就料想到她初遇这类邀约,不敢一人赴约,便替她顶订了三到五个位子,他真是个细心的男人呵。冷彤坐在角落里等候,思绪起伏不定。
惫说什么誓死维护她的贞操,当温文儒雅、西装笔挺的绅士一上前邀约,什么友情全抛在一边,什么矜持全踢到脑后,连忙娇羞无限地随着男人翩然起舞去了!冷彤笑看着不远处两位好友与绅士共舞。
“冷彤小姐吗?”一名年轻的侍者走近。
“呃……我是。”她迟疑的点点头。
“接待室有您的电话。”侍者礼貌的微笑。
“我的?!”冷彤错愕的惊呼。除了朵葵和小-,没有人知道她今晚身在迷离夜呀,难道……秘密客临时取消……
“是的,这边请。”侍者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她走。
冷彤微咬下唇,两眼黯淡无光,期待的光彩已不复见,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侍者身后。
侍者带领她走进一间豪华的休息室,随后就退出去,只余她一人。
天!这哪叫接待室,根本就是设备一流的套房嘛!冷彤讶异的打量着,华丽气派的装潢,令人眼睛陡然一亮,湖绿色的曳地窗帘,宝蓝色的波斯地毯上摆设着仿欧洲宫廷的古典家具,宽敞的房间右面有个小吧台,中央是个圆型的大水床,左面有座雕镂精巧的壁炉,此刻正燃烧着火红的炽焰,她忘情的朝温暖的火源走去。
霎时,房内的灯光熄灭,只余壁炉的红光笼罩着她,冷彤惊愕至极的四处张望。
“谁?”她不安的打量四周,揪紧衣襟,壁炉的火焰虽然炽烈,终究无法照亮宽敞的房间。
左岩军站在角落打量着她,冷彤……真的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他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逐渐沸腾,滚烫的奔窜。
美女有个屁用!他攒紧浓眉,草包美人!原本以为她有多神圣高贵,结果他差秘书随随便便送一束花,她就乐得答应邀约;这女人平常在他面前就爱装圣女,事实上,还不是和其它女人一样没原则又随便,不!她简直比他的众多女友还糟,更令人不齿。
她听到了脚步声。“谁?”冷彤语带颤音的问。
然后,她看到了她的王子。
一袭银色西服裹住他精健修长的身材,比例完美、瘦削强悍,银色皮质的面具罩住他的眉宇眼鼻,但是微扬的下颚与性感的唇,依旧要命的撼动女人的心弦,挑染银彩的黑发非但未予人流气之感,反而射出霸道不羁的吸引力,令人无法呼吸。
一个来自黑暗的神秘王子,他总是如此不经意的弄乱她的心跳、夺走她的呼吸,他究竟是谁?冷彤昏然又疑惑地盯着他,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