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甜蜜的像是罪恶。
清晨,她在他温柔有力的臂弯里醒来,第一个映入眼瞳的便是他如少年般的平和睡颜。
她真爱看他的睡颜,看那两扇比女人还要浓密的墨睫低低掩着,为他俊秀清朗的容颜平添几分不可思议的纯稚。
她也爱看那浓密墨睫轻轻扬起,露出一对澄澈幽深的黑眸。
那黑潭,第一个反照的也会是她的容颜,跟着便微微汪开温柔浅波,轻轻荡漾着。
而她,便会在那样的柔波中放松了身心,随它载浮载沉。
然后,他会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半不情愿地离开她身旁,为她准备早餐。
他知道她爱喝咖啡,总会煮上一壶香香浓浓的咖啡,端到她面前诱哄她起床用餐。
看她吃完了早餐,他才肯出门上班,临行前除了一大串恳切叮咛,还总是外带一个缠绵不舍的深吻。
一下了班,他又会匆匆忙忙地赶回,一刻也不肯耽搁。
他真是——宠坏了她。
殷水蓝想着,唇角扬起半甜蜜半无奈的弧度,微微叹息。
这几天他宠她简直宠得不可理喻,待她如最脆弱的玻璃女圭女圭,细心而温柔地呵护。
他真的宠坏了她,宠得她连前额的伤愈合了,头也不痛了,烧也退了,却还想赖在他屋里,不肯出门。
她甚至有股冲动想推掉两天后的服装秀,但总算最后良心意识还是醒觉,促使她来参加今日服装秀的预演。
“水蓝,你可总算出现了。”经纪人一见到她便摆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几天我快被逼疯了!英国那边不知从哪儿听说你受了伤,可能不出席服装秀,一天打好几通国际电话来问。”
“不好意思。”
“他们本来还打算为了你延后服装秀呢。”
“为我延后?”殷水蓝愕然。
不能不愕然的,这次的服装秀是由英国一家知名服饰品牌主办,为了与欧陆几家早已进人台湾市场的老对手竞争,打响知名度,特地精心筹画一场在台湾少见的慈善服装秀。整个企划案在半年以前就开始进行,发给台湾名流的邀请函也都于日前寄达,服装公司如此慎重其事,照理说不该为她一人耽误整场服装秀。
“没办法,你是主秀啊。他们的总裁一向最赏识你,坚持若不是你,表现不出服装的原味。”经纪人继续叨念着,口气虽是淡淡责备,却又忍不住带着浓浓得意。“而且我想他们也听说了,你在台湾的化妆品广告一炮而红,现在不晓得多少广告商等着邀你拍广告。现在的你在台湾可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这场秀当然非你不可。”
是啊,这场秀非她不可。
殷水蓝听着,嘴角扬起轻轻淡淡的微笑——蕴着苦涩况味的。
冰本上,她并不怎么相信经纪人志得意满的言语,那不过是自我标榜的吹嘘罢了,藉着彰显她的重要性表明自己高明的经纪手腕。
世上有什么事是非一个人不可的呢?就算她不担任这场慈善服装秀的主秀模特儿,公司自然找得到其他资格相符的人选,今日会将她列为首要人选不过是因为她在台湾的广告一夕走红,令她在台湾忽然炙手可热的缘故。
既是商界人物自然深谙行销手法,找当红名伶包装自己的产品总没错。
他们会需要她,不过是因为她目前有利用价值而已,别无其他——
那么无情呢?她忽地一凛,为脑中阴暗的联想感到震惊,却又无法不继续思绪的脉络。
无情之所以爱她、向她求婚,会不会只是基于一时的迷恋?
在模特儿界打滚的这几年来,她见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拜倒在她裙下的更不在少数,他们口口声声宣称爱她,她却认清他们其实一个个只想染指她。
二十岁那年,那个美国科技新贵算是其中攻势最积极的一个,她也几乎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但终究,他还是只想得到她的身体,并在发现无法轻易得到后自认倒霉地拂袖离去。
她受了伤,从此将防御坚强的心墙筑得更高,再不肯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趁虚而人。
她会接受他们的甜言蜜语,由着他们尽心尽力地谄媚,甚至利用他们对她的好感成为推动自己事业攀升的动力,一颗冷凝的冰心却从来不曾为他们稍稍融化。
她从来不肯信任任何男人,为什么为了无情破例?
因为——因为她爱他吧。
她爱他,一颗冰心更早已在十二年前就为他融化。
她爱他,也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爱她。但她没有把握,没有自信他是否会爱她一辈子。
到现在,无情仍不曾真正占有她。
虽然他总爱吻她,每夜也与她同床共枕,却从来不曾真正越过那最后一道界线。
在她无法真正接受前,他不会碰她。
他如是告诉她,也真的守住了自己的承诺。
她知道那并不容易,要一个男人夜夜躺在心爱的女人身边,渴望着她,却又不能真正碰她,是一种严酷的折磨。
“要先让你习惯我的碰触,水蓝。”他温情地告诉她。
而她也的确喜欢他的碰触,喜欢在他怀里人睡的甜蜜感觉,喜欢被他深深吻着时那恍若攀上天堂的美妙滋味。
但,她总会在伸手准备推开天堂之门的那一刻,陷入天人挣扎。
她无法不忆起被她层层冰封的阴暗过往,无法不忆起当那个她自以为曾经爱过的男人想占有她时,她濒临歇斯底里的反抗。
她怕自己也会像那样反抗无情。
那会重重伤了他,她知道,而她自己也会更加堕入黑暗深渊。
最可怕的是,她无法确认他遭到那样的疯狂反抗后是否还能继续爱她。
但如果她答应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又怎能一辈子不与自己的丈夫?
不可能的……
殷水蓝微掩双眸,脑子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而身躯机械化地配合服装秀预演摆出各式模特儿展示服装的招牌动作。
如果她让他碰她,如果她不让他碰他……
她心念电转,脑子疯狂着思索两种可能性,而心,逐渐沉落。
“谢谢你陪我来。”殷水蓝仰起芙蓉出水般的清新丽颜,朝他绽开一朵美丽笑花。
“何必客气?”任无情望着她,忍不住宠惜,“其实我也想来,一直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她微笑,温柔凝睬他的眸光收回,梭巡好久不见的故居。
这所位于台中的孤儿院,是她十八岁前曾经生活的家。她在这里度过了青涩孤傲的少女时代,受这里院长的照顾与教养。
她感激院长,若不是她的收容,当年的她不能有如此平静的遮风避雨之居所。
“这里风景不错,夕阳挺美。”
“是啊。”
两人并肩立着,在院门外欣赏了一会儿落日余晖的好景致,才迈开步履朝院里前进。
奇怪的,平常黄昏时刻总有一堆院童聚集的小小游乐场此时却空荡荡的,安静无声。
这样的安静惊怔了殷水蓝,促使她淡淡恐慌,“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她一面低喊,一面慌乱地在院内穿梭来回,发现不仅外头的游乐场,就连几间水泥屋舍里亦毫无人影。
“难道他们搬走了?”她茫然地问,双目无神。
她慌乱失神的模样令任无情心痛。“没关系的,水蓝,他们大概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吧,应该不难查出来。”
“可是为什么那么突然?”
“放心吧,我一定会查出他们搬到哪里去了。”他安慰她,她却默然不语,眸子定住前方某一点。
他盯着她倏然冷凝的面孔,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跟着她调转眸光。
靠近大门的墙边,原来钉着一块看板。
堡程预定地。
任无情读着看板上冷硬的文字,直到最后一行——
翔威建设。
他心一凉,别过头望向殷水蓝。
而后者也正望着他,眼眸幽幽深深,沁着清冷寒意。
“恭喜你啊,水蓝。这场服装秀相当成功,由你主秀更是精彩绝伦。”
“谢谢任伯伯夸奖,您谬赞了。”殷水蓝客气地回道,迷蒙水眸凝眸眼前纵然上了年纪,身材依旧玉树临风,眸光依然精锐逼人的老人。
她有一星期没见到他了;这一星期发生太多事,她几乎不曾想起这个老人。
这一星期,她满心满脑只是无情的形影,只是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她几乎忘了这个她恨之入骨的老人,直到今日他主动现身,她才恍然察觉自己对他的恨意不仅未曾稍减,甚至更加深刻。
昨夜回抵台北,她立即匆匆与一同于孤儿院长大的韩影通越洋电话,确认了任承庭再度以卑鄙手段收购土地的行举。
日前,他相中了孤儿院的土地,谈判不成,便不择手段想逼院长他迁。
院长无法,只能联络韩影请他代为寻觅合适地点,安顿一院无家可归的孤儿。
矮影本在几天前就要告诉她这件事,却因联络不上她只得做罢。
要不是她昨日心血来潮前去孤儿院探望院长,又主动与远在英国乡间的韩影联络,一直躲在无情住处,不问世事的她不知何时才能得知任承庭的又一桩恶行。
“听说你前几天受伤了。”任承庭说,眸子毫不放松地打量她,“看来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风采还更胜从前呢。”
他还是想要她。
殷水蓝轻易辨清他眸中的邪恶,心底一阵冷笑,嘴角眉梢攀上的春意却是妩媚诱人的,“多谢任伯伯关心。”
“怎么忽然搬出家里了?”他忽地问道。
她不语,只是抿着嘴笑。
他有片刻失神,半晌,氤氲着的眸子恢复锐利,“听说你现在住在无情的公寓?”
“是的。”她点点头。
“打算嫁给他吗?”
她一愣,没料到老人的问话如此直接,更没想到他晓得无情对她求婚这件事。
任承庭似乎看出她的疑问,“无情早上来办公室找我,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
“他来质问我台中一笔土地开发的事情。”他嘴扇一撇,凌厉眸光逼向她,“似乎与你有关?”
“那个孤儿院正是我长大的地方。”她坦然承认。
“是吗?”任承庭微微颔首,“难怪无情会那么激动了,差点跟我翻脸,原来是为了你。”他冷冷一笑,语气嘲讽,“看来他挺重视你的啊。”
她没回答,内心一阵微微激动。
她没想到无情竟为了她主动去质问他的父亲,甚至不惜翻脸。
“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让我一个风流倜傥的儿子在伦敦与你订婚,又趁他失踪期间,迅速钓上另一个,让一向不对女人动情的无情为你意乱情迷。啧啧,真有手段。”他赞叹着,眯眼打量她的眸光却冰冽严厉。
她没有躲避,直直回应他逼人的注视,黑眸深不可测。
他似乎气恼她的冷静,“别以为我会答应无情娶你,贱女人。”
她只是微微一笑,“不答应又如何?你没有命令无情的权利。”
“他是我儿子!”
“可是你却管不动他。”她一针见血。
“你!他被她激怒了,神色一阵阴暗不定,眸子更加深沉。
“如果任伯伯没事的话,我们的谈话就到这儿吧。”她依然笑得灿烂,“里头已经开始跳舞了,无情可能也快到了。”
她闲闲说道,转身就要离开饭店回廊,回到方才用来举行服装秀,现在己成为宴会现场的豪华宴客厅。
任承庭却不让她轻易离去,钢铁手臂扣住她细腕。
她微微敛眉,回旋身子,“还有事?”
他瞪祝她,良久。“你是为了任家的财富吧?”
她神色不变,“什么意思?”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到处勾引男人只为嫁人豪门,飞上枝头做凤凰。”
他冷冷地,语气神态不无嘲弄。
“是又如何?”
“你以为傲天与无情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她心一跳,“不是吗?”
他冷哼一声,手臂忽地一使力,拉过她纤细匀称的身子扣入自己怀里,饱含欲火的黑眸紧紧持住她,“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不说话,甚至一动也不动,只睁着一双明媚瞳眸定定望着他。
他欣赏她的冷静,而她温润柔软的身子更坚定他想得到她的决心。“我记得你说过,与其要他们那样的小憋子,你更欣赏我这种经历丰富的男人。”
“不错,我是那么说。”
“哦?”他眉一扬,感觉身子因她坦然回话更加火热了起来。
“可是无情爱我,他说要娶我。”
“那是你要的吗?一个名副其实的婚姻?”
“不错。”
“我可以给你。”
“什么?”她像是一惊,墨帘一颤。
“我可以给你任家女主人的地位。”他微笑,满意于她震撼的神情,“我死后,你甚至可以跟我两个儿子平分遗产。”
“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她盯紧他,美眸掠过一道又一道难解的雾彩。
“因为我要你。”他扬手,托起她线条美好的下颔,再不掩饰语气里露骨而深沉的,“我要你在夜里为我暖床。”
她聆听他婬邪的话语,暗自咬牙。
“怎么样?考虑一下,这可是比嫁给我那两个儿子更诱人的地位与财富哦。”
他紧盯她,不放过丽颜一丝一毫的反应。
终于,那冷凝的容颜微微一融,漾开一抹浅笑,“我会好好考虑的。”她柔柔说着、语音低微沙哑,蕴着说不尽的暗示。而那对水烟美眸,笼着迷蒙雾气,更逗得他心痒难搔。
他松开她,目送着她款摆纤细的腰肢,婀娜多姿地离去。
每一回款摆,都更加深一分他想得到她的。
他绝对要得到她,即使必须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争夺,他也绝对要得到这个女人。
他要她在他床上娇吟喘息,火热的身躯紧紧密合他,烟水美目狂野地凝定他。
他要那对风情万种的眸子看着他。
☆☆☆
恶心!
殷水蓝感受到背后射来的两束热力十足的眸光,脊髓不禁一阵激颤,柔荑一抬,抚住了强烈恶心的喉头。
她觉得想吐,因他方才在她身上留下的触感,因他毫不保留的婬邪目光。
他看她的模样仿佛想立刻将她按倒,以最直接的方式占有她。
恶心!
包恶心的是她居然还能忍受,居然还能对着那只罪无可赦的禽兽拉开有意诱引的微笑。
她竟然还能对着他笑,眼眸居然还能含笑带媚地睇着他。
她——究竟是哪一种可怕的女人啊?
她竟可以如此恨一个人,恨到不在乎出买自己的身躯与灵魂。
方才那一瞬间,她竟真的想答应他的提议。
她竟真的想答应他,完全不顾无情的感受——不,在那一刻,她根本不曾想起无情,他的形影根本不曾出现于她脑海。
她只想到报复,只想到如何藉着任承庭娶她入门进行对任家的报复。
她竟真的想嫁给那个无耻的老头……
“不,你不能嫁给他!绝对不能!尖锐激动的呐喊唤回她惊慌不定的心神,促使她正准备躲人洗手间的步履一缓。
她回过身,眼底落人于冠云焦急疲惫的面容。
他虽是一身名牌西装,领带却歪了,白色衬衫一角也不小心月兑出长裤,下颔凌乱的青色胡碴更显示他近日委靡的精神状况。
她微微蹙眉,“你——”
于冠云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你不能嫁给他,水蓝,我不许!他抓住她手臂,紧紧地。
她不觉吃痛,“你冷静一点。”
“不!我不能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了?”他喊着,尖利的嗓音逐渐吸引行人的好奇。
殷水蓝注意到了,无奈,只得低声一句,“你跟我来。”一面将他带入附近楼梯间。
直到确定隔墙无耳后她才转向于冠云,“你是怎么回事?”
“我找你好久了。水蓝,这几天你究竟上哪里去了?他问,虽是压低了嗓音,依旧激动莫名。
她黛眉更敛,“你管不着。”
“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让澄心那样伤害你,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
“够了。”她截断他急促的解释,“我没怪你。”
“你没怪我,为什么决定嫁给无情?”
“你知道?”她瞪他,难抑震惊。
“我都听到了。”他喘着气,回视她的眸子绽着激光,“刚才你和任承庭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你——”她呼吸一紧,心跳一下急一下缓,嗓音则梗在喉头。
他竟听见了,他竟听见她与任承庭的对话!
他会告诉无情吗?
“我知道你答应了无情的求婚,也听见你答应考虑任老头娶你的建议。”于冠云说着,语气愤懑,面色忽青忽白。
“你都知道了……”她怔然,一时之间彷徨无计。
“为什么?水蓝.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他情绪忽地激昂,再度攫住她手臂“你真的考虑嫁给任老头吗?你真是他口中那种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拜金女?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会是那种可怕的恶女——”
他质问着,声声句句逼人她耳畔,直达脑海。
她忽地发怒,眸中燃起熊熊烈焰。
他凭什么质问她?凭什么许她或不许她嫁?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从来认不清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根本不曾认清真正的她——
“不相信又怎样?”她冷冷地开口,语气满蕴讥讽.“我正是那种可怕的女人。”
“什么?”他一愣,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
“我就是那种不堪的女人。”她一字一句,冰冽地说道,冻人的言语伤了他,同样伤了自己。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他仿佛一震,倏地倒退数步,望向她的眸子既不敢相信又极度惊愕。
“你必须相信。”
“不,你不是!水蓝,你不是。”他拼命摇头,实在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只能不停地否定。
“我就是。”
“不,你不是!”他锐喊一声,一个箭步,双手圈住她肩膀,“你不是那种女人,水蓝,你不能那么做,我爱你啊……”她秀眉一挑,“你爱我?”
“是啊,我爱你。”
她忍不住想笑。
他爱她?他说他爱她?
他连她是哪一种女人都搞不清楚,竟能忝言自己爱她。
他比任承庭高明不了多少,不过是觊觎她的身体而已。
“你真的爱我?她问,带着淡谈嘲讽。
“真的!水蓝,你相信我!”
不。
他爱的,是她艳丽的容貌与诱人的身材。他要的,是那个假装纯善引诱他的恶质女子。
不是她。
“无情可以给我婚姻,任承庭可以给我财富,而你呢?”她凝眸他,带着恶意,“你能给我什么?”
他一窒“我——”
“你甚至还有个妻子。”
“我——”他瞪她,额上逐渐迸出豆大汗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冷冷一撇嘴角,“别说你爱我,于冠云,你根本不晓得什么是爱,更不清楚我殷水蓝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蓦地一颤,双手不知不觉松开她,“水蓝——”
她只是冷冷凝望着他,半晌,玫瑰唇角轻轻开启,吐逸低微却冷酷的言语。
“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