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万里云,四望远苍茫。
天边,一行秋雁掠过,衰草上奔来一匹黑马,马背上的男子手搭弓,目冷眺,利箭如流星,破空划过,射下一只大雁。
大雁哀鸣落地,男子瞧也不瞧一眼,搭弓放箭,又击毙一只。
“黄泉路上成双,也不寂寞了吧?”男子薄唇一撇,冷笑。
身后跟着的两名随从,策马前奔,一左一右拾回两只猎物。
“殿下真好眼力,好身手!这两只大雁受伤的部位分毫不差。”随从们阿映赞道,“不愧是咱们羽竹国第一射手。”
“哼!”对属下的奉承,羽帆不置一词,袍袖冷冷一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让厨子们把这些猎物们给烹了,大伙儿今晚一同喝酒作乐。”
“是。”随从们喜孜孜地应道,分别拖着鹿、兔、雁等野牛猎物,随主子回营。
扎在溪畔的营帐有数顶,随从武士数十人,全是跟着羽帆前来边境游猎的。每年到了深秋,便是这位放纵浪荡的二皇子出门狩猎的时候,他乐好此道,其父羽皇也懒得阻止他,任由他去。
按照羽竹国的规矩,皇位一向由嫡长子继承,即便羽帆再如何文武双全、品行纯良,总之这皇位是轮不到他坐,父皇既对他毫无期待,他也乐得道遥度日。
只不过见他如此逍遥,却惹恼了同样爱玩的皇太子羽岩,兴许是气愤自己总受管束,对他这个弟弟更为眼红,总是在父皇耳畔编派他的不是。
羽皇本来就不甚喜爱这庶出的儿子,耳根子又软,对羽帆于是更加厌恶,而父亲愈是不悦,羽帆便愈是叛逆,出外游荡的时日愈拖愈长,这回,甚至已近半年不归皇城。
“殿下说了,今晚咱们开夜宴,饮酒作乐!”
必到营地,贴身随从这么一宣布,众人顿时欢呼叫好。
在一片雀跃的欢闹声中,羽帆走进属于自己的主营帐,帐里,烧起了暖融融的木炭,几名穿着薄纱的侍女正等着伺候他。
“殿下要先净身沐浴吗?”为首的侍女雪色款款迎向他,替他卸下黑绒大氅。
“嗯。”
“快去准备热水。”雪色转头吩咐其他侍女。
“是。”
侍女们忙乱地替羽帆准备浴桶和热水,雪色则继续服侍羽帆月兑衣,到了最后一件单衣时,她停下动作。
羽帆似是后背有伤,疤痕丑陋,一向不喜让人瞧见,曾经有一个初来乍到的侍女不小心犯了禁忌,当场让他给撵出了营帐,受尽羽帆手下那些武士们的凌辱。
苞了他好几年的雪色,自是不会傻到去碰触这禁忌。
“殿下要吃点心吗?”雪色捧来一盅事先熬好的甜品,“这雪炖燕窝刚刚才熬好的,还热着,殿下……”
羽帆没让她有机会说完,横臂将她捞入怀里,右手捏着她软女敕的下颔,邪气地凝视她,雪色扬眸,迎向一对勾魂黑玉,心窝儿一颤,娇弱地扑动起来。
羽帆淡淡撇唇,也不管帐内还有其他人在,霸气地攫住那红艳艳的柔唇,吸吮起来,一双大手毫不客气地穿过薄纱,揉捏两团浑圆。
“唔……嗯,殿、殿下不是说要……沐浴……”雪色红着脸,喘着气低吟。
“热水还没备好呢,不急。”邪肆的嗓音搔弄她耳蜗,“跟我来。”
雪色软着身子,由着羽帆将她往榻上带,他推倒她,长指勾起她腰间系带,薄纱褪落:她氤氲着眼,看着那张端俊如刀削的脸庞缓缓朝她压下,温婉地在他身下扭动,配合着他的一举一动,讨他欢心,也满足自己体内熊熊燃烧的。
“看来-已经等不及了。”羽帆侧过头,在她耳畔送出挑逗的低语。
她娇喘细细。“殿下、好讨厌……”
“讨厌?”
“你,好坏--”撒娇似地抗议。
羽帆低低地笑,很明白女人在床笫之间的娇斥通常是违心之言,他拨开垂落她脸上碍事的发丝,更加狂野地吻住她的唇,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弓起下半身。
老天,她想要他!这焚烧的折磨得她快发狂。“殿下,快、快一点--”她不知羞地催促。
他略勾唇,神智清明地看着她在他身下难耐地扭动身躯。
“求你了,殿下……”雪色无法自抑地转动螓首,喘着气乞求,玉手急切地探上羽帆肩颈,想将他往下拉,可一个不小心,竟触及他后背。
羽帆忽地僵住身子,眼波瞬间凝冻成冰。
“滚!”他厉喝,健臂一展,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下榻。
雪色跌撞地面,吓了一大跳,花了片刻才想通自己犯了什么错,看着羽帆神色严寒如霜,她惊得语不成声。
“对、对不住,殿下,雪、雪色不是有意的。”
“滚出去!”俊脸严厉,不假辞色。
雪色惶然,弯子,叩地如点头。“雪色知错了,请殿下大发慈悲,原谅我这次吧!别赶我走,千万别……赶我走啊!”泪水涔涔滑落。
羽帆漠然瞧着她痛哭失声,眉眼不动,帐内其他侍女见他发火,跪了一地,扑簌簌直发抖。
这是干什么来着?就这么怕他吗?
羽帆懊恼,正欲发话,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之声,吵吵嚷嚷,好不恼人。
他怒-榻缘一记,披上外火,猛然掀开帐幕。“外头吵什么?”
一个武士听见怒吼,忙迎上来。“启禀殿下,忽然来了一群雪乡国的难民。”
又是难民?羽帆拧眉。这阵子在边境之间行走,不知发现多少来自邻国的难民,他老早就听闻雪乡这些年来碰上了大饥荒,民不聊生,看来确有其事。
他挥挥手,“他们是来要东西吃的吧?分点东西给他们,打发他们走。”
“可是殿下,这些难民赖着不走,说是希望我们也分一顶营帐给他们。”
“夜深了,就分一顶给他们歇歇脚吧。”
“不成啊,殿下,这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东方傲军师方才看过了,说他们身上怕是有传染病,吩咐弟兄们离远点呢。”
“既然如此,也不好留他们了。想办法赶走他们。”
“是。”
武士领命而去,只是才过片刻,便又折回来。
“又怎么了?”羽帆不耐地问道。
“启禀殿下,难民里有个姑娘要求见您。”
“你说什么?”羽帆不敢相信地瞪着下属。区区一个难民女子竟有胆要求见他这个羽竹国二皇子,而这个呆头呆脑的武士竟也乖乖来通报?
“殿下,那姑娘……口才好得很,我们实在说不过她。”武士彷佛看出他心中的猜疑,脸热地解释。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太笨嘛。羽帆嘲讽地想。
“就连东方傲军师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所以才命我来请示殿下。”
“什么?连东方傲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都败下阵来?”能让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好友甘拜下风,这可不简单呢。星眸点亮兴味,“如此说来,我倒非会会她不可了。传她进来吧!”
羽帆放肆地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
她衣衫褴楼,却站得挺直,身子骨许是经过风霜苦熬,纤瘦得好似随时要随风飘飞,因久饥而泛黄的容颜满是尘土烟灰,嵌任其上的眼眸却意外地炯炯有神。
“-是谁?”敢一个人穿过重重营帐,几十个武士架成的刀山箭林,算她有胆量。
“雨儿。”她直视他。
“雨儿?雨的女儿?”
她点头。
“有意思。”羽帆在营火旁一块铺着毛皮的石头上落坐,好整以暇地端起一壶温酒,自斟自饮。“听说-的好口才,连东方傲都望尘莫及?”
说着,羽帆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东方傲,后者手拿一把折扇,斯文地摇了摇,眉宇之间不见怒气,倒盈满笑意。
“这位姑娘伶牙俐齿,在下自承不及。”
平素最自恃才气的东方傲竟然如此甘愿认输?羽帆剑眉一杨,兴趣更浓了。
“你们交谈了什么?说来听听。”
“并未谈什么,我只是……”她像是染上了风寒,掩袖轻咳两声,“请东方公子答应收留我们而已。”
“你们?”
“我们远从雪乡而来,听闻贵国君主雄才大略,将羽竹治理得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希望能定居于此,为贵国贡献一己之力。”
“定居?贡献?”羽帆觉得好笑,“一群病残老弱的饥民能对羽竹有什么贡献?”
“我们病弱,也只是因为旅途艰苦,只要渡过了这难关,我们当中有农夫、有工匠,也有善织的妇女,虽说贡献不多,也总能略尽棉薄之力。”
“所以我就应该助你们渡此难关?”
“您贵为皇族,本应为百姓着想。”
“-怎知我是皇族?”
“我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也识得旗子上的字。”藕臂一扬,指了指在主营帐上飘扬的旗帜。“羽,是羽竹国皇家的姓,不是吗?”
“不错。”羽帆坦然承认。为了引诱某位王女接近,他刻意在营帐上方高高挂起皇旗,没料到那人没来,倒引来了一群难民:“我是“羽竹”的皇族,是应该对“羽竹”的百姓负些责任。”他强调关键字眼,意思是雪乡的难民可不归他管。
她听出来了,却不慌不忙地说:“我记得西方大陆上有这么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羽竹一向深受西方大陆文化之陶台,想必皇室也奉此为圭臬吧?”她又掩袖咳了两声,“若是贵国君王盼望四方来效,就应当也将别国百姓视同自家百姓来照料才是。”
丙然口才刁钻!羽帆扬眉,望向东方傲,后者耸耸肩,抛给他一记不得不佩服的眼神。
佩服这么一个难民群里的年轻姑娘吗?
冰眸回到她身上。“姑娘博学多闻,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莫非在雪乡也是贵族出身。”
听他这么问,她似乎吓了一跳,眼底掠过一道异影,急急否认:“民女只是因为从小爹爹疼惜,请教书先生教了我几年书,所以才勉强识得几个字而已。”
“勉强识得几个字便能逼得我军师哑口无言?”羽帆冷笑,“姑娘说谎也请打打草稿。”
“我若真是贵族千金,又怎会沦落至此?”她耐心地道,“我爹爹在村子里也是读书人,外祖父又当过几年官,从小耳濡目染,难免受到一些影响。”
“这么说-是书香门第出身的-?我很好奇,你们家道是如何中落的?”
“时不我与。”她简单四个字,不愿多做解释。
羽帆也不再逼问,闲闲地斟酒,饮酒,复又接过一名手下递过来刚烤好的鹿肉,毫不客气地当着她的面大嚼起来。
她嗅着香气,身子一颤,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显是强忍饥饿。
“想吃吗?”羽帆拿起一只香喷喷的鹿腿,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咽咽口水,眨眨眼。
“开口求我,我就把这只腿赏给。”他不怀好意地逗她。
“外头……还有比我更饥饿的人,若您允准,请将这肉赐给他们。”
“我偏不给他们,就给-,-吃不吃?”
“请您将一些饮食分赐给他们,他们已经多日粒米未进了。”她坚持先为同伴们求得温饱。
真这么倔?羽帆不信,更进一步试探她,“-看到了,我们这儿有几十人,通共也不过几头猎物,未必够我们自己分呢!而且我答应了手下们今晚饮酒尽倍,要是把酒肉分出去了,他们岂不怪我这个主子无诚无信?”
“救人一命,胜这七级浮屠。这些酒肉对你们不过是饮宴作乐的配科,对他们,却是延续生命的灵丹。”
“-知道吗?我一向只有杀人,没救过人。”
“您说什么?”她颤声问,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喜欢杀人,不爱救人。”羽帆恶作剧似地,邪佞地重复道,“-刚刚那些话说得很好,若是遇上明君,肯定感动不已,可惜-偏偏遇上了我这个浪荡皇子。”
她微张唇,一直保持镇定的眼初次掠过失措。
他有些莫名的得意。“-过来,雨儿。”
她犹豫了会儿,听命走近他,来到他面前。
他站起身,俊目低垂,与她相对。“对我来说,雪乡的百姓死活与我无干,最好还死愈多愈好,让那个刚刚登基的端木弘手忙脚乱,没一天好日子过。”
“你!”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明眸掠过怒意。
“生气了吗?”羽帆呵呵笑,笑意不及眼底,“区区一个民间女子,也敢跟找讨价还价?”嗓音如冰块,铿锵撞击,“-啊,胆子不小呢!”长指托起她下颔轻抚过,柔女敕的触感教他微微讶异,不自觉多模了几下。
“放肆!”她厉声喝斥,偏头躲开。
放肆?羽帆眼神一冷。
“臭娘儿们!耙这么对殿下说话?不想活了吗?”几个武士一拥而上,将瘦弱的她围在中间。
她骇了一跳,脸色一变,下颔却仍骄傲地扬起,直直迎视着羽帆。
他心念一动,抬手逐退围上来的武士。
“这样吧,我可以答应-暂时收留这些难民,供他们吃住,不过呢,有个条件。”
她防备地望着他,“什么条件?”
“。”
“我?”
“-必须献身给我,做我的女奴。”他不疾不徐地提出条件。
她脸色雪白,呆了好半晌,“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自己卖给你?”
“怎么?-不愿意吗?”他讽刺地微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可以挽回几十条性命,这交易还不够划算吗?”
她咬唇,神色多变。
“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人从来不强求别人。来人!把那些碍事的难民全给我驱逐了!”羽帆冷淡地下令。
“等……等等!”她焦声阻止。
他回过眸,气定神闲地等待。
“我……答应你就是了。”她虚弱地说道,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藏的绝望。
她怎么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她,千樱的公土,未来的女王,竟将自己卖给一个男人做女奴!
若是花信和火影知道了,怕会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吧!包休提那个一向对她要求严格的摄政王表哥了。
“我真笨。”云霓懊恼地敲了敲头,喃喃自语。可她真的别无他法,为了让这群奔波了大半年的难民们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天愈来愈冷了,已近初冬,加上这些人又多多少少染上了疾病,若再这么餐风露宿地走下去,怕一个个都性命不保。
为了救人,暂且抛去身为王室公主的尊严,花信他们……应不会怪她吧?
但愿不会。云霓闭了闭眼,不敢再多想。
在两名武士的护卫--或者说“押解”之下,她走进了羽帆分给难民们居住的帐蓬里;营帐里,男女老少几十个人挤成了一团,咳的咳,哼的哼,一个个都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一见到她,一个中年男子慌乱地迎了上来。“雨姑娘,听说-拿自己交换我们几十个人的吃食,此事当真?”
云霓微微苦笑,点头。
中年男子一震,其他人听了也都抬起眸,忧愁地望向她。
“真对不住,都怪我们连累了。”他叹气,“-的大恩大德,我们难以为报。”
“哪里的话!”云霓忙摇头,“当初要不是瑞大叔你们救了我,霓……雨儿未必有命活到今日,真正该感恩的人是我啊!”
那夜,她让别有心机的海珊瑚给刺了一刀,大量失血,昏迷不醒,幸亏路过的瑞大叔一行人发现了她,热心地替她疗伤止血,还在山中寻来药草熬汤喂给她喝,她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醒来后,这些善良的难民们更拿她当自己人,有吃的,有喝的,绝不会少分她那一份,即便他们自己也处在饥寒交迫的窘境中,却仍尽心照料她。
她,才真正是那个应该知恩图报的人。
帐幕掀开,几个高头大马的武士大喝着搬来一堆米粮肉食,又拿来一迭毛毯,还在帐内升起火,供难民们取暖。
虽然动作粗鲁,做得不甘不愿,但也算是达成了主子交办的任务。
“雨姑娘,-要是说完了话就跟我们走吧。”一个武士对云霓说道,“殿下还等着-净身沐浴绑,前去服侍他呢!”
“我知道了,请你们再等一等。”云霓淡应,转向瑞大叔,“我走了,瑞大叔,你们好好保重,久饿之下不宜暴饮暴食,吃慢点,吃完早些歇息。”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自己。”
“那我走了。”
“雨姑娘等等!”瑞大叔的娘子瑞大婶忽然上前来,附在云霓耳畔低声道:“-还是姑娘家,大概受不了那种苦,若是真的疼得受不了,-来找我,我有法子帮。”
“什么苦?”云霓拧眉,不解,“我不懂-的意思。”
“-果然一点也不晓人事。”瑞大婶不忍地看着她。
“请瑞大婶再说清楚些。”
“这种事教我怎么说清楚呢?”瑞大婶重重叹息,“罢了,反正到时候,-来找我就是了。”
云霓眨眨眼,满月复疑云,但天性聪慧的她仍是从瑞大婶暧昧的眼神里猜出些许端倪,她惶惶然,更加不安,但情势已不容她反悔,她只能跟着两名带刀武士,回到羽帆专属的营帐里。
羽帆正在溪畔空地上,领头带着手下饮酒作乐,帐幕里只有几个平日负责伺候他的侍女。
“-就是殿下新买的女奴?”一个身穿桃色薄纱的美人迎上来。
云霓默默点头,清亮的水眸扫了帐内其他侍女们一眼,一颗心直往下沉。
这些侍女们,一个个都是杏眼桃腮的美人,一个个都性感妩媚,穿着少得不能再少的薄纱,尽展女子窈窕身段。
毋须谁来点示,她也能明白这些女子平时在帐幕里从事的是何种“工作”,万绿丛中的娇花,逃不了遭人蹂躏的命运。
她究竟让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啊?
云霓眼前一眩,微微发晕,她伸手抵住一扇屏风,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
“我叫雪色,是殿下从宫中带出来的宫女,其他姊妹有的跟我同样来自宫中,有的则是路上的地方官进献的。”雪色顿了顿,杏眸中意味深刻,“-是第一个殿下主动买下的女奴。”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雪色语气里真含着某种妒意?
云霓深吸口气,端出平静表情,“我是雨儿,请多指教。”
雪色冷淡颔首,指了指屏风后早就备好的浴桶。
“去沐浴吧,雨儿,殿下已经指名要-今晚侍寝。”翠眉鄙夷地挑了桃,彷佛不明白主子怎会看上这么个蓬头垢面的丑女。“-最好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干净点,别让殿下染上什么-脏怪病。”
侍寝?她?
云霓脑中轰然一响,如闻青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