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cleAngel,他向我求婚了!
虽然有点快,但他说,他第一眼见到我就知道我是他的真命天女,那天,他以我为模特儿拍摄的作品,也在摄影比赛中得奖。
他深信,这代表我们俩今生注定。
UncleAngel,我很喜欢他。
虽然他有时候有点孩子气,不定性,像风一样四处流浪,但他总能逗我开心,他说,我是他归属的岸。
UncleAngel,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的求婚呢?
绝对不行,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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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台北忙个展的事了,晚上能不能陪我一起吃个饭?”电话那端,跳来刘至风略带撒娇意味的声音粒子。
于香韵不禁会心一笑,瞧了瞧桌上堆积如山的待办文件,以及坐在沙发上,等著和她开会的管理顾问,只能轻轻叹息。
“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要忙到很晚。”
“多晚呢?”
“开完会,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办,起码要到晚上十点以后吧。”
“那些公事有那么重要吗?就连你的未婚夫要离开了,你都舍得不来送一送?”
未婚夫?于香韵秀眉一扬,伸手掩住卑筒,压低嗓音。“你还不是我的未婚夫,OK?”
“就快是了。”刘至风显得很不平衡。“如果不是你那个怪叔叔百般阻挠,你早就是我今生的新娘。你啊,永远是UncleAngel第一,我第二——不不不,是工作第二,我顶多只能排第三。”
“好啦,别念了好吗?”于香韵好笑地抿唇。“不然这样,等我忙完以后,再去找你吃宵夜?”
刘至风停顿一秒。“算了吧,你忙你的好了,忙完早点回去休息,免得女乃女乃骂我虐待你。”
“好吧。”于香韵感激男友的体贴。说真的,要她拖著一天的疲惫去约会,确实很难受。“那就先预祝你明天一路顺风,个展成功喽!”
“谢啦!那你去忙吧,拜拜。”
“拜。”
于香韵挂上电话,唇畔还淡淡勾著笑意,给自己两秒的时间回味方才对话里的甜蜜余韵,然后便迅速收凛思绪,望向等待她的管理顾问——
“叶总经理,你的建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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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料得不错,我想叶亚菲应该会建议‘水晶集团’找个白衣骑士(WHhiteKnight)。”
当于香韵正和管理顾问开会的时候,梁冠雅也在Villa的书房与自己的特别助理文森商议对策。
“白衣骑士?”主子的推测令文森十分意外,绿眸闪烁兴味。“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想办法寻求别的买家?”
“不错。”
为什么?文森好奇地寻思。
自从一九八○年代,企业并购的浪潮在美国兴起第一波风暴以来,市场上已逐渐发展出几项反并购的策略,包括“毒药丸”、“黄金降落伞”、“驱鲨条款”等等,“白衣骑士”虽然也是重要的防卫策略之一,但一般企业未必乐于采用。
因为所谓的“白衣骑士”,不过是公司所能找到的另一个比较值得信任的买家而已,结论是公司的所有权仍会落入外人手中。
“我不懂,如果刘玉萍坚持不肯将公司卖给我们,又怎么会同意卖给别人呢?”
“有两个原因。”梁冠雅淡淡解释。“一是因为就台湾现行相关的法令条款来说,其他几种策略都受到比较大的限制,不太适合。另一个原因是,刘玉萍的确宁愿把公司卖给别人,也绝不会卖给我们。”
“为什么?是因为她特别讨厌我们吗?还是因为我们是外资,她不信任?”
“她的确不信任我们,但跟我们是不是外资没有关系,而是——”
“怎样?”
因为她或许跟师父有私人恩怨。
梁冠雅默然不语,没有将心中的怀疑宣诸于口。
这只是他个人的推理,凭借的是与师父及刘玉萍的对话中得到的蛛丝马迹,正确与否还不能判断。
拔况,师父那人自尊心强,就算他与刘玉萍之间真的有私人恩怨,他也不会承认。
“总之,你先去调查刘玉萍私人的人际关系,她如果要找白衣骑士,八成是找自己信得过的老朋友,你去查查谁最有可能与她合作。”
“是。”文森颔首,见主子不肯多解释其中缘由,也就不再多问,反正梁冠雅的判断一向正确,他很服气。
“对了,我请你去调查刘至风这个人,查得怎么样了?”梁冠雅忽问。
“已经查到了。”文森交给主子一封文件袋。“这里头有征信社查到的资料以及一本他的摄影作品集。”
梁冠雅接过,瞥了眼,暂时先搁在一边。
文森讶异。“你不打开来看看吗?”
“我待会儿再看。”梁冠雅漠然回应,端起咖啡杯,若有所思地啜饮。
竟然不肯当著他的面看文件,难道是怕自己在他面前泄漏情绪?
懊奇的疑团在文森胸口累积,雾茫茫的,让他有股冲动想拨云见日。
从三天前接下这件任务时,他就一直想问了,主子干么调查刘至风?虽说他是刘玉萍的孙子,也挂名“水晶集团”的董事,但根本不管公司的事,这次并购案,他根本就是局外人,毫无影响力。
“Boss。”迟疑半晌,文森还是问了。“刘至风会影响我们这次的行动吗?”
“我想不会。”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他?”
“我只是想尽量多掌握一些讯息而已。”梁冠雅不疾不徐地说道,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扉放肆地洒进来,在他俊雅的脸庞镶上金色光圈。
文森眨眨眼,更难看清主子脸上的神情。
“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主子下逐客令。
文森也只得压下满腔疑问,乖乖闪人。
直到书房内只剩他一个人,梁冠雅方打开文件袋,首先取出里头的摄影作品集,一页页快速翻阅,直到看到某幅作品,他才停泊目光,仔细欣赏。
这幅作品,是以一个侧坐的女人为模特儿,她在潮起潮落的沙滩,静静看海,晨光晕著她脸蛋,霞色成了妆点颊畔的胭脂,而她的唇瓣,似分未分,似笑非笑,如一朵拂晓时分独自偷偷绽放的玫瑰。
那是笑吗?她正笑著吗?
愈是细看模特儿,梁冠雅眼神愈深沉,他发现自己很想弄懂她唇畔这朵谜样的笑,她想著什么吗?或者是某个人?
是谁?
惊觉自己的心正动摇,他急忙深呼吸,闭上眼。
她那温柔而神秘的笑,仿彿拥有一股宇宙间难以言喻的引力,勾他心弦。
敝不得这张作品能得奖,刘至风确实拍出了她的灵魂,虽然谁也模不透那灵魂想诉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
梁冠雅低低咒骂,强迫自己收束出走的神智。
饼了不知多久,他才睁开俊目,放下作品集,取出文件袋里的一叠资料细看,愈看眉宇愈是凝重,视线掠过某张照片时,更愀然变色。
懊死的刘至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咬牙,胸口怒涛汹涌,倏地捏紧拳头,将那张不堪入目的相片狠狠地揉扁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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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于香韵总算将工作告一段落,她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出她那辆香槟色小型日本车。
她在饭店附近租了一栋英国乡村风格的木造小屋,虽然因为工作忙碌很少回去,但今夜,她很想好好放松一下,回自己家比窝在饭店客房好。
她打开手机,犹豫著是否该打个电话给男朋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明天一早他就要回台北,也许现在已经在休息了。
于是她改博简讯,祝他一夜好眠。
伴下手机,她扭开汽车音响,听她最爱的CD,是来自乌克兰的女子乐团Fleur的专辑。认识她的人都很意外她竟然喜欢听这种另类的非主流音乐,包括刘至风也无法理解。
“乌克兰?天哪!你真的听得懂她们在唱什么吗?”
她没告诉他是因为UncleAngel,因为他某天心血来潮传给她一首MP3,而她寻遍了网路,才知道那是来自东欧的音乐。
如森林精灵般清越跳月兑的女声,唱著她不懂的歌词,她却一听便爱上了,爱上那如蝴蝶般翩翩飞舞,飘忽到抓不住的旋律。
就像她的天使一样,她抓不住他,却深深迷恋著他……
一道锐利的光线蓦地闪进她眼底,她定定神,连忙转动方向盘,躲过一辆抛锚在路边的深色跑车。
一个男人,站在打开的引擎盖前,似是无计可施,她停下车,摇下车窗。
“先生,需要帮忙吗?”
他回过头,车灯映亮一张斯文的俊颜。
是梁冠雅!
于香韵讶然,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巧遇他。“梁先生,你的车子抛锚了吗?”
“看来是这样。”他无奈地摊摊双手。
“要我替你Call道路救援吗?”
“麻烦你了。”
于香韵点头,打电话请相熟的汽车修理厂前来支援,趁她说话的时候,梁冠雅缓缓走过来,俯,臂膀闲闲挂在窗框上。
他干么?于香韵往后闪,讨厌他靠那么近。
他注意到她略带嫌恶的表情,自嘲地扯唇。“能麻烦你载我一程吗?”
“等下就有人来拖你的车了。”意思是,她不想提供协助。
“我知道,但我赶著回饭店处理一些事。”
“我才刚从饭店出来。”
“只是几分钟的车程,于小姐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吧?”
反正,他就是非要她载他回去不可了。
于香韵不悦地锁眉,考虑到他毕竟是饭店贵宾,也不好意思来个相应不理,只好点头,打开车门。“进来吧!”
他微微一笑,坐上副驾驶座。
“把你的名贵跑车丢在这儿,你不怕有人偷开走?”
“已经抛锚的车,他们如果能开得走,我也没辙。”梁冠雅潇洒地耸耸肩。
他当然不以为意,区区一辆跑车,他还不看在眼底吧?
于香韵轻哼,梁冠雅打量她略微紧绷的侧面,唇畔笑意更深,他将安全带系好。“好了,可以走了。”
于香韵重新发动引擎,香槟色的车影在黑夜里划开一道漂亮的回旋,来自乌克兰的精灵女声再度在车厢里跳舞。
听著那清灵的乐音,梁冠雅眉苇一挑,眼色瞬间深沉。“这歌……很特别。”
“嗯。”于香韵漫应,不想理会他。
“是Siyanie这张专辑,对吧?”
她一震,蓦地转过眸。“你知道?”
他不置可否。“你知道在俄文里,Siyanie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是眩目的光。”他望入她的眼。“就像宇宙里最遥远却又最清亮的一颗恒星,当你看著,会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迹让它绽出这样的光,像梦一样,又像幻影,你很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于香韵屏息,他究竟在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醉在这宛如魔咒的言语里,晕沉沉的,眼前是一片迷蒙。
这个男人很可怕,他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她警醒地振作精神,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直视前方道路。“别跟我说话,我想专心开车。”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话会让你不专心?”他声嗓沙哑,也不知是否调侃她。
她悄悄咬牙。
“对了,今天你跟叶亚菲开过会?”他轻松地转移话题。
她又是一震,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需要知道的——”
“你都会知道。”她不耐地接口,手指敲著方向盘——为何这男人总是轻易动摇她?“你是派人盯梢还是装了监视器?连叶总来饭店都晓得?”
“都不是。”他凉凉地解释。“我只是直接打电话问她秘书她今日的行程。”
她愣住。“什么?”
“我知道‘水晶集团’一向和叶亚菲任职的外商管理顾问公司合作,而身为台湾区总经理的她,最专长的领域就是帮助企业拟定反并购策略,如果你们需要人提供意见,她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所以你就直接打电话跟她秘书探问她的行程?”
“是。”
“她的秘书就那么乖乖告诉你?”她惊愕地略微提高声调。一个好秘书,不是应该帮老板过滤可疑的电话吗?也不该随便跟外人泄漏老板的行程。
“我承认,我用了一些小小技巧。”他似笑非笑,摘下眼镜,在手中把玩。
她翻白眼,不想问他用了什么样的技巧。这男人就是有办法让人乖乖听他的话,不论对方情不情愿。
“梁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她蓦地顿住。
“说什么?”他追问。
你很自以为是。
“没事。”他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他们两个是陌生人,她没必要更不需要去评断他。
“于小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他学她吞回未完的言语。
“说什么?”这回换她好奇了。
他不吭声,静静望她。
她回眸,瞥见他眼里闪烁的笑意,忽地一窒,明白他是故意捉弄自己,她闷闷地撇唇,抓紧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
车速瞬间狂飙,梁冠雅一时措手不及,只能紧握住车顶的手把。“于小姐,你开车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吗?”
“不一定,要看心情。”她一回手,又来个疯狂甩尾,车影在蜿蜒的山路神出鬼没。
“我还年轻,并不想就此命丧黄泉。”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她冷哼。“不过既然梁先生这么胆小,以后最好别坐我的车。”
“我——”他正想说什么,眼角忽地瞥见两道人影。“停车!”
“什么?”她一怔。
“我说停车!”他沉声命令。
吓到了吗?于香韵好笑,踩下煞车,车辆在她娴熟的操控下,如水鸢掠过湖面,优雅地在路上滑行。
“你的驾驶技术不错。”他称赞她。
她自得地扬眉,还来不及发话,他又抢先开口。
“可惜看男人的眼光有点差。”
“什么意思?”她眯起眼,听出他话里的嘲弄意味。
他没说话,拇指往他车窗的方向一指。
她降下车窗,越过他的肩头望过去,赫然发现一男一女正相偎著走进水晶饭店其中一栋Villa。花丛虽然掩去了两人一半身影,她仍是一眼便认出那男人正是刘至风。
两人进了Villa,开亮灯,甚至忘了先拉下窗帘,便迫不及待地拥吻,激情、狂野的动作仿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于香韵瞪著那如两尾鱼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喉间干涩,脑海片刻空白。
梁冠雅感受到她的震撼,静静坐著,体贴地不发一语。
当那一对偷情的男女急切地开始为对方宽衣解带时,于香韵终于找回遗落的神智,绷著俏颜,开门下车。
梁冠雅惊愕地注视她直直往Villa走去的倩影,也追出来。“于香韵,你想做什么?”
她不回答,回头瞪他的那一眼,冷冽到几乎冻僵他身躯。
她继续往前走,伸手按铃,一声又一声,急促的铃声控诉般地响彻暗夜。
刘至风终于不耐地前来应门,身上只随便裹著一件浴袍。“谁啊?我可没叫客房服务——香韵?!”他震惊,整张脸惨白。
“至风。”她轻声唤,唇角扬起虚假的微笑。“我没想到你今晚住在饭店。”
“不是,我只是……”刘至风急到冒冷汗。“反正回家也不太方便,就跟客房部要了一间空房。”
“是吗?”她淡淡地应,笑容更甜美。“你下午不是打电话说想见我?我现在有空了,我们聊聊吧!”
“聊聊?”
“我可以进去吧?”
他惊骇,手忙脚乱地挡住她往里头切入的视线。“是这样的,香韵,我很累了,已经想睡了,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吃早餐?”
“可是我想现在跟你吃宵夜。”
“我不饿啊!”刘至风急躁地扒头发。“而且我真的累了——”
“是因为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吧?”她打断他。
他震住。
“我看见了,至风。”笑意自她唇畔敛去,明眸如冬日的寒潭,潋滟著冰光。
刘至风骇然无语。
“她是谁?”她静静地问。
“香韵,你误会了……”他无助地想解释。
“让开!”她低斥,展臂格开他,硬是挤过他庞大的身躯,直直走向卧房。
房内,一个年轻女孩裹著床单躲在角落,一见到她,娇躯更是犹如秋风肆虐下的落叶,轻颤不已。
“你是客房部的?”她一眼便认出是张熟悉面孔
女孩吓到腿软,几乎跪下来。“于总监,你……请你别生气,我跟刘董事只是玩玩而已,请你别告诉董事长,拜托,别开除我……”
于香韵不理会她的求饶,旋身瞪视男友。“刘至风,你在外头偷吃也就罢了,居然还吃我们自己饭店的窝边草?”
“香韵,我……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刘至风急得语无伦次。“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想对不起你,我是爱你的,我跟这女人只是……我们刚刚都喝了酒,都有点醉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酒喝多了,所以管不住男望?”
“我……你也知道,是男人都有弱点,谁教你总是那么忙,没空陪我,又不肯跟我亲热——”
“别说了!”她截住他多余的解释。
他愕然。“香韵?”
她凝望他,心海波涛汹涌,威胁著要氾滥成灾。
这是她爱的男人,他不定性,有点孩子气,但她爱他的幽默,爱他的浪漫,爱他的照片里拍出连她也不曾看过的自己,她爱他总是深情款款地注视她,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她以为她会是他的唯一,但显然并不是。
于香韵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哀怨与不舍都化为一阵轻烟,然后悠悠地吐出——
“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们分手。”她淡定地重复。
刘至风不敢置信地瞪著她雪凝的容颜。“香韵,你别这样!”他急切地握住她纤肩。“我说过了这只是一时冲动,我爱的人还是你!”
“我不管你是不是爱我,我不想要这样的爱。”
“香韵!”
“放开我。”她肩膀一沉,轻巧地躲开他的钳握。
他瞪她,惊慌到极点,忽地恼羞成怒。“于香韵,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点?你想当冰清玉洁的圣女,就以为全天下都得跟著做圣人吗?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要求完美?你知不知道你给一个男人很大的压力?你——”
“不要再说了,至风。”她忧伤地望他,嗓音很轻、很细、很安静。“不要再将我们之间的一点点联系都破坏殆尽,我不想将来只能跟你当仇人。”
“你……你怎能这么冷静?”他不可思议。“你不怨我吗?不恨我吗?你发脾气啊!骂我打我啊!你怎能这么毫不在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是我的前男友,是曾经令我心动的人。”她低声道,他听不出那黯淡的嗓音里,是否藏著一丝惆怅或失落?
“香韵……”
“再见。”
她不给他任何挽回的机会,旋身,倩影似一缕幽魂,无声地飘进苍沈的夜色里。
正在屋外守候的梁冠雅见了,大踏步迎向她。“于香韵,你还好吗?”
“你看到了,我很好。”她面无表情。
“你要去哪儿?”他追她到车子旁。“我送你——”
“你离我远一点!”她蓦地拔高声调,明眸迸亮点点怒火。“梁冠雅,你是故意的,对吧?就连至风在外头玩女人的事,你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对吧?你假装车子抛锚,故意让我载你回饭店,让我看到这一幕,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是不是?”
他默然,半晌,嘴角自嘲地扯了扯。
他早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见他神色,于香韵也知道自己猜对了,更是气恼。“我不明白,就算你想收购水晶,就算你想打击我,有必要用到这种方式吗?你以为我会因为心情不好,就误了公事?你好卑鄙!”
不知怎地,她觉得好恨、好恨这个男人,她的思绪总是被他看透,连男友劈腿他都在一旁见证,在他面前,她无所遁逃,挂不住自我保护的面具——
“你真的认为我会这样伤害你?”黯淡的星光,在他眼底结晶。
“不然呢?”她呛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未免太看不起我,我想得到水晶,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那你告诉我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回答,而她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沉到最冰冷的海里。
“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她清冷地撂话,不再多看这令她恼怒的男人一眼,迳自上车。
他依然站在她车前。“于香韵,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
“不需要,我好得很。”她发动引擎,试著用轰隆的声响吓走他。
他却不动如山,静静盯著她。
看什么看?他以为她会在他面前示弱吗?
于香韵咬紧牙关。“让开!”她怒斥。“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事就崩溃吗?别小看我!”
香槟色的车影急速往后退,接著,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帅气地飞进夜幕里。
梁冠雅深沉地目送转瞬便淡去的车影。
虽然他惊醒了她的爱情梦,毁了她美好的幻想,她依然不哭不闹,倔傲地面对丑陋的现实。
看来她比他想像的还要坚强,如果她不是那么厌恶他,或许他该为这个发现感到欣慰。
梁冠雅叹息,悠悠地走回自己投宿的Villa。他不知道,在那辆与他分道扬镳的车上,于香韵正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喃喃低语——
“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哭……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