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掩月,大地一片漆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宛如暴风雨前令人不安的宁静。
原来悄默平静的屋宅外,突然平空从地面窜出缕缕黑烟。而黑烟一下子便化成了似人形的黑色影子,并且还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十个、二十个……
败快地,屋宅外已经无端诡谲地多了黑压压的一大片暗影浮动。而原本凉沁的夜风,也因为这些鬼影忽然转为刺骨的冷寒。
摆影出现得迅速,不过接着出现的白光剑气也不慢──
就在黑影形成拢聚而还未有行动前,四道神兵利器的杀锐气束已经由四方分别向黑影包围、袭去。
一时之间,黑影四下窜逃,或者做出反击的动作。
表哭神号的声音此起彼落。而四道白光简直没费太大力气便在一下子间就将鬼影收拾去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显然力量较强的黑影,似乎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继续和四道白光缠斗着。
“夜宿!我知道-就在里面,没想到-竟来投靠我们的死敌,-实在该死!”一抹彷佛驼着背的黑影,在用拐杖击退一道剑气后,趁空对着屋子刮送去尖厉的刺吼。
屋里,回应出了轻低却清晰的寒音。
“姥姥,连-也来了!只要-进得来我这里,-尽避来吧!”
驼背的黑影爆出一声恼怒的大喝:“好!”闪向屋子。
不过,连同乌姥姥在内的数抹黑影还来不及接近屋子,由半空突然劈下的一道雷击便已硬生生地打中冲在最前面的黑影。
“啊!”痛苦的哀号响自被雷击中的黑影,也同时让其它原本一起冲上前的众黑影大骇,乍停。
而就在黑影惊呆之间,第二道雷再落下,这次另一抹影子被打中发出惨叫倒地,也马上令原来还迟疑不定的所有黑影吓得往后退散逃命。就连乌姥姥也不例外。
只见转眼间,就像出现时般的无声无息,屋外黑影的消失,也同样毫无预兆、无迹可循。而四道白光锐气在鬼气黑影不见后,跟着各自飞逝回四方。
屋外,再次恢复宁静。甚至在这时,就连原来藏在云后的月儿也悄悄露出了脸。
至于方才传出声音的屋子内──
“我说,-是不是在下面做了什么事?要不怎么-那些族人接连好几夜都不怕死地来我这儿自投罗网,就只是为了要找-回去?”视线由窗外收回来,封澈闪动着笑意的清朗眼睛望向正盘坐在床上,仍不放弃试图冲破他布下的结界的夜宿。
碑出一面黑色罡风击向前方无形的结界,没想到她的力量没冲破结界不要紧,还一下反弹了回来──她反应很快地身子向后一仰,堪堪闪开了反击回来的力道。
懊死!结界的结构竟又改变了!
面色难看地坐回床榻,很快地,夜宿紫眸一转,对封澈泛开一个意外明艳的笑。
“要是我说,我差点把黑暗王杀了,你信不信?”这会儿,她彷佛不在乎置身何处,她对他愉快似的说。
封澈的朗眉应声挑起,看着她的眼神一变为疑诧。
杀了……黑暗王?
“我信!”他没有不信之理。由她有别于以往任何一名夜和鬼族人的狂妄性子,与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气焰,他相信只要可以,她没有做不出来的事。只不过……杀黑暗王?黑暗王算来是整个黑暗界至高无上的主子,她竟敢对他下手?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黑暗界起内哄了?
也难怪即使她身为夜,仍遭到所有鬼族的追捕。
封澈有点懂了。也恍然大悟先前一直感应到地面下不平静的原因。
夜宿的笑更形放浪。“封澈!我不是早对你说过,留住我的代价不小!所以只要我留在这里一天,你就不会有平静的一天。怎么样?你还想继续把我留下来,继续为我奋战吗?”
那天若不是有乌姥姥和其它长老的阻扰,她一定可以去掉蚩枭那条狗命。不过没想到那蠢人命都去一半了,竟还妄想以圣石的存亡来掌控她──想来为了捉回她,所有族人大概已全倾巢而出了吧。至于她为什么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除了因为她早对圣石存在蚩枭、甚至推前几代蚩氏的手中,有所怀疑外,另一个原因是……
“说实在,我才应该要感激-!”封澈给了她意料外的答案。“因为有-这诱饵在,我要除鬼也省事得多,要不平常我和我的徒儿们哪有这么多机会打“老鬼”?没想到这几天我们竟机运极佳地连续和鬼族的长老照面,今天甚至就连鬼族的乌姥姥都出动了,-说,我难道不该继续高高兴兴地留-下来当我的客人吗?”他露齿一笑。
看着他的笑脸,夜宿心底那股诡异又古怪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好几天,其间她当然企图打破封澈设下的结界月兑身──只不过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成功,甚至就连他封住她大半力量的咒印也没解开。自此,她终于见识到封澈身为守护师的深强力量了。不过她要是因此便放弃了,她就不是夜!
至于困住了她的封澈,这几天以来倒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而且如同先前一样,她一看到他,一感觉到他的接近就浑身不对劲:更尤其是他的笑,让她将小时初见的他与如今几无变化的他联结起来。那种强烈到无法令她置之不理的心悸意动,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不打算忽视掉它。
问题一定就在封澈身上!
如果,她会产生这种软弱的心境是因为他──那么或许,杀了他、斩断与他的连结会是除掉这问题的好方法。
夜宿的眸心乍地一深沉,她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笑容未减的脸庞。
“封澈,你不以为你是在浪费时间吗?”她意有所指问他。
封澈知道她的意思。
“我不希望再来一次后悔。”他并不天真。“既然我已经选择留下-而不是杀了-,那么我就会用画一切的力量和方法,来令-月兑离黑暗界!”他的声音十分和缓,却带着一股沉重而强大的决心迫力。
莫名地,夜宿的心又是一动。
“就算最后你会没命也无所谓?”她恶劣的语气里隐藏着没有人听得出来的躁动。
封澈清亮的黑眸闪过一抹微微异光。
“那么,就请-等我没命了,再来论断-究竟值不值得我做出所有的努力吧!”
夜宿紧盯着他。接着她慢慢半敛下眼睫,巧妙掩去了一时的迷惘心思。不过很快地,某种念头闪过她的脑际,她的眉色一扬──
彷佛已有了主意,夜宿美丽的脸上现出谜样的笑。
“喂!你过来!”她突然对封澈招了招手。
封澈对她突如其来的召唤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他倒也不怕她耍诡计地淡淡一笑,便向她走去。
“怎么了?还想再找我打……呃?”不在意的带笑嗓音以错愕的尾语终结。
封澈低下头,俊尔的脸上写满震讶地面对着在他靠近时忽然把双手放在他胸口的夜宿。
而夜宿迎视向他。两人的目光无言地交缠片刻。然后,她开口了。
“果然……有点问题……”她的低喃是说给自己听,似乎在他身上,她终于印证了什么。
不过被莫名其妙吃豆腐的封澈,可就不怎么自在了。“咳!我说夜……姑娘!”他清了清喉咙。对这情绪跟行径的转变一样快得让人目不暇给的夜宿,他突然有种自己真老了的苍凉感觉。但更荒谬的是──他竟对她主动贴上来的冰凉手掌很有反应。
唉!丙真要万劫不复了!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小时候你曾抱过我,对吧?”夜宿的紫眸亮晃晃地不曾移开过。
“呃……嗯……对!-的记忆力好像恢复存不错……”封澈苦笑。被一个他雷抱过、逗过的小娃儿现在反将他逗着玩,这有什么光彩可言?
可她接下来的动作,还真立刻让他的额头冒出大粒汗珠──
夜宿原本放在他胸口的双手,猛地向他身侧两旁一张──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结。奇妙的沉默,就在两人之中流动着。接着,还是夜宿开了口。
“真的就是你!”樱唇吐出冷幽细语。确定了!她心的颤动、她身体的渴触,全是因为他!
“我?”怎么?他成了某个杀人案件的凶手吗?好了!软玉温香也尝了、冷汗也流了,接下来该他反应了吧?他双手按住了她的肩正打算推开她。
至于夜宿,冷酷的杀机已起。放在他背后的手,悄无声息地释出一缕黑色轻烟正待钻袭进他的体内之际,突然这时──
“啪”地一声,房门被人由外面故意用力地推开,同时一个人影和娇脆的喊声纲进屋里。
“师父!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啊!”原来直接要把人拉离开这里的响亮声,便在看到床畔那一男一女竟抱在一起的一幕时,陡然转成高亢的尖叫。
而这尖叫,立刻将外面仍守着的一抹影子吓得赶紧冲进来。“云妹,怎么……”同样看见这一幕,呆住。
流云就瞪着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的师父正和那妖女亲密地搂在一起……不!是那妖女把师父抱住!因为那妖女一见到有人进门,不但没立刻放开他,还从他身侧探出头来,那双紫色眼睛对她投来挑衅邪佻的一瞥。
流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刻一拳将她打回下面去。
至于封澈,则在流云一拍门进来的同时便已想推开夜宿,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突然对他摇着头,而她这一举动使他微怔,也就这么晚了一步──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可就在这时,原来抱住他的夜宿忽地默不作声放开了他。
“师父!她……她……”流云怒抖着一指,指控那背对着师父搞鬼的妖女。
而在她身后终于回过神的水雁,在最初的震撼过后,此刻则是一脸深思地盯着已经分开了的两人。
封澈转过身,神情已经恢复了自然。他泰若坦然地面对两个徒儿表情不一的脸色。
“-们怎么进来了?还有雁儿,今晚不是该-去王的身边守护吗?-怎会回来?”看到不该出现的人在这里出现,他的心思随即被这重要的异常事件转移。
守护新帝的安全,就如同守护先帝一样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所以江海四人会轮流在暗中保护着烨帝,以防止黑暗鬼族在可能突破王宫四周的防护结界后,直接伤害到他。而封澈记得,这半个月应该是轮到水雁。
水雁眨了一下眼。
“禀师父!是王命令我过来的。他知道这几夜我们这儿有事发生,他一直想过来瞧瞧,我好不容易阻止了他,不过他要我一定要过来察看一下,再回去一五一十详述一遍给他听。”所以她才在手痒难耐了好几天之后,终于有机会在今晚一起加入打鬼的行列。
原来又是那在众臣面前稳重持成、真实性情却是爱好冒险的年少帝王。
封澈表示明白地一颔首。
“反正黑暗界的夜就在这里,雁姐只要和我们一样守着这里,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王的安危……”抢了一阵白的流云仍臭着一张脸。“我看我们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师父才对!”她仍十分在意刚才的事。
早就知道师父对这妖女的不寻常,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妖女诡计多端地对师父伸出魔手也就算了,可连师父竟也任由她下手?难道师父他……果真对这妖女别有用心”
思及这可能,流云的面色就更难看了。
“傻丫头,-在说什么傻话!”封澈一直清楚流云向来就不赞成他留下夜宿的决定,也对夜宿怀着敌意。不过他再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他这徒儿对他怀的异样心思。“雁儿,-快回王的身边去,下次不管他再怎么要求,-都不能答应他,明白吗?”先对水雁来一番训诫,待她受教地点头后,他才再将视线转向流云:“云儿,夜也深了,-快回房去休息,别忘了明天-还要和涯儿出门办事。”
“那师父你呢?这么晚了,你不回房吗?”水雁拉住了还不死心要找夜宿碴的流云。一边也暗示地对师父笑问。
就算夜宿是鬼族的夜,她也总是女人。男女授受不亲……也应该适用在她身上吧?
“怎么?怕我吃了-们的师父吗?”夜宿自她们闯进来后,首次出声。从封澈的身后看向她们,她艳冶邪魅的脸庞毫不掩饰那种恶意的神情。
她知道这叫流云的丫头讨厌她──不过直到刚才,她才从她的眼神举动中知道她为什么讨厌她,并且敌意十足。
又是因为封澈!
这男人,就连他的徒儿也迷!
水雁和流云被她大胆的话弄得同时一愣,脸色也跟着一红;甚至连一向任性敢为、自认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喜欢师父的流云,也不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种羞人的话。
幸好封澈已经习惯了她异于常人的言行作风。
“雁儿、云儿,-们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和她谈谈──”
没多久后,房里再次剩下两人。
封澈在圆凳上坐下,和夜宿面对着面。两人的视线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彼此。
“为了离开这里,-当真不择手段吗?”静静地,他开口了。
他知道就在方才那一刻,她对他动起的杀意。
夜宿一笑。偷袭又失败!原来他真的无所不知。不过他一定不知道一件事──
“只要能杀了你,我哪管选择什么手段?”紫媚的眸一转深暗。她朝他伸出手,玉葱食指轻触上他坚毅的下巴。“可是我这次要杀你,不只是为了离开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喜欢你影响到了我的心!”
这丫头,不会又在挑逗他了吧?
封澈看着她风情万种的笑,心一动。他抓住了她的手,凝肃着神色、认认真真地问她:“-说,我影响-的心?-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些?”
“封澈……”
“我在听!”
““守护师”和“夜”除了成为彼此的死敌外,难道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的意思是……”
“既然杀你这么难,那么我就干脆称了我的心喜欢你了,如何?”
封澈被她毫无一丝羞涩、不知是真是假的言语,弄得一时错愕了住。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无奈、苦苦地揉了揉他已经又打结的眉心。
“好!然后等到适当的时机,-再杀我?”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模不透她像风一样飘忽不定的心思。
唉!惫是她小时候可爱多了,而且要搓捏揉扁都任他。
不过……喜欢他?!
糟糕!他发现他正面临前所未有的道德诱惑!
“我现在杀你只是便宜了蚩枭那蠢帝,至于以后,我可就不知道了……”夜宿不对未来许诺,她将一张艳色无双的脸庞移近到他的眼前。两人,迹近息气相闻。“封澈!我不管你喜不喜欢、要不要,我,夜宿,是喜欢上你、要定你了!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很是蛮横、霸道地将人订定了。
啥?!
喂喂!真的不问问他本人的意愿哪?
封澈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他现在呢,不知道该先赞赏一下她耀目吓人的霸气,还是快快哀悼自己三两下就被拍板定案的“终身大事”。
“夜宿!”他对她叹了口气。“-知不知道除了身分,我们之间还差什么?”他承认,对于这目空一切又不驯的丫头,他已逐渐失去该有的原则,甚至为了她复位起另一套规则,这若只是为了弥补亏欠小时的甜儿还好,可是现在,他连心都动了──如果连这种最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那他怎么还能怀疑阿增老人当说的,也许守护师和鬼族斗杀的命运可以结束在他手中的预言?
夜宿眼波流转。“力量?如果不是你用偷袭的方法在我身上打下光印,我不相信我会被你制在这里?”
封澈的唇角一勾,摇头。他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点。
“是年纪!”老实说,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有几岁了。不过再怎么算,他肯定还是足够她叫声“叔叔”!
察觉他的举动,夜宿反故意地再逼得他更近。“怎么?你会在乎这个?不过……我管你老我几百岁,总之,你现在就是我的!”
凝视着她一副百岳难撼的气势,封澈的眼里慢慢沁出了一缕复杂的神情。什么话也没说,他伸出手,带着种半无奈半挫折意味地按住了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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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幽深的宫殿,其中一个就连宫殿的主人也不知道的空间内,在四周迷迷蒙蒙的黑影幢幢中,一老一少的淡影正快速地交谈着。
“……,还有十天的时间,要是十天之内再不把人送到他面前,我怕他真的会将圣石毁去,到时我们鬼族的灾劫就要临头了。”苍老却刮锐的声音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
“夜宿已经背叛了我鬼族,现在就算长老们和姥姥抓到她了,难道我们还要将她交给蚩枭,好真让她当上黑暗王后享受宠耀?”另一个莺声沥沥的声音充满了不满与妒恨。
“夜-,姥姥知道-不甘心,就连我们也无法原谅夜宿那叛徒!只不过在没有安抚住蚩枭以前,我们无论如何都还不能多动她一根寒毛……”
“可恶!那贱人到底有哪一点比我好?枉费我一直小心翼翼又画心尽力地服侍他,没想到他要立后选的不是我,竟然是夜宿那常让他出尽丑态的贱人!”
“哼!就是因为他丈着圣石,我们才不得不让他予取予求,可是现在出了个不卖他帐的夜宿,他反而感到新鲜,而且愈是得不到愈刺激他的征服欲,要是夜宿真对他顺从、百般讨好,恐怕他还不会这么迷恋她。”
四周的暗影低鸣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响音。
“没错!没错……”一片高高低低、分不出是远是近的嗡嗡声回应着。
待这阵声浪过去后,乌姥姥才又接着道:“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管,最重要的是把夜宿先给抓回来!”顿了一下,继续冷森森地说:“虽然处置这叛徒是早晚的事,不过就算我肯饶她,到最后她的下场惫是一样死路一条!”
“姥姥,为什么这么说?”敏感地从中听出不寻常,夜-连忙追问。
这时,不但乌姥姥静默了一下,就连四周原来低低模糊的呢喃声也奇异地停住。
“姥姥……”他们的反常令人好奇心更盛了。夜-的声音压抑着某种异样的兴奋。在乌姥姥、长老们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隐瞒着,而且一定是关于夜宿那贱人的重大秘密。
一会儿之后,乌姥姥才又开口:
“-不用知道这么多!总之,-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拖延住蚩枭,至于捉回夜宿的事,我和长老们再来想办法!”
没错!他们是有个秘密,一个就连夜宿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摆暗中,乌姥姥的嘴角冷冷一勾,残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