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你的婚礼吗?”天云惊喜地问,眼睛不时瞟向郦儿。
楚天南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低头看著怀里的郦儿,坚定地说:“没错,是我和郦儿的婚礼。”
“哇,太好啦!扮哥,爹娘一定会以你为傲的!”天云快乐地张开纤细的胳膊扑到他身上,想抱住他和郦儿,可惜楚天南怕她碰著郦儿的伤处,快速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但她还是高兴又自豪地对郦儿说:“听到没?郦儿姊姊,我哥哥是个守信用的男子汉大丈夫喔!”
“以后要喊嫂子。”楚天南纠正她。
天云更高兴了,马上遵照指示改了口,叫得郦儿再次羞红了脸。
在一片笑声中楚天南抱著郦儿走出了院门,来到大草场。
当看到马厩被火烧毁的部分已经全部修整好时,郦儿惊讶极了。
“赖大叔他们动作好快,马厩都已经修复了!”郦儿惊喜地说。
“是啊,这么短的时间,可真是累坏他们了。”
楚天南抱著她坐在大树下的青石上,让她尽情地看那些在草场上奔驰的马儿,可是郦儿的眼睛却一直盯著马厩看。
“看什么呢?”
“树没了。”郦儿指著不远处说:“那里的大树没了。”
“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所有靠近马厩的大树都被砍了。”
“是吗?可是那些都是很不错的大青树。”
“没关系,反正等扩建马厩时还是要砍掉的。”
“扩建马厩?对,你说过你要买更多的马儿建马场。对吧?”
“没错。”说起自己的计画,楚天南忍不住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兴奋地说:“我们要建一个大马场,这片草场是最好的天然牧场,可以一直扩展到龙山脚下,那里水美草女敕。”
“我也很喜欢马,可是养这么多马干嘛呢?”
楚天南笑了。“这你不用担心,朝廷很快会颁布新的马政,平定天下后的唐朝要想战胜西北方的突厥,就需要大量强悍的战马,我们养马绝对没错。”
“你确定?”
“我确定!”他的眼神很坚定,黑眸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郦儿感染到他的热情,也兴奋地说:“我会驯马,让我跟你一起养马好吗?”
“当然,我离不开你。不过驯马的事你可不许干,那太危险。”
“可是我真的很行,‘雪里红’原来是匹野马,就是我驯服的。”郦儿争辩道。
楚天南蹙眉正想开口,旋即又闭上,因为他看到永嘉公主正快步走过来。
“王爷,你怎么一直都不来,我在等你呢。”永嘉公主扬声嚷著走近他们。
当看见楚天南怀里的郦儿时,她脸色突变。
郦儿想离开楚天南的怀抱,但却被他更用力抱住,而且他的动作做得十分明显。
永嘉公主见状不悦地说:“王爷,你竟然抱著这个女人坐在这里浪费时间,秦王还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你怎么可以在这里伺候女人呢?”
楚天南看著她,平静地说:“公主说的‘这个女人’恰懊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与她在一起绝对不是浪费时间。另外‘这个女人’为保护本王的产业而受了伤,本王伺候她也是应该的。至于秦王那里,本王已经做了安排,不劳公主费心。”
永嘉公主一听他的口气,立即坐在他的前面急切道:“王爷,您真是摔坏了脑子,怎么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
楚天南截断她的话,面色阴沉地问:“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你……”永嘉公主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我有冒犯过公主吗?”楚天南的眼睛微微眯起,面上的肌肉紧绷。他在做一次艰难的、回避不了的测试,而此事关系到他与郦儿的幸福。
“没有。”永嘉公主不情愿地承认。
“我有对公主承诺过什么吗?”楚天南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直视永嘉公主的眼睛,环在郦儿腰间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郦儿抬头看到他紧绷的下巴,立即明白他是想确认他和永嘉公主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便很低落,也暗恼他竟敢当著她的面做这事。
“你……”永嘉公主迟疑地看著他。
“说实话!”
楚天南一声厉喝,令她冲口而出。“没有。”但她立即又不甘心地补充道:“可是你抱过我,亲过我。”
靶觉到怀里娇小的身躯一僵,楚天南冷冷地说:“那是公主投怀送抱。”
永嘉忿恨地看著他。“虽然是我主动,但是你接受了。”
听到她的话,楚天南面颊的肌肉放松了,不过只有他怀里的郦儿感觉得到他瞬间的紧绷和放松。
“原来是这样。”楚天南突然很想从这个仰慕者口中,听听她对真正的楚天南的评价。“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变了?”
永嘉公主毕竟自视甚高,又一心爱慕著楚天南,经他一问,立即委屈地诉说道:“以前你虽然冷淡,但从来没有凶过我,可是这次我才来了两天,你就凶了我好几次……在长安城,谁不知道我永嘉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有那么多王孙公子追著我献殷勤我都不理,一心只在王爷身上,放弃了好多的应酬,可是你从来不给我承诺,连句赞美都没有,枉我天生丽质,到王爷这儿就变成了狗屎,我好冤枉!”
也许真的说到了伤心处,永嘉眼里居然滚动著泪花。
“公主不要哭,流泪眼睛会不美丽的。”郦儿好心提醒她。
不料听到她的声音,沉浸在委屈中的永嘉泪水即刻消失了,她双目一瞪,对著郦儿吼道:“你少咒我!我早知道你嫉妒我的美丽,嫉妒王爷对我好,每回我来王府都知道你不高兴,未婚妻又怎么样?以前王爷就不爱理你!”
她的话如同刀子直捅郦儿心扉。
“行了,公主说得够清楚了。”楚天南面色阴沉地说:“以前本王究竟怎样,没有必要再去讨论。郦儿是本王未婚妻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倒是公主说因为本王而错失了长安的应酬,这确实是本王的过失,所以公主不如早些回长安去,不要耽误了正事,日后公主若有闲暇,随时欢迎到王府小住。”
说完,也不等永嘉公主回答,他抱著郦儿站起身,准备离去。
他轻松的语气和神态令永嘉公主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这是在下逐客令!
“不,王爷,我要你做我的驸马!我是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女儿,我的美丽天下无双,你怎么可能舍凤凰而就家雀呢?”
楚天南停住脚步,讥讽地说:“对不起,公主,本王不过是一介粗人,历来只爱家雀,无意凤凰,更何况本王早与郦儿定亲,还是请公主另择佳婿吧。”
然后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说:“哦,对了,本王的婚礼会在近日举行,公主如果愿意多留几日也好……”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不等他的话说完,永嘉公主一扭头就往北院跑了。
“你把她气坏了,她一直想嫁给你。”郦儿看著她的背影,担忧地说。
“不要担心她,她要嫁的是其他男人,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抱她亲她……”
郦儿的指责转瞬间被他尽数吞入口中,而随著这个吻的加深,她指责的目光也被另一种火光所取代。
楚天南引导著这个吻,无法自制地吸吮著她的芳唇,她是如此地柔软,他的唇强硬地征服了她的柔软,引导她张开嘴,迎接他的进入,然后他们纠缠在一起,再也难分开。
巴前几次的吻不同,郦儿觉得除了一如以往的美妙外,更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包围著她,让她紧紧的依偎回应著他,无力控制因极度喜悦而窜遍全身的颤栗。
楚天南,她终身的依靠,她自小就爱慕的未婚夫!
“王爷,永嘉公主要离开!”
就在楚天南把郦儿抱回房后不久,莽子匆匆来报。
“现在回长安?她疯了!”楚天南蹙眉看看晚霞渐褪的天边。
“可是她缠著赖大娘替她安排马车,闹著要离开晋王府。”
楚天南沉吟片刻后道:“可以,让她今晚住晋阳宫,明日返回长安。走吧,我去城营安排一下。”
说著,他转身看看面带忧虑的郦儿,轻抚她的头警告道:“以后不许胡思乱想,我只是去安排士兵替公主护驾,她不能在我的地盘上出事。”
郦儿明白点头。“你去吧,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楚天南满意地笑笑,随莽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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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天南安排好公主的住行,回到正阳殿后,莽子边伺候他更衣,边连声追问:“爷,您真的要成亲了?”
楚天南还在想今晚永嘉公主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为何要对自己说“很快会再见”?为什么依然笑得那么自然?难道她另有打算?
他心里暗忖著,感觉到这位浮豹虚荣的公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那么他得特别留意长安方面的动静,并尽快与郦儿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听到莽子的问题,再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收起心里的思绪答道:“是真的,你反对吗?”
“怎么会呢!”莽子闻言满脸笑容。“这真是天大的好事!郦儿郡主不仅长得美而且心眼好,王爷早该娶她了。”
“莽子,小时候的郦儿是什么样子?”看到他兴奋的模样,楚天南想起自己的贴身随从与郦儿是前后进府的,于是兴趣浓厚地问。
莽子笑了笑,回忆道:“郦儿郡主进府时只有八岁,不爱笑,胆子很小,那时她刚死了爹,世上再也没有亲人,又乍然来到陌生的地方,而且……”
他突然顿住,看看楚天南,没再说下去。
“而且我对她也不好。是不是?”
莽子将他的衣服收起来,傻傻地笑道:“老王爷对她很好,其他人也都喜欢她。”
只有我──她最需要的人对她不好。楚天南看著窗外的夜空,心里默默地说。
不过以后不会了,他会将郦儿渴望的一切都给她,会将当初“他”的冷漠无情在她心灵上留下的伤疤全部治愈。
看著深邃的天空,想起自己神奇的命运,他哑然失笑。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二十一世纪令人羡慕,有著远大抱负与“钱途”的青年才俊、亿万富翁;然而短短几天后,他却成了肩负拓荒使命,摩拳擦掌准备做出一番事业的王爷!
想到此处,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即便在古代社会里,他依然可以有梦想!
想当初身为跨国集团总裁的他,身边美女如云,但他寻寻觅觅,始终没找到一个能真正触动他的心,令他渴望与之长相厮守的女人。
他像穿梭于百花丛中的工蜂,多年来耗尽热情,却没有建筑起爱的蜂房,倒建起了心灵防备的铁栅。于是他对爱情失望了,不再期待灵魂的伴侣。
可是谁能想到,当他坠落这个古代社会,张开眼睛的刹那,麻木的心却被一个奇特的女孩触动了,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他细细揣摩这个过去被他嘲笑多次的词语。
没错,那正是一见钟情!如今,他确信他是为她而来。
也许是老天爷在拯救他,让他得到属于他的真爱。
“爱?”又是一个被他嘲笑多年的东西。
他突然往门外走去,莽子连忙紧随在后。
“这么晚了,爷要去哪里?”
楚天南对他挥手。“睡觉去,不要跟著我。”
见莽子还是跟著他,他生气地说:“叫你不要跟著!”
看到莽子担心的样子,他转缓了语气。“你回去睡觉,我没事,只是想走走。”
莽子只好停住脚步,看著他往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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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郦儿的房间还亮著灯,她坐在床上想心事,由于太过专心而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守在她屋外的丫鬟已经趴在门边竹榻上睡著了。
今天楚天南不仅公开宣布五天后要娶她,还当著她的面与永嘉公主谈开了他们之间的事,这真是令人尴尬又甜蜜的经历。
她反覆思索著马场边他们的对话,从那些对话中,她不难判断出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然那个刁蛮公主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被打败。
难道自己过去的判断错了,楚天南并不喜欢永嘉公主?
马厩失火前,她在草场上思索的问题再次缠绕著她的心。郦儿忧虑地想,或许是失忆将他的个性彻底改变了,也或许是他目前仍处于大脑受伤后不清醒的状态,所以才完全变了个人。
如果他对她的好真的只是昙花一现的话,她还能与他成亲吗?万一哪天他突然清醒,并后悔娶她的话,她能再次忍受他的冷漠无情吗?
然而忧虑的同时,她又感到兴奋。多年来,他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无人能取代的位置,她对他的仰慕与痴迷早已根深蒂固在心里扎了根,并随著年纪的增长日益成熟,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减低一丝一毫。
多少次她渴望他将注视别的女人的目光转向她,渴望听到他对自己的赞美,更渴望自己成为他所希望的那种女人。
如今他要娶她了,她渴望了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如此惶惑?
嫁给他,好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为了得到也许只是短暂的温情,她是否值得去冒险?
是的,值得!她肯定地对自己说,就算短暂,他给她的温柔和激情,也将是她余生最宝贵的财富!
一绺头发垂落在她额前,她举起纱布缠绕的手想拂开,但另一只温柔的大掌已代她完成。
她回头,惊讶地看著身边高大的身影。“王爷?!”
“叫我什么?”楚天南在她唇上惩罚性地重吻了一下。
“天、天南……”这么亲热的称呼令她很不习惯。“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想见到我?”楚天南笑道:“我以后会时常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多练习喊我的名字,喊多了就习惯了。”
看著分开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想他想得心痛的男人,郦儿想说:不,我永远不会不想见你,只怕你不来见我!
怕自己失态,她赶紧问道:“永嘉公主呢?”
“在晋阳宫,我都安排好了,明天士兵们会护送她回长安。以后我们不会再有干扰了。”楚天南替她整理略显凌乱的长发,在她身边坐下。
他温柔的动作令郦儿心动不已,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眼里有热辣辣的感觉,知道自己快要流泪了,而他是最讨厌女人哭泣的。
她转过脸,想掩饰眼里的泪水,不想做令他讨厌的人。
可是楚天南不让她转开,他轻轻扳过她的脸,擦拭那些令他心痛的泪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别哭!”他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哄劝。“我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对待你,以后我会加倍爱你,弥补过去对你的伤害……”
“你说……爱我?”郦儿没有等他说完,已惊讶的仰起脸看他。
“是的,我爱你!”他抚模她脸上已经开始恢复光泽的肌肤,坚定地回答。
“天南!你是说真的吗?不是我听错吧?”
“是的,是真的,你没有听错,我爱你,永远爱你!”楚天南宣誓般的说著,在她唇上印下了爱的誓言。
郦儿陶醉在他的誓言中,迷失在他狂猛的亲吻里。
她从不知道被人爱是如此的幸福!
郦儿热情地回应他,本能地举起双手想要圈住他的颈子,将他拉近。
啪!她缠满纱布的双手不听使唤,碰翻了台子上的灯。
灯应声落地,烛火立即点燃了床前曳地的纱幔。
“喔,郦儿,你真有本事,在我身上点火不够,还要把屋子也点火吗?”楚天南见状迅速放开她,动作敏捷地扯下起火的纱幔,用脚踩踏火苗。
“天,我可真笨!”深陷中的郦儿半天才反应过来,沮丧又震惊地看著这令人扫兴的场面,挪动身子想帮忙。
“不,你坐好,别再给我添乱!”楚天南急忙阻止她。
听到他冷硬的语气,郦儿心里哀叹:我怎么老是学不乖?他应该又要嫌我烦了!
别苗完全被踩灭后,楚天南将灯放回稍远处的桌子上,把被烧毁的纱幔扔到门边,将窗子推得大开。“让空气流通,不然你屋里全是烟味。”
“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当他走到门口用布巾擦拭完双手后,看到她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副等待受审的模样,忍不住逗她。
郦儿没说话,心里却在想上一次在他面前出糗时的情景。
那是她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跟随老晋国公和他一起去河边钓鱼。为了钓到大鱼,她很用力将鱼钩甩出,不料鱼钩并没有被甩进河里,却甩到他的头上,钩住他的头帕。她急于补救,便用力地拉,结果拉掉了他的头帕,令他披头散发,气得满脸发黑的冲回家。
那时他虽然一言不发,但注视她的凶狠目光令她至今难忘。
“郦儿,为什么不说话?生气啦?”楚天南撩起她的头发,查看她的脸色,声音难掩忧虑。“刚才因为著急,我说话的口气不好,并不是真的凶你……”
他的声音拉回了郦儿的思绪。
看著他温柔的目光,她轻轻摇头,喃喃道:“很抱歉,我总是这么笨……”
楚天南托起她的脸,看到她眼底的伤痛和无奈,也看到了她的懊恼和悔恨,不由笑了。“事情没有那么糟,高兴点。”
“可是我真的很笨,灯在那里我是知道的。”郦儿的眼里蓦地涌出泪水。
楚天南注视她片刻后,将她揽进怀里,轻声说:“我以前是不是总说你笨?”
郦儿没有马上回答,好一阵子才在他怀里点点头。
“不,你不笨,笨的人是我!”楚天南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此刻他在心里咒骂著那个真正的楚天南。他才是世界头号大笨蛋,拥有如此珍宝却不懂得珍惜。他发誓,如果有机会见到那小子的话,他定要代郦儿好好教训他!
扁是想著那将他唤醒的轻柔舒适的按摩,她骑在马背上的轻盈身姿,冲进大火拯救马匹的勇气,和维妙维肖的精彩模仿,就没人能将“笨”加于她身上!
“你才不笨,是我笨,你忘记了……”郦儿有气无力地争辩著,将她一次又一次“笨拙”的表现,包括饭桌礼仪、河边钓鱼、端茶送水、整理房屋时的所有过失一件不漏地罗列出来,最后可怜兮兮地说:“所以你看,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真的很笨,每次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都被我搞得不欢而散。”
在她细数自己笨拙的罪状时,楚天南一直忍著笑耐心听著,等她说完用满怀罪恶感的眼睛看著他时,他明白了,她是希望通过这番“招供”,提醒他不要忘记她的笨拙,她不想利用他的“失忆”占他便宜。
他强忍笑意,认真的看著她。“每个人都有笨拙的时候,我也有。以前我说你笨是不对的,你以后要把那些话都忘掉。”
“可是你从来都不笨,是我笨……”
楚天南用手指封住她的嘴。“好啦,逃诩快要亮了,我来找你是要跟你谈情说爱,不是来跟你争论到底是谁笨的!”
“谈情说爱?”郦儿愣愣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黝黑的眼瞳泛起耀眼的波光,嘴角的肌肉隐隐抽动。
就在楚天南为她奇怪的反应困惑不解时,她突然将脸埋进他的胸前,喉咙深处发出“格格”的笑声。
郦儿想克制住突然爆发的大笑,可是她失败了。她只好将脸埋进他胸前,任身子因努力克制而剧烈颤动。
其实她该觉得羞愧才对。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所有人面前都能表现得文雅正常的自己,一到他的面前,所有的行为举止就变得滑稽可笑、笨手笨脚?就连想拥抱他、跟他亲热一下都会引发这样的灾难,这实在令她沮丧得想尖叫。
可是想到他非但没有像以往那样指责她、甩头而去,反而保持著一贯的冷静为她善后,并替她的笨拙圆场,甚至坦言这么晚来找她是为了“谈情说爱”,而想到自己差点儿为他的美妙之夜带来大祸时,她又忍不住想大笑。
可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她既不能尖叫,也不能大笑。
她只能埋首于他的怀中忍住笑声,藏起笑靥。
他只是紧紧地拥抱著她,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感到舒适的了。而此时此刻她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深陷于他的柔情中,再也不想回头了!
楚天南最初被她弄得微怔,但随即想起两人今晚的状况及自己刚才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爱上的百变女郎,无法预测她在下一秒钟会有什么举动。
是的,他爱她!
看到她时心里的悸动与喜悦、面对她的冷漠时心里的失望与狂暴、听到她涉身险境时的恐惧与担忧、目睹她伤心流泪时的疼痛与焦虑、感觉到她喜悦时的欣慰和快乐……
这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爱她,爱这个他认识不过三天的古代女子,爱这个善于伪装成熟冷静,其实单纯顽皮的机灵鬼!
确认了他的感情,他觉得如释重负。
靶谢老天让他坠机,让他穿越神奇的时空隧道,来到这个遥远的古代,找到他的最爱!
那么她呢?她爱他吗?
他的心情转为沉重,暗自叹息:看看一见钟情带来了什么后果,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混乱,这个女孩令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他轻咬她的耳垂低声说:“郦儿,不管你爱不爱我,都赶快嫁给我吧,我会让你爱上我……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属于我!”
他的低喃像世上最美妙的音乐,唤醒了郦儿身上的每一个快乐细胞;他亲匿的啃啮像是甜品,那份甜蜜渗透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全身洋溢著甜蜜喜悦的气息。
此刻她好想大声对他说:我也爱你,我的生命是因你而生!
可是她只能声如蚊蚋地说:“我一直爱你!”然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骤然而至的喜悦使她浑身无力,连舌头都因虚弱而无法转动,她只能紧紧依偎著他,让他的唇舌、他的语言将她带到快乐得无与伦比的感官世界。
她的声音虽小,但楚天南听到了,他的嘴随即覆上她的唇。各种美妙的感觉冲击而至,随即将他们俩一起带进了绝妙、轻飘、晕眩的激情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