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宫
在金碧辉煌覆了琉璃瓦的屋顶下,一国之尊正焦躁的在寝宫里踱步。
他年轻的脸上充满着不安和焦急。
一个十六七岁、盛装打扮的少女也是一脸焦急。
另一名白衣男子长相俊俏,但脸上却毫无表情,显得有些冷淡。
“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司马婷婷烦恼的问。
“一定得找到他。”司马思空说道,“凝蓝,你一定得找到他才行,都已经这么久了,没有消息一定是出事了。”
司马婷婷一听,差点没哭出来,“要是……要是真的出事了,那该怎么办?”
骆凝蓝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他就该死了。”
“你怎么这么说!”她气呼呼的说:“凝绿现在生死未卜,你还咒他该死?!”
“他当然该死!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随便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地,引来杀机,危及皇上,他不该死谁该死?”
司马思空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凝绿失踪三旬,北蛮就攻破了咱们两道关卡,他要是一年不出现,朕就得去上吊了!”
偏偏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要是让朝内那些老臣知道,怕是要掀起一阵风波了。
“皇上放心,各地的探子都已经出去,不久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司马婷婷怒道:“不久不久,你老是说不久!大家都知道你本领很大,怎么你不出去找,就会在这里说大话。”
骆凝蓝哼了一声,不搭理她,倒是司马思空替他辩驳——
“婷婷,-别把气出在凝蓝身上,他是不能离开朕身边的。”
她嘟嘴,“我知道啦,我只是气不过他说凝绿该死。”
骆家两兄弟是同卵双生,也可以说是为了辅佐皇朝而诞生的。
他们的祖父是皇朝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师,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还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他的预言相当准确,很多人都把他当作活神仙。
当司马思空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体弱多病,似乎随时都会驾鹤西归。
只有一子的先皇于是立了一份昭书,若太子不幸早夭,他的皇位就由皇太弟司马玄继承。
没想到司马思空四岁那年,骆家兄弟诞生了。
其中骆凝蓝身具助气命,司马思空可以因为他的存在而延年益寿、身强体健。
而骆凝绿则是身具帮主运,他能让司马思空万事顺遂、逢凶化吉。
当国师安排好一切之后,因为干涉天机,于是当晚就过世,所以骆家兄弟从小就是在深宫,跟着太子一起长大。
对皇太弟司马玄来说,国师的安排等于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当不成皇帝,却被封为国师,于是他很努力的想夺回自己当年没获得的东西。
柄师在某一方面是比皇上还得到百官与平民的信任,所以司马思空对这个国师皇叔非常的忌惮,总是小心翼翼的防备。
而现在骆凝绿失踪,他开始诸事不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是说凝绿的行为该死。”骆凝蓝当然也担心他的同胞弟弟,他恨不得能插翅出去找他。
但为了皇帝的安危,他只能困在皇宫里,哪都去不了。
“可说也奇怪,凝绿是个很有责任戚的人。”司马思空忧虑的说,“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留书出走?说他想去呼吸一下别的地方的空气?而且还是在去祭神回来的路上月兑队,实在很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司马婷婷有些心虚,“我……说不定他自己也不想这样……”
“怎么了?公主?”骆凝蓝看她一脸的不自然,于是冷冷一瞥,“-是不是知道什么没说?”
她脸一红,“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他一脸怀疑,“可是-的表情不像不知道。”
“皇妹,-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吧,免得-皇兄急白了头发。”
他才二十七岁呢,已经烦得加速衰老了。
她小心的说:“我只是说……说不定那封留书不是他写的……”
骆凝蓝摇头,“不可能,那是凝绿的笔迹,我不会错认。”
“我的意思是说,是他写的,可是不是他自己要那么写……”她更小心的斟酌她的用词,“哎呀,我不知道了啦!”
“皇妹!”司马思空一脸严肃,“-到底想说什么?-该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如果-知道什么我们该知道的事,一定要说。”
“可是我……”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好嘛!我说,可是你们不要骂我,我不是故意的啦。”
骆凝蓝和司马思空同时大叫,“-快说!”
“好嘛!那封信是凝绿写的,可是他是帮我写的啦。”她嘟着嘴,委屈的擦擦眼泪。“就是这样啦。”
“可是-为什么要叫他帮-写那种信?说要到处走走,一阵子就会回来?”
“我只是要找个理由去他房里嘛!我就随口乱掰,说要吓唬你,叫他帮我写一封信……”
骆凝蓝点点头,这倒挺像凝绿会做的事,那个爱恶作剧,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那-到他房里干么?”司马思空又问。
她脸一红,又哭了,“因为我想拿杯茶给他喝。”
“-也真奇怪,大家都在赶路,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不在自己房里歇着,特地拿茶去给凝绿喝?”
“我不知道啦、我不知道啦!”她一跺脚,“我不说了!”
“哎呀,皇妹,-为什么不早说呢?这下麻烦大了,看来凝绿不是自愿离开的。”
司马婷婷哭道:“所以我才叫你们赶快找到他呀!”
“凝绿失踪那一晚,-在他房里,嗯……”骆凝蓝想了想,“-确定说完了吗?”
她愣了一下,才红着脸点点头,“说完了。”
当然还有些事情没说,不过她觉得那跟凝绿失踪无关,只是她自己的一点小事。
而且要是她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骂得昏天暗地,所以她把小嘴闭得紧紧的。
司马思空把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不行,一定要找到他。凝蓝,你一定得出去。”
“皇上!”骆凝蓝皱眉,“可是……”
他举起手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跟你去,就说我旧疾复发,一个月不能上朝。”
“可是军情大事,不能一个月不管呀。”
“所以婷婷要留在这里,一有急报或是要朕定夺的事,就让心月复快马送来。”
“可是这样很不安全。”司马婷婷非常忧心,“哥哥,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的话我也不想冒险。”他苦笑一下。
毕竟他的国师皇叔随时虎视眈眈着呀。
“皇上,我不赞成你出宫,要找到凝绿我倒还有一个办法。”骆凝蓝假意说,忽然看着司马婷婷。
她被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插嘴,“你有办法就有办法,盯着我干么?”
他一笑,相当的不怀好意。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嘿嘿……”
阿福将一包独门毒药放进茶壶里,轻轻的摇动着。
“这药无臭无色无味,一喝下去,马上让你死于非命,呵呵。”
想到能够让骆凝绿翘辫子,完成主人交代的事,他就感到很高兴。
可惜这么棒的毒药,他就只有这么一包。
他才刚把茶壶放回小桌子去,就有人钻进船舱来了。
“你干么?大热天的窝在里面,想偷钱呀!”乔老一副怀疑的样子。
“我在帮我家少爷折被啦。”
“鬼鬼祟祟的。”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对着嘴就准备要喝。
“-,等一下!”
这个死老头,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这时候来喝水。
他喝挂了倒也无所谓,可是这样那死丫头和骆凝绿就会知道有问题了。
“干什么?”
“用杯子嘛,”他赶紧拿过茶壶,倒了一杯,“来,请喝茶。”
他打算假装没拿好,让杯子掉到地上,那死老头就喝不到了。
“你这小子真有礼貌,嘿嘿。”
他伸手去拿,阿福立刻松手,杯子往下一掉,眼看就要摔破。
乔老眼捷手快,长臂一捞接个正着,连一滴茶都没漏出来,“功夫不错吧!”
他洋洋得意的说着,把阿福气得牙痒痒。
“爷爷,小乔说你进来偷懒,不可以……”
骆凝绿突然撞进来,有些粗鲁的大动作推到了他的背。
乔老正要喝茶,被他一推,手上的茶杯对着阿福飞去,撞在他头上,茶水流了他满脸。
“啊!啊!啊,”阿福直直跳了起来,惊恐万分的鬼叫,头重重的撞上了船篷,他挥着双手,狂喊着往后舱奔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他跳入了湖里。
骆凝绿和乔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说:“他干么?”
“可能是茶太烫吧。”骆凝绿说。
“那还好我没喝。”
才说完,突然听见前面小乔惊叫了一声,“啊!有鬼!”
她坐在船边补破网,突然有人湿淋淋的爬上来,那人脸上的五官扭成一团,嘴巴肿得活像挂了两条香蕉,该是眼睛的地方剩下一条缝。
吓得她大叫,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打。
他们急忙往前跑,只见小乔手里拿着船桨,正在打一个人。
“素呕压福,憋打、鳖打。”那人口齿不清的喊着,嘴里似乎含了两颗卤蛋般。
“怎么了?”骆凝绿惊讶说:“哎呀,你谁呀?跑到我们船上干么?”
“稍也……素呕,呕素压福啦。”
乔老听出了一些端倪,“是阿福啦,你怎么弄成这样?”
“北鱼咬……”他因为舌头肿起来了,所以说话十分含糊不清,得很努力的说。
“哎呀我的妈,这什么鱼?!这么恐怖!”乔老往湖面探头一看,回身拍拍骆凝绿,“看到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衣服月兑了就跳进去泡!”
“不敢了、不敢了!”看到阿福那样子,他也觉得好恐怖,还好鱼都不来咬他。
可怜的阿福,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毒性发作,把他的脸毒成这样。
惫好他有解药,否则死定了。
他得想别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骆凝绿给杀了。
小乔狐疑的看着他。鱼咬的?真的还是假的呀?
她总觉得阿福这个人怪怪的,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太贵了。”
小乔一脸遗憾的放下那支透着阳光闪着莹莹绿光的玉钗,对不断推荐的小贩摇摇头。
“才要-一两银子,怎么会太贵呢?”小贩拿着玉钗叫起屈来,“小乔呀,那是-我才卖一两,换了旁人,没有五两我不卖的。”
他能摆这个百货摊,说起来也是要感谢乔老当散财童子,做人当然要饮水思源嘛。
“不要了。”她模着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卖掉银鱼的钱,就这样随随便便花掉一两,她觉得太对不起爷爷和大乔。
“那不然-瞧瞧这个,这也不错,便宜点五十个铜钱就好。”小贩又抓起另一支镶着劣等珠子的铜钗给她。
“我不要了啦,谢谢你。”她摇头说着,拉起站在旁边发呆的骆凝绿就想走。
“小乔,这个好漂亮。”他拿超一条又轻又软的丝绢,放在鼻下一嗅,“好香呀。”
“咱们买不起,别玩啦!”她又是将他一拉,脸臭臭的说:“你再不走,我要把你丢掉了。”
说完她真的转身就走。
“等一下嘛!”他丢下丝绢,连忙追上去,冲着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干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呵。”他也不说话,只是憨憨的笑着,然后伸出手来,手上躺着刚刚那支玉钗。
小乔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拿的?!”
“刚刚呀,他没瞧见我拿了,真笨。”他一脸得意,“给。”
“我不要!”她用力把他的手推开,一跺脚,“你怎么偷起别人的东西来啦?”
“因为-想要嘛!-瞧,我不是很聪明吗?”
他刚刚把丝绢丢回去的时候,手从底下将玉钗模走,那个小贩都没有发现。
“你笨死啦!谁跟你说我要这种破烂东西。”她一拳捶在他胸口上,“爷爷偷东西,我偷东西,这下可好,连你都偷东西!”
“小乔……”看她大发脾气,他开始手足无措,“我是不是做了坏事?-别生我的气,拜托拜托。”
“我怎么会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她是气自己连一两银子的玉钗都买不起,却还要露出喜欢的样子,让大乔去替她偷来。
是呀,她是个小偷,她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不做坏事,所以她看到大乔的单纯,她才会觉得难得,有时还会羡慕他,结果她好像毁了他很可贵的一项特质。
她眼泪一掉,把骆凝绿急得团团转,连忙拉起袖子来给她擦眼泪,结果玉钗掉到地上,摔成了两段。
“哎呀,摔破啦!”
他蹲下去捡起来,愁眉苦脸的说着。
她伸手拿过来,轻轻的说:“没有付钱,就拿走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
“我有钱。”他连忙把怀里的铜钱掏出来,那是小乔卖了鱼之后给他零花的。
“我去给他钱,我马上就去。”说完他拔腿就要跑。
小乔连忙拉住他,“不要了,你一去,人家就知道你做贼,做了坏事。”
“那、那怎么办?”他哭丧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做了坏事……小乔,我做了坏事。”
“嗯,我知道。”她拍拍他的背,“不要紧的,等一下我们再走回去,偷偷把银子丢回摊子上。”
他充满希望的问:“这样就不算做坏事了吗?-就不会生气、不会哭了吗?”
“对。”
她掉头回去,而骆凝绿则是很紧张的跟在她旁边,拉着她的衣角,一副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小乔、小乔。”他低声说,“对不起喔,我害-哭了。”
“不是你害的啦。”为了不让他继续懊恼,她只好露出一个笑容,“我要不是一副很想要的模样,你也不会拿,我知道你想讨我开心。”
他用力点头,“对,小乔,-真聪明,我就是不会说得像-说的那么好。”
小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玩着自己的长辫子,“下个月我就满十六了,可以把头发挽成一个髻,所以我才想要一根钗子。”
她随即一笑,故做轻快的说:“不过我现在有了。”
骆凝绿看着她将断成两半的玉钗收进钱袋里,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难过。
要是他聪明一点,身上有很多很多钱,就不会惹她生气还哭得伤心,还可以买很多很多支玉钗。
小乔假装回去百货摊上挑胭脂,大声的说:“我还是要那支钗子,赵大哥银子给你!”
她也不等对方说话,丢了银子拉着骆凝绿就跑。
“小乔,这不是回家的路。”骆凝绿担心的说。
败怕因为他做了坏事,所以小乔要把他丢掉。
“我知道,但回家之前,先去帮爷爷打些酒。”
爷爷已很久很久没喝酒了,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又不敢吵着要喝。
昨天她看他一脸难过的把酱油当酒喝了,就决定打一些酒回去给他解馋。
“可是-说不给爷爷喝酒的。”
“对呀,所以你别说这酒是我买的,这样他才不会知道我心软了,以后就敢吵着要喝。”
“我一定不说。可是要怎么样让爷爷喝到酒,又不知道是-买的呀?”
她眨眨眼睛,“我有办法呀。”
银色的月光下,整个湖面都睡了,非常静谧。
骆凝绿站在船头,低着头,手指头动得飞快,一片片被削下的木屑在脚边,他专心一致的做着手上的东西。
阿福带着一脸阴险的笑,蹑手蹑脚的接近他。
他手上拿着一圈粗大的麻绳圈,准备出其不意的套到骆凝绿身上,然后一脚将他踢下湖去。
不会泅水的他一定会淹死,就算那对该死的祖孙醒来,也来不及救了。
他忍不住百嘿的奸笑起来,一步又一步的逼近骆凝绿。
他双手抓着麻绳圈,猛然往骆凝绿头上套下去。
骆凝绿突然蹲,因为刚刚削木头时使力太大,结果他的刀刃突然月兑离了刀柄,掉到船板上,所以他蹲捡。
他这么一蹲,阿福往前套了一个空,直接撞在他的背上,然后重心不稳的往旁翻了一个跟斗,扑通一声跌进湖里。
听到落水声,骆凝绿奇怪的探头看看,黑压压的湖面一片宁静,只有几圈涟漪。
“什么东西撞过来又掉进水里呀?”
小乔从睡梦中惊醒,披了一件单衣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骆凝绿回过头,“没事呀。”
她拍拍胸口,一副安心的样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
他愣愣的看着她,洁白的脸庞在月光下映出柔和的光芒,柔顺的黑发披在脑后,轻轻的随着微风起舞。
“干什么?”她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怎么不说话?”
他呆呆的说:“-真好看。”
她脸一红,啐了一声,“胡说八道,还不去睡觉,明早还要干活呢。”
这个傻蛋,没事来注意她好不好看干么?
唉她一颗心卜通乱跳,莫名其妙极了!
“救命……咕噜……救命咕噜噜噜……”一阵水声和呼救声从湖上传来。
小乔连忙点起灯,往湖上一照,是一个人载浮载沉的猛摇手喊救命。
“爷爷、爷爷!有人掉下去啦!”
乔老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怎么这么麻烦,连个觉都睡不好。”
傍晚才在一网渔获中发现一壶酒,好不容易躲过精明的小乔,在棉被里喝个痛快,正想抱着酒壶睡个好觉,就被吵醒了。
他拿起长长的竹篙,在小乔提灯的帮助下,伸到湖上去给那人抓住。
阿福被绳子给缠住了双脚,百忙之中解不开,差点淹死,只好大声呼救。
懊不容易才把他拉上来,他倒在船板上大口喘气,心里大叫倒霉。
“这可真奇了!”乔老哈哈大笑,“你捆得跟粽子一样去跳湖,是想死呀?”
既然想死干么叫救命哪?
“不是啦,我是起来小解,不小心摔下去的。”他一边解释,一边把绳子扯开,“也不知道这绳子是哪来的,差点缠得我月兑不了身。”
“我知道!”骆凝绿自告奋勇的举手解答,“是爷爷拖小舟用的。你们看,上面有红漆,是我帮忙漆的。”
“爷爷拖小舟的绳?那不是应该绑在后面吗?怎么会掉到湖里去?”小乔一脸怀疑的看着阿福。
“是呀,真奇怪,哈哈。”他笑得很勉强,心里一阵咬牙切齿。
吧脆明刀明枪的把他干掉,连这一对祖孙都杀了……
可是如果没成功,让骆凝绿给逃跑,那就惨了,还是小心一点吧。
斑!就不相信要不了他的命。
“好了,都去睡觉吧!”乔老打着哈欠,“阿福,你别再找麻烦了,老是掉到湖里去扰人清梦,烦死了!再吵就把你赶下船去。”
阿福气急败坏的去换衣服,钻进后舱睡觉,三个男人都睡在后舱,而小乔则睡在中舱。
骆凝绿和乔老都已经睡了,他真想拿棉被将骆凝绿给活活闷死。
可是他一定会挣扎,到时候惊动了旁人,任务就宣告失败。
突然,他看到机会。
一把匕首居然就放在桌上,那是刚刚骆凝绿用来削木头的,因为刀刃和刀柄稍微用力就会分开,所以他请乔老教他修补,乔老说天亮再说就随手放在桌上。
阿福立刻拿住匕首,露出冷笑,轻轻的蹲在骆凝绿身边,只要一刀插进心窝,他就死定啦。
他高兴的想狂笑了。
他高高的举起匕首,正想用力刺下时,乔老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好酒!再来一坛!”
阿福吓了一大跳,连忙直接躺倒,翻过身去假装熟睡,过了一会,他发现乔老没动静才松了一口气,“死老头,话那么多,连睡觉都要多嘴!”
他轻轻的坐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刀刃插在被褥上,跟着他离开的只有一个刀柄。
阿福又是一个狞笑,举起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骆凝绿心窝刺入。
奇怪的触感。
明明插到底了,为什么不觉得像刺入肉里的感觉?
他举起匕首,用力的再刺第二刀,因为他用力很猛,撞痛了熟睡中的骆凝绿,他下意识的把手一挥,“我要睡觉啦!”
阿福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正中胸口,随即直接往后跌,这时候他才发现刀柄上居然没有刀刃,难怪两刀刺不死骆凝绿。
“刀子、刀子……啊!、!我的!”
尖锐的疼痛从他传来,痛得他哇哇大叫,乔老又是怒火冲天的醒来。
虽然是深夜,乔家的渔船却是热闹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