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星期一为什么是黑色的呢?
对面这个正在大口吞食的男人,占了其中百分之七十的主因。
乔可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的丰盛早餐将一如往常的全被他拆吃入月复。
至少,至少啦,她还有巧克力棒和洋芋片可以果月复,也还不算很悲惨。
但向斯似乎打定主意忽略她的肚子。
他直接拉开抽屉,将袋里的零食扔进去,满意的说了一句,“我说你笨归笨,买东西倒是挺机灵的,连下午茶都准备了。”
她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可是我……”
我、我打算躲到厕所去哭了啦!
“手伸出来。”
她没有动作,犹豫的看着他。
他的声音有点拉高,加了点不耐,“伸出来呀!”
乔可言有点害怕,她觉得自己需要三天来考虑该不该伸出手,但向斯铁定不会给她那么多的时间。
“我叫你伸出来。”他这次一字一字的说!充满威胁的口吻。
可是呀,伸出去会不会被打?或者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放上来?
上次向斯叫她把手伸出去,一只风干的死壁虎就降落在她手上,她鸡猫子鬼叫外加大跳霹雳舞,口吐着白沫将壁虎的尸体给甩到有强迫性洁癖的设计师苏咏齐头上去,被他的雷公嗓轰得晕头转向,至今还馀悸犹存。
她摇头,一脸怕怕,“我不敢。”
向斯眉毛一皱,声音不自觉的紧绷,“怕什么?”
唷,天要下红雨啦?今天是什么日子,乔可言居然会这么老实,乖乖的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乔可言用吃女乃的力气挤出一丝勇气,难得的说了实话,“怕、怕死掉的壁虎。”
“呃?”向斯微楞,随即白眼一翻,唇边勾出一个轻蔑的冷笑,“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度量这么小,到现在还在记恨?”
语气不善、脸色铁青,这是发飙的前兆,乔可言下意识的将椅子往后推一点,头摇的像波浪鼓。
“你觉得我是故意在整你吗?我像是那种人吗?我怎么知道你怕一只死掉的、不会动的壁虎?我跟你很熟吗?我有这么了解你吗?”
他每问一句,她就悄悄的把椅子往后推一点,直到她抵着墙壁,明显的跟他距离拉大。
“你这是干什么?”看她一副想逃离火灾现场的猴急样,他的声音更加严厉了,“给我过来,怕我吃掉你吗?放心吧,你还没那么可口。”
这个笨女人,居然到现在还将他上星期的无心之过记得这么牢。
他拉开一个万年没开的抽屉,发现一只被困在里面饿死的壁虎,顺手拿给离他最近的乔可言,叫她丢掉,结果她的反应好象他放进她手里的是颗没插鞘的手榴弹。
她没有动,勉强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我在这边就好了,这里比较凉。”
“有你在的地方能凉爽到哪里去?叫你过来!你该不会想在一大早就惹得我抓狂吧?”
依照老板脸色发绿的程度,这应该是最后通牒了。
她也不想惹他发飙呀,因为倒霉的人铁定是可怜的她呀。硬着头皮,乔可言划着双脚将自己弄回办公桌前面。
向斯下巴朝她一抬,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她困惑的问:“什么?”
“真是不伶俐!我不是叫你手伸出来吗?快一点,拖拖拉拉的做什么?”
这家伙也只有看到他的时候,跑得很快,其它时候都是气死人的慢郎中。
反应慢又迟钝,一脸蠢样,真不知道老天爷生她下来干么。
每次看她畏畏缩缩的,说个话像嘴里含颗卤蛋,他就一肚子的不耐烦,忍不住就越吼越大声。
乔可言苦着一张脸将手伸出去,还无法克制的微微发抖,她暗暗在心里祈祷,恶魔党首领没有打算赏赐一些怪东西给她。
她吊着一颗心,看着老板伸手在抽屉掏了半天,终于模出一枚五十元硬币给她。
乔可言诧异,“五十块?”
“嫌少呀?不要还来。”向斯虽然这么说,也没有抢回来的动作,“要是不给你钱,你又要记恨我吃你的霸王餐。”
他虽然对她的个性很感冒,巴不得她能强硬一点,不过要是她真的小小的反抗一下,他又会气呼呼的抓起狂。
连他这种天才都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的矛盾。
他把这一切不可解的情绪,全都归咎在乔可言身上,理由——跟笨蛋相处久了,被传染了。
“可是……”他A走的那些东西,用五十块根本买不到,再说他A了这么多年,今天才良心发现要给她钱?
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
“可是什么?你要说什么不能一次说完,一定要分段吗?”他看着腕表,“给你一分钟,要说什么快点说。”
她握着那枚硬币,犹豫着该不该再跟他多要一些,“我……”
“还剩五十秒。”
她拧着眉毛,小小声的说:“不、不够呀。”
向斯彻底误会了她的意思。
“还剩四十秒!要是嫌时间不够就说快点,谁有这么多美国时间听你结巴?”
“不是呀,我是说钱不够,光是那瓶牛女乃就要一百多了耶……”乔可言越说越害怕,说到后面几乎要哭了。
他呆了一呆,居然俊脸微红,对金钱一向没有概念的他,买东西从来不看标价,昂贵和便宜他从来分辨不出来。
“多少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可言觉得他的声音除了怒火之外,似乎还有些尴尬。
“两百九十五。”
向斯似乎很生气,又再度拉开堆满杂物的抽屉,在一堆废物、零食和垃圾之中翻出好几张皱巴巴的千元大钞。
“以一个笨蛋来说,你对钱还真是精明得吓人。”
她用手指头捏着钞票,用力在桌上压平,仔细的对折,“等一下,我找钱给你。”
“用不着。”
她很坚持,“一定要。”
但她却发现皮包里的现钞不够,只好忍痛杀桌上那只小猪,那里面存满她买东西之后的零钱。
当她将一大堆铿铿锵锵的铜板堆到向斯桌上时,他似乎有点脸部抽筋的感觉,但还是二话不说的全扫进抽屉里。
然后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她赶紧把头低下来,打开工作日志,假装忙碌的研究这一整个星期的工作进度。
接着她听见揉纸的声音,好奇的抬头一看,只见向斯已经埋头在他的设计稿上,正不断的撕去他不满意的图稿,习惯性的将纸揉成一团往后面丢。
而乔可言也专心于她那简单的工作,她只需要整理收回来的文具需求表,然后出去买回来补充。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个小时,她抬头看时钟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懊奇怪呀,都快要十点了,为什么其它人都还没出现,难道是集体迟到要抗议什么吗?
办公室虽然不兴打卡,大家也常常需要到外面跑,但一定会在八点半之前进办公室,小聊一下才各自去做事。
今天怎么回事?除了她和恶魔党领袖之外,每个人都迟到?
老板是那种埋头于工作就浑然忘我的人,他八成完全没注意到其它人没来上班吧?
乔可言忍住疑问,拿起包包小声的说:“我出去买东西喔。”
明知道向斯不会有反应,她还是习惯性说一声,然后赶紧逃离这个安静到好可怕的地方。
平常有其它人在周遭聒噪,老板给人的压迫感还没那么重,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时,就让她倍感压力,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等到她买齐所有文具,重新踏入办公室时,依然只有向斯在孤军奋战。
这下乔可言头上所挂的问号越来越多,“那个、那个……怎么大家今逃诩迟到了?”
她那个了半天,都没能引起向斯的注出息力。
饼了十分钟,他才抬头问忙着记帐的她,“叫我干么?”
“呃……”他老是骂她迟钝,好象不大对吧?他也没有很灵敏嘛,她叫他都已经是十分钟前的事了。
小声而谨慎的措词,她可不想在惹恼老板的同时害惨其它同事。
“我是说好象大家今逃诩比较晚来厚。”
“你有没有时间观念?晚你的头,都几点了?”他没好气的说:“再说了,今天放假,叫他们来干么,你要给薪水呀?”
“耶?”她瞪大眼睛,“放假?”
为什么,今天是什么国定假日吗?
“星期五的讨论会把大家留太晚,所以我昨天通知他们,今天让所有人补假。”
星期五?那天她也留到凌晨五点多才回家呀!
她苦着一张脸,“那、那我……”
怎么她没有接到放假的电话呀?虽然她只是帮大家泡咖啡、准备宵夜,跑腿兼打瞌睡,可是她也被操到快挂了耶。
“你怎么样?”他露出一个有点狡猾的微笑。
这个小胖子想放假?
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要白白给她一天有薪假?
办公室这么大,只有他一个人来上班要叫他跟空气说话吗?
对,他就是故意的,他跟林安妮说会通知她,不过他故意忘了打电话给她。
她小心翼翼的,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我是说,我好象没有接到电话。”
“喔,你说那个呀?”他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干脆的扔下一句,“我忘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点该有的愧疚都没有。
她哀怨的想,原来她这么没有存在感,不过才六个人的公司,她的老板在通知大伙放假时,居然会把她给忘了。
忘了耶,这个原因好伤人、好过份喔!
丝毫没注意到她脆弱的心灵受到伤害,向斯自顾自的说:“这么快就中午啦?该吃饭了。才两个人,大概没人愿意帮我们外送便当,喂,米特,你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呀,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只是在哀悼她可悲的生命,她跟隐形人有什么分别呀?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吗?我不知道你的脑袋有思考这个功能。”
她张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受伤表情。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劣呀?
“我看你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擅长思考,去吃饭吧。”
他从容的站起来,走到她座位旁,顺手用资料夹敲她,“快点,连吃饭都要我催你吗?”
“我不饿。”跟这个恶魔一起吃饭,谁还能有胃口?她怕自己吃饭配眼泪呀,这个星期一怎么比往常还要悲惨一百倍?
他吐出恶毒的话,“少吃一餐也不会瘦,快点,我没耐心等。”又敲敲她的头,迭声的叫,“米特!米特!米特!”
她在伤心中带着悲愤,忍不住大声了一点,“知道了啦!嫌我笨就不要一直打我的头!”
向斯有点愕然,随即一笑,“除了被打,你的头还有什么功用?”
啊!她好想尖叫呀,到底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得忍受这么恶毒的坏蛋?
在一家知名的快餐连锁店里,拿着可乐、汉堡的林安妮笑得前俯后仰的,她忙不迭的问:“后来呢?”
“后来呀,”乔可言哀怨的说:“他说他没有带钱,叫我先付。”
“他把你抓去吃饭,还破天荒的说要请客,最后叫你去付钱?”她笑得眼睛眯眯的,“米特,你确定老板不是在整你?”
“我尽量不这么想。”他干么故意整她?乔可言非常哀怨的表示,“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呀。”
她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惹他?
顶多在很久远之前,因为一瓶提神饮料,偷偷的喜欢了他一段时间。
如果老天要处罚她的有眼无珠,也处罚得太久了吧?
林安妮笑咪咪的说:“可是老板真的很爱欺负你耶,他有没有说哪一天让你补假?”
居然会忘了通知她放假?只是米特也太老实了,既然知道放假干么不当场走人,还乖乖的留下来上班?
要是换了她,当场就走人去,管老板怎么想。
乔可言惨澹的摇摇头,“没有。”
“我说你呀,就是这样,不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所以才会让老板把你吃得死死的。”
不过,她这雪亮的眼睛可不是白生的。
老板虽然很欺负米特,不过仅止于说些风凉话、搞刻薄之类的,倒还没恶劣到把她弄哭。
谤据她的观察,对老板而言,米特大概像个玩具。
“我才没有呢。”她抗议着,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双层汉堡。
“没有才怪!我看他眼睛往上一瞟、声音一大,你就吓得浑身发抖,有那么可怕吗?”
“你不知道啦。”她叹了一口气。其它人怎么能了解她的水深火热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呀,有时候要强硬一点,全办公室的人都很有个性,就只有你像颗软柿子,难怪人家专挑软的吃。”
毕竟都是搞创作的,大家都有一些臭脾气和怪癖,简单来说就是怪人了。
米特大概是全办公室唯一的正常人,别说老板爱盯她,就连其它人闲来无事也喜欢捉弄她,看她那副哭丧着脸的可怜模样,真的会让人激起人性中邪恶的那一面。
“我才不是软柿子咧。”人家她也是有脾气的呀,只是她不大想表现出来而已。
“你就是。”林安妮振振有词的说:“给我看你那个手提袋。”
她下意识的抓住袋子,有点防备的问:“干什么?”
“给我看嘛!”她不由分说的抢过来,伸手模出一包抹布,“看吧,我就知道,又去光顾残障人士啦?”
乔可言有点着急,“哎唷,你干什么啦!快点收起来。”
“还有爱心笔?你怎么这么好骗呀?”
她就知道刚刚米特一路走过来时,一定没能摆月兑那个坐着轮椅,卖贵死人抹布的残障人士,还有穿梭在街口卖爱心笔的大学生。
“你知道你用高于市价五倍的钱买下这些东西吗?”
“做善事嘛。”
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呀,她要是不拿出钱来,根本就摆月兑不了那些义卖学生的包围呀。
那么多人围着她,一口一声的要她做善事、发挥爱心,弄得她晕头转向,赶紧付钱了事。
因为她觉得那样非常丢脸,她一点都不想引人注意,在路上被包围这种事太难堪了,她当然会选择掏钱喽。
林安妮知道这是借口,“我看你是不敢说你不要吧?你看,连陌生人都知道你很好拐,像我,刚刚也从那边一路走过来,谁敢过来叫我用钱买爱心的?”
币着一张生人勿近的晚娘脸孔,任何有常识的物种都不大敢靠近她的。
而米特就是会吸引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什么义卖、乞丐、传教、直销的,就连经过路边摊都会因为老板大声喊“人客进来坐”,而进去吃一碗卤肉饭。
她无力的垂下肩,“你别再说了嘛,这样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喔。”
“我是看不过去才说你,否则我才懒得管,你呀,再不学着强硬一点,活该被人家欺负。”
“也、也没有人欺负我啦。”她小声的说:“而且我该强硬的时候也是很凶悍的。”
“好,那你去跟老板要回那一天的休假,再不然就是那一天的工资。”
乔可言犹豫了,“我看还是算了。”
想到会被他的冷言冷语轰回来,说不定还得暗自疗伤三年,她就觉得白做一天工不是什么大事。
“哼哼,我就知道,你最没用了。”
说不定向斯少发一个月薪水给她,她也会含着眼泪闷不吭声,在心里期望着他有一天会自己想到。
乔可言委屈的看着她,替自己辩驳,“我才不是没用!我只是、是很好相处而已。”
林安妮做了结论,“你岂止是好相处?我看你是好到无药可救了。”
乔可言不是不知道要摆月兑向斯无理的折磨有多容易,她只要说声不干了就行。
但问题是,她总记得那个充满温馨的下午。
念念不忘,所以她觉得自己什么折磨都可以承受得住。
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是暂时披了恶魔的外衣而已。
应该是这样吧?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她觉得有点沮丧。
她是不是还在偷偷喜欢那个凡人向斯,所以老是期待他会突然月兑掉恶魔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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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乔可言一脸吓坏了的锉样,呆呆的瞪着她那风情万种的老妈。
“不然呢,你觉得以你的条件,有什么机会吸引到好男人吗?”桑雯喀嚓喀嚓的剪着花,俐落的插在剑山上。
“可是我压根就不想结婚,我从来就没想过。”
相亲这两个字把她彻底的吓坏了。
她不要去被人品头论足,嫌得一无是处,再被拒绝,那多丢脸呀。
“为什么不想去相亲?”桑雯瞪她一眼,“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她知道自己脸红了,因为突然之间,向斯那张臭脸居然闪过她的脑海。
吧么呀!她不是喜欢向斯,她是怕他啦,如果他知道她去相亲,会不会笑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筋,大家还要帮他叫救护车呀?
“我哪有喜欢的人,我没有啦!”
“我看你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机会而已。”桑雯劈哩咱啦的说着,“现在机会来啦。”
“我一个客人家里是做糖果的,她有个儿子三十三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让她一直很烦恼,所以我就自愿帮她儿子介绍一个好女孩。”
对方家境不错,陈太太人又很和气,条件这么不错的对象,当然是留给自己的女儿喽。
“妈,你怎么这样?要做这种事你应该先问过我吧?”
“干么要问你?我早就知道你会说什么,总之我都决定了,这顿饭你是吃定了。”她看看女儿的素颜,“拜托你稍微打扮一下,别再吃那些垃圾食物,我呀真烦恼人家看不上你怎么办!”
陈太太八成以为她的女儿跟她一样美丽迷人,唉,遇到这种好竹出歹笋的事,她也很怨叹呀。
“看不上就算了,我一点都不想去相亲。”
“你不想去相亲?”桑雯声音拉尖,“是不想去还是不想如我的愿?好,你不去就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很差劲的妈妈。”
“妈——”又来了,这一招扮猪吃老虎总是把她给吃得死死的,毫无逃月兑的可能。
“我呀,从来不关心女儿,又干么怕邻居怎么说我?我这种脸皮厚的人,一点都不怕人家说闲话,什么妈妈每天出去约会,叫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人家也没说错嘛。”
乔可言头痛万分,“妈,你很尽职,你是一个好妈妈,真的。我去相亲,我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去相亲。”
“不用了,你要是真的那么不高兴,我也不想勉强你,免得你以后更加怨恨我!”
她模着心口,发誓似的声明,“我绝对不会怨恨你,我真的很高兴有这个机会。”
桑雯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但是因为女儿已经让步了,她也就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迎接和平的笑。
“那好吧,我也不想你心里不好受,乖女儿,不亏妈妈疼你。”
唉,乔可言也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叹了。
乔可言刚从超市探买回来,左右手提满各式生活用品和食物,还没进门,就隔着铁门听见电话铃声拚命的响。
她急着转动笨重的钥匙,一不小心掉了一只袋子。
“啊!里面好象有蛋!”
希望不要是装蛋的那一袋呀。好不容易将门打开,电话还在响,她连忙放下东西,冲进黑暗的客厅,谁知道却一脚踩到东西,砰的一声,仰天滑倒,痛得她眼泪都飙出来,而电话还在响。
她强忍着疼痛,四肢着地的在地上爬行,终于抓到桌上那支正因为来电而闪闪发亮的电话。
“喂?”
嘟嘟嘟……
断了?
霎时间,她有点哀怨的想,连电话都要欺负她,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了。
她揉揉摔痛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模到电灯开关,室内终于大放光明。
她连忙去查看她的蛋,果然破了一半,“天呀,一盒四十几块的蛋哪!”
到底是哪个讨厌鬼这么有耐性,让电话一直响,死不放弃?害她紧张得掉破蛋又滑一跤。
“唉,真是讨厌,又害我跌倒。”
她弯腰捡起桑雯丢在地上的健身器材,拿在手上抖了两下。
“这种东西真的能减肥吗?”
不就是一根有弹力的棒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却要价千把块,真是昂贵呀。
放眼望去,一件晨褛就扔在沙发上,地上还有一颗枕头,桌子上有苹果皮和削刀,八卦杂志又丢得到处都是。
她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家里。
她妈妈或许是个美女,到老都还是个出色的美女,只不过她的生活习惯也实在是太差啦。
电话声又响,这次她很快就接起来。
“喂?言言吗?真讨厌,怎么都不接电话,害我等好久喔。”
“我刚刚进门呀。”
一听见姊姊的声音,乔可言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了。
“讨厌,知道人家不喜欢找不到人,你还到处乱跑。”
美女,是呀,她的姊姊乔可艾又是一个美女。
而美女就是这样的,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才不管别人要不要过生活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是要跟你说,明天我要回家吃饭,好久没有吃到卤猪脚了,你要卤给我吃喔。”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又跟妈吵架。”一个月才回来吃一次饭,她希望气氛能够愉快一点,不要老是不欢而散。
大概是美人相克,她的妈妈和姊姊永远都看对方不顺眼。
“我不会的啦。”她甜甜软软的笑,“要记得卤猪脚喔,我有大事要宣布,先别跟妈说,免得她心里又发酸了。”
乔可言正想问什么事时,她那任性的美女姊姊已经收了线。
“大事?会有什么大事?该不会是要结婚了吧?”
应该不是吧,对结过三次婚的可艾来说,结婚、离婚是家常便饭,哪里称得上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