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因为太过惊讶,风光一嘴的茶来不及吞下去,争着往外冲。
斑大人眼睛一闭,来不及闪避的他满脸茶汤淋漓。
“对不住呀,大人。”她赶紧放下杯盏,抓起衣袖给他擦脸,“属下不是故意的。”
谁叫他要说出那么令她吃惊的话,害她控制不住。
她的动作用力又粗鲁,高大人虽然知道她是好意,可也忍不住发火,“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接过仆人递上的布巾,高大人一边擦脸一边说:“风捕头,我刚刚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吧?”
真是倒楣,一向跟景泽遥合作愉快的他,已经很习惯凡事向他请教,可这次偏偏不凑巧,他不在京里。
惫好还有个风光也是顶尖的名捕,只是看他这么莽撞又粗疏的样子,他实在担心这件案子破不破得了。
“我听见了。大人说是燕家。二乐城最有名的回燕庄,没有人不知道的燕家。
就是这样她才会那么惊讶的。
都跑到京城来了,她还白痴的把自己送上门去跟燕家有所牵扯。
她是猪头、她是笨蛋!
“我已经要人请燕家的人过来,关于案发时的详细情况,风捕头尽避问个明白。”高大人提醒道:“还有这件事关系到燕家的声誉,我不希望弄得人尽皆知,
你行事得低调一些。”他滔滔不绝的交代着,“另外,我不希望因名捕查案而惊动了凶手,使他有所顾忌的躲起来,所以你到燕家不能以名捕的身分去。”
“那我——”风光委屈的想,她身为名捕走到哪都备受礼遇,早知道高大人这么罗唆、麻烦,她就下来膛这淌浑水了。
“我还没说完,”高大人拿出上司的威严打断她,“别打岔,根据现有的线索看来,凶手的目标是燕家人,所以你进去的目的一是暗中查案,二是保护燕家人。”
“大人,我是捕头,不是保镖。”她不想去燕家啦,这个差事可不可以还给景泽遥?
她后悔了。
都已经说了再也不要见到燕凝萼,这下还往他家跑,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她都觉得有损颜面。
“查案固然很重要,但是阻止凶手再次犯案也很重要。”高大人不悦的说:“你身为名捕,难道连这点认知都没有?”
他这话说得已经算严厉了。
风光一听,立刻感到万分惭愧,她怎么能因为私人的情绪而影响百姓的利益?
于是她诚恳的说:“大人教训得对,是风光想错了。”
“下要紧,最重要的是案子破得了就奸。”毕竟燕家长子燕初华是自己的女婿,而凶器是他房里的装饰匕首,不见了好久,再见到时已经插在燕伟端身上了。
斑大人总觉得若没有揪出真凶,女婿就不算完全没有嫌疑。
“老爷。”仆人走进来说道:“姑爷来了。”
斑大人连忙道:“快请进。”
燕初华长相斯文、身材高瘦,脸上有着不安的神情,跟在他后面的是他三叔燕名泉,再来的是燕随音。
“啊!”燕随音一看见风光,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像他那个未来二嫂一样有画脸怪癖,又爱穿男装的人实在太少,所以他几乎敢肯定她是他二哥的未婚妻。
她居然追到京城来了?!这么急着想把自己嫁掉吗?
燕家兄弟一接到噩耗就立刻告辞回京,那时候风家人还没发现风光早已溜了,
惫以为她是到衙门去办事。
“这是名捕风光。”高大人立刻帮众人介绍,“我请他来帮忙查案。”
他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啊了一声,惊讶的把眼光放到她身上。
“原来是风小姐。”
“风小姐?”这下可换高大人不明白了,他并不知道眼前的风光,原来就是即将嫁进燕家的风月。
可这消息早传遍燕家上下了,在燕随音的强力“播送”之下,大家都同情那个跟男装癖有婚约的二少爷。
千金大小姐不当,扮成男人在外行走,还当了什么名捕成天刀来剑去的跟人家打杀?
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摇头。
燕初华解释道:“爹,她就是金陵风家的干金,风月。”
他曾经跟岳父说过凝萼即将迎娶风家女的事,他还说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呢。
只是他们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风月就是风光,是下聘之后风家才说的,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个未来弟妹,后来有听过一些不大好的传闻,可是既然凝萼一点都下在乎,他虽然是长兄如父,但也就没啥好反对了。
况且娶风月对燕家的确是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委屈了凝萼而已。
“那就是说,风捕头……”高大人难掩惊讶的说着,“真是看不出来。”
女孩子家不都是爱漂亮的吗?原来也有这种异类,扮男人还嫌不够,脸上非得画得红红绿绿的才舒服。
“你们认错人了。”风光哼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风名光,不是什么风家小姐。”
多谢这群人的鸡婆!本来她还高兴着自己是女儿身的事还没传到京城,现在可好,顺天府那票捕快、差役,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与她痛坑谠饮了。
他们一定也像其他人一样,一知道她是女的后,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她隐约知道他们是不能接受她身为女子,却名列名捕之中,也不想承认她的确是有本事赢过一堆男人。
“你明明就……”燕随音怎么肯承认是自己弄错了,于是不服气的说:“我没认错,她真的是……”
燕名泉将他袖子一拉,轻轻的摇了摇头,朗声道:“这次还要请风捕头多帮忙了。”
既然她坚持不承认,他们也没必要非逼她点头说自己确实是风月,或许她有她的顾虑吧。
况且这个场跋实在不适合拿来认亲用。
燕初华也说道:“有了风捕头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将杀害我二叔的凶手绳之以法。”
他的想法和燕名泉相同,都认为这个时候并不是弄清楚风光是不是风月的好时机。
“好说,风某会尽力的。”风光瞪了燕随音一眼。这讨人厌的小表,改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燕凝萼有空上妓院去寻花问柳,还不如把时间拿来管管他的弟弟。
“等会我让人将当日仵作验尸的尸格,还有之前朱捕头询问众人的文件交给你仔细看。”高大人说完,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凝萼呢?”
燕伟端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张被撕破的纸,上面写着燕家五个人的名字,分别是燕伟端、燕名泉、燕初华、燕凝萼和燕随音。
因此他大胆猜测这是凶手留下用来挑衅的,他如此胆大妄为,实在令人感到可恨。
“我二哥有要事要办,这件案子要说能破的话,那一定是他破的。”燕随音只要一逮到机会,总是要把他二哥吹捧一下。
他觉得这事有二哥来查就好了,根本不用麻烦到什么名捕。
他彻底的把风光当一个满脑子只想嫁人的老姑娘,而不是名闻遐迩的名捕。
“要事?”风光又轻蔑的哼了一声,“还真的好重要呀。”
她语气中的酸意和讽刺那么明显,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于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嫖妓嘛,那当然很重要呀,重要到人家还没开门做生意就上门去光顾了。”
这句话说得比较轻,因此只有站离她较近的燕随音听见了。
他大声的反驳,“你胡说什么?!我二哥才不会去嫖妓。”
“我没说什么。”她一耸肩,“你听错了。”
“我明明听见了。你说我二哥去嫖妓,还说他猴急到人家没开门就去光顾。”他既不是聋子也没有耳背,清清楚楚听见她说了什么。
“你听错了,我没这么说。”
“我听到了,你一定是记恨我二哥给你的马吃巴豆丸让它拉肚子,所以故意胡说八道,想损害他的名誉。”
人家他二哥有那么多美丽的红颜知己,才不用到那种地方去委屈自己咧。
他才不像二叔那么爱往勾栏妓院跑。
“什么?巴豆丸!”风光一愣,脑中随即想到一个画面,就是小摆舌忝舐着燕凝萼的掌心后,紧跟着来的就是拉到四肢发软!
原来是他搞的鬼,可恶!
这个梁子可结大了,她一定会让他自食其果,也来尝尝什么巴豆丸的厉害。
“不见了?”燕凝萼轻轻皱起好看的眉毛。
她居然跑了,这下更加可疑了。
如果她跟这件事完全无关的话,为什么在他昨天找过她问话之后,今天就不见了?
唉,他居然没有想到她会逃走,真是一大失策,可是他又怎么能想得到,一个青楼的卖笑女子会在他来询问二叔那晚的行踪后就溜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这么一溜至少给了他一个方向,不再是毫无头绪了。
“是呀,这个媚娘真是可恶透了,”柔情院的老鸭骂道:“她可是自愿卖身的,我一百两都还没赚回来,她就给我跑了,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去买胭脂?是搜刮完她的珠宝华服之后溜了!
“这个媚娘是哪里人,你对她的来历可清楚吗?”
“我哪里会知道?我们干这行的,有姑娘肯来做就偷笑了,哪会想到要查她的祖宗十八代喔!”
“她自愿来的?”这还真奇怪。
那个媚娘不过二十出头,长得也不错,居然肯心甘情愿来卖身,还真是少见。
一是呀,我瞧她模样好又会说话,还指望她帮我多赚几笔呢,没想到她反而让我赔了一百多两。”老鸨气呼呼的说:“手脚这么下干净,还敢说她待过西湖旁最大的绣楼。”
“喔?”燕凝萼仿佛看见一线曙光,“绣楼?”
“燕公子该不会没听过绣楼吧?”老鸨虽然生气,但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可是最有名、最昂贵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天仙似的,要是没几万两身价的还进不去呢。”她叨叨的说着,“要是我这柔情院的姑娘有人家一半美貌,我哪用得着那么辛苦的挣银子?”
“好,多谢你了,我知道了。”燕凝萼说道:“你出去吧。”
他还得想一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整理好,一条条线索列出来,这才能决定往哪个方向追。
他决定要在这个媚娘的房间搜上一搜,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下一定。
“燕公子,一个人坐着多无聊,不如我找几个姑娘来陪陪你好吗?”唱唱小曲、-喝酒什么的也好呀,她回答了他这么多问题,他给她捧个人场也不过分吧?
唉,想到燕伟端这个大方又阔气的熟客死了,她柔情院的收入当场少了一半,她就觉得心痛。
最好这个燕公子也好此道,刚好补他那个短命二叔的位置。
他掏出一锭金元宝,潇洒的往桌上一抛,“瞧见了没?”
老鸨眼睛立刻发亮,“瞧见了、瞧见了!”她贪婪的连忙伸出双手去模,着急着想放进自己荷包里。
“慢着。”燕凝萼笑道:“还不是你的。”他将金元宝往旁边一-,让她拿了一个空,“等我走出这个房间之后,这锭金元宝就是你的。”
“是,燕公子你怎么说怎么好。”她两眼直瞪着足有十两的金元宝,生怕一眨眼就没了。
“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否则……”
他话都还没说完,老鸭已经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我马上出去,我包准没有一个人会进来,连屁都没有人会多放一个,绝对不会打扰到公子。”
他好笑的说:“好,看起来这金元宝铁定是你的了,你出去吧。”
老鸭干恩万谢的出去了,姑娘们不用上工也乐得轻松,她回答几个问题就有钱赚,想想也真是满划算的。
燕凝萼仔细的在房里搜了一遍,看样子媚娘是把所有的细软都带走了。
难怪老鸭气得脸都绿了,大骂她没有良心,连房中的摆饰盆栽都下放过。
那一天,二叔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饮酒作乐,而且还为了留宿一夜遂打发家里的仆人先回去。
谤据媚娘的说法,当时四更才刚敲过,二叔就说有事要办便早早起身穿衣回家了,那时她睡意蒙胧也没问是什么事,只知道天还没有亮外面还黑呼呼的。
而那天三叔跟兴隆行的老板约了一起去吃早茶,所以早早出门,因为天色还没有大亮,两个仆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三叔远远的瞧见似乎有人趴在门口,想到二叔没有回家,而他以前也曾醉倒在门口过,因此他快步向前查看。
他将他翻过来一看,果然是二叔,可是他胸口却插着一柄匕首,人已经没气了。
三叔伤心得大哭起来,仆人们这时候也已经来到,提灯一照都吓了一大跳,模模尸体还温热的,所以判断凶手还没走远,所以大家便开始到处去搜寻,却很遗憾的没有找到。
二叔手里还握着一张纸,上头写着他们燕家五个男人的名字,看起来凶手似乎是有预谋要杀害他们燕家的男丁。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但他总觉得奇怪,有一件事情也下是很明白,觉得有弄清楚的必要,所以决定自己来查,他要揪出那个凶手。
可是,他下能让他知道自己怀疑了他。
他要小心行事,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燕凝萼坐在桌边一动也不动的,但是脑中的思绪却飞快转着,他知道他接下来要仿什么。
他露出一个微笑,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就这么办,我就不相信逮不到你。”
“没有燕公子,真的没有燕公子!”房外响起老鸭急促的声音,“哎呀,这位大爷,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呀!”
砰砰砰的踹门声响起,燕凝萼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怒气冲冲的在喊——
“燕凝萼,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龟孙子,有种就出来跟我一决高下。躲在娘们后面不是好汉。”
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朗声道:“风光,我在这,请进吧。”
那天一接到噩耗他立刻返京,没有时间跟她道别,每次想到他就觉得好可惜他原本想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到金陵跟她好好培养感情,没想到她不甘寂寞,居然现在就送上门来了。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真不知道她干么老是爱装浑厚低哑的男音,真是暴殄天物。
只有生气的时候,她才会火大到用原本的声音说话吗?
为了要多听听她的吴侬软语,他也只能多惹她生气了。
砰的一声,门向两边倒去,现出画了张飞威武脸谱的风光,她怒气冲天的问:“你这个王八蛋,你在这里做什么?”
吧了这种坏事之后居然没有良心不安,还笑嘻嘻的坐在这边?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叫姑娘进来,来个左拥右抱了?
“你居然敢害我的小摆拉肚子!我要替它讨回公道!”
哇,她怎么会知道的?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看样子坏事是不能做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
燕凝萼将杯子一举,“喝茶呀,还能干么?你也来一杯吧。”他-了一口,赞道:“好茶!”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故意顾左右而言他,让风光更火。
“好你的头!”她骂了一句,射了一枚金钱镖将他的杯子打破。
见碎片四飞,老鸭则是心疼的叫了一声,“我的大爷呀!你行行好,可别砸了我的店。”
“这么好的杯子就这样叫你给打破了,”燕凝萼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蹲下来捡碎片,“要是割到了旁人就不好了。
“娘子你闯祸,为夫总是要替你善后的。”他一路捡着,一点都不把风光的怒火和挑衅放在心上。
见有块碎片飞到了床脚边,于是他将身子-过去,但目光却被个纸片吸引住。
“你胡说八道什么;:风光一怒,脚一踹就是一张凳子飞过去,燕凝萼正伸手将那纸片拾起,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上面的折痕内还有些粉末。
虽然如此,他还是知道身后来了攻击,他没有回头的往上一纵,凳子从他脚下飞过,他落下来时一就坐了上去。
“真奇怪,这是什么?”他皱眉道:“风光,你来看看。”
闻味道也不像花粉,看颜色又不像盐,这纸片到底曾经包过什么?
“我为什么要去看看?”这王八蛋身手居然这么好,活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她刚刚知道燕凝萼害她的小摆拉肚子,因此是满心怒火的想来找他算帐,偏偏高大人罗罗唆唆的交代个不停,她虽然不耐烦,但总得给上司一个面子,只好乖乖的坐着听。
懊不容易高大人说累了,她可以出来了,又换燕初华说一串,跟她说她一定是误会了,燕凝萼是来找那个媚娘。
依照他们的推测,媚娘是最后一个见到燕伟端还活着的人,燕凝萼来柔情院一定是来找她厘清疑点的。
那又怎么样?干么要跟她解释呢?她管他是来寻欢作乐嫖妓,还是热血正义的来查案的。
她只知道要把他打成猪头给小摆报仇!
燕凝萼说道:“你见多识广,什么都懂,难道还怕这么一点小事砸了你的招牌吗?”
风光最禁不起人家激,一听他这么说,立刻不服气的走过去,“你若能难得倒我,算你厉害!”
“你要是知道这是什么,那我就算服了你了。不管你是要打还是要骂,我都站着不动让你出气。”
“哼,就算你还手我也不是毫无办法对付。”她哼道:“打骂对你太便宜了,我要把你整治得跟小摆一样凄惨,让你也试试四肢发软的滋味。”
“那容易得很。”他一笑,“也下用麻烦别人,你来就行了。”
洞房花烛夜时多来几次,他就会脚软了。
“废话!报仇这事我是不假手旁人的。”她又是一哼,接过纸张仔细的查看起来。
他低声一笑,“我也不希望是别人。”
“应该没错。”她喃喃的说,伸指沾了些粉末放在舌尖上尝了一尝,“呸呸!是蒙汗药。”
又酸又苦的味道,绝对是蒙汗药没错。
“你确定吗?”其实他也分辨出来了,只是需要有人再加以确定,所以才要风光过来看。
“废话,不是我跟你姓好了。”她可是跟阿漓学了不少,连伤风受寒都会自己抓药治了,怎么会连蒙汗药都认不出来?!
“那真是可惜。”可惜这真是蒙汗药,否则她就得准备立刻跟他姓了,太遗憾了。
“多谢你了。”他笑道:“没有你,我还真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屁!少来这一套,把你那什么巴豆丸给我,快拿来。”她伸长了手,催促着,“别想赖。”
她拿到手之后他就倒大楣了,他再怎么提防也会有松懈的时候,到时候就精彩了。
他笑意盎然的交出一个小瓶子,听话的往她手心一放,还趁机捏了她手心一把。
风光手一缩,骂了一声,“你……”下流!,无时无刻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我怎么了?”他一脸无辜的。
“哼!”她头一甩,“你等著作恶梦吧,我就是你最可怕的恶梦。”
“是吗?”他哈哈一笑,“我可不这么认为。”
恶梦他没兴趣,春梦倒是可以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