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当官府的人赶到之际,莫员外也正好带着他的人赶来。
乍见到官府的人,莫员外心中立刻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可能要倒大霉了!
丙不其然,当他们撞开那间雅房的门板,看到的就是莫艾娘被捆绑手脚,嘴上也被塞着一团布,而她身边则放着一份自罪状。
捕快一看上面的内容,悄声对身边的小捕快说了几句,就见小捕快飞奔出去。
莫员外正想为女儿美言几句,那捕快却冷冷的看着他,吓得他顿时不顾父女亲情,直摇手说:“大老爷,不关我的事啊!”
其艾娘气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好想告诉她那不中用的爹,凡事只要不承认,谁都拿他们没辙。
可就在此时,那沈洪量却出现在他们父女面前。
莫艾娘一见他,顿时知道——完了!东窗事发了。
莫员外更是当下双膝一软,“我招了、我全招了!”
捕快这才在听完供词后挥挥手,命令部属将一千人等全都带离高升客栈。
直到走离高升客栈约莫五十公尺,沈洪量才从衣襟内取出一只密封的信封,“官爷,您拿去喝茶。”
捕快看看两名人犯,好整以暇的问:“要一个,还是两个都要?”
“回官爷,我只要一个。”沈洪量不贪心的指着莫艾娘,“我只要她一个就成。”
“成交。”捕快立刻一手收钱、一手放人。
奠艾娘的心在瞬间差点停止跳动,她忍不住苦苦哀求,“官爷——民女是有罪的,请您将民女绳之以法吧!”
可捕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领着其他人作鸟兽散了。
眼看她爹被捕,而她又落到沈洪量的手中,莫艾娘只得认命的说:“好吧!姓张的,今天要杀要剐就随便你!”
沈洪量恶意的笑着,但他的笑意却未达他的眼中,“是吗?可惜我一向不轻易饶过欺骗我、背叛我的人,你就等着吃苦头吧!哇哈哈哈……”
此时,其艾娘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她……后悔莫及啊!
佳佳坐在官隽祺的房里径自生着闷气。
辟隽棋不停的找话题想引诱她张口跟他说上一句话,但她就是气呼呼的嘟着小嘴,一句话都不肯说。
“佳佳,我知道昨晚你很痛,可我……是不得已的,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吗?”官隽祺低声下气的哄着。
佳佳却还是不理他……不!她根本连看他一眼都没。
“你别生气,我都说了我会负责,从今以后……不!是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妻。”他甚至直接对她承诺。
可佳佳却回给他一个“谁稀氨”的眼神。
“不然你想怎样?你直说你要什么好吗?你这样闷不吭声,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总得说吧!”他捺着性子继续哄慰。
佳佳却将小嘴抿成一直线,就是不说一句话。
“唉——”官隽祺忍不住长叹一声,“佳佳,你这样要我拿你怎么办?你痛,我带你去找大夫;你难受,我的胸膛借你靠;你想哭,我陪你一起哭;你想打人,我的身体借你发泄……”看她仍不为所动,“我真的再也想不出来了!”
佳佳终于发作了!
她倏地一跃,跳到官隽祺的身上,双腿紧紧的缠住他的腰,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全擦在他的身上。
“哇——我就知道你又骗我了……呜——我气都气死了啦!”她用力的大哭,哭得如丧考妣、哭得惊天地而泣鬼神。
可她从头到尾,所说的话语都没改变。
“等等!”官隽祺终于听懂了,“我又骗你什么了?”
他……只有用她、抱她、爱她……哪有骗她啊?
这真是不实的指控,他绝不会接受她的污蔑的。
“你还说没……呜——”她哭得跟睛红、鼻头红,连唇瓣都因缺水而干燥了。官隽祺真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请问我是何时骗了你?”
佳佳一听他还不肯老实承认,气得腾出一只小手用力的捶他,“你还说、你还说!明明就是昨晚你自己说过的……哇——”
她真的都快气炸了啦!。
对啊!他就说他会对她负全责,他会娶她为妻!他会好好爱她一辈子,他哪里骗她了?
“我说的我都会做到啊!”他很无辜的说。
佳佳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瞅望着他,哽咽的抱怨道:“可、可你今天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没说!”
她激动的一抽一抽的拭着泪,以大眼指控他的罪行,然后从他的身上爬下来。
“说什么?”他真的是满头雾水。
虽然不舍让她离开,但官隽祺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她那颗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你看——”她的牛脾气又来了,“你就是想骗我,呜呜……你骗我骗得还不够吗?你……骗我得当你的终生奴婢、骗我得帮你免费赚钱……”
“停——”他制止她继续往下说,免得自己被她弄得更糊涂了,“现在我说你答。”
佳佳瞪大眼,一副她才不想为他的表情。
“我答应你的事全会做到。”他说得斩钉截铁,“你看!”他从怀中掏出那分平等互惠契约,“我说过你如果肯跟我盖章,我就会替你再写一份。”
为了取信于她,他不惜将自己的正本拿给她看。
佳佳赶快接过契约,“这……这是我的吗?”她紧紧的抓在手中,不想还他。
辟隽祺耸耸肩,“是我的,不过,放在你那儿也行。”
他是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跟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而我也说过要将原先你娘跟我签的卖身契作废,”他从怀中再取出另一份契约,然后当着她的面撕毁,“现在就正式作废。”
耶——佳佳暗自在心底欢呼,那她就不必当他的奴婢了。
“还有,”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她的身旁,轻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我昨晚不是承诺过要爱你、疼你吗?”
佳佳不自觉的点点头。
“你知道一个男人要如何疼女人、爱女人吗?”
佳佳不解的摇摇头。
“就是付出一个男人的承诺。”他言简意赅的说:“我会派八人大轿来迎娶你,你将是我明媒正娶的娇妻。”
哇——就像她在村里看过办喜事的那种盛大场面耶!懊捧。
看到佳佳的小脸散发出向往的光芒,他忍不住替她将眼眶里的泪珠抹去,“除了是我深爱的妻,你还会是我孩子的娘……”
佳佳却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可怕的事般,倏地自椅子上弹跳起身,“我才不做要娘……啊——你已经有孩子了……”
辟隽祺好言好语的捺着性子,再次将她搂回怀中说:“你当然要做娘,每个女孩长大都得做娘,你会生出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
佳佳目光惊惧的望着他,久久才问:“那……然后呢?”她想等听完她想听的,再告诉他,她其实对做他的妻、做他孩子的娘没啥兴趣。
但她有预感,他应该不会太喜欢听到她的观点,所以,她打算留到最后再说。
“然后……”官隽祺眉宇深皱,“然后你就会做到阿妈、阿祖吧!”
佳佳闻言,眼泪又迅速飘出,“哇——我就知道你在骗人家啦……”
现在是什么情形啊?官隽祺真的好想叫救命,“我……我是很认真的啊!”
气死她了!
佳佳决定直接挑明了说,“哪你昨晚答应我,要给我一个最具效力的东东是什么?你不但弄痛我、还用力的压在我的身上……我都没跟你生气,可你现在却赖皮不说!”
她说也就罢了,还双手叉腰,一副想找他干架的模样。
辟隽祺起先还没领悟出她的意思,却在下一瞬间完全明白了。
“哇哈哈哈……”生平第一次他笑得这般开心,笑到连泪都流出来了。
佳佳却被他狂妄的态度给惹毛了,气急败坏的推开他站起身,恨恨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笑吧笑吧!我祝你笑到死——可恶的赖皮鬼、骗人精!”
骂完,她转头就想走,再也不想理他了。
现在走,至少赚到她娘先前签的卖身契,她可以不必因违约而赔偿他的损失,所以,她忿忿不平的对他说:“谢谢你的嘲笑,我们永不联络。”
辟隽祺哪会放她走?
他一把抓住她柔软的小手,什么也不顾的将她倏地搂回怀中,“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没听懂我的意思呢?”
“什么意思?”她生气的朝他吼,身子也不断的扭动,想从他坚实的臂膀中挣月兑。
“那个最有效的东东就是让你做我的妻,让你名正言顺的掌管我的一切啊!”他紧搂住她,“你怎么不想想看,我拥有的全变成你拥有的,那还不是最具有效力的吗?”
是、是吗?
佳佳狐疑的望着官隽祺,害怕他又在唬弄她。
“真的!”官隽祺好心情的说:“还不相信吗?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当然要!于是她赶快点头。
辟隽祺立刻出声唤来福进屋,来福一进屋内看见佳佳竟靠在他家少爷的怀中,立刻尽忠职守的喝道:“佳佳,你还不离少爷远一点,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辟隽祺却在佳佳想离开的同时出声道:“来福,不得无礼,她已是本少爷的妻了。”
瞬间,来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他就说他怎么会被佳佳比下去,原来,他家少爷根本把她当作妻子了,而他当然还是最称职的下人,真是好里佳在。
这么一想,来福立刻想通每件事、并谦卑的行礼说:“来福见过少女乃女乃。”
佳佳简直不敢置信!
原来……原来只要当他的妻,其他人就会对她毕恭毕敬啊!
所以,她的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伸出双手紧搂着官隽棋的脖子,爱娇的吵着,“那你快点娶人家嘛!”
唉!真现实。
辟隽祺虽然对佳佳的表现感到很无力,却也是衷心喜欢她的直率。
来福则是骇然的看着佳佳,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怎么他都弄不太懂了!
“娶娶娶!我当然非娶不可。”拜托!她可是块宝,又会为他们官家带来财富,还能让他心旷神怡,他当然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我们得先回京城去。”他面容一整,“我必须先拿出点实质的成绩,让那些凯觎我的地位的人服我,然后,再将你的家人接到京城里住;最后,再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夸下海口承诺道:“我要让所有的女人都欣羡你的幸福。”
耶——光是听到这些,佳佳的心已变得飘飘然,好像连走路都有风了。
“我会帮你的!”她忍不住在他耳畔这么说。
辟家大院——
“大哥!难道你真的想把掌管官家的主权,拱手让给二哥吗?”官家最有心机的老三官隽桦不服的问。
“我哪肯啊!”官家老大官隽桅气得怒目以对,“可我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命好,每件生意一到他手中就变得超顺利,族长跟爹当然会对他委以重任。”
他最眼红的就是官隽棋的好运道。
“没错,二哥就是有好狗命,”官家的老幺官隽头不屑的说:“等哪天他的好运用光了,到时就是我们发达的时候了。”
“会吗?”官隽桦将自己听到的八卦消息与其他兄弟一起分享,“据说他的好运简直好到令人嫉妒的地步,他去视察的每间店的营业额都比过去成长至少三成以上,即使是乡间小镇亦同,你们以为如果只是坐以待毙的等他的好运道用光,我们会有发达的一天吗?”
也对喔!
于是,三名同父异母的兄弟生平第一次这么团结的一起动脑筋。
“不行!我看——直接找个会作法的师父来动手脚,将二弟的好运道破坏殆尽。”官隽桅当下想到怪力乱神之计。
“对对对!”官隽赧的脸顿时一亮,“我知道有个师父专门帮忙养小表,我看就这么办,我们也养几只小表来害二哥。”
辟隽桦一脸的没力,几个兄弟里除了二哥,就只有他比较有聪明才智,但……他们两个也未免太逊了吧?
居然想到走旁门左道,他们难道不懂那会害人害己吗?
笨!
唉!看来,他只好将自己的想法摊在阳光下。
“不对不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二哥会这么好运的原因,咱们再决定该如何搞破坏。”既然其他人那么笨,那看来,干掉二哥后,官家的主事者就该换他来做看看了。
“那要怎么做?”
丙然,官隽桅与官隽昶立刻一脸疑惑的问。
辟隽桦只得充当狗头军师,将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兄弟的耳朵拿来咬一咬,“就大哥,你做这个……小弟,你去壹那个……”
至于他呢!
“我当然会等二哥回来的当天,先将来福抓来严刑逼供,我就不相信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我这如来佛的手掌心。”
辟隽昶与官隽桅两人立刻很捧场的一起拍拍手,“三弟英明!”、“三哥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