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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神来了谁知道 第三章

作者:红杏类别:言情小说

八年后--

下午约莫六点时分,曲风企业大部分员工正准备下班,此时一片闹烘烘的,几乎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远远的,大约就在楼梯转角处,有两名身量颇高的男子正在驻足观望着曲风企业的一举一动,还边看边摇着头。

可在曲风企业里,却无人知晓。

“徕徕,”一名衣着暴露、打扮时髦的妙龄女子冲上前,对着正想打卡走人的另一名打扮老气的女子双手合十哀求着,“拜托!那份报表帮我赶一下,我今天有事。”

梁咏徕放下手中的卡片,无奈的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像是已很习惯了似的,兀自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耶~~成功。”刚才摆出拜托人的低段的女子立刻换了一个表情,欢欣鼓舞的对着其它要打卡的员工讲解道:“看到没?就说她很容易上当。”

“妳这样每天赖皮,她还吃妳这一套,”一名看似较有正义感的同事忍不住摇头发言,“我看不是她没救了,就是妳夜路走多,总有一天会碰到鬼。”

“才怪!”说话的人一点都不信邪,“我都这样吃定她长达四年了耶!她从来无异议,哪有可能会翻盘。”

“唉~~”同情梁咏徕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人家当事人都不抗议,那别人又有什么立场来帮她说话呢?

而且,那个梁咏徕就像是哑巴似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久而久之,大家就算对她再有好感,也无法跟她搭起友谊的桥梁。

“算了,那是她家的事。”再有正义感的人,在几次替梁咏徕强出头后,却得不到当事人的感激,后来也懒得多管闲事了。

“拜!~”逼着梁咏徕替自己加班的时髦女子姓方名雅菁,她与梁咏徕同样在会计室里工作,却是最会用嘴巴办事,真正要执行工作时却是最会混水模鱼的。

远处的两名男子看着、听着,其中一人更像是会读唇语般的“翻译”着,“喏!她是梁咏徕的同事,她正在说这样、那样……”

“她就这样逆来顺受吗?”皱眉说话的正是司圣威,当年伤了梁咏徕的心的罪魁祸首。

“进公司四年了,我没看她变过。”回话的正是当年提出打赌事件的始作俑者--冯彦谷。

司圣威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你怎么可能听得见刚才那些人说话的内容?”莫非这间公司装有监听器,且监听设备就绑在二马的身上?

“我早会背了。”冯彦谷老实说,说话的口气中有着无尽的愧疚感。“从我两年前退伍一进公司,发现她竟然是我们的高中同学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留意她身边的每一件事。”

事实上,当年梁咏徕在伤心离去前瞟了司圣威的那一眼,那眼里所含的复杂情绪--有着愤怒、不甘心、痛苦、委屈、受伤……莫名的让他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但就是觉得如果有机会,他非跟她致歉,且一定要得到她的谅解,他才能心安。

司圣威也弄不清楚为何会在乍听到至交好友说到会留意梁咏徕身边的每件事时,心底倏地泛起一股强烈的反感。

那感觉太浓烈,以致他连说话的口气都无法控制的冲了起来,“你在追她?”

冯彦谷霎时愣住。

他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然何以终于同意要替他整顿公司的司圣威会用如此敌视的口吻跟他说话?

但他立刻心知肚明,甚至还想当作一种手段,“你说追谁?梁咏徕吗?”

看到司圣威的脸色铁青,他更是火上加油,“也不是没在考虑啦!”

立刻的,司圣威迈开步伐,决定走人。

这个冯彦谷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和梁咏徕同在一间公司上班长达两年,却从没告诉他一声,害他一直都只能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分,才能不安的回味着自己当年还是个毛头小憋子时所做的人神共愤之事。

他一直想道歉的。

只是,事与愿违--一开始,他只是想熬过学测,等他考上大学后,再去跟梁咏徕好好说清楚、讲明白;而在这段未解释清楚的阶段,他还是别去打扰她。

可谁也没料到,他父母却临时决定将他送至国外留学,说什么是要为接手未来司家家族企业而先扎根。

他曾经去找过她,就在出国前,却被梁妈妈以扫把狠狠将他打跑。

之后,当他稍微安定后,试着以书信解释自己当年不成熟的行径,却是看到寄出的信函全被退了回来。

慢慢的,他本已打算就在国外落地生根,就把对她的歉意一辈子锁在心底深处算了,却没想到在一年多前,好友冯彦谷三催四请,说什么都求他来帮他把冯家的一个小分支机购--曲风企业做个大力整顿。

所以,他才在上周结束手边的要事,挪了个长假回到睽违八年的台湾。

但冯彦谷却在刚才将他带来的前二十秒才忏悔的说,有件事没跟他说清楚,而那居然就是,他朝思暮想亏欠的人就在他的眼前!

包甚的是,现在二马竟然还敢放话说他想追她!

不能!

这个信念让司圣威很气、很不满,甚至是很愤怒,他不懂自己在伤透梁咏徕的心后,又连着八年不见,凭什么去管她想跟谁交往的事,但他就是很介意--

他介意她会跟二马有进一步的认识、交往……

冯彦谷很满意司圣威的反应,因为只要是这样,他就有把握能留下司圣威了。

但眼看好友气急败坏的想走人,冯彦谷赶紧再撂下一句足以挽留人的话语,“可她完全不打算考虑我就是了。”

早说嘛!司圣威也不明白他是在窃喜什么,却是掩不住倍欣表情的转身问:“怎么说?说清楚!”

冯彦谷两手一摊、肩一耸,“我一发现是她,第一时间就去跟她拉近距离。”

司圣威的俊颜又开始变黑,头顶像是就快冒烟了。

“她先是像看到鬼一样的瞪着我好半晌,”冯彦谷直到今日还是无法忘记那样的耻辱,“之后她像是恢复正常了,一副我之于她,根本就是陌生人般的生疏样。”

“哈哈哈哈……”司圣威不给好友面子的狂笑。

瞬间,他刚才心中的郁闷像是全都一扫而空似的,“那是你应得的吧?”

“是我应得的。”冯彦谷不否认,却也坏心的在心底吶喊,“你也是应得的啊!”

但他当然没敢说出口,“这两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冷冷的对我说出的那几个无情的字眼。”

“是什么?”司圣威发誓,当他听完,他绝对会放鞭炮的。耻笑好友一直是他们那批年少轻狂的哥儿们最爱做的事,即使他去国八年,他依然没变。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冯彦谷闷闷的说。

“哇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好朋友间本来就该落井下石,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权利。

看着司圣威满脸的欢愉表情,听着司圣威幸灾乐祸的晓语,冯彦谷没半点生气,只是满心忧虑的说:“可我担心的是,她会如此对我,当然也更会如此的对你。”

丙然,司圣威的笑声倏然中止。

瞪着冯彦谷好久,司圣威才缓缓的问出声,“那你还叫我来帮你!”

“我是想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冯彦谷自有一套说词,“而且,你不守在她身边,她总有一天会被她妈押去相亲结婚的。”

不!他不准。

梁咏徕直到快七点半,才将同事的工作帮忙做完,现在就只差按下存盘键这个动作了。

心忖着四下应是无人,所以她伸展了一下僵硬且酸疼的肩膀,却在下一秒整个人突然呆愣住了。

也在这个当下,手不小心碰到了计算机键盘上的数字,可她却没发现。

“妳好。”冯彦谷讨好的跟她打招呼,没透露他们已站在她身后观赏她工作足足四十来分钟了。

梁咏徕赶紧将头低垂,将手边的工作结束掉,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站在冯彦谷身后的另一名男子。

虽然多年未见,虽然他当年只是个青涩的毛头小憋子,但……她就是一眼认出他是谁。

忘记、忘记……梁咏徕用她一贯息事宁人的鸵鸟态度,并不停的替自己催眠着,“妳没有看见、妳没有看见……”

因为没看见,心就不会痛;因为心不痛,伤疤就不必被揭开;因为不揭开伤疤,她就不会感到伤痛……

“徕徕,”司圣威等不到梁咏徕的主动打招呼,只得唤出多年来只出现在他梦中的呼唤,“妳、妳好吗?”

可他其实好想第一句话就跟她道歉的,真的,这是他欠她的。

但到口的道歉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能怪他,他高高在上多年,对任何人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再加上他向来狂霸的个性,要他向人说声对不起确实满难的。

所以,他选择先跟她打招呼,看能不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可没想到的是,梁咏徕先是不动如山的垂首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眼见他俩都没离开的打算,就在他们正想再说些话前,她突然有所动作了。

她突兀的起身,低头在经过冯彦谷身边的同时,突然开口说:“很抱歉,我不认识你们,请不要随便开我的玩笑,我承受不起。”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留恋。

懊久,司圣威才发现,从她态度冷漠的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语后,他的心竟一直在隐隐作痛。

他真伤她那么深!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低落,他垂头丧气的,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无精打采。

“喂!”冯彦谷早已习惯了梁咏徕对他的视若无睹,都两年过去,他心脏所能承受的打击当然胜过司圣威,“别让这点小事击垮你。”

要是司圣威没勇气承受,想夹着尾巴逃回美国,那他的曲风企业要找谁救?

“她一直都这样吗?”司圣威依然闷闷的问。

冯彦谷暗自在心底盘算着,有点陷入两难的局面,因为,说实话,他怕吓到司圣威;说谎话,他又担心梁咏徕会又受伤。

“唉~~”还是实话实说,“她刚才这样还是客气的。”

司圣威狐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说?”

“一开始,我一心想补偿她,就三不五时去向她嘘寒问暖……”冯彦谷开始讲起自己这两年来所受到非人的待遇。

可司圣威却隐隐觉得自喉头处似乎泛起一酸意,让他就是板着脸笑不出来。

“可她非但只视我为陌生人,到最后甚至还语出威胁的要我不准再去烦她,不然,她就算得冒着赔偿公司大笔损失而辞职以示抗议,我当然只好从善如流,将对她浓浓的关心放在心底,远远的守护着她。”故意将自己说得很伟大。

“她能辞职吗?”他可不想逼她逃开他的魔掌,司圣威担心的确认。

“当然不能。”冯彦谷将这话说得天经地义,“虽然曲风被那群无法无天的管理阶层搞得乌烟瘴气,但有一件事他们却做得太好了。”

“什么?”

“他们居然胆敢在正式录用员工时,要求员工签署一份卖身契,除非公司倒闭,否则,只有公司让人走,没有员工能自行辞职的份,否则就得赔钱。”而这对他们两人来说,不啻是最大的保障。

“这算什么不合理的待遇啊!”多年待在注重自由人权的美国,司圣威简直不敢置信,在21世纪居然还存在这样迂腐的老式封建思想。

“没办法,大伙都当曲风是公家机关,进来后就不想走人,只等着领退休金。”所以他才要大刀阔斧的改革。

“要不得。”司圣威忍不住唾弃,“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养着这么一群醉生梦死的员工!”

冯彦谷两手一摊,“我也才接手两年啊!”

懊,司圣威信心满满的摩拳擦掌,“我决定帮你到底了。”

他就知道会成功的,冯彦谷开心的说:“谢了,老友。”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徕徕做我的特助,我要将她锁在我身边。”今天看到她又恢复到当年他没认识她之前的逆来顺受样,他觉得好难过。

他非将她带离过往的阴霾!

就算他当初伤过她,那又如何?他现在未娶,她现在未嫁,他们一样能再谱出一段新恋情的,他有信心。

而且,他深信冯彦谷绝对会站在他这一边,毕竟他是在帮冯彦谷嘛!

可没想到,听完他兴致勃勃的提出要求后,冯彦谷却久久不说话,像是很为难似的,在看到司圣威以杀人般的眸光扫射他时,冯彦谷才嗫嚅的说:“这个……恐怕不行耶!”

真是开玩笑了!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会有这样不平等的条规出现?

“废了这一条!”司圣威火冒三丈的看着曲风自创的“公司法则”,不停的暴跳如雷,“这算什么?如员工不肯从命,则公司无权调动该员工之职务?!”

“我也想啊!”他就是愈深入追查,愈发现曲风企业里诸多的不合理条规,但废除却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就的。

“那是我祖父那一辈为保障员工权益所订下的,”冯彦谷也很无奈,“可后来竟演变成这样不三不四的规定。”

“如果我坚持要徕徕调职呢?”司圣威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协助冯彦谷废除所有不合理的规定,但那缓不济急,所以他想知道若是他真坚持,梁咏徕又能怎样?

“那她就有权提出辞呈。”

“唉~~”司圣威不禁陷入长思,他该如何让自己和梁咏徕重新踏出新的一步呢?

“唉~~”冯彦谷也觉得满伤脑筋的,“所以我才事先跟你提过,整顿曲风不是易事,你至少得帮我一年。”

“把那份不合理的公司规章给我,我自己研究。”就不信他一个头脑这么聪明的商场奇才,会搞不过一间小鲍司无理的规定。

于是,一整晚,他和冯彦谷都留在曲风挑灯夜战。

梁咏徕前脚才踏进家门,她妈后脚已追进她的房里,叨叨絮絮的念着,“徕徕啊!妈最近跟几个老朋友商量,想让妳多出门认识一些新朋友……”

又来了,梁咏徕疲惫的轻叹一口气,转头说:“妈~~我……可能会离职。”所以,短期之内就别拿那些相亲的琐事来烦她了吧!

“什么?”梁母大吃一惊,“不是说只要进到曲风上班,就跟捧着银行的金饭碗一样稳当吗?”

难道最近景气这么差,连向来名声如同公家机关的曲风企业都有受到影响,要裁员了吗?

“是没错,”梁咏徕言简意赅的说,“是很安稳。”

“没要大裁员?”

梁咏徕摇摇头,“不是裁员。”

梁母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妳……妳该不是想主动辞职吧?千万不可啊!那可是违约,要赔很多钱的。”

她们梁家虽然算得上是衣食无虞,但却绝对没有多余的金钱去赔偿那属于天文数字的违约金。

“可是……”梁咏徕一脸的为难。

“没有可是,”当初女儿会进曲风可是经过盘算,“妈不是跟妳说过几百次,女孩子的工作就要像公家机关一样才稳当,是妳当初坚持不参加国家考试,坚持要进曲风的……”

“可是……”

“没有可是,除非妳嫁人。”梁母是吃了秤铊铁了心,“都二十六的人了,却连交男朋友的经验都没……”

说起这个她就好懊恼。

“妈~~”梁咏徕轻声接口说:“就是因为他回来了,还出现在曲风,所以我才想离职!”

梁母当下嘴巴张得老大,久久合不拢。

“好,妈支持妳,明天妳就去递辞呈。”就算要她倾家荡产,她都在所不惜,谁教当年那臭小子将女儿伤得那么深。

“妈……谢谢妳。”梁咏徕这才安下心。

从乍见到他后,她的一颗心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现在听到母亲支持的话语她才终于不再担心受怕。

“谢什么,妈给妳靠。”梁母认真的搂紧女儿,不准备让她再次受到伤害。“不然,明天妈去帮妳递辞呈。”

“我自己可以。”她还没那懦弱。

“哦~~”梁母其实好担心,但她心知女儿心底的疮疤是不能揭开的。

“妈……”梁咏徕又叫了,“等我离职后,妳帮我找个对象嫁了吧!”她宁愿嫁个她不爱的人,也不愿再跟那个人有所牵连。

绝不!

带着必死的决心,梁咏徕一进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冯彦谷--曲风企业新任总经理递出辞呈,可却被同事叫住。

“喂!阿梁,妳急着去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方雅菁一坐到位置上,立时发现到不对劲,当下摆脸色给人看,“我的早餐妳今天怎么没帮我买?”

四年来,梁咏徕已被方雅菁教成每天帮她买早餐的好习惯。

她都要离职了,但不跟人多说话、多解释的梁咏徕就算心底有着千言万语,她还是选择不反抗,“哦~~”

看梁咏徕没打算立刻做补救动作,方雅菁更嚣张了,“那,妳桌上的我就先吃啰!”

算了,让她吧!

反正她最多再在公司待一个月,时间一到她就走人,梁咏徕这么告诉自己,没抗议方雅菁如此鸭霸的行径。

倒是一旁会计室的林组长说话了,“雅菁,妳适可而止吧!”

最近公司传言甚嚣尘上,说什么会有很大波的整顿行动,方雅菁还不收敛些。

“咦?”大家干嘛找她的碴啊?“阿梁以前固定都会帮我买,都已经是她的习惯了耶!所以我才会直接进公司,那现在我要是没早餐吃的话,哪有精神做事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方雅菁所做的事一定是对的。

“没关系。”梁咏徕倒是没想到有人会正面的替她仗义执言,看来她的高中老师果然没说错,等她年纪大些,情况就会好转的。

她现在的做法是,只要不跟人多接触,不多乱说话,那她带塞的情况就不会被人发现的。

她只要一直做个没有声音的人就行。

所以大家不要对她太好,不然,万一哪天她又想交个朋友……不,一忆起自己曾受过的伤害,梁咏徕立刻浇熄心底小小的想望--她不会再要朋友了。

就在梁咏徕默默的准备朝曲风总经理办公室方向走去时,却发现冯彦谷竟带着那个她最害怕的男人直朝着她走过来。

下意识她就是知道--不会是好事!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也为了不让自己再逆来顺受,她竟想转身逃走。

但,她当然是想太多了……

因为,那个明明伤她很深,却在见面后始终没有摆出一丁点忏悔心意的臭男人竟直接来到她的面前,将那份她昨晚帮方雅菁所做的财务报表举到她的面前。

梁咏徕的双脚都在颤抖。

但她还是逞强的站稳稳,不肯让司圣威看出她早认出他了。

对,她就是决定假装不认识他,跟他保持适当距离,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是妳的工作?”司圣威以低沉好听的嗓音问。

“嗯~~”

梁咏徕才刚点了下头,就被一旁的方雅菁给大声插话打断,“不!”很明确、很骄傲的告知,“那是我做的。”

虽然是梁咏徕帮她,那又如何?她就是有本事让梁咏徕做她的奴才啊!

而现在公司高层似乎很认可那份报表,她当然会当仁不让的抢功劳,她才不怕事后梁咏徕会抗议呢!

“妳做的?”司圣威连脸都没转开过,只是继续轻声问:“妳确定?”

哇~~这么帅的新同事,她一定要捷足先登,方雅菁在心底算计着,“很确定。”

“很好,”司圣威的嗓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方小姐,妳听好。”

天~~他连她是谁都打听清楚了,耶!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无穷,“是。”方雅菁很兴奋的直盯着司圣威的俊颜,身体则刻意的将自己婀娜多姿的曲线展露无遗。

“妳被开除了!”斩钉截铁的说完后,“因为如果依照这份财务报表,那公司就会损失上亿的亏损。”

别说是方雅菁吓死了,就连梁咏徕都吓得站不稳,还好司圣威就站在她身旁,一把扶住她,“而妳,妳被调派到我的部门工作,以示处罚。”

耶~~他知道跟他在一起工作,对她而言就算是处罚吗?

可梁咏徕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旁的方雅菁已开始高声哭天,“呜呜……那、那是阿梁帮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可没人理她,只见冯彦谷已指示人事人员立即办理交接事宜了。

梁咏徕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麻麻的,她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他竟还扶着她,她立刻不客气的用力挥手。

“跟我来。”司圣威像是完全没感到她的敌意似的,转身大步离开,“快点!”

彬许是她已养成逆来顺受的坏习惯,梁咏徕居然满心的愤慨,却还是听话的小跑步跟在司圣威的身后。

直到走进他的办公室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神圣使命,她勇敢的抬起头,轻声的抗议,“我……我是来辞职的。”

却没想到她的话竟把司圣威逗得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以为牙齿白吗?梁咏徕好想羞辱他,却鼓不起勇气说。

“我想妳没听清楚刚才我的命令,”司圣威直到笑够了,才好整以暇的说:“妳所做的那份财务报表差点害公司破产!”

哦~~对喔!她倒是忘了。

马上低下忏悔,“对不起……”

“道歉是没用的,”司圣威拿出曲风公司不合理的公司规章,指着其中一条质问道:“妳以为在闯了大错后,可以拍拍走人吗?”

她……没这样想过。

“妳没看到如果造成公司重大损失,是必须一辈子留在公司里做牛做马吗?”此刻,司圣威还真欣赏这个制订这种没人性的公司规章的天兵呢!

她……是曾耳闻过,但因曲风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所以从没人认真看待过那条没人性的条款。

“所以,妳必须在我留在曲风的一年中,对我随侍在侧。”一看到梁咏徕脸上露出不甘愿的模样,司圣威立刻趁胜追击,“当然,妳也可以拒绝。”

“那就好,我拒绝。”梁咏徕赶紧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那就赔偿吧!”司圣威凉凉的说,“妳自己待在会计室,应该很会算,来,考妳一下心算,造成公司上亿损失,依规定得十倍偿还;想自动离职,得提出个人薪资的百倍……”

呜呜……那个错误明明已被发现,根本没造成任何损失,可听他却说得跟真发生了一样!

“我接受公司的处罚。”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她……认了。

不想多听司圣威得意的言词,不想多看司圣威骄傲的面容,梁咏徕只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但我希望我们两个的相处能视同陌生人。”

司圣威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呵呵干笑了两声,“在我帮妳报完仇后,妳还是这么以为吗?OK,如妳所愿。”就不信他治不了她。

梁咏徕转身就走,却忍不住心忖,他帮她报什么仇?

啊~~是指方雅菁吗?

莫名的,她心底似乎有东西松下了心防,但就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要理他,她要自己赶紧离他远远的,可司圣威的话语还是传入了她的耳里,“那个……”他问得直接,“妳的带塞功力还在吗?”

霎时,她伤口上的疤被揭开了,往事瞬间历历在目……

她只来得及回他一句很粗俗的话语,“关你屁事!”紧跟着她就眼前一黑,两腿一软,人竟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