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他还是有威胁到她,只是,威胁的效果出现得慢了些!
石亚齐是打算当两人去度蜜月时,再好好的对她来个严刑逼供,他相信该是能问出真相才对。
可他没想到的是,连老逃诩站在他这一边耶!
本来他们打算明天就去度蜜月──而度蜜月的唯一原因是要给关叔足够的时间去放风声而已。
可才不过半天的时间,小卓就接到关叔的电话──
“明天妳可能得带着妳的ㄤ到公司走一趟。”关叔觉得自己很难对除了亚齐总裁之外的人效忠,所以,虽然那个人是他们自己相中、是他们亲手绑架来、是他们亲口答应由他来替他们执行复仇计划,但……他就是无法尊称那个人为亚齐总裁。
所以他唤他为小卓的ㄤ。
但小卓也有她的坚持,“带谁?”
她怎能允许自己的复仇大计……呃~~是替石亚齐复仇的伟大计划破功在这群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手中?她非让所有人都视她刚嫁的人是石亚齐的本尊不可!
不然,这计划绝对会有穿帮的一天,她得非常谨慎小心。
“带……那个人。”关叔也有他的坚持。
“带谁?”小卓再问一次,只是询问的嗓音变得更加严厉。
“带……亚齐总裁。”关叔一听小卓发飙,只能退让。
没办法,他们这群人心知肚明,就只有小卓才是真心为亚齐总裁着想,虽然她常对亚齐总裁有些许不敬。
“嗯~~为何那么赶?”她还想争取多些时间,以便帮石亚齐恶补。
“没人相信亚齐总裁能恢复记忆。”毕竟,当初伤得实在太严重!
“你没说他动了手术吗?”当时医生其实也说过,及时动手术的话,会有九成恢复的机率,可受伤很重的石亚齐却失踪了!
“说了,但还是有人不信。”
她知道了,不信的人绝对是石亚农。“知道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会进公司。”
币断手机,她的思绪一下子陷入过往:在石亚齐一失踪时,她曾误以为又是石亚农搞的鬼,将他哥藏起来;可事后看起来却不像,他也积极在找他哥。
甚至当她找到人假扮他哥,他也不得不信以为真!
所以,真正的石亚齐究竟跑哪去了呢?
一这么想,她不禁抬眼看着端坐在她眼前的冒牌石亚齐,他为何许多的动作、表情、反应都那么像真正的石亚齐呢?
而石亚齐则是一脸的漠然,见她凝望着他,他决定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我再问妳一次,妳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谁理你!”小卓虽然将他视为战友,却还是对他半信半疑,虽然对着她的手下说她已跟他很熟,但那只是权宜之计,她总不能承认她正在跟陌生人合作吧!
再加上她已知他的身世,相信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抓到他的弱点威胁他,让他为她所用,所以,她才懒得管他在啰唆什么。
“你只要做我要你做的事就好,其它不劳你费心。”她尽量客气的说。
“很好。”他笑得像头狡诈的狐狸。“这是妳自找的。”
自找的?对啊!他本来就是她找来的,对他的威胁话语,她一点都不在意。
可就在此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作“这是她自找的”含义了,但现在她骑虎难下,就算想跟他忏悔道歉,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他们两人一起出现在石亚齐的公司门口时,所有的员工全都一字排开恭迎他们的到来,而石亚农也皮笑肉不笑的站在最后面,像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似的,可小卓的内心却是很雀跃的,她暗自思忖着,“嘿嘿!看你们怎么办?”
如果石亚齐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厉害,那她今天就能耀武扬威了。
哇~~她真的好期待。
“听说我哥都恢复了?”石亚农没忘婚礼那天被他哥狠瞪了一眼,所以站得离他们有点远,却还是克制不住的问。
“那当然。”小卓开心的挽着石亚齐的臂膀,一副小鸟依人的幸福模样,“不然我哪会带他回来?”
边说边推开挡在路中间的石亚农,“不是说好狗不挡路吗?快带我们去办公室……”
可她的嚣张话语都还没说完,她高傲的态度根本来不及收起,那个原本被她挽着的男人竟然倏地挣月兑了,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蹲到地上,发出一阵阵“汪汪”的狗声。
不但如此,他还跑过去挨着办公室的门边,一副他是好狗看门的模样。
看得小卓当场傻眼。
现、现在是怎样?他干嘛这样耍白痴……
突然,他昨天那句“我不帮就变白痴”的话溜进她的海脑,霎时让她措手不及,不知自己该如何应付?
他会不会太过分?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让她难堪?!
“哈哈哈哈……”石亚农一看到自己的哥哥果然还是个大白痴,就说那次的车祸撞击力道够准、够狠,十足将他哥的智商撞光光,“我哥果然恢复得满好的嘛!”
“你……”她看看石亚齐,再看看石亚农,气得只差没头顶冒烟。
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石亚齐的脾气够拗,好,她认了!
弯,小卓缓步走到石亚齐的身边,温柔的模模他的头,以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话,“没事,没事,你只是太久没看到这么多人,不习惯而已,我想等一下你就会恢复正常的。来,我先带你回去。”
再偷偷将嘴附在他耳旁,“算你狠!讨厌鬼。”
石亚齐这才任她将自己拉起,原本装出的白痴样也在瞬间收起,在行经石亚农的身旁时,给了他一记冷冽的目光。
石亚农顿时被震撼到,讶异的瞅着他哥的背影。
小卓则是匆促的挽着石亚齐离开。
石亚农立即回到办公室,将门关上,之后赶紧拨电话,“喂,他到底是不是我哥……我哥到底是已恢复正常,还是依然是个白痴……”
可听了老半天,石亚农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才一离开石亚农的势力范围,小卓就忍不住炮火全开,“你根本就是在帮倒忙!”
石亚齐一脸的轻松自在,“我警告过妳。”
“你──”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比较吃软的,那她就不能再硬来,于是她放低姿态,“那现在呢?”
“告诉我全部的事实,我才肯帮妳。”他言简意赅的说。
“好吧!”她退让的说。“去度蜜月时,我就老实跟你说吧!”
“行。”他倒不急于一时,“可一定要是实话。”
小卓没再理他,赶紧拨手机联络人,“关叔,我刚才出糗了!”
听了好半天,她终于能插话,“对,就说他的病情目前还不是很稳定,时好时坏,但医生说再过一阵子就没问题……我接下来要跟他去度蜜月,应该两周后才会回来。”
手机另一端像是有激烈的质疑,小卓立即回以更严厉的嗓音,以制止对方对她的不信任,“我跟他去度蜜月,纯粹是去替他洗脑,要他乖乖听我话、任我用,哪是你们那色欲熏心的脑子所能想到的!”
石亚齐听到此,忍不住偷笑了出来,看来关叔管不住嘴,问出其它人心底的疑惑了呢!
那她呢?
他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她竟满面的正义凛然,完全没有半丝杂念,他真的不禁怀疑起真正的石亚齐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出国吗?”他问。
想要找个地方暂时隐居,在他的观念里,当然是以出国为最佳途径,却没想到竟遭来她的白眼!
“出你的头!”她跟当初绑架他时一样的讲话粗俗,“那还得通过海关什么的,岂不是自找麻烦!”
也对,他不得不承认她想得算是满周全的,但说话时也不必这么粗声粗气啊!
苞他的她……实在大不同!
等等,他为何老是看到小卓,就会莫名的想起她?!
她俩根本就是完全完全不同型的两种人耶!
他的她温柔、善体人意,气质高尚,令人自惭形秽;而小卓,粗鲁、鸭霸到不行。
那他为何在心已死寂这么久,却在接触到小卓后,感到心的一角隐隐在浮动着?
他没对她动心啊!
他只不过是想帮帮她,以便将来能将她带回去,让她替他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此而已。
那为何她老是勾起他心底的遐思?
他忍不住问:“妳向来都这么说话吗?没人管过妳吗?没人跟妳说女孩子家该是要温柔婉约点吗?”
她立刻死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可如果她只是厉声说“关他什么事”,他该是不会怎样的;但他却看出当她气炸的问“关他何事”时,说话神情似有那么一丝无助,彷佛……
彷佛……她就是藉由大剌剌的话语来掩饰她的无助!
是这样的吗?
是她身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让她变成这样吗?
明明不想管、不该管,但他却是这么的想介入──他想知道她的一切,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还厘不清。
结果,他俩来到隐蔽的鹿港小镇。
住进小旅舍,却发现他俩要住的其中一间房里的冷气竟然是坏的!
“跟你换!”小卓毫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不可能。”他也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口回绝。
“那……”怎么办?
不知为何,在闷热的夏季竟涌来一堆观光客,再加上适逢周休二日,让看来不起眼的小旅舍居然人满为患,连更换房间都不行。
“不然,妳就暂时过来跟我挤吧!”反正等连假过完,自然会有空房的。
小卓仗着自己有高人一等的身手,倒也不怕的说:“也只能这样啰!”
唉~~石亚齐不禁再次慨叹,这女人还真没当女人的危机意识,哪像他的她……
摇摇头,他挥去悲伤的过往,打破砂锅问到底,“请问妳准备跟我说妳和石亚齐之间的恩怨了吗?”
“说就说!”
“请。”他悠闲的躺在床上,安适的听她诉说。
怎么办?真的要说?还是说部分?
不说的话,万一她需要他帮忙时,他却故意搞怪,这样会很伤脑筋的;可说的话,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这样要挟她?
她生平最最讨厌受人威胁!
怎么办?
他看出她的犹疑,撂下话,“我生平最恨被人欺骗。”
讨厌鬼!她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不!有一个人能跟他对拚,那人就是正牌的石亚齐!
唉~~她碰到一个石亚齐就够倒霉了,现在居然还得屈服在第二个石亚齐的婬威下,这让她真的很不开心。
“说吧!”他催她。
“哦~~”那就尽量不失真好了。
“石亚齐本来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男友,可他却为了家庭因素选择放弃了我朋友。”
家庭因素,一听到这么敏感的字眼,他的脸色立刻大变,石亚齐突然觉得心闷闷的。
“而我朋友本来也打算就此跟他一刀两断,可他却在我朋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分手之际,又忍不住来找她,两人就这样藕断丝连着。”
“原来真正的石亚齐竟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啊!”那一点都不像他!
“是啊!”看他隐约信了她的话,小卓继续编故事,“然后石家发生家变,石伯伯突然撒手归西,却没立下遗嘱。”
“于是他们兄弟争产?”好老套的情节。
“嗯~~照说是由长子继承,可因石伯伯生前很反对石亚齐跟我朋友的恋情,于是,他弟就逼着他在我朋友跟继承石家遗产间二选一。”
“他选了事业?”好没新意的发展,他听了都想睡了。
“对,于是我朋友气得找我当她的复仇天使。”
“所以妳动不动就叫他讨厌鬼?”他替她接口。
“对。”她答得好顺。
“对妳个头!”他霎时气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妳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咦?他刚才明明看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所以她才没放很多心思编故事,怎么他突然变得这么清醒?
石亚齐恨恨的看着她,“妳当我傻瓜吗?”
她其实是有一点点,但她当然不敢承认,于是她摇头。
“少骗我!”他更生气的说:“妳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真话吧?”
她赶紧再次摇头,即使他猜中她的心事,她也要否认到底。
看她大有那种绝对不肯说清楚,讲明白的态势,他只能尽量做出很想助她一臂之力的姿态。“我并不是真的想追究妳和他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其实,他就是啦!但他当然不能说实话,所以他摆出一副很诚恳的模样,“而是不弄清楚你们之间的真正关系,我很难帮忙。”
“你只需要听我的指令行事就可以帮我!”她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很有信心。
但他却泼她冷水,“妳真的是涉世未深!”
“什么意思?”
他睨她一眼,“光说那个石亚农,如果他真如妳所说想抢夺石亚齐的一切,如果他与他哥受伤是有关联的……”
虽然她没告诉他,但他早猜测出来。
“我……”
他没理她,“而当妳放出消息说他哥已痊愈,他难道不会派人去打探消息吗?他会查不出来是哪家医院替他哥动的手术吗?”
“这……”
“如果妳查得到我长得像他哥,妳以为他就查不到我的真实身分吗?”下猛药吓她,看她要不要对他说实话!
虽然她之所以会有他长得像她所要找的人的讯息,全都是他要手下放出去的,为就是要暂时月兑离家里。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到时东窗事发,你们这群人的目的能得逞吗?”故意将话说得很难听。
而她果然中计,“什么叫作我们这群人的目的?”她恨恨的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指责我们?”
“那就让我知道啊!免得我看低你们这群人,甚至看低妳,到最后还会不屑帮妳的忙。”他话说得很不客气。
“你──”她的怒意果然被挑了起来,再次重申,“就算你不帮,我也能让你……”
“对我下药,让我乖乖的帮?”他截断她的话语,“可妳也看到,就算我真是石亚齐,可只是个白痴的石亚齐,那是一点都帮不上妳的忙;妳要的石亚齐得是当初妳厌恶的、妳痛恨的,或是妳又爱又恨的那个正常的石亚齐才对吧?”
她看着他良久,然后才问:“你……你到底是谁?”
“至少不是真正的石亚齐。”他言简意赅的说。
“那你为何这么想帮我?”不是她多疑,实在是他想帮她的意图明显到不行,似乎她想拒绝都不行。
“我说过,”他笑得很可疑,“等帮完妳,我也有事需要妳帮忙。”
“所以──这算是交换条件吗?”
“也算是。”
“那……好,我说。”小卓终于下定决心。
“这回别再骗我。”他轻声说。
凡是骗过他的人,都会尝到苦果,如果还没尝到,那只是他还没找到机会报复,绝不是他已原谅那个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