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欢乐中度过,三个月转眼就过了。
江南的春末夏初是最美的时期,山青水绿大块文章,美景浑然天成,路上的小贩为了应景,已经开始贩卖冰凉的酸梅汤,再过不久,炎热的夏天就要到来。
白天很美,但是夜深了,笑红居里一天最灿烂的时刻却才刚开始,女老板所在的欢楼里,殷小玄正和舞-还有其它的艺妓歌姬们玩乐。
但白藏却和另一位女老板避开众人,到另一旁安静的偏厅去了。
许久之后,没有任何的风花雪月,大美人歌扇拿着账本,看着不停微笑的白藏,摇头叹气。
“白大爷,若您今天不想了解我卖了多少瓷器给那些达宫贵人们,那就请您动一下尊口,我还能开张做别人的生意,在这看着您笑,是很赏心悦目没错,可是小女子的荷包却变得很空虚!”歌扇凉凉地说道。
美人声音如同仙乐,但是却从俊尔月兑俗的男人左边耳朵进去,右边耳朵出来。
白藏微笑着凝视着昌河。“我第一次觉得这河很美。”
夜深了的河面,是一种很深沉的黑色,却闪耀着烟花宝境的灯光,像个冶艳的美人在夜晚才真正散发的美丽。
以往他看着河面,总觉得寂寞得让人难受,过去总蒙蔽了他的心眼:但是现在他却能感受到这方美景……
就像穿着黑衫裙的殷小玄,扬起无拘无束的笑容一样。
一想到这小女人,倚栏而坐的白藏用扇子盖了脸,又笑出声音来,歌扇一听,索性放下账本。
“白藏,你动了真心了。”歌扇用的是肯定语气。
这句话一出,白藏拿下脸上的扇子,严肃而认真地望着歌扇,露出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精明干练眼神。
“我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
但他的话一说完,却又温柔微笑,看的歌扇是又气又好笑,拿起账本抛进白藏怀里。
既然他无心工作,那她这么辛苦是所为何来?
白藏接住账本放在桌面,看着好友-腰生气,起身拱手作揖。
“歌扇,最近的一批货物都是送进宫里?”白藏问道。
美人但笑不答,一副大家都不在乎,她更不在乎的模样,素手往琴面一按勾弹,乐音飘摇,闻之能使人醉。
拌扇足足演奏了两盏茶的工夫,才停下来回眸勾睇着白藏。
“阁下是在和我说话?”歌扇佯装不解地问道。
白藏又作了一个揖,歌扇看起来温柔,却只是假象,本性却是再刚烈也不过了!
“在下心神恍惚,怠慢姑娘之处,还祈海涵。”
他们合作很长一段时间,彼此是什么性格早就一清二楚,她是很重要的管道,况且今天是他失神,自当以和为贵,低声下气地陪不是。
看着白藏显示他的诚意,歌扇也就不再动怒,挑眉一笑,又恢复温柔可人的模样。
“前些时候,几个大人来笑红居游玩,看到那瓷器精美异常,纷纷买了献进宫里,嫔妃们都爱不释手,于是这消息就散开了,一传十,十传百,最近来笑红居的客人,十之八九会问起青花瓷器,单是三月一个月总共卖出了二十件精品,合计四千八百两银子,供不应求。”歌扇轻声说道。
白藏冷冷一笑。“就让他们等,物以稀为贵,等打开了知名度,而我也拿回了白家的配方,再和白家一决胜负!上行下效,宫廷喜好向来引发风潮,将青花瓷器送进宫中,果然不负期望,成效斐然。”
拌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法子好,对笑红居的生意有益,但……白藏,你何时能拿到白家配方?看着青花瓷器生意好,很多人眼红,怕会加入战局,误了时机就不好了。”
在商言商,有人要买就有人想卖,很多老字号的瓷商都在打听青花瓷器的消息,特别是釉料配方,只怕这么拖下去……
“我向来不轻敌,但研发釉彩不是短时间的功夫,暂时还不用怕,而我有预感,想起一切的日子不远了。”想起殷小玄,白藏摇扇微笑。
他下意识地模着肩胛,那图腾近来总是不时发热,时间就快到了吧?
以前,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忆起一切,生命中唯一的就是白家的釉料、配方,家业;但现在,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希望维持现状,甚至不强求再忆起什么。
封印解开之时,便是痛击白家的时刻,这个任务太重大了!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有殷小玄在他的身旁,这样也许就叫幸福吧!
“白藏,虽然我不乐见你改变了,但是如果你爱上了她,就千万别放开她的手,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歌扇柔柔说道。
白藏给了她一个微笑。他当然不会放手!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明白,为何她是他的命中之人。
在她昏迷不醒的那一段时间,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情,他已经爱惨了她,整个心里都是她了!
来生太遥远了,他要今生与她永不分离!
当他一旦下了决心,便绝对不会再更改,他会尽全力去执行他的意念,如同盘石之固!
一黑一白两匹快马,沿着昌河快速地奔跑,丝丝绿柳迎面而来,清新的水气有一种迷人的味道。
让人惊讶的是白马上的英挺青年和黑马上的俊俏少年,更是让路旁的行人目不转睛。
“白藏,快一点,我们来比赛谁先回到白云居!”殷小玄用力一夹马肚,大声喝道。
她一喊完,便勒马抽鞭,在马道上奔驰如风,迅如闪电。乔装打扮后的姑娘像是个顽皮的少年,笑容无比灿烂。
今天风和日丽,正是骑马的好天气哪!白藏今天早上特地把事情提前处理完,然后便带着殷小玄骑马往城外而去。
一路不停的狂奔,完全没有停下,享受最棒的速度感,愈来愈快、愈来愈快,直到把所有的忧愁都忘了。
殷小玄好快乐,无比的快乐!
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寻觅一间客栈进食,两人都饿坏了,粗茶淡饭比山珍海味还要让他们满足。
每一逃诩这样多好,每一逃诩有白藏在她身边,她一定可以这样一直快乐下去的!殷小玄放肆开怀地大笑。
想象心爱的女人愉悦的神情,白马上的男子优雅一笑后,马术精良的他转瞬间便追上那抹黑色的光芒。
“玄儿,要是-输了,怎么罚?”白藏莞尔问道。
“你还不见得能赢我呢!”殷小玄媚眸一瞪。
听到那不服气的话,男人狂放大笑。
“行!为夫的若输了,今儿个晚上随-摆布!”白藏意有所指,豪气干云地说。
殷小玄活泼好动,什么游戏都容易上手,但是若要比御马术,他有七成的赢面,怎么能不骄傲?
唉唷,真是不要脸哪!小女人脸一红,哼了一声。
“每一个晚上我都不记得啦!这样要我怎么摆布你啊?哼,只会欺负我!”殷小玄喊道。
逗她害羞,看她羞涩不已的面容,那个娇媚的脸蛋红得像是蜜桃一样,白藏便十分开心。
“那就别再吃药了。”白藏无奈一笑。
女人又瞪了不识货的男人一眼。“那媚药很珍贵的,你这样天天用……很浪费你知不知道?”
“绯艳”已所剩无多,白藏还每天使用,已经只剩十颗不到,可是看他这么喜欢房事,她又不好让他失望……
一脸苦恼的殷小玄,哪知白藏心中盘算?他并不喜欢她用药后和他欢好,但他阻止不了她利落的动作,干脆就让她把它用尽,省得她埋怨他强迫她,正好一举两得。
正在两人说笑之间,已经接近白云居。
一声鹰啸引起殷小玄的注意,她抬头一看,发现一只棕花海鹰正在院子上方盘旋。
她忙吹了声响哨,海鹰听觉灵敏,立刻朝她飞来,轻巧地停在她的肩膀之上!
殷小玄欣喜若狂地看了白藏一眼。“这是岳首舵的海鹰,他接到我的信了!”
太好了!
她可盼了好多天了,这可来了!
她加快速度往白云居而去,白藏心思一动,便也跟上前去。
一回到白云居,殷小玄什么都顾不得,径自往大厅前去。刚才有人禀告,说那恐怖的男人已等了一、两个时辰,脸色铁青。
等她跑到大厅,果然看到一个已经等得不耐烦、背后背负着一把黑色大刀的男人,正冷着一张脸瞪她。
这男人是龙海儿的右手岳权,身负重责大任,却因为殷小玄的任性,加上心爱妻子的求情,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前来。
埃民天生热情大方,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百无禁忌,加上看到半年多不见的伙伴,殷小玄更是一时忘情,便要扑上去……
怎知她跃起后,身子却凌空不动,还没能细思,便被拥进白藏的怀中。
“咦?白藏,你在做什么?”殷小玄转过头单纯地问道。
白藏温柔地朝着殷小玄一笑。他了解她只是开心,可是他并不想和他人分享她。
斑大强壮的岳权看着小女人的依赖和斯文男人没有半点遮掩的独占欲,冷哼了一声,又想到这男人曾害他的妻子受伤,怒气一经翻涌,眼神便充满张狂的杀意。
惫沉浸在白藏气息中的殷小玄本能地转过身,常年在战船上,生死之战不能有半点迟疑,她对于杀气再敏感不过。
“那是一场误会,岳老大,他可是我的男人,不准你碰他半根寒毛!”殷小玄娇滴滴地说。
白藏一听,便知道两年前抓错的那个姑娘,和这男人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那个时候他一心想早一点见到殷小玄,而龙海儿的座驾海翔号上,向来只有两个姑娘,没想到会阴错阳差认错人,还不幸害那姑娘掉下山崖。
“想必您便是岳兄,那姑娘近来可好?”白藏关心地问道。
靶觉到白藏的话语出自真心真意,也明白根本的祸水是殷小玄,岳权没有回答,但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好!怎么会不好?被这个男人带回泷港,还生了个女圭女圭,我还是干娘呢!怎么可能不好?”殷小玄嘻嘻哈哈地抢白。
岳权向来沉默寡言,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瓶子丢给殷小玄,便向外走去。当他和白藏错身而过那一刻,他凝视了对方一眼。
“这祸水天魔星就交给你了。”岳权沉声说道。
男人说罢大迈步走开,白藏笑出声来。
“这个自然。”白藏郑重答道。
而正欢天喜地的殷小玄一回神,敏捷地跳下地,嘟嘴尖叫。“我才不是祸水……难得来一趟,岳老大别急着走哇!”
岳权头也不回,径自走着。“海主子正在应天朱家理事,所以海翔号最近会在江南一带逗留,海翔号上还有急事要忙,过一阵子再来。”
男人声音宏亮,说完之后,已愈走愈远,白云居的陶总管连忙跟上去,送客离开。
殷小玄失望地一叹。“干嘛走得像是逃一样?我还有话想问呢!”
几天后,殷小玄趴在小报厅的亭台上,低头看着池中养的鱼。
难得空闲,白藏倚栏看书,小僮如意则送上一道道的茶点,还有人在一旁用精美的小别炉烧水,准备烹煮今年的新茶。
出了一会儿神,殷小玄又幽幽一叹。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爱叹气的人?她苦笑着在心中问道。
白藏将她最近的模样看在眼里,打从岳权来过之后,她便不时长吁短叹,看着各式各样的湖水、江水、河水、井水甚至是洗脸水失神。
将手上的书交给如意,男人长手一捞,将小女人抱进怀中。“别再叹气了,怎么,不开心?”
殷小玄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玄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费人疑猜得很。”
“我只是回想起过去快乐的日子罢了。”殷小玄失落地说。
“现在不快乐吗?”
“也是很快乐啦!但是一看到岳老大,想起海翔号,便有些失落吧!”
“怎么说呢?”
殷小玄站起来眺望着水面。
“我从有记忆开始,最常看到的就是海,一望无际、宽广无边的海。我爹娘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逃到泷港,他们不要我报仇,只要我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所以我刚会走路便上了船,和海主子一起跟着海员们跑来跑去,天南地北地一天天长大,每一逃诩在彼此兴奋的欢呼中张开眼,等待着不可知的事物,白藏,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她本非池中物,她的世界未曾有过界线……
白藏在殷小玄背后摇摇头,但小女人却像感应到了般笑了出声。
那声音不像平常开朗,倒多了几分成熟,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样沧桑。
“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是却能感觉身上的热血在快速流动着,即使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都澎湃激昂得快要涌出来;现在没有不快乐,但那股热烈的感觉却慢慢变得温暖,我不明白也不知道那种温暖会不会慢慢变得平淡,然后就停止流动变成一潭死水……”
“玄儿,找个时间咱们到海边玩一遭……”
白藏还在说,殷小玄便开始摇头。“不是去玩耍而已,那是我生活的全部……岳老大来匆匆去匆匆,我才发现,我好想知道他们的消息、又发生什么新鲜的事。连海翔号为什么停留在江南,我都得靠别人来告诉我,教我怎么能够不闷呢?”
她是不是太贪婪了?又想要和白藏在一起,又想要到处去游历……
“对不住,玄儿,白家的基业在这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不能放下一年半载……”
殷小玄再一次打断白藏。“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自己选择之后的决心不够坚定,我真讨厌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潇洒快意!啊--”她大喊一声,用力发泄着。
叫完之后,她回过头来,恢复平时骄蛮任性的模样,嘟着嘴,眼珠子咕溜溜转着,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藏望着这样努力振作的殷小玄,有一种心疼,有一种愧疚,扭结在一起,让他感觉心中爱意又再增生。
这样的生活他习以为常,但她却不然。就像她说的,她是一只自由自在、不知道被风吹到何处去的小蜘蛛。
一想到此,看着她,他突然又想起了牺牲一切的娘……
“这值得吗?为了另一个人,值得吗?”白藏让藏在心中多年的话月兑口而出。待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吃了一惊。
没感觉到男人的心思,殷小玄因为他的问题而摇头晃脑。“呵呵,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在秤上量的,我只知道我不想要后悔,而如果我现在离开你,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笑了一下,使了轻功往水面上飞过去,她不喜欢烦恼,今朝有酒今朝醉,到处逛一逛也许会让她心情好一点。
被留在原地的白藏,却望着她的背影沉思起来。
看着三少女乃女乃离开了视线,庆幸她应该不会打自己的注意,如意倒了杯茶,捧着盖碗奉给白藏。
白藏优雅地掀开盖碗,上好的祁红茶香扑鼻,他喝了一口便放下,若有所思。“如意……”
听见主子传唤,如意踏了一步上前来。“三少爷有什么吩咐?”
“如意也会像少女乃女乃这么想吗?”
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如意想一想,搔了搔头。
“以前在大街上饿肚子乞讨,又被人看不起:现在的日子吃得饱穿得暖,又跟在三少爷和陶总管的身边学着做生意,这些都是如意当年想都不敢想的……如意祈求能继续服侍三少爷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样的生活并不能让殷小玄心满意足……
“如果如意托生在大户人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又会怎么想?”
如意看主子问得认真,自然是不敢怠慢,但他花了许多时间,左思右想,想象自己要做什么都可以,可是……
“如意无从想象起,请三少爷见谅。”如意跪下为难地说道。
他真的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也没想过要有改变,平安顺利的日子谁不爱,莫非三少爷是想赶他走吗?
一想到被拣回白家前的遭遇,如意便打着哆嗦。
“如意起来,别想太多。”
看着小僮跪下,白藏突然理解了。他苦笑了一下,为了自己刚刚发现的事实,释怀的同时也觉得悲哀。
“那是我无从想象的自由啊!”
他是个重然诺之人,一旦答应了必会做到,振兴白家是父亲的遗愿,白家的事他责无旁贷。
白藏再度闭目沉思。
烦死自己也不会开心点!
“去哪儿好呢?”
殷小玄不知不觉来到白藏生母所居之处--缠筑,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小女人重重击了掌。“既来之则安之吧!”
懒得开门,她双脚轻微用力,向上一跳便翻过院墙,一走进缠筑,她的双眼又定在那一张美人图上。
自从白藏带她来过之后,她便常常偷偷拜访这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光是发呆,也觉得很幸福开心。
尤其是图画中的美人栩栩如生,带着一种清灵神韵,更是让她着迷。
虽然白藏从没有告诉过她,但是她知道这个女子便是他的母亲,他们长得一样漂亮,五官又神似,瞎了眼才会分不出来。
殷小玄贼贼一笑,推开窗,往窗台边一坐,却是望着房内。
“虎哥哥的娘,好久不见,我最新的发现是我还是有点小儿女的心思的……”殷小玄对着墙上的画说道。
一这么想,她便尽情看着那张肖似白藏的脸。
“虎哥哥的娘,我好喜欢-儿子呢!他居然问我留在他身边值不值得,-评评理,是不是好好笑?”殷小玄羞红着脸问道。
美人儿没有回答,但笑容却好像变得更加慈祥。
“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比的,虎哥哥又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呢!一个做买卖的人,怎么会不懂这种道理呢?虎哥哥的娘,-觉得我要告诉他吗?”殷小玄再问道。
唉唷!白云居只有虎哥哥的娘这么一个女孩子,她也不能到街头巷尾去大肆宣扬这种事吧?所以她只好每次都来问她。
不知道虎哥哥的娘会不会觉得她很烦,最近三番两次来找她?
“虎哥哥的娘,-也说说话嘛!惫是-觉得我很烦啊?”
女孩儿家的心思多如繁星,而刚识得情爱之事的殷小玄,每逃诩有好多的情感、好多的新发现想要和人分享。
“我知道白藏生得很好看,个性又好,见过面的女孩儿都喜欢他,我可是聪明伶俐的很,全看在眼底,连笑红居里的姊姊们大半也倾心于他,我又怎么好向她们倾诉?只好每逃诩来找——!
“况且,虎哥哥的娘,我偷偷的希望,白藏……不,应该说是白虎,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扒呵呵,她也希望白云居不会再有别的姑娘,她很庆幸就她一个人可以看到白藏的各种面目。
“虎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虎哥哥,除了虎哥哥的娘和我自己,我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私下的面貌呢!”
扒呵呵,在这儿和虎哥哥的娘说话,什么都不用顾虑,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笑话不害臊,真好!连她偷偷唤白藏为“虎哥哥”都可以呢!
“虎哥哥的娘,我好喜欢-的儿子,最喜欢他一个人了!”殷小玄笑语。
墙上的美人仍旧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