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园日暮乱飞鸦
极墓萧条三两家,
庭数不知人去尽,
春来还发旧时花-
山房春事岑参
米香因为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开心得不得了,她爹娘所说的话,她根本没有半句记在心头,全都当作耳边风了。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湛家他们家里的人每个都很好欺负。而且被欺负时都会有不一样的表情,也就是说,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既生动又活泼,所以,米香一路上不知道掀了轿帘子多少次,她不断的催促车夫走快些。
其实,不用她催促,车夫自己也想让车走快一点,因为,车夫也想尽早将米香送出欢喜镇。
没办法,米香的大名早就轰动武林、惊动万教,整个欢喜镇上上下下对于米香,可说是避之唯恐不及。
原本,车夫根本不想接下这个重责大任,但是,一想到欢喜镇未来的安宁,他就告诉自己要牺牲小我,以完成大我。
他的节操是伟大的,以后一定会受人景仰的。
车夫不自觉的认为自己简直神圣得不得了,便不由自主地将赶马的速度加快了。
“小姐,我们已经很快了呢!”坐在米香身旁的小芳看看路上的景况,如此说道。
之心么会?”米香睁大了眼,“我怎么觉得这部马车动都没有动一下!”
是吗?真的就快到了吗?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呢?
“米姑娘!真的马上就要到了。”
“哦.!”米香点点头!“我是希望愈早到愈好,不过,我看你驾车这么慢,可能是舍不得我吧?没关系,我以后还是会常常回欢喜镇去看你们的……”她开心的要车夫别太舍不得她。
车夫一听到米香说的话,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而几匹马也立刻发出悲呜声。
不行、不行!他得赶快将米香姑娘送到府衙才行。
“没关系、没关系,米姑娘……只要再一刻钟就到了。”其实,还要两刻钟才会到,但马夫在几匹马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要它们为了欢喜镇而忍耐加油,果然,它们在瞬间就变得十分争气,真的将两刻钟的路程缩为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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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吗?”米香下了马车,抬头看到门上的匾额,上头写了“府衙”两个字。
据她所知,她未来的夫君里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他可是个巡抚,所以她也要跟着住在府衙里头。
“是啊!小姐!听老爷说就是这里了。”小芳说道。
“那咱们进去吧!”米香用力叩门板,“来人哪!快给我开门。”她在门外大喊着。
那种洪亮的嗓音,真的与她平日细声细气的声音差了十万八千里。
突然,大门打开了。
米香快乐的一蹦一跳的走入府衙,但眼前的阵仗顿时让她愣住了,且被吓出一身冷汗。
在她面前,有十几名衙役分列两排,人人手拿着棍杖,站在大厅堂内,那种威严的样子,就像是要审犯人似的,令米香全身情不自禁的肃然起敬。
她吞了吞口水,生平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她看着端坐在首位的男子,那人头上还戴了一顶乌纱帽。
米香往坐在上位的男人瞄了一眼——
哟……长得还不错耶!他就是她以后可以随、心所欲整的人吗?
米香喜孜孜的跨一步!要上前去跟她未来的夫婿打声招呼时,离她最近的衙役的棍杖却挡住了她。
“大胆!”
一声大胆让米香的心跳快速的多跳了几下。“这是什么情形?”她连忙问身旁的小芳。
而小芳只是害怕的摇着头,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首位的湛玛戢居高临下的看着米香主仆俩。
依米香走路一蹦一跳及说话大吼大叫的个性看来,他怀疑自己的爹娘恐怕是受骗了。这丫头根本就不像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说她是只孙猴子投胎,他还比较相信。
而湛瑀戢是为了让米香知道,谁才是这儿的主子,他才会摆出这等阵仗出来吓唬、吓唬她,同时也让她知道她不该随随便便的答应这一们亲事,此外他还要让她了解,他是个多么有威严的人。
她若想要进他们湛家的门!最起码就得摆出个大家闺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毛毛躁躁的像只小帮子。
米香则心忖,湛瑀戢若以为他摆出这等阵仗,她就会怕他,那他就太异想天开了。
是的,刚开始的时候,米香的确是让那声“威武”给吓了一小跳;但现在她适应了,知道这是什么碗糕地方,知道这儿就是爱喊“威武”后,她就全部都不怕了。
她不怕也就算了,但她甚至还嚣张了起来。
“喂!你管好你的走狗好不好?我们可是来作客的,又不是你的犯人!你弄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吓唬谁啊?”米香鼓起勇气,恶狠狠的睨着湛瑀戢。
“走狗?”听到她的形容词,湛瑀戢的眼都微眯了起来。
“是啊!你不知道他们的样子是走狗吗?”
米香擦着腰,想到她爹娘说他们一家子都好欺负,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怕他们,所以,她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小姐,你不要乱说话啦!他是巡抚大人耶……”小芳低着头,连忙拉着米香的衣袖。
“我哪里乱说话了?”米香不悦的瞪着小芳。
“湛巡抚可是有名的青天大人,怎么容得了你这么说呢?”
“青天?”米香左瞧、右瞧,原本她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人应该也还算善良的,但是,他竟然敢摆出这等阵仗来迎接她,所以,她之前对他的好感现在全都毁了。
青天!青天个屁啦!
斑!米香满是不屑且带着戏谵口吻问小芳道:“那他的脸怎么没有抹青油啊?”
“大胆!”一旁的衙役冲着米香吼道,想给米香一个下马威。
问题是,米香根本就不怕他们。
大胆!
对啊,她就是胆子大,那又怎么样?不爽吗?不爽就来咬她啊!
斑!说到咬,米香突然想到自己有一个法宝。
“你们谁再给我说一句[大胆]啦、[威武]的话,我就放乌龟咬你们。”米香对小芳使了个眼色。
小芳连忙拿出她们家小姐从小养到大,十分有灵性的乌龟放在地上。
“小标,咬他。”米香指着方才对她大叫的衙役,命令她的心肝宝贝小乌龟。
只见那只乌龟缓缓的走到湛瑀戢的面前,轻轻的咬了他一口后,又回到米香的身旁,整个头又缩回到龟壳里。
扒呵呵呵……怎样?她的小标的确很听话吧?米香得意的看着湛瑀戢,“你如果太嚣张的话,我就叫小标咬你。”
看到这个情形,湛瑀戢的双眼都半眯了起来。
他十分不喜欢米香,因为,她根本没有半点大家闺秀应有的行为,而且,她的举止粗野至极,有时候还神经兮兮的,净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来;想必他爹娘打听到的“事实”,说什么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应该全是唬人的。
“米姑娘,这里是府衙,请自重。”
自重?!“我哪里不自重了?”米香昂起小脸说。
“大胆!鲍堂之上,岂容得你用这种口气与本官说话!”湛瑀戢摆上官威,分明就是把米香当成他的下属。
米香气极了,“湛瑀戢,你给我搞清楚,是你邀我来你这里玩的耶!不然,我要用什么口气与你说话啊?”他还真当她是他的小的呀?可以随便让他呼来唤去的,这真是太可恶了,跟她娘讲的都不一样。
“住嘴。”湛瑀戢也被米香给气得脸红脖子粗。
米香才懒得理他呢!
“小芳,我们走!咱们不要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米香拉着小芳转身走出府衙。
他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耶!
人家她是受邀来作客的,可不是来这里看他的脸色度日子的!
包何况,向来都是她拽拽的摆脸色给人看,哪轮得到别人摆脸色给她看呢?这个湛玛戢真是太搞不清楚状况了。
“看来这个小丫头挺凶的!”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身穿白衣的男子笑着说道,而他的目光则尾随着米香离去的背影而去。
看来,湛瑀戢的小妻子是个有趣的姑娘家呢!
“这不关你的事。”湛瑀戢的头都让米香弄得痛死了,好友还在这里挣说些风凉话来取笑他!
湛瑀戢向来认为,姑娘家应该是温婉柔顺的,不该会顶撞男子所说的每句话;而现在,米香的每个举动无疑都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才容不下米香在他面前如此的嚣张跋扈。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我总得关心一下好友的状况才是。”白衣男子对湛瑀戢的怒目相视,根本就毫不在意。
“你不是在办案子吗?”湛瑀戢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他滚回他的地方。
“现在没有什么线索。”白衣男子耸耸肩。
“没有线索就去查。”
“不不!”他摇了摇手指,“现在我对那个姑娘的兴趣比较高。”
没错,以堪璃戢额上所冒出来的青筋看,她成功的激怒了湛瑀戢。
也好,像他这么严肃的人,就是要靠这种古灵精怪的姑娘家!才能让他平板、无趣的日子多一点乐趣。
“宋憬宇”湛瑀戢发脾气了。
“呵呵!连名带姓的叫了,生气了吗?呵呵……”他完全漠视湛瑀戢的怒气,“建议你,你真的得改掉你那套男尊女卑的想法。”
“自古以来,男子便为天。”
“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你为何要有这种尊卑观念?”
这是宋憬宇完全不能理解的,他曾去湛府作客过几回,湛老爷子对湛夫人极好,府里头也没有女子不能言的情形出现,但是,湛瑀戢却不知为何,从小就看不起姑娘家,认为姑娘家就是矮男子一截。
所以!他会摆出这等阵仗来迎接米香,也是可想而知的。
“夫为妻的天。”
“可是,你脚踩的不是地吗?无地可踩可是会坠入无底深渊哟……呵呵……”
“宋憬宇!”
“好、好,我不来凑热闹,我先走了。”他还是识相点好了,正当他要挥手走出府衙大门之际,突然又重了回来。
“还有事?”湛瑀戢问道。
“不是,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挺看好这个姑娘的,她铁定会爬到你的头顶上撒野的!”
天!那种景象真的令人十分期待。
“她不会有那个机会的。”湛瑀戢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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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要赶路?”米香瞪着走在自己身前的湛玛戢问道。
真的是个好无趣的人,他可能是她一生中遇过最无趣的人了。
说什么好欺负、可以任她胡作非为,全都是骗人的,她要是有机会回家的话,一定要告诉爹娘,湛瑀戢是个多无趣的人!
“我才在这里玩了两逃邙已!”她见他不出声,又继续进。
而湛瑀戢就像个闷葫芦似的,脸愈看愈像苦瓜!
恶···一想到要继续待在这里,米香全身都发起毛来。
“我是巡抚,本来就应该四处巡查。”湛瑀戢淡淡的开口,他的身旁只跟着一个小厮而已。
“那我们可以坐轿啊!”
“是啊!湛公子!我们两腿都快要断了。”小芳也说道。
“我要坐轿子、我要坐轿子。”她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在他的耳旁大喊着。
一瞬间,湛瑀戢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膜快要被米香给震破了。
“没有轿子。”
“我偏要坐轿子,不然!我就不走了。”
米香除了整人之外!就属耍无赖最强,只见她直接坐在地上!等着湛瑀戢找轿子来抬她,否则,她是半步都不走了。
“米姑娘,这荒郊野外,是找不到轿子的啊!”小厮阿福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好言相劝。
“找不到轿子你们就想想办法啊!”
“米姑娘……”
“阿福,别理她!她要坐在那里就坐在那里,我们还得赶路。”湛瑀戢就是要让米香知道,出们在外是不能事事都顺着她。
拨开前头半人高的草,他们走的是捷径,平时很少人会走这条路,相对的,杂草也长得较多。
“小姐……”小芳十分为难。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他们抬轿子来。”米香的脾气也很硬,她就是不要先对湛璃戢低头。
“可是,湛公子他们一直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打算啊!”只有镇上才叫得到轿子啊!
“放心,我们就坐在这里,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不管怎样!她都是来他这里作客的,她就不信他敢这么丢着她不理她。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们米家是不会放过他的!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小芳看情势不对,湛瑀戢主仆已经愈走愈远,身影几乎都看不到,这样下去还得了!
“小姐!.”小芳刚刚开口,打算再求米香。
米香却一个横眼瞪过来。“奇怪?你到底是谁的婢女,为谁做事啊?”
“奴婢当然是为小姐做事啊!”
“为我做事的话,就乖乖的陪我坐在这里等轿子来。”
“可是……”
“别再可是了,他们一定会叫轿子来的。”米香大声的说,其实,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以湛瑀戢那种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个性来看,她要是等得到轿子,恐怕真的是不太可能,但她还是要赌一赌。
毕竟,她米香姑娘可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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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呜呜呜……”米香边哭边跑!懊不容易到了几里外的破庙里。
原本以为湛瑀戢会绕远路去帮她叫轿子,但是,她没有想到天色愈来愈暗,奇怪的声音愈来愈多,就是没有等到轿子。
方才,她甚至还与小芳两人抱着一同发抖……
她没想到那个死没良心的湛瑀戢!竟然敢这么整她,哼!日后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一路上,米香就与小芳手牵着手,边哭边跑的想找到湛瑀戢的人影,但走了好几里路,仍然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是偶尔听到几声狼叫及风吹树叶发出的恐怖沙沙声。
她跟小芳于是开始一路狂奔,直到她们看到一间破庙,那彷佛是她俩生命中的曙光,米香连忙牵着小芳的手,直奔向那座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破庙。
“不是要坐在那里等我叫轿子来吗?”
才踏进破庙,米香就听到那个可恨又带着戏谑的声音。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还敢取笑她?
她不知道她与小芳是多么的可怜吗?
“为什么不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天亮?”湛瑀戢嗤声冷嘲道。
他双眼扫了米香一眼,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令他觉得厌恶极了,姑娘家就是这样,碰到一点小事就开始哭哭啼啼的。
“你给我管!”
她就是要离开那个鬼地方,怎样?不然他是想咬她吗?
情绪一放松,米香的肚子也跟着饿了,她不小心看到湛瑀戢正在烤野鸡,“小芳,你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
“要不要吃鸡肉?”米香问小芳。
小芳看着正在烤的鸡直吞口水,猛点头说:“要啊!但那鸡是湛公子在烤的!小姐你要吃!是不是得先问过湛公子的意见?”
“不对、不对,小芳,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米香煞有其事地摇头。
“有什么不对的?”小芳不懂。
“我们要问的是,这只野鸡要不要给我们吃,而不是要问那个讨厌鬼要不要请我们吃!”
“可是.东西是湛公子烤的啊…”
“你就把他当成什么都没看到”通常米香在做偷鸡模狗的举动时,往往都是既俐落又巧妙。
只见她顺手捞起插着烤鸡的竹枝,也顾不得烫,就这么吃了起来。
“米姑娘!你:.…”湛瑀戢气极了。
烤了半天的鸡,却被米香顺手扒走了!岂不令人生气?
“你要吃吗?”米香摇蔽着手中的鸡肉!惫扒了一只鸡腿给小芳吃。“没想到你烤鸡的技巧还不错,改日你不做巡抚,可以考虑改行卖烤鸡,你说对不对啊?小芳。”她问着一旁的小芳。
“是啊!湛公子,我们小姐说得没错,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耶……”又香又甜又好吃,真的是厉害。
小芳也吃得津津有味。
“米姑娘,这个鸡是我们少爷烤的。”阿福紧张的说道。
“我知道啊!他在烤的时候我都有看到。”从头到尾,她从来都没说过这只鸡不是他烤的啊……
“那……米姑娘,你要不要分一点鸡肉给我们公子?”
“哦——原来他也要吃啊?”米香看着板着脸的湛瑀戢,“原来他这个脸是爱吃的脸啊?阿福,你没说我还不知道呢!”
湛瑀戢握紧拳头,他正处于极度忍耐当中。
要不是他自小就不对姑娘挥拳相向的话,米香早就被他给揍扁了!这个可恶的小妖女!
“我这个人从小就不会看人的脸色,所以,不知道你家公子现在肚子很饿、很想吃鸡.…唉……”
米香像施予多大恩惠似的,剥下一只鸡翅,递到湛瑀戢的面前。
以为米香手中拿的鸡翅是要给他的,湛瑀戢好不容易消了一点怒气,伸出手接。
米香却嗤地冷笑一声,还睨了湛瑀戢一眼道:“你伸出手要做什么?我有说要给你吃吗?”
米香将鸡翅移到阿福的面前,“贪吃鬼,这是我要给阿福吃的。”
百嘿……看到他那种吃瘪的表情,米香真的是乐呆了。
懊不容易报了刚才的仇!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摇摆!,
“米香,你别太过分,这鸡明明就是我烤的。”湛瑀戢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你耳朵是聋了吗?我刚才就说过,我并没说鸡不是你烤的啊!”他烤、她吃!烤了鸡本来就要有人吃,难道这样的想法不对吗?
“你总得留一点给我吃,不是吗?”看米香一口接一口的吃,湛瑀戢心中真的颇不是滋味。
“好哇——我吃饱了,你们吃饱了没?”
小芳点头是因为她的食量向来不大!所以她吃饱了。
阿福点头是因为他不能吃太多,总得留一点给他的主子吃。
“很好,大家都吃饱了嘛……这真是太好了,还剩下半只鸡!不然就这么着好了……”
三人都认为那剩下的半只烤鸡曾落在湛瑀戢的手上,而事实上,也真是落在他的手上了,不过!却是在米香对那半只烤鸡下了毒手之后。
只见!她“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口水,将她的“凤涎”全喷在烤鸡上之后,她才在湛瑀戢的怒眼之下,将烤鸡丢到湛瑀戢的手上。
“吃啊!你不是很饿吗?怎么不吃了?”米香笑嘻嘻的看着湛瑀戢的怒容。
湛瑀戢真想一手掐死米香这个小妖女。
“你真的太过分了。”
“加了我口水的烤鸡就不能吃了吗?你要知道,出门在外,有得吃就不错了!”哼!训他的感觉真是好极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还敢不敢不雇顶轿子让她坐?还敢不敢让她怕得半死!又跑得累得半死?
“要我吃你吐过口水的东西,我宁可不吃。”湛瑀戢看都不看那半只烤鸡一眼。
“哟哟哟……好有骨气呢!懊哇——那你就等着饿死吧!”
她才不管他呢!他饿死是他家的事,她还没有嫁给他,所以,她没有必要担心要不要守寡的这个问题。
湛瑀戢在破庙的一角铺了稻草,自顾自的躺在那儿闭目养神。
“不饿了?不饿了吗?”她却坏心的拎着烤鸡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烤鸡哟!这可是你花了很多心血烤出来的成果,你真的不吃吗?”
“小姐,你别玩得太过分。”小芳实在有些担心,要是湛大人火起来,不知道“我哪里过分了?我又没有说不给他吃,是他自己不肯吃的!”米香看着手中的烤鸡,再看看闭上眼的湛瑀戢,“好可惜的烤鸡,看来要喂狗了。”
说完,她便将剩下的半只烤鸡拿到破庙外头,给方才的野狗吃。
斑!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要小小的报复他,谁教他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给她下马威呢?
再加上先前他将她丢在荒郊野外这件事,她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姑娘她可不是好惹的呢!
旧恨未消、新仇又来,很好……他们两人就走着瞧!这些都只是利息而已,重要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