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姿吟穿好衬衫,瞧见他额上冒出的汗水,以及紧握成拳的手,在心底暗笑。
她走向他,在他身旁蹲下,在他热切的注视下,缓缓的靠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齐格全身紧绷,狂烧的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你如果想泡温泉,记住别弄湿了伤口。”她轻声道。
戏弄的声调像盆冷水般往他头上直兜而下,灰眸一沉,他扬手攫住她纤细的腰身。
抽气声响起,出自周姿吟的口中。
“女人,没有人告诉-不要玩火吗?”他将她抓到他的腿上,眼对眼、鼻碰鼻,火热的灰眸紧盯着略带慌乱的黑眸。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她正跨坐在他的腿上,衬衫下空无一物,敏感的让她颤抖。
“你最好小心自己的伤口,别乱来。”周姿吟哑声警告。
“除了伤口之外,-没别的话好说吗?”炙热的气息袭上她。
“我、我是你的……主治大夫……”她声音微颤,老天,她该知道玩火自焚的道理。
“我喜欢这句话。”齐格突然笑得很邪恶。
“什么话?”她说了什么?
““-是我的”这句话。”他更加靠向她,两人的唇相距不到一公分。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竟然曲解她的话。
她向后仰,企图拉开与他的距离,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太过危险!
谁知后脑突然被一只大掌定住,将她往前一送……
性感的薄唇带着火热的,封住了她微启的粉唇,也封住了她所有到口的惊呼,强势得令她在瞬间便浑身发烫,瘫软在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唇舌辗转的吸吮她红女敕的唇办,像是饥渴的野兽般掠夺她每一分甜蜜甘露,她的神智开始涣散,脑中一片空白,抬起手抵着他的胸口,触模到胸口的绷带时,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
老天,她在做什么?!
完全是下意识的,手上的力道加重,突来的痛楚让他离开了她的唇,狠狠的低咒一声。
“-该死的在做什么?!”胸口的痛让他口气恶劣。
“只是让你知道,乱来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以为他会因为痛楚而放开她,没想到他倒还挺能忍,甚至将她往前一抓,两人的身子更是毫无空隙的紧贴在一起。
“乱来?-明明也很享受那个吻。”
脸一红,她有点恼羞成怒的一哼,“我可不敢这么肯定。”死不承认,不想让池更自负.
痛楚无法浇熄他的欲火,她的不驯更激起了他征服的。强健的手抓住她灵巧的双手,反锁在她身后,以防万一。
“放开我!”她微微挣扎,恼怒的低吼。
齐格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让她浑身微微一抖,头皮发麻。
“不敢肯定是吗?我很乐意再来一次,让-肯定一点。”
紧贴的两具躯体温度渐渐升高,心贴着心,怦怦的心跳声相互应和,早已分不清是谁的。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热气呵在她敏感的唇上,不等她的回答,他再次饥渴的覆上她的唇。
蛮横的吸吮搅缠、温柔的轻尝深吮,热辣的感官刺激让她轻吟出声,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忍不住暗骂自己,竟忘了男人的劣根性!
大腿间柔女敕的敏感处明显的感觉到抵着她的坚硬,她知道,再继续下去,她将无法抵抗他的掠夺……以及自己的。
双手被箝制住,没关系,她还有双腿。
她用力一蹬,和他一同跌进温泉池里。
齐格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掉进池里,被呛了几口,一边咳着一边咒骂,在跌下池的同时,已经不自觉的放开了她。
周姿吟立即游开,快速的翻身上了池子,站在池边不驯的瞪着他。
“你如果不想伤势加重,就不要泡太久。”她的声音沙哑。
他气怒地瞪着她,湿衣裳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曲线毕露,那模样比更撩人。
“姿吟,过来。”他站在池里朝她伸出手,用他性感迷人的嗓音低唤着她的名,蛊惑着她,火热的视线紧锁住她。
“不。”她的双腿几乎瘫软,颤巍巍地退了两步。
“-打算就这样走出去?天气很冷,-会感冒的。”最主要的是,他不要她这模样被其它男人看见,就算那个人是戴维也一样.
“不劳阁下操心。”她拿起浴巾披在身上,至少还有一件长裤,她刚刚还没穿上,幸免于难。
“该死的,女人,过来!”火热的得不到抒解,他的火气狂飙,冒着怒火与欲火朝池边跨去。
周姿吟飞快的套上长裤,折起裤管,在他爬上池子的时候,奔出篱笆,留下一串银铃笑声。
齐格停下脚步,微恼的抹去脸上的水滴,低头望着自己紧绷的,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
这个女人,他一定会得到她的!
暧昧的气氛一直笼罩在两人之间,连戴维都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总拿着研究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
周姿吟选择视而不见,当个不知不觉的木头,而齐格则是暂缓攻势,打算等自己的伤好了之后,再和她好好的“较量”一番。
镑怀鬼胎,各有打算。
今天,温泉池热吻事件过后三天,她例行性的为他换药,伤口已经好了五成,也没有感染的情形。
此时戴维匆匆从外头回来,在齐格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他沉声道:“我们明天离开。”
周姿吟扬眉,评估着他的伤势,是可以,不过能不长途跋涉,当然是最好的。
“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她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
“如果-不想再来一次像上次那样的逃难的话。”
她抬头错愕地望向他。“你是说那些要你命的家伙会找到这里来?”本事真大。
“没错。”
“你确定?”不是只为了让她点头而唬她的?
“-可以问戴维。”从没人敢质疑他的话。
“问戴维?”她转头望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戴维,“你在开玩笑吗?戴维当然对你唯命是从,就算你指鹿为马,他也只会说一声“费尔蒙特先生英明”,然后从此认定马就是长得跟鹿一个模样。”
戴维尴尬的搔搔头,决定还是远离火线,于是退出卧房,免得遭到战火波及。
“好吧,就等到对方找上门的时候,我们再来逃难吧!”齐格以退为进。
周姿吟一楞,上次逃难的情景让她余悸犹存,而且以他的伤势,若再来一次,肯定又会复发,那倒不如他们安稳的离开这里。
“你真的很有钱,是吗?”叹了口气,人为财死啊!她不是假渣局,她也知道没有钱万万不能的道理,不过她是真的认为钱够用就好。在医院看过太多例子,人都还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子孙就在床边上演争夺遗产的戏码,反倒是一些小康之家,温情满病房。
“是不少。”齐格保守的响应,眼神略沉的望着她。
“唉,钱那么多做什么,根本是引人犯罪嘛,难怪人家执意要杀你,活该!”她咕哝着。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喽?”他几乎失笑。
她瞪他一眼,女敕撤唇。“好吧,明天离开,不过……”她抬手阻止他抢话。“所有的动作都得慢慢来,如果你给我扯裂伤口的话……”
“-会省略麻醉的手续直接缝合。”齐格截断她的话。
周姿吟一楞,微恼的瞪他一眼,这家伙竟敢抢她的台词!
“知道就好!”
“-老是在威胁我。”除了她,还没有人这么胆大妄为,就连那些野心分子也只敢暗着来。或者,这就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没错,他是喜欢这个母狮般的女人,甚至,他已经有所领悟,对她的感觉,应该比喜欢多更多了。
看来那些自恃甚高的家族大老们又有得“杯葛”他了。
“我就是威胁你,怎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周姿吟耸耸肩的瞅着他。“如何,达成协议?”执意要一个承诺,她可不想再为他费心费神。
这个女人真的很嚣张,可时不我予,他又能如何,只能认栽——暂时性的。
“OK!”等他的伤好了,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很好,现在你最好乖乖躺着,可以吧?”
“我能拒绝吗?”齐格调侃的问。
“当然可以。”她唇角微勾地凝睇着他。
“下场呢?”他很有先见之明。
“不严重,最多只是浪费一些钱罢了。”订制棺材。
看她的表情,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钱是浪费在哪一方面。
“我向来都是很配合的伤患。”他郑重声明。
“是喔,那就让我开开眼界吧。”周姿吟嘲讽的一笑。既然明天要离开,她可要趁今天做一做该做的事。“你有钱吗?”
“-知道我很有钱的。”齐格挑眉。
“我是说现在。”她翻了一个白眼,难怪人家要杀他,他嚣张得很活该!
“-需要?”
“嗯,我想到村子里买些东西,不过身上的里拉都是些小额钞票。”
“-要到村子里?”
“我是这么说的。”很奇怪吗?
“让戴维陪-去。”
“费尔蒙特先生……”
“我说过,叫我齐格就行了。”他打断她。
周姿吟又翻了一个白眼。
“OK,齐格就齐格。”她不在意的说。“如果你是担心我迷路的话,那你放心,我知道沿着小路往山下定就会抵达小村子,迷不了路的。如果你是担心我趁机逃走的话,这点你更可以放心,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会放着伤患不顾。更何况……”她斜睨着他。“我可不认为放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是个好主意。”
“-语言不通。”
“我可不这么认为。”她用意大利语说。
“-会意大利语?!”齐格蹙眉,无法忍受被欺骗!
她问心无愧的斜睨着他,“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懂。”
怒火又被她挑起,可也只能在月复中闷烧。
“要多少钱找戴维拿。”撇开头,他不用她。
周姿吟浅浅一笑,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像极了一个要脾气的小阿?不过她可没有义务哄他开心。
她转身走出卧房,找戴维讨钱去了。
骑着在木屋后头小仓库里发现的老旧脚踏车进入小村子,周姿吟发现,这里简直就像迷宫一样。
栉比鳞次的住家、插着钥匙的小门,以及到处是狭窄阶梯的村路。由于马路细长狭窄,看不到前方的情景,有时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以为会这样走进另一个时间与空间呢!
一阵欢笑声让她回过神来,她发现有几个小阿在教堂前踢足球,还有几个老妇坐在教堂前的阶梯闲话家常。
村庄的居民热情开朗,发现外地来的人,亲切的朝她挥挥手,而她也笑吟吟的朝他们挥手.
弯过街角,她发现一家糖果店,从玻璃橱窗望进去,里头那些用玻璃罐装着的各式各样的糖果与巧克力,让她忍不住嘴馋了起来。
一停下脚踏车,她毫不犹豫的走进糖果店,糖果店的老板是一个有着调皮笑脸的中年男人。
出来时,她手上多了几包糖果,以及老板免费送给她的一盒巧克力和一包意大利人最喜欢吃的甘草糖。
将糖果放进脚踏车前的篮子,她牵着脚踏车继续访幽。
罢刚糖果店的老板告诉她,弯过两条街,爬上一座阶梯,那里有一家服饰店,可以找到她想要的衣服。
不过,尚未走到服饰店,她的眼光就先被一家“木头动物园”所吸引,店里摆满了手工制作的精细木头动物,可爱造型的狮子让她联想到闹别扭的齐格,忍不住微微一笑,买了下来。之后,她又买了一只猿猴和一对无尾熊母子,然后继续她的探险。
在她抵达糖果店老板介绍的服饰店时,脚踏车的篮子里又多了一条刚出炉的面包,两个琉璃艺品,和一把颜色鲜艳的蔬菜——蔬菜店老板送给她的。
服饰店老板娘热情亲切,介缙着适合她的服饰,据说,店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老板娘的精心设计,连布料都是用自己的织布机织的,若非时间紧迫,她只能选现成的衣裳购买,否则还可以订做呢!
她由里到外买了两套,并直接换上一套,在老板娘的目送下,她心满意足的走出服饰店。
“咦?那个人……”周姿吟突地讶异的停下脚步,前方刚刚弯过街角消失的人,不就是和戴维一起到机场“接”她的那个男人吗?
巴他在一起的那几名男人是谁?是戴维联络上他们,所以他们赶来会合的吗?
跨上脚踏车,她追了过去,当她看见他们的时候,正想出声,吊在手把上的纸袋竟然破了,里头的衣裳掉了一地。
她叹了口气,只好停车,蹲下来捡拾地上的衣物,拍拂着衣服上的灰尘,可前方那几个人的谈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确定他们真的在山丘那边?”
“当然确定,我放在那个女医师背包里的追踪器显示,他们确实是在那个地方。”
追踪器?!在她的背包里?!
“你确定只有戴维那只狗守着?”
耶?他们称戴维是狗?!
不用聪慧的脑袋就能听出,这批人绝对不是和齐格他们同一挂的。
周姿吟心下微微一惊,可是那个男人明明就是和戴维一起去“接机”的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确定,费尔蒙特先生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伊登先生和倪恩白之外,就是戴维了,那天仓促离开时,也只有戴维跟随。当然,还有那个女医师。”
“好,那就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直接模上山,杀他个措手不及,这一次绝对要将他给解决掉,否则就等着被费尔蒙特先生大卸八块吧!”
咦?费尔蒙特先生?周姿吟蹙眉,他们奉“费尔蒙特先生”之命要解决
这个“他”,指的难不成是戴维?齐格那家伙为什么要杀了对他忠心耿耿的戴维?
脑袋被搞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偷觑着那几个人走进不远处的旅馆,周姿吟沉吟了一会儿,收拾好衣服之后,跨上脚踏车,飞快的往回骑。
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了,他们得尽快离开,不过……她要先搞清楚到底是谁想要谁的命!
抱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冲进木屋,随手将东西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她又像一列失速的火车头般冲进齐格暂居的卧房。
“你要戴维的命吗?”周姿吟劈头就问。
两个男人同时一楞。
“-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干么要戴维的命?”齐格皱眉。
“我的命本来就是属于费尔蒙特先生的,他随时可以取走。”戴维忠心耿耿的说。
“你跟她起什么哄啊?我要你那条烂命做什么?”齐格微恼,瞪了一眼戴维,再转向她。“-在发什么疯?”
周姿吟没有回话,蹙眉沉吟,她相信他,所以既然不是这个“费尔蒙特先生”要“他”的命,那就代表还有另一个“费尔蒙特先生”了。而所谓的“他”,指的也不是戴维,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个“费尔蒙特先生”。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
“你家里有几个“费尔蒙特先生”?”她问。
“数不清。”齐格冷淡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到村子时发生什么事吗?”
周姿吟一怔,将她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我想,应该不是你或戴维联络上他,要他来这里会合的吧?”
“可恶,原来就是泰伦那家伙泄漏了我们的藏身处!”戴维愤怒极了。
喔——原来那个男人叫泰伦啊。
齐格蹙眉,原来是泰伦吗?
“问题是泰伦这一次又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啊——”周姿吟大叫一声,她竟然忘了追踪器的事。
两位男士被她吓了一跳。
“-鬼叫什么啊?!”齐格低吼。
“你们等等。”她冲回房间,将她的背包拿过来。“泰伦说,他在我的背包里放了追踪器。”
“该死!”戴维抢过她的背包,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嘿!小心点,这些药品可是要给你家老大救命的。”周姿吟提醒他。
戴维翻找着,终于找到一个小指大小的追踪器,气愤的就要直接将它毁了。
“住手,戴维。”齐格及时阻止他。
“可是费尔蒙特先生……”
“戴维,你现在将追踪器毁了,泰伦一定会发现,到时候我们连离开的时间都没有了喔。”周姿吟打断他。
齐格点头,没想到她也会想到这一层。
“是我疏忽了。”戴维恍然大悟。“那……这个要怎么处理?”
“给我。”她伸出手。
“-要它做什么?”齐格疑问。
“我去把它丢到山谷里啊!如果他们对它很有信心,或者是智商不太高的话,就会不辞辛劳的攀下山谷去找它,到时候我们又会多出很多时间了。”
聪明!齐格在心里赞赏地想。
“这件事让我来就行了,等一下我就将它丢到山谷去。”戴维道,他会找个比较不会让泰伦起疑的地点。“费尔蒙特先生,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转向齐格,他等着主子的命令。
“我想我们等不及到明天才撤退了。”他望向周姿吟。
“我马上去整理行李。”戴维立即道。
“不用那么急,戴维,他们要等到晚上才会模黑上来。”周姿吟抢着说,然后警告的瞪向齐格。“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你只要负责乖乖的,其它撤退的事宜由我和戴维负责,了吗?”
“我能说不吗?”齐格有点无奈,其实他的伤虽然还没痊愈,但是也没有严重到不能妄动,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当然,我又不是暴君。”只是说归说。
“是喔。”齐格学她的语气。“戴维,听到周小姐的话了,照她的意思去做吧,如果她有因为不了解而做错决定的地方,你就自己斟酌,我呢,现在只能乖乖的当个病人,希望以后模范病人颁奖的时候,我能有幸上台领奖。”
“是,费尔蒙特先生。”戴维嘴角微微抽动,强自隐忍了下来,没想到费尔蒙降先生遗贬有幽默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