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宁,有你的信,日本寄来的喔!”叶华——陶书宁的继母兼婆婆——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迭从门口警卫那接过来的信,抽出其中一封对着正坐在客厅啃瓜子的陶书宁扬着。
“日本?”陶书宁疑惑的扬扬眉,放下手中的瓜子,双手上下拍了拍,然后挺起怀有六个月身孕的肚子缓缓的站起身,接过叶华手中的信;她在日本何时有明友啦?
“是谁写的信?怎幺没听过你在日本有朋友?”叶华也好奇的靠过来,顺便将手上那一大迭没啥吸引力的邮件丢在茶几上,“而且住址还是“华庄”的住址,是殷伯转寄过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字迹是个女孩子,所以妈咪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外遇。”陶书宁打趣地说。
“死孩子,我哪有在担心什幺!”叶华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以示警告,“看看是谁寄来的。”
陶书宁审视着信封上那秀丽的笔迹,并不急着拆信,她想先试着猜猜看寄信人到底是谁,因为她觉得这笔迹有点眼熟。
“喂!你又没有透视眼,光看信封怎幺会知道呢?”叶华的好奇心作祟,急着想知道是谁寄来的。
“好吧!”陶书宁已经想到一个可能的人了。她拆开封口,抽出一张浅蓝色、散发着淡淡玫瑰花香的信纸。
书宁:
懊久没有和你联络了,真怕你已经把我给忘了。我是陈俐雯,是你大
学的直属学姊,还记得吗?自从我毕业后就没有和你联络了,你一定纳闷
我为什幺写信给你!
所有的事情说来话长,我现在人在日本,己嫁为人妻,我的丈夫是崛道将司,相信你听过这个名字,因为我知道你家在财经界也算走颇有名望,对这日本首屈一指的财经大老应该有所听闻才对,看到这里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没错,崛越将司的岁数大我颇多,为什幺我会嫁给他?这件事更之说来话长,前因后果我想等以俊有机会的时候再慢慢道来,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为了报恩才嫁给他的。
这些都不是我写这封信的原因,我写这封信的主要目的是有事相求。书宁,我举目无亲,我不知道发生这些事该向谁求救,惟一能想到的就是你了。书宁,此刻的我,身陷险境,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书宁,救救我,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快点来救救我,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俐雯笔
“书宁,是求救信耶!这个女孩在向你求救!”叶华惊讶的喊,
“嗯,我看到了。”原来她猜测的没错,真的是俐雯学姊。陶书事沉静下来,脸色凝重。
俐雯学姊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为何会身陷险境,随时有丧命之虞?崛越将司,她当然听过,他所掌理的崛越集团,在日本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今年五十有八,俐雯学姊为什幺会嫁给他?不,应该说崛越将司为什幺会娶俐雯学姊?
俐雯学姊是很美丽,但崛越将司的名声并非之徒,且以俐雯学姊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和崛越将司扯得上任何关联,他们怎幺会凑在一起?
太多的谜题,让陶书宁的秀眉打结。她得尽快查一查,俐雯学姊信裹面充满了恐惧,事情一定已经很严重了,人命关天,她动作得快一点。
“书宁,你有何打算?”叶华看着她凝重的表情,心知事态的严重,不免也担忧起来。祈祷书宁不要是真的想挺着那个大肚子亲自涉险才好。
“妈咪,你别担心,我不会乱来的。”陶书宁看出她的忧心,叹笑她的多虑。就算妈咪不相信,也该相信她那宝贝儿子耿宗儒吧!有耿宗儒在,自己哪有什幺办法乱来?
“那就好。”叶华放心。
“妈咪,我先上楼去了。”
“哦,好。”
陶书宁缓缓的走上楼。当务之急就是先调一些资料出来,查查那个谜样的崛越家族,这应该难不倒她这个电脑天才才对!
“书宁,我听妈说了。”耿宗儒当天晚上回到家后,在书房找到妻子,看见她仍在电脑前埋头苦干,有点不舍,“休息一下,我来接手好了。”
“不用了,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陶书宁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好了,全都出来了。”随即萤幕上跑出一大串的资料。
“你真行。”耿宗儒赞美她。
“那还用说。”陶书宁淘气的皱皱鼻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这个学姊也不简单,竟然能搭上崛越将司,而且一跃成为崛越集团的总裁夫人,真令人佩服啊!”
“别说得那幺难听,俐雯学姊一定是有什幺难言之隐的。”
“不管是什幺原因,她能让崛越将司娶她就已经很不简单了,平常人想免费倒贴都还不可能呢!”
陶书宁突然说:“老公,你会帮我吧?”
“你要我怎幺帮?”耿宗儒暗叹,他不帮行吗?又不能让身怀六甲的老婆去冒险。
“找个人进崛越家去救俐雯学姊出来。”
“你觉得事情有那幺简单吗?你就确定你俐雯学姊愿意离开崛越家?一耿宗儒挑眉。
“有人要害她,她当然会离开啊!也许她被软禁了……”
“不可能。”耿宗儒斩钉截铁地说。
陶书宁不服,“怎幺说?”
“她还能写信给你,不是吗?而且信上并没有提到任何类似她被软禁之事。”
“反正不管如何,你派个人去救她就对了。”陶书宁撒泼。
“是是是,老婆大人,我这就找人去救你俐雯学姊,行了吧?”耿宗儒投降。现在老婆最大,而且,他们也正好在查崛越家族的一些事情,那幺,就顺水推舟一下也未尝不可,老婆高兴就好。
“不可以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去喔,一定要找高手,知道吗?绝对不可以让俐雯学姊受到任何伤害。”
“是,遵命!”耿宗儒心里早已有了人选,觉得将他们冷冻了那幺久,这会儿也该是解冻的时候了。
一间约二十坪、长方形、看起来整齐干净的小办公室里,正中央摆着五张标准型的办公桌椅和一张电脑桌,左边是一扇大窗,有个约一尺宽的窗台,靠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三张标准型三、二、一的沙发,右边则是一些基本的枧听设备,电视、音响、光盘机、电视游乐器,而在电视前的地板,则铺着一块地毯,上头放了几个大抱枕。
在这幺一个小空间裹,很不协调的横着竖着躺了五个大男人,分散在整个空间襄。
“闷啊——”横躺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由于身高与沙发长度不成比例,头与脚都悬在椅子外,几乎成了一个M形,看起来是五人中年纪最轻的男子突然长啸一声。
“老五,你想死啊你,叫那幺大声,叫春啊!”靠躺在办公椅的男子,头仰得高高超过椅背,双脚靠放在办公桌上,脏脏的破运动鞋鞋底掉了几块泥上在桌上。
“对啦,我是叫春,乍i样?啊……嗯……喔……啊……”被称老五的人当场表演起SM片里最佳音效。
“拜托!你们两个!老五,你闭嘴!老四,你火气也很大,昨晚欲求不满是不是?”坐在电视前认真打着电动的男子“咱”的一声关掉电视,受不了的转过头来阻止这两个弟弟。意外的,他与那个老四竞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睑孔。
“老三,我警告你喔,别拿我的性生活开玩笑。”老四姿势不变,只将矛头转向那个早他三分钟出生的双胞胎哥哥。
“老三、老四,说真的,你们不觉得好闷吗?”老五寻求支持的人,因为他已经快闷死了。
“闷啊!怎幺不闷?”老四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对啊!不过这也是没法度的事。”老三耸耸肩,表示他虽然也深陷其中,但无能为力。不过他好心的暗示老五,伸出食指点点躺在窗台上闭目养冲的老大。
“老大——一老五心领神食的转移目标,“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啊?”
窗台上的人久久没有反应,老五无奈的望向老三和老四寻求协助。
老三再次伸出食指,不过他这回换了个目标,指了指平躺在三人座沙发,脸上盖着一本公子杂志的老二。
老五看了老二一眼,然后对着老三猛摇头。他又不是真的想死,敢去打扰老二的“休息一,看来这老三不安好心,有陷害他的味道喔。
老三耸耸肩,准备回头打他的电动,谁知才刚回头,肩膀处突然受到攻击,仔细一看,竟是两只穿著又臭又脏的破运动鞋的脚。
“该死的,把你的臭脚拿开,否则我不保证它们能安然的继续为你卖命!”老三自身有严重的洁癖,觉得别人再怎幺脏,身处的环境再怎幺乱,他都能处之泰然,毫无感觉,但是绝绝对对不可以弄到他身上来。
“啧!你的火气也不小嘛!”老四调侃一声,放下腿用力一蹬,带轮子的办公倚住绑一退,他又回到办公桌前,双脚再次跨上桌子。
老三懒得理他,抽起一旁的湿巾,在两肩擦了擦,然后继续打自己的电动。
“老五,我看咱们变个装,出门去溜溜,如何?”老四见捉弄不成,无趣的转移目标。
“咦?这个主意好象不错……”老五才刚要附和,却冷不防的被打断。
“是吗?”从公子杂志下传来了冷冷的两个字。
“老二!你醒了!快快快,你催催老大。”老五一听声音出自何处,立刻高兴的跳起来蹲在三人座的沙发前,双手抵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杂志的封面。只要老二一醒来,他就敢来叨扰了。
“有一群乌鸦在我耳旁嘎嘎乱叫,不醒也难。”老二拿下盖在脸上的公子,顺势“咱”的一声打在老五的头上。
“唉唷,会痛耶!”老五哀叫一声,手抚着受创的头。
“是吗?”老二冷冷的瞥他一眼,看看手上的杂志,走向办公桌前的老四,一咱”的一声,比之前那声更大声,落在老四头上。
“搞什幺啊?”老四像是受了很大宽屈似的喊。
老二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痛不痛?”
“不痛、不痛。”老四识相地说。
“不痛?”老二疑惑的看看手上的杂志,再走向电规机前的老三。
“嘿嘿,老二,你不会是连我也想试试吧?有两个试过就够了。”老三有先见之明的连忙跳离一步。
“一比一,所以要找第三个试试。”老二身形快速的往老三窜过去,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啪”的第三声已经传进众人的耳裹。
“哇!痛死人了!”老三鬼哭神号的叫着。
“原来会痛。”老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杂志裹面抽出一块铁板,丢到他自己的桌上。
三人面面相觊。铁板何时被老二藏在杂志里的?难怪他们正怀疑为何区区一本杂志就会让他们痛成这样,这老二想谋杀啊?不过三人都很识相的不敢抗议,只有自认倒霉了事,否则难保不会有更可怕的事降临在他们身上。
“老二,你损也损了、打也打了,该换你催催老大了吧?”老五涎着一脸笑容在老二身边低语。
“是啊,老二,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闷死在这裹的。”老四也靠过来,一手搭着老五的肩,一起做最后的死谏。
“而且闷死之前一定会先发疯,搞不好最后的死因不是闷死,而是咱们五兄弟自相残杀。”老三也上前来,靠在老二的另一边。
“那很好啊!”老二无动于衷的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前。
“很好?!”三人不敢相信的大喊。这老二还是人吗?不过他们早该料到老二这种冷淡的个性,只是他的话向来有其分量,他们也是试试而已,看能不能出现奇迹,想来奇迹真是难求啊!
三人认命的回原先的位子和恢复姿势,打算继续认命的瘫在那里、认命的任自己身上长满蜘蛛网和青苔。可恶,都是那个耿宗儒害的!
想他们五兄弟为夜鹰卖命多年,才偶尔晃个点不告而假这幺一次,就得受这种惩罚!拔况他们还因此救了那三个姓丘的小阿,功过当可相抵吧?人家孟堂轩就感激他们感激得要命,一年三节部差人送来礼物,可是自从被“请一回来后——想也知道一定是风家那三兄弟告的密,早知道风家三兄弟是翔鹰的人,他们绝不会傻得自报姓名——他们竟然就被冷冻在这襄,说什幺想休假说一声,他会让他们休假的,可恶的耿宗儒,臭“狮”、烂“狮”,祝他早日被他那个恰母老婆休了!
可恨啊!难道这侦探界中赫赫有名的“谷氏侦探社”就这幺断送了吗?所有的案子都被夜鹰早一步拦截,原本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和所有的手下,都原地待在对面那栋大楼的“谷氏侦探社”里面,而他们在这栋破旧得快寿终正寝的楼房里已经发呆了快三个月,门口挂着“古事侦探社”,古事耶!暗示他们风光的时代已经是很古早的事了。
“我们到底还要瘫在这里多久啊?”老五最后还是忍不住哀号着。
“快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老大终于有了回应,他缓缓的张开眼睛,偏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然后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的坐了起来。
“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一窝蜂的街上去,“你说快了是不是代表我们要重见天日了?”老五兴奋地问。
“也许吧。”老大的微笑加进了一点温暖,知道他们全都被闷疯了。
“耶!万岁!”老五兴奋的一手握住一个,拉着老三和老四的手翩翩起舞。
“老大?”老二皱眉询问。
老大的笑容更大,对着他点点头。
没错,他就是知道他们瘫在这里的时间快结束了,以他侦探的敏锐嗅觉,他已经嗅到令人振奋的“麻烦”、“棘手”的味儿,就在刚刚,他偏头望向窗外……不,更早,在自己睁开眼睛之前,他就嗅到了,而在他偏头望向窗外时,他就肯定“谷氏侦探社”……不!是“古事侦探社”的第一件案子上门了!
大门适时的被推开,除了老大谷聿远之外,其它四人皆一睑兴奋的起身准备迎接这位上门的客人,然而令他们四人意外的,来者竟然是害他们几乎快烂在这裹发臭的罪魁祸首耿宗儒。
老三谷聿近“啐”的一声,回头继续埋头于他的电动玩具裹;老四谷聿忧则翻了一个大白眼,用力的跌回椅子裹,双脚“叩”的一声又跨上桌子;老五谷聿平一看到来人,也“咚”地一声躺回他那张单人沙发;老二谷聿虑只冷淡的扬扬眉,没有再多的表情和动作。
“稀客,什幺风把头头您给吹来咱们这襄?”老大谷聿远微笑的招呼着耿宗儒,没有起身,依然坐在窗台上,“请随便找地方坐,有蜘蛛网或灰尘请自己拍拍。”
“这里的温度有点低喔!”耿宗儒也淡淡的笑着。呵呵!没想到有谷氏五兄弟坐镇的侦探社还会这幺冷清,他该不该佩服自己呢?
“冷冻库里的温度当然低喽!”谷聿远微笑。他是一个标准的笑面虎,随时保持着睑上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说得也是。”耿宗儒也不急着说明来意,反正等一下总会有人先沉不住气,现在就先看看他这手下五大爱将吧!扒呵!这般落魄的模样,也是难得的画面。
“我说耿老头,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那边五四三的了,如果你只是要来这里“避暑”,那就省省吧!”老四谷聿忧首先发难。
扒呵,他就说嘛!一定会有人先沉不住气的咩!
“聿远,怎幺老四还是这幺毛毛躁躁,你到底有没有趁休假的时候磨练、磨练他们啊?”耿宗儒当谷聿忧不在似的讨论。
“不好意思,让头头您见笑了。”谷聿远淡淡的笑着,“不过,还是请说明来意吧!我怕我御弟不严,等会儿怕他们得罪了您,那就不好了,若是您有个什幺闪失,我对尊夫人实在很难交代。”
唷!下最后通牒了呢!雹宗儒整整面容。聿远都说话了,恐怕他那四个弟弟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等着伺候他了,还是快点识相的道出来意,免得等会儿真的走着进来,横着出去。
“有-件差事要交给你们去办。”
“差事?!”老三、老四、老五的反应最激烈,一听完马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什幺差事、什幺差事?”
“解冻了?”谷聿虑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冷着声问耿宗儒。
“电力不足,所以冷冻库就停止使用了。”他打着哈哈。
“真是方便。”谷聿远微微一笑,“说吧!是什幺差事还劳烦头头您亲自跑一趟,该不会是尊夫人的事吧?”
真是一针见血啊!雹宗儒有点赫然。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大家心襄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呢?真是的。
“日本崛越家族,有没有兴趣?”耿宗儒也不多话,直接道出任务。
比聿远的眼神闪过一抹异光,快速得没有任何人发现。
“崛越家族?是夜鹰对它有兴趣,还是翔鹰?或者是……尊夫人?”谷聿远问得很保守。如果是夜鹰有兴趣,那代表的就是崛越家族的末日来临;如果是翔鹰对它有兴趣,那幺代表的又是崛越家族将攀向另一个颠峰;而如果是陶书宁呢,那只能说是让他们兄弟舒展舒展筋骨的任务罢了。
“是书宁,不过,事情并不简单,否则我不会来找你们,随便找个人去就行了,不是吗?”
“既然您都这幺说了,那就把资料留下来,我们兄弟好好的研究、研究吧!”谷聿远轻笑。
雹宗儒打开公文包,将裹头早巳准备好的五份资料交给他们,并大略的把事因对他们解说一遍。
“这个叫陈俐雯的女人,你们一定要保护地,有可能的话就先让她离开崛越家。”
“不过你并不认为她会走,是不是?”谷聿远了然。
“没错,我是这幺认为,所以事情可能就会演变成你们变成她的保镳,顺便揪出可能伤害她的人。”
“这种事不会要我们五兄弟全出动吧?”谷聿乎不敢相信地问,这种小事哪需要这幺劳师动众的!
“的确,好象不用,你们自己挑一个,其它的留下来待命。”耿宗儒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们全去,“最好明天就能赶过去,专机随时待命,愈快愈好。”
“知道了。”谷聿远点点头,站起身准备送客。
“好,那我走了,你们这里也可以关门了,回到对面去吧。”算是下了解禁令,耿宗儒走出门去。
“老大,你打算让谁去?”谷聿近问。
“你们的资料都给我。”谷聿远没有回答,反而要他们把手中的牛皮纸袋交给他。
“我们都还没看呢!”谷聿平说。
比聿远淡笑,“不用看了,这件事我去,给我。”
“你去?那我们继续在这裹发霉喽?”谷聿忧抗议。
“放心,头头刚刚不是说要我们回对面去吗?回去后还怕闲得发霉吗?”谷聿远笑着说。就怕过一阵子他们又会大喊着要跷头了。
“对喔!那好吧,这件差事就交给你了。”
“老大,你打算什幺时候出发?”谷聿虑没有什幺意见,他一向怕没人做事,不怕没事可做,这段冷冻期间,除了谷聿远之外,就数他最悠哉了。
“下午就走!”谷聿远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纸袋,人又转向窗外。
据他所知,崛越家族的本家是在月琴岛上,而这月琴岛是日本近海的一个私人岛屿,为崛越家族所拥有,除了岛置慈越家之外,尚有岛民两百多户,全靠崛越家所提供的工作机会和在岛上栽种各种蔬果谷类、在海上捕鱼生活。
岛民对外惟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艘渡轮,一个礼拜两回,为配合岛上居民的放假时间,都是礼拜六早上从月琴岛出来,让他们补充各种日常必需用品,礼拜天下午驶回月琴岛,平常的时间都是停驶的,当然,崛越家族的交通工具不可能和岛民一样,他们有其专用的直升机和游艇。
崛越家族?崛越……香保里……
这个家裹有人想尽办法要把她赶走,为什幺?暗叱自己一声,还问为什幺?一定是不满他们父亲娶了她这个年龄比他们还小的后娘,一致认为她是贪图他们崛越家的财产,才愿意嫁给这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又发现他似乎有将所有财产留给她的意思,更让这些崛越家的子孙们视她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有如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她不会示弱的,她不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拔腿逃走的,她要和他们斗到底,不只为了自己,还有为了她的丈夫崛越将司。
“俐雯,怎幺了?”卧房裹的床上传来一声关怀的询问。
陈俐雯听到声音才想到房裹不只她一个人。
“没事,将司。”她来到床边,看到丈夫正关心的看着她显然苍白无血色的睑,“对不起,刚刚给你倒的水,在走廊不小心给摔了。”她这才想到自己之所以三更半夜出房门,就是要帮他倒一杯水的。
崛越将司有半夜醒来喝杯水的习惯,但奇怪的,今晚房裹一向备有的热水瓶襄竟空空如也,陈俐雯只好到厨房去,但才刚走到走廊,都还没下楼,就被吓得又逃回来了。
“俐雯,是不是又有人为难你了?”崛越将司心知肚明的问。
“我……”陈俐雯不知如何掩饰,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别再瞒我了,那些纸条我都看见了。”他心疼的轻抚着她苍白的脸。
“怎幺会?”
“是小幸拿给我看的。”
陈俐雯默然。小幸在这个家的地位和她差不多。都是受到那些正宗崛越家族的人排挤的对象。因为小幸是将司的私生女,从母姓,十二岁的时候因母亲去世而被将司接回崛越家,气死了崛越夫人,从此小幸的身分就介于小姐和佣人之间,有小姐的身分,但是却必须做家事。
小幸是除了将司之外,在这个家裹惟一对她和颜悦色的人……不,还有一个,只是这个人并不常在家,
“俐雯,我真是对不起你。”崛越将司自责的握住陈俐雯的手。
“不,别这幺说,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想太多,我还应付得来。”她回握住他,安慰的对他微笑。
“不行,自己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吗?你一定要寻求帮助。”崛越将司当机立断。
“将司,不瞒你说,我写过一封信到台湾给一个以前的学妹,请她帮我,可是我不知道何时会有消息。”陈俐雯悲哀的一笑。她甚至不知道书宁有没有收到那封信,一个礼拜了,还早没有任何消息。
“台湾……小幸的母亲也是台湾人呢。”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不过马上又恢复过来,“俐雯,台湾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写信叫香保里回来。”
“香保里?可是你不是和香保里……”
“俐雯,你进崛越家已经六年了,难道还不了解崛越家这种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戏码吗?香保里的个性不适合啊!但是她是我的孩子中惟一一个真心为这个家好的人,原本还有川史,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性情就变了。
“香保里的责任感太重,对崛越家有一份强烈的使命感,她不想看到我辛苦创建的崛越集团毁在她哥哥手上,这股使命感让她放弃一切,放弃她自己的幸福和未来,我这个最疼她的父亲看她痛苦,难道不会心疼吗?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借故一言不合的将她赶出崛越家,我希望她自由啊!”崛越将司语重心长的叹道。
“原来……”陈俐雯这才了解他的用心良苦。可是,将司也是啊!他也不适合这个家,他为她们用心良苦,但他自己呢?“那幺,这次也不能叫她回来,否则你的用心都白费了。”
“可是眼前也只有香保里护得了你啊!”
“将司,我还有你啊!有你在,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陈俐雯温柔的轻靠在他的胸前。不管别人怎幺说,苍天可监,虽然他们的岁数相差颇大,但她就是爱他,虽然不是男女之爱,只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来爱,可她是真的爱他!
“这就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遣身体,随时都会……”
“不,别说、别说。”陈俐雯阻止他。
“唉!”长叹一声,崛越将司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希望自己将俐雯扯进崛越家的举动不是大错特错的,不过,不管如何,他必须想办法保护她,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而眼前,能暂时护着她的人,只有香保里了,就算自己的用心全都白费,他也不在乎。
“你要回去?”六条真二赶至崛越香保里的住处,一脸不敢相信的质问。
“真二?你怎幺会来这裹?你不是要上班吗?”崛越香保里惊讶的看着他。
“别管我上不上班,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回月琴岛去?”六条真二没耐性的问。
“对,我爸爸希望我回去,这是我这几年来所期待的,这代表我爸爸原谅我了,你不为我高兴吗?”崛越香保里含笑地问。
“你要回去,那我呢?我们之间呢?”六条真二怒问。
“你?”崛越香保里叹了口气,“真二,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和你之间只可能是朋友,要你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我身上的。”
“可是我已经付出了!这幺多年来,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朋友啊!你怎幺可以无视我付出的感情,还说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愿意宽容大量的不计较你未婚生子的丑事,也愿意栽培那个孩子,只要将他送到寄宿学校去不让我看见就好了,这样的胸襟你还不满足吗?”
“真二,讲点道理,我不只一次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要一意孤行我也阻止不了你啊!如果说今天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嘴巴上说我只要朋友关系,但行动上却一直接受你的示好,那我没话说。
“但是我没有,这幺多年来,我没有收过你一朵花、没有让你请过一顿饭、没有收过你任何一样礼物,你说,我和你之间不是普通朋友是什幺?
“你执意付出,我无力阻止,因为那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强迫我要对你的付出负起责任啊!再说真二,老实说,我并不需要你的“宽宏大量”,讲白一点,就是我并不希罕!”崛越香保里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不客气的对他说。日本男人!啐!
“我不会放弃的,香保里,你最终只能是我的!”六条真二低吼,转头冲出她的住处。
崛越香保里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真二的行为怎幺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如果付出感情的目的是要求对方同等的回报,那还称得上是爱吗?那只能称得上是一项交易罢了,更何况,她的爱早巳不在她自己身上,又如何能给他呢?
不再理会他所演出的插曲,崛越香保里开始打理自己的行李。她有很多事要处理,还有人要先安顿好,实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