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疾扫而过,卷起一地落叶飞沙,树林间咻咻风声连成宛如哭号的声调,在这天欲暗未暗、传言阴门在此时开启的时段,显得阴森而诡谲。
突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由远渐近,树梢与树梢问飞过一道黑影,黑影仓卒且惊惶,不时的回头后望,仿佛有厉鬼追逐于身后般。
下一刻,黑影后望的头才转回,立即惊恐的瞪大眼,不知何时,他所恐惧逃离的人,竟已经挺立于他前方,单脚脚尖点著柔软的树枝末梢,两道冷箭般的锐利眼神定定的锁在他身上,心一惊,气息一乱,下一瞬间,他便狼狈的跌下树。
“游戏结束了。”风潮生飘落在他面前,声音冷寒。
“不……我……”恐惧的吞著口水,黑影全身打颤。
“狂人张武,于月前奸杀十六名良家妇女,官府通缉在案,并悬赏一千两白银……”风潮生惯例的说出猎物的罪行。
“我……我给你……两千两,你放我一条生路……”
风潮生锐利的冷眸一眯,怒火顿起。“……死活不拘。”
卑落,佩挂在背后的长剑急速的出鞘,身形旋掠而过,收剑入鞘,所有的动作不过眨眼间,狂人张武首级已然落地。
抬脚踢起一颗石子,石子疾射而出,正中地上的首级,下一瞬间,首级飞起,风潮生从怀中抽出一个黑布袋一扫,首级落入袋中,旋了两转,系紧绳子,打上一个结。
风,卷动著落叶飞沙,吹拂过无头尸首,在风潮生离去之后,树林里凭空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
办娘看著地上的尸体,就她多日的观察,风潮生是个外表看来冷酷,实则易怒的人,只是除了雷风堡的自家人之外,通常没有人能活到看清他易怒的这一面。
无奈的一叹,这样的一个男人,要配上那个那么胆小柔弱的女人……
唉!好难哦!光是要让他们两人碰面就已经让她想破脑袋,还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二弟?!”
一声凄厉的怒吼差点震破红娘的耳膜,心魂未定的她一抬头,看见一个长相中上,却有一双阴险眼眸的男人,正站在那具无头尸旁,脸上的表情是悲恨的。在他身后,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晚了一步抵达。
原来坏人也有伦理感情?那么为什么还要残害他人的性命,只为一己之私呢?他失去亲人会痛,别人难道就不会吗?
“大哥,二哥死的好惨!”张扬与张威眼泛红光,瞪著张武的尸体,愤恨不平。
“风潮生,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我发誓,将取你首级来祭拜亡弟!”张耀厉声指天立誓。
“对!大哥,我们一定要为二哥报仇!”
办娘摇头叹息,实在搞不懂这种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他老弟奸杀了多少姑娘家,被杀是报应,他们有什么资格报仇啊!怎么?只准他们杀人放火丧尽天良,就不准别人依法行事吗?
突然灵光一闪,红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终于想到办法了!
京城花府
“动作快一点,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若是漏了,我可会要你们吃不完兜著走!”
“你你你,在那儿蘑菇什么呀!小姐的东西备妥了没?小姐畏寒,那件白狐大裘记得带,还有随身的暖炉,楞在那儿做什么呀!小姐若受了寒,你几条命都不够赔啊你!”
“轿子准备好了没?暖炉布置妥当了吗?如果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先回避,小姐要出来了!”
京城花府一大早便热闹异常,只因为他们娇滴滴、柔弱弱、怯生生的小姐要上山进香,这是每月初一固定的行程,纵使多年如一日,这管家嬷嬷还是这么谨慎小心的唠叨个没完。
“女乃娘。”一声轻柔的低唤,唤过管家嬷嬷急促的脚步,急急的踏进小姐的闺房。
入眼处,一名娇柔的姑娘端坐在床沿,一身粉白色的衫裙衬托出她柔弱的气质,大大的明眸闪动著一丝丝怯意,红女敕的唇办有著自然微微上扬的弧度,那是花府的千金花如雪。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管家嬷嬷立即来到床边,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谢谢女乃娘。”花如雪柔柔的一笑。“我没什么事了,只是不希望这么劳师动众,不过是去进个香,没有必要这样的。”她体恤下人们老是为她劳心劳力。
“小姐,天气已经转寒了,若不注意著点,您可又要受苦了,到时我们心疼,老爷怪罪下来的话,我们也该糟了。”管家嬷嬷为她拉紧披风,系上带子。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大家。”花如雪轻声一叹,柔美的脸上有著满满的愧疚。
“小姐说的是什么话,能服侍到小姐是那些人三生有幸,要不然他们去服侍户部尚书大人的千金,不一天照三餐被修理的话,女乃娘的头让他们当板凳坐!”说起那户部尚书大人的千金,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蛮横无礼啊,每每在街上碰到户部尚书府的下人时,都得听他们抱怨一段,然后再听一段羡慕他们身在礼部尚书府的话。
不过说也奇怪,那朱采莹的蛮横,并不是打一开始就这样的,而是在三年前才突然转变的,以前的朱采莹,虽然有点娇气,但那娇气却是一般官家千金都会有的正常气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女乃娘,别这样说,让人听到了不好。”花如雪连忙制止。同为当朝重臣,不好有这种比较之心,免得爹爹难做人。
“这话儿女乃娘当然不会到外头说嘴去,只不过要让小姐知道,能身为礼部尚书府的下人是我们的福气,能为小姐效力,更是我们烧了八辈子的好香才得来的幸运,所以小姐啊!您就不必再说什么不好意思的话了,这会折煞我们的。”管家嬷嬷为她穿上鞋袜,扶著她起身。
“哦,女乃娘,外头的人……”
“放心、放心,通通都回避了,每个人都知道小姐怕生,可不敢有人来冲撞小姐,吓著了小姐。”管家嬷嬷了解地道。她家小姐什么都好,脾气好、个性好、才情好、外貌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子太小了,而且,小的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坏了她,还有……那从母体带来的寒毒,让她每个月月圆之时,都要受一次寒毒之苦,唉!看了心疼哪!
“那今天就又要麻烦大家了。”花如雪微微一笑,柔得有如春风吹拂而过般,令人心旷神恰,只可惜啊!有幸见著这种笑容的人屈指可数。
“对了,小绿那丫头呢?怎么女乃娘从方才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她的人。”
“我请小绿到厨房去……”
“来了、来了!”小绿砰地一声,急匆匆的推开门,跑了进来,因为来得突然,花如雪一张脸突然变得苍白,一脸惊吓。
“死丫头,你想吓死小姐啊!”管家嬷嬷立即低声喝斥,她家小姐受到惊吓,绝对不会尖叫,只会直接吓晕。
“啊?小姐,小绿不是故意的,您别怕,是小绿,是小绿啊!我带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糕来了,这一路上小姐就不会太无聊了。”小绿连忙上前,轻轻的拍抚著花如雪的胸口。
“没……没关系,是我不好。”花如雪定下心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不不,是小绿太粗枝大叶了,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唉!我爹娘还一直希望我待在小姐身边后,会多少耳濡目染,有点姑娘家温柔贤淑的气质,结果一待三、四年,还是一点儿样子都没有,连我爹娘都放弃我了呢!”小绿哀声叹气地道,惹笑了花如雪。
也是因为小绿爱耍宝,常常能逗笑花如雪,管家嬷嬷也才让她一直当小姐的贴身丫鬟,要不然如她自己说的,她这么粗枝大叶,怎么也不可能让她服侍小姐的。
“好了,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再晚的话,回程会赶不及在晚膳前进门,到时老爷和夫人可就要担心了。”
“好,出发吧!”
“小绿,小姐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让小姐少了根寒毛……”
“你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知道了,管家嬷嬷,您每次都这么交代,小绿耳朵都长茧了。”
“死丫头!别只会耍嘴皮子,最好给我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别出半点差错,知道吗?”
“是是是,小绿知道,小姐若是掉了一根寒毛,我立即自刎谢罪,可以了吧?”小绿挤眉弄眼,又逗笑了花如雪。
“没那么严重的,小绿,要不然你每天早上都要自刎好几次。”花如雪轻笑。
“哎呀!小姐,您可别害我被管家嬷嬷修理啊!”
“怎么回事?你伤了小姐吗?”管家嬷嬷立即紧张的上下查看花如雪。“伤在哪里?伤在哪里啊?”
“女乃娘,你别紧张,我是开玩笑的。是早上小绿帮我梳头时,总难免会掉几根发,所以我才这么说的。”花如雪笑著为小绿澄清。
“原来如此。”
“呼!小姐啊!您真是要把小绿给吓死了,还当真以为小绿这会儿非得自刎了呢!”
“你得了吧你!”管家嬷嬷敲了小绿一个响头,惹来她一阵哀嚎。“闭嘴,要准备出发了。”
“是,管家嬷嬷。”小绿一脸哀怨的抚著头,好委屈的闭上嘴。
“呵!小绿,你真可爱。”花如雪被她的表情逗得又是一笑。
“咦?真的吗?小绿真的很可爱吗?”小绿又惊又喜,搀扶著花如雪,缓缓步出闺房,坐上摆放在院子里的轿子。
报如雪坐定,笑望著陪著她坐进轿子的小绿。
“是啊!小绿,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姑娘了。”
小绿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直到好一会儿,咧子邙笑的她突然脸一垮。
“小姐啊!您见过的姑娘……如果连管家嬷嬷也算进去的话,大概不出三个吧!”
轿子缓缓行至恩慈寺入山步道,突然,一阵哀嚎呼救声传来,惊扰了花如雪。
“怎……怎么回事?”花如雪受惊的问一旁的小绿,因为要与她作伴,所以小绿一向和她一同坐在轿中。
“小姐勿惊,小绿立刻去问问。”小绿拍抚著她,随即掀开窗帘,探出头来,先要轿子停下,才开口询问小姐的贴身护卫蔺子伦。“蔺护卫,小姐问前头发生什么事了?”
随轿的蔺子伦点头,超前探看,一会儿之后,便又回来。
“回小姐,前头三名地痞正在欺负一位小泵娘,地痞已经被属下打跑了,那小泵娘则倒在地上。”
“什么?!”小绿惊喊,连忙望向小姐,等她做决定。“小姐,怎么办?”
“快救人!”花如雪立即道。
小绿得令,立即朝蔺子伦喊,“小姐说救人哪!”
“是。”蔺子伦立即飞身而去,没一会儿,手里抱了一个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姑娘回来。
“哎呀!伤得好重啊!小姐,这……总不好让蔺护卫一路抱著人家姑娘吧?”
“就让她进轿,一起到恩慈寺,对了,先派个人去请大夫上恩慈寺。”花如雪很快的做下决定。
“听见没有,一个人去请大夫啊!”小绿立即下轿,想想不放心,又探进头来。“小姐,让那姑娘进轿,您没关系吧?”
报如雪一双素手绞了绞,随即点了点头。
“没关系,救人要紧。”
小绿点点头,示意蔺子伦将人交给她,她可不能让蔺子伦直接探身进轿,那会吓坏小姐的。
懊在她身强体健,抱个纤细娇小的姑娘还抱得起来。
将人安置好,她又叮咛一句,“小姐别怕,小绿就在外头。”
报如雪点点头,轿子重新启程。
她惶惶的望著面目全非的姑娘,她的年纪应该不大吧,为什么有人能这么狠心将个小泵娘伤成这样?
心下起了一丝怜悯,她拿起丝帕,轻轻的为那姑娘擦拭那些尚未凝固的血迹。
“别打我……别伤害我……”昏迷的姑娘突然低低的呓语,吓得花如雪连忙收手,惊惶的望著她,确定她只是呓语,才放下心来,不过也没再继续原来的动作。
怔怔地望著她,她的家人现在一定非常担心吧?希望她的伤不会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严重才好。
办娘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确定四周都没有人之后,才完全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
“耶!成功。”她低声给自己一声欢呼,她的法术虽然偶尔会出差错,但是这回却是挺灵光的,瞧她脸上的瘀伤做得多逼真啊!就连那大夫都没发现她根本是装的。
她可是趁著处理其他两对的空档,来处理他们这一对的呢!虽然三对一起处理让她有点手忙脚乱,但是无妨。
瞧她现在不就成功混到花如雪身边了,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赖著不走。
趁机舒展一下筋骨,免得接下来又要躺很久,她的骨头会受不了。
念头才起,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大概是花如雪和那个小绿才是。
办娘连忙重新躺好,闭上眼睛,继续装下去。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来,小绿扶著花如雪走进这恩慈寺方丈特地拨给他们休憩的禅房,位处恩慈寺最隐密的院落,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
“小姐,看来她还没醒呢!”小绿探头看了看红娘,回头向花如雪报告。
“真可怜,竟然被打成这样。”花如雪慢慢的走到床边,低声喟叹。“小绿,蔺护卫可查到这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女儿了吗?”
“没有哪!小姐,没人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大概也是外地人吧!”小绿摇头。
“那怎么办?咱们差不多该回去了,总不能将她给丢在这里,她是个姑娘家,怎能劳烦大师他们照顾呢?”花如雪忧心忡忡。
“那就将她带回府里啊!反正咱们府里又不差她吃这口饭,更何况,管家嬷嬷昨儿个不是才说要再找两位丫头进府吗?正好,等她养好伤,若她无家可归,就让她在府里工作。”小绿提议。
“这样也好,我实在不忍心放著她不管。”花如雪怜悯地道。
“既然小姐答应了,那小绿就去外头安排一下,等会儿来领小姐上轿。”
办娘心底松了口气,没想到她办法都还没想,她们就自动要收留她了,真是好心的姑娘。
懊心有好报,她红娘一定为她完成一桩美满姻缘!
嗯……那个小绿也顺便好了。
雷风堡
位于江南鄱阳湖畔的雷风堡,在武林以及官场都颇具威名,因为它是个专门训练赏金猎人的组织。
由雷风堡所训练出来的赏金猎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平时他们除了为官府缉拿通缉犯之外,还可以依自己的意愿,接下私人的委托,譬如杀人!
雷风堡堡主并不会多加干涉,只不过自己要小心点,慎选委托对象,不要成为官府下一个悬赏缉拿的对象就行了,否则她照样派出高手将你缉拿归案。
她?是的,雷风堡现任堡主是个女人,武林上人称“风娘子”,是个手段高超、武功高强的女人,从她死去的丈夫手中接下雷风堡这个担于,不仅没有让雷风堡消失,在多如雨后春笋般的武林派系之中,反而愈来愈强大。
她上任之初便立下一个新规矩,就是赏金猎人的排名,只要排名愈前,赏金分得的成数愈多,排在首位者,还可以独得所有赏金,毋需与雷风堡分成。
要提升排名非常简单,只要你敢挑战,胜者便可直接取代,就算你现在排名最后,只要你挑战第一名,并且胜利,那么你就是第一名,很简单的规则。
风潮生踏著豪迈的步子进入雷风堡,人都还没有坐定,身后突然一股庞大的压力逼近,他皱起眉头,以疾速抽出背后的长剑,毫下留情的往后一挥……
“哇!”一声惨叫响起,风汐海为了闪开那致命的一击,只能让自己去撞墙了。
“哼!不自量力。”风潮生冷嗤,冷冷的瞥他一眼,兀自拉了拉阶梯上头的绳子,然后便坐在大厅等待。
风汐海用著有如八旬老翁的缓慢动作爬了起来,全身骨头好像都快散了似的。他心有不甘的瞪著风潮生。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偷袭你?!”
风潮生不耐的瞪他一眼。“因为你笨拙得要命。”
“我笨拙……”风汐海瞠大眼,又怒又气,可似乎又提不出反驳的证据,也只能咬牙切齿。“你不要以为你连续几年下来都排名第一,就目中无人,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胜过你的!”
“你?排名最后的你?好啊!我等著,只不过不要让我等到牙齿动摇进棺材了,你还蹲在角落喘气。”风潮生嘲讽。
“你!你这个双面人!”风汐海涨红了脸,最后只能这么喊道。“人前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个爱生气又小心眼、讲话刻薄、冷血无情的家伙!”
“干卿何事?”风潮生冷笑。他是双面人,怎样?犯法吗?而且……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哪里小心眼又刻薄了?只不过脾气稍微大一点罢了。
一句话堵得风汐海不知该如何反击,只能再次咬牙声明,“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会吠的狗。”风潮生撇撇嘴,不再理会他,因为他等的人已经出现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潮生回来了,否则汐海不会这么大声咆哮。”风娘子从屏风后缓缓步出,阶梯上头的那根绳头,连结的便是她院落的铃铛。
“每次回来就只听见他在那边狂吠,却老是不见他有任何进步。”风潮生继续嘲讽著。
“风潮生!我一定会……”
“打败我,我知道,你已经说了不下千次了,麻烦你来点实际的行动,好吗?”风潮生打断他。
“我……”风汐海才正想狠狠的反击,不料一个带笑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个不停,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啊?”风娘子失笑,轻声斥责。
风潮生耸耸肩,懒得理他,风汐海则哼了一声,双手盘胸负气的撇开头。
“潮生,你这回回堡,是需要什么情报吗?”风娘子询问。她若不开口,放任他们兄弟俩斗下去的话,三天三夜也斗不完。
“我要灵天尊的下落。”风潮生直言。一谈起正事,他的表情又变得冷肃。
灵天尊原是雷风堡的一员,排名向来紧追在风潮生之后,一年前,据说他为了巨额的银两,接下了绿林人物联手委托,连杀了几名朝廷命宫,从此,他在雷风堡与朝廷的地位,从赏金猎人变成被猎者,而也只有风潮生有这个能力猎他了,除非风娘子亲自出马。
风娘子点点头,望向风汐海。
“汐海,灵天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