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很慢,半途又多了一辆马车,速度就更慢了。
需要救助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不忍心视而不见,他也只好顺着她,成为她最方便的补给站,不管是食物、水。还是药材,他有求必应,而马车的用途就在于此,方便他在里头“提供”补给品。
懊不容易终于出了县城,两人都坐在马车前头,白尘居控制着缰绳,红娘则坐在他旁边。
“那个……我们应该不用马车了吧?”马车是为了方便他们“供货”才变出来的,如今已经不需要了,再拖个马车反而不方便。
“是不需要了,不过……”他视线望着前方,勒住马,将马车停了下来、
“哎呀!这情景莫非是……”红娘眨眨眼,有点错愕的望着前方挡住他们马车的几名汉子,大概数了数,约有一、二十名,个个衣衫褴褛、神情憔悴,可眼底邪恶的光芒可没有稍减,他们本来就是拦路抢劫的土匪。
之前在县城里他们就仔细观察过了,那辆马车上肯定载满了东西,如果他们可以抢到,就能多活好些日子。
“白尘居,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红娘靠近他,低声地问。
“-应该问他们想怎样才对。”他提醒她。
“说的也是。”她点头赞同。
然而,不用她开口问,其中一个汉子就扬声喊了,“你们只要把马车留下,我们就不为难你们,让你们主仆俩离开。”土匪头子一副施恩口气的说。
“喂!什么主仆?!我看起来那么像丫鬟吗?”红娘不满的质问。
问题一出口,不只土匪群楞了楞,连白尘居都有点傻眼。
“河邬,-该在意的不是这个吧?”他无奈的说。
“小泵娘,-不要给我装疯卖傻,把马车留下,快滚!”
“你们确定你们只要马车吗?”她斜睨着他们。
“还有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土匪头又说。
“大旱两年,现在到处闹饥荒,就算你们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啊!”
“这种事毋需-操心,快走,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土匪头不耐烦了
“白尘居,要给他们吗?”马车给他们是无所谓啦!反正是他变出来的,随时都可以把马车变不见,他们抢了也是白抢,不过这些家伙就是欠教训,怎能让他们这般嚣张呢!
白尘居无语的望着他们,再斜睨了一眼眼底闪闪发亮的红娘,知道她心里已经有打算,问他也只过随口问问罢了。“-决定就好。”
“我决定?呵呵,太好了。”她低喃。
“喂!你们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有你们好看的!”土匪群里有人不识相的喝了声。
办娘闻言,火大的瞪向土匪群,“要我们识相,你们却一点也不识相!你们这些德行败坏的家伙,好手好衔的,却好吃懒做,干起拦路盗匪,你们就不怕天谴报应吗?!”
“天谴?哈哈哈!老天若有眼,怎么会让恒州连年灾难不断,难不成恒州所有百姓都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都活该受到天谴?”土匪头子狂笑。
“那是因为……”
白尘居抓住她的手,制止她,“跟他们解释什么都没用,别白费唇舌了。”
垣州的灾难不是天谴,是他白胤笼的自私所造成的,未来至少千年,他都会一直留在人界弥补自己的罪孽。
“你们要马车,拿去便是。”他淡漠的说,牵着红娘的手扶她下车,便想离开。
“站住,我们改变主意了。”土匪头子抬手,一、二十名属下便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你们还想干什么?!”红娘怒喝。这些笨蛋,白尘居因为自身的愧疚想放他们一马,他们还自找死路!
“嘿嘿嘿!我看你们干脆就到我们山寨当我的压寨夫人吧!”土匪头子面露婬色。
压寨夫人?!
办娘错愕的瞠大眼瞪向白尘居,抓她当压寨夫人她可以理解,可白尘居是男的耶!
“喂喂喂!你瞎了眼啊?他是男的耶!”红娘问。
“河邬……”白尘居无奈的闭闭眼。她为什么老是抓错重点呢?
“本来就是啊,你是男的,不能因为你长得比较漂亮,他们就男女不分啊!”
“河邬,那件事不重要,我们不可能当他们的压寨夫人,所以-决定怎么办?”
“喔!”红娘点头。“喂,土匪,马车给你们,我们离开,要不要?”她开始跟土匪们讨价还价。
“不!我要人财两得。”土匪头二话不说,毫无商量的余地。
“喂!你可给我搞清楚,我们这般合作是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不是因为我们怕了你们!我告诉你们,凭你们这种角色,只要他眨个眼睛,就能把你们全部摆平了!”红娘下巴朝天的说。
“可恶!耙瞧不起我们,找死!”这下土匪们怒火狂烧了,扬着武器,一窝蜂的杀了过来。
白尘居很无奈的一叹,抬手一挥,所有的人全都静止下来,意识停顿。
“河邬,-又何必激怒他们呢?”
“是他们太过分了啊!放过他们逃诩不容。”红娘耸耸肩,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激怒他们,因为这些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才行,否则他们一定会继续为非作歹,若他们有幸度过这次的灾难,往后受伤害的将会是无辜的百姓。
“-打算怎么做?”她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呢?反正这些人也活不过这场大旱,命已该绝。
“把他们送进行唐县衙的牢里,再附上他们的罪状,如何?”
“送进牢里可以,不过不能送回行唐县衙,那里没有精力和粮食可以浪费。”
“说的也是,那就将他们送到没有灾祸的县城吧!嗯……等等,最好呢,还要有一个嫉恶如仇的父母官。”
白尘居点头,掐指一算,一会儿之后终于决定地点,抬手一挥,这群汉子全数消失在眼前。
办娘眨了眨眼,好一会儿终于长长的一叹。
“怎么了?”他挑眉看向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叹气呢?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了。”她瞥了他一眼。“你确实比我厉害。”
白尘居闻言失笑,“我们该出发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笑什么啊?”
“因为我很高兴-这么看得起我。”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取笑我?”红娘怀疑的问。
“没这回事,-多心了。”白尘居保证,伸手扶她爬上马车。
“是吗?”红娘坐定,看他熟练的驾马车前行,侧头凝望着他俊美的侧面,突然决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玩一玩吧!“白尘居,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你。”
白尘居闻言错愕的望向她,眼底的惊愕非常明显。
“看你的表情,我真的猜对了吗?我们以前见过对不对?”她就是想看他这种措手不及的惊愕表情:
他沉默的移开目光,声音沉了几度,“没有见过。”
“不!”他的否认让红娘有点生气,她跪坐起来面向他,认真的审视着他,“一定见过。”
白尘居心头忐忑,不敢看她,专心的看着前方。
办娘看他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又决定赌一赌他对自己的在意,于是她佯装想不起来,恼怒的发狠用力敲着自己的头。“可恶,为什么想不起来!”
“河邬!”白尘居抓住她的手,瞧她敲得那么用力,他忍不住心疼。“别这样,我们真的没见过,-敲得再用力也没用啊!”
“真的没见过吗?”她不死心,看着两人接触的子。还是不行吗?
突然,马车碾过一块石头,跪坐着的红娘一个重心不稳,往前跌向他。
“当心!”他伸手护住她,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的手臂上,头靠在他的胸前。
“哇!吓死我了。”红娘余悸犹存。
白尘居紧搂苦她,虽然她掉下马车不至于丧命,但是仍让他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红娘眨了眨眼,顺势就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了,脸蛋热热的,好怀念啊,她就在他的怀里……
坝邬,我的河邬……
彷佛听见他的呼唤,她心跳加快,
“河邬,已经没事了。”白尘居轻轻的推开她,等她坐稳之后才放开她。
办娘眨眨眼,望着他严肃的侧脸,他还是把持住了。唉!真是难搞,不过没关系,别以为她会轻易放弃!
马车继续前进,他们没有再说话,可是暧昧的气氛依然笼罩在两人之间。
良久长久之后--
“请问,我们干么还驾马车啊?”
“……”然后,马车咻地一声,消失了。
她一直以为他们没有特定的目的地,所以他才会安步当车,否则来个瞬间移侍法,眨眼间就能抵达目的地了,不是吗?
到了第二天黄昏,她发现恒州天空乌云密布,错愕的抓着他,啊啊啊的指着那方天空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再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了。”白尘居欣慰的说,放下心之后,该做的事就得去做。“河邬,咱们该走了。”
“要走去哪里?”他们不是一直在“走”吗?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徐徐的说:“襄城、”
襄城?双煞在襄城?!
想起襄城,就一并想起两个人,红娘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秋姑娘……苏公子……
她……亲手杀了他们。
“河邬?”他抬起她的脸,为她拭去流下的泪,神情凝重,担忧的望着她。
办娘望着他,露出一抹惨澹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襄城就突然想哭,好奇怪喔!”
“或许,让-一起来是错误的决定。”他担忧的低喃。
“别再推开我了!”红娘突然爆发了,冲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离开我,是你犯的第一个错;不认我,是你最大的错!如今你又拚命的想推开我,这是错上加错!你还要错到什么地步才要承认自己错了?”
“河邬?!”他震惊的唤了声,抓着她的肩将她推开,低头审视着她,那眼底浓浓的深情与怨慰,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她揪着他的衣裳,将他拉了回来。
“仙帝的法术怎么可能会失灵?-的记忆应该被消除了,怎么会记起来呢?”
“也许是因为仙帝可怜我,所以才没有将我最宝贵、最珍惜的记忆消除,只是将它封印。”
“所以……-真的完全想起来了,才会有那么多的试探?”
“没错,我是在试探你,试探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河邬,我是为-好……”
“为我好?!”红娘怒吼。“你刨我的心、刮我的骨,竟敢说是为我好?”
“河邬……”他痛心地凝望着她,“-恨我?”
“我当然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竟然把我的胤龙伤得这么重,你竟然让我的胤龙活得这么痛苦,你竟然让我的胤龙为我背负这么深的罪孽……”她-打他。“他是我的心。我的骨,你就这样把他活生生的从我的记忆中刨定、刮定,我恨死你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眼泪流了下来,她的深情呵……
温润的触感在他脸上滑过,他睁开眼,迎上她溢满柔情的眸光。
“当时,你也哭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红娘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轻吻去他珍贵的泪水。“对不起,我很抱歉忘了你,我好抱歉让你孤单这么久,让你独自承受所有的一切,我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在仙界逍遥闯祸,殊不知这一切全都是由你的痛苦堆积而来的,我真的好抱歉、好抱歉……”
他摇头,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没有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河邬,-这样自责,让我好心痛。”
“别再推开我了,好吗?”她低喃着。“我不想再被留下了。”
他犹豫了。
而她立即察觉到他的犹豫。
她推开他,严肃的瞪着他,“你还是要放下我吗?别忘了,聚魂丹在我体内,黑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担心他的固执,只好出言威胁。
“我知道。”他低叹,将她揽进怀中,他不能放、无法放,也舍不得放啊!“河邬,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吗?”
“我……”这回轮到她犹豫了,如果黑靖故计重施,她防不胜防啊,若要再次伤害他,她还是宁愿……
“答应我,否则我立即将-送回仙界,请仙帝看管,就算-想下凡也不能!”白尘居严肃的说。
“你不可以……”
“-知道我可以!”他打断她,认真肃穆的望着她。“答应我,河邬,我要-的承诺!”
办娘心里挣扎着,“我可以答应你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答应,我就答应,”
他蹙眉,勉强问:“我要先听听看是什么事。”
“你不答应,我就不说。”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那就不要说了,我直接送-回仙界。”就知道她的条件一定不是他会答应的。
“胤龙!”红娘恼怒的吼。
他轻轻的将她拥进坏里,“好久没听-这么叫我了。”幽然叹息。
办娘鼻头发酸,埋头在他怀里。
“胤龙、胤龙、胤龙……对不起。对不起……”
“河邬,答应我,好吗?”他柔声请求。
办娘哽咽,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河邬。”他在她头顶印下一记轻吻。
他们一出现在襄城外,就感觉到四周空气的闷热,焚烧似的,像要把听有的生物全都燃烧殆尽。
“哗!我非常肯定炽炼双煞一定在这里!”红娘呼着热气,整个人似乎要被炽热的空气给烧干了似的。
“还好吗?”他关心地问。
“没问题。没问题。”就算要被烤焦了她也不会吭一声的,“胤龙,你能感应到炽炼双煞的气息吗?”
“可以,不过……”白胤龙蹙冒。
“不过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吧!”
“到哪里?”红娘环住他的腰。
“蛇山,他们在蛇山。”
下一瞬间,两人消失在原地。
一会儿,他们在蛇山现身--
“咦?这里……”红娘讶异,这里是他以前的巢穴啊!可不是有结界吗?炽炼双煞怎么进得来呢?
突然感觉到环住她的腰的手加重了力道,她回过神来,看见立在不远处的黑色身影。
是黑靖!
白胤龙警戒的凝望着他,果然还是和过去一样,当他感应到炽炼双煞的气息赶到时,已然不见双煞的踪影,只有黑靖等着他。
他也知道黑靖选择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魔力已经强过他了,因为他能突破他所设的结界。
不过黑靖错了,结界只是结界,不代表他的法力。
“今日,我要和你们做一个了断。”黑靖冷声说。
“可以,不过请你先将炽炼双煞交出来。”白胤龙说,他也想要把事情作个了断。
“哈哈哈,白胤龙,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根本没有炽炼双煞了!”黑靖狂笑。
白胤龙蹙眉,随即领悟到被自己忽略掉的环节。“难道你已经练成吸并大法,吸食了炽炼双煞的精魄,将他们的能力吸收了?!”
“不错嘛,你终于想通了。”黑靖邪恶的一笑。“白胤龙,以你我的法力,你绝对无法收服我,而我,除非拿到聚魂丹,否则我会继续到处作乱,你就继续看着人界因为你而生灵涂炭、灾难不断吧!就算做到人类绝迹,我还是会继续,直到人界所有的生物全都消失,变成荒地为止!”黑靖像诅咒似的。
闻言,在这么炽热的气温下,红娘却打了个冷颤。
“黑靖!不要这样!”她跨向前一步,对黑靖大喊。
“河邬!”白胤龙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她抓了回来。“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原来-全都想起来了。”黑靖冷笑。“很好,想起来是最好的了,聂菁红,-已经看到那些凡人因为你们而遭受的境遇,想一想,比那种惨况再凄惨的情景是怎样,那就是-再不把聚魂丹交出来,人界将会面临的结果!”
那种惨状……
办娘刷白了脸,身子微癫,立刻让白胤龙给环抱住。
“河邬,别去想,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如果……将聚魂丹给他能让事情得以解决的话……”
“不许!”他抓住她的肩。“不许,河邬,听见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河邬,-是靠聚魂丹才得以活着的,一失去聚魂丹,-就会魂飞魄散,-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自己,-忘了吗?”
办娘震惊,“原来我没了聚魂丹就会魂飞魄散啊!”
“聂菁红!”黑靖喊话。“-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死,一条是看所有凡人死,-自己选择吧!”
不是她死,就是人类灭绝……
这其实毋需选择,如果牺牲自己能换得所有灾难到此为止,那么她心甘情愿,她已经欠人界太多太多了,至少她的生命还有一点价值,可是--
偏头望向一脸肃穆认真凝望着她的他,在他为她受了这么多苦之后,她又怎能忍心弃他而去?
懊难,好难啊!
“河邬,-答应过我的!”白胤龙痛苦的低语,似乎已经有感她会选哪条路。
办娘对他温柔的一笑,握紧他的手,转向黑靖。
“黑靖,我们一直不知道,你要聚魂丹做什么?”她突然问。
摆靖一顿,眸底闪过一丝悲凉,瞬间隐没,恢复成冰冷。
“我没有必要告诉-!”
“黑靖,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将聚魂丹交给你。”红娘闭了闭眼,赌黑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悲痛,赌他的理由值得让她牺牲。
“河邬!”白胤龙握紧她的手,用力到几乎捏断她的骨头。
“好!这是-自己说的。”黑靖说。“我要聚魂丹,是要救我的妻子。”
“妻子?”河邬和白胤龙相视一眼,眼底有着同样的错愕。
“是魔界的公主?”白胤龙猜测。
“没错。”黑靖表情痛苦。
“她怎么了?”红娘问。
“她误闯佛界,遭诫律佛所伤;心魂俱丧,是魔王以镇魔之炼才勉强锁住她的三魂七魄,可是镇魔之炼仅有五百年的效力,而魔王的法力,也仅仅能多延五十年,这些年来,魔界众魔牺牲法力、魔力,只为了延续他们的公主的生命,如今以达极限了,再拿不到聚魂丹,莎凡娜将会魂飞魄散,然后痛失独生爱女的魔王将会大开杀戒,与佛界大动干戈,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人界遭殃了。”
“所这这五百多年来,你拚命的想要得到聚魂丹,就是为了挽救一场即将发生的各界大战……”红娘低喃。
“不!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妻子!”
白胤龙抱紧她,望着黑靖,“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一样,我们都自私,只为了心爱的人而罔顾其他,我没有资格责怪你什么,可是,我不会把聚魂丹交给-的!”
“聂菁红,-的承诺呢?”黑靖逼迫怒问。
“河邬,-承诺过我的。”白胤龙也望着她,
两难……两难啊!-
着心口,那阵阵的疼,因为他,
办娘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她抬手勾住白胤龙的颈项,将他拉下,红唇印上他的,给他一个深切的吻。
靶觉到他的泪水,她知道,他知道她的选择了。
“对不起,胤龙……”她抵着他的唇低喃着,“我们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们可以挽回一场战争,虽然痛,可是我们心安,就当是弥补我们五百多年前的罪过吧!答应我,好吗?”
白吼龙沉痛的闭上眼,只能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好,我答应。”他知道这个选择是对的,可是却忍不住心中的悲痛。
“对不起。”她温柔的替他拭去泪水,“胤龙,此时此刻,我多希望你真的是冷血的,那么我就不会害你这么伤心了,”
“-知道吗?我宁愿伤心、宁愿受伤害,也不愿不曾与-相遇、”他回答了她五百多年前的懊悔。
“取下聚魂丹之后,我有多久的时间?”
“一个时辰。”
办娘微微一笑,上前依偎在他的胸口,双手眷恋地环住他的腰。
惫有一个时辰,够了。
“动手吧!”
秀丽的西湖上,一艘画舫静静的漂浮着,原本认为此下上仙界的美景,这会儿看起来是那般的美丽,是陪伴在身边的人不同了吗?或者是生命消失在即,所以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让人眷恋?
办娘噙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整个人都靠在白胤龙的陵里,而他则用着深情悔的温柔眸光静静的凝睇着她,
“胤龙,你可以告诉我,当初我许的愿望是什么吗?”
“那日我进入-的意识中,-对我说:“不要离开我,我不要孤单一个人。”所以我把-带走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怕孤单。”红娘感叹。
“没有人不怕孤单,只是-觉得-的孤单已经无可避免了,因此说服自己,-是不怕孤单的。”
“所以你带我走,可是却又丢下我……”红娘轻声的说。
“因为仙帝说过,不是忘记一切,就是依照宿命轮回,-的宿命是注定七世孤独而终,我怎忍心……”
办娘-住他的嘴,“对不起,我没有怨怪你的意思。”她不该提的,因为这一次,是她要丢下他了,而且再无可挽回。
他爱怜的怀抱着她,爱深,苦痛,他却无悔。
“请-等我,河邬,别走得太急呵!”他喃喃低语。
办娘哽咽的急急开口,“不可以,胤龙,你忘了,我将是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不再存在,就算你死了,也找不到我啊!”
他无语,感到无能为力。
“只有你存在,才能证明我曾经存在过,胤龙,别让我真的消失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好残忍,可是她要他活着啊!只要活着,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心伤,就算不会忘记,也能继续下去。
“河邬,这样的要求好残忍啊!”
“对不起,对不起……”红娘仰起头,送上自己的红唇,她决定在这最后所剩的时间,将自己交给他。“抱我,胤龙,让我成为你的。”她哀哀恳求。
他无暇多做思考,因为她已经主动献上她的心。她的人,是那样热情、那样激烈,倾注了所有的生命,决心在最后一刻燃烧殆尽。
“河邬……我的河邬……”他深情的低喃着,不再犹豫,也没有时间思考,直接投入激烈的狂爱之中。
他们付出所有--在这场最初,也是最后、唯一的缠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