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听说今儿个是京城里最大的庙宇普罗寺三年一度、为期十日的庙会,也难怪普罗寺方圆数十里皆是人山人海,游客多如过江之鲫,小贩也早早将街道两旁挤满,趁机营生。
热闹中,只见一名身着青衣仆人装扮的男子,在城西街道上气喘吁吁的奔跑,俐落地穿过人群,冲向街尾那栋大宅。
“安童,跑这么急做什么?”站在门外守门的仆人看见他,一边帮他开门,一边问。
“出事了!不多聊,我急着禀告老爷去!”安童脚步没停,话才说完,人已经穿过轿厅,往大厅奔去。
“等一下,安童,老爷不在正厅啊!”守门的仆人见状,抬手圈在嘴边,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喊,“老爷和小姐在琴室!”
安童的身影一顿,又跑回轿厅,从厅西的砖门跑向西侧园林,绕过曲折长廊,穿过假山庭园,还没来到琴室,就听到一阵行云流水的美妙乐音,如诗如画,如泣如诉,感人肺腑。
小姐的琴声实在太迷人了,若是以往,他会静静的等待小姐把琴弹完,可是今天不同,事态紧急啊!
“老爷……”他站在敞开的琴室入口,语带焦虑的低声轻唤。
朱圣青仅是手一抬便制止了他,依然闭着眼欣赏女儿精湛的琴艺。
“老爷,大事不好了。”安童抹了抹额上冷汗,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琴声骤然中断,就见朱宝儿一双柔荑压在琴弦上,缓缓的抬起眼,望向家仆。
“安童,进来再说。”她温软的语调安了安童的心。“爹,别冒火,事情定是紧急,先听听。”
朱圣青这才缓了脸色,不过仍看得出来不太高兴。
“小姐说话没听见吗?还不进来!”
“是,老爷。”抖了抖,安童赶紧弓身跨进门槛。
“有什么事?”朱圣青问。
“是这样的,方才小的陪总管到酒楼查帐,巧遇在定远将军府当丫头的同乡,结果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她说,昨儿个晚上服侍将军府的主子们用膳时,听见定远将军的大公子对将军提到要向老爷提亲,打算娶小姐过门呢!”
“什么”
“老爷,定远将军的大公子林伯孝,目前有名分的妻妾共计八位,没有名分的侍寝无数,据说将军府里的丫头们只要稍有姿色,也全都逃不过他的魔掌啊!”安童一脸焦虑。
“可恶!”朱圣青一掌往身侧的高脚几拍下。“一名之徒,竟然将主意打到宝儿头上,打算把我的宝儿置于何地”
“是啊,小的听到这个消息,知晓事关重大,便忙不迭的赶紧跑了回来报告老爷。”安童抹了抹汗。在这种大冷天的,可见他跑得多急。
“上元灯节那天遇到林伯孝,瞧他看你的样子,我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原以为过了一个半月没有什么动静,想必没事,没想到……”暴怒的中年人低咒,“可恶!”
“女儿并无仙姿玉容,再说出门一定覆上面纱,为何林伯孝会觊觎女儿?”朱宝儿轻蹙娥眉,心中不解。
“你的美好,就算遮面也难掩。”朱圣青骄傲的说。女儿秀丽的容貌虽非貌美无双,倾国倾城,却有一股婉约娴静的气质,让人与她相处,便会觉得心平气静,舒坦安然。
“爹爹自夸之语,让外人听了可要取笑了。”她温婉一笑,随即面容一整,轻柔询问:“爹,若定远将军真来提亲,咱们不允,结果会如何?”纤手轻缓的拨弄琴弦。
“定远将军性傲官架大,林伯孝个性蛮横霸道,若他们真上门提亲,根本不会问咱们的意见。”朱圣青皱眉。朱家财大,可势微,商贾一遇到官字辈,还是得礼让三分,可问题是,现今关系着宝贝女儿一生的幸福,让不得啊!
朱宝儿红唇微抿,一双柳眉轻蹙,垂下睫,掩住眼底那陡升的坚毅,在这电光石火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宝儿,乖女儿,你别忧心,爹会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落入火坑。”朱圣青瞧见女儿垂下头,以为她担忧,赶紧轻声安慰。
“爹。”朱宝儿一双明亮瞳眸盈盈地望向父亲。“咱们心知肚明,要与定远将军斗,无异是以卵击石,女儿不希望爹爹为了女儿毁了朱家基业,甚至是枉送性命。”
“我才不管!”他恼怒的喊。“你是我的心肝宝贝,要我眼睁睁的见你落入火坑,死也不从!”
她无奈的望着开始发孩子气的爹爹,“爹,事情可以不到那种地步,女儿有一建议,不知可行否?”
“你有办法?”使性子的男人倏地欣喜,女儿生性聪慧,他是信得过的。
“现今咱们也只是听见耳语传言,尚未证实,与其等着将军府的人上门“逼亲”,倒不如早一步将女儿婚配。”
“婚配?”朱圣青蹙眉,似乎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一会儿,他摇头。“女儿啊,爹不觉得这办法可行,以林伯孝那霸道的行为,若得知你有了婚配,很有可能会私底下去威胁男方退亲,不仅连累了对方,若对方退亲,也坏了你的名节啊!”
“爹,女儿的意思是,公开招亲。”
“什么”他听了不禁错愕。公……公开招亲?
“年前,南街的吴家不也为吴姑娘举办抛绣球招亲?咱们可以比照办理,包个大红包,委请知府大人当公证,据说知府大人与定远将军素来不合,女儿想,就算林伯孝打算闹场,知府大人也镇得住。”
“是行得通,可是……”做爹的仍在犹豫苦恼。“接绣球的人,什么贩夫走卒都有可能啊!女儿,爹怎么可以让你受这种委屈呢?”
“爹,女儿反倒觉得贩夫走卒更好,这样爹就能当女儿的靠山,不怕夫婿不疼爱女儿,更何况,总比进将军府好,对不?”
“女儿……”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竟然要嫁得这般仓卒,他心中真是万分不甘啊!
朱宝儿起身,走到父亲身旁,柔柔的握住他的手,微笑望着他。
“爹,您别为女儿担心,我可是您的女儿啊!性情如何,您是最清楚的了,女儿不会作让自己吃亏的决定。”
“好吧!就听你的。”朱圣青叹气,知道女儿外柔内刚的个性,精明不外显,脑袋甚至比他这精明的商人多拐了好几弯,所以她应已做了全盘的考量了。“那,你觉得日期订在何时比较妥当?”
“过几日便是牡丹时节,花期约在三月五日至二十五日,女儿想,日子就订在三月十六吧!”朱宝儿思考了一会儿,胸有成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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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杜千天那十三名回到荒谷过年的徒弟,在喝完那只笨鸟的喜酒之后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
雹将包了一个大礼给师弟媳,知道姬光艳会好好照顾那只傻到让人心疼又丧气的笨鸟之后,便离开荒谷工作去了。
蔽荡了月余,意思意思的捉了几个犯人,因缘际会的,他巧遇六师妹红牡丹,还顺手帮她逮着一个通缉犯,之后,两人便结伴同行。
“四师兄要往何处去?”红牡丹媚人的眼波流转,毋需刻意,便已风情万种。
“我?呵呵,我向来是随性行走,游山玩水,没有定向。”反正和那四个人约定见面的日子未到,他不急。“六师妹若有目的地需要师兄同行,直说无妨。”虎将是聪明人,毋需点明,便知一二。
“四师兄可曾听闻,这大半年,京城有人一直在探询我的消息?”
“嗯,笨鸟回谷的时候说过,修罗似乎也提过。”虎将点头,左手翠绿玉笛习惯性的旋了两转。“怎么?六师妹要往京城查探虚实?”
“正是,我喜欢正面迎击。”红牡丹露出一抹艳丽的绝美笑容,但若仔细观察,可以看出那笑中带着一抹残意。
“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他笑问,心里开始为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哀悼。
“还不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既然四师兄没有目的地,何不随师妹一块儿去,以备不时之需。”她轻笑。
“我了解了,反正这儿离京城也不远,过几日便是牡丹时节,就当作是躬逢其盛,就随师妹到京城去吧!”虎将淡淡一笑。
“多谢四师兄。”
于是,他们安步当车来到京城,探查数日,终有眉目。
坐在祥瑞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人一边望着底下热闹的街景,一边讨论这几日探查到的消息。
“宜亲王府?”虎将蹙眉思索。“你确定要前去一探?”
“否则这趟不是白来了吗?”薄纱下的美颜带着微笑,左手微微掀开薄纱,右手夹一箸佳肴入口。
雹将手上玉笛又旋了两转,这是他在思考事物时的习惯动作。
“宜亲王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叔叔,行事神秘,甚少有人见过他,也有传言说他身体病弱。”徐徐的喝了一口美酒,炯目睇向师妹。“虽说消息是从宜亲王府传出来的,也不一定就是宜亲王本人。”
“我没有说是他,只是打算一探宜亲王府罢了。”
“需要我同行吗?”他问。
“这种小事,应该还不需要吧!”红牡丹轻笑。
“打算什么时候?”
“今晚。”
“那么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就去赏花吧!据说京城里牡丹花最有名的在开化坊的令狐楚宅,而慈恩寺与普罗寺也榜上有名,咱们就去瞧瞧这京城的牡丹美不美得过我眼前这朵红牡丹。”虎将微笑起身。
“好啊!咱们就去瞧瞧喽!”她轻笑,未遮掩的媚眼生波,风情尽现,仅是一双眼,便能迷倒众生。
“呵呵,我说六师妹,你还真是罪过啊!”虎将低低一笑。这朵牡丹就算遮了面,还是这般招蜂引蝶。
闻言,她刻意朝师兄一眨眼,大方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而虎将也不介意,反正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们也都知道彼此间的情感单纯,可是两人举止亲匿离开祥瑞酒楼的样子,却落入了酒楼内某个人的眼里,只见那人跟着起身,随后跟上。
不知是因为人群熙来攘往太过热闹,隐去了跟踪者的行踪,或者是跟踪者功力过人,以至于虎将与红牡丹两人皆不曾察觉身后有人跟监。
“啊!”突然,红牡丹低呼一声,勾住雹将的手臂被人群挤开,眨眼间,两人便被冲散。
“师妹!”虎将大喊,声音却被吵杂的人声淹没。
他挤到路旁,立于高处,鹰目四望,搜寻着师妹的身影,却遍寻不着,最后决定回到祥瑞酒楼—他们的落脚处。若师妹找不到他,应该也会回去酒楼会合才对。
没想到,他这一等便是三天,这三天内他也到处寻找,甚至潜入宜亲王府,可却一无所获。这六师妹,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这位客倌,请问是晏寒松晏公子吗?”祥瑞酒楼的掌柜突地上前打量着虎将的打扮。黑色布衣,戴斗笠,目前将斗笠置于桌边,左手持一翠绿玉笛,与描述相符。
雹将挑眉。“是,掌柜有事?”
“晏公子,这是给您的书信。”他奉上一封书信,上头写着晏寒松三个大字。
闻言,他立即接过。
“请问掌柜,这信是何人、何时送来?”这笔迹……是牡丹!
“半个时辰前,一名仆役打扮的男子说了晏公子的姓名,并形容了公子的模样。”
“多谢掌柜。”客气道谢,等到掌柜退下,他才拆开信,就见信中只简短的报了平安,请他毋需担忧,可先行离去等字。
他沉吟了一会儿,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不过没看见他们师兄弟姊妹间求救的暗号,也就不在意了。也许牡丹有事要处理,分不开身吧。
既然没事,那就依照他的计画,赏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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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虎将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记得自己经过一处人山人海之地,望见远处一高台,得知是某户人家正在为闺女举办抛绣球招亲。
由于他距离遥远,与最外围人群间还隔着一条街,对这档子热闹事没有兴趣的他也没有再留意,举步正打算经过,突然感觉从后方传来一道凌厉的气势,于是他反射性的抬手一挡,那颗红色的东西便落入他的手中。
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之下,那户人家的家丁已经扬声高喊——
“有人接到绣球了!”
紧接着人群立即蜂拥而至,恭贺声不绝于耳。在他若想强行离去,势必得伤人的情况下,万不得已,只得进入朱府。
“是这位公子接到小女的绣球?”朱圣青望着挺立于堂前,依然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的男子。
他神情冷漠不语。绣球是有人刻意打给他的,而且内力应该不弱,可他观察这户人家的人,皆是不懂武的普通人,那么是谁?为的又是什么?
“是的,老爷,是这位公子接到小姐的绣球。”一旁的家丁必答。
“这位公子可否拿下斗笠?”朱圣青有礼的询问。
雹将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抬手,拉开绑缚在颈间的系绳,摘下斗笠,神色冷淡的望向堂上中年男子。
“这是一场误会,我只是一名过路客,并没有参与盛会的意思,接到绣球完全是意外,你们将绣球收回,趁着人群未散,重新抛一次绣球吧!”交回手中的绣球,重新戴上斗笠,他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等,公子既已接到绣球,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方才知府大人也已经做了公证,绣球是公子接到,已无疑虑。”朱圣青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男子绝对不简单。
雹将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不发一语。
“当然,如果公子不符合我们开出的条件,就算你想当我朱家的姑爷也不成,如何?”朱圣青也道。
“什么条件?”他冷声问,想要尽快月兑离这种混乱。当然他可以断然离去,没人能拦得住他,可是他不想这么做,一来,他们都只是普通人,二来,他不想太引人注意,三来,有官方介入,事情就是棘手!
“请问公子贵姓?何方人氏?”
“晏,北方人氏。”
“我可以相信接下来晏公子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吗?”
雹将冷睨他一眼,再度沉默。
“好吧,我就当晏公子答应了。”久等不到承诺,朱圣青微微一笑。“请问晏公子贵庚?”
“……二十五。”
“呵,刚好在条件内。”朱圣青点头。他发誓,自己真的看见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可有婚配?”
“不曾。”他不留一丝情面的加注,“也不想。”
但朱圣青却当作没听到他后面的话,继续问:“可有不良嗜好?”
雹将眼神微闪。“吃喝嫖赌占了两样。”
“哦?敢问是哪两样?”
“前两样。”虎将冷睨他一眼。这样都骗不到?
“喔,那两样啊,我想没有人能不吃不喝才对。”朱圣青忍着笑说:“你的外表符合五官端正、四肢健全的条件,看来一切都没问题。”
“朱老爷,在下只是一名江湖流浪者,居无定所,餐风露宿,你不会希望把女儿嫁给我受苦的。”他也不算危言耸听,自己平日的确都是游走江湖,居无定所。
“关于这点,我也有解决之道,你可以……”
“老爷!”朱宝儿的贴身侍女红玉突然跑进来。
“红玉?你为什么……”心念一转,朱圣青马上便了解她的来意,倏地举手制止她回答。“我知道,你先下去。”
“哦?”红玉不由得楞了楞。她什么都还没说耶!
“先下去,我一会儿就过去。”这个傻大姊的个性实在是让人无力啊。
“喔!是,老爷。”原来老爷真的知道,好神奇喔!
朱圣青歉然的望向虎将。
“晏公子请稍待,晚些时候知府大人想见你,老夫去去就来。”
雹将将眉蹙得更紧。就算拿知府大人压他也没用,他之所以没有离开,只是认为自己可以平和的解决这件意外,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才离开大厅,朱圣青就看见原本应该在房里的女儿出现在大厅外,立即不悦的沉下脸。“女儿,你不该在这里的。”他低声的说,上前将她拉走。
朱宝儿也没有反抗,直到离开大厅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口。
“爹,女儿有话要说。”
“什么事?”
“爹,您刚刚打算提出入赘的条件,是吗?”
“是啊,他说他只是一名江湖流浪者,居无定所,还餐风露宿,入赘应该是皆大欢喜才对,我想他也不会反对吧!”
“爹,你真的觉得他会答应入赘?”她不相信爹爹的眼光退步至此。
闻言,朱圣青沉默了一下。不,他一点也不觉得那个人会答应,可是,不答应不行!
“爹会说服他的。”
“爹,不用了,不需要入赘,就是他,不用管其他的条件了。”她不认为那位公子是一个会被说服的人,而且也不希望他被说服。
“为什么?那个人只是个过路客,若不入赘,你肯定要跟着流浪吃苦的,爹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吃苦受罪呢?万万不行!”他连连摇头。
“爹,女儿想过了,不是本地人也好,只要离开这儿,就不用担心林伯孝派人寻衅,连累他人了。”
“这……”尽避知道女儿的顾虑是对的,可是……“可是爹舍不得啊!”
原本他是打算,如果接到绣球的人是普通贩夫走卒或寻常人家,那么自己若提出入赘的条件,佐以庞大的利诱,相信对方绝对会答应,没想到如今不仅不能将女儿守护在羽翼下,还要让宝贝女儿跟着流浪,居无定所?
“女儿并非一去不回啊,爹,只是暂时避避,您这几日也瞧见了,抛绣球的消息一传开,那林伯孝的脸色有多难看,若非知府大人坐镇,事情绝不会这么顺利,女儿担心就算成了亲,抢人妻的事林伯孝亦是做得出来的。”
“爹知道,爹都知道,可是除了舍不得之外,最大的问题是……”他眉头一皱,表情非常不满。
“怎么了?”朱宝儿疑问。
“女儿啊,问题是那个人说他只是路过,接到绣球只是意外,根本不承认这件婚事啊!”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朱宝儿闻言也是一呆。她只瞧见那人的背影健壮挺拔,昂然挺立于豪华的厅房中,全然不因自己一身布衣而局促,是一个拥有非凡气势之人,如今再加上不为财富所惑,这人……值得她为他冒险。
“那就想办法让他非娶我不可!”她难得说出这种任性的话。
“女儿啊,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的。”朱宝儿坚定的望着爹亲。
朱圣青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对于她一反常态的坚持己见,他知道这个宝贝女儿终于要露出本性,不再压抑自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开,但是冲着这一点,他就勉为其难的尽力而为吧!
也罢,那男子眼神凛然无畏,应是个好汉子,心思辗转间,他已有了决定。与其随便将女儿嫁给贩夫走卒,委屈了她,不如就选择那个外貌、气势都足以匹配女儿的男子。
“好吧!我会想办法。”